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 风雪故人来（吞雪相关，全文完）87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2 风雪故人来（吞雪相关，全文完）8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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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09-04-05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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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月下湖畔，篝火冉冉。

昏迷中的吞佛童子半躺半坐倚在剑雪无名身上，银鍠朱武半跪于地，轻手轻脚地褪去他的衣物，为其清洗疗伤。然，脱下外袍，解开中衣，再观伤处，恨长风的眉头难以自制地拧紧再拧紧。皮肉外翻、血流不止，白色的里衣基本被染成红色，且不可避免的与伤口粘在一起。而贯体的刀创虽然避开了致命要害，也不过距心脏一寸远罢了，再加上横亘背后的刀伤。不夸张的说，如此伤势……吞佛童子什么时候咽气都不奇怪。

抬头瞧瞧沉默不语的剑雪，只见摇曳的火光中，他的表情复杂而凝重，看来也十分清楚伤势的严重。心下一叹，朱武没有多言，只是按中止血点，起身走到湖边，随手挥出一道剑气，打破了冰封的湖面。接着，他在行囊里摸索起来。经过方才一战，餐饮用具大多报销了，装水的水囊也破了一个。不过，煮饭的锅子还算完整，至少盛点儿水不是问题。

弯腰舀上半锅水，再以内力将之加热，恨长风重新回到吞佛童子跟前。此时，剑雪伸手递上一块布巾。接过布巾投入锅中浸湿，他开始正式为其清洗疗伤。先将微烫的湿布放在伤口上捂一会儿，然后拿下布巾，一点点揭开与皮肉粘合的里衣，再用热水清洗全身所有伤处，这一洗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天，换了三、四次水，才勉强将伤口洗净。

考虑到发炎感染的问题，朱武又化出随身携带的酒囊，并示意剑雪配合帮忙，将酒水涂洒在吞佛前后伤口上。醇厚的烧酒炽烈辛辣，开始抹在伤口上的感觉还不明显，之后非钻心入骨不足形容，即使素来镇定自若、心有城府的吞佛战神亦不例外。失去意识的束缚、理性的引导，他的反应回归身体最原始的本能。眼睫一颤、眉头紧锁，手脚身子都跟着挣扎起来，力道之强几乎把按着他的人甩飞出去。

见状，剑雪一咬牙，在尽可能不加重对方背后刀伤的前提下，半个身子都压到他身上，总算暂时制住了他的动作。

此一期间，恨长风正忙于翻找药品。他身为圣魔元胎，又自幼习得气双流与纳真神诀，只要运功纳元，多重的伤都能自行恢复，且伤口愈合极快，完全不需要疗伤药，至少是外伤药。故而，他很少随身携带药品，今次与剑雪来北域，也不过顺手抓了几瓶放进行囊，连哪瓶治内伤哪瓶治外伤都没太仔细看。好容易找出两瓶金创药，他连忙放下手中其他物品，转头为吞佛童子涂抹上药，再用绷带扎紧伤处。

“好了”。掂掂所剩无几的药瓶，朱武朝剑雪点点头，同时把药瓶揣进怀里，心中则盘算着明天要找时间去药铺买上几瓶，以防万一。剑雪无名虽然附于他的本体之上，却并不会气双流与纳真神诀。他们又被伏婴师发现行踪，尽管不能百分百肯定对方这次是专门为剑雪而来，可是，这一战之后，他们遇敌再战的几率势必增高，受伤的可能性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吞佛童子又受了伤，多备些药品总是无患。

从吞佛身上爬起来，剑雪没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径自望着跳动的篝火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无暇顾及他的想法，恨长风先帮吞佛童子穿好衣服，又脱下披风铺在地上，再将人抱放上去，正当他思考用什么充当被子时，忽然听到剑雪开口：

“今晚，我守夜。”

微微一怔，他扭过头去，就见剑雪无名解下披风盖在吞佛童子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发烧绝无可能，所以，这守夜自然而然要跟照顾挂上钩。心中一动，开导之词不禁脱出：“接受吞佛童子很难吗？剑雪。”

眼睫微颤，唇瓣轻启，声音却过了许久才挣扎着飘出，“我，不知道。”

看着那张迷茫的面孔，读出他声音中的矛盾，朱武略作思考，换了一种说法，“你知道什么是化身吗？”见剑雪转向自己，眼中闪动询问之意，他继续道：“银鍠朱武是我，黑羽恨长风也是我，以前的朱闻苍日还是我，这三个人性格不同、景遇不同，三者间的记忆也有所偏差，但他们最终都要回归到我。你会觉得接受我很难吗？”

摇头，代表同意。出言，却是反驳：“性格异同并非重点，汝之化身可曾执着彼此相杀？”

“相杀是极端，共处也不一定和平。”扭头瞅瞅昏迷中的吞佛童子，恨长风伸手往篝火中加了几块柴木，然后顺势坐在地上，拿起一根长树枝拔弄火堆，“如果我告诉你，”他抬眼看向剑雪无名，手上动作并无顿停，“苍日不愿回归朱武，恨长风乃朱武之怨、朱武之疑、朱武之叛，你信不信？”

“你想说……”声音拖长，剑雪侧过身瞧了吞佛一眼，又缓缓转回身来，“吞佛封禅亦是如此？你们的相异，在量上的差距，而非质上的不同？”

“这是异度战神的悲哀。可惜，我们总没有回首的余地。”停下拔弄的动作，恨长风在地上磕打了几下，将长枝前端的火星磕灭。

垂下眼睑，思索片刻，剑雪才慎重地点了下头，“我明白。”

