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9（釵素）《相忘江湖》+《相念江湖》（全），文：25、26F，圖：27、40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09（釵素）《相忘江湖》+《相念江湖》（全），文：25、26F，圖：27、4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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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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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0樓發表於: 2006-10-15 04: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傾葉於2006-10-14 00:43發表的: Ww96|m
看完文，想到了在王朝的他們勇闖魔域 `8(h,aj;
!p,hy`
葉小釵要素還真先走素還真則說不！你我同進退 ?JgO-.
Z|(c(H2
當素還真昏迷前要葉小釵快走葉小釵則是揹起他往前奮勇地殺出一條血路 tw/#ENo
.......

TO 傾葉：

傾葉道友想起的是非小徑一段是經典中的經典啊（笑）
透過你的敘述，好像又回到當時的光景，怎麼想就怎麼的撼動人心
猶當時記得初見這段的時候年紀還小，對於素還真跟葉小釵認識還很淺

但是忘不了素還真說的那句：不！你我同進退
也忘不了葉小釵拼死也要護素還真闖出魔域
出了魔域，顧不了自己傷痕累累，死也堅持要先醫素還真——即使每一步都是靠著僅存的意志力在行走
當時都不明白為什麼，每一幕卻都深深的印入腦海啊...

很喜歡傾葉的最後幾段話：

『單純的相信單純的相伴共同分享生命的所有』
『會說話的...習慣了寂寞，不會說話的...因為無心所以不曾寂寞』

真的覺得，能看到這麼多入心的回文，真的是很棒的收穫與指教^____^

頂端

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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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06-10-15 04: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小夜：

謝謝小夜的不嫌棄^^
我也相信小釵與素素是不會相忘的（啊...希望劇中真的是這樣）
我也很喜歡水蓮，可愛又安靜沈穩的孩子XD
應該說，只要是素還真，其實我都很喜歡啊b

TO chaisu :

看到你帳號不禁笑了一下，猜想應該是很喜歡蓮葉搭檔的^^？
能得你的喜歡也是我的榮幸，相信蓮葉相隨是霹靂不滅的傳奇^^

也謝謝你的小花^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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橒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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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22樓發表於: 2007-02-11 04: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忘江湖阿~~~
若真能相忘於江湖，那當初又何必踏入呢?
不過，我真的很喜歡這篇文章，有一種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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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玩世不恭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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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23樓發表於: 2007-02-11 05: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忘江湖阿....若非相憶怎能相忘?
很喜歡文中相關那句佛理的解釋，真的是符合釵素的感覺呢.....
希望，他們兩個，永遠能彼此相憶，永存於心，並肩而行.....

閑眠草堂(痞客邦)

春城無處不飛花(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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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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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08-01-30 03: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今天來更新另章，才赫然發現有沒回的留言，拖了一年，真是對不起兩位…Orz

TO橒檀、沐閑

我想，真正重視感情的人，一旦付出，便是執著不移
小釵和素素向來都是內斂的情感，江湖的歷練更使他們對感情的表現收斂於心
這句話原本是形容佛與眾生的關係。借用的這句是其中的一個譬喻，另一個是以母親思念在外的遊子為喻
都是不憶便存於心，一憶便難以生分，端看此『心』是否為之而已
在瞬變的江湖裡，不正是因此而無奈？踏入越深，越有了放不開的東西…

謝謝兩位賞文^^

頂端

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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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08-01-30 0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關於這篇，原本是想保留在未公開的，不過因為字數多，想一想還是公開、隨緣好了b
還是同一句話，不擅寫文，純粹是隨性之作，有請不嫌棄的朋友多多包涵（鞠躬）
另，附註一下，性質上可能對一些人有雷，字數不少，有請斟酌，感激不盡^^

《相念江湖》

（一）尋跡

在江湖這條不歸路上，一人走的路常是太孤寂，兩人相伴的路卻常在尋找對方的背影。

但是，無論那背影離自己有多遠，永遠是誰也奪不走的一絲掛念…

鬧哄哄的南邊市集上，人聲嘈雜，上街的人群如潮來潮湧，車、馬、轎、驢穿梭在各巷子街口，聽那東傳來一陣吆喝叫價的，西來一陣喊賣的，食的、穿的、走的，一聲挾過一聲；尤以下街子的場邊更是熱鬧了，瞧那酒店旗幟鼓鼓的揚起，招呼著進入進出的客人，酒店旁還搭了個墜子戲、擺個說書的場子，唱話挑絃，好不精彩，說得下台觀眾如癡如醉，再看那客棧旁的卯食攤子香氣四溢，惹得人群爭相排隊，後方彩棚高張的舶來店擺設著稀奇古怪的外來品引人駐足，彷彿生來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怪異的東西，議論紛紛。

而就在這一片繁華的市景中，有位身揹刀劍的人眉頭緊蹙，腳步疾疾。

劍客的面相十分英俊，唯一的缺憾便是臉上有條鮮紅的刀疤，即便如此，仍無損他本有的抑鬱氣質，反而更添幾分神秘。

只見劍客偉岸的身影走著走著，轉了兩個彎，越了三個攤，對身旁的熱鬧景象毫無興趣似的，直至被眼前橫立的朱紅客棧店牌所攔阻後，終於緩下腳步，一腳跨了進去。

「哎呀！客倌您好，需要什麼服務嗎？」一步入，招呼的聲音馬上由遠拉近，小二遠遠的從櫃臺邊趕來，滔滔不絕的說著：「客倌真是挑對店了，咱們的店裡山珍海味可多了！不管是湖北的清蒸武昌魚、湖南的洞庭野鴨、芙蓉魚排，還是蘇江的香菇榨菜、羊霜腸子，四川的辣味龍抄手、水餃、包子，或是您要敝店最近推出包君滿意的陽關三疊、四鮮全…」店小二迎了上來，說的口沫橫飛，正還要再說，卻被劍客揮揮手，要他別再言。

小二吃了個閉門羹，眼珠子轉了轉，暗暗打量這位身揹刀劍的客人，心想八成來自武林，就怕脾氣不小，生怕拂了心意，只得小心翼翼再問著：「客倌，您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到底需要什麼？小的這兒一定為您辦好。」

劍客刻意先將背上的刀劍置在案上，免得小二多心，隨後遲疑的神色呈現在沉穩的面容上，似在思量要怎麼描述。

小二見狀，揣摩道：「客倌，不如我先去為您端壺茶來，您再好好想想？」

劍客點了頭，小二便先提水去，不過片刻，茶壺端了過來，劍客未拿起盤上的杯子承茶，反先倒了些茶在桌，逕在桌上寫起了字來。

小二心想這客人真是怪異，有茶不喝還餵桌子、練書法？心底兒咕濃了一下，還是跟著看了下去，哪知見到那端正遒勁的字體，馬上幡然醒悟，一點就通，連忙彎腰失禮道：「啊…抱歉，小的真該死，早該知道客人惜字如金，真是失禮失禮啊！」

