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8【奉天逍遙】─ 養成記─ Tiangi　Maker。第伍章〈白髮奉天X黑髮逍遙〉。11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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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33)

10樓發表於: 2023-08-07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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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逍遙】─ 養成記─ Tiangi　Maker。第肆章〈白髮奉天X黑髮逍遙〉

　　
　　第肆章

　　玉逍遙最近精神特別好，學習的速度很快，不管教什麼他都一下就學會了，有時還能舉一反三，你猜想可能是調整過伙食的關係，近日每餐都給玉逍遙加雞腿，孩子吃得頭好壯壯，自然更有精力學習，雖然因此伙食費增加不少，但對法儒尊駕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既然學習的成效好，就該打鐵趁熱，是時候幫玉逍遙加課了，於是你找來玉逍遙。

　　「收拾一下，我們去見一位前輩。」

　　「又要去拜師嗎？」

　　「嗯。」

　　「這次要學什麼？」

　　「你的武功基礎已經練得不錯，該進入下一階段了。」

　　「咦？把拔不繼續教我了嗎？」

　　「你天資聰穎，向前輩學習能學得更多，我會在一旁輔助你。」

　　關於資深前輩的人選，你心中早有定案，只是前輩脾氣有些古怪，不知道是否會答應收玉逍遙為徒，不過玉逍遙熱情活潑又有朝氣，對誰都親切不認生，總是笑臉迎人、口甜如蜜，也許能打動前輩吧。

　　你帶著玉逍遙往昊正五道的頂峰走，要拜訪的前輩就在頂上的第五道，來到昊正無上殿不見一人，空蕩蕩的大殿靜悄悄，你身行儒禮揚聲喊道：「御命丹心君奉天求見皇儒無上。」

　　還是一片靜悄悄。

　　人不在嗎？你尋思著，但皇儒尊駕向來甚少離開昊正無上殿，不知為何這裡卻無一人。

　　「把拔，大大大大大前輩不在嗎？」

　　「嗯。」

　　「那我們走吧，下次再來找大大大大大前輩。」

　　「嗯。」

　　你跟玉逍遙正要轉身離開，現場忽見昊光萬道，一道巍然皇令騰空而現：「輔軒轅，見仁王，護天宮之護，行皇天之行。」

　　「君奉天，你給吾站住！」藺天刑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皇儒尊駕。」你鞠躬致意。

　　「之前叫你來都不來，現在來了又馬上要走，吾的昊正無上殿是有毒蛇猛獸嗎？還是你不待見吾，見吾就想走？」藺天刑氣噗噗地數落。

　　明明就是你沒見到人才打算離開，與皇儒無上說得不同，但你知前輩個性、不願與他爭論，直接坦承道歉：「對不住。」

　　「哼！」見你服軟，藺天刑反倒不好意思再撒氣，轉移話題揭過此事。

　　「這就是你日前收養的小童？」

　　「是。」

　　玉逍遙一雙靈活大眼轉了轉，神采奕奕地向皇儒尊駕打招呼：「玉逍遙見過大大大大大前輩！」

　　藺天刑眉頭皺起：「誰讓你這樣喊吾？」

　　「把拔說大大大大大前輩是當今武林最先天最寶貝的老前輩，所以我覺得喊大大大大大前輩才能彰顯我對大大大大大前輩的敬意！」

　　「油嘴滑舌！」

　　「大大大大大前輩不喜歡『大大大大大前輩』嗎？」

　　「好了，別再大大大……了，一個大就好！」

　　「是！大前輩！」

　　你觀察著皇儒無上對玉逍遙的態度，雖然斥責了一聲，但似乎沒有不悅，之前皇儒尊駕聽聞你收養玉逍遙之事時，便三番兩次要你帶玉逍遙來見他，你覺得時機尚未成熟便一直沒有動作，直到今日為拜師才帶著玉逍遙前來，如此，皇儒尊駕應當對玉逍遙有興趣才是。

