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03【劍牛樓】拜托，我的小祖宗！七 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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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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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14-01-29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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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其實銀燕的過去，他並沒有很了解。

有時候當他提起自己的弟弟和家人時，他都沉默不語，像在思索自己的事情，那時候他抱怨過他的不專心，銀燕也就敷衍幾句應付過去。

不久之後他去酒吧找他，那種地方銀燕是萬般不願去的，可他卻是混慣了夜店的人，那天他們吵架了，他去喝酒，夜夜都不回去，見到銀燕打來的電話偏不回覆，結果如願以償，那個人來到他生平最討厭的地方找他。離開的時候，他糢糢糊糊的看到有幾個人走上前來纏住銀燕，又殷勤的主動把手搭上他身上想要替銀燕扛他，銀燕反應很大，吼了回去，說甚麼「我不認識你們」，他也嚇了一跳，那些人就散走了。

那次之後銀燕下令不再讓他去酒吧，可他又偷偷去了，酒吧老闆跟他說，這個可是大人物哩！不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大人物，銀燕是甚麼大人物？他不就是個腦袋只裝著數字符號的數痴而已。

再之後他們同居，睡覺的時候他看到銀燕的腰背上都有紋身，但都被人用刀子狠狠劃花了，他沒法看清那疤痕交錯之下留著的是甚麼印記。

有次他把銀燕灌醉，夾上床上做了，當他抱著他親吻他時，他聽見他低叫著一個字。

炎。

是炎還是焰還是艷，他沒個想法，只知道要用狠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似乎對舊情人還未忘懷的人。

銀燕酒醒了，他逼他說，銀燕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但在大部份的事情上還是願意讓步與容忍的，獨獨就是不肯坦白。結果又吵了一場大架。

他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不應該有甚麼事情隱瞞，對於毫不保留地告知銀燕所有事情的他並不公平。可他想了想，愛情也沒甚麼公不公平的，他也許應該留給他一點空間。

有時望著銀燕那把長長的灰髮，他會想，銀燕一定在某個年紀時，也有過一把很漂亮的烏髮。

可惜那個時候，他不在他的人生之中。

接下來的兩年裡銀燕有提過一下自己的家人，綜合他說的三言兩語，他知道的就是：他有一個工作很忙的爸爸、一個工作很忙的哥哥、和一個工作很忙的二叔。

他每次都會追問說：還有呢？

而他都會沉默片刻，努力思考，幾秒後搖搖頭說：沒有了。

X
他在一片筋骨寸斷的疼痛之中醒過來，宿醉的頭痛蔓延至頸椎和鼻腔，血液裡曾留有的酒精如今都像變成一枝枝尖利的針，刺得他冷汗直冒。身底下軟綿的床褥讓他的深陷其中的腰骨酸軟難受，他掙扎著撐起身來伸懶腰，適時發覺左手被人緊緊握住。

那人的手滲著手汗，是整個病房裡唯一發暖發熱的東西，他半睜眼睛，卻只感覺到蒼白的光和揉攙其中的黑影，他提起另一隻手想搓搓眼睛，煞時發覺原來手上插了針和夾了感應器。

「別擦眼。」有把聲音疲憊低沉地說，手被掰開，然後臉上劃過紙巾粗糙的質感，抹拭的動作很溫柔，他一個激靈，混沌的腦袋才想到現在是何年何月何日，進醫院的過程他全無記憶，但自己在昏倒前作過甚麼他還是記得的。

——喝酒。

他從事遊戲研發，創作人嘛，總是有點不良癖好，他的同事有的吸煙，更甚者吸毒，他就喝酒，有幾次試過喝得不醒人事，但進院還是頭一樁。

他跟他有九成的吵架都跟酒有關，看來這次一定會吵翻天了，他抓住他的手，邊用那顆只載著一盤混水的腦袋用力思索著要如何讓他消氣，「銀燕。」

那手停下了抹拭的動作，然後抽回去，卻被他緊握著手腕。

他張開眼，總算看得見，坐在床邊的銀燕一頭凌亂長髮，臉色青白，斂眸望著床單上的皺摺。

「……銀燕——」

他忽然站起來，一手依然讓他握住，另一隻手打開了床頭旁茶几上的水樽樽蓋，把水倒入小紙杯。

「喝點水。」他說，平淡的聲音裡透著倦意，沉重的倦意。

寒意自手掌傳至他的心頭，他感覺到不妥，「銀燕，先坐下來。」

他沒有聽，把紙杯遞到他面前。

他望望紙杯，又望望他，沒有接，拉著他的手臂要他靠近，「我還好，哎，對不起啦。」

他被他拉得彎身幾分，還是木無表情。

那隻握住紙杯在他面前搖晃了幾下的手，開始顫抖。

他一時無語，用力撐起身來想把人摟到身邊來，銀燕沒甚麼力氣抵抗，坐在床邊落入他壞裡的那刻，只是嘆息般的說：「遵守承諾有這麼難？」

他怔了一怔，又摟緊幾分，「唉，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銀燕你笑一個嘛，我才剛從鬼門關走出來，別死氣沉沉的——」

「不，你不用向我保證，」他苦澀一笑，「你愛怎樣就怎樣。」

他愕然。

「你懂我的意思。始會來看你。」

他無法反應過來，只能愣愣地望著那抹像是壓著千斤在肩頭的身影，拖沓著腳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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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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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14-01-29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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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s & Roses
酒店房間曖昧的柔黃燈光「嚓」的一聲亮起來，照出滿地狼籍。歪歪地倒在床尾的行李箱明顯被搜掠過，本來整齊摺疊的牛仔褲和白襯衫被人扭成麻花擱在箱沿，所有間格的拉鏈都被打開。兩門大敞的衣櫃裡保險箱被人用撬開，已失靈的電子夾萬還在閃動著密碼欄紅字的「ERROR」。

穿著一身熨貼西裝的男子鳳眸一暗，絞腕揪緊少年的銀髮，直把他拽得頸子後仰，男人望著痛苦擰眉又不甘示弱地怒瞪他的少年，扯了個冷笑，「我只是走開一天，你就把房子掀了，不錯本事嘛！」

少年抓住扯髮的手正想反抗，男人便鬆開手來轉而一把推他的背，他往前踉蹌幾步，還來不及回頭，「砰」的一聲大門已被甩上。

「劍無極！放我走！」銀髮少年憤然吼道。

被直呼全名的男人目光中閃過不悅，「你究竟甚麼時候才曉得叫我「師兄」？」

「我要見師傅！」

若果他肯收留你，我會用盡辦法把一個屁小孩束在褲頭上自找麻煩嗎！男人瞇眼盯著氣得雙頰泛紅的少年，心想這個師傅如意算盤敲的真響，那個溫純乖巧的徒弟就留在身邊，倔強偏執又兇巴巴的徒弟就踢給他，佔了他這天大的便宜，他不好好逗弄一下這個徒弟玩過夠，一肚子悶氣實在舒不了！