劍客無謂的搖搖頭，小二心中卻已打著等會兒要怎麼跟這位客人討幅墨寶的算盤。

只見劍客又蘸了些茶，再寫了幾個字。

「客倌是要找人嗎？」小二見了案上的形容詞，問道。

點點頭。

「蓮冠白髮，玄衣道袍，身配拂塵，高約…」店小二沉吟著幾排的特徵形容詞，精靈的眸子閃啊閃，眉頭卻是越湊越緊，自認平日記性兒還不差，大官小官、山上山下的大爺哪個兒不認？但是就算腦袋瓜子努力搜尋個幾萬遍，也想不出近日何曾見過這等出群之人，看來就要到手的墨寶只能飛了，只好頹喪道：「請問客倌，還有沒有更明顯的特徵？小的左思右想，實是想不出近日見過此人…」

聞言，劍客微嘆了口氣，搖了搖手，遣走了小二，獨自喝起了悶茶。

全武林上，有此等特徵的也只有那人，既然問無，再多問也是多餘。但是，照一線生所言，那人正朝著南武林方向走，起程才不過數日，應是離此不遠，為何連日一路尋來，仍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劍客眉峰越蹙越緊，面對向來鬼點子特多的那人，現今除了猛想方法，心中更是不禁擔憂起來。

問題出在哪裡？該不會是出了事吧？

正當劍客埋頭喝著悶茶時，桌上卻突然傳來叩叩的作響，震得茶杯的水直要濺了出來，劍客抬眼一看，對面座位已多了位盲者，好在劍客心性特佳，無意惹事，僅多疑的多看了盲者一眼，就要繼續喝著悶茶，哪知道盲者故意又敲了幾下桌子，偏要引起劍客注意。

劍客機警的看著盲者，只聽盲者乾啞的聲音道：「少年人，老身盲算子測字天下第一，今天心情特好，突然很想幫人測字，要不要提供一下啊？」

劍客思量了一下，心想不提供也不是，趕人走也不是，只好隨手拿了桌上的竹筷，在盲者的手上寫了兩字。

寫完之後，行為怪異的盲者又胡亂的用柺杖將地板敲得叩叩作響，一邊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待劍客約末喝了半盞茶，才面有遲疑的問道：「年輕人，你是武林人嗎？」

劍客正想說自己口不能言，不知要用什麼方式告訴盲者答案，只聽盲者又開始碎念：「年輕人啊！你測的字，走勢完美，但多災多難，不管是你要測自己，還是測別人，老盲子很少測過這等怪異的結果啊…」

劍客聽了，心中也不惱怒，又聽盲者搖頭晃腦說著：「清池生蓮，易謝難持，所謂有全才而無全福也；至於葉字，草木者生，卻青盡終黃，正是有心而無法守心也…我說年輕人啊！你測的人是做什麼大事業，全能全才又多災多難？應該改運、改運一下啊！」盲者說完，也不怕這席話是否妥當，又搖搖晃晃的起身，拄著柺杖咚咚地走了。

劍客望了盲者遠去的背影，想著老盲子說的話，一時無法理解，只覺得這怪裡怪氣的盲算子測出來的東西，似乎有些道理…

正當劍客思索著盲者言外之意的同時，耳畔嘈雜的人聲裡竟突然傳來一道令自己心喜的聲音！

『葉小釵，是你嗎？』

葉小釵心中一怵，猛然回頭，卻是半個人影也無？

小釵認定心音絕非空來，馬上起身向四周巡視，卻找不到半個疑似人影，正在狐疑的同時，只聽見那清晰的聲音又用心音道：『葉小釵，我在你的後面。』

這次，小釵穩下了心神，沉心辨認音源，再次緩緩的轉過身看，但見一位頭帶圓笠，用白罩遮面的蒙面人正緩緩地喝著茶，瞧那動作似有幾分刻意偽裝，禁不住多望了一眼…

蒙面人動作未停，卻似有意的微微點了頭，又有一道聲音傳入劍客心中：『你找對人了。』

小釵終於放下了心，配合裝著喝茶，擔心道：『武林道上用布罩臉的這麼多，差點認不出你。』

那人苦笑道：『為防萬一，只好如此了。你怎麼會來此呢？』

『找你。』

『…你出來是為了找我？』聲音似乎有些訝異。

『嗯。』

『是一線生告知你我的行蹤？』

『…是我要他說的。』

那人微微一笑，知曉為得到他的行蹤，一線生恐怕付出了一些代價，道：『等我回去，我那位好友大概又會向我抱怨連日來飽受威脅了…』

『你行蹤不明，更會讓人擔心。』

『…為防打草驚蛇，不得不為也，』那人頓了一下，勸道：「你還是快回去吧，我想武林上還有需多事情需要你的協助。』

劍客放不下心，道：『你孤身探查敵情太危險，需要照應。』

『耶，相信他們不會那麼容易發現。』

『…還是讓我代你探查吧！』

那人語氣堅持：『此行我非親自走一遭不可，如果信得過我，只要一切順利，再過三日便可回程。』

『…』

『嗯，你不回答，是不信任我了？』

『不是。』

『但是，我感覺的到你口是心非。』

劍客不自覺的搖搖頭。

那人好聲道：「你見過素還真做過沒把握之事嗎？」

『沒有。』

面罩下的俊容微微一笑，拍版定案：『那麼，請葉大俠放心。』

劍客拗不過素還真的能言善道，只好無奈退讓：『有樣東西想交給你，能見上一面嗎？』

那人沉吟了一下：『這樣吧！你先到樓上最左側的廂房等我，我等下與你會合。』

『嗯。』

兩人心語交談完，蒙面人先起身離席，一手留了銀子，如風般的悠然走出店外，小釵也從未懷疑蒙面人步出的方向詭異，也跟著起身上樓。

小釵上了樓後先敲了敲門，見無人應聲，遂自動的推開門扉而入，未料一入屋，一縷熟悉的淡淡蓮香馬上迎面而來，讓小釵的心緒又安心了幾分。

見素還真尚未到來，小釵先端目四覽了擺設一番，但見床桌整齊，潔淨不染，竟像是無人訂下的客房，若不是方才一縷似有若無的蓮香清芬提醒自己，他亦無法察覺此地是素還真暫時休憩之處。

小釵閉目等了一會兒，想起了前幾日方得到的錦囊袋，此刻無事，便從懷中探出來觀視。

猶記得前幾日，他為了探查素還真的行蹤，剛好路過一處小村莊，不巧正遇見盜賊橫行。他路見不平，順手搭救了村民，其中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為報答救命之恩，願以手中這錦囊袋為報。