　　「今日前來……」你尚未說出目的，就被皇儒尊駕打斷。

　　「吾拒絕。」

　　藺天刑背過身：「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吾徒弟。」

　　皇儒尊駕拒絕得斬釘截鐵，你正感到為難，玉逍遙舉手說：「請問大前輩，什麼樣的人才能做你的徒弟？」

　　「自然是資質頂上、天生的武學奇才、家世好、人品好、愛清潔、有禮貌、眾人皆喜愛之人才有資格。」藺天刑洋洋灑灑開出一堆條件。

　　「那糟了，我都不符合，看來我無緣當大前輩的徒弟，唉真可惜，把拔我們走吧，大前輩有緣再見。」玉逍遙拉著你的衣袖轉身就走。

　　「喂喂喂……你要去哪裡？昊正無上殿是你這小娃兒可以隨意來去的嗎？」

　　「我沒辦法當大前輩的徒弟，只好想辦法再找別的師父啊，嗯……可以找個比大前輩武功更高、更強、更厲害、長得更帥的……」

　　「什麼意思，你是說吾不帥？」藺天刑想捏死這隻小鬼。

　　「不不不！大前輩也長得很帥啦，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自然有人比大前輩更帥，當然也會有人比大前輩武功更高強，所以我要去找更厲害的人當我的師父。」

　　「哼！吾皇儒無上立身儒門，平亂世而尊皇，與玄尊、道皇、尊佛並列四大創道者，誰會比我更厲害？」

　　「哎呀大前輩，好漢不提當年勇，沒人記得的陳年往事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現在武林中比較有名的應該是一頁書跟素還真，一頁書的大梵聖掌、天龍吼，素還真的天問三誓、怒火燒盡九重天都是令人讚不絕口的經典招式，我如果去當他們的徒弟，成為一名天下無敵的絕世高手指日可待！」玉逍遙露出得意的神情。

　　「你在說什麼！吾在武林中大放異彩的時候，一頁書跟素還真還沒出生呢！你看不起吾是不是？覺得吾不比一頁書跟素還真厲害，沒辦法讓你成為天下無敵的絕世高手？」藺天刑怒極振袖，昊正無上殿突感一陣天搖地動。

　　「這個嘛……」

　　玉逍遙竟然露出猶豫的神色，你對玉逍遙的大膽感到震驚。

　　「好！就讓你瞧瞧吾的絕招……」

　　「謝謝大前輩！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玉逍遙當即跪下強行拜師。

　　皇儒無上一愣，正要開口，你趕緊鞠躬道謝：「謝皇儒尊駕，玉逍遙雖有些調皮，卻是天生的練武奇才，定能將尊上的武學發揮淋漓盡致！」

　　「吾還沒說要收這小子為徒呢！」

　　玉逍遙摸摸鼻子，無辜地說：「師尊說要讓我看絕招不就是要教我嗎？」

　　「吾打你也可以讓你看絕招！」

　　玉逍遙趕緊躲到你身後：「徒弟有錯，師尊教訓徒弟是天經地義的事，玉逍遙絕無二言，但徒弟犯錯卻是因為師尊不嚴格督促管教，這是師尊的過錯啊！」教不嚴師之惰，不久前才跟疏樓龍宿學過，玉逍遙馬上拿來現學現賣。

　　「伶牙俐齒的臭小子！」

　　「哈哈哈哈哈……這小鬼真有意思，老大你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這樣跟你嗆聲吧？」俠儒無蹤尹瀟深來到。

