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09【雁溫雁】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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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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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20-07-2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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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9樓(恰睛恰西瓜) 的帖子

居然有人在等更新！讓我抱下，我太感動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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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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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0-07-28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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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溫皇察覺，雁王晶礦化的速度變快了。

手腳漸漸變得如同斷雲石還好說，雁王自有操縱斷雲石的能力，手腳雖成了礦石，卻不是硬梆梆無法彎曲，反而關節能活動的角度增加了。

然而內臟卻非如此，肺臟晶礦化後失去大半呼吸功能，胃臟晶礦化後無法進食...雖說身體大半都成了斷雲石，也不需要多少熱量，但總不到能絕食的地步。

若非溫皇事先做了些準備，雁王因缺氧或絕食而死也不奇怪。

他用上蠱蟲給雁王提供氧氣與營養，雖缺了些器官不能運作，倒也不算大事。

但隨著肝腎也開始晶礦化時，溫皇開始感到棘手了，這兩者是排毒代謝的重要器官，他手上並沒有能代替這兩樣功能的蠱蟲。

可是與糟糕至極的身體狀況相反，雁王看上去倒是一如既往。

溫皇從他淡定到極點的態度中讀出，雁王早知自己會到如此境地。

頭也變成斷雲石的話，會怎麼樣呢？溫皇每想到這個問題，就感到一陣不安。

「溫皇先生。」

穿著暗紅衣飾的墨紫身影來到他身邊，打斷了他的沉思。

暗紫色的晶石顏色，已經漫過頸部，蔓延到臉頰上，雖然雁王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只是專注的看著他。

「這大概是最後一天了，先生今天就專心看著我吧，我最後的變化，亦將是九界難得一見的奇景。」

溫皇默然直視那雙金瞳，餘燼般的光輝已經消失了，現在的雁王似乎重活了一遍，眼中染上一層奇異的色彩。

就這幾天的觀察與治療，溫皇大致能猜測，變異後的雁王，不會留下腦部，興許很大的機率，會變成被本能支配，無慾無情的某種神話生物。

說好聽點是進化，但記憶與人格消失，那與死又有何異？

「你知道你會變成什麼嗎？」

「就元邪皇所述，我會成為鳳神，使一地昌榮繁盛，即便是一時絕種的燭龍，也能得到復甦。」

「雁王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這樣不好嗎？」

九界從此少了一個禍源，多了一位鳳神。

溫皇沉眸，就見雁王就將先前那晚所賭，若他勝了便附帶的額外條件...那串琉璃珠又被放上了桌。

「之後先生若有閒，便幫我差人將此物送到羽國。」

溫皇面無表情的盯著那串琉璃珠，深色眼瞳中壓著不明顯的怒意，冷聲道：「你沒異議，我自也沒意見。」

不想溫皇竟會生氣，雁王一怔，隨即被溫皇扯到還珠樓外。

正值日出之時，飄渺峰的景緻從夜晚掙脫，如同被鋪上色彩般，正展出絕美的一面，但若被人一把扯住跳下斷崖，就不免讓人忘記賞景，只餘疑惑。

「溫皇先生？」

落下的失重感襲卷全身，可雁王並不在意，只是將溫皇環抱在懷中。

左右他現在全身都是斷雲石做的，不怕摔。

「帶我飛一程。」

「往哪裡？」

「東方。」

碩大的斷雲之翅猛然以極速張開，撐住下落之勢，旋即搧動。

當雁王衝上雲霄時，溫皇又體會了一次高空帶來的寒冷與呼吸困難。

新生的太陽在正前方，散發光芒，比起地面所見，刺目無比。

溫皇不禁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心口傳來疼痛，蝕心蠱準確的告知他，母蠱與他的距離以極快的速度縮短。