當時小釵並不願意收，但是那對母子不但堅持要送，還道：這錦囊袋是他們家求平安的守命符，已傳了數代有餘，今日若非承蒙義氣搭救，早已死於非命，錦囊袋早等同屬於恩人的。

他們又說：錦囊袋雖不算什麼，但願保壯士平安，繼續守護更多的村民。

小釵一時推拒不了，只好接受，就讓他一直放在身上，差點忘了有這樣的小東西。

而今偶然將它拿出來把玩，越看越覺得這錦囊袋儘管未曾見過，似有說不出的熟悉感。見其粗麻質感般的布料，上繡著依水相伴的蓮葉，也許代表某種意義，而錦帶纏繞的開口，還繫有玲瓏剔透的三色玉可任予取下，握在手上不輕不重，似乎真帶有股令人心安的神力。

就在小釵正在玩賞時，聽得開門的聲音，遂將錦囊袋收回懷中。

只見素還真並未取下圓笠，依然是用白布罩住面容，但那熟悉的聲音卻是讓小釵無可懷疑。

「讓你久等了。」

小釵搖著頭，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袋將給素還真，道：『一線生要我順便代他將丹藥拿給你…』

然而，小釵其實還省略了一線生許多的嘮叨，他還記得在出發之前，一線生還千交代萬交代，要是看到素還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即使打昏也要將人帶回來，如果身體平安，這包靈丹也要讓他帶在身上，不然這次傷藥實在帶的太少，恐有危險如何如何…

素還真似也明瞭一線生的『苦心』，笑著接過布包道：「我那位好友真是太過操煩了…」

『他也是為你好。』

素還真點了頭，並不否認，他心底明白一線生這近似婆媽的關心，比起險惡的機關算計，更是他清香白蓮行走江湖的溫暖泉源。

「近日武林可有要事？」

『一切安好，』葉小釵應著，同時又從懷中拿出方才玩賞的錦囊袋：『前幾日所得，你也順便帶在身邊吧！』

素還真睜著圓溜的雙眼，將錦囊袋持著，笑問：「難得你也會在意這種玩意？」

葉小釵心想一時也說不來怎麼得的，只好道：『聊勝於無？』

素還真側著頭，想是對這答案感到懷疑或好笑，然而兩人隔著一層紗，小釵也無法猜透素還真此時面上會是什麼表情。

只見素還真將錦囊袋翻了一遍，從錦囊中搜得一張典雅底色的紙張，端視了一下，說道：「看來這張紙是用來寫下祈求平安的人事物…」

小釵想也未想，說道：『拿來寫名字？』

「為何想寫名字？」

小釵順著心中的直覺，道：『名字帶在身，時時記著，如影隨形。』

素還真略一搖頭，打趣道：「哈，就怕如果哪天你認不得我，忘都來不及了，何況…」素還真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低微：「對你我來說，名字可也不是一種負累？」

小釵聞言，搖搖頭：『對我來說，你例外。』

素還真怔了幾秒，自是聽懂葉小釵這番話有兩層含意，一則是對自己背負刀狂劍癡之名的負累已淡然處之，是以不談，另則乃是表明願意幫助自己的決心，所以他不在乎。

素還真感動在心，遂順著心意，微笑道：「好，那就寫名字吧！」說罷，眨眼間手邊已多出不知從哪兒變來的筆墨，輕手一揮，紙上已多了俊雅凝遠的「素還真」三字。

小釵正疑問為何素還真寫上自己的名字，孰料，手中一陣布料的觸感，只感握回在手的錦囊多了分蓮香，耳邊聽著素還真道：「你的心意我收下，錦囊你就留著，帶著我的平安祝福吧！」

小釵想要推辭，卻見素還真搖搖頭：「你也知道，素某仇家甚多，三不五時總得相避，江湖路顯，福禍無常，也許你比我更需要它，代替我…」

小釵順口接道：『如影隨形？』

素還真微笑地頷首。突然，窗外吹進了一陣清風，將面前遮掩的輕紗微微吹拂了起來，恰好隱隱露出那一雙靈水如洗的明眸，小釵望著，從眼裡看見了那份誠摯，不自覺握緊了手上的錦囊，點點了頭，那是一個無須言語擔保的保證。

那日，窗外的晴空特別的明麗，半掩飄進的晨光映著遠岫，如水、如煙，彷彿就像為這難得的愜意，嫣然一笑。

在輾轉相遇的江湖上，能夠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安然無故，已是奢求的心安，不是嗎？

※※※※※※

（二）親深、情深

已入深夜，天上的星子眨眨發亮，越過樹梢的冷色銀月早已悄悄西移，透著枝葉篩出幾縷氤氳的朦朧。

坐在屋內案前的身影，正聚精會神的翻著書冊，見那書上的內容是艱澀無比的兵法奇學，端看的人卻是讀得興致來起，一頁翻過一頁，時而沈思，時而意會，似在腦中演算著佈局，不知不覺間，照明的燭光已積出了厚厚的燭淚，就要燃盡。

就在這時，房外走來一道提燈夜探的深藍身影，見門縫還透出幾綹暈黃的光芒，顯是房內人尚未就寢，不禁輕嘆口氣，習慣性地輕敲幾下門。

「爹親，是我，續緣。」

「請入吧！」

等得房內人的應允，續緣舉步便提燈入內，哪知方步入，就看見令自己掛心的人正擱下書冊，微笑的看著自己，遂直接走至案前，將燈放好，擔憂道：「爹親，已是夜值三更，怎麼還未就寢？」

「無妨，爹親想先將事情處理完，倒是你…」素還真看著眼前眉眼間與自己面貌有幾分相似的親兒，眼神裡是說不盡的關心：「今日戰事多勞，你也累了，怎麼還不去休息？」

聞言，續緣搖著頭道：「續緣不累，想幫父親分擔一些事情…」

「無妨之事，爹親尚應付的過來。」

「但是您已經連續三日未曾好好休息過，續緣擔心…」素續緣想繼續說著，隨即想到語出不安，恐有不妥，卻又止了言。

素還真明瞭續緣的憂心，安撫道：「爹親早就習慣這種日子了，真的沒關係。」

「那也請爹親讓續緣盡份心力，孩兒實不願見到爹親鎮日操勞…」

「你這個孩子…」素還真看著續緣，輕輕地撫著他略微冰涼的雙手：「好吧！你先去睡，爹親答應你等會兒就去休息。」

續緣見素還真堅持，只好無奈道：「請爹親保重身體，續緣就先下去休息了。」說罷，便道了晚安，輕巧地掩上門扉，不再打擾。

望著親兒掩上門扉的背影，素還真突來感到一陣不清不楚的心緒微動，一時之間，書冊也看不下去，只好熄了燭火，起身踱步來到了房外。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當年的自己為愛癡迷，不顧一切的後果，便是讓采鈴母子受自己連累，飽嚐顛沛流離之苦，直到最後，一家三口自始至終依舊無法團員，成為續緣心中的遺憾，更是自己心中永遠的痛。