他挨在房門上雙手環胸，戲謔地挑挑眉梢，「我就是不想帶你去見他，怎麼樣？」

少年一如他預想中的勃然大怒，「劍無極我甚麼時候得罪你了！」

「想見？」他眨眨眼睛，徐步走到銀燕面前，彎身俯視身高只及他肩膊的少年，目光含笑，「叫我一聲師兄，我就帶你去。」

少年那雙因連日為了侍機逃走而從未安眠的黑眼睛滿佈紅絲，劍無極挑釁般的哄近他，在近距離能為到那張稚氣的臉容除了惱惑和憤怒，似乎還藏著許許多多他不理解的心緒，對方抿著嘴唇壓抑著正燒得他心頭發燙的怒火，未如往常般直接動手打人將之宣洩。

劍無極只是靜靜地等著少年的答覆，少年的眼色變了又變，最後竟然黯然地冷靜下來，垂眸轉身退開，走到大行李箱面前跪下來收拾被他翻得凌亂的衣物。

他皺眉，「喂，銀燕？」

「……除了這件事，其他都可以。」少年的語氣裡依然藏不住不岔，但手上倒是老實地把牛仔褲和襯衫逐一摺疊好。

他沒有如他所願地咬牙切齒地叫他師兄，也沒有氣沖沖地揍他，只鼓著腮幫子默默地執拾，委屈的模樣讓劍無極一時沒發對他狠下心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心裡瞎鼓躁，他煩厭地撓撓頭髮，自問他樣子不差，應該還算挺和藹可親，為何自己的師弟寧可不見師傅，也死活不願叫他一聲？

罷了。就當他的八字與他相沖，上輩子的仇未了這輩子還得繼續鬥，「撿甚麼？一會自然有清潔工替你收拾殘局，想吃甚麼，我打電話去點餐。」

「不用別人，我自己來。」少年還是固執地跪在地上，「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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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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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14-01-29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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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你這邊的銀燕讓人看了心生憐憫阿QAQ

劍無極何嘗不想對他好。只是銀燕的個性真的固執像頭牛

讓時間慢慢化解這兩人的脾氣了

樓主留言︰

銀燕就是頑固憨直老是橫衝直撞結果傷人傷己啦，不過其實他永遠都是最幸福的那個，比起他大哥二哥。 V(..8}LlD
劍無極雖然未至於想疼他，但也不會傷害他，再過一陣子有了感情反而會吵得更利害(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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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平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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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14-02-06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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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是小段子，后面就忽然要开始长篇了吗？一看到银燕弹琴就会想到《世有名花》啦

樓主留言︰

放在這裡的都是隨手寫的坑XD會先寫完世有名花那些，有空再寫這個帖子裡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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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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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14-11-24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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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的小祖宗！>>

一、

戮世魔羅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汽水杯，咬著吸管，吸乾了汽水，還猛地用力吸，發出呼呼呼的空洞聲音，他冷眼地上下打量眼前那位嬌小的五六歲女孩，女孩束齊瀏海，高馬尾，髮上綰著一隻紫色的蝴蝶結，女孩危襟正坐著大方讓他看個夠，一雙像用眼線筆勾畫過的鳳眼冰冽回望，若不是她還抱著個布娃娃，戮世魔羅還很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只有六歲的小屁孩。

結論是，看著就他媽的礙眼。

戮世魔羅敲敲桌面，壓低了聲音說：「趁那個大塊頭還未回來，我就跟你把話先說分明，無論你爸媽在家怎樣寵你，我們史家有史家的家規，來到這裡，就得服從我們，我弟弟要你走東，你不得走西，我弟弟要你走站著，你就不能走，不准吵鬧不准討價還價，還有，別跟我弟弟撒嬌，他為人兇狠，不吃這套！」

他瞇起那雙墨眼的狐眼極奇陰險地說，馬尾女孩微微蹙眉，似乎是有點被嚇到了，倔強地抿著嘴不說話，這時銀燕捧著兩個魚柳包套餐回來，放在女孩面前，女孩卻推開了餐盤，說：「我不喜歡他。」

銀燕抬頭懵懵地望著戮世魔羅。

「看著他，我吃不下！」女孩說，這次加重了語氣。

「小維，這……」

「我要他滾！」

「哈，好說了小姑娘，這家麥當勞是你開的嗎？我喜歡坐哪裡坐那裡，你管得著？」

女孩氣上心頭，眼眶就紅了，噘著嘴高聲大叫：「我要我爸爸！」

「小維——」

「要不他滾！」

銀燕噤了聲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望著翹著二郎腿的自家二哥，戮世魔羅感覺到他的目光，自己也開始火大起來，好一個手足情深，為了一個外人的女兒攆他走！他就知道劍無極這種沒口德的人生的種一定潑辣又刁蠻，他是怕銀燕吃虧才跟來的，現在可應驗了，他們史家以後永無寧日了！

戮世魔羅拍案而立，給了銀燕一記爆栗，微帶慍怒的眼神倒是帶著點恨鋼不成鐵的意味，他又瞪了女孩一眼，然後就走了。

見他走出了門口，女孩拿起薯條若無其事地吃起來，斯文優雅的模樣跟剛才判若兩人，銀燕暗暗歎了口氣，一想到日後一個大男孩跟一個小女孩要住在同一屋簷下，就頭痛不已。

二、

吃完早餐之後，銀燕帶著小維回家，幸好史豔文長期不回來留宿，他們屋子常常剩出了一個睡房，銀燕替她撣撣被子，換上新床單被套枕頭套，再把小女孩自己拖來的黑色小行李箱靠牆橫放在地上，小維一直抿著嘴在睡房門口監視他，待銀燕執拾好了，就三步迸兩步衝入睡房，把銀燕推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銀燕傻傻望著鎖上的房門，心裡有點慌，數日前劍無極一個長途電話打來托他幫忙帶女兒，銀燕自問不怎會照顧人，還要是女生，銀燕知道小維是他的心頭肉，留她在自己身邊，只會讓她住不好睡不安，可劍無極就是偏要他幫，雨音霜月牙嵐春桃都不行，銀燕差點跟他吵起來，但最後還是順了他的意。

現在想來，當時確實應該強硬一點，他們一家三個男人，女孩子怎會住得安樂，他又不知道女孩的心思，自己心裡瞎著急，卻又只能在門外乾等著。

俏如來見他一個不知所措的模樣，走到他身邊來，敲敲房門：「噢，你是小維吧？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叫俏如來——」

