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煉魔| 文學創作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夜行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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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05-02-02 13: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十八章---護花之戰

葉歆茹醒了過來，看到的景象卻不是自己的家，不免嚇了一跳。四周觀望，看見了陸子敬，更是驚駭不已。

「這裡是？」葉歆茹只覺得額頭有些痛，卻想不起昨晚的事情。

「這裡是我家。」陸子敬簡潔有力的回答，邊將陸百恩特別加料的拉麵擱在桌上：「你要不要先吃點早飯？呃……拉麵。」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發生了什麼事情？」葉歆茹拉緊了被子，警戒的看著陸子敬。畢竟在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又女方昏迷，任誰都會想歪。

「大小姐，放心吧！」陸子敬揮著手退後幾步，拉了張椅子坐下，對著葉歆茹苦笑：「這是說來話長！反正就是你被惡靈偷襲，經過一連串的起承轉合，你就在這裡了。」

見葉歆茹杏目圓瞪的看著陸子敬，後者只好從頭到尾的將事情來龍去脈完整的交代一遍，還要雲狐替她開眼。畢竟對方是他的初戀，陸子敬並不想瞞她任何事。

葉歆茹聽完這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之後，只是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不時喃喃自語：「怎麼會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不過這是事實。」陸子敬正容道：「妳想不承認也不行，惡靈已經看上妳了，所以你隨時都會有危險。」說完嘆了一口氣，道不盡的無奈心酸。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碰上這種事？」葉歆茹情緒將近崩潰，只懂掩面低聲啜泣。
自從『神』讓他看到不該看的真相之後，她便覺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議，每次都已只是作夢或是過度神經質來催眠自己，但到頭來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如果能讓我選擇，我也不願意接受這種身分，只是命運是不容改變的。」陸子敬搖搖頭，長嘆一聲：「更何況現在連妳也被牽扯在裡頭，為了保護妳，我更是不能輕言退出。」

葉歆茹訝然看向陸子敬，眼中的神情揉合了驚訝、感激，和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垂下頭，陷入沉思之中。

「唉！妳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如果餓了，就吃點拉麵吧！雖然味道不是很好……」說完推門出去。

葉歆茹怔怔的看著門口，無助感潮水般在心中湧起，又埋首痛哭。

陸百恩已經出門上班。今天雖然是禮拜六，卻是他第一天到君榮報到的重要日子，所以難免心情緊張，出門之前還千挑萬選，非得挑出體面的西裝才肯出門，細心打扮的程度簡直可比女人。

陸子敬坐在沙發上，慵懶的看著電視，雲狐則趴在一旁打哈欠。

「你打算如何做？」雲狐問。牠可以感覺的到陸子敬心中的煩躁。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思緒很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陸子敬飛快的轉台，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吸引他注意力的節目。

看他一臉迷惘，雲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時，葉歆茹走了下來，臉上猶掛淚痕。
「妳要回去了嗎？我送妳回去吧。」

葉歆茹臉上面無表情，只是愣愣的點頭。陸子敬知道她還不能接受這些謬論，也不勉強她，領著她出門，雲狐則待在陸子敬肩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尷尬到極點。
現在葉歆茹最需要的是時間去適應，陸子敬也不去打擾她，自顧自的瀏覽四周的風光景緻。

路上的人都對葉歆茹的美麗投以羨慕、驚訝的目光，這般嬌美如花的臉蛋，還真是人間少見。

一對情侶走了過去，男的給葉歆茹的美麗震懾的失了三魂，目光死命的盯著她不肯離開，還是一旁的女朋友賞了他好幾拳，才將他喚回神智。

只是大半的人看了葉歆茹的出塵脫俗，再看了看陸子敬的其貌不揚，都會生起難以匹配的念頭，有人性子激，還不慎說出了「美女與野獸」之類的話。聽的陸子敬只能報以苦笑。

而葉歆茹則是一直陷於沉思之中，對身邊的事情都沒有感覺，也就忽略了陸子敬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的好笑情形。

不過陸子敬生性樂天，對這些人的閒言閒語也不以為然，只是淡然以對。

「這是真的嗎？」兩人剛轉過路口，葉歆茹便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真的有惡靈這種東西存在嗎？又為什麼牠們會找上我？」

「妳體內的力量是牠們覬覦的目標，在達成目的之前，妳永遠都會是牠們攻擊的對象。」陸子敬靠在牆上說著，語氣中洋溢著無奈。

「那我該如何是好？為什麼千千萬萬人之中，偏偏就是我要背負這種痛苦？」葉歆茹歇斯底里的怒吼，以往端莊賢淑的形象早蕩然無存，餘下的就是一肚子的疑惑和憤恨。

「妳和陸子敬基本上是同存共亡的兩個個體，只要陸子敬活著，惡靈便不敢光明正大的對妳下手，畢竟對於狩靈使，惡靈都是心存顧忌，這是免不了的宿命。」

葉歆茹訝異的看著雲狐，她原本只以為那是隻比較特殊少見的狐狸，沒想到牠竟然也會說話。這發現不禁讓葉歆茹暫時忘了自己的煩惱。

「我能相信你們嗎？」葉歆茹水亮的眼楮滿是害怕和擔憂，看的陸子敬也心疼。

「我知道妳還沒適應這種事，當初我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勁才接受了這事實。」陸子敬想起當初和雲狐的相遇，被牠強迫成了狩靈使的過程，就覺得有些好笑。

「現在妳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其他就暫時不要想了。」陸子敬露出難得的溫柔，在這心焦力粹的時刻，特別有用，只看葉歆茹的臉上竟不自覺的罩上一層紅暈。

我怎麼會突然臉紅？驚覺自己失態的葉歆茹心中大訝，把這臉紅的現象歸咎於天氣因素作祟。只是在她不清楚的心靈深處，一股莫名的情愫卻慢慢萌芽……

陸子敬則是心中暗爽，畢竟葉歆茹臉紅的情況不常見，那嬌豔欲滴彷彿熟透的紅柿，那種美麗簡直是驚天動地，他能搶先目睹，哪還不樂翻天？

「收起你的口水，敵人已經來了！來的還真快……」

雲狐話音未停，對頭樹梢上已多了全身披著黑袍的男子，身旁還有兩個跟班，一個是作警察打扮的中年人，年約四十，另一個卻是穿著清潔工的衣服，將過五十歲的老頭。這種陣容，不禁讓陸子敬當場傻眼。

那帶頭的男子年紀頗輕，大概二十來幾，穿著一件寬厚的黑色大衣，罩住全身。臉上戴了副黑色墨鏡，還叼著根牙籤。兩隻手插在口袋中，正笑意盈盈的在陸子敬等人身上打轉，不過目光停留在葉歆茹美妙嬌軀的時間顯然比陸子敬還多。

無可否認，這男子裝扮十分有型，只是也十分白痴，因為不會有哪個笨蛋在艷陽高照的大熱天穿著冬天的禦寒大衣，也難怪他流的滿身汗。

那年輕男子笑了笑，一旁的警察立刻抽出警棍，大喊：「乖乖跟我們走，免得討來一頓打。」

媽啦！最好是人民的保母也跟著幹壞事，世界還有天理嗎？

「小心，那兩人都具有鬼氣，不過那帶頭的卻沒有。」
「也就是說那怪里怪氣的男子最好對付了？」陸子敬十指交握，捏的啵啵響，一副要挑釁打架的模樣。

「不！這男子身上雖然沒有鬼氣，但他的實力卻是三人中最強的一個，你可千萬不要小看。」雲狐飄起身子，擋在葉歆茹面前，搖身一變，身子大了幾倍，像座大山一般橫在前頭。

這一著，自然是為了保護葉歆茹的安全。

然而葉歆茹卻也給雲狐的變身能力嚇的說不出話來。就她所知的範圍內，恐怕也找不出這種會說話又會變身的狐狸。

「小茹，等會妳千萬要自己小心！牠們的對象可能是妳！」

「賓果，猜的沒錯。順從者毫髮無傷，反抗者全殺無赦！」墨鏡男頂了頂鏡眶，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人卻沒有動手的念頭，反倒是身旁的警察和清潔工率先出手。

「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還有一隻不知死活的畜生，還用不著本大爺出手，」他又露出招牌的淫穢笑容，轉向葉歆茹道：「這妞就交給我親自出手好了！」

「你想的太美了，事情不像呆子想像的這般容易！」陸子敬軒轅上手，銀光冷冽，直取年紀老邁的清潔工。

光看他一臉皺紋，頭髮蒼白，就知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陸子敬只是做做善事，早點送他上西天搶位子，也算攻德一件。

「老頭，好好掃地你還可以吃到百多歲，偏偏要來碰這淌渾水！怨不得人阿！」軒轅在清潔工面前幻化重重劍影，白光直撲，殺氣騰騰。反觀清潔工手上就只有一支掃把，和一個畚箕，雖說攻守皆備，但在軒轅面前，就和拿身子去擋刀沒兩樣。

只是這嘍囉雖弱，多起來也是難以對付。
眼前雖然只有兩個人，但警察和清潔工卻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清潔工的動作雖慢，但警察勢力萬鈞的攻擊卻每每填補了前者的防守漏洞，讓陸子敬久攻不下，只能望人興嘆。

另一邊的雲狐弓起偌大的身子，汗毛直豎，雖是氣勢強橫，在墨鏡男眼中卻像是小孩子玩伴家家酒一般無趣，只是一味笑著，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念和動作。