經過那次的教訓之後，他才驚悟，那份輕狂放縱的愛是他給不起的，身繫武林重責，面對私情，尤其是愛，他的心只能如冷凝的井水，不再輕易動搖，才可以讓親人、戰友免於自己的任性所連累…

尤其回首過去，這條漫長的路上，他曾經失去太多，卻也得到太多，得與失之間的種種，已成為他午夜夢迴間忘不了的前塵往事，每每提醒著自己…

於是，他曾立下誓言，只要他的能力所及，他絕不想再失去親人、不想再失去任何戰友，他不願再讓每次的失去痛得自己知覺麻痺…

而今，眺望著斑斕的星芒，他常覺得，雲塵盦的夜空，雖然比起琉璃仙境少了幾分仙氣，卻多了分自在平凡，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心態所致，還是因為近來能與親兒摯友同住，所以心上多了分安適感呢？

他現在能擁有的，已是上蒼對自己最好的回報，除了親兒在側，還有許多的戰友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對抗冥界天嶽，讓他不再害怕孤獨，不再害怕失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素還真當下所該珍惜的。

能少分遺憾，便是幸福，也是自己的願望。

正當素還真內心正輕輕地喟嘆時，身後的落葉窸窣聲悄然驟響，素還真聞聲，不禁旋身探看，恰好迎上來人一雙澄淨的眼波。

見葉小釵歸來，素還真走前了幾步，關心地問道：「神童的情況如何？」

神童長河南星曾多次幫助正道對付冥界天嶽，對正道有莫大恩情，然而最近因某種原因身體欠安，似是藥石枉然之症。面對這事實，神童對生死似已置之度外，心中唯一的牽絆卻是葉小釵。

儘管其中的源由自己也只能推知一二，但他十分確定的是，神童與葉小釵之間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甚至，可能是一種斬不斷的前世緣分…

葉小釵微點了頭，用著心音道：『尚無大礙，但時日恐怕不多…』

素還真聞言，輕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多陪陪他的…」

小釵搖了頭：『我亦擔心你。』

「素某尚應付的來，冥界天嶽近來少有動作，或許可以暫且休養生息，」說著，朝著葉小釵輕輕一笑：「除非，你對素某沒信心。」

葉小釵否認的搖頭，『只是你的前科紀錄太多，難讓人放心。』

「耶，何必記得這麼清楚？是人，總有失誤，何況江湖路險，災禍多所難免，素還真又何曾懼怕過？而且…」素還真神情陡地收起，端目凝視著葉小釵：「素還真和葉小釵還不是一路走過來了？」

小釵聞言，走向前去，將手放在眼前人的肩上，點點頭。

小釵明白，這條路上，他們彼此都經歷太多了，長年打滾江湖，不但自己變了，他也變了，變得更懂得內斂、不輕易任情感外露，雖然少了從前常見的頑皮笑容，卻多了分成熟與圓融的內涵，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深切的瞭解到只有經過非人的淬練，才能讓一個生命體透出那琉璃般的智慧光華…

而自己，為了那份知心，為了那份武林和平的心願，他願意無悔的陪他走下去。

正當小釵思著，只聽素還真又溫言道：「葉小釵，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小釵的眼眸裡露出疑問，卻還是點點頭。

「我明白你對長河南星的牽掛，在神童最後那段的日子來臨前，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好好的去陪他走完最後一段生命。」

小釵聞言，面上有幾分的猶豫，問道：『那你呢？』

素還真搖搖頭，只有道：「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小釵看著那堅持的神色，心中驀地感到一陣刺痛，這就是素還真，容許他人自私，卻不容許自己自私半分的素還真…

小釵緩緩地點下頭：『我答應你。』

※※

此是不屬於中原武林的天外南海，小釵靜靜地坐在床旁，守著床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長河南星，神情是掩不盡的憂心。

據大夫所言，神童不知是何原因造成元神不斷耗損，如此下去，恐怕情況不甚樂觀。

小釵心焦地望著神童沈睡不醒的臉龐，卻也偶爾想起之前身受重傷與萬毒的素還真，不知身在中原的他，能否受到良好的醫治？小釵擔憂著，心念一起，突然想起放在身上多年的錦囊袋，不禁從懷中探了出來，緊緊地握著…

眼下性命垂危的兩人都是自己最重視之人，然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痛難折磨，無能為力為他們做什麼。

難道，這就是身為凡人必須不斷歷經的痛楚嗎？

小釵想至此，心中不禁興起一陣哀傷，忍不住深深地長嘆一口氣，就在這時，卻突然耳聞神童細微的呻吟聲，連忙探近了床邊，心急的觀視著。

「葉小釵？」神童朦朧地睜開雙眼，意欲起身，葉小釵見狀，連忙將他抱起，為他端身坐好。

「多謝你，葉小釵。」神童低喚著小釵的名，心中只能強制忍下喚他一聲親人稱謂的衝動，因為那是他和恩人的約定，若要再走人生一遭，絕對不可以與親人相認…

小釵輕輕將手覆在神童的小手上，憂心道：『能告訴我你昏迷的原因嗎？』

聞言，神童面有難色，傷心道：「我，我不能說，因為這是神河南星的命。」

那每一字，彷彿都深深地刺進葉小釵的心中，忍不住脫口而出：『為什麼？』

神童只有幽幽，像在訴說遺言似的道：「葉小釵，能再體會人生一遭，有你相伴，我內心憾恨已平，心願足矣。」

小釵堅定地執起神童的手，道：『讓我陪你最後一段路。』

神童似有點不敢置信，感動的怯怯問道：「我…我真的可以嗎？」

『嗯。剩下來的日子，我都會陪著你。』

神童點點頭，突然望到了那桌上的錦囊袋，道：「那，我可以聽聽你的故事嗎？」

『我的故事？』

「嗯，雖然我曾聽很多人說過了，但我想親自聽聽你的說法，比如你如何拜師求藝，如何和素還真同心歷劫…，我…我想在那刻來臨前，多聽聽你的聲音…」

小釵應聲頷首，牽起神童的手：『好，我們到外面散步，邊走邊說。』

兩人一大一小，便一同走到了戶外，神童緊握小釵的手，面色安詳，內心喜悅的靜靜聽著葉小釵的心音，他強抑著幾欲滑落的淚水，享受著這難得的天倫之夢，他知道他這一生，不會再有憾恨，不會再失去葉小釵來不及給予的溫暖…