　　「哼！沒大沒小！剛進師門就對吾百般忤逆，吾遲早會被氣死！」

　　「恭賀老大喜獲高足。」

　　「慢，想成為吾的徒弟，必須承接皇天之行而不倒，這小子挺過了再說。」藺天刑好面子，嘴上不肯輕易放軟。

　　「哎老大，我們都知道你早就想收玉逍遙為徒了，之前聽說法儒收養的孩子天資過人、根骨奇佳，你不就再三要法儒把孩子帶過來見你嗎？現在人見了，師也拜了，莫再刁難了。」

　　「身為儒門之皇，應該很高興收我為徒吧？」玉逍遙歪頭裝可愛，還在胸前比個愛心。

　　「自以為是的臭小子，還不去練習蹲馬步！」

　　「是！師尊我馬上就去！」

　　玉逍遙悄悄向你比了個耶，你搖頭失笑，玉逍遙聰明伶俐你早就知道的，但他察言觀色、臨機應變的能力也如此出色，讓你十分佩服，親自教養的孩子表現卓越，你心中的驕傲感油然而生，有皇儒尊駕的教導，玉逍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距離成為天跡不遠矣。

　　武學方面有了皇儒無上負責，你十分放心，但為了更精進玉逍遙的能力，尚需要精通術法的師傅來教導，於是你想到自己的父親九天玄尊。

　　九天玄尊貴為三界之主，博學廣識，霸氣威嚴，武學仙術修為已臻頂峰，一手創建雲海仙門，點育英才無數，你也師承九天玄尊，自然知曉玄尊於術法方面的造詣極深，由你教導玉逍遙術法，不如由九天玄尊親自教導，相信玉逍遙更能融會貫通、青出於藍。

　　「請玄尊教玉逍遙術法？嗯，這想法還不錯，不過玄尊事務繁忙不見得會答應你就是，你自己看著辦吧。」淨龍雲瀟表示會順道跟你們一起回去，他正好向玄尊匯報最近的成果。

　　案前你秉燭書寫，編排著玉逍遙的天跡之路，將學習與累積社會經驗還有適當的休憩時間都妥當安排，並且盤算適合的日子回雲海仙門，你將計畫一一付諸紙上，寫到一半察覺書房門口有動靜，抬眼望去沒見到什麼人，但門緣露出的腳趾讓你莞爾一笑。

　　「站在那裡做什麼？」

　　腳趾的主人才怯怜怜地從隱蔽處走出來：「把拔還不睡嗎？」

　　你繼續書寫：「我還有事要忙，倒是你該睡了。」

　　玉逍遙站在門口的模樣有些扭扭捏捏，你覺得奇怪，這孩子一向落落大方、有話直言，這樣扭捏作態是第一次見到，便停下筆看著玉逍遙：「怎麼了嗎？」

　　「雲瀟大哥說你要帶我回雲海仙門，是真的嗎？」

　　「嗯。」

　　「喔。」

　　「沒事的話快去睡覺，你明早還要去皇儒尊駕那裡晨練忘記了嗎？小心睡過頭尊上會處罰你。」你繼續低頭書寫，但玉逍遙沒有離開。

　　「把拔，我可以不要回去雲海仙門嗎？」玉逍遙的聲音有些鬱悶，你聽出來了，以為這孩子是不想再增加學習課業，但為了成為天跡可不能偷懶不學習。

　　「不能。」

　　房裡恢復了安靜，你以為玉逍遙已經離開，一陣哭聲猛然爆發。

　　「哇嗚我、我嗚……我不想離開把拔嗚……不想離開這裡嗚嗚……」

　　「不要送我回雲海仙門嗚……」

　　玉逍遙突然哭起來讓你十分錯愕：「為什麼哭？」

　　「嗚……我喜歡把拔、喜歡德風古道、喜歡德風古道周遭的人們，我想待在這裡，不想回雲海仙門。」玉逍遙一邊哭一邊說，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我知道你喜歡這裡，但這跟不想回去雲海仙門有什麼關係？」你憶起玉逍遙的各種過往，插秧時、牧牛時、跟著龍首唸詩詞歌賦時、向御聖主練習對應禮節時、被皇儒無上罰蹲馬步時，還有你們一起去野餐時等等各種有趣的畫面都一一浮現，你不禁揚起嘴角。