雲狐也是有苦自己知，牠這身殺氣是裝出來的，對人類產生不任何作用，所以也只能守在葉歆茹前裝威作勢。

若和陸子敬的對手掉換，雲狐還有把握些，可見這些行動都是經過計畫，故意讓兩者碰不上習慣的對手。

葉歆茹雖是躲在雲狐身後，但心中的恐懼卻是有增無減，雙腳更像是落地生根一般，不聽使喚，連想逃走都沒辦法，差點急的哭出來。

望了葉歆茹和雲狐一眼，陸子敬心知久戰不利，劍芒揮灑之間，天衡傳授的起手式狂浪撲岩般捲向清潔工，那氣勢奔騰有如千軍萬馬，臨陣殺敵，劍影未到，兩人就先膽寒了。

迅速騰昇的戰意，剛猛強烈，勁氣四竄，陸子敬前後簡直判若兩人，驚人的聲勢更是難以比擬。

這其實是陸子敬運用繆韜的迷惑能力，讓兩人有如親臨戰場一般，更是助長自身的氣焰。

何況這兩人的目的是拖延，並非戰鬥，所以實力自然沒有多高。加上陸子敬天天苦練和實戰經驗的累積之下，功力也是突飛猛進，對上兩個礙手礙腳的傢伙自然是易如反掌。

在強大且突然的變化之下，兩人都愣了一下，還是清潔工先回了神，率先迎上陸子敬逼面而來的劍招。

只是那警察遲疑一會，沒有銜接上清潔工的防守，光憑清潔工老翁一個，當然是招致敗局。

只聞清潔工慘嘶一聲，軒轅當胸而過，軀體落地的同時，只餘留一抹紅光，掃把和畚箕的殘枝碎塊在眼前落下

「是冰魄！」雲狐叫嚷道：「快收了牠！」

警察見同伴受傷，殺紅了眼，手中的警棍竟是硬生生騰出火焰，像把燒紅的鐵棍一般，夾帶著熾人的熱氣往陸子敬揮去。

墨鏡男也沒想到陸子敬勇猛如此，原先的計畫早給打亂，只好身子衝前，當著雲狐的面就是一拳。

這拳雖然力量飽足，但雲狐好歹也是千年靈獸，身子後飄，迅若鬼魅，避過了殺招，同時尾巴一晃，兩團火焰當空而下，目的當然只是拖延時間。

「玩火的畜生，倒不常見！」墨鏡男冷哼一聲，鐵拳破開了火焰，接著速度加劇，
正中雲狐的身子，掌下卻是虛無的感覺，原來是打中雲狐的殘影，本尊早在後頭嘻皮笑臉的扮著鬼臉，不由怒火大生：「還挺會躲的，看我不把你抓了剝皮磨粉餵烏龜！」

墨鏡男一連幾拳猛攻，雖是搆不到雲狐的邊，對方卻也無法還擊，兩者反而處於不相上下的情況。

「你父母沒教導你要愛護動物嗎？尤其是我這種難得一見，高貴的物種！」雲狐給追的有些累，嘶吼兩聲，又是兩道冰箭。

「我呸！老子我生來就是看動物不爽！尤其是你這種難得一見，又愛賣弄高貴的物種！」雙方不只拳腳比試，口頭爭鋒也是越趨劇烈。

墨鏡男給雲狐逼的狠性大發，出拳更是不留情面，全力施為，就連激烈的拳風也有割人皮膚的威力。

在只守不攻的情況下，雲狐就算本領再大，同樣也要氣衰力竭，當牠體力耗盡的同時，就是牠敗北的時刻。

幾輪猛攻之下，雲狐閃躲的速度逐漸變慢，身上更有幾處見紅，雖不是大礙，卻也是極耗體力。

這些傷勢對雲狐來說，本來只是小意思，沒過多久就會自動復原，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隨時都有造成致命的危機。

而且這人的拳頭並非只有破壞力，伴隨傷口而來的是另外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氣力凝滯的感覺。

就像給石子阻塞了水管一般，雲狐越來越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跟著而來的自然是越來越多的傷口。

這倒是讓雲狐發愁，普通人就算能看到牠，卻不一定能傷到牠。縱使真能傷牠，也從未有這種情況出現。

「很驚訝嗎？」墨鏡男停下動作，握拳的手攤了開來，裡頭握著的是一張黃色符紙，上頭龍飛鳳舞的寫了看不懂的幾個字：「對付你這種靈獸，沒點準備怎麼敢來獻醜？」

這符紙在別人看來或許普通，在雲狐看來卻是致命的寶物，這是一種能減緩靈力運作的符咒，懾靈符。

「怎麼會？這符不是……」雲狐一個遲疑，鐵拳已經正中牠顏面。只看牠像個洩氣皮球一般噴飛出去，撞碎了身後的一片牆，還驚動了附近的路人。

「嘖嘖！礙眼的狐狸！」墨鏡男揮揮手，對著雲狐撞毀的圍牆處比了個中指。

葉歆茹看在眼中，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她身邊的唯一護衛慘虧，她的安全實在堪慮。

「美人！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幫忙！」

陸子敬心中焦急，召出了夢魘和風彌翁守著她，眼下他已無暇理會兩者是否有能力阻擋墨鏡男的攻擊，只希望能多拖點時間。

雲狐雖渾身是傷，卻也是咬緊牙關的投入戰鬥中。
三者的結合，也讓墨鏡男傷透腦筋。

一旁圍觀的民眾越來越多，只是見到他們打的激烈，還以為是什麼江湖仇殺，紛紛走避，不敢再看下去。

陸子敬早將寄宿在警察體內的惡靈揪了出來，只是在牠和冰魄的配合下，一時之間卻也無法收了牠們。

冰魄的能力是操縱冰，不管軒轅如何鋒利，在牠薄如鏡的冰牆阻隔下，在強的攻擊都會給減去一半的威力，讓陸子敬十分懊惱。

加上同伴的火焰攻擊，更是讓陸子敬忙的焦頭爛額。

那傢伙火焰使的好，所碰到的地方，不是燒焦就是灰化，無論樹枝或是矮牆，情況都是一樣，可見牠手上火焰的溫度多麼嚇人。

透過雲狐的心密傳音，陸子敬才知道牠叫狼火。

牠膚色火紅，竄燒著數不盡的火苗，頭上、嘴裡，就連眼中都是高溫火焰，整體看來就像個全身著火的人，模樣嚇人卻也別具魄力，對手若是膽小一點，恐怕還沒出手就先給嚇死了。

冰魄則是相反，牠根本就是個結晶人，雙眼無神，臉上永遠都是那副冰冷的表情。牠的身子透明如冰，在陽光照射下顯得耀眼萬分。

冰和火的結合，雖是最難搭配的攻擊，卻也是最為天衣無縫的防守。

「你們真是煩不勝煩！」陸子敬鬼叫幾聲，他剛給狼火偷襲，背上一片火辣。

「都用這種老鷹抓小雞的招數！卑不卑鄙阿！可恥！」
冰魄和狼火的合體戰術，便是由冰魄防守，狼火進攻，陸子敬已在這方法上吃了大虧，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冰火九重天，威力驚人。

「我還以為狩靈使是個多強的角色！原來只是個沒奶喝就只懂哭的小子，夢魘這回真是敗的顏面無光！」狼火的火爆脾氣就算在惡靈中也是數一數二，難怪說起話來特別衝。

另一頭的夢魘聽的火冒三丈，牠脾氣雖沒有狼火凶暴，修養卻也沒有多好，如果不是陸子敬的命令在，牠早一腳踹飛這討人厭的狼火。

或許在以前兩者就是對立的也說不定。

和牠們相反，冰魄則顯的冷靜異常，從頭到尾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看著陸子敬的動作，詳加計算，作最正確的判斷。

這種角色最是狠毒，也最是難纏，你永遠不知道牠的下一步是逃是殺！也正因為牠的沉著，冰火的結合才有了制衡點，更多了一倍的力量。

如果少了冰魄，狼火也是不堪一擊。

陸子敬還在懊惱的同時，對邊的戰事又有了急劇的變化。

風彌翁和夢魘的結合雖是流暢伶俐，但在墨鏡男面前卻是小孩耍刀一般遲緩。
這不是牠們兩實力不夠，而是因為軒轅在淨化的過程中，因為抽掉了其中的惡性因子，也連帶化去部分的能力，所以惡靈經過淨化之後，力量會大不如前。

加上夢魘剛才的分心，導致風彌翁的攻擊落空，給墨鏡男一掌打飛，握有懾靈符的拳頭，效用就和軒轅一樣，雖然弱了許多，卻也能對靈體產生傷害。

風彌翁嘴角冒著紅煙，這等於是牠的血。
靈體沒有血這種成分，除了雲狐這些以肉體修練的靈獸，仍會有流血的反應。

雲狐本身也是傷痕累累，雖然不大嚴重，但病體久戰也是不利，沒多久又給轟中一拳，痛的哇哇叫。

三者去其二，夢魘勢單力薄，獨木難支，雖有靈敏的身手，還是不慎給鐵拳打中，留下頰上的傷痕和一臉的黑煙。

「真無趣，我都還沒打過癮。」饒是如此，墨鏡男身上仍有許多傷口，此刻也是血流涔涔。

陸子敬心中叫糟，導致軒轅失了準頭，偏了少許，露出了脅下的空隙，給狼火一把燒紅了手，痛的他連眼淚都飆出來。

他從剛才就發現到兩者的靈竅所在，只是苦於無法近身攻擊，難以將兩者收服。

「狩靈使！我呸！」狼火大吼大叫著：「你這毛頭小子那有這資格？」

冰魄面無表情靠了過來，高舉雙手，嚴寒的冰氣在雙掌遊走，凝成一團帶刺的冰球，就像海膽一樣，在半空中漂浮著。

陸子敬看的目瞪口呆，這刺球的四周寒氣逼人，連肉眼都能看到霧氣的流動，扎在身上，肯定爽翻了！

退了幾步，陸子敬軒轅橫在胸前，化出層層劍浪，封鎖周身三尺範圍。

冰魄也沒多說什麼，手掌再揚，又是幾個一模一樣的海膽。

陸子敬吞了口唾液，門戶森嚴的漢冰魄對恃著。一個海膽飛了過來，在外圍的劍網抵禦下，迅速瓦解，正當陸子敬鬆了口氣時，破散的刺球中射出數十根冰錐，直往劍網空隙鑽，陸子敬身上立刻給劃出好幾道口子。

他低罵幾聲，低頭檢視傷口，手邊仍是沒閒著，本因受傷而潰散的劍網飛快組織起來，這回舞的更密更快。眼前只見寒光片片，連點空隙都找不到。

但陸子敬心中的驚懼卻有增無減，因為他身邊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那詭異的刺球，正浮在空中，等待時機。

陸子敬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另一邊的墨鏡男則是笑笑的看著好戲，在他身後十來步的葉歆茹卻是愣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

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早給現場的緊張氣氛嚇的不能自主。

這回真是肉在砧板上，陸子敬心知躲不過這劫，雖是拼了命的舞動劍網，仍是只能閉目等死，不忍目睹自己給冰錐扎的血肉糢糊那副模樣。

閉眼的瞬間，陸子敬的眼角似乎瞄到了一抹黑影掠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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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05-02-02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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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涅轉返生

預期中的死厄並沒有降臨，陸子敬感到身體仍舊溫熱，沒有一絲痛楚。
他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茫茫煙霧，冰魄帶來的低溫早消失了，就連四周致命的刺球也成了一地的碎屑。

在這大片迷霧之中，陸子敬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息，既強橫又狂霸，光是那逼人的壓迫感就足以讓人腿軟。