此時此刻，便是永恆，天倫情深亙天地，無須言、無須語。

[ 此貼被華真在2008-02-01 22: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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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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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08-01-30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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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背離

轟然一聲響，九禍魔后掌勁蓄上九成功力，雙掌齊出，再度攻向眼前滿身鮮血淋漓的劍客，另一同時，夜重生的水銀怪器亦漫生無數千重之威纏繞劍客所持的刀劍！已從昨日戰至黎明、陷入苦戰的葉小釵見狀，更是將身旁的圓兒護得更緊，刀劍再度雙架，大喝一聲，地掀三尺皮，刀劍燦光透閃殘日，拚盡全身力量強接來勢洶洶的攻勢，縱渾身浴血，仍不願輕易倒下！

九禍魔后見對手實力果非小可，唇畔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馬上轉換目標，移形數步，欲取圓兒之命，在旁的夜重生見機配合，發出的水銀異波欲形狂亂，葉小釵分神不得，出刀力擋，當場再度染血，孰料背後聽得圓兒一聲慘叫，可怖的鮮紅血瀑灑落，滴滴散落在葉小釵的臉上！小釵轉身欲接圓兒倒下的身軀，卻已是無力回天，只聽圓兒誤將自己錯認成了父親，含恨的喊著：「爹…親…」後便斷了氣。

「啊—啊—」小釵不願置信的扶著圓兒斷氣的身軀，瞬間、愣了。

這心痛的感覺，是什麼？是什麼？

過去的悲痛記憶霍然在腦中閃逝而過，深深地喚醒不願再回想的痛，他記得長河南星在臨死前，也是這麼的掙扎著倒在自己的懷裡，而自己只能將他緊抱在懷中，痛苦的流下眼淚，什麼也挽回不了…

「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總要如此作弄人？為什麼？

被牽動內心最痛苦記憶的葉小釵，又狂又悲又怒，不顧一切的瘋狂大喝，捨盡全身最後一分的氣力，數千數萬的心劍瞬間如狂濤疾射而出，悉數滅盡在場的魔兵，萬物寂滅！

至悲無淚、至慟無聲。

剎那間，天地彷彿靜止了運轉，葉小釵意識渙散之間，腦海中彷彿依稀晃過了幾條自己最放不開的身影，他努力的想站穩身體，力量卻已被抽乾似的，終於，他停止了掙扎，緩緩地闔上眼，倒落塵埃，墜入了一場沒有意識的夢…

※※

望向眼前只剩大片魔兵死屍與血流成河的戰場，談無慾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眼前所見還僅是一部份，可見當時戰況是如何的慘烈與駭人心魄…

「素還真，葉小釵被擒至魔界，你打算如何做？」談無慾看了身旁的素還真一眼，儘管知道他心中的沉痛非比尋常，仍是出聲問道。

因為，談無慾明白，素還真終究是武林領導者，就算面對被擒的是自己最重視的摯友，在大局與私情的考量下，他素還真依舊不能為所欲為，而自己，也只能在旁輔佐，適時的給予提醒。

他知道素還真行的，就算不行也得行。

只見素還真面色憂悒，連講話的力氣都顯得勉強，可見內心擔憂之至：「現在我所擔心者，魔界會對葉小釵做出不利之事…」他闔上雙眼，語氣決絕：「無論如何，人一定要趕快救回來…」

「但現在魔界條件都還沒開，你擔心也沒用，難不成你要硬闖？」

素還真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素某一人能換得葉小釵平安歸來，我也願意。」

談無慾不禁蹙緊了眉頭，「素還真，容我奉勸你一句，人，什麼都不能強求太多，樣樣都想保全，往往受到最大傷害的是自己，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素還真低聲應道：「我明白。」

見素還真消沈的神情，談無慾禁不住一聲嘆息，揚了揚拂塵道：「先別放棄，我相信魔界會開出條件的，走吧！我們先回去靜等消息。」

「嗯。」素還真無奈的應了聲，再度望了血流斑斑的大地，心口彷彿被壓了塊大石，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陣挾著腥味的大風吹起，將一片碎裂的紙張吹旋至自己的腳邊，素還真眼見好生熟悉，忍不住將它撿了起來，哪知凝眼一觀，如雷擊頂，一陣暈眩感直襲而來…

平安已不在，心安亦無得，素還真整顆心倏地浴著強烈的不安感，一種渾身就要被撕裂般的痛楚，深得他連身都要持不住…

「素還真，你怎麼了？」前方的談無慾突然感到身後的腳步虛實不定，轉身問道。

「沒、沒事。」素還真頃刻逼自己穩了心神，悄然將碎紙收進懷中，昂首望著天邊如血殷紅般的殘陽，痛切地閉上雙眼…

誰可以告訴他，這只是一場夢？

※※

詭異的藍光乍射，彷彿就要刺盲了雙眼。

半生半死之間，他看見一對冰冷的刀劍正插立在血魔池中，在那炙熱的禁地裡，他盼到了摯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他憂心地喚著摯友的名，卻得不到回應，只有無形的強烈殺氣逼臨自己，彷彿要將一生被迫積壓的沉重與痛苦完全釋放出來，以殺戮來作為索取的代價、以殺戮來宣洩他滿腔的悲憤…

不！不！他內心苦苦的喊著，可是摯友永遠是背對著自己，不聞不問，只見一道疾雷電閃透刃而出，藍光一瞬，連秒數的計算都嫌太過，眼前數排的人頭已咚咚落下，睜著不願置信的眼神，看著世間已成一片萬劫不復的修羅地獄，魔的殺戮之道…

他再也無法容忍這殘酷的景象，忍著身上滿佈的傷痕，走步向前，冷然的將劍端指向摯友…

我不能再讓你殺人！

「我不能再讓你殺人！」素還真突然感到內心一陣無端的劇烈抽痛，倏地從枕上驚醒，額上還流著涔涔冷汗，心知又是惡夢一場，遂馬上靜心打坐，平復方才驚懼悲痛的心緒。

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如存不存，若盡非盡，一切妄相皆虛空…

穩了心神，素還真隨即起身下床，不解為何方才的夢境總如糾纏不去的夢魘，亦真亦假，如真似幻，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中盤桓不去，越是不願回想，印象越是清晰…

那徘徊不去的夢，每每好似要掏空心般的難受，如是責問著自己若不是自己的不及挽救，又怎會讓摯友走向那種地步？

強烈的愧疚感使素還真猶是難抑波動的情緒與痛悔，只好著了衣，欲出房靜下思緒，孰知才出了迴廊半步，便與半夜提燈的屈世途撞個正著。

「好友，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唉，失眠啊！索性起來將仙境巡一巡，順便研究一下機關，反而是你…」屈世途捻了捻黑白參差的鬍子，一雙眼骨碌地轉了轉，似正打量什麼的道：「我說素還真啊！你該不會又要做傻事了吧！」