　　「把拔不是要把我送回雲海仙門嗎？」玉逍遙淚眼汪汪地看著你，眼神帶著怨念。

　　你終於聽懂了，玉逍遙以為你不要他了、要將他送回雲海仙門，這天大誤會讓你失笑：「哈。」

　　玉逍遙見你笑起來，哭得更大聲了：「哇嗚嗚嗚……」

　　你擱下筆，對玉逍遙招招手：「過來。」

　　玉逍遙緩緩靠過來，你將玉逍遙抱到膝蓋上給他擦眼淚：「誰跟你說我要送你回雲海仙門？」

　　「雲瀟大哥說過陣子我就要回雲海仙門了，不可以忘記在德風古道學到的東西，要好好表現給玄尊看。」

　　呃、這麼說也不算錯，不過容易讓人誤會就是了，你重新解釋清楚：「我的確要帶你回雲海仙門。」

　　玉逍遙又要泛淚，你接著說：「不過也會帶你回來。」

　　「咦？」

　　「九天玄尊精通術法，由他來教導你再適合不過。」

　　「這是、要拜玄尊為師的意思？」

　　「嗯。」

　　「所以我只是去向玄尊學習術法而已，還會再回來德風古道？」

　　「嗯。」

　　玉逍遙張著嘴，一臉恍然大悟，你捏捏玉逍遙的小鼻子：「還哭嗎？」

　　「嘻嘻，謝謝把拔！」玉逍遙破涕為笑，親一親你的臉頰。

　　你有些不好意思：「咳，快去睡覺吧。」

　　「我可以跟把拔一起睡嗎？」玉逍遙抱著你撒嬌。

　　你自懂事以來都是一個人睡覺，從未跟人同寐過，下意識就想拒絕，玉逍遙卻在你懷裡蹭了幾下：「好不好嘛把拔？」

　　像隻可愛的小貓……你這樣想著，嘴上不由自主就答應了。

　　「嗯。」

　　興許是剛哭過的關係，平時獨立自主的玉逍遙對你展現出依賴，不只撒嬌要一起睡，還要你抱他回房。

　　「下不為例。」大概是哭泣的玉逍遙讓你起了惻隱之心，便決定順他心意一回。

　　「把拔最好了！」

　　你抱著玉逍遙回到房裡，讓他在床邊乖乖坐著，取了水盆跟布巾蹲在玉逍遙腳邊幫他洗腳。

　　玉逍遙不愛穿鞋，在屋裡總光著腳到處跑，一雙白淨的腳ㄚ子弄得髒兮兮，你沒有約束他，只要求他睡前都要洗腳才能上床。

　　「把拔對我真好，我最喜歡把拔了！」

　　「嗯，快睡吧。」

　　沒想到前行雲海仙門一事會引起誤會，不過也因此你跟玉逍遙的感情更加親密了，你看著玉逍遙的睡顏回想這些日子兩人的相處點滴，原本只是父親交代的一個任務，不知不覺間你從『讓這孩子成為天跡』轉變為『讓玉逍遙成為天跡』，對教養玉逍遙的事情上心，吃穿用度學習等方面都為玉逍遙著想，凡事都以讓玉逍遙成為天跡為優先，如此掛心一個人，這是你以往從未有過的體驗，這個全新感受似乎也在影響著你。

　　玉逍遙不過總角之年，離成為天跡的日子似乎還很遠，但以玉逍遙的資質與努力，你相信屆時玉逍遙必能接任天跡，心中隱隱期待那日的到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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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23-08-08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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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逍遙】─ 養成記─ Tiangi　Maker。第伍章〈白髮奉天X黑髮逍遙〉

　　
　　第伍章

　　站在雲海仙門的入口，你有些近鄉情怯，你年少時就離開雲海仙門不曾回來過，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雲海仙門變什麼模樣，不知道眾人過得如何，看著眼前如記憶中同樣的雲海景色，你感慨萬千。

