鴆殺【四】|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鴆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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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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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0樓發表於: 2005-05-01 07: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四、遙路】

　　殘留的記憶只賸下漫長而無止歇的奔跑。

　　確定了自己所逃脫的是天禁不日城、而不是其他尚不為人知的嗜血者秘密據點後，他鬆了一口氣，將腦中還記著的、對這座城的情報，仔細回想過一遍，就所在位置粗略判斷出東西南北各方位，然後開始了長得彷彿漫無止盡的逃亡。

　　方向往東。他在心中假想出一條線，以天禁不日城為起點，直直地向東方延伸…總有一天，會連接上中原的某一個點。
　　
　　而他並不打算回西佛國。之所以選擇中原，而非熟稔的故土，梵剎伽藍有他自己的考量。在這種必須爭取時間的非常時刻，他得顧慮現實層面，也不得不認知到這樣的事實：比起中原，西佛國在邪之子取得邪兵衛的當時便慘遭覆亡的可能性，著實大了許多。所以他想往中原去，去尋找、集結可能存活的人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就到時再說了。

　　於是，梵剎伽藍開始趕路。

　　過往沒有任何一刻，能像此時令他如此深刻了悟到自己處於多糟的狀態。失去了輕功，祇得一步一步緩慢地向前走…對過去的自己而言該是很短的路程，對現下的他來說卻彷彿遠在天邊。總覺得走沒幾里路，強烈的痠痛與疲勞卻從四肢百骸不斷傳來，不知怎地變得比一般人還要容易倦累。

　　之所以虛弱成如此德性，他對其最初的肇因心知肚明…這和邪之子必定有很大的關係。

　　他不曉得邪之子是怎生辦到的，打散他原有功體、注入邪兵衛…他能夠感受到邪兵衛在體內運行周轉，但它的功能僅在於維持他的活命，那股力量不能為他所用；也就是說，眼下的他已然變為不會武的凡夫，甚至由於邪力與體內殘留的些許原本內力相斥，消磨掉的精氣神，使他比常人還要不如。

　　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他彷彿掉進了舊傷未癒、新傷再添的輪迴裡面，這使得他的身體狀況一步步地趨向低落，每況愈下。雖說眼下他尚可勉力支撐住孱弱不堪的身軀，一旦添上這些日子的奔波、勞心勞神，如此沉重的負擔，已接近他所能承受的底限；對此他已有了心理準備，任何一點突發狀況，都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因此他必須更加謹慎以待。──

　　將思維拉回眼前，對現下的他而言最為迫切的是，盡快脫離嗜血族的勢力範圍，抵達較為安全的地域。因此不管再怎麼累、再怎麼疲倦，他都必須堅持下去。堅持…繼續踏出腳步，一步步地前行。

　　沒來由地，伽藍佛子笑了。無聲地笑了起來，摻著無奈。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過往，昔日往事一幕幕地自腦海中閃過。他可是統領西佛國，百姓與僧侶們無不崇敬、愛戴的活佛悉曇多三世！他還記得鎏法天宮，那個他該稱之為家的所在啊…還記得，長廊兩側牆上點滿了的光明燈那溫暖的火燄；但最明亮的不是它們，是屋頂的瓦片，鍍上了金箔，曝曬在陽光下，透出的光芒是無比璀璨，鑲金鑲銀的閃亮…

　　而那些光明的事物，在整個世界淪入闇暗的現在，不曉得還在不在？…至少在他身邊沒有。他能做的祇有在黑暗中孤獨而落魄地摸索，漸漸地失溫。

　　還記得過去的自己，縱使陷入孤絕的困境，也不會感到恐懼，那是由於他對達成既定目標的決心。決定好希望得到的結果，就不顧一切去實踐它，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想。而現在的他卻改變了，不知不覺地緬懷起過去。倘若是以前的他，應該不會胡思亂想，而心無旁鶩地向前跑罷。

　　曾幾何時，他的心不再是沉靜的止水。

　　──像是凍結百年的冰被融化，冰冷的水匯成涓流，隱隱約自裡頭聽見心跳聲，低而平穩，砰砰地鼓動！…

※

　　他馬不停蹄地趕路，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泌出，滴進左眼，他微弱地呻吟一聲，用力地將眼緊閉，一陣熱辣辣的疼痛。