「好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咳…」屈世途刻意清咳了幾聲，方低聲道：「我印象深刻啊！上次你去魔界一去不回的那次，也是這種神色，你叫我不做聯想也不行。」

「你…」素還真本想出聲，然而一想到葉小釵被魔化的事實，本欲說出的話卻又嚥了回去，垂下眼眸道：「素某確實心煩意亂，此時此刻，我只想知道我還能挽回什麼…」

「這樣嗎？那你現在就可以包袱款款，搬去魔界。」屈世途皺了皺眉，有意講個風涼話。

「做什麼？」

「救人啊！」屈世途的語調突然拔高，開始碎唸道：「我說素還真啊！你的爛帳難道還不夠多嗎？從衍生石、神石之淚、印心洞，還有之前進去送死的異度魔界，得了一次教訓還不夠，偏偏再來第二次、第三次，學也學不乖？依我看來，你對葉小釵做的也很多了，現在的他被魔化也非你所願，難道你就一定要把所有的帳都擔下來嗎？你何不想想你可以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但別人容許你輕易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嗎？你忘了嗎？你是誰？你不是別人，你是素還真！千千萬萬蒼生託付的素還真！」屈世途一時講得太急，換了口氣，再道：「我說你呀！什麼都聰明，就是這點沒開悟，太久沒人唸你，還是這麼衝動。別人常說你無情無義，我才要說你外冷內熱！」

素還真聽了為之語塞，良久才吐出一句話：「屈世途，我與葉小釵，不是可以如此計算的…」

「我當然知道，但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別人想，這一次你面對的不再是以前的葉小釵，要怎麼做，大家都在看。就算你的難為我也知道，但你不動手，別人會非議，動了手，別人也會非議，我看在心底又何嘗好受？」

聞言，素還真只有幽幽地嘆著氣，不禁手扶欄杆，支持略感暈眩的身形…

根據這數日來的探查，那一夕覆滅的許多派門、成千具乾枯血盡的屍體，一個個皆死於殘狠的一刀斷首，那樣的準度與傷痕，在在都顯示昔日戰友的刀路劍痕，縱然他未親眼目睹殺戮景象，亦能想像那是怎樣的人間煉獄…

而自己，處於大局與朋友的身份，到底走上了這步，已無抉擇的餘地。

屈世途見素還真沈重的神情，內心也跟著淒涼起來，忍不住上前拍了拍肩，緩聲道：「素還真啊！我這些話是講的重了些，但我知道你聽得進去，一旦殺戮再起，只希望你有堅定的決心做下決定，別再讓大家失望。」

素還真闔上了雙眼，輕輕地搖著頭：「好友，素還真知道該如何做，請別為我擔心。」

「唉…」這下換屈世途長聲作歎，一時之間，兩人靜默無語，漆黑的夜色彷彿就要吞噬了手上唯一的光芒，在晚風中顫顫巍巍…

屈世途眼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首先收拾了心情，道：「素還真，夜深了，你不回房休息嗎？」

「不用，素某想一個人靜靜。」素還真言罷，拂塵輕托，轉身便向後山的蓮池畔而行，失去了蹤影。

屈世途內心十分不忍，原想追上去，遂又作罷。

見他離去時的神色有異，想必已下定了決心，自己再去打擾他只會平添他的傷痛，不如不去的好…

屈世途嘆息著，向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目光掠過仙境滿天的星空，只覺今夜熠熠斑斕的星芒異常的剔透明亮，每一顆澄澈得如散了一地的珍珠，光滑明淨；又像無塵的眼淚，在洗盡了人生的悲苦哀樂、生離死別後，沒有憂、也沒有喜…

他看著看著，不禁陡地打了一個冷顫…

※※

輕寒的月光下，聽聞屠殺再起，白色身影眨眼沒入了銀輝，急急奔向下個可能遭受突擊的派門，他心急、更心痛如割，但望路上一具具無血斷首的殘骸疊屍，每一入眼，便增添了一分痛楚，那不該是他會做的事，卻只因受陰謀操控，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屠戮手！

知他如己，依那人的本性，又怎能接受自己所造的千萬業障？

此時素還真的腦海異常的清醒，他不可能背棄武林，也不願背棄難以掛捨的私情，他只有一條路，就算用盡一切手段，也要阻止摯友的殺戮魔道！

殘冷的月光下，異度劍者悄然步行，劍尖指處，魔氛肆虐，生機不再，血流成河，隨側的邪籙猶如貪食無饜的猛獸，吸盡眾生的生靈氣血，一陣的電光雷閃後，又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那是一個沒有血之溫度，沒有情之餘地的世界。

「我不能再讓你殺人！」

倏地蓮香拂過，一道清奇的背影踏入，映進劍者的眼裡，劍者沒有反應，只有持著手上的墜業之劍，靜靜地逼向來處…

「葉小釵，還認得素某嗎？」

他喚著，各種無力至極的痛楚瞬間湧了上來，欲淚、欲顫、欲泣，他一咬牙，強自壓了下去，再睜眼，只剩一顆被痛澈洗盡後的心扉，什麼也流盡、什麼也沒有，惟一片明淨的靈台…

他明白，他們，似近又遠的兩人，將走入欲辨難辨的命運，最痛楚的對決，也許是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都將於此戰開端——

轟然爆散。

※※※※※※※

（四）飛夢

江湖上，流傳這麼一個故事。

聽說，在萬里無邊的湖畔上，生有一頃清蓮碧葉，他們原各自生長在這片江湖的異地，各有其路，卻因為命運的交錯使然，他們兵刃相向，掀起十二天十二夜驚天動地的風浪。

風浪起於一場不可解的血仇，一是為恩人報仇，一是為武林除惡，恩人？惡人？葉茫然，沒有商量的餘地；蓮相惜，不願妄下殺手。直至有心人刻意的介入，他們終於消彌了殺氣，放下仇恨，化干戈為玉帛，甚至結伴相隨，以命相交，從敵人變成了無可取代的知己，寫下青史上一頁傳奇。

這片江湖並不平靜，時有洪災，時有旱澇，他們一同載浮載沉在這片江湖裡，歷經了無數驚濤駭浪，縱然紅塵撲身，永無止盡的危機硬是一次又一次的衝散他們，最後，葉總是回到蓮的身邊，默默守護，一同在坎坷的路上披荊斬棘，對抗敵人。