那感覺，就像是處在獅子的利牙之下。

陸子敬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越跳越快，臉上的冷汗更是無法控制的拼命流下。
從他成了狩靈使之後，這麼強烈的霸氣還是第一次遇上，就連天衡和方凌璇那聖潔超凡的靈力也要差上他一大截。

這陌生的氣息雖不似惡靈的鬼氣那般明顯，但仍帶有微微的邪氣，不禁讓陸子敬感到害怕，莫名的恐懼迅速的填滿他的心。要是這般強勁的高手也要取他的命，那陸子敬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只不知此時此刻，葉歆茹和雲狐等人的情況如何，簡直要急死陸子敬。

陸子敬進入靜心狀態，開始感應四周的變化，但卻無法探知週遭的情況，原因是那股強大的力量不時的影響著陸子敬的靈識，讓他無法有效率的進行感應。

他不由得心中暗訝，對於這陌生人的真面目也越來越有興趣。

煙霧慢慢消退，裡頭傳來宏亮的聲音：「無知小鬼，敢在這撒野！簡直找死！」
聲若銅鐘，渾厚有力，聽在耳裡就像轟雷閃電一般，嗡嗡作響。

另一邊的葉歆茹甚至有些頭昏眼花的情況發生，好一會回復神智，可見這人的力量強至如此驚人的程度，就連聲音都具有破壞力。

倘若站在這裡的是個普通人，還能活命逃跑已經要偷笑了。

霧散，隨之而來的是奔騰的氣流，如同大浪一般，衝襲眾人。就是陸子敬也要站不住腳。

這下陸子敬終於看清楚了，站在前頭的是個七尺壯漢，肩膊寬闊，有若一座大山。
他穿著金黃色的戰甲，和身後火紅如焰的披風成了強烈的對比。輝芒閃爍的堅固甲冑更是將他雄壯的身軀襯托的英武不凡，加上他那一頭宛若烈焰簇擁的頭髮，更是氣勢逼人，有種君臨天下的霸氣雄偉。

陸子敬看過不少奇人，這般威風的卻是首次遇見，不由得看呆了眼。

這男子似乎察覺到陸子敬在看他，回過頭來，正好和陸子敬的眼神四目交會。
陸子敬只覺得全身如遭電擊，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吸引著他的目光，讓他無法從男子銳若鷹隼的眼神中抽離。

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歡喜，又有點像是憎恨。

莫說陸子敬如此，那英偉男子也是微微一愣，低頭思考著某些事情。而這一瞬間的空檔，位於他身後的墨鏡男三者自是沒有遺漏，互看一眼，強勁有力的三種攻勢連袂而來，務求一擊殺死對手。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這突然攪局的男子比起陸子敬等人還要危險萬倍。

男子連看都不看一眼，狂喝一聲：「來得好！」也沒回頭，更不見任何動作，三人已經給彈飛數十公尺外，也不知撞斷多少粗逾兩人合抱的樹幹和電線桿，才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墨鏡男邊呻吟還邊吐血，冰魄和狼火則是直接昏死過去，身上的光芒也黯淡許多。

那墨鏡男抹掉血跡，又嘔了一口，在這樣持續循環的吐血、擦血情況下，他還能飛也似的逃跑，也算的上是高手。

陸子敬目睹這一切慘況的發生，嚇的說不出話。不要說是他們三人，就算是陸子敬，恐怕也挨不了他一下，更何況他剛才的動作還沒人看清楚。

此刻他陷入沉思之中，陸子敬又不知道他是敵是友，為免自己隨便亂動，下一秒也成了躺在地上的死屍，陸子敬只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時向另一邊的雲狐打眼色，只是後者也低頭沉思，讓陸子敬看的一頭霧水。

葉歆茹則是秀目含淚，跌坐在地上，渾身抖顫不已。

見到心愛的人害怕傷心，哪還管的了擋在前方的魔鬼邪神。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陸子敬也不理會自己等會是否會身首異處，趕緊跑到葉歆茹身旁安慰她，還將風彌翁和夢魘收了回來。

若說葉歆茹和狩靈使讓陸子敬選擇，他絕對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只是與其得到她，陸子敬更希望能保護她，所以他不得不選擇狩靈使，只有這樣，才能見到葉歆茹平安。

「抱歉！是我拖累妳……」陸子敬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知道看葉歆茹哭的傷心，自己的心也跟著糾結成一團。

「為什麼這麼說？這不是早就註定的？」葉歆茹仰起梨花帶雨的俏臉，畏縮的看著陸子敬，嘴角卻溢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我已經想通了，就算我從未認識你，我同樣要背負這種命運，既然如此，我何不接受它？」

陸子敬聽出她話中的感慨，心中一酸，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雲狐也只能搖頭，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習慣適應的。

「我好想哭，但是我又不知道為什麼而哭……」明麗的眼眸淚光閃閃，晶瑩的淚珠包覆著的，是對命運的悲哀和痛苦：「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情願失去一切，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痛苦……」

陸子敬心中泛起莫名的感覺，他自己也曾這樣想過，此時此刻，更是感觸良多。

「小子，你是黃帝還是蚩尤？」陸子敬感到身後壓迫感越來越大，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更讓他愣了半晌。

下意識之下，陸子敬擺開門戶，守著葉歆茹。

「你想和我對抗嗎？」男子的五官彷彿石刻玉琢一般，堅毅剛冷，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俊偉。他嘴角輕揚，一抹冷笑掛在臉上，更添幾許詭異的迷人風采：「這就是人類之間的愛嗎？真是愚蠢的情緒！你以為憑你目前的狀態，會是我的對手嗎？」

陸子敬本來就耗去許多體力，若非心繫葉歆茹的安危，他早撐不下去了。現在給男子提醒，立刻有點力不從心，身子搖搖欲墜，只能憑著毅力，咬緊牙關的守著。

男子的目光亮了起來，讚賞道：「好！我欣賞你的個性！人類之中少有你這樣不怕死的」旋又語氣轉冷：「只是歡喜歸歡喜，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陸子敬給他冷的讓人打顫的語氣嚇了一跳，心道自己和他既沒有滅家之恨，也無殺父之仇，有必要這麼冷言冷語嗎？雖是這樣想，但情勢所逼之下，他還是只能回答，只是這問題他著實不知怎麼回答。

他說自己是黃帝還有可能，畢竟軒轅本來就是黃帝的配劍，加上黃帝老頭又在自己體內留下他的力量和智慧，給這類感覺靈敏的高手誤會也是情有可原；但說自己是蚩尤，這就讓陸子敬搞糊塗了！

這男子能說出黃帝和蚩尤的名字，定是和他們略有淵源，否則怎會將這長埋歷史洪流之中的遠古名詞，加諸在一個看似平凡的青年身上。更何況這人的穿著並非一般，光是那威風凜凜的金黃戰甲，還有一身厚重的裝備，恐怕就不是普通凡鐵所造，這也說明了他絕非這世界的人，甚至可能和黃帝、蚩尤同時期的人物也說不定。

綜合以上幾點，這人實在不可能將黃帝和蚩尤誤認成同一人，這也讓陸子敬搞不懂他問這問題的主因是什麼？

「你沉默是不願意回答，還是不敢回答？」男子的語氣越趨寒冷，彷彿身處冰天雪地一般，讓人打從骨子裡發寒。

陸子敬只能拼命揮手否認，他可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
萬一說出了個絲毫不對題的答案，導致他人頭落地，那陸子敬豈不冤枉？

陸子敬還在猶豫該怎麼回答，雲狐已經搶先說了：「這孩子是黃帝的繼承人！」

男子奇怪的看了雲狐幾眼，眼中異采連連，不說話，只是沉吟不語，顯然又在想些什麼事情。

陸子敬真給他搞的暈頭轉向，難道這些人就不能直接一點嗎？非得拐灣抹角讓人去做腦力激盪，說不出來還要面臨殺頭送命之危，簡直讓人既生氣又無奈。

男子微微點頭，臉上嚴若寒冰的容色退去許多：「你是黃帝座下的靈獸？沒想到你竟沒死！是否貪生怕死？」

「原來真是你！」雲狐心中有譜，大略摸清對方的身分，也不理會他的問題，逕自問道：「你是黎蒼！」

「小狐狸倒有幾分見識！」黎蒼冷笑幾聲，看著陸子敬道：「你身上兩氣並存，煞是罕見，這將決定你的生死，如果你墮邪入魔，成了蚩尤，我定取你狗命！」

「你在說什麼？什麼蚩尤？什麼墮邪入魔？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媽的，怎麼這些神話歷史在他們說來都是那模糊難懂……

「哼！」黎蒼也是酷的可以，光用一個語助詞就帶過陸子敬的問題。不過如果陸子敬知道他是個貴為魔界之尊的大人物時，應該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只是現在，他當然只是認為黎蒼是個沒有禮貌的傢伙。

「你怎麼會幫我們？」發問的是雲狐，牠剛剛又沉吟了一會，這問題可能就是思考間想起的。

一個是高傲的靈獸，一個是囂狂的王者，兩者的交談絕對是個沉默簡短的對話。

黎蒼果然性子冷漠，紅袍飛舞，身子竄上半空，冷冷丟下一句：「不是為了你們。」只見戰甲光芒爍閃，人已經消失不見。

媽的！真愛搞神秘，屌個屁？
陸子敬本來想問雲狐他的來歷，只是後者又是低頭沉思，陸子敬只好打消這個念頭，回頭繼續安慰葉歆茹。

葉歆茹情緒平靜許多，只是臉上淚漬未乾，看上去有些令人神傷。
「我先送妳回去吧！」葉歆茹也沒有回答，只是輕點螓首。

葉歆茹只讓陸子敬送到大門外，沒有讓他進門，逕自讓一隊身著黑西裝的警衛小隊護送進去。

如果不是陸子敬早知道葉歆茹不為人知的身分，葉歆茹也不會讓陸子敬送她到自家門口。

雖是如此，門口警衛不懷好意的眼神還是讓陸子敬有了絕不來第二次的想法。

看來這家子為了替葉歆茹隱瞞她身為企業家第二代的身分，還真是不擇手段。
如果不是葉歆茹臨走前還對陸子敬笑一笑兼揮揮手，恐怕這些警衛會連槍都拿出來。

只是這麼寬闊廣大的住家，陸子敬可是第一次見到，光這外圍的建築就已夠讓人驚訝了。

一大片廣闊無邊的翠綠草皮上，有游泳池、有網球場、還有一個大型巨蛋體育館，另一頭還有幾棟建構典雅高貴的白色樓閣林立，加上林樹成蔭，碧草如茵，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花草點綴，這裡簡直就是個高級渡假村嘛！