「他沒有提起過你！」小維在裡面喊道。

俏如來瞥了銀燕一眼，說：「那他有提起過銀燕嗎？」

「沒有！」

銀燕怔了一怔。

「那笨牛呢？」

「……他在哪裡？」小維問。

「銀燕就是笨牛啊，你不信可以打電話問問你的父親。」

門緩緩的打開了，兩人看見小維在床上玩著她的洋娃娃，不過她玩的方法有點怪，就是把娃娃當成模型飛機那般在空中甩來甩去，又把它用力撞到床上再拋起來，銀燕看著，低聲問俏如來：「女孩子都這樣玩洋娃娃的嗎？」

俏如來嘴角抽搐，「我想……不如我們跟她玩點別的比較好。」

X

於是銀燕提議跟小維玩大老二。

俏如來、銀燕和小維三個人玩，銀燕洗好撲克牌，分成四份，讓小維先挑了一份。

小維排好自己的牌之後，抬眼看了看銀燕，說：「你有甚麼牌子？」

銀燕傻眼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在問甚麼，俏如來咳了一聲，替他回答：「小維，玩大老二不可以看別人的牌啊！」

「但我跟我爸爸玩，他都給我看！」

「這是大老二的規則，」俏如來溫柔地解釋，「你玩這個遊戲，就得遵從遊戲規則啊。」

「那只是你們玩大老二的規則，我玩的大老二沒有這個規則！」小維反駁。

於是銀燕只好給她看自己的牌。

接下來他們就開始玩「風間家的大老二」，這個遊戲規矩多多，比如小維可以看他們的牌，牌面的大小由小維決定(他的紅磚三可以比紅心二還大)，出錯了牌可以重來等等等等。

在這個情況之下，毫無懸念地，銀燕輸了。

「笨牛輸了！輸了要接受懲罰！」

那小女孩咧嘴笑得兩眼瞇起來，缺了門牙的大笑花朝氣得倒是有點劍無極，銀燕還是頭一次見她笑這麼得高興，心想總算對劍無極有個交代，就算要他穿女裝在外面逛一個圈他也認了。

X

「那小維要怎樣懲罰笨牛呢？」俏如來問，笑容有點幸災樂禍的味兒。

「我要騎牛牛！」

銀燕愣了愣，「即是怎樣？」

小維立時一記眼刀扔過來，擺出一副「連騎牛牛都不會我鄙視你」的模樣，然後大剌剌的走到銀燕面前，指著他鼻子，「你，跪下來！」

銀燕跪下來。

「身在趴低一點！」

銀燕就翹著屁股兩手撐地上跪著。

小女孩隨即二話不說騎到他身上去，俏如來看著他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這時家裡的電話響起來，俏如來走去接聽，是劍無極打來。

「銀燕，是劍無極啊。」

屁股被女孩狠狠拍了兩下的銀燕煞時抬頭望了望自家大哥，小維一聽到自己老爸的名字，就收斂了笑容噘著嘴巴從銀燕背上走下來，回到睡房去了。

銀燕望了望她，決定先去接電話。

「喂……劍無極？你等等，我讓小維來接。」

「不用了，我只是打來確定你接到她，小維性格是有點野蠻，對不起呢，在家裡是有點寵過頭了，這段時間得麻煩你。」

劍無極說得很客氣，銀燕一時很不習慣，「噢……沒關係。」

「她想要甚麼，你就給她吧，吃得玩得不用省，我回來會還給你。」

「不用還。」銀燕答，「不過，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她好。」

「嗯，回來之後我會好好教她，但這一時三刻也急不著，你先遷就她一下吧。」

「……劍無極，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如果沒甚麼事，我還有事情要做，你有問題隨時打給我吧。」

「劍無極，我……」銀燕頓了頓，掐緊了話筒，「你怎麼了？」

「沒事，你別擔心。」

他說完就斷了線，銀燕拿著電話，一時茫然得連話筒也忘了放回去。

X

晚上，銀燕看著換上鬆弛熊睡衣的小維爬上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小維一直沒有作聲，她沉默凝望著模樣與她母親格外相似，銀燕猶豫一會，嘗試猜測此刻小女孩的心思，他直覺覺得小維並不喜歡他，剛才吃晚飯的時候，都特意坐在俏如來身邊，於是他只是訥訥地道了一聲晚安，正打算離開，小維從枕下掏出她應該是在下午藏好的圖書。

銀燕瞥了瞥圖書的封面，是一間用糖果和餅乾砌成的小屋，書名叫糖果屋。

小維把圖書塞給他。

銀燕一頭冒水。

小維蹙蹙眉頭，說：「我想聽故事。」

銀燕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女孩想聽他讀書，「今天很晚了，要不明天我讀給你聽？」

小維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望他，「我聽故事才睡得著。」

[噢，]銀燕掀了掀圖書，「你等一下，我沒看過這故事。」

小維拉住他，挪過了一點，拍拍床面，「你坐上來。」

銀燕順著她意坐在床上，小維倚著他的臂膀，看著他掀書，忽然問：「我爸爸跟你說了甚麼？」

「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小維抬頭，一雙圓圓亮亮的眼睛定定地望著銀燕，「爸爸說，你不說謊。」

他回頭望望她，點頭，「嗯，我不騙你。」

「那他還說了甚麼？」

他這下子才想到原來這小妮子是想套話，也就停下掀頁的動作，認真地望著她，「他好像有心事，但不想跟我說，我問他，他不答我。」

小維聽到之後侷促地撇開了頭，銀燕又繼續掀書，一室之內，只有書頁擦過綿被的嚓嚓聲，指尖上紙面粗糙的質地變得十分刺手，銀燕不知道應該說甚麼，也不知道小維是不是生氣了。劍無極的事情，他暗自焦急，但劍無極不願說，更何況是才剛認識他的女孩。

他不喜歡不明不白，他覺得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劍無極也可以找他商量，又或者只是傾訴，若果是從前，也許他又會一句「為甚麼」掉給劍無極，然後發脾氣唸他一大頓。

但他沒有，他只是若無其事地坐在他女兒身邊給她講故事。

「看完沒有？」

銀燕猛地回神，其實一直沒有把心思放在文字上，於是又翻到第一頁，開始讀給她聽：「在好久以前，有一對兄妹，叫……漢賽爾與葛麗特，是一個……貧窮伐木工人的小孩。因為伐木工人家境不好，常常……三餐不繼，於是木工的妻子——小孩子的後母，打算掉棄漢……賽爾和葛麗特——」

「你這樣說好無聊，我都聽得快要睡了！」小維打了個呵欠。

「你不是為了睡覺才聽故事的嗎？」

「你這樣說我會發噩夢！」

銀燕撓撓頭，有點尷尬，但又不知道怎樣才能說得有趣，只能漲紅著臉掀書希望找點頭緒，小維等得不耐煩，一把搶了他手上的書，說：「算了，我示範一次給你聽，你留心聽著啊。」