因為，他們同在這條不歸路上，行的是條永不相背的道路。分離不使他們愈加疏離，反而更加貼近彼此的心，任江水洶湧，潮起潮落，亦無法撼動與共相伴的心曲。

然而，年復一年，清水不再，花有飄零，葉有凋謝，些許時候，花季開得遲了，葉瓣生得晚了，有因自身的羈絆、有因紅塵的紛擾，有因生死的輪迴，相聚不再時常，他們僅能夜半來時，許著孤寂的綠水相依為藉，期盼不管對方在江湖的何處，只祈求對方能夠平安無恙，方得心安。

於是，有能人之稱的蓮，有劍聖之號的葉，即使身懷絕藝，心安兩字卻成他們生涯難求的奢侈。

心何所措，安何所方？他們用著一個看似可笑的信物聯繫著彼此的掛懷，總望著，廣闊的江湖能帶著一紋一紋的漣漪，將訊息傳送到彼方，倘若日杳杳，音渺渺，在那零星的深淺輕波裡，還好似纏繞不清的絲線，扯不開、斷不了。

蓮與葉的不解之緣便是這麼的奇妙，江湖風波起，一方立誓不負對方一世，一方拚死也要保全對方安好。一來一往間，早分不清誰欠誰的多，卻只知道那份心安的意思很難懂，難以尋得的踏實，只能在相映的背影裡尋找，相依無悔，並以為，將會這麼度過半載人生，直至永遠。

但是，他錯了，錯得一塌糊塗，罪身如他，從不知道再令人稱羨的傳奇，也有破碎的一天。

他從未曉得，為了心安所付出的代價，也有用鮮血換取的一天；也從未曉得，那滿腔為知己的刀劍，到頭來竟是覆染知己的血和淚，那淚，在刃上、在心端；那血，在身軀、在深不可知的心內，流盡、流盡，慢慢地染紅了他們共伴的江湖…

就在，他意識重返的那刻，確切的情景，他已記不清，也不願記，只知道心一折，劇痛欲碎，悔、悔、悔，一種毀滅的痛心，要剝奪走他重返的靈魂。

明知不可為而為的癡，明知不可為而為的傻，像飛蛾撲火的宿世姻緣，淒豔慘絕，為對方、為知己，直至生死之外，那樣的痛，如同知曉自己雙手血染千萬生靈的悲嚎魂魄，罪惡滿盈，痛不欲生。

何苦呢？何苦用血，數次去喚醒一個受魔所牽的罪惡靈魂？蓮可以沒有葉，葉卻不可以沒有蓮，江湖上，一直這麼說的，他也深信不疑，但為什麼、為什麼？他成了江湖上漂浮無伴的葉，染紅了寂寂如雪的蓮，傷了他的心和身，深至碎裂，深至蓮香虛渺…

他懂他的，一直是懂得的，那抹淒然的微笑總是那樣的瞭然，那樣的相映入心，卻是自己無能守住，甚至親手毀滅…

誰可以告訴他，是不是羈絆太深的牽掛，到頭來，通通只能歸於虛無，留下永遠無法彌補的深憾，是不是、是不是…

「叩、叩、叩———」咚咚的木魚聲漸歇，隨著故事近尾，老禪師敲下最後一聲木魚，如結束安心儀式似的，緩緩地回過身，面色溫和的看著眼前面色痛悔的劍客。

老禪師修長的白眉微動，緩聲問道：「老衲想請問，這是故事中的你，那現在的你，有什麼想法？」

劍客嘆了一口氣，痛苦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曾經，他是佛教的傳人，卻因刀劍的執一與魔障，他離開了佛，劫簸之後，待他找回了真我，已是在佛前懺悔，痛不欲生。

現在的他，僅有一個贖罪的身份，其他一無所有、一無所有…

老禪師什麼也沒說，只道：「請隨老衲來吧！」

說罷，只見禪師淡橘色的衣裾飄動，舉步慢行，如仙般領著劍客繞過彎廊，走過彎形如弓的長橋，直到一片漾漾水池前才止了步，指著池中的大片枯倒的殘蓮敗葉，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劍客望了池上一眼，彷彿又被觸動痛處，慚愧的搖著頭。

老禪師並不放棄，循循善誘：「用你的心去感應，勿拘於表象。」

劍客點了頭，再度望了池中幾眼，奈何心中早已自責深切，就算觀望他物亦也撇不去遮掩心眼的雲翳，只能回以長嘆一聲…

老禪師見狀，呵呵一笑，問道：「你知道老衲看見了什麼嗎？」

劍客疑惑的望向禪師，不解還有何物可值一笑。

「生機。」老禪師立時莊容道：「你看到了嗎？它雖然殘敗不堪，但是它的根、莖都尚未毀壞，這種隱晦待時，也是生命的轉機，解脫蒙昧後，又是嶄新的開始。佛有云：『於諸惑業及魔境，世間道中得解脫，猶如蓮花不著水，亦如日月不住空。』世間諸法於是該然。因此老衲疑問，為何你已經脫離魔道，還要自陷迷障？」

為何自陷迷障？僅只幾字，卻讓劍客心如針扎，他手上沾滿了無辜的鮮血，傷透了所有關心他的人，一切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業…

老禪師蒼老的語氣續轉嚴肅地問：「那麼，你何不反想，他是為了解救你的束縛，解救你手上的將生的冤魂，願意做下犧牲，求得彼此一世難得的心安，要是你再如此自責，他怎放得了心？」

劍客聞言，心頭又是一陣酸楚湧上，他搖著頭，斬斷了一切，猶不得解脫，與沈淪苦海又有何異？

※※

「六祖有云：『云何名懺？云何名悔？懺者，懺其前愆，從前所有惡業、愚迷、憍誑、嫉妒等罪，悉皆盡懺，永不復起，是名為懺。悔者，悔其後過，從今以後，所有惡業、愚迷、憍誑、嫉妒等罪，今已覺悟，悉皆永斷，更不復作，是名為悔。故稱懺悔。』」

他有所悟的點了頭。

「你若有心，可向佛祖懺悔，改往修來，但無法請求佛祖赦免你的罪。如今，他已經為你、為生靈，付出代價阻止你再造罪愆業障，剩下的不可承受之重，是你該承擔的，也唯有你自己，才能化消自己一切心結。」

他不再逃避，長聲歎吁。終究罣礙不去，心業難贖。

「你看見自己的影子嗎？」老禪師指著他背後漆黑的影子，開導道：「老衲或許所知不深，卻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你和他，對彼此的執念和難解的緣，就如同形和影，一生也擺脫不了關係，你在哪，他就在哪，誰也分不開誰。就像佛與眾生，眾生與佛，一念如常，生生世世，同為形影，不相乖異。」