“明白不是接受！”一言切中要害，剑雪当即沉默。无意进逼对方，朱武更弦改撤，另叙其他，“双邪的故事……我曾在戒神宝典中读到。北域剑客，人邪一剑封禅多年执着追杀仇家吞佛童子，却始终不得其人行踪。殊不知，吞佛童子就是被圣剑杀诫压制在他自己体内的另一人格。其友，剑邪剑雪无名意外获知内情，隐而不说，从中周旋，希望朋友放下杀念、离开江湖，借此得到解脱。岂料，圣剑杀诫效力渐失，一剑封禅难以压制，吞佛童子再现人世，剑雪无名命丧其手。”

低沉的语音念起宿命的过去。悲哀的往事，此刻听在剑雪无名耳中却如烟飘渺，是隔世的恍如，是记忆的枯黄，唯有一份信念常驻心间，唯有一个名字永难忘却。即使，双邪的故事起源于一个骗局，即使，双邪的故事终结在一个骗局，友谊不会变更，命运依旧牵连。朱厌杀诫莲谳，吞佛封禅剑雪，是恨相逢，是喜相逢？是佛者一念慈悲，是魔者执著一念？

注意到剑雪不寻常的平静，恨长风试探着发问：“拒绝吞佛童子，并非为他杀你前世之事，对吧？”对方却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于是，“如此想来，根源应在你前世的朋友了？”他继续旁敲侧击，“一剑封禅要杀吞佛童子，那么接受吞佛，是非意味着背叛封禅，你多少会有一些这方面的顾虑吧？哪怕他们原本是一个人。”

闻听此言，一直沉默的人羽睫扇动，有了一丝细微的反应。他唇瓣微张，神情中流露出几分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打铁要趁热，恨长风干脆把心中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我是局外人，不好说些什么。但是，剑雪，现在的吞佛童子可还是之前杀你的吞佛童子？”

一瞬，整个空间寂静下来，连柴木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都近乎消失。身形不动的剑者默然站在那里，海蓝宝石色的眼清楚映出明亮的火光，一种奇特的透明感悄然产生，仿佛他人随时会消失在空气里，再也寻之不得。

挥去心头莫名而起的不安，恨长风再度打破沉默，“话已至此，接受与否在你自己。不过，你前世的牺牲终归没有白费，吞佛童子的叛出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今生，我希望你不要再留下遗憾。”说着，他看向重伤昏迷的吞佛，突然似有所感地叹道：“生命，不过一口气而已。

然，就是这无关紧要的一句碎语，无意中提点了什么，也许时间，也许自我，也许信念，也许仅仅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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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9-04-06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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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无边的黑暗中，唤回吞佛童子意识的非是其他，而是肩胛处炽热火辣的疼痛，然后，才是那支熟悉又陌生的调子。双眼睁开的同时，一臂本能地挡在面颊上，一臂不自觉得撑起乏力的身体，这个突兀的动作马上扯动了身上的多处伤口，却也让朦胧混沌的头脑即刻清醒。

眨眨眼，适应了一会儿周围的光亮，吞佛童子方才放下手臂，入目的景象又是魔难以言明的熟悉与陌生——

长空、冬日，冰封的湖面反射着淡金色的阳光。湖岸之上，有一人神态安然、双目闭合、盘膝而坐。身前虽是一把锐意冷然的长剑，手中却执一片翠绿的碟叶放置唇边，缓缓吹响一曲悠扬婉转的乐音。动听的旋律柔和了剑器的冷锐，和缓了隆冬的肃杀，令人不由想起黄昏时分归巢的倦鸟，平凡幸福、简单美满，更令人不由遥想如梦的从前……

“为何停下？”嘎然停止的曲子，破碎了一个美好的幻境，侧耳倾听的魔不由自主地开口。

放下叶片，剑雪无名转过头去望着远方，怅然若失的声音像从遥远的过去飘来，徐徐敲响吞佛童子的耳鼓，“我记不起后面的旋律了。”

金瞳一闪。名字呢？魔几乎如是问道，话至嘴边却硬生生变成：“吾昏迷了多久？”

“一天。”收回远眺的目光，剑雪的注意力却也未放到提问的同伴身上，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叶片，澄澈的眼眸中一片迷茫。

“朱皇不在？”扫了下四周，没发现恨长风的影子，吞佛童子随口一问。谁想，却听得对方以不含任何情绪的口吻，很是机械地回答：

“外出，采买。”

嗯？心中一动，直觉有异，魔眯细眼打量起对方。恬淡的神态，平和的表情，从容的举止……看不出什么不同，但就是有说不出不对。轻侧首，眼睑半垂，言出试探：“那天……汝发生何事？”

明知对方是问他与雪蛾天焦、烈风扬对战时何以失常，剑雪无名却盯着叶片瞧了大半天。然后，收好叶子，站起身，一甩手，背对着吞佛童子相当无所谓的吐出一字：“无。”

“是吗？”语带一分质疑，心中渐扬的怒火是为同伴的隐瞒，更是为同伴隐瞒的担忧。毕竟，剑雪无名的情况不同一般，其本人又太过顺天知命，万一漏掉某些重要的信息，他恐怕会再次失掉这个尚未交上赖定的小朋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素有心机战神之称的吞佛童子一脸旁若无事的变相要挟，“吾不介意向朱皇请教。”吃定对方在某些事物上的执著与心软。

眼一冷，身即转，怒意染上眉梢，口吻再不客气，“这是威胁？”无心去翻旧账，但对方的言行，却让剑雪不由想起他当初蒙骗自己之后的反手一刀。浪子回头也好，有所改变也罢，某魔城府心机的一面依然如故，只不过他学会了隐忍收敛、懂得了屈膝示弱，就像之前在战场上计杀八荒横野、重伤雪蛾天焦。