小女孩輕咳兩聲清清喉嚨，然後開始全神灌注地望著圖書，壓低了稚氣的聲音故作神秘地緩緩道來：「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對活潑可愛的兄妹，頑皮又聰明的哥哥叫漢賽特，善良乖巧的妹妹叫葛麗特，他們是一個伐木工的小孩，因為他們爸爸賺錢不多，他們天天都要捱餓，有時一天也沒有飯吃呢！好可憐啊……」

銀燕看著小維說得眉飛色舞，恍神間覺得是看見從前那個劍無極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說自己的豔遇，那時他是厭惡得轉頭就逃去了，現在想來，卻是有點想念，他好久沒聽過那人這樣跟自己說話了。

小維說著說著就累了，揉了揉眼睛，蓋上了圖書說：「明天繼續說給你聽。」

[嗯。]銀燕替她拿走圖書，讓她躺回床上。

小維眨上眼睛，說：「你明天跟我爸爸說，說我好喜歡這裡，不想回去了，要他別來找我。」

銀燕沉默了一會，沒作聲。

小維又悶悶的說：「笨牛……就讓我再多留幾天？」

房間漆黑一片，她看不到那個銀髮男人的表情，只聽到低沉的聲音回答：「嗯，晚安。」

劍無極結婚後兩個月，搬回日本老家去了。

鳳蝶非常輕便，一個攀山背囊加一個行李箱就可以起行，倒是劍無極，大包小包的執拾得沒完沒了，恨不得把整間屋子都塞進行李箱，他望著自己辛辛苦苦儲錢買回來的鐵甲人模型，又望望已經爆滿的箱子，愁得沒胃口，正在吃飯的銀燕放下筷子忽然說：「你把東西留下來不就行了？」

劍無極怔了怔，這間房子是他跟銀燕合租的，現在銀燕跟家人的關係修好，他大哥二哥一直想他搬回去住，自己現在又回日本去了，也沒必要留著這房子。

他問銀燕，後者撓撓頭，又說：「那我把東西搬到老家，反正我睡房很大。」

於是劍無極把家裡不捨得扔掉的小東西都送給了銀燕，有些是他想寄存在銀燕家，日後安定下來才取回去的，有些其實是想借意送給銀燕的，但那大塊頭大概不會知道。

有天早上劍無極拖著三大隻紅藍白塑膠袋上來找銀燕，銀燕替他把三隻裝得滿滿的膠袋送入自己房間裡去，筋疲力盡的兩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劍無極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紙冊給他。

是優惠券，銀燕皺眉，劍無極得意地笑著說：「怎樣，是不是很感動，我特地找餐廳的老闆娘造給我的呢，人家都是打個九折，你能半折啊！估計我不在你又是吃那些垃圾泡麵，兩大碗拉麵一定能讓你撐死啦！」

銀燕抿抿嘴沒說話，擦了擦頭上的汗，拿著寫上「買一送一」的一良拉麵優惠券，掂量著厚度，大概有三十張。

以後他一個人，怎吃兩人的份呢。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4-11-24 23: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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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14-11-2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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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為了劍無極的事，銀燕一整晚也沒有安睡，次日起來便焦躁地拉住正在煮早餐的俏如來，悄悄地問：「大哥，有事想請你幫忙……」

俏如來望了望他那雙熊貓眼，笑道：「說吧？關於劍無極嗎？」

「嗯，我感覺小維比較喜歡親近你，能不能替我問問她，劍無極怎樣了？他不肯跟我說，鳳蝶……我去找她好像不太好，但是我又不放心。」

「我也是第一次照顧小孩呢，我就盡力替你問問，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

於是早餐之後，俏如來便陪著小維看電視，聊天時有意無意地問她：「小維，想不想聽我說故事？」

小維平日最愛聽自家老爹說的故事，於是點點頭。

俏如來邊替他束馬尾邊說：「好久以前呢，有三個小孩子，他們的爸爸是個大英雄，所以天天都得外出拯救生命，結果冷落了他的三個孩子，孩子的童年裡，幾乎沒有他們老爹的存在。」

「英雄爸爸因為做善事而得罪了很多壞人，那些壞人為了向他報仇，搶去了他最小的兒子。」

在一旁假裝玩電腦的銀燕愣了愣。

「英雄爹爹有把他救回來嗎？」小維有點緊張地問。

「沒有，他的三兒子被三位善良的女士收養了，到他成年，壞人又再到來，這次壞人把他三位養母殺死了，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

銀燕正想著跟小孩子說打打殺殺的情節是不是不太好，小維就激動地說：「是哪個壞人？我用金剛芭比捅死他！」

「小維乖，壞人最後也死了。但小兒子因為這事情，非常怨恨這位素未謀面的英雄爸爸，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和好。」

「英雄爸爸的二兒子也是如此，事實上，無論是兄弟之間，還是父子之間，都存在著一些他們自己也沒法言明的隔閡，那些隔閡，來自於已經發生的死亡，已經觸發的誤會，以及，他們已經失去的時光。」

俏如來替她束好了馬尾，「故事說完囉！」

「那他們最後沒有和好嗎？英雄爹爹沒有找回他們嗎？」小維似懂非懂地問。

「英雄爸爸找回他們了，但是他已經無法修補這些破裂了的關係，他將為了自己的使命，永遠地失去自己的兒子。」

小維聽得有點心酸，眼眶濕潤起來，「我爸爸說的故事不會這樣……」

「不是世上所有的故事都有美好的結局啊，小維。」

「為甚麼他們不能和好！」

「因為英雄爹爹疼愛他們啊，」俏如來苦笑，「他不想強逼自己的孩子原諒他……小維，就像你的爹親一樣，他寧願忍受著擔心你思念你痛苦，也讓你遠離他，乘飛機到來我們的家，你爹親一定也想跟你和好呢，但小維你願不願意呢？」

「我的故事說完了，但是你們的故事能不能有圓滿的結局，取決於你的手上啊。」

小維這才明白俏如來是借故事說教了，有點不高興地噘高嘴巴說：「我爹親才不是英雄，他不會讓我被壞人搶去！」

「分離有很多原因，不只是被壞人搶去啊。」

「總之我爸爸不會離開我！」

俏如來的攻勢失效了，給銀燕打了一個眼色，後者走過來，蹲下身看著沙發上的小女孩。

「小維，你跟你爸爸一起生活多久了？」

小維皺眉，好像銀燕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從我出生他就在啊，六年。」

「我跟劍無極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六年中學，四年大學，還有往後幾年一起工作。那時候我們差不多一天廿四小時差不多都膩在一起，但是之後他去了日本結婚，有了一個六歲的女兒，而我們己經有六年沒見面了。」