陸子敬看呆了眼，若非那些兇巴巴的警衛拿警棍來趕人，恐怕陸子敬還真會忘了回家，畢竟這類富比皇宮的「普通住宅」可是陸子敬賺上一輩子也買不起阿！

又在門口杵了一會，陸子敬才搖頭嘆氣的離開，但臨行前還是將夢魘和風彌翁留下來保護，否則若又有惡靈來攻擊葉歆茹，恐怕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這方法有沒有效？夢魘和風彌翁是否夠力？這些陸子敬都不敢去想，只是藉此求個心安，畢竟總不能要他天天守在附近保護著葉歆茹吧！

算算，夢魘和風彌翁不在，他手邊只剩繆韜和燭羅這兩個沒啥用的傢伙，幸好剛才趁機收了冰魄和狼火，不然他可真的戰力貧乏，尤其是有了今天的經驗，陸子敬更是深深體會到孤軍奮戰的痛苦。

「我說雲狐，這狩靈使難道沒有什麼比較強的後盾嗎？論防禦，我輸人一大截，論攻擊我也不太純熟，若敵人是一批一批來，那我就真的玩完了！」陸子敬眉頭深鎖，苦惱地說。

這問題如果不解決，陸子敬遲早會因公殉職。

「軒轅所淨化的惡靈雖然可以為你所用，但能力卻會弱上一些，必須取決於狩靈使的修為程度，你越強，牠們也跟著越強。」雲狐嘆了口氣：「況且你的能力尚有極限，還無法有更大的發展，所以……」

陸子敬急著追問，雲狐又嘆了一口氣：「方法不是沒有……只是……」

「你快說阿！幹嘛賣關子！吊我胃口很好玩嗎？」陸子敬掄起滿是青筋的拳頭，等著雲狐的下一句話，說的不好，就是鐵拳搗面的下場。

「天意難違……」雲狐無奈搖搖頭，再嘆一口氣。

聽到牠連嘆三次氣，陸子敬不禁皺眉：「這有那麼困難嗎？瞧你一副將要壯烈赴死的模樣……」

「好吧！這事也拖不得，先找個隱密地方，我來施法。」饒是如此，雲狐眼中的焦慮仍是清晰可見。

陸子敬也不知道牠在憂鬱個什麼勁？聽到有法子可以行，立刻高興的手舞足蹈。

現在他只知道往後自己將不再是任人欺負的小角色。

兩人找了片林子，附近人跡罕至，加上林高葉厚，算的上十分隱密。

「你的軀體有某種限制，所以不管再怎麼修練，總會有個極限，只有解除限制，你才能進步神速。」雲狐選了塊空地，神色凝重的道。

「有這好方法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每次都打的要死要活的，差點送命……」

「唉！這……也罷！」雲狐恢復成老虎一般大小的原身，雄偉潔白的身子飄在半空，夾帶著雷光的尾巴左右晃動，威儀不凡。牠渾身散發著懾人的靈氣，大浪一般朝四面八方湧去，四周的草木枝葉，紛紛劇烈搖晃：「『涅轉返生』是黃帝的祕術之一，雖具有助長功力的效用，成功的機率卻只有一半。」

「失敗了又會怎樣？」

「『涅轉返生』必須有媒介，且受術者須消耗極大的靈力。若成功自然是最好；倘若失敗，受術者的靈力將會遭術法反噬，等於成了一個廢人，所以施術者和受術者都需要有及專注的精神和極為深厚的靈力作為後盾，不能稍有失神，否則將是功虧一匱。」

陸子敬聽的臉色青了大半，手心更是冷汗淋漓，這麼危險的術法竟然會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方法？難道以黃帝集天下智慧於一身的能力也沒個像樣的招式嗎？

也不知是否擔憂術法的成功與否，雲狐的臉色始終很難看。
若照牠所說，這術法之下，最擔心應該是受術者，雲狐這個施術者學人家煩惱個屁啊？

陸子敬腦中一片混亂，若施法失敗，成了廢人，受到影響的將不是只有自己，甚至連葉歆茹、方偉中等等，都會是這場遊戲的犧牲者。

但若不願嘗試，以陸子敬有限的力量去對抗成千成萬記的惡靈，就算真能成功，恐怕也是賠上一條命。

這種兩難的抉擇，向來最難判斷，也最難決定，偏偏就是給陸子敬這最不具有判斷力的人遇上這難題。

罷了！反正橫豎都有可能死，不如賭上一把。

「我想我不會這麼衰才對！來吧！」陸子敬嘴上說的豪氣，心中卻也是緊張萬分，他生怕過程最後，自己會聽到失敗的悔恨哭聲……

雲狐眼神飄忽不定，各種情緒紛紛湧現，既有驚慌，又有害怕……

「軒轅！」這沉重的一喊，深深敲進陸子敬劇烈跳動的心底。
同時也開啟了陸子敬未知命運的起點，但卻看不到終點……

「你全身放鬆，讓自己處於心無雜念的狀態……」

陸子敬閉上眼，讓靈力在周身環繞，幾個周天之後，他進入無比寧靜的境界。

此時此刻，他忘記了生死，忘記了榮辱，也忘記了情愛。
他的心靈已和天地溶為一體……

隨著雲狐口中的咒語催化，浮在陸子敬頂上的軒轅開始急劇旋轉，同時劍身揮灑出片片金芒，落在陸子敬的周圍，圍成了一個恰可容人的小圓。

小圓的邊線泛著光，在圓周之外，朝著四面八方線般筆直延伸出去，金線交叉縱橫，環繞迴旋，沒多久就成了一個大型的法陣。

法陣是個五芒星狀，星的五個點各燃起了不同顏色的火焰，有紅色、有藍色、也有土黃色……看來是代表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

雲狐念念有詞，尾上的雷光、足下的火雲和渾身散發的強大靈力受到五芒星的牽引，紛紛光芒大漲，直往五個點上的火焰匯去。

沒多久，五盞火焰旺盛起來，照的兩旁漆黑的林子亮若白晝，光芒耀眼。

林中宿鳥受到強光刺激，紛紛竄上了天，形成了一副奇特的景觀。

法陣上的光芒收斂，竟開始浮空，繞著陸子敬旋轉。在高速旋轉的情況下，五盞火焰漸漸看不見，只殘留混合揉集的餘光在半空閃耀。

隨著法陣旋轉，流洩而出的勁風更是速度加劇，往兩旁的樹林捲去，頓時葉落枝斷，花草攀折，狀況慘不忍賭，一片狼籍。

雲狐額上滴下汗珠，眼神瞪的斗大，直盯著浮空的法陣瞧。

正中央的陸子敬頭上冒出幾許青煙，臉色不斷變動著，一會兒銀亮、一會兒又漆黑，幾輪變化之後，才漸漸平緩，臉孔散發著動人神采。

法陣旋繞不久，趨於黯淡，五盞火焰也慢慢衰弱，直至熄滅。法陣平靜下來，週遭的林葉也停止了擺動，卻已成了千瘡百孔的破葉殘枝，足可見施法過程中所散發出來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雲狐吁出一口涼氣，飄在半空的身子竟是硬生生給法陣收束之前的餘留勁力彈出幾十步外，像一團爛泥般的倒跌在地，只能虛弱的喘著氣，體型也恢復成原先的嬌小。

從牠微微抖顫的身子看來，整個過程耗了牠大半的體力。

牠雖是筋疲力盡，眼神依舊堅毅不拔，只是那抹憂愁卻更顯濃厚。牠嘴上喃喃唸著：「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聲音逐漸變小，直到歸無……

空蕩蕩的樹林，了無聲響，餘留的只有雲狐無奈的歎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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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5-02-02 13: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章---軒轅訣

陸子敬所站的地方是一片廣闊無邊的沙漠。

頂著熾熱的太陽，腳下的滾滾黃沙不住的從腳底導進了熱量，陸子敬只覺得渾身發燙，灼熱難熬。

他蹲了下來，伸手去抓一把土，卻是碰也碰不著，他感到渾身虛無飄渺，極不真實，有點像是在做預知夢，但卻又感覺的到外界的變化。

「這是夢嗎？為何那麼真實？」陸子敬喃喃念著，拖著汗如雨淋的身軀，緩步向前。

「我不是在進行『涅轉返生』嗎？怎麼跑到這鬼地方？」

極目遠去，黃沙滿佈，不遠處還騰著熱氣，風一吹，沙塵滿天，遮蔽了大半視野。

陸子敬喉嚨乾涸，只得吐著舌頭喘氣，這惱人的大太陽就像是跟屁蟲一般，形影不離的緊緊黏著陸子敬，不管走到哪，那透人心脾的煩躁仍是尾隨在後。

這一片沙漠像個無止盡的迷宮，不管走了多久，身旁的每一粒沙、每一縷光都是一模一樣，真讓陸子敬氣炸了肺。

「媽啦！這什麼鬼地方阿！」陸子敬倒跌在地，拼命捶著滾燙的黃沙，嘶聲吶喊：「我要出去！讓我出去！」

陸子敬突然感到心中一陣激烈震盪，四周的景象開始改變，炙熱的沙漠瞬間變了樣。

眼前是個村莊，屋舍櫛比鱗次的排列，雖是建材簡陋，但卻給人平實淳樸的感覺。
村中的廣場上，長著幾棵大樹，枝葉茂密，生意盎然，寬廣的枝幹遮蔽了大半的日光，灑下一地林蔭。

樹下，幾個老人悠閒的坐著，閒話家常。一群小孩子在旁追逐嬉戲，有的丟球，有的玩泥，都玩的不亦樂乎。

遠方有些婦人三三兩兩散開，圍作一群聊天，有些不時看向廣場處，看著小孩開心的玩耍，不由露出歡欣的笑容。

這是個淨土，所有人都生活的快快樂樂，或許稱不上富裕，但卻輕鬆自在。

涼風吹來，陸子敬心湖也平靜了下來，原先給沙漠熱氣撩起的煩躁懊惱都在一瞬間化為雲煙消失。

村門口有幾個扛著鋤頭、作農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攜伴同行，嘻笑聲不絕於耳。

在這裡看到的，除了笑容，還是笑容。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鉤心鬥角，民風純正，民心樂天，一切是如此的平和。

突然間，畫面又變，陸子敬又來到另外一個較大的村落，同樣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微笑，小孩、大人、老人，開心的說著、玩著，一片和樂融融。