想來默蒼離也對這異常的速度感到驚訝，因而乾脆留在原地等候，至少他並沒有感知到母蠱有移動的跡象。

「到了，降落吧。」

周圍凌厲的冷風倏忽變得和緩，溫皇睜開眼，只見雁王盯視著他，一看他睜眼，便吻了上來。

溫皇氣息一窒，在盤旋下落的高空中被奪去了氧氣，緊接著輕哼了聲，將被制的龍尾從對方掌中掙脫，然後便是沉重一掌。

兩人距離極近，雁王不意他會突然發難，當場反應不及，被一掌拍飛出去。

如同金鐵落地一般的聲響傳出四野，雁王如今已無痛覺，俯一落地便毫無所礙的起身，望向周圍。

最後一剎的記憶，是溫皇朝太陽的方向落下，他迅速以天象確定方向。

只是除卻太陽以外，雁王的眼中還映進一間平房。

猶疑間，平房內走出一人，熟悉的身影勾起回憶，一瞬間，他還以為那人身邊伴著當年那棵血色琉璃樹。

「...師尊。」

「你來了。」

那人眼中帶著一絲驚訝，與舊時一樣，手中既無銅鏡，另一手也沒有拿著擦鏡布。

「如今，師尊用的是什麼名字？」

「默蒼離仍是默蒼離。」

默蒼離打量著雁王，越看越見驚訝。

雁王聽了他所報出的名字，一陣沉默，而後問：「那策天鳳呢？他才是我要找的人。」

「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個禁忌的名字，比起現時現地，會更重要嗎？」

雁王一怔，陡然想起溫皇，他有意帶他尋到此地，許是為了讓他不留遺憾。

「溫皇為何願意指引你來此，與你的身體變化有關嗎？」

「恩，他知道...我想再見師尊一面。」

默蒼離不覺皺眉，隱隱感到雁王的話中似有臨終之意。

「怎會如此？你的身體若有狀況，溫皇不能治，加上杏花，未必不能。」

「哈。」雁王低笑一聲，緩緩嘲道：「當初佈局要我死的是你，現在又想我活，師尊的心緒，真難猜測。」

無意與雁王糾結於此，默蒼離眼神一寒，沉聲道：「上官鴻信！」

他這一喝，雁王雖是在羽國為王多年，但當年積威猶存，不自覺正了正神色，有些畏縮的看向默蒼離。

「隨我去找溫皇。」交代完，他回頭望向屋內喊：「杏花，快起來！」

可憐杏花君還在睡夢中，便被一陣冷颼颼的感覺驚醒。

睜眼一看，是蒼離正拿冰冷的眼神盯著他。

「你你你、默仔蒼離，大清早的，突然挖我起來幹嘛？」

默蒼離手一扯，便將人從床上拉起，開門就往溫皇的所在走去。

他與溫皇身上互有一對蠱，要找到對方並不困難。

雁王伸手要攔，被默蒼離瞪了一眼，連雁王都被嚇了一跳，至少在他的記憶中，師尊從沒用這麼寒冷還帶著十足火氣的眼神盯他。

「跟上。」

雁王默默的將眼神撇到一邊去，悄然噤聲。

左右他本來就是要找溫皇的，暫且依師尊的意就是。

默蒼離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加上溫皇並未走遠，走出不過數十尺，便看見了正倚著樹幹，一邊搖扇沉思，一邊等候著人的藍衣文士。

看見來人，溫皇搖扇動作一停，疑道：「全來了？」

然後他確認了默蒼離的眼神後，也莫名有些發毛。

所以這位前墨家鉅子是怎地？自己可不曾從他那裡佔過什麼便宜阿。

「他之症狀，加上杏花，可有救？」

「無，因為他這不是病，是自然變異，難道你看不出來？」

杏花君聽聞，伸手碰了碰鴻信，之所以是碰而不是把脈，是因為上官鴻信此時連脈搏也無了。

檢查完畢，杏花君，對上默蒼離回頭的眼神，搖了搖頭。

上官鴻信這才有了發言的空間，勸道：「師尊放心，我並不會死。」

「那變異的副作用呢？」

上官鴻信不說話，默默的移到溫皇旁邊去，借他擋一下炮火，同時小聲道：「我有點後悔飛來這...」

溫皇有點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都說師者如父母，瞧雁王這模樣，倒像是同時被嚴父嚴母一起逼問。

他伸手撫過雁王的頭，嘆然道：「時間不多，你也莫糾結於此。」

這句話既是說予雁王，也是說給默蒼離聽。

兩人一時無言，倒是杏花君先出了聲。

「王上、阿，現在該喊你雁王？還是叫你鴻信？」

「都什麼時候了，喊我鴻信即可。」

「恩，鴻信阿，我沒想到蒼離的病治好了，卻換你得了病。」

杏花君上前握住上官鴻信的手，安慰的拍了拍：「抱歉，我一直沒注意到，你已經走出太遠，也已經、」

上官鴻信打斷他道：「別這麼說，我也要為當時對你說的話道歉。」

「沒關係，你知道，那些話我從不放在心上。」

然後杏花君轉頭，喊了聲：「蒼離。」

上官鴻信怯怯的看過去，他眼底在想什麼，簡直昭然若揭，默蒼離一眼就看了出來。

「鴻信。」他伸手招了招。

然後上官鴻信就被溫皇一個巧勁摔了過去。

蒼離看著嘆了口氣，單指點在他額間的紅紋上，緩緩唸道：「我只說一次，聽好了。」

上官鴻信被點在原地，覺著手腳僵硬，該擺哪好都不知道，可說是十分的手足無措。

「也許你不是合格的繼承人，也不是最好的那個....」

他說到一半，瞧上官鴻信的委屈簡直壓不住，從表情肢體中流露出來，只得無奈的緩和平時的冷漠語調。

默蒼離連眉眼都柔和下來，溫文道：「但你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徒弟，來世別再入我門下了。」