　　「杵在這裡做什麼？不敢進去嗎？」淨龍雲瀟推了你一把，便逕自往前走。

　　仙門入口的陣法被觸發，突然一陣地動天搖，巨大的石人像轟然而起，石天王舉起武器戒備：「擅闖仙門者誰？」

　　「你爺爺啦！」淨龍雲瀟一記掌風掃出，本意並不是敗守門神將，只是想石天王認出他淨龍雲瀟，誰知道石天王不認帳，閃過掌風後手中武器就要落下。

　　你趕緊出手一掌拍向石天王：「天地行風！」

　　石天王被你掃了一掌，隨即認出你：「是少主！」單膝跪地行禮。

　　淨龍雲瀟抖落身上的灰塵，一臉不爽：「真是的，我不過離開數個月就認不出我了，怎麼這個離開幾百年的就認得？」

　　石天王無辜道：「少主身上有天生的神皇之氣，不可能認錯。」

　　「嘖！」

　　「神皇之氣？是把拔身上那股溫暖的感覺嗎？」

　　「走吧，我們去見玄尊。」你牽著玉逍遙走進去。

　　九天玄尊早已知曉你們到來，已經在內中等待，你甫踏入就見到父親久違的身影，一時間有些激動莫名，不自覺收緊雙手，被你牽著的玉逍遙仰頭看著你，輕輕回握你的手並笑一笑，像是在安慰你、給你勇氣，你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父親，我回來了。」

　　「嗯。」九天玄尊轉過身來，將你看仔細。

　　「你成長了不少。」

　　「是。」

　　你與父親許有未見，應有許多話要說，但一時間竟無語凝噎，你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九天玄尊也只是靜靜地望著你，片刻他輕嘆一口氣，拍拍你的肩膀。

　　「辛苦你了。」

　　你紅了眼眶：「多虧父親的教誨，孩兒當能行道無悔。」

　　「嗯。」

　　「孩兒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你看著身側的玉逍遙，「希望父親能教導玉逍遙術法。」

　　九天玄尊的目光移到玉逍遙身上，微微點了點頭：「這孩子轉變不少。」

　　這數個月來玉逍遙做過很多事，時常到村裡去累積社會經驗，還學習詩書跟禮儀，每日晨起跟著皇儒無上鍛鍊，有淨龍雲瀟跟九月虹教導生活常識，你陪在玉逍遙身邊也看到他的成長，甚是欣慰，你有些驕傲地說：「玉逍遙資質過人，凡事都學得很快。」

　　玉逍遙貼在你身邊笑：「把拔教逍遙很多事情，逍遙最喜歡把拔了！」

　　九天玄尊眉頭鬆動：「把拔？」

　　「呃……」你忘記玉逍遙會叫你把拔這件事，現在有點難跟父親解釋。

　　淨龍雲瀟在一旁幸災樂禍：「這小子一臉『把拔』樣，當然會被叫做『把拔』。」

　　你有些怨念，你的長相是遺傳九天玄尊，長得一臉『把拔』樣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所幸九天玄尊沒有追問，將話題轉回來：「你要吾教逍遙術法？」

　　「是，孩兒請了儒門龍首教玉逍遙詩書、上天界的御聖主教導禮儀、皇儒無上也收玉逍遙為徒傳授武學，父親精通術法並長期鑽研，術法方面懇求父親教授玉逍遙。」

　　九天玄尊沒有立刻回話，只是盯著玉逍遙看，眼神裡卻透露出懷念，你有些不解，便聽父親說道：「嗯，不可遲到。」

　　這是答應的意思，你馬上會意過來，「多謝父親。」

　　「行路匆匆，你們去休息吧。」

　　「好了，小鬼們去旁邊玩，大人要說話。」淨龍雲瀟上前，揮揮手把你們趕一邊去。

　　「孩兒告退。」

　　久未再見雲海仙門，你有些懷念，遂帶著玉逍遙到從前自己待過的地方看看。

　　「把拔小時候住在雲海仙門嗎？」

　　「嗯。」

　　「雲海仙門好玩嗎？」玉逍遙只在雲海仙門待過短暫的時間，基本上完全不認識這個地方，今日隨你走動，好奇的眼神四處飄移。

　　這問題耐人詢問，雲海仙門是天外之境、雲上神闕，本身立於盤古雲鯨之上，其中又有天劍名峰等奇景，若以世俗的眼光來看雲海仙門的確有點意思，但對從小到大除了練武還是練武的你來說，好不好玩你還真不知道。