陸子敬靠近了點，聽著老人們的閒談。

「黃帝大人真是賢明，宅心仁厚，將北方治理的和平安樂。老頭我雖然窮，卻也窮的開心阿！」老人搖著手中的大葉子，充當涼扇搧搖。

聽到這些話，其他老人也紛紛附和。

陸子敬這才知道現在是黃帝統治的時代，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他的賢德果然如傳聞中所說一般。

接下來陸子敬眼前又出現許多不同的村落，有大有小，人民有老有少，卻都滿口稱讚黃帝的德行，這讓陸子敬對黃帝更是敬仰。

正當一切都如此美好的同時，陸子敬感到心中波濤洶湧，無比的恐懼、驚悚、害怕都湧上心頭，那種感覺就像從天堂突然掉入地獄一般，極端的變化讓陸子敬無所適從。

四周的景象也逐步改變，原先安逸祥和的村莊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衝天的怒焰、和無助人民徬徨無依的哀嚎尖叫。

彷如煉獄一樣，眼前的景象令人震驚。

遭烈火纏繞的屋舍，一間一間的崩塌，塌毀的石牆木柱下，壓著的是鮮血淋淋的屍體，有的面目全非、有的遭肢解分屍，個個死相悽慘。

即使僥倖沒有死於屋毀樓塌的危難，也會給後頭狂撲而上的兇猛惡徒給斬成碎塊。

兇猛的火勢之中，除了居民哭天搶地的哀嚎之外，還迴盪著讓人不寒而慄的詭異笑聲。

陸子敬看著眼前的慘事持續發生，侵犯這村落的數十位凶徒，都是面目猙獰，囂張跋扈，下手狠毒，老弱婦孺也不放過。

「別這樣！別這樣！」他竭力叫喝著，甚至出手去擋，卻挽救不回悲劇的發生。

「為什麼？可惡！」又有一個人倒下，他給人砍成數塊，散落各處，飄落的血雨詭異駭人，倒地前的眼神滿是害怕和憤怒。

陸子敬握起拳頭，兩眼冒著熊熊怒火，只可惜眼前的是他只能看，卻不能幫……

凶徒喝著小孩猶溫的鮮血、粗暴的侵犯著所有女人，喊喝求饒聲此起彼落，一幕幕慘惡的景象勾織成人神共憤的血腥故事。

鮮血染紅了天空，火紅的顏色讓人作嘔。

過了不久，人聲消匿，再沒有人能夠喊出聲音。血流成河的村莊滿目瘡痍，屍堆成山，原先快樂的嘻鬧聲、悠閒談天的情景不再。

陸子敬心中一痛，痛哭失聲，他看著村莊廣場上那一棵著火的大樹，翠綠的樹葉正慢慢枯萎，樹皮脫落，慢慢的萎縮。

那裡曾是老人相聚聊天的地方，也是小孩歡樂玩耍的地方。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陸子敬愣愣的看著眼前焚燒不止的火焰，耳中彷彿還聽的到剛才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饒聲……

景象再變，陸子敬眼前的畫面又是煥然一新，但卻上演著同樣的情景。
同樣是殺聲震天，血流如柱，刀槍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村落的男人拿起武器，對抗著外來的敵人，無奈敵人來勢洶洶，又是攻其不備，村莊的防禦瞬間潰散，情況成了慘絕人寰的屠村。

一具具沒了生命的屍體倒落塵埃，陸子敬的心也跟著敲起鎮魂的鼓聲，越敲越沉重，越敲越沉重……

接著又是一連串不同村莊被殲滅的畫面，唯一相同的是成就這一切惡事的是同一支隊伍，帶頭的，是一個三頭六臂的巨漢……

陸子敬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一陣陣的暈眩不停的襲上腦海，讓他失去了力氣，失去了想法。

他發現到自己正慢慢給黑暗吞噬，那種感覺十分難受，就像陷入流沙或泥沼一樣，五官全給包覆住，不能呼吸、不能說話，看不見也聽不見……

陸子敬的身體越來越重，遭到吞噬的部分也越來越多，到最後露在黑暗之外的
只剩一顆頭。

突然間，陸子敬的體內起了變化，一股白亮清靜的光芒緩緩擴散，彷彿新生的嫩芽，慢慢茁壯，逐漸將佔據體內大半的黑暗驅逐出去。

眼睛可以看了、耳朵也聽的到了，陸子敬靈台恢復清明，那股白光清流般在體內來回移動，每流過一次，靈台就清明一分。

就連四面八方的黑暗也開始緩緩退散，亮了起來，陸子敬看到蔚藍的天空，腳下踏的雖然仍是翻滾的黃沙，頂上雖仍是那毒辣炎熱的太陽，卻已少了那灼熱煩躁的感覺。

遠方山勢起伏，連綿不絕，蒼翠青綠，層巒疊翠，將遙遠的地平線染成一片怡人的綠色，和單調的沙漠成了強烈的對比。

陸子敬朝著山的那頭跑了過去，跑沒多久，右邊出現了個大湖，湖面澄靜，清明如鏡。湖的四周林木廣植，群星拱月一般的簇擁著這潭清澈的湖水。

這裡已經脫離了沙漠的地域，了無生機的黃色為一望無際的如茵綠草所取代，山高地遠，群山峻嶺沿著兩邊無盡延伸，無限拉長。

陸子敬看著這一切，心情恢復了平靜，了無雜念。

「這一切到底是……？」人聲忽近，幾個小孩子在不遠處的山坡上追馬逐羊，快活舒暢。

蟲鳴鳥叫從後方的林子傳來，無庸置疑的，這裡是天堂，尤其是在經歷了剛才那怵目驚心的恐怖情況之後。

陸子敬坐了下來，看著遠方碧空如洗的天際，雲朵飄飄，野鳥三不五時的飛掠而過，大自然芳香的氣味在陸子敬鼻中打轉不去，涼意沁人心脾。

「年輕人，你迷惑嗎？」陸子敬眼前一暗，多了個高大魁梧的人。

這聲音很熟悉，是黃帝。

「這是夢嗎？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陸子敬一聽到黃帝的聲音，就會覺得心境平和，語氣也溫和許多，就像是遇上親人、知己好友一般。

黃帝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抹慈祥的微笑，默默點頭。

「如果是夢，為什麼我無法出去？」蒼老的面孔，神氣飽足，黃帝雖是白髮蒼蒼，但骨子裡仍是透著一股雄糾氣昂的英雄氣度。白鬚隨風飄，倒也有些滄桑。

「你剛才所見到的殘酷景象是某種力量解放之後產生的記憶，雖說是記憶，但卻也是事實。」黃帝笑盈盈的道：「老夫尚有餘力，自然不會讓你淪陷於這記憶之中，更何況外頭還有人在幫你。」

「有人在幫我？」陸子敬蹙起劍眉：「老頭你說啥？我真的搞不太懂……」

「時機未到、時機未到……這是什麼力量你也不用問，時間一到你自會明白，太早明白對你沒好處。」

陸子敬搔搔頭，不想去理會黃帝這般難懂的話。

「年輕人，你繼承的是成千上萬人的命，這是個何等艱辛的重責大任！」黃帝側著臉，半邊臉給太陽照的光輝閃閃，神采奕奕。

「萬物皆是一體兩面，你也不例外，你身上有著救世；卻也有著滅世的因子存在，如何妥善運用，將是你往後的重要課題。」

「老頭你可以講白一點嗎？我一句都聽不懂的說」陸子敬抱怨道：「你這是在欺負我國文程度不好嗎？」

黃帝只笑不語，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石。玉石呈水滴狀，上頭有些淡淡的波紋。整體透明無色，只有尖端的顏色深了些，略帶點灰色，不過範圍不大，反而增加了玉石的亮麗。

玉石閃著動人的神光，像是個會流動的石頭一般，在陸子敬眼前晃阿晃的。

「好美阿！」陸子敬家窮，哪看過這等漂亮的玉石，玻璃珠倒是見過不少，不由得看的目眩神迷，只懂死命的盯著玉石瞧。

玉石的波紋似乎流動了一下，陸子敬驚訝的大喊：「這玉石好像有生命似的！」

「這是魂玉，具有安心寧神的作用，對你往後定有不少幫助。」黃帝將穿了銀線的玉石交給陸子敬，呵呵笑道：「魂玉你好好保管，就當是老夫的一點補償。」

「補償？老頭你欠我什麼？幹嘛要補償我？」從頭到尾黃帝一直說些很奇怪的話，陸子敬聽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些超先天的人物就是喜歡說一些深澳難懂的話，來顯示出他們的高深莫測。

「還不是時候，時機一到，你自然會明白。」黃帝轉過身去，不讓陸子敬看到他臉上的哀愁，柔聲道：「你千萬謹記，遇到無法判斷的事，便順著你的心意去做，切莫顧忌。」

媽的！又是外星話，講的那麼難以理解，不如不要說。陸子敬心中暗罵，嘴上當然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一直點頭。

「呵呵！年輕人性子急躁，需要多加磨練！這事老夫無法親身而為，只好交給雲狐這小傢伙去處理。」陸子敬看著他的背影，竟有點恍神，彷彿站在他眼前的老者，是他的父親一樣。

「對了！老頭，那個聖地到底在哪裡？你不告訴我們，如果讓惡靈捷足先登，我想你會哭死吧！」陸子敬把玩著手中的魂玉，一陣陣清涼的感覺湧來，讓他感到全身放鬆，無比舒暢，且靈台也彷彿又清明一些。

「我現在仍不能告訴你，等到你學會控制自己，我才能放心的說。」

「又是天機不可洩漏這種藉口！」陸子敬嘟嘟嘴，恨恨的看著黃帝。

「揭破天機也是你的磨練之一阿！慢慢發掘，你自會找著聖地的所在。」黃帝接著說：「如今你通過了『涅轉返生』，等於和我有了溝通的橋樑，所以往後老夫嘮叨的時間也多了些。」

「怎麼我已經成功了嗎？」陸子敬有些不能相信，怎麼過程一點痛楚都沒有？

「若你失敗了，又何能進入老夫的意識中？」

「我一直有個問題，黃帝老頭你不是早已經死了，怎麼還能這樣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

「這是老夫生前遺留的靈識，自然能和你說話，這空間也是我的記憶所創，創造毀滅全操在老夫手中。老夫老歸老，這等功力還有的！」

「那我要怎麼見你？」

「老夫的靈識在軒轅內能保持能量不滅，不過如無必要，你可別打擾老夫安眠。」

黃帝伸手在陸子敬胸前一抓，一團光球閃閃發亮的在手中盤旋著。黃帝把弄著手中的光球，微笑看著陸子敬，道：「這便是老夫當初給你的智慧輪，乃是老夫一切的記憶和學問，裡頭包羅萬象，應有盡有，你想知道的絕對找的到。」