　　好不容易感覺舒坦些了，他瞇著眼，蹙緊了眉吃力地跨開腳步，意欲前行。然而卻不知怎地，意識自腦中被抽離，愈飄愈遠、愈飄愈遠──

※

　　──當梵剎伽藍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腦海中全然一片空白。

　　坐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當渾沌的神智總算恢復清明，記憶一點一滴地回到腦中，他才想起自己昏倒了這件事。印象很模糊──祇記得累得他幾欲死去的一再趕路。不曉得在甚麼時候，毫無預警地眼前一黑，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他將周圍景物掃視一遍，確定自己在昏迷期間並沒有遭到搬動後，吁了一口氣，稍微伸展了僵直的四肢，費力地站起身來。

　　甫站起身，腸胃隨之翻攪，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他皺了皺眉，驀地腿一軟，他坐倒在地上，倦累地闔上眼，一陣頭暈目眩。

　　飢餓。不祇飢餓，還有長時間未曾喝水而造成的口乾舌燥。梵剎伽藍猜想，或許適才的昏眩，就是由於過度飢餓而發生。但眼下正值緊要關頭，他又能怎麼辦？

　　吞了一口口水，梵剎伽藍定下心，試圖將事情往好處想。

　　至少他總算脫離了天禁不日城外綿延數十里的廣闊曠野，四周不再是比人還要高的枯黃長草，林木漸多，蜿蜒在樹林中的荒涼小路，依稀有人類曾經佇足的痕跡。

　　根據常理判斷，走了這麼長的距離，就算中原未到，至少也能看見一些零星的、外邦人民或商旅歇腳的小聚落。應該已經不遠了，再怎麼難過也得咬緊牙關撐過去，走得一步是一步。

　　是的，他堅信自己能夠走到路途的終點，因為不得不向前走，他已無後路。

　　他毫無間斷地前進，邁開步伐，幾乎沒有休息過，因他害怕自己一旦停下腳步，恐怕會因此而鬆懈，再也走不動。

　　經過了不曉得多少個時辰，終於他第一次停下來，雙足總算得以稍事歇息。這卻不是由於他腳力不堪負荷，而是長時間身心疲憊，不知從何而來的睡意襲上腦門，唆使他不得不停步。

　　倚著身旁的一棵樹坐了下來，夜風寒冷，令他整個人下意識瑟縮成一團，但冷風卻無法驅走強烈的睡意，眼皮愈來愈沉重，雙眼瞇得賸下一條縫兒，奮力想睜開，腦袋卻已陷入一片昏昏沉沉。

　　很累。他閉上眼，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

　　就這麼歇一會兒罷？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會是唯一一次放鬆。

　　於是鼻息漸低，繃緊的身子稍微舒展開。

　　意識隨之逐漸模糊，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

　　──梵剎伽藍作了一個夢。

　　夢中他孤身一人，被遺落在長長的獨木橋上，依然不斷奔跑、被追殺，背後無數妖魔鬼怪張牙舞爪，意欲攫人而噬。他用盡全力向前跑，腳下的橋卻隨著他的腳步向前延伸，長得彷彿看不到盡頭，永遠走不到盡頭。

　　終於，他因體力不支而倒下了，發軟的雙腳如灌了鉛般，沉重得沒辦法舉起來，他絕望地回過頭，看那千百隻鬼蜂擁而上，發出恐怖的尖銳笑聲，向他張開血盆大口！

　　朦朧中，像是忽然有甚麼點醒了他，他驚覺這祇不過是一場夢。

　　他必須讓自己醒過來！

　　眼看惡鬼愈來愈靠近，他深吸一口氣，合上雙眼，再奮力地睜開──

　　一切歸於平靜。

　　獨木橋、妖魔鬼怪，全都煙消雲散。

　　他忽然感到迷惘了。

　　人常處在夢境中而不自知。醒來以後，才發覺夢的外面，還有另一層世界。

　　是否滅絕希望的世界，祇不過是他的一個夢？抑或是，悉曇多三世梵剎伽藍這個人，以及他的人生，亦祇不過是夢境的一部分？

　　他嘆，有些事情他怎麼也無法看破。

　　不曉得何時他結束了思索，注意到四周景象，赫然發現他佇立天之涯，抑或地之角的某一個點上。而平鋪眼前的景象，是從來不曾見過的荒涼景色。蒼穹是灰暗暗的，彷彿渲染了墨色，大片大片的烏雲黑壓壓地橫在天際，令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沉重的悶絕。