「陪伴不是必然的，如果不珍惜，你就會失去。我想你也很掛念你爸爸吧，那為甚麼又會待在我家呢？是不是吵架了？能不能說給我聽？」

小維猶豫了好一會，然後慢慢哽咽起來，淚水自圓亮的眼睛流出，她萬分委屈的哭道：「爸爸……媽媽……爸爸他……他們要離婚了……」

言已小維便失控地大哭起來，銀燕在那片充滿痛苦與不解的哭聲中，久久沒法回過神來。

X

一年前的新年，銀燕那時候還在工作室裡縫製西裝，母親過世後，銀燕從不回家吃團年飯，最多也是與俏如來小空聚一聚，但是俏如來是個大忙人，小空索性把他的公司變成他的家了，下屬便是他的親人，三兄弟聚頭，其實沒甚麼意思，就是喧寒問暖一番，一兩個小時便各自離開。

銀燕已經習慣了沒有劍無極的日子，但每逢喜慶日子，還是會想起他，因為這些日子從前也是跟他一起過的，工作室裡只剩下他一個，只有縫衣機噠噠噠的響聲，心想一會要是有時間，就打個電話給劍無極。

思及此，電話就響了。

他接聽，對方劈頭就喋喋不休的說話。

「笨牛啊大新年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是不是早就連你師兄姓甚名誰都忘了！從實招來，是不是顧著追女孩不記得我了，還是說又跟你的二哥出去玩？快說快說！」

銀燕聽到他那邊很吵鬧，似乎在慶祝新年的宴會裡，聽劍無極激動的聲音，十有八九是醉了。

「我還在工作，剛想一會工作完畢就打給你。」

「工作……這個大日子怎能加班！你這頭蠢牛！我就知道我不在了你又會這樣……」

「我怎樣了？」

「別扭啊！見一下你爹又不會要了你的命，還有你哥呢，你不是他的跟屁蟲咩！」

「劍無極，這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別老是提起來。」銀燕沒好氣，「你呢？不是在吃飯嗎？在那邊還好吧？」

「哈哈！我當然好啦！老婆溫柔賢淑，女兒乖巧聰明，這種幸福美滿的生活你別要太羨慕呢哈哈哈哈！」

「那就好。別喝太多，不然回家又會被鳳蝶罵，你現在還有女兒，小孩子會怕你酒醉的模樣。」

「行啦我今天又不回家。」

「不回家？」銀燕皺皺眉，「喜慶日子怎能不回去，鳳蝶不會放過你的。」

「嘖。」

劍無極冷笑一聲。

銀燕感到有點不妥，但又不知道應該說甚麼，有好幾秒只聽到劍無極電話傳來的吵吵鬧鬧的人聲，他這邊卻寂靜得使他能清晰聽到劍無極身旁的人在說的日語。

他努力想像著，劍無極在一家日本餐廳裡，跟他不認識的人在吃飯聊天。

「喏，你那邊，你現在看到甚麼……？」

銀燕望望自己手上的衣料，「西裝外套。」

「還有呢？」

「關上的大門。」

「還有呢？」

「……聖誕樹。」

「哈哈哈，總算不廢我一番苦心，把聖誕樹搬到你工作室裡去，這樣你就記得我啦。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我們怎樣把聖誕樹偷回來？幸好酒吧老闆是個胖子，不然我們一定被抓包呢，你這笨牛，事後還念嘮了我一整天說甚麼要把東西還人家，真的煩得要命。」

那時臨走前那天的事，那天是聖誕節，劍無極和他一直喝酒喝到午夜，劍無極不知是怎地忽然腦抽風了，說要偷了老闆的聖誕樹送給他，然後二話不說就跑出酒吧，把門口的聖誕樹抱著跑走，銀燕沒法子，只好幫他一起搬，老闆看見就在後頭死命地追。

他們跑了好久，最後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裡了，躺在沒有車子的大馬路上，好像完成了一場世界壯舉一樣，滿足地大笑起來。

「笨牛……」劍無極的聲音，低沉而疲憊，「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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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級別: 天使

鮮花(645)

26樓發表於: 2014-11-26 01: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四、

銀燕聽到小維的話之後，三魂七魄都不見了，只想到了他二哥，於是直接趿著拖鞋穿著四角褲，搭計程車到小空的律師樓。

小空自從把自己老闆踢走之後，差不多天天混在辦公室不回家，辦公室當作睡房食堂遊樂場三用。今天工作少，他就索性在會議室跟下屬玩撲克打電玩，玩得正興起，忽然聽到有人砰的一聲甩開了門，大聲吼喚他：「小空！」

會叫他小空的人不多，他聽這語氣就知道是何方神聖了，頭也不回地繼續打電玩，「先生你走錯門了，我們這裡不收留智障兒童，出門轉左——」

「小空！」銀燕跑過去站在他面前，神情慌張，氣還沒喘過來就說：「小空你有沒有打離婚案的經驗？我想問一下有關這方面的事情，比如說那些離婚的男女通常因為甚麼事情離婚，還有沒有轉寰餘地？我們能怎樣幫他——」

小空放下了搖控器，瞇起狐眼詳端了他好一會，「劍無極要跟鳳蝶離婚，對吧？」

「你一早就知道了？劍無極告訴你？」

「你的臉就寫著「劍無極要離婚了」這幾個字。」

「那你能幫幫忙嗎？我——」

「不行。」

「小空……」銀燕撓撓頭，辦公室裡幾個小空的下屬都在圍觀他們兄弟倆，他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我只想到你，這些事你比我熟悉，我不會阻你很久，能抽空跟我談一下嗎？」

自從小空出任史豔文受賄案的控方律師之後，兩人一直在吵架，可笑的是，那段時間也是兄弟兩相處得最久的一段日子，銀燕差不多每天也跟在他背後勸他求他，但他沒聽理，最後史豔文坐牢了，一夜之間史仗義這名字在法律界無人不曉，無論是財團還是黑社會，只要有錢，他都一定能替他打贏官司。

他之後一連接了好幾宗訴訟，而銀燕也在那時不見了蹤影，他們之後沒有再吵架，小空偶爾會回家，心情好的話會哄銀燕一兩句，但後者通常不應理他，路上碰到也兜著走。

當時聽到劍無極的女兒要來住，他簡直氣瘋了，去麥當勞恐嚇了那女孩一頓，離開後銀燕打電話給他，於是兩人在史豔文入獄後，第一次吵架。

「你在生氣甚麼？劍無極的女兒沒有要睡你的床用你的電腦，再說你經常不回家，她來這幾天，你不也一樣是住在辦公室？她在家裡又礙不著你，你為何還要跟一個小女孩計較？」

小空當時氣得話說不出來，現在好了，誰說這小臭孩不礙著他？銀燕就一整個人站著他面前，一副傍徨無助的樣子，他知道他心底裡還藏著許多不解的鬱結，但他還是忍下這口憋氣來求他。

銀燕這個模樣，小空看著就覺得噁心。

他站起來，把門打開。

「第一，我想我的小弟犯了一個很白痴的錯誤，這也證明你有多不了解你二哥，我是大律師，不是事務律師，我只處理刑事案件，比如說把老爸打進地獄啊是牢獄，而不是替人爭家產爭女兒的民事案件。」