他聽著，怔了。

小釵低頭默默地步出山寺，但聽老禪師的話猶在耳畔，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卻拂來了臉上，不一會兒，片片的霜雪竟蓋滿了髮上…

小釵遲悟了片刻，舉手探了探空中，一片冰涼的輕雪恰好旋舞在自己的手上，遇溫化水，不再回聲。

這是…六月飛霜嗎？

他有些不相信，再次胡亂的在空中抓了一把雪，雪一遇溫，仍是如方才化水落地，眨眼即逝，空空撈不得…

沒有，什麼都沒有！

突然間，小釵的心口像是被深深的鑿了空般，偌大的空虛壓得他喘不過氣，剎那間，強力自持的情感理智彷彿頃刻間潰決，忍不住在雪中大聲嘶喊——

「啊—啊—」

六月飛霜，他的夢，就像這場雪，永遠挽不回的遺憾…

他終於承不住那負載在心上的悲慟，雙膝一落，痛苦的在雪中放聲大哭…

「啊——啊——」

凝雨雰雰，漫飄的風雪無情的落下，如碎瓊亂玉，一片、一片地蓋滿他的腳、他的身，紛揚的雪花中，只剩淒涼的哭聲迴盪在銀白色的天地，無人聞聲，無人聞問，啞子的哭聲，從來沒有人能理解…

到底，人生要歷經多深的痛澈心扉才能大澈大悟？到底，人生要失去多少的擁有才能不再有任何遺憾？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他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可以還有多少淚可以流，他只知道放縱的哭著、哭著，分不清眼前的景、分不清眼前的雪…

他終於哭累了，哭得意識混沌，視線模糊間，他好像看見雪中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的白，像是他身上的衣袖，又像是雪，啊…是他嗎、是他嗎？

小釵淚眼迷茫的望著，片刻間，他好像看見了那雙溫煦如水的明眸，片刻間，他又覺得那人離自己好遠好遠，下一刻又好近好近…啊，他來了，他來了，他來到自己的面前了…

是…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飛雪殘飄，空靈幽邈，小釵癡癡地望著眼前的人影，心緒終於不再激動，只有任淚靜靜地淌下，化做碎落一地的冰霜，他顫顫地起了身，輕輕地伸出手來，如往常一樣，關心的搭在那人的肩上…

那身影什麼也沒說，只有向他輕輕一笑，給他在冰冷的寒雪中，唯一的溫暖…

剎那間，天地彷彿冷凝在這一刻，淒雪迷離中，他耳中聽不見吹嘯的風聲，也看不見任何的風雪，只有他的眸，映著他的影，端目凝視，兩相無聲，就怕此情此景，如真似幻，是耶？非耶？

心，彷彿漸漸地舒展開來，如一縷幽光直入心台，於是他知道了，原來，在無可預知的江湖裡，所謂的心安，到頭來，只有回歸到最初，將最深的羈絆化作生命的一部份，然後，再也不掛懷、不憂煩…

莫若，輕雪落地，眨眼即逝，唯人世間，天涯咫尺，情字流轉，千年不息…

遙遠的天際，彷彿還迴盪著那日的相約：

「江湖路險，災禍多所難免，素還真又何曾懼怕過？而且…」

「素還真和葉小釵還不是一路走過來了？」

素還真和葉小釵還不是一路走過來了？

是的，他深信在這條路上，他們還會一直走下去，形影不離。

（完）

＝＝＝＝＝＝＝＝

後來補上一些出處

附註：

1、『於諸惑業及魔境，世間道中得解脫，猶如蓮花不著水，亦如日月不住空。』
就在各種煩惱造業以及魔境之中，不必離開世間，就能夠得到解脫，正如蓮花出於污水而不染，亦如日月不斷運轉而不滯留於某個空間。語出《華嚴經普賢行願品》。

2、『善知識！以上是為無相懺悔。云何名懺？云何名悔？懺者，懺其前愆，從前所有惡業、愚迷、憍誑、嫉妒等罪，悉皆盡懺，永不復起，是名為懺。悔者，悔其後過，從今以後，所有惡業、愚迷、憍誑、嫉妒等罪，今已覺悟，悉皆永斷，更不復作，是名為悔。故稱懺悔。凡夫愚迷，只知懺其前愆，不知悔其後過。以不悔故，前愆不滅，後過又生。前愆既不滅，後過復又生，何名懺悔？善知識！既懺悔已，與善知識發四弘誓願，各須用心正聽…』語出六祖懺悔品。

3、『譬如有人‧一專為憶‧一人專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見非見。二人相憶‧二憶念深‧如是乃至‧從生至生‧同為形影‧不相乖異。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語出《首楞嚴經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拙作〈相忘江湖〉亦有借用。

4、小釵與神童、小釵護圓兒分別參酌萬里征途29集、霹靂奇象3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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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8-01-30 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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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州上映之前，本已構想了這篇，神州上映之後，更有衝動想把這殘篇補足的願望。
看到素還真痛到不能再言的痛，看到葉小釵步入不該步入的魔道，我的心，也跟著緊緊揪了起來
是怎樣的造化弄人，讓蓮葉相隨一夕變色，深深傷了彼此的心？
素還真的痛，現在明顯可見，而小釵的痛，不管日後有沒有演出，私下已經認為，以小釵的個性，又怎麼能接受自己屠戮千人的事實？
於是開始亂想了這篇，或許不免可笑，但起碼是一時所感。

照原劇觀來，素還真應仍有機會平安的救回小釵，只是付出代價是必然的。
雖然文裡也沒有講明，而且幾乎是亂想（汗）然而，希望正劇中蓮葉能有圓滿的結果
於此，願以這份心，藉拙作分享一些憂心不安的思緒，更願這段路僅是對蓮葉相隨的考驗

期許他們依然相見於江湖之上，相念於江湖之上，而後，可以相忘於江湖之上。

以此記之。

[ 此貼被華真在2008-11-18 16: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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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b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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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8樓發表於: 2008-01-30 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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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傷感>///<

希望素素平安無事
希望小釵莫真忘了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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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小棠

偶是素素的蓮花茶啊蓮花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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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6)

29樓發表於: 2008-01-30 0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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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呀~
小棠也是最愛的呢~~不想正巧真也喜歡哪~
神州注定是虐心的傷痛了
不管後來會如何，從開演蓮葉相對的戲碼開始...就注定要虐了一票人...
呃...貌似扯遠了...對不住...
看文后實在是忍不住了...
真希望蓮葉能永遠這樣走下去，不管動蕩也好，平淡也罷
只要能這樣一路形影不離的走下去，就好了呀...

純則粹陽則剛天行健兩儀遵道恒長
故有長久者不自生方長生之講
百丈峰松如浪地勢坤厚德載物之像
故君子不爭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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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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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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