　　颯颯風吹，強勁的風強到讓他感覺到一股寒冷，從眼前一望無際的遼闊漠野彼端吹了過來。他下意識拉緊衣襟，忽然心中有種感受油然而生，一種孤獨的滋味。

　　他不知道這是甚麼地方。

　　他忘了自己從何而來，要往何處而去，失去了方向。寂寞地、渺小地…夾在天地之間，恰似蜉蝣子。

　　驀地肩膀一痛，甚麼人拍了他一下。

　　他別過頭去。

　　是邪之子。

　　心臟猛然一抽痛，幾乎是反射動作地張口欲言，邪之子卻快了一步，出手摀住他嘴。然後另一手緩緩地抬起了，原本是握著的拳，貼向自己鼻梁，伸出了食指。

　　「…噓。」

　　「抓到你了！」

　　彷彿所有鬱積在心中的恐懼全都決堤而出，他崩潰了似的彎下腰，瞪大的雙眼緊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淒厲地發出吶喊。

　　「不要啊──！」

※

　　倏地他張開眼，眼前又換了另一幅景象。沒有廣闊而淒涼的荒野，也沒有邪之子，而是一片樹林。林子裡很暗，他斜靠著樹幹坐著，四下是一片連昆蟲鳥獸都沒有的死寂。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手掌撫著心口，心跳很快，快得彷彿一顆心幾欲蹦出胸口。他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把腦筋給轉過來，原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從噩夢中醒來，剛才一切的一切，都祇不過是夢。

　　祇是夢而已啊…

　　雖然如此，卻有種莫名的恐慌自內心深處油然而生。像是腦海中傳來聲音，反覆地說著：逃罷！不要遲疑，快逃罷！時間緊迫，再不趕快上路，你必定會被人逮到！

　　他霍地站起身，抓好了方向，開始跑！

　　──想要逃離。將噩夢、將邪之子的逼迫，全都遠遠甩開。

　　如果真能甩開…

※

　　邪之子作了一個夢。

　　夢見梵剎伽藍。

　　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梵剎伽藍靜靜地站在那兒，緩緩轉過頭來面向他。

　　『邪之子，我回來了。』

　　他反問：『你回來做甚麼？』

　　『回來找你的。』

　　『…有話你就直說罷！兜圈子的話我不想聽。』

　　梵剎伽藍笑了。『我是回來告訴你我要走了。話說完了，也是我離開的時候。』

　　『哈！你以為你很瀟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你逃不遠的！』

　　『天地如此遼闊，你不可能找得到我。』別有深意地望著他。

　　『用不著拿那些話來唬我。』邪之子冷笑：『你一定還在天禁不日城方圓五十里內。祇要我想找你，一把火將附近整片林子全燒了，接下來就等著看你無路可逃，束手就擒。』

　　『如果是那樣，我寧願死也不會見你。』慢慢地、輕輕地笑開了：『而且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放火…呵，矛盾的孩子啊…』

　　『住口！你給我住口！』他尖叫。

　　梵剎伽藍祇微微一笑，便化作一陣煙不見了。──

　　「嚇！」他睜開眼。

　　原來是作夢…

　　拭去額上那薄薄一層冷汗，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將燭火點燃。火光明豔，光影交錯閃動，他凝視著火燄，發起呆來。

　　不由自主地，思緒飄往方才的夢境。

　　梵剎伽藍…是啊，我絕對不會以放火一途，將你逼上絕路。

　　因為你可能寧死也不肯認輸。

　　因為你如果就這麼死了，我會無法接受。

　　「…到底我希不希望你死啊？」他自言自語起來，手指往桌面上敲，發出叩叩的響聲。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倘若我死了，你會很開心罷。

　　或許是門外的侍衛聽見他醒來，輕輕幾聲叩門後，隔著一層門板，一道悶悶的嗓音自外面傳來。「邪子大人。您醒了？」

　　「對，我是醒了。怎樣？」

　　「您要不要吃點東西？正好剛才廚房送了點吃的過來…」

　　「不要不要甚麼都不要，叫他們把東西撤走，我沒胃口！」他感到有點不耐煩，十指插進髮間，用力地將頭髮向後扒梳。

　　「可是您已經多日未曾進食…」侍衛囁嚅著，補上一句：「眾人都很擔心。」

　　「擔心個甚麼勁兒？去去，我沒那麼容易倒下！」

　　「大人，容屬下猜測，您是在思考梵剎佛子的事嗎？」

　　「這些事用不著你管。」頓了頓，思索片刻以後，還是開口繼續說下去，「…好罷！簡單來說，我不打算馬上將他抓回來。眼下中原還有殘存勢力潛藏，不曉得藏匿於何處，這次梵剎伽藍離開，必定設法前往與他們會合。而這就是一個可利用的機會，找到他們的大本營，一舉將這些危險份子剷除。」