「第二，律師行不是善堂，也不是愛情顧問，誰管他們會不會復合，最好他們爭女兒爭個你死我活頭破血流好讓我們能賺多一點。」

「小空，你點子最多，你有沒有——」

「算了吧，銀燕我勸你還是甚麼都別做好了，我想你的命長得不是太好，誰跟你親近你你就剋誰，你想想看，有哪一次你想做到的事，最後不是被搞砸了？你想幫忙的人啊……下場通常也不太好呢，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你現在能做的事，就是回家把那位小臭孩掉給劍無極然後跑得遠遠的，別禍害人家嘛。」

其他人聽到也笑了，銀燕沉默，一動不動，小空把他推出去，關上了門。

X

小空坐回去繼續打電玩，曼邪音饒有興味地挑眉望望他，「好大的火氣啊，你剛才沒看到？你那寶貝小弟都要心碎了，他做了甚麼事情得罪你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我戮世摩羅出了名是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罵人還用得著理由？」

網中人冷笑一聲，被小空瞪了一眼，他聳聳肩沒說話。

被銀燕這麼上門鬧一鬧，小空就沒心情工作了，早早下了班，心裡惦記著那傻小子，又糾結不想去見他，到處遊蕩了一會，抽煙抽了一整個下午，隨隨便便吃了飯，用手提電腦查了一些離婚的事，深夜才遛回家。

不出所料，銀燕坐在他的書房裡，伏在案上睡去了，滿桌都放著書，甚麼「愛情指南」、「如何挽回女朋友」、「婚姻急救手冊」，他搖了搖滑鼠，螢幕彈出論壇視窗，上面寫著「老婆要跟我離婚，但是我很愛她，要怎麼哄他？在線等。」

下面還是一個回覆也沒有。

他低頭看了看，熟睡得口水黏濕了被他壓著的書頁的銀燕，心裡百味陳雜，最後胡亂地揉了揉那人的銀髮。

銀燕皺著眉，緩緩睜開了眼。

「回去睡，事情我替你來處理。」

銀燕撐起身來，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倦意，「……不用。」

「我不願幫你，你就拉住我死纏爛打；現在我有空幫你了，你就自抬身價？還要我跪下來求你讓我幫你忙嗎？」

銀燕被他一句話刺激得睡意全無，面色難看地抿了抿嘴，「不想麻煩你。」

「滾出去，」小空冷冷地道：「這兒是我的書房，你要睡回去你的床，別佔著我的地方。」

銀燕於是站起來，想撿起桌上的書，被小空彈了彈額頭。

他皺著眉閉上眼，看不見小空那一閃而過的微笑，「去睡，書就擱在這，不准跟我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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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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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27樓發表於: 2014-11-30 15: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26.11 【劍牛樓】拜托，我的小祖宗！四 26/F

哈看完最大的感想就是二哥好帥呀>///<
二哥果然是最疼銀燕的，俏哥也是w
每回看阿文的文，都能真真實實感覺「銀燕」，不論是對於銀燕的描述，或是由旁人的行為來看，不由自主就會想好好疼惜他、甚至為他擔心，為他心疼。
這篇文讓我想起世有名花，有那種兩人相隔，情感的羈絆卻依舊存在之感，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說要給建議，其實很慚愧，好像給不了什麼實質的建議，但這文讓我讀來很流暢，也沒有多餘或較艱澀的敘述，這點我覺得阿文進步不少。
還有那種一步步抽絲撥繭之感，不論是對於劍牛之間的情形、劍無極的婚姻問題，還有史家的情況，都愈來愈明朗。

個人覺得第三章跟第四章銜接之處，
劍無極說「我想你了。」
銀燕聽到之後，三魂七魄都不見了，
第一次看來有點搞混，會以為銀燕聽到劍無極說我想你，嚇到去找二哥XD
不過後來就看懂是接小唯說爸媽要離婚那裡。

樓主留言︰

XDDDD二哥其實男友力也很強！ [AA'Ko
師兄俏皮體貼，小空是有點壞男孩的那類吧？XD \%g# __\
其實很怕寫這種相隔兩地的情節，但不知怎地就是寫了，這種感情自己寫著，心裡是面向美好的，但下筆時總又不會很完滿，常常讓自己糾結。 ]Vuq)#
最後那轉接問題我明白了！謝謝回覆！XD

不要害怕OOC，致力創造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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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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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8樓發表於: 2014-12-0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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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早上，銀燕迷迷糊糊地醒來，想到昨夜小空回家了，立即起床跑出大廳，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發夢，他敲敲小空的房門，裡頭的人應道：「有早餐嗎？肚子好餓啊。」

於是到廚房煎了香腸雙蛋，端入書房給他，小空正忙著用電腦打文件，旁邊的打影機不停有紙張走出來，他到了門邊，有點卻步，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說，替親人煮早餐只是生活裡很平常的事，但他已經好久沒有像親兄弟一樣與小空相處，忽然這樣做，感覺別扭極了。

小空見他遲遲不進來，瞟他一眼，敲敲桌面，「放這裡。」

銀燕就應命放到他桌上沒有被畫本淹沒的位置，小空用叉叉著香腸咬了一口，「銀燕你的廚藝還是一點進步也沒有。」

小空這樣說著，但還是風捲殘雲般把香腸吞了，再看看雙蛋，兩隻太陽蛋合在一起，做一塊蛋餅，把有蛋黃的那邊包在裡頭去。

因為太陽蛋的蛋黃一被咬破，蛋汁就會到處流，吃不了，但一口把蛋黃吃掉又會很膩，從前小空還在這裡住的時候，起床氣特嚴重，經常因為沒法慢慢吃蛋黃，而暴躁得不吃下去，銀燕想了很久，才想出把太陽蛋合起來的煮法，這樣就變成了蛋黃餅，每一口也有蛋汁了。

把公司當作家之後，閒的時候吃得極好，牛排海鮮一樣不缺，忙的時後吃得極差，三文治混著咖啡就吞下去，看著這種簡單不過的家常便飯，小空有點心神恍惚。

「不好吃？要不我出外買給你。」

退到門邊的銀燕問，小空回過神來，叉著雙蛋咬了一口，把影印機打印出來的文件釘裝，遞了給他，「這裡是初步的資料，其他的我遲一點找個專攻離婚案的律師跟你聊吧。」

銀燕接過文件，皺著眉望他，「你昨晚沒睡？」

「睡了，就那麼一份無聊文件，我打著盹也能打出來啊。」

銀燕捧著那份還殘留著些微暖意的紙張，滿懷感激地翻看了一下——

離婚協議細則。子女撫養權。財產分配協議。

「小空——」

「你閉嘴，聽我說。」小空按動滑鼠，打開了幾個視窗，「由於我的弟弟沒結過婚，連愛情經驗也非常貧乏，所以我有必要先跟你做一點背景解述，以便你看著我的文件做功課。」

「在西方社會比如英美，他們的離婚率為44%，雖然在日本只有約30%，但有鑒於鳳蝶在美國長大，受西方文化影響，她的婚姻的觀念，或許與在中日成長的劍無極很不同，造成分歧，這說明了他們的離婚機會率比一般日本夫妻高一點。」