「真的嗎？有我家地址嗎？」
陸子敬奸詐的笑著，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因為智慧輪完整的說出他家的地址，連他家附近的鄰居和住家都一舉列出。

「可別以為老夫作古，記憶也跟著一成不變。」黃帝自豪的說著：「智慧輪存在你的體內，你眼睛見到的、耳朵聽到的，甚至是你無意識之下的任何舉動，都會匯入智慧輪之中。」

接著又邪邪一笑：「要不要老夫說幾樁你熟睡時所說的夢話阿？保證精采絕倫，值回票價！」

陸子敬老臉一紅，這下真是家醜外揚，一些希奇古怪的祕密都給這八卦老頭挖去，等於是給他握住了把柄。只不知陸子敬說的內容有沒有諸如「小茹我好愛你！」這類的話……

「我不服阿！這比狗仔隊還狗仔！」陸子敬陳年私密都給挖了去，哭喪著臉道：「我要上訴阿！我要告你窺人隱私！嗚……」

「就算你有空說，老夫也沒興趣聽你這毫無營養可言的秘密，給智慧輪聽了，頂多佔了些空間罷了！」黃帝捋鬚笑道。

陸子敬只覺得眼前看似和善的老人，其實是個心機很重的某八卦週刊記者……

「年輕人不要胡思亂想，老夫說了沒興趣就沒興趣！」黃帝正容道：「這回找你，是要授你老夫的武學精華。」

「老夫看過你的戰鬥現況，說真的……比起女流之輩還要不如！」

陸子敬差點哭出來，給人說自己嫩就算了，連女孩子都比不過……

「老夫創軒轅，同時也造軒轅訣！兩者相輔相成，威力倍增。」黃帝睨了陸子敬一眼，眼中滿是期待、關愛：「老夫今天就將五式軒轅訣傳於你，這五式威力可大可小，大可至天崩地裂……」

黃帝手一揚，渾厚無匹的劍氣狂捲而去，遠處山崗裂成兩半，最後成了飛灰，劍氣不散，硬是將綠意盎然的草地打出道長長的劍痕，還留下令人怵目驚心的大窟窿，看的陸子敬目瞪口呆。

那洶湧如濤的勁氣簡直震懾人心，陸子敬站在一旁只感覺到撼動天地的強大力量在耳邊呼嘯。

「小可至斷鴻裂羽……」
手再揚，這次倒沒有剛才的氣勢驚人，鋒快而銳利的劍芒於指間揮灑，黃帝拋出一塊黃布，在空中緩緩飄落。劍芒一閃，落地的黃布已成了殘破的布團。

威力雖然小了許多卻依舊驚人。

「老夫數千年沒活動了，手感有點不穩！讓你見笑了，呵呵……」

有點不穩？陸子敬懷疑是自己聽錯還是黃帝說錯？
剛剛是崩了一座山！不是死了一隻鳥那樣簡單！黃帝竟然能像無事人一樣從容不迫。

看著黃帝溫和善良的微笑，陸子敬又再一次感覺到眼前的老者是一個惡魔。

「老頭有這麼好的招式怎麼不早點傳給我？還讓我和惡靈打的要死要活！分明是藏私嘛！」陸子敬又開始抱怨。

不可否認，黃帝確實有些考量，但卻不是因為藏私。

「軒轅訣威力強大，施招者也需要強韌的軀體和靈力做後盾才有辦法承受，否則以你之前的狀態學習軒轅訣，只會落得氣滯體虛、氣血倒流、暴斃身亡。」

「真有那麼恐怖阿！」陸子敬臉上一下青一下黑，明顯受的驚嚇不小。

「呵呵！氣滯體虛是真，其他倒是我胡謅的。」

「你這死老頭……」

「好了不多廢話！我睡覺的時間快到了，早些學成早些出去。」黃帝催促道，揚起大手，直往陸子敬頭頂罩去。

只見五色流光經由黃帝的大掌往陸子敬額際匯去，一些招式動作的圖案一幅幅的流過，陸子敬只覺耳目一新，忙聚精會神的端詳那些圖案。

「軒轅訣可收化自如，威力的極限全看施法者的修為。」

不出幾分鐘，百多幅圖案在陸子敬腦中整齊排列。

誰會想的到，簡單的五式軒轅訣竟有上百幅動作表示，可見其複雜程度之高。
陸子敬不由得開始擔心自己是否有辦法學會……

「我說老頭，這會不會太複雜了點……」頓了一下，陸子敬才畏縮的問：「有沒有簡化版的或是其他簡單的方法可以學習？」

「你這小子倒老想一步登天，這五式可是老夫鑽研多年的心血結晶，那有如此容易學成。」

「以你目前的資質，想要學懂其中一式恐怕也得花上三年。」陸子敬整張臉倏地發白，黃帝滿意的笑了笑，續道：「不過現在有老夫在，三個時辰便能學成。」

陸子敬還半信半疑間，黃帝又召出智慧輪，口中念念有詞，智慧輪立刻泛起無比耀眼的光芒，接著一溜煙的竄入陸子敬體內。

陸子敬只覺得全身不受控制，手腳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手腳越趨靈活，開始做起一些難度頗高的動作，而那些動作自然就是黃帝驕傲的心血武學招式。

陸子敬汗如雨下，雖然不必自己費心神去練習是件好事，但眼睛跟不上手腳動作卻也是門苦差。

舞完其中一式，陸子敬已經兩眼血絲滿佈，有些酸澀。

更何況還有後頭的四招，更艱深也更困難……看來陸子敬有得爽了。

當陸子敬累的一塌糊塗，渾身酸軟無力的倒在地上時，黃帝只是微笑的看著他，手中也不知哪裡蹦出一根樹枝，足有拇指粗，見他倒地哀嚎，就抽上幾鞭。

這種笑裡藏刀的狠角色最是可怕，陸子敬再也不敢懷疑這成語的真實性。

黃帝的辣手摧草讓陸子敬雖是力竭，卻也不敢吭一聲，生怕等會落下的木鞭會一下比一下重。

摸摸身上一道道的傷痕，陸子敬有些哭笑不得，習得超強大絕是好事，但用這種不人道的方式學習卻不值得慶幸。

「不要偷懶！把五式再做一次，記熟它！」好不容易學完百多招的動作，卻因為這句話再度讓陸子敬陷入痛苦的深淵……

「死老頭！你到底是不是人阿！？」陸子敬哀嚎著，但伴隨著黃帝微笑答覆的，卻是一次次狠辣無情的鞭打。

「老頭是吧！我很老嗎？」黃帝依舊微笑著，但下手卻越來越用力。

古人說的沒錯，果真薑是老的辣。

昏黃的夕陽下，不停傳來讓人不忍傾聽的淒厲叫聲，還有位奮力揮鞭的和藹老者及痛哭失聲的年輕人影在餘暉中晃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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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05-02-02 13: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一章---魔氣

剛睜開眼，就看見三對大眼緊盯著自己，嚇的陸子敬大叫一聲，還以為是惡靈來襲，下意識之下就是一拳揮去。

「哇阿！痛！」天衡跳了開，拼命的揉著紅腫的鼻子，哭喪著臉叫嚷：「你怎麼突然打人阿！痛死我了。」

「師兄好心幫你，你還無緣無故亂打人！看我不打死你！」這把火爆的嗓音是方凌璇的，不管在什麼時候聽來，都是一樣迷人。

陸子敬給她醉人的聲音迷的失了神，一下也沒注意到那當面而來的潔白粉拳，不偏不倚的給打個正著。

「你怎麼不躲阿？呆頭鵝！」方凌璇杏目圓瞪，叉腰吐舌：「是你自己反應慢，可不能怪我。」邊說還邊扮鬼臉。

即使陸子敬剛給她打上一拳，還是不得不承認她這個鬼臉扮的真是可愛！完全融會了扮鬼臉的精髓，簡直可以用巧奪天工來形容。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陸子敬一對賊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方凌璇，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以她的美色，給人盯著瞧已經司空見慣，不過給陸子敬看的感覺卻有所不同，有點迷惘，甚至有點沉醉。

當然，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繆韜的能力所導致，就連陸子敬自己也不知道。

天衡這時靠了過來，雖然鼻頭紅了一塊，卻無損他令人驚豔的絕色。

「小敬這拳真是渾厚有力阿！比起之前還要沉重，看來你又精進了。」天衡不懷好意的笑著，現在的陸子敬對他而言，無疑是塊上好的練武料子。

以天衡的實力，在師門也算十強之一，自然想收個小徒弟來過過當師父的癮。
而陸子敬正是他中意的對象之一。

「咦！雲狐勒？」陸子敬找不著雲狐的蹤跡，有些著急。

「別擔心，牠只是耗力過度，昏睡中。」順著天衡指的方向看去，陸子敬看到雲狐正趴在樹下，打呼的聲音還越來越清楚。

媽的！真是白擔心了。

「對了，天衡大哥你們怎麼會來這？」陸子敬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坐下，剛才雖然是在黃帝的靈識空間內習武，還是給折騰的一身痛楚。

「說到這個，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你。」天衡還沒問，方凌璇已經搶著問了：「你身上的魔氣從何而來？」

陸子敬看她眼神不像是開玩笑，臉上的表情更是冷若冰霜，纖纖玉手更是擺上了身後劍柄，心知只要自己說錯話，隨時都是命喪黃泉的下場，只是哪有什麼魔氣？

「慢……璇姐你劍一出，小弟的頭就不保了！有事慢慢說嘛！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動刀動槍？」

「哼！」剛剛還懂的扮鬼臉，現在卻是一臉寒霜，陸子敬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女人的心阿！

天衡忙打圓場：「師妹先別急，這事有些疑點，問清楚再動手也不遲。」轉向陸子敬，一臉凝重的問道：「小敬，我接下來問的問題你千萬要據實回答，若有一字差漏，我都保不了你。」

「剛才我和師妹在附近執行任務時，便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魔氣，循著氣來到這，才發現是從你身上散發的，而你又處於昏迷狀態，所以我們才施法將你救起。」天衡正經八百的說著，俊秀的臉孔雖嚴肅萬分，卻仍舊飄逸超然：「你知道你身上魔氣從何而來的嗎？」