　　「嗯……大概好玩吧。」

　　「哪裡最好玩？」畢竟還是個孩子，玉逍遙聽到有好玩的立刻兩眼發光。

　　你想了想，決定帶玉逍遙去那裡：「我們走。」

　　「去哪裡？」

　　「北冥有魚。」你指著浮於雲海仙門之上的一座小島，狀似鯤魚，隱隱約約像是在空中游動的樣子。

　　「哇！這麼高啊！」玉逍遙望了一眼。

　　你運氣準備登島，轉頭問玉逍遙：「跟得上嗎？」

　　玉逍遙跟著你修練了一段時間，之後又與皇儒無上勤練絕學，雖然年紀尚小但應該已有能力自行登島，要做雲海仙門的弟子得有些實力才行。

　　「沒問題！」玉逍遙揉揉鼻子，胸有成竹。

　　「哈。」

　　你登上北冥有魚，玉逍遙也隨後而至，你點點頭：「不錯。」

　　「那當然！最近皇儒大前輩也誇我學得很快，我很厲害的！」玉逍遙很得意。

　　「驕兵必敗，虛心為上。」玉逍遙被皇儒尊駕誇獎你自然高興，但也提醒對方該注意的事。

　　「是！」玉逍遙嘿嘿笑兩聲。

　　「把拔，北冥有魚有什麼可玩的？」玉逍遙環顧四周，只看到上課的桌椅跟練武用的教場。

　　「北冥有魚是學習的地方。」

　　「嗄？我還以為有好玩的東西呢……」玉逍遙嘟囔幾句。

　　你看著周遭景色，往事歷歷浮上心頭：「我以前也在這裡學習過。」

　　「把拔小時候也在這裡練功嗎？」

　　「有段時間是。」

　　你自束髮後便在北冥有魚讀書習武，父親對你管教嚴厲、要求甚高，你總是從天微微亮時就學習到明月高掛，日子過得十分無趣，但那時的你聽從父親教誨專心修練，不曾想過其他。

　　「那我之後也在這裡學習嗎？」

　　「嗯。」

　　「嘿嘿。」方才覺得北冥有魚無趣的玉逍遙又覺得好玩了。

　　兩人說著話突然冒出一聲詭異的咕嚕聲，你看著玉逍遙，玉逍遙看著你。

　　「把拔我餓了。」

　　這麼快就餓了？距離上一頓飯不過才一個時辰，那時你還親眼看著玉逍遙吃下兩隻大雞腿跟五根香腸、六顆叉燒包，還有三大碗米飯跟一盤炒油菜，已經都消化完了嗎？

　　好吧，這孩子還在成長期，食量大又容易餓也是理所當然，你下意識摸摸錢袋，嗯，還夠還夠。

　　「走吧，我們去吃東西。」

　　雲海仙門自然不會有店家販賣吃食，你們得自己來，在廚房裡找到食材後開始生火煮飯，但你是雲海仙門少主，年幼時有淨龍雲瀟跟九月虹照顧你，少年時也有僕人負責你的飲食，到了儒門更是輕鬆，德風古道有專屬做飯的大食堂提供三餐跟宵夜，偶爾還有點心可吃，沒有下廚過的你也只是看人做過，不曾自己動手。

　　「把拔你會煮飯嗎？」玉逍遙看著你在廚房忙碌。

　　你顧不上回話，鍋裡的魚燒焦了、原本打算炒蛋用的整碗蛋液不小心打翻了、已經上桌的炒青菜不僅沒切還沾著泥沙，你想切點蔥花卻發現菜刀比你的劍難使，你練劍法都沒這麼困難過。