“非也。”弄巧成拙的感觉笼上心头，吞佛童子暗叹棘手，却是垂下眼睑、扭过头去，顺势避开对方太过犀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玩起文字游戏，“吾只是尽到为人臣者的告知职责。”

此话，在外人听来或许还是那么回事，理由也的确正当得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但对熟悉内幕的人就格外可笑了。且不说吞佛童子是九祸的心腹爱将，不归银鍠朱武管辖领导，就算他们二者是直接的上下级，在吞佛童子反出魔界的那天，这层主仆关系就已不符存在。而在银鍠朱武也叛离魔界的今日，某魔口口声声的朱皇不过是一种调侃，或许最初……还包含了一些讽刺与嘲弄的成分。

所以，剑雪无名的评语相当中肯，“借口！”

“又如何？”既然纸包不住火了，不如倒打一耙、不讲理到家。此招虽然不是吞佛童子的独门绝技，却绝对是耍赖呛声与保住面子的必然之选，尤其搭配上某魔的口吻、神色与态度，活脱是来挑战别人耐性修养最后防线的，甚至可以说没动肝火者已经超凡入圣，不在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内了。

怒气染红了眼，可惜面对伤患，剑雪无名只有隐忍作罢，“随便你讲。”一甩手，他再度转过身去背对魔者，愤怒使其本就高亢的嗓音再升八度，听得吞佛童子双耳嗡嗡作响，直想催动内功抵御。

瞬间，静默充当了背景音乐，不过也只有瞬间而已。

从对方口中套不出答案，心机用过的魔只好开动脑筋竭力自救。其实，联想那天战场上的情形——半昏的剑雪、乍现的佛光、低喃的呓语、突发的剑气，答案一点儿也不难猜测。轻轻转头、深深看了剑雪无名一眼，吞佛童子调回视线目视前方，未几，又垂下眼睑，沉稳有力的声音随即飘出：“圣尊者可安好？”

背对他的人眼瞳一紧，驳斥的言辞已经滑到嘴边，却没有真正脱出作答。比起与吞佛童子呛声争辩，剑雪无名更担心一步莲华的情况。自从战斗结束后，他就一直试着与同宿身体中的圣尊者对话，可惜久久不得回应。想来，对方应是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过大，以致于连意识交流的力量也没有了。

“果然如此。”曾有过类似经历的吞佛童子马上了解对方沉默之后的含义，蹙紧的眉宇在无形中暴露了他心中的忧虑。尽管一步莲华的消失是迟早之事，尽管剑雪无名回归今生本体是不可违背的自然规律，但绝不该是他们尚未找到正确方法、拟出最佳对策的现在。

稍作沉吟，吞佛童子一挥手化出自己的行囊。然后，在剑雪无名不知所以的目光中，抓过行囊翻找起来。较之银鍠朱武因体质问题而衍生的考虑不周，吞佛童子的行囊可用八个字形容：精简完备，不失情趣。一看就是个四处游走的老江湖，不仅必备品一样不差，连打发无聊时间的书本也考虑到了。

然，在拿起吞佛随手放下的书本翻过几页后，剑雪实在不知要用什么表情去看待这个与他牵扯甚深的魔。书本？哈，这哪里是什么书本，这是记载魔界重事要事的戒神宝典手抄本。在异度魔界，戒神宝典非主君级别的魔者与获得战神之称的魔将不得观阅，更别说什么抄出了，修改则要得到守护戒神宝典的戒神老者认同方可进行。而就这本私自抄写的手抄本上的记载条目来看，吞佛童子可是没少利用手中的特权颠倒黑白、偷偷篡改书上内容。

“这个，应该对汝与圣尊者有所帮助。”说着，一串念珠映入眼帘，正是圣尊者一步莲华生前所持的白玉天珠。

感觉到身体中的佛者起了一丝细微的反应，剑雪无名放下书本却没有立刻接手，而是直直望进吞佛童子金色的眼瞳，似乎要确定什么。后者不言、不语、不催促，只是伸手举着念珠，神态坚决地回望着那双澄澈的眸子。片刻思考之后，剑雪慢慢抬起手抓住了那串念珠。然，手碰触念珠的刹那，金色佛光大作，一股清圣的佛气猛然灌入体内。无奈，宿体本为魔者之身，无法轻易接受佛门正气。踉跄倒退数步，他深吸了一口气，遂，盘膝打坐。霎时，血红的魔气暴涨，与金色的佛光冲突激烈、相互吞噬，大有不分高下誓不罢休的意思。

对寄体者而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残酷的折磨。针扎般的痛楚战栗了每根头发、每个毛孔，却令意识更加清醒，知觉更加灵敏。而意识越清醒、知觉越灵敏，痛苦也就是越明显。最终，隐忍难耐的呻吟还是蹿出了喉咙，“啊——”

抬手掩住刺眼的强光，吞佛童子犹豫着起身上前。佛魔双气互冲的滋味他领受过，自然也就明白剑雪无名此时所要承受的痛苦。不过……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过身去，手一扬，朱厌在握，斜提兵刃，魔者闭上双眼，身形岿然。不看不听、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昂然坚挺的背影拒绝一切外界信息，这是他所能给予同伴的认可与尊重。

渐渐的，狂乱的风平静下来。静静守候在风中的魔睁开双眼，回过身去，朱厌随之消失。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稍感惊讶，为何？因为——

“圣尊者……”

看着盘坐在地的一步莲华，吞佛童子只喊得出一个名字，后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是怕？是惧？还是其他什么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

面容慈祥的佛者倒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温和的声音震颤空气：“剑雪太疲惫了，我让他进去休息，这段时间暂由我出面，支使这具身体。”