「明白了嗎？不是所有婚姻都能天長地久的。先別說挽救婚姻保護完好家庭那類鬼扯的東西，你得有最壞打算，好來好去有始有終，這是最後方案，如果真要離婚，至少不用對簿公堂，不然你師兄又會傷心得再次入精神病院囉。」

「所以，讀熟這些東西，把老婆追回來的事情，要等劍無極回來了才能說，說不定人家是患了絕症所以才分開的呢。再說皇帝也不急，你這個太監瞎焦急甚麼？別胡思亂想，知道沒有？」

銀燕點點頭，一雙眼睛瞠的老大地望著小空，心想大律師果然是大律師，雖然小空私下總是鬼語連篇，但工作起來時可靠度絕不輸給俏如來。

小空見他一副要跪下來拜自己的模樣，心裡歡喜，走去摟住銀燕的脖子，用來揉他的銀髮，「怎樣，知道你二哥的厲害沒有？」

「嗯嗯，謝謝二哥。」

「給你一個溫馨提示，要找尋挽回愛情的方法單靠圖書館是沒用的，要是有用就沒有書呆子啦，我建議你去談一下戀愛，不然連怎樣哄女孩都不知道，談甚麼給你那嘴賤師兄出謀獻策？」

「但我不能這樣利用別人。」銀燕望向他，「二哥你有經驗，你來幫幫忙行不行？」

這時小維從睡房裡走出來了，看來已經醒來一段時間，正舉著他的芭比當作戰鬥機，嘴裡發出「咻咻」的聲音，看見走出房門的小空，兩人四目交接，都不約而同地目露凶光。

「早晨啊，小妹妹昨晚有沒有尿床？別說我不提醒你呢，你住的房間是我們正在坐牢的爸爸的，他很凶惡的啊，知道你住在他的房間，說不定晚上會偷偷回來殺掉你。」

小維顯然被嚇到了，但很快就穩住氣勢，忽然拿著芭比跑向小空，「芭比二號失控！芭比二號失控！要撞向目標了！轟！」

銀燕不太懂她在玩甚麼，只見小維在小空面前停下來，芭比的頭直撞向他的胯部——

「FUCK！！！！！！！」

「芭比二號左翼撞毀！任務完成！緊急降落！」小維說著就把芭比的左手扭斷，然後把殘骸都掉到地上去，跑回自己的睡間裡。

「小空你沒事吧？」

銀燕望著臉色發白的小空。

「你聽著，只要這混帳還在，我就絕不踏入這家門，絕不！有她就沒有我！」

小空說完，就甩開他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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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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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9樓發表於: 2014-12-01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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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接下來那幾天小空真的沒回來了，俏如來工作繁忙，也沒回家，銀燕是裁縫鋪鋪主，直接關門不上班。家裡只剩下銀燕和小維。

大概是在其他人面前會怕羞臉，跟銀燕獨處的時候，小維顯得比從前熱情一點，銀燕到哪裡去都愛黏住他，也不再噘起嘴板出一副不爽的模樣。銀燕雖然正餐煮得味道一般，卻很會做甜品，每天也會弄一點精致糕點給小維，逗得小女孩心花怒放。

平日銀燕大部份時間留在裁縫鋪，因為家裡沒有人，冷冷清清的，回去總是讓他特別難受，倒不如留在店子工作，現在有了小維，家裡有人作伴，才算有點生氣。

最初銀燕很擔心不懂照顧這女孩，然而小維比他想象中的容易應付得多，基本上每天教她做甜品，縫一下小熊，日子就過去了。

有天，小維忽然不想學做甜品，拉著銀燕要他教自己中文，小維中文不錯，跟本地小孩的語文能力差不多，於是銀燕翻開火影忍者的漫畫，逐字逐字讀給她聽。

小維學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托著腮忽然問：「他們怎麼都不回來了？」

「大哥和二哥要工作。」

「那你爸爸媽媽呢？」

銀燕頓了頓，「媽媽去世了，爸爸在坐牢。」

「那你女朋友呢？」

「我單身。」

小維拿著鉛筆在紙上塗鴉，裝作不在意地說：「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銀燕知道小女孩其實也害怕自己不討喜，認真地說：「不是，他們常常都不回來，家裡沒人，一直都這樣啊。」

小維放下了鉛筆，「如果我爸爸媽媽離婚了，會不會像你家人一樣，常常不回家？」

銀燕望著垂斂著眼眸的小維，心裡知道這六歲大的小孩子，比他想像中的懂事得多。其實直到現在，他也不願相信，當日沉浸幸福裡的恩愛夫妻，現在竟然面臨著感情破裂的危機，他以為劍無極和鳳蝶受盡磨難仍能相守，應該受上天眷顧，是永遠不會遇上這些不幸的。

但這六年來，他們只是靠著電話聯絡，他們的人生，銀燕再也沒有參與，他又有甚麼資格斷言，他們能最後會和好如初？

銀燕經歷過無父無母的童年，一想到這女孩也正面對著失去相親的恐慌，心裡就苦悶，「……不會的，你會好好的。」

除了這兩句話，他想不出別的話安慰她。兩人忽然沉默下來。

「如果我爸媽不要我，我能不能到你家來？」

「小維，你爸媽不會——」

「你先回答我！」

銀燕望著小女孩那雙圓圓大大的眼睛，焦慮地望著他，彷彿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當然可以。」銀燕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你隨時都能來。」

小維聞言便放心了，抖擻精神繼續認字，「笨牛，我問你，好色仙人在日文怎麼讀？」

「這……我忘了。」

「那你會不會說「多重影分身術」？」

自從劍無極回日本之後，他已經好久沒說過日語，被小維這麼一問，真的是甚麼都記不起來了。

「你這樣子不行，我來教你！」

X

一星期之後，劍無極總算風塵僕僕地趕來了，他搭凌晨機回來，銀燕得照顧小維，怕她夜裡起來不見自己會害怕，所以沒有去接機。

早上六時多，有人按門鈴，銀燕徹夜沒睡，一聽鈴響便跑去開門。

鐵閘後，是一張熟悉的笑臉，劍無極顯得很憔悴，眼眉開始有細紋，瀏海也有幾撮白了，整個人看上去變得更穩重，像日劇裡那些拿著公事包上班的典型成功人士。

他裹緊了黑色羊毛長褸，劈頭一句便問：「小維呢？」

「在睡。」

銀燕回過神來，給他開門，劍無極走進大廳東張西望，發現小女兒在史豔文的睡房裡，便攝手攝腳的走到她床邊，蹲下來看女兒的睡顏。

銀燕從不知道，劍無極的目光能這樣溫柔。

X

小維醒來之後，發現爸爸來了，忽然又鬧脾氣，「我不要爸爸！你進入我兩米範圍內，我就用芭比射殺你！」

銀燕見識過小維的攻擊力，不禁為劍無極緊張，他本以為這位好爸爸會發揮他的賴皮本色，死纏著寶貝女兒不放，不料他只是苦笑著說：「好好好，爸爸不接近你，但你不要發脾氣，這裡不是你家，不能亂發脾氣。」