　　「我……看人做過。」你終於知道，看著簡單是一回事，實際做又是一回事。

　　玉逍遙眨眨眼：「原來把拔也有不會的事。」

　　「你們在做什麼？」淨龍雲瀟出現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頭的一團亂皺起眉。

　　「我餓了，把拔在煮飯給我吃。」玉逍遙言簡意賅界解釋。

　　「廢話，我看也知道，我是問為什麼弄成這樣？外面煙真大！」焦鍋的黑煙從窗子竄出廚房，從外頭看來還以為失火了。

　　淨龍雲瀟用抹布抓起燒焦的鍋子丟進水槽裡：「哎呀我的皇子，你不會做飯就找人來啊，雲海仙門又不是沒有僕人在。」

　　「現在不是用餐時間，僕人們都在休息，我不想打擾他們。」但你說不出口的是……因為玉逍遙說了一句想吃把拔做的飯，你才挽起袖子走進廚房。

　　「所以你就搞成這樣了？」淨龍雲瀟一邊收拾善後，一邊鄙視你的廚藝。

　　「算了算了，我來吧。」

　　「玉逍遙過來給我打下手。」

　　「好的，雲瀟大哥！」

　　你自知理虧，安靜地任淨龍雲瀟碎唸，趁著雲瀟作飯的時候回頭去找九天玄尊，你正好有些事情想問清楚。

　　你來到九天玄尊的書房：「父親，孩兒有一事不解。」

　　九天玄尊淡淡地看你一眼：「是玉逍遙的事？」

　　「是的，玉逍遙從何而來？父親又為何將他交予我照顧？」

　　書房中，九天玄尊娓娓道來：「玉逍遙是吾故人之子，故人臨終前將他託付於吾，吾必讓玉逍遙安然成長、成為人中之人，希望故人在天之靈能得以慰藉。」

　　「玉逍遙是出自玉門世家嗎？」你問。

　　九天玄尊點頭：「嗯。玉門世家不僅在武林中佔有一席之地，於朝廷也有深刻關係，玉逍遙父親的姊姊，也就是玉逍遙的姑母是宮裡的皇貴妃，宮中水深，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牽一髮則動全身，玉逍遙的雙親也因此捲入其中。」

　　「當吾聞訊趕至時，好友已倒在血泊中，指著衣櫃讓吾帶走玉逍遙，隨後便斷氣了。」

　　「玉門世家雖非以武功絕學著名，但應當也不弱，區區朝廷的人怎能……」

　　「唉，世上最厲害的殺人招式不是絕世秘招，是險惡人心啊。」

　　原來玉逍遙的雙親已經去世，玉逍遙也許是目睹雙親遇害而大受打擊才造成失憶，你對玉逍遙感到心疼，想著要對他再好一點。

　　「其實玉逍遙還有個四歲的妹妹。」

　　什麼？你感到吃驚！

　　「妹妹？」

　　「玉逍遙的妹妹叫做玉簫，那日被好友的親信帶走秘密出逃，吾尚在追查他們的下落，目前還沒有消息，生死未卜。」

　　沒想到玉逍遙還有個妹妹，但玉逍遙記憶全失，記不起自己的過往，自然也想不起還有個妹妹，你替玉逍遙擔心，若是有天恢復記憶想起這件往事，對玉逍遙的衝擊會有多大？

　　你眉頭深鎖想著玉逍遙的事，九天玄尊開口問你。

　　「吾讓你教養玉逍遙你可是不願？」

　　你沉吟一會：「實不相瞞，初時未解父親之意，的確有所困惑。」你接著又說。

　　「不過今時今日，教養玉逍遙實乃我所願，必不負父親之託，天跡一位非玉逍遙莫屬。」

　　九天玄尊點點頭：「嗯。」

　　此時有人敲門進來，是淨龍雲瀟：「飯做好了，用膳吧。」

　　「用膳？」此時非正規用餐時間，九天玄尊有所疑惑。

　　「呃、玉逍遙正在成長，一天要吃七頓飯。」你解釋。

　　九天玄尊沉默，可能是在慶幸好險將玉逍遙送去德風古道了，不然雲海仙門的糧倉恐怕不夠吃。

　　用過膳後你們便各自休息，打算留宿一晚翌日再回轉德風古道，玉逍遙自那日大哭後便時常與你同床而睡，本來你是不同意的，但敗陣在玉逍遙的磨蹭撒嬌求抱抱，那雙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你，你頂不住便投降了，這一晚也不例外，玉逍遙歡天喜地地跳上床與你同睡。