眉轻皱，吞佛童子撇过头，然后，闷闷答了一声：“嗯。”

而一步莲华嘴角的笑意却在这个瞬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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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9-04-07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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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月色怡然，夜凉如水。

摇曳的火光，不定的人影，是思索的翻腾，是内心的动荡。然，篝火旁的人们却能声色不改的各自做着认定之事。

赤红若焰的长发被掀开，外袍中衣内衣依次褪下，入目不仅是精壮健美的躯体，也是深浅不一的累累伤痕，尤以新近添加之伤最为抢眼，不待扎裹伤处的纱布解开，已经隐约可见几块血迹。异度战神之称从不是徒有虚名，那是真枪实剑一次次打拼冲杀换来的荣耀，那是沙场之上九死一生赢得的辉煌，那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见证，那更是魔者喋血屠戮无数生灵的罪业……然，无论何种说法何种评价，具体到某一个人身上或许都有代价二字。

染血的纱布落在地上，狰狞的伤口登时显露出来。虽然已有好转的迹象，但伤口的位置实在不利于愈合，加上不间断的赶路，想要恢复如常恐怕要花上一段时间了。

拿起洁净微湿的布巾轻蘸伤处，小心擦掉上面又渗出的鲜血，银鍠朱武明显感觉到手下一颤。赤裸的背脊上，绷紧的肌理暴露了躯体本能的紧张与骇然。无论重复多少次，疼痛总是令人难以习惯与接受的感觉，即使……再桀骜不羁的魔者。

偷空打量了吞佛童子几眼，明明衣衫半褪，某魔却仍坚持正襟危坐，双手搭放在左右膝头，眼目闭合，眉宇微敛，脸上是标准的吞佛童子表情。何谓吞佛童子表情呢？就是狂妄傲慢得让人一看就手痒，发自内心的想给他几拳以出恶气的同时，又不由产生一丝丝佩服的表情。所以，首席战神在手轻手重的问题上来回徘徊也就理所当然了。

火堆的另一畔，圣尊者一步莲华盘膝静坐。光影的跳动中，他红润的面庞上少了一抹悲悯世人的慈善，多了些许历经风雨的沧桑与喟然。闭垂的眼目掩去了视线，却掩不住诚挚的关切。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吞佛童子抬眼看向对面佛者。

谈不上什么“目光”相撞，也达不到心灵相通的境界，一步莲华仍是之前的模样，魔者的反应反倒有点儿自作多情的味道。唇角微扬，吞佛童子再次垂下眼睑，一抹别具深意的浅笑在他面庞上定格。隔火相对的佛者则选在此时起身，一声不响地静静走开了。夜色中的银白形影格外扎眼，也颇有遗世独处的意思。

待那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恨长风才开口问道：“你们吵架了？”

言出的突兀并未引来吞佛童子的不解，事实上，他比发问者更清楚其中内幕，“只是回到最初。”

至于是何时的最初，他无心解释，朱武也不愿多问。护短的前魔皇着实不想发现更多吞佛童子该死的理由，刺激自己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杀性。故此，他只是就事论事地提醒，“纠缠并非治本之法。”

眼眸再抬，金瞳一闪，却是避开问题另论其他，“朱皇知晓方才此地为谁？”

扎紧伤处，恨长风起身前下意识地拍了下吞佛童子的肩头，“我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吗？”即使顶着一步莲华的相貌行事，剑雪无名也还是剑雪无名，他的性格使之不可能与圣尊者的马甲兼容。

不过，对于朱武铿锵有力的回答，不同人恐怕会有不同答案了。作为九祸女后的心腹爱将，吞佛童子是很想替已逝的上司说句公道话——没错，汝就是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否则，螣邪郎与银鍠黥武是怎么回事？然，考虑到如此呛声可能导致的后果，焰发雪衣的魔一边揉着惨遭重击的肩头，一边相当识时务地点头：“那么，他之固执，朱皇应清楚几分。”

看着吞佛童子重新将衣物一件件穿好，恨长风乌眸转深露出沉吟之色，片刻过后，他忽然问道：“吞佛封禅，对你有何意义，有何不同？”

整理衣装的手稍作顿停，金色的瞳仁向左后方移动，随即又恢复原位。面对隐私问题，焰发雪衣的魔向来不作正面回答，这次也不例外，“一如苍日、朱武、恨长风至于朱皇。”

明明可以直接回答吞佛封禅本一体，却非要把别人拖下水。即使魔族自尊心强、防备心重、疑心更是一等一的坏毛病，但是，折腾到这份儿上还死鸭子嘴耍心机的魔，朱武平生所见委实不多。

继续整装的动作，吞佛童子巧妙地移转了话题，“倘若万圣岩之行徒劳，如何消灭弃天帝，让剑雪安然回到本体，朱皇可有打算？”未雨绸缪是成为优秀将领的条件之一，焰发雪衣的魔提及的问题也的确正中朱武心窝。

“我不会让你再杀吾儿一次。”恨长风的回答基本是不假思索的本能。
将衣领处最后一枚扣子扣好，浅褐色的唇慢慢扬起挑衅的弧度，“此行无功，杀与不杀，恐怕不在朱皇。”

眼眯细，“吞佛童子，”杀意凝上眉心，“你我之间尚有黥武之事不曾了断，”旋肩，衣衫一振，背在身后的天焱斩风月脱鞘蹿出，笔直插入眼前地面，“万圣岩若无他法，”上前一步，手紧紧握住刀柄，篝火映衬下的刀峰寒光流动，却难抵主人冷冽慑人的目光，“银鍠朱武誓杀你于此刃之下。”说着，他拔起长刀随手一挥，一声巨响，后方林木轰倒一片。