　　邪之子趴在桌上，一邊敲桌子，一邊思考接下來的計畫。不知怎地腦海中一直浮現梵剎伽藍的影子，心中愈想愈是煩躁，忍不住哼了一聲。

　　真是令人心煩意亂啊…。

※

　　神智是被雞叫聲喚回來的。

　　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進行思考，驀地一聲雞鳴劃破了死寂，尖銳而高亢的啼聲灌進耳裡，梵剎伽藍因而回過神來。

　　起先他不明所以，天色明明還很暗，這種時候會有雞叫真是不可思議，一會兒他才想起來，是了，現下三光盡掩，日夜的更迭遞嬗，早已無從分辨。或許雞是依照牠過去的習慣，在以往日出的時辰啼叫，祇不過雞鳴仍在，日昇的景象，卻無從得見了。

　　日出的時間…倘若沒記錯，應當是寅卯之間罷。

　　他翹首望頭頂那片蒼穹，意外地發現，邪兵衛雖然遮掩住夜晚的月光與星辰，卻無法將白日的陽光完全掩蔽，幾絲微弱的天光，穿透厚重的黑色雲層，在地平線那一端輕輕灑下。

　　他怔怔地看著那光，陷入了沉思。良久過後，驀地臉頰上一陣濕涼，甚麼物事滴在臉上，順著臉頰的弧度往下滑落。下意識地伸手將它抹掉，一眨眼的光景，又是一滴。

　　水珠落下的速度愈來愈快，數量愈來愈多，頃刻間便匯集成一條條絲線，灰撲撲的顏色，無言地串起天地，籠罩在一片水霧裡面。多日滴水未進之下，他抬起下巴，張口去接那雨水。斗大的雨滴打在身上，沾濕了衣服，一股透骨的冰冷湧上心頭，他一陣寒戰，滑進喉嚨的雨水亦冷得像冰，咽喉隱隱刺痛。

　　…是時候動身了。

　　既然聽得見雞叫，這就意味著附近很可能有農家。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眼閉合。

　　路不會太遠…

--
這次幾乎泰半都是某人的獨角戲。獨角戲也就算了，還是那種趕路中的，
每次寫到這種劇情我都會卡卡卡卡卡到死，卡到幾乎要仆街orz
於是這整篇已經陷入完全不知所云狀態。
（佛子對我來說真的很難寫啊…相較之下邪之子真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 =?）

不過這次字數好像比較多。（或許由於不知所云的廢話特別多？）

接下來一個星期要準備期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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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藍色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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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5-05-01 09: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邪之子跟小活佛耶^ ^~
(興奮期待中)
嘻嘻~大大寫的很好喔！
先祝大大期中考加油！歐趴！
不知為什麼........看到大大的名言......
我好想哭阿Q _Q
←只會哇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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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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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2樓發表於: 2005-05-01 11: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冰藍色瞳眸：

^^謝謝讚美噢，
我會更加努力的～不管是寫續文或是準備期考...= =+

喔，那句名言啊，嗯...
我就是因為當時看了，覺得這真是句警世（？）之言，
才會引用來當簽名檔的:p
啊，不要哭，挖坑是正常現象，想當年我也是挖了滿坑滿谷，
到現在依然還丟在那邊放給他爛，反正沒什麼人知道...
不過這千萬不要學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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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影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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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13樓發表於: 2008-01-25 06: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恩恩,好文啊好文啊,邪之子和迦蓝啊,说实话,觉得这两人很配呢,可惜他们的文非常之少啊,楼主加油啊,期待更新哦.是说这邪之子跟他老爸真是像啊......为什么这样折磨佛子啊,就因为是敌人?可怜的邪之子,认识不到自己的感情,就把心中的烦闷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佛子啊,快跑吧,跑得远远的,让小鬼头发飙去吧,哈哈哈~~~咳,失态了,其实,吾是很想这两只能修成正果的啊......

薄暮谢秋凉，织风入雨，一城桂子一品香。青衫连霜意，凭栏把酒，半分寒梦半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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