小維吐舌頭沖劍無極做鬼臉，「我才沒有亂發脾氣，是爸爸不對！」

她說完就扯住銀燕進廚房，「我跟笨牛煮早餐！不煮給你吃，哼！」

雖然她這樣說，但銀燕讓她端早餐給劍無極時，她還是乖乖領命了，只不過把劍無極的早餐放到桌子另一邊，然後自己的碗碟則放在銀燕旁邊，實行孤立自家老爹。

吃完早餐，小維又說：「我跟笨牛縫小熊，不跟爸爸玩！」

劍無極只好坐在一邊看電視。

下午，小維拿出火影忍者漫畫，說：「我要教笨牛學日文，不教爸爸！」

劍無極又繼續看電視。

晚上睡覺前，小維爬上床之前，還不忘給劍無極最後一擊，「我要說睡前故事給笨牛聽，爸爸不准聽！」

小維入睡之後，銀燕才離開睡房，劍無極一直在外等候。

「她這段日子睡得好嗎？」他從冰箱拿來啤酒，遞了一罐給銀燕。

「除了頭一兩天，都睡得很好。」

「胃口好不好？最近天氣冷，有沒有著涼？」

「胃口很好，也沒生病。」

「有沒有跟你二哥吵？」

「沒有。」銀燕想了想，小維只算單方面攻擊小空，不算吵架。

「我在說你。」

劍無極瞟了他一眼，兩人走入銀燕的睡房，沒有開燈，在往時一樣，在床上喝啤酒，說夜話。

「沒有。」銀燕被他瞥得發毛，又急忙改口：「吵過，但沒事了，他又不回來睡。」

「這幾天小維麻煩你了，」劍無極從錢包裡掏出幾張一千塊給他，「說過會還給你的。」

銀燕看著他遞來的錢，驚呆得反應不過來。

早上因為小維的事情，大家也忙著應對，沒時間好好聊天，把六年後的重遇的震撼感，在此刻狠狠地砸到他心坎裡去。

他被那些突如其來的情緒壓得牙關打顫，腦袋從這個沒有開燈的晚上一樣漆黑迷茫，只感覺到難受。

劍無極望著他深皺的眉頭，頓時明白了甚麼，又把錢放回錢包裡去。

「改天請你吃一頓好的，這樣總行了吧？」

「嗯。」

銀燕憋頭灌了一口啤酒，劍無極坐著看他，瞇起眼笑道：「唉，我最初還在想，要趕在她拆了你家之前趕回來，沒想到你也挺會帶小孩啊，現在小維都只要你不要親爹了。」

「她只是在跟你賭氣。前幾天她沒這麼乖，偶爾也會鬧鬧脾氣的。」

「這丫頭就是有點嬌縱，除了鳳蝶，誰都管不住她。」

兩人無話，直到銀燕喝乾了啤酒，壯了膽才敢打破沉默。

「你跟鳳蝶……怎麼了？」

「……剛在日本處理了離婚手續，正式分居了。」

劍無極說完，便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倒在床上。

「你有跟小維好好說過嗎？」銀燕穩住自己震驚的目光和聲音，「劍無極……為甚麼……？」

「小維知道了，才會跑來你這裡，哎你就不要哪壺不開提那壺啦！」

劍無極煩厭地說，一罐啤酒跟可樂一樣根本沒甚麼效力，但他現在的語氣，倒是有像酒醉要耍幼稚般胡鬧，他忽然用力摟住銀燕，頭臉在他頸窩上一勁兒蹭啊蹭，用力得好像要把他的皮擦下來。

銀燕拍拍他的肩膀，「……呃，別哭了。」

劍無極停下了蹭磨的動作，「我嚓誰哭了！」

「那……哭出來會好一點的。」

劍無極翻了一個大白眼，撐起身來掐他臉頰，「喂，你是不是很久沒被我揍過！皮癢了？」

「我沒有！」

銀燕拍開他的手，皺著眉生悶氣，劍無極看著他這副倔強的苦瓜模樣，夜很安靜，幽微的月光彷彿全都藏在銀燕的眼裡，包含住那些他從不願說出口的感情，劍無極看著他，想起了從前一起度過的無數夜晚。

記起了他們還很年少的時候，銀燕誓約旦旦的說要造西裝，劍無極笑他那雙手連針也拿不穩，恐怕連袖子也造不出來。

在好多好多日子之後，銀燕親手為他縫製了一套西裝禮服，婚禮那天，銀燕就看著穿著禮服的他，牽著新娘子的手走入教堂。

他看見銀燕在座位上哭了，他覺得好笑，卻沒發覺自己也沒由來地流下了眼淚。

沒有了銀燕的生活，先是不安，繼而麻木，最後是無奈。他每年打電話給銀燕，話筒裡頭的聲音，都是一成不變的沉穩，語調相同，內容相同，好像只是一段被重覆播出的錄音。

他有時候會怕，銀燕會不會已經變成自己不認得的模樣了，但有時候又覺得，這人已經跟他沒關係了。他對於自己這種想法感到由其恐懼，但他阻止不了，曾經無比強烈的牽掛，已經逐一枯萎斷裂。

直至小維又把他帶到銀燕身邊來。劍無極才記得，銀燕是不會變的，他像是天底下最頑固的一顆石頭，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史家的遺傳基因影響，銀燕跟往時一模一樣，他差點就要掉失的感情，連同他遺留下來的每一件傢私，都放在銀燕這裡，一直被小心呵護，好好保存。

望著他，劍無極忽然感覺自己也老了。

「笨牛，如果我沒地方住了，你能多收留一個人嗎？」

銀燕想起小維早前問他的問題，心裡暗嘆這兩人果然是父女，不禁笑起來，「可以。」

「但你二哥一定會砍了我的啊，」劍無極挑眉看他，「到時候惹到你的寶貝二哥，你一定會把我攆出門！」

「你的女兒已經把小空攆出門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甚麼！我女兒這麼厲害！她怎樣做到的？」

「劍無極！哪有人這樣當爹的！」

「我就是這樣當爹的咩。」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4-12-01 23: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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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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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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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26.11 【劍牛樓】拜托，我的小祖宗！四 2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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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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