四散弥漫的沙尘中，吞佛童子不慌不忙地捋顺发丝，再将焰色的长发甩回身后，金瞳中一点了然，“女后的担忧，吾现在可以理解了。”

牺牲一人便可保住脚下整片大地，换个普通人也会犹豫一二，曾为王者的朱武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异度女王无法安心将魔界交给自己的夫婿也是自然。多情非是坏事，可并不合适万人之上的王者。

天焱回鞘，恨长风并没有反驳吞佛童子，他的做法的确不符亡妻的理念，也不合魔界的理念。在凡事以大局为重的异度魔界，自我这个字眼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但这就是他，银鍠朱武。

同样曾在“自我”上出岔子的吞佛童子无意多作纠缠，手一翻，化出一本书册，“此书朱皇拿去。”

“这是？”

恨长风略显犹豫，吞佛童子干脆将书塞进他手里。然后，还很神秘地言道：“朱皇一看便知。”

被迫接过书册，朱武不由看了他一眼，续而低头翻阅起来，“这是戒神宝典的手抄本？”才瞧了几行，他马上认出此书，“不必，老者已将副本赠送于我。”摇摇头，合上书册，恨长风欲原封奉还之时，却见焰发雪衣的魔背过身去，变相道出其中内情：

“老者确有副本，不过，朱皇可知此一副本何人主笔抄写？”

朱武一怔，马上顿悟：“难道……”他伸出食指颤巍巍点向眼前的心机战神。

负手踱步，“老者贪杯、狼主喜酒，一坛陈年佳酿，一对最佳酒友，再附一个可供驱使的战神劳力……”脚下步止，吞佛童子扭头过去，笑得十分恶质，“朱皇认为呢？”

他的认为……就是手痒得紧，很想立刻送某个得便宜还卖乖的魔去地府见阎王，然后再冲回魔界，把那个懒散又贪杯的戒神老者从坟里拖出来，鞭尸到烂。可惜，这只能是他的一想，吞佛童子的命至少要留到万圣岩一行之后，而戒神老者……在弃天帝降临人世不久，他就被其彻底抹杀赐死，别说尸体连灵魂也不曾留下。

眼见朱武对着那本书册出神，城府机深的吞佛童子多少有了点扶额的冲动。显然，前魔皇又要开始悲春伤秋了。一欠身，从容行礼的同时，焰发雪衣的魔瞄准时机，“朱皇慢读，吞佛童子少陪了。”言罢，一团焰火爆出，人已消失无踪。

空荡的篝火旁，唯余一个缅怀过去的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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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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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3樓發表於: 2009-04-07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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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自己相信吞佛的話。當他反駁聖尊者的時候，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沒有比宿命的重覆還要可怕的事了，再次動手殺一個自己在意牽掛的人。這時候就會覺得，再多的智慧與冷靜都不夠用。

換個角度來看，劍雪的請求對吞佛而言或許不難辦到，卻對他很殘酷。

對恨長風又何嘗不是呢！看著劍雪有時刻意的冷漠與淡然。就明白即使勸他不要執著，對於這位也許緣薄的親人，還是存在著與生俱來的親情。縱使不希望他為了親情誤了大事，還是無法拒絕他。

真希望劍雪不要這麼豁然，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自己可能不會這麼喜歡他吧！〈苦笑〉

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被兩人接受，還是直接的提出。

明明知道吞佛就是封禪，也不討厭吞佛，仍然固執的認為不可以接受這人。

明明知道恨長風非常在意自己，卻對他說不要執著。谁才是真正執著的人啊！

蓮華大師的話才是對的。

這邊也希望三人能夠一直走下去，別管某位大魔王。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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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林间，一弯宁谧的清泉静静躺在山石的怀抱里，如镜的水面不见一丝涟漪，清楚映出四周景物。例如：泉水畔，那名带发修行的白衣僧者。无言无语，无有动作，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席地而坐，却给人一种自在安然的舒适感，仿佛连清冷的黑夜也因此明亮不少。

此时，一阵林风吹过，打破了水面的平滑，银发白衣的僧徒随即消失在动荡的波澜里。然，泉岸之上，带发修行的佛者却依然稳稳端坐在那里，任由发丝衣角随风扬起。虚幻与真实，原来如此简单，又如此玄妙，只要一阵风的引导。

[……]

而在雾蒙蒙的意识海中，连日顶着一步莲华相貌行事的剑雪无名始终保持着沉默。非是不想与自家师叔交谈，而是他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之前乱如麻团的思绪，在吞佛童子倒下去的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再无交织的憎爱，再无矛盾的自我，再无冲突的意念……只剩一片令人恐惧心惊的空白。直至朱武在火堆旁与他对话，他才渐渐找回了自我。可是，他心中明白，这个自我已不再是之前的自我，目睹吞佛倒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被打破了。

[恨长风的话影响到你了吗？]

一滴水落下，朦胧的意识海因主导者的改变发生了变化。远山寺庙中的浑厚钟声，仿佛随着一步莲华的主动悠悠响起，迷芒的雾气也随之散去。在纯意识的世界里，时空的概念已经失去了意义，尽管一幅幅描述佛家故事的图画连接构成新的背景，尽管一组组佛经文字在空中自由浮动，但，所谓的背景与空中不过是以对话者为参照物罢了，甚至没过他们脚踝的洁净清水，以及他们自己本身。

[是，也不是。]

对于意识世界的变化，剑雪无名并无奇怪与不适之感。这是一步莲华内心世界的冰山一角，也是一直守护他灵识的力量。此刻的景象……不过是对方将原本的存在物质化呈现在他面前而已。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是抱膝蜷缩的姿势。本能的，他知道这代表一种不安与迷惘。