眼見那一股子的躁動不安隨著話語消散，他注視著已經平靜下來的上官鴻信，輕嘆道：「你成長得太快，離去得也太快，我還不曾在那之後好好的看你...是我過失。」

上官鴻信回以相同的注視，在默蒼離的注視下整理了心緒，才平靜的說：「至今有許多令我痛苦的事情，但並不包括拜你為師。師尊，你對我來世的期望，我做不到。」

「恩，我知道。」

短短幾句交談，默蒼離與上官鴻信間的恩仇愛憎如流水般逝去，過往如何已不再重要。

看起來似乎是達成了和解，溫皇這麼想。

但他意外的感到不痛快，明明他指引上官鴻信到此處，本意就是如此。

雖說這等不快，與窩在他心臟的蠱蟲也有些關聯就是了。

憶起體內蠱蟲，他抬起手，將指甲刺入頸下，一股異毒沿著血脈直衝心臟，蝕心蠱雖奮力反抗，卻不敵此毒，慌忙由心臟處竄出。

溫皇悶哼一聲，迅速在身上連拍數掌，將蠱蟲逼出體外，封進準備好的小瓶裡。

做完這一切，溫皇煩躁的晃了幾下龍尾，心底躁意仍是不去，他眼中透出些許冰寒，還未發作，就被回身衝過來的雁王撲了個滿懷。

「.......？」

「溫皇，謝謝你。」

茫然未消，雁王鼻端蹭在他鼻翼上，飄忽的氣息灑在臉頰，他不禁有些羞恥，連帶耳根也有些紅。

回過神，他才找出羞恥的原因，默蒼離與杏花君正在看著！

陌生人也就罷了，被這兩人看見，以後他該怎麼論輩分？

越過雁王肩膀看去，默蒼離只是眼睛微微睜大，露出意外的神色，杏花君乾脆就是嘴巴大開，能吞下整個雞蛋了。

「先生在想什麼？」雁王咬著他耳根，低聲說道：「時間不多，你答應過要看著我的。」

...他何時有答應過？溫皇氣息一滯，後知後覺的感到，雁王一直都對他特別不講理，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唉，雁王...」

「溫皇，喊我名字。」

被耳邊的氣息激得一顫，溫皇用羽扇拍了拍他，低聲道：「那麼上官鴻信...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我想聽聽你有什麼心願。」

「怎地是問我這個...」他嘆了一口氣，回吻了鴻信的額心，輕聲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嘶——」

溫皇倒抽了一口氣，才壓下到嘴邊的呻吟，頗不滿的想，這小兔崽子又捏自己尾巴。

杏花君已經開始假裝自己眼瞎了，默蒼離則是背過身去，冷哼了句：「原來溫皇還精擅於誘拐小輩。」

溫皇簡直要大喊冤枉，他雖擅於心機一些天真無知的蠢輩，其中也包括一些純良的年輕人，可是跟這種誘拐絕無關係。

而上官鴻信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趁默蒼離與杏花君別開眼去，撬開溫皇的嘴深吻輕舔，換來溫皇龍尾一抽，在以斷雲石所成的軀體上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看著溫皇眼中怒意漸生，上官鴻信嘴角彎起，很是愉悅的在他耳邊吹氣。