第一次見天衡露出這種表情，不禁讓陸子敬愣了一下。說也奇怪，這般俊美無倫的臉孔，嚴肅起來竟也有幾分懾人之威。

「如果不是有靈獸在你身旁，我一定當你是妖孽，一劍斬了你。」方凌璇插入道，秀美的臉蛋散著冷冽的殺氣。

陸子敬幾可肯定，就算有惡靈附身在老人小孩身上，她也能毫不猶豫的下手。

只不知她是否經歷過什麼悲慘的遭遇？否則怎會有如此極端的舉動？

「你別見怪，師妹對於降妖伏魔這檔事向來熱衷，一點點魔氣都能讓她氣憤不已。」天衡關愛的看了方凌璇一眼，見她正對著一棵大樹狂揮拳頭，只能無奈搖搖頭。

「你剛才處於昏迷狀態，可能沒有感覺到這身魔氣，你剛才可有任何不適的地方？或是奇怪的感覺？」

「唔……」陸子敬想起了黃帝所說自己體內的毀滅因子，不由想的出神。

「小敬你沒事吧？」

「沒、沒事，剛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會有什麼不妥吧？」考慮了一下，陸子敬還是決定不將這件事說出來，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目前我也不知道，這股魔氣存在的時間十分短暫，連我都不是十分肯定是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天衡搖搖頭，續道：「況且那股力量出現時間雖短，卻十分強大，絕不是你目前的修為所能擁有的。」

嘆了一口氣，天衡接著道：「真希望是我判斷錯誤。」

陸子敬當然不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只以為他是起於關懷愛護自己的念頭，不免有些感動。

其實黃帝說的那些話陸子敬也是有聽沒有懂，他也沒有很專心在聽，自然理解的不多。

方凌璇坐在樹下，不發一語，只是一直看著陸子敬。
雖然極不明顯，陸子敬還是可以察覺到方凌璇眼中那一抹淡淡的憂愁。

天衡沉思了一下，才斷然道：「這事我自會調查，小敬就別放在心上。」對著方凌璇招呼一聲，後者冷冷的看了陸子敬一眼，才跨出林子外。

天衡望著她的背影，見她離了有段距離，才在陸子敬耳邊吩咐：「師妹對這種事情十分敏感，你這回嫌疑最大，她定不會鬆懈對你的注意。」頓了一頓，嘆氣道：「說實在的，我不願與你為敵，但師門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若你真是魔道中人，我手下絕不容情。」

「最近妖孽不知為何多了起來，師妹因為這件事早心煩意亂，所以今天才會脾氣不穩，你也別太在意。」
說完拍拍他的肩頭，搖頭去了。

陸子敬有些茫然，兩人的樣子絕不是說笑，莫非自己真帶有魔氣？

「不要想太多了，這事情不是你的錯。」雲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挨著大樹，急劇的喘著氣，顯然是體力還未完全恢復。

陸子敬知道牠因為替自己施法，耗去了大半體力，不免心中愧疚，撫摸著牠的白毛，歉然道：「抱歉，都是因為我，害你成了這般模樣。」

「呆子，這事是避免不了的，況且只是體力大失，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不過你這就多欠我十碗拉麵了，哼哼！」真是嗜吃如命，都什麼時候了還只想著吃拉麵。

「這哪有什麼問題！」陸子敬這才展開笑顏，拍胸道：「就算二十碗也沒問題，只要本大廚親自下廚，保證讓你吃的津津有味。」

「這可是你說的，現在『涅轉返生』已經成功，你的能力限制也已經解除，所以你趕快坐下來調息，否則體內澎湃的力量有可能會讓你筋脈盡斷。」

陸子敬聞言安坐地上，閉目養神，瞬間已經進入靜心的境界，開始運起調息法。
也因為這樣，所以他看不到雲狐眼中的憂色。

隨著調息法的運作，陸子敬腹部一陣火熱，逐步攀升，往四肢百骸竄動，這情況和以往調息時的情形一樣，沒有任何不同。

正當陸子敬以為「涅轉返生」尚未成功的同時，額際一陣清涼，開始往下移動，每過一處，便有氣遠神清的感覺，讓陸子敬大感舒暢。

這股清流就是當初夢境中，黃帝連同智慧輪一起交給陸子敬的自身力量，只是尚未破解限制之前的陸子敬並沒有掌控這股力量的修為，直到此刻陸子敬才真的感覺到這清流已盡歸自己的掌控之下。

這一冷一熱的兩種力量分從頭、腹而來，逐步接近，卻沒有任何排斥的現象，反而相互呼應，彼此交融。

冰火融合之後的力量更是昇華數倍，放射線般在體內迅速擴散，其精純澎湃的程度遠勝從前，體內頓時有如火山爆發，又似狂濤巨浪，排山倒海而來。

力量雖是渾厚，但卻溫和柔順，沒有一絲刺激和難受。

陸子敬只覺得自己像是大力水手吃到菠菜一樣，每一吋肌膚都蘊含著驚濤裂岸的爆發力，全身上下的脂肪迅速燃燒，化作一絲一縷的力量在體內四處遊走。

打從出身到現在，陸子敬從未有這「充實」的感覺。
此刻就算蚩尤就在他眼前，他也有把握把牠大卸八塊。

「涅轉返生」之後的功效，不只肉體強韌度的增加，全身力量的融合，更將精神層面也加以提高昇華，勇氣足了，信心飽盈。陸子敬如今等於是個處於顛峰狀態的戰神呂布，遇神殺神，見佛斬佛。

行功完畢，陸子敬長長吁出一口氣，竟覺氣脈攸長，好似江浪不息，源源不絕。

雲狐和他心靈相通，自然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態，笑道：「現在你融合了黃帝元功、軒轅神力和你自身的靈質，實力突飛猛進，只要再稍加修煉，內息循環不絕的境界將不遠矣。」

「真看不出黃帝老頭的功力那麼高深，簡直就不是一個普通老頭該有的東西。」陸子敬揮揮拳頭，只覺得拳風撲面，就像刀鋒壓頂一般令人難受：「嘿！請叫我拳王！」說完還擺了幾個姿勢，完全將自己幻想成一個武林高手！

「你可別太驕傲。」雲狐就是知道他會得滿洋洋，故意潑他點冷水：「黃帝元功博大精深，你所融合的只是一小部分，若不學著將所有元功完全融合，往後遇上等級高一點的惡靈，你還是要一敗塗地。」

「知道了！真是個管家狐狸……」這種早晚各來一次的道理訓勉，陸子敬早聽膩了，「對了，天衡大哥說最近妖孽增多，你有感受到任何鬼氣嗎？」

「沒有！」雲狐用力嗅了一嗅，一點鬼氣也察覺不到，只不知是否因為自己體力不濟的關係，只好搖頭：「我感覺不到鬼氣，若真有惡靈作祟，牠們定會找上你。只怕所謂妖孽指的並非惡靈……」

「這是什麼意思？」

「唉！這事你也有知道的權利。」雲狐沉默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還記得黎蒼嗎？」

陸子敬點頭，雲狐接著說：「他本是魔界之尊，和黃帝主上、蚩尤各據一方，自立為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蚩尤卻興兵對魔界展開侵犯行動，黎蒼雖武力蓋世，但在蚩尤的面前，仍遜牠一截，只能堪堪抵擋，最後黃帝主上獲知蚩尤的舉動，率軍來援，才讓魔界免於滅亡之害。」

「黎蒼雖是魔，但生性光明磊落，不屑小人行徑，對蚩尤自是鄙視不已，他本來對黃帝主上也沒有好感，只是受他之恩，蒙他救命，所以知恩圖報，安分守己掌控魔界。」

「只是黎蒼雖重信守諾，但因為當時年輕氣盛，嚥不下蚩尤進犯魔界這口氣，所以找上蚩尤，和牠對決生死，卻落的慘敗而逃。蚩尤生性好殺，自然不肯放過黎蒼，所以派出手下追殺，導致黎蒼不敢逃返魔界，只好往北方遁去，這才為主上所救。」

「怎麼黃帝老頭還兼開醫院阿？」陸子敬皺眉沉吟道：「我怎麼看不出他有那麼仁慈，剛剛鞭的我那麼痛，真懷疑他是不是有虐待狂……」

「不要隨便汙辱主上的人格，如果不是你難以成材，主上也不會出此下策。」雲狐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黎蒼恩怨分明，至此對主上心悅誠服，本要助主上齊力對付蚩尤，卻給主上回絕，只要他趕緊回魔界，長治久安。」

「你所指的妖孽不會就是指魔界的生物吧？」

「看不出來你也挺聰明的。」雲狐訝異的看了他一眼，讚賞道：「魔界的生物我認識不多，只知牠們都生性狠毒嗜血，但在黎蒼的統治之下，原先的殘暴個性也逐漸改變，至於是否全數如此，我就不敢肯定了，畢竟魔界生物向來反覆不定，像黎蒼這樣的人才少之又少。」

「只是魔界的氣息我無法感覺到，所以也無法斷定附近是否有魔界生物存在。」

「那我們不就只能袖手旁觀？」陸子敬垮著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已將狩靈使當成自己的本分，所以一聽到有妖孽作祟，便會有奮不顧身的想法。

「看來黎蒼這次上來人間，可能也是要將這些魔界生物抓回去，所以這事有他處理，自然不成問題。」想起上次黎蒼力退惡靈的場面，陸子敬就覺得熱血沸騰，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和他一樣強。

雲狐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日薄西山：「看來你今天想要處理照片的事，是不太可能了，只好明天再去了。」

「想到今晚還要K書我就痛苦阿！」方偉中早和他約定好，從今天起到期中考這段期間，天天都是補習日。

陸子敬現在只想大罵幾句髒話！突然間，他覺得和惡靈打個你死我活還比K書來的快活。

只是陸子敬這改天再行的想法，卻讓某個家庭陷入了支離破碎的悲慘情況。

陸子敬趴在桌前，在他眼前的微積分和物理學，這是他的弱點，或許應該說每科都是他的弱點，只是這兩科特別弱。

畢竟這和數學有關係，和何麗美有深仇大恨的陸子敬自然學的好不到哪裡去。

方偉中這專職為陸子敬補習的導師卻在一旁和雲狐玩大老二……

狐狸玩大老二……
不要懷疑，真的是大老二。

咱們家雲狐再怎麼說也是個擁有千年智慧的靈獸，學什麼東西都特別快，加上有方偉中這不學無術的傢伙在旁指導，別說是大老二，連麻將雲狐都會了。

只是陸子敬家中沒有麻將，加上人數也不足，所以雲狐才會沒有機會實地見習。

「黑桃二！」雲狐大尾一翻，覆蓋在下面的赫然就是讓人聞之喪膽的黑桃二，
從牠的臉上已經可以看到勝利的喜悅。現在牠心中想著的是等會接受方偉中的表揚時，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