[嗯……]

语音释出询问之意，声调些微扬起拉长，一步莲华缓步走近自己的师侄，每行一步，水底留下一个印记；每行一步，水上绽开一朵白莲。就好像在映衬他生前所言：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

[当初，一剑封禅是一剑封禅，吞佛童子是吞佛童子，一剑封禅不是吞佛童子，吞佛童子更非一剑封禅。现在，一剑封禅不在，吞佛童子不在，封禅吞佛归为一体，一剑封禅便是吞佛童子，吞佛童子亦是一剑封禅。]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放开手脚，剑雪无名抬头迎向慢慢靠近自己的师叔，眼中是满满的疑惑，[吾因何了解而不接受？剑雪无名是不能接受朋友的改变吗？]言及此处，他轻叹一气，撇头看向莫名的远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前世的吾到底在执著怎样一份友谊？]

滴答，隆——隆——

又一滴水落下，又一阵钟声敲响。四周一暗，景象再变，金色的佛字依旧在空中盘旋，背景的图画却消失无踪，九峰莲潃洞中的一切在漫过脚踝的清水中若隐若现。

师尊，一莲托生……

嘴唇翕动，明知水中浮现的景物只是幻象，剑雪无名还是下意识的默默念唤。然，下一刻，他不由得抬手捂住了嘴。不对！不对！他不知什么不对，却知道有不对之处。

眼睫轻颤，眼睛并未睁开，但剑雪无名的反应显然没有逃过一步莲华的意料，[剑雪，你真的不清楚答案吗？也许，我该问你：]话音稍顿，脚步亦在同时停下，[你是谁？]手持白玉天珠的佛者平静问道：[是前世的魔胎剑邪剑雪无名，还是……]始终闭垂的双眼缓缓睁开，眸中却不见面前之人的相貌身形，[好友一莲托生生前渡化的魔者，鸠磐神子？]

一个名字，一句善意的提醒，整个意识世界却马上陷入一片灰蒙的混沌，一切可辨别的存在全都消失归无，只有一步莲华的“声音”毫不动摇的不间断响起：

[一剑封禅选择自我，吞佛童子认清自我，剑雪无名重入轮回。至此，北域双邪殊途同归，封禅吞佛回归己身。你今生的执著真是剑雪无名的执著吗？你今生的执著可还是剑雪无名最初的执著？或者，你只记住了剑雪无名的执著，而忘记了他执著的根本？]

他是谁？是剑雪无名，还是鸠磐神子？他为何执著，又因何拒绝？前世的理由可否该延续到今生，前世的遗憾是否要延续到现在？远去的记忆中，是谁在吹奏一曲鹊桥仙？模糊的记忆里，是谁在一遍遍念颂着经文？一剑封禅，一莲托生；剑雪无名，鸠磐神子……混乱的思绪疯狂了整个意识世界，圣尊者的“声音”瞬间淹没在毫无头绪的杂念里，是执著的心，是迷失的魔，是困住前行脚步的心魔。

[无论何者，执著心灵的分割，都是对他人与自我的凌迟啊，剑雪。]

可惜，一步莲华的意念已经无法传递给陷入魔障中的剑雪无名。很多时候，能解救我们自己的人只有我们自己。

黑暗的意识中，支离的记忆如水流过转眼消失。蓦地，零星碎片展开一片天地。渡船之上，一个摇着羽扇的僧人，徐徐对他说道：看问题不是问题，正是接受，接受非是逃避。突然，镜头一转，落英缤纷的梅花林中，那人送出分别建言：当断则断，舍不下永远无得，不要让他动摇你的决心，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判断，你够坚决，才救得了你与他。

瞬间，激荡的心绪平缓安静下来，混乱黑暗的意识世界在无言的沉默中酝酿酝酿……

啪啦！萧索的死寂过后，一声清脆淋漓的鸣响，混沌的意识世界如落地的瓷器应声破碎。空灵明净的意识空间重见天日，放眼望去是漫无边际的意识海。在没过脚踝的清水中，一白一青两个身影相映成趣。

[剑雪……]

一步莲华欲言又止，似乎是不想再刺激到自己的师侄。而剑雪无名却重重点了下头，澄清的眼睛中再无迷惑，只有直面问题的坚定与释然：

[我明白。]

而他一侧的水面上则清楚映出鸠磐神子的身影，接受非是逃避，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在一步莲华的注视下，剑雪无名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现实世界中的风已经停了，波光粼粼的泉水也恢复平静，水面上再次映出他的身影，剑雪无名的身影。不待他松一口气，稳健的脚步声自后方响起，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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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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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5)

15樓發表於: 2009-04-08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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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3樓月怜于2009-04-07 17:30發表的 : hJ~Na\?w
這次自己相信吞佛的話。當他反駁聖尊者的時候，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u`}:\
z@za9U`6i
沒有比宿命的重覆還要可怕的事了，再次動手殺一個自己在意牽掛的人。這時候就會覺得，再多的智慧與冷靜都不夠用。 j p"hbV
E;`@S
換個角度來看，劍雪的請求對吞佛而言或許不難辦到，卻對他很殘酷。 pCacm@(hG
....... +(Q$GO%

执著，人也。

剑雪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可他堪不破（叹）。
而且，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直到最后把自己也行进里面（再叹）。

双邪都是性情中人，只不过，不同的景遇使他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尽管他们最后殊途同归了，但依然不能改变曾经的事实——人邪选择自我坠入魔道，剑邪放下朱厌偏向正道。对于认同吞封一体派的道友们，恐怕还要再加上吞仔洗白转正的戏码，只不过，这部分恐怕有点狗血= =|||