　　興許是少有在外留宿的經驗，玉逍遙有些興奮，在床上滾來滾去，睜著一雙大眼還不肯乖乖睡。

　　「好了，快睡。」你把玉逍遙往裡推，用被子將人固定住，以防這孩子繼續滾來滾去。

　　「把拔我睡不著。」

　　「睡不著去跑圈。」

　　「把拔講故事給我聽。」

　　嗄？

　　「什麼講故事？」

　　「床邊故事啊！聽了會想睡覺的那種。」

　　「九月虹給你講過故事？」你猜著玉逍遙從哪裡知道『睡前講故事』這種活動，應該不會是淨龍雲瀟。

　　玉逍遙搖搖頭：「我聽阿牛說的，阿牛說他睡不著的時候他爹爹都會講床邊故事給他聽，然後他就睡著了。」阿牛是村里的孩子，玉逍遙去累積社會經驗的時候認識的。

　　喔，床邊故事啊。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故事。」小時候你也有過睡不著的經驗，但從來沒有人給你講過床邊故事，長大後你也沒有給人講過床邊故事。

　　「說把拔你聽過的床邊故事。」

　　「我沒有聽過床邊故事。」

　　玉逍遙瞪大眼睛：「把拔沒聽過床邊故事？」

　　「那我講故事給把拔聽吧！」

　　「把拔你聽完要乖乖睡喔。」

　　「從前從前有一個小男孩叫天天……」玉逍遙不等你答話就自己講起來了。

　　你有些啼笑皆非，但玉逍遙似乎講得很高興，你也算了，隨他講吧。

　　「……後來天天遇到了一個神仙……然後他就……」

　　然後就怎麼了？

　　「呼……」玉逍遙睡著了。

　　你撥開玉逍遙臉上的碎髮，幫他蓋好被子。

　　「然後天天就睡著了。」

　　隔日你們向九天玄尊辭行，九天玄尊卻說要正式收玉逍遙為徒，讓你們且慢，淨龍雲瀟訝異：「玄尊，你真要收這小鬼為徒？」

　　「嗯。」

　　「父親？」你同樣驚訝，九天玄尊時常點育門外弟子，教化無數卻不曾真正收過徒弟，就連你也不曾向父親行過拜師禮。

　　無視你們訝異的眼光，九天玄尊喚玉逍遙過來：「跪下。」

　　玉逍遙乖乖照做，九天玄尊在玉逍遙頭頂比劃些手勢，施了個定心術，最後將劍指比在玉逍遙眉心：「今後你就是吾雲海仙門首徒，賜你名號仙心藏玄。」

　　「謝謝師尊。」

　　「去把茶端過來給吾。」

　　玉逍遙恭敬地將茶端來，九天玄尊接過後象徵性地喝了一口：「行了，去吧。」

　　拜師結束，玉逍遙成了雲海仙門大弟子，這是始料未及的事，好事應該要高興，但你是玄尊的兒子卻不是首徒，這讓你心情有些複雜。

　　「奉天，你師承於吾，玉逍遙學習上有問題，你要多幫他。」九天玄尊交代。

　　「是。」

　　「咦？把拔也跟玄尊學習術法嗎？」

　　「嗯。」

　　玉逍遙漂亮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我們是同一個師尊、我又是仙門首徒，那把拔就是我的師弟囉！」

　　你無語，淨龍雲瀟倒是不客氣地笑得很大聲，你拍拍玉逍遙的肩膀。

　　「等你打贏我，才是我師兄。」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