「你可別傷心阿，神蠱溫皇。」

溫皇無言的看著他一會，最後輕輕放過，只說了句：「凝神，維持住意識。」

上官鴻信只覺後腦一麻，後知後覺時間到了，溫皇將他前額的頭骨拍碎，在他前腦植入蠱蟲，維持大腦的活性，避免他在最後的變異中，還未完全轉化便先死去。

上官鴻信抱住他，張開羽翼帶他飛了起來。

鳳神之所以被冠上神名，是因為自誕生後，頭一個見到鳳神的人，可以向其許願。

據說無論怎樣的願望都能實現，雖說連元邪皇也不清楚效力如何，只知道這是九界中千載難逢的機會。

抱持著不確定感，上官鴻信找了一處無人地，用羽翼將溫皇包裹在內。

無論如何，出於私心，歉意的補償與做為感恩的謝禮，他都想將這個機會留給溫皇。

腦部晶礦化的感覺並不疼痛，只是麻木的感覺蔓延開來，最後連感覺也失去。

視野在某一瞬間消失，應是掌管視覺的腦部晶礦化了吧。

連思考也開始變得斷續模糊，一片渾沌。

但有一件事是能確定的，溫皇一定還在看著他一一

[ 此帖被winnie56aaa在2020-09-23 20: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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祆冥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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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20-07-28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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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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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x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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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0-07-29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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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吃了！！太太??有?坑????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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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20-08-05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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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更新了！！！！哦哦哦！温皇会许什么愿望呢！！
和鸿儿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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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書一筆畫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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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20-08-28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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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别停啊啊啊啊！我知道老温会许什么愿！！！！太太写的太好了老温大雁我唯二没站cp的本命墙头，这回终于有的cp站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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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ghai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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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20-09-07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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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想看下文，有爬存稿箱的冲动。
感觉快完结了。温皇许愿完就差不多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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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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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20-09-10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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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溫皇看見上官鴻信在燃燒。