一直比较怨念天罪为何没给剑雪一个再出的机会，圆满这长达十个剧集的佛魔之争，给双邪的故事划上一个更圆满的句号而非省略号，现在看来，便当帝恐怕比别人更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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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scat

萬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幾見月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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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7)

16樓發表於: 2009-04-0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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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蛇尾是霹靂編劇的通病吧....
當初看到棄天帝下來，劍雪小小露面 0.1秒，還以為有什麼可以期待的…
結果，大魔神本身就是個超級"省略號"，發發龍套便當就回去了…

當初劍雪說那句：「我的悲哀，看不破…」
結局就不難猜…只是沒想到是〝被騙殺〞這麼慘…

吞禪嘛，如大家所知；
多重人格互不相熟識是很正常的，但像這樣互相厭惡的極端又不自知的情況，算是編劇巧思了~
(這麼無神經不自覺的病人不多吧？？見過的兩三個病人大多隱約知道自己和常人不同)

就戲而論，
大概是吞佛那壓抑的個性，每每扼殺自己的本性，
後來得以浮現的人格(封禪)只記得自己和吞佛相殺不斷…
封禪最終〝選擇做自己〞，在戲迷看，真像是〝去自殺〞。

反過來想想，劍雪能以水晶蓮的樣子完滿，也許是最終的幸運者。

--------------------------------------------------------------------------------------
私以為劍雪的蓮花和素素的蓮花是"屬性不同"的。
素素的蓮花可以等同於素素本身肉身(靈魂的附著體)。
劍雪死時，鏡頭看到的是「本來就有的黑蓮凋謝」，
不入輪迴時，是不開花，不循植物的生老病死。
那水晶蓮，大概是終於擺脫魔胎命運的劍雪在不知名的某處又重新投胎了吧…
-------------------------------以上是我的想法，興許只是編劇想避開素素的黑蓮伏筆…

此帳號因私人因素，已減少使用。
文章陸續由新帳號(杉野律)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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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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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5)

17樓發表於: 2009-04-09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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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宁静的夜色中，临近的脚步声愈加清晰。张扬的焰发，胜雪的白衣，在月光的衬映下分外抢眼。蓦地，脚步声止。浅褐色的薄唇扯动，低沉的嗓音响起抑扬的语调。似质问，似责问，更似一种情绪微妙的陈述，多少还有那么点提醒的味道：“汝，针对吾。”

单手负后，背对来者的剑雪无名并无回转身形的意思。无必要，非必须，如镜的水面已诚实映出吞佛童子的形影，直到又一阵夜风吹乱水面的平静。

“我为什么要针对你？”迷惑远去，答案已在心中，剑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如此问道。

金瞳流露些许沉吟，焰发雪衣的魔双手交叠在后，一言不发地迈开步子，默默走到剑雪身旁，目光同样投向动荡的水面，待其再度恢复平静，他们二人的倒影重新清晰出现，他才吐出早已认定的答案：“一剑封禅。”

静静注视着水中倒影，未几，剑雪无名牵动唇瓣，清亮的声音响起简单四字：“已是过去。”

眉间褶皱加深，眉梢隐约可见几分怀疑，不解困惑悄悄爬上面庞。并非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只是……他们的恩怨纠结已久，连日来又一直处于冷战状态。现在，对方突然暗示他想开了，换谁也不得琢磨好一阵子，更别提心防极重、城府甚深的吞佛战神了？

转身、踱步，背手走到剑雪无名身后，他扭头看向剑者，唇角扬起狂肆邪魅的冷笑，金瞳中一点试探的深意，言出更是真假难辨的挑拨，“汝的觉悟够彻底吗？剑雪。”说着，他回过头垂下眼睑，不逊不急送上最后一击，“吾不是他，一剑封禅。”

“汝非封禅，吾非剑雪。过去种种，何必多言？”执著是苦，一旦放下，万般皆空。不曾执著的人不会了解这句话的真意，一直执著的人也不会了解这句话的真意，只有执著过再放下的人才会了解什么是万般皆空，譬如曾经的吞佛，譬如今日的剑雪。

“哈……”一声莫名的感叹，魔突然有了心情，畅达言词顺势溜出：“陪我饮酒。”说着，他挥手化出一只小酒坛，径自走到旁边半人来高的石头上坐下，膝头屈起，左脚很自然地蹬上另一块石头。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剑雪无名心头一震，昔日之言不禁脱口：“我不饮酒。”

洞察到他的心思，魔性的金瞳闪了又闪，轻晃几下酒坛，吞佛童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去掉饮酒，如何？”那神态、那口吻、那言词……仿佛就是为钓剑者之后这句：

“陪你饮酒，去掉饮酒，你要人陪？”

浅褐色的唇扬起再扬起，最终，在奸计得逞的弧度上定格。他记得一剑封禅赌气恼火式的回答——是、是、是，但那是一剑封禅的，不是他的。抬头猛灌了一口酒，透亮的酒液浓厚香醇，入喉却如火炽烈如焰焦灼，溢出的酒水沿着魔刚毅有形的下巴滑进高耸的衣领。随手一抹嘴角，吞佛童子拎着酒坛，露出志得意满的坏坏笑容：“汝要陪吾？”

没料到吞佛也会有玩文字游戏的兴致，剑雪一时怔忡。然，眼见对方小人得志的洋洋表情，他立刻毫不示弱的反击说：“有何不可，谁敢……”不待后话言出，眼前一阵昏天暗地，膝头随即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耳畔酒坛落地声响起。下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倒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手本能的攀住了对方的臂膀。

疼痛沿着剑者无意抓住的伤处顺势逆走刺激着大脑神经。伤口裂开了。虽然有了这样的认知，吞佛童子却是眉头不皱一下，小心将人扶到旁边的石头上坐稳。续而，他放开手退后两步，居高临下盯着剑雪思索起来。绷紧的嘴角令他的神情愈发肃然，越是深想他的眉头越是拧紧，忧虑悄悄摸上他的心房，裂开的伤处也仿佛受到谁人的感召，鲜血一层层慢慢渗透他的衣袍。

然，在剑者抬起头的刹那，他面庞上的一切情绪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出言又是八风不动、冷静沉稳的吞佛童子，“感觉如何？”

摇摇头，“此事不要告诉恨长风。”叮嘱出口的同时，剑雪的目光不由落到自己的双手上，头脑中一步莲华的颂经声毫不间断。一瞬，他突然想通了许多。比如：他的出现？

他是鸠磐神子的第二次转生，此时尚是婴儿的他不该有自我意识，但他却苏醒了，且拥有鸠磐神子与剑雪无名的两世记忆。为何如此？他现在明白了。一步莲华欲唤醒他的原身鸠磐神子，可在原身意识复苏前，鸠磐神子第一次转生体剑雪无名的意识……更确切的讲是剑雪无名不完全的执念先一步醒来了，这个念强烈到把原身意识完全抑制住了。所以，他才会以剑雪无名的人格出现。所以，这个念只要放下，原身的意识将不再受到压制。两厢冲击碰撞的最后，他会回归到自己现在无自我意识的婴儿状态。简言之，他能保持清醒意识的时间不多了。

“汝之身乃朱皇本体，吾不说，他不见得不知。”合情合理的回答，但从婊人婊到无怨尤、骗人骗死不偿命的吞佛童子口中说出来，总不免有些异样的违和感，或许这个理由太过正当了。

片刻沉吟，眼睫轻动，海蓝宝石色的眼再度抬起，“你若帮忙，过关不难。”

“噢——”声线拉长，金瞳中闪动趣味，吞佛童子身体微移，正面直对缓缓起身的剑雪无名：“汝想怎样？”

“如此。”言出，神情不改，拳头已至，呼啸的劲风不给何者反应的机会，结结实实印上吞佛童子的脸颊，一举将毫无准备的魔打翻在地，大半天没爬起来。

焰发散乱，衣白着土，身体与大地亲密无间。然，俯卧在地的魔却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以及雨落湿衣不乱步调的优雅，低沉的嗓音里甚至带出赞赏的笑意，“让朱皇误会汝与吾发生冲突，从而蒙混过关吗？的确是好方法。”翻身坐起，吞佛童子屈起膝头单足踩在地上，另一条腿也相当随意横在那里。撩开面前的丝发，手不由自主覆上红肿的脸颊，眼下意识扫过脸颊的红肿，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之人，最后，他说得格外开怀、格外尽情：“吾忘了，汝还是他。”

此时，一只手缓缓伸到他面前，弯腰探身的剑者毫不理会他的感慨，只道：“起来，咱们回去，我为你疗伤。”

不想被萝卜加大棒的方法征服，又不想放过借此赖上朋友的好机会。焰发雪衣的魔看着那只手内心开始矛盾挣扎，最终，他还是决定抓住对方送出的橄榄枝，抬起胳膊送上自己的手。手与手交握，力量由此产生，信赖从此开始，友谊之翼展开臂膀。

而在遥远的异度魔界，降世的魔神也抬起了他的毁灭之手，“你确定是他？伏婴师。”

“是，魔皇。”单膝跪倒的魔界军师毕恭毕敬答道：“经过之前一战，我确定朱武之子就是他。”

一甩袖袍，弃天帝睁开眼，“很好，下一个，就你了——”异色的双瞳闪过浓烈的杀机，浑厚的声音震动整个魔城，“鸠磐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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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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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09-04-09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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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追这文…………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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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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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09-04-09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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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6樓tonyscat于2009-04-08 16:59發表的 : A0RSNAM
虎頭蛇尾是霹靂編劇的通病吧.... @/ nGc9h
當初看到棄天帝下來，劍雪小小露面 0.1秒，還以為有什麼可以期待的… l]#=I7 6
結果，大魔神本身就是個超級"省略號"，發發龍套便當就回去了… ]zCD1*)
KF5r?|8M
當初劍雪說那句：「我的悲哀，看不破…」 6`G8UDK>F
....... $.:x3TsA

弃天帝下来其实有一堆可说的，偏偏BJ只着重描写他的武力= =|||
而人类对抗魔神灭世的部分也表现得一塌糊涂，看来看去也只有那几个人物在忙活，其他人好像生活在火星上似的。
这个毛病霹雳以前就犯过，由此可见，霹雳不合适写灭世一类的题材，以后还是离这方面远一点儿比较好。现在的戏虽然看不出主线（如果不看开头的话），但至少不会让人产生太过违和的感觉。

封禅那个做自己，在戏迷来看，是很够囧了；封禅如果自己有意识，肯定也很囧。选来选去，居然把自己选没了，然后这个自己还把自己重视的朋友骗杀了。（灵光一闪）封禅还是没意识好了，否则这么残酷的事实，他还不自责到抹脖子？（拭汗ING）

那朵水晶莲……我记得应该已经被桃子大师用掉了吧？吞仔被洗白后，黑莲枯萎，桃子大师拿了朵水晶莲出来，暗示那是黑莲所化。然后，水晶莲被桃子大师丢进了菩提天池里。后来万圣岩被破，水晶莲辗转到了吞仔手里。最后，吞仔用水晶莲复活了桃子大师的元灵，与其一起作掉了袭灭，黑莲的问题似乎被无视了（蹲在地上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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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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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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