完全化為斷雲石的軀體，不斷揮發出暗紫色的火焰，可這火焰卻並不灼傷他，而是侵入他體內。

對此，溫皇生不起戒備心，也提不起掙扎的勁。

反倒是在火焰充斥全身的一瞬間，他生出彷彿與上官鴻信心意相通的錯覺，好似他此刻所思所念，都被完整的接納。

即使眼前人的身影漸漸模糊，化為其他生物，他仍感受不到絲毫恐慌，心中只覺暖意。

「鴻信。」溫皇緩緩伸手，觸摸到祂。

回應他的，是一聲清脆的鳳鳴，先前侵入他體內的火焰躁動起來，激烈的能量沖刷他全身，最後匯流至胸中。

猝不及防的衝擊使溫皇視線發黑，心臟被滿溢的力量充斥，幾欲炸裂，氣息也因此紊亂不堪。

而鳳神已然展翅騰空。

溫皇睜著眼，在漸漸清晰的視野中鎖定那道鳳影，強運功體。

就算天要帶走祂，也需問過他手上的劍。

凜冽劍意隨晶紫一同染上暗瞳，無雙帶著破空之威，向上急追。

任飄渺出手便是——

「劍十二，極意！」

冷聲落下，劍招在空中由稀疏擴展為密集，急速增長的劍威瀰漫天地。

銳利劍氣穿雲蔽日，淹沒鳳神，原本佈滿天空的暗紫色火焰被打熄，鳳神雙翼被切下，緊接著軀體被絞得破碎，卻仍留下了餘地。

不了解鳳神的身體構造，使任飄渺心存顧忌，特意繞開了頭部與心臟。

卻不料軀體半碎又失去雙翼，鳳神竟絲毫不受影響，其身在空中散開，化為無數斷雲石的碎片，無視飄渺劍氣仍兀自上升。

任飄渺手握無雙，瞪視天空，危險的劍氣被勉強著凝結成塊，做為階梯，供他一步步躍上至空中。

但只是如此，是追不上的。

沒有飛行能力，任飄渺臉色凝重，高速的思緒如飛舞的劍氣。

在想到方法的一瞬，他的精神集中到引發頭疼，如同被強行收束的漫天劍氣，被壓縮成一根細如繩索的道路。

這根細繩所連接的盡頭，鳳神的軀體分得更散。

他沒有猶豫，踏上劍道將劍氣引爆。

強烈的氣勁幾乎不受控制，讓任飄渺如同被推進的子彈，一口氣超過鳳神，在天空留下一條鮮豔的血線。

此舉雖是大膽，但由於他在同時細膩操作引爆的時差與力度，並沒有造成重傷。

迅速恢復的傷口迎著高速帶來的重壓，死死撐住軀體，使他行動無礙。

幾乎毫無遲滯，任飄渺於高空翻身下望，助他來此的劍氣已然消散，唯有分成無數碎片，卻毫髮無傷的鳳神。

揣測著鳳神的構造，猜想鳳神也許有類似核心的可移動器官，任飄渺緊握無雙，大口吸入冷冽稀薄的空氣，積蓄力量。

要驗證是不是有核心，只有將所有的碎片都「拆開」才會明白。

他需要密度更高，涵蓋更廣，能將堅硬的鐵石碾為粉末，甚至將整個天空吞沒擊碎——

劍十二不夠！這具身軀也不夠！

過激的內力像要撕碎經脈，全身都化為劍，更進一步便是自毀，想不到再提昇更多的辦法，應著某種激昂的情緒，任飄渺發出長嘯。

在他身邊聚集的大量劍氣，連同他一同向下俯衝。

相交而過的瞬間，被絞碎的斷雲破片貫通軀體，在白色的劍客衣袍留下無數破洞。

穿過暗色火焰與如雨般的碎石，任飄渺後知後覺的抓住了某樣「東西」。

先前落在地上的鳳神翅膀，在他劍招使盡才姍姍來遲。

那對翼化做一雙長劍，一翼在他未能回神之前，便貫通了他的左肩，另一翼撞在胸前那塊奇異的逆鱗上，稍稍停滯，斜斜貫穿心臟邊緣，被醒悟過來的任飄渺捉住。

他在空中勉強回頭，盯著已收回一翼的鳳神。

沒道理鳳神會不帶走祂的另一翼。

他親身體驗過上官鴻信的飛行速度，那種移動速度快到犯規，如今化為鳳神的祂只會更快。

但他手中握著的這把劍，會幫他追上鳳神。

可那期望卻落了空。

該說鳳神不愧是上官鴻信所化嗎？同樣的不按牌理出牌。

遺下翅膀，鳳神自顧自飛離。

愕然間，任飄渺本能向地面打出劍氣，調整姿勢，在落地時用無雙拄地，支持住上半身，胸口的創傷卻仍不免遭受二次傷害。

強烈的衝擊使胸前長劍直沒至柄，擴大的傷勢牽連心臟，全身被破片所貫穿的傷勢也一併爆發。

本能咳出鮮血，神智模糊間，他撐著無雙站起，死死捉住帶來心口劇痛的長劍，抬頭尋找某樣事物的蹤影。

「咳、咳咳...，哈阿......哈啊...，......？」

呆了一陣，在失血過多的寒冷中，他緩緩回神。

想起胸口還插著柄劍，他沉下眼，看到自己捉著劍刃的手。

再繼續用力，手掌會斷的。

忍著痛覺調整呼吸，讓僵硬的手慢慢鬆開，另一隻手丟開無雙，握住胸前的劍柄，緩緩將心口的長劍拔出來。

再來要做什麼呢？

不論是過激的戰鬥、劇烈的疼痛，還是燃燒後斷了線的感情，都讓大腦一片空白。

沒一會，斷雲石所化的長劍也落在了地上，與無雙一同步入後塵。

劍的主人也隨之脫力倒下，失血奪去他所有力氣，胸前暴露出的心臟，如同破了洞的水袋一樣，不停湧出液體，護心的逆鱗歪到一邊，根部還勉強連著。

值得慶幸的是，這陣子為了養蝕心蠱，能應對眼下情況的藥物與蠱蟲，溫皇基本都帶在身上。

溫皇在昏昏醒醒之時，還不忘在咳血間嘆氣。

這次真的是虧大了，恢復之後，他一定要讓造成如此慘況的兇手十倍賠償。

*

在他終於有些力氣處理傷勢後，他睡了足足兩天，最後因為飢餓和口渴的問題，不得不起來。

荒郊野外，不是適合休養的場所，但想要回還珠樓嘛...

之前被上官鴻信帶著一飛，他現在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得先爬上高處看地形確認位置方向，別說他本就怠懶，就是再勤奮的人，帶著這種傷，也不會想多加活動的。

往旁邊看，無雙和那柄棄劍交疊在一塊。

他將兩柄劍收起來，才發覺致使他重傷至此的劍上，刻著「鳳神」兩字。

這柄鳳神劍，完全不像被遺棄的劍，漆黑的劍身隱隱透出血色，劍刃上紋著暗金色的浮雕，看似樸實的劍柄上，每道增加摩擦力的細小凹痕中，都畫著細膩的鳳紋。

這兩天他休養之時，這柄劍一直很安靜，而現下被他握在手中，卻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錚鳴。

溫皇懷疑的喚了聲：「鴻信？」

鳳神劍並沒有回應，溫皇盯著劍出了會神，陡然搖頭苦笑。

比起這個，快點找到有人煙處，好好休養才是正經。

斷斷續續走了一段不短的距離，勉強爬上一個小山丘頂端，在溫皇覺得自己已經瀕死的時候，他碰到了個人。

想到終於能躺下了，溫皇對著來人，笑得極為真誠。

「醫友阿，來幫忙抬一下病患...吧...」

冥醫杏花君慌亂的衝上前，接住已經乾脆昏睡，放任身軀不管的神蠱溫皇。

[ 此帖被winnie56aaa在2020-09-23 19: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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