畢竟雲狐也是有生命的動物，自然對勝敗榮辱有一定的看重。

只見方偉中臉色鐵青了大半，持牌的手不住顫抖，不過那卻不是悲憤，而是興奮。
他怪笑兩聲，將手中的五張牌大力的拋在床上，只見五張牌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乳燕翔空一般優雅的落在桌上。

這、這竟然是傳說中的同花大順！

勝負底定！這第十二場的牌局又給方偉中拔得王位！

方偉中臉上憂鬱的表情早全換作容光煥發的笑容，身後彷彿還閃耀著幾個大字，「十二連勝」！

雲狐霎時間由天堂掉進地獄，臉容好比見到何麗美和老色鬼在眼前大跳黏巴達，簡直可以用顏面神經嚴重扭曲來形容。

「你還太淺阿！小狐狸！」方偉中將收好的牌切了幾切，間中不忘耍些特技手法，看的雲狐眼中異采連連，連剛才的十多場敗績全都忘的一乾二淨，直嚷著教我教我，此刻的雲狐失了原先的尊貴神聖，就因為一場牌……

「想我四歲縱橫賭壇，這類小把戲當然難不倒我！」方偉中自傲的說著，絲毫沒有發覺到這激烈的賭局已經影響到一旁苦讀的陸子敬，仍舊滔滔不絕的說著：「我這個人向來對那些虛名浮利毫不留戀，本來打定主意要藏拙，既然給你看到，就當是有緣吧！」

方偉中說的面不紅氣不喘，反倒是一旁的陸子敬聽的不敢茍同，只能苦笑。

「真有那麼神？」雲狐嘴上這樣說，但眼中興奮的神光已經將牠的心情完全出賣了。

唉！就算牠是隻有著千年智慧的靈獸，終究是個涉世未深的外來者，加上方偉中這種心地邪惡的人誤導，更是容易誤入歧途阿！

陸子敬不由得開始擔心起這一對活寶的組合。

「你可別不信邪阿！當初我打遍天下無敵手，賭神和賭聖也在賭桌上像我俯首稱臣阿！想當初我最出名的口頭禪就是『別人的失敗就是我的快樂啦』！」方偉中越說越自豪，連電影中的人物都給他搬上檯面。

「雖然不認識，不過名字聽起來好像都是高手阿！師父真厲害阿！」這雲狐還真不是普通好騙，連稱呼都改成師父，不禁讓陸子敬聽的啼笑皆非。

「我說你們再這樣說下去，恐怕我今天連一頁都看不完！」這關係著全班的權利，逼的陸子敬只好出面勸阻一下。

「咳咳，我失態了。」方偉中乾咳兩聲，立刻裝出一副認真嚴肅的臉孔，連手中那把愛的教鞭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還不停的揮動，嚇的陸子敬連頭都不敢轉一下。

「同學，看書要認真，不要分心！不然我手中愛的教鞭就會在你身上留下愛的記號！」方偉中示威的揮了兩下，「嗤嗤」聲不絕於耳，陸子敬突然有等待屠宰的覺悟。

「小敬，你和葉歆茹進展如何阿？」

「根本毫無進展，現在她對自己的身分完全是一片茫然，恐怕還沒適應吧。」
陸子敬垂頭喪氣的說，這樣沒有精神的葉歆茹和他心目中的女神相差甚遠。

「什麼身分？」

陸子敬這才想起他還不明白葉歆茹的身分，忙解釋了一遍給他聽。

「怎麼我身邊的人都是無敵高手阿！表面都裝出一副落不禁風的模樣！」方偉中幾近歇斯底里，看來這個事實對他這個超自戀的人來說是個嚴重打擊。

身邊個個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有自己是個平民小百姓，教方偉中怎麼能接受。

「哎呀，這並不好玩好不好，我們是去拼死拼活，並不是去玩辦家家酒阿！」陸子敬搖搖頭：「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倒希望當個平凡人，就算是個不起眼的人也好……」

「小敬……」

「別擔心啦！反正有我在，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就來找我，保證馬到成功！」牛皮已經吹下去了，自然不能自己扎破，方偉中也只好繼續自吹自擂了。

「算了，我也不是抱怨，只是抒發一下情緒，否則壓抑太多可是會內傷的。」陸子敬坐直身子，將注意力轉至眼前的課本，試圖忘記埋在心中深處的憂慮和哀傷。

方偉中將手中的教鞭晃了兩下，邪邪的笑著：「抓鬼這事我或許幫不上忙，不過讀書嘛！你就得聽我的，嘿嘿……錯一題抽十下……」說是指導，其實方偉中心中更大的念頭是想要體會那鞭人的快感。

陸子敬心中有著不祥預感，他幾可預知自己的下場將會是給鞭的不成人形。

但誰又知道，因為智慧輪的運作，陸子敬已經有了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能力，背一些小小的公式、方程式只是牛刀小試。

雲狐看著陸子敬和方偉中打鬧的模樣，心中不由一痛。
這樣好玩的孩子若真的成了預料中的模樣，自己真有能力下手嗎？

這個問題雲狐不敢回答，也不知怎麼回答。
日後，一切卻將因這個問題而有所改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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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05-02-0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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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飯店風波

第二十二章
「鈴……鈴……」
陸子敬從被子裡伸出手按掉鬧鐘，聲音卻依然持續著。

「哪個鬼阿！這麼早按電鈴？」陸子敬探出頭，看了看錶，也才早上八點，今天又是禮拜天，是哪個冒失鬼那麼早來擾人清眠？

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醒精神，隨便套了件外套，陸子敬步履蹣跚的下了樓，嘴上還不時咒罵幾句。

在這好夢正酣的時刻，給人吵醒是多麼火大的一件事，尤其是陸子敬這嗜睡如命的人。

「打擾我睡覺，等等D要賞你個幾巴掌……」陸子敬搔搔頭，開了門，正想要罵幾句髒話時，突然愣住了。

站在門口的，赫然是葉歆茹。

她的幾個貼身保鑣就站在不遠處，手都藏在西裝裡頭，隨時能拔槍幫忙。即使隔著黑色墨鏡，陸子敬還是能感覺到他們眼中傳來的殺氣……

就像是在說：「臭小子，你敢動我們家小姐，就等著變蜂窩吧！」

這些穿西裝打領帶的保鑣裡頭，有個男生長的挺帥的，留著一頭棕紅色的短髮，嘴中還咬著口香糖，一副屌而啷當的模樣。

他的皮膚光滑，看的出來有在保養，年齡絕不超過二十歲。但真讓陸子敬留上心的，卻是他隨便站著的一個姿勢，都有懾人的大將之風。

光是這點，路子敬就可以斷定他不是普通保鑣。

這保鑣團共有五個人，個個都是精壯健勇，身材高大，尤其是那含笑帶殺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精英中的精英。

「抱歉，我老爸非要他們陪我來。」葉歆茹揮退後頭的保鑣，要他們到外頭等待，才笑道：「可以陪我吃頓早餐嗎？」

陸子敬給她親自登門拜訪的行為嚇到，還沒回過神，又聽到一個令他錯愕的問題，一時間腦子還沒開始運作，只好愣愣的點頭。

「你去換個衣服吧！」葉歆茹指了指陸子敬身上的睡衣，露出迷人的笑容：「我在樓下等你吧！」

陸子敬本想請她進來坐一下、喝杯茶，只是怕給後頭的保鑣誤會，將自己打成肉醬，只好放棄這個想法。

「我馬上好，等我一下！」陸子敬匆忙的刷牙洗臉，腦袋清醒許多，想到佳人有約，心中就爽翻天，這種機會哪裡找阿！

為了不失面子，陸子敬特地挑了最稱頭的衣服，不過仍舊平凡了點，這真正驗證了一句話，「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兩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出小巷，讓兩旁早起買菜、作運動的大叔大嬸嚇的不輕。
真是見鬼了，這種地價低下的住宅區，怎麼會有這種高級名貴的轎車經過？

有人可能因為見到這種華麗轎車太過興奮，一路追著車子跑，也不知他是要搶車還是要拍照留念……

經過半個小時，兩輛車開入市區，這裡熱鬧許多，有些年輕人趁著假日空閒時光逛逛街、看看電影，為早晨的大都市增色不少。

街上也不乏一些情侶檔邊走邊談情，那儷影雙雙的情形看的陸子敬這個孤家寡人心頭發悶。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談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呢？陸子敬看著車頂，幻想著自己左摟右抱的情形，那真的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心願啊！

不行，我是走痴心路線的，怎麼可以有這種齊人之福的想法！陸子敬心中暗罵，不過這畫面仍舊揮之不去，沒辦法，這等誘惑總是會讓人愛不釋手阿！

男人的心聲阿！

葉歆茹和陸子敬同坐一車，絲毫不避諱的和陸子敬擠在後座。
說擠也不對，這後座就算再塞下一、兩個人也不成問題，既有液晶螢幕，又有小冰箱，後頭兩具立體音響不時放著磅礡的交響樂。

陸子敬對音樂這玩意不熟，根本不知這曲子是否有名，更別提是否認識這作曲的音樂家。

古典音樂對陸子敬來說只是一些類似雜音的音符在跳動，和看到數字符號在眼前排排站時的感想是一樣的。

雖不討厭，但也沒興趣。

不過流行音樂倒不在此限。

饒是如此，陸子敬仍是覺得這首曲子氣勢非凡，有種震撼人心的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會隨著音樂擺動。

或許是他以前聽到古典交響樂就會立刻轉開，所以沒有太多感觸。加上這次是在車子這類封閉空間內聽，且又有立體環繞音響之助，更是有如身立其境。

陸子敬聽著這音樂就像是狂濤怒浪拍打的岩壁之上，底下是驚濤裂岸的兇猛水勢，眼中見到的是巨浪奔疊的華麗壯闊。這等情景，讓陸子敬這孤陋寡聞的小人物不由得「阿」一聲。

葉歆茹轉過俏臉，容顏生輝，秀目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子敬，許久才溢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柔聲問道：「你懂交響樂嗎？」

陸子敬還沉浸在那樂聲激勵的興奮心情中，聞言只懂搖搖頭，讚嘆道：「我雖然不懂，仍覺得這曲子超有氣勢，就像大軍壓境一般，澎湃的氣息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阿！我只能說做這首曲子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陸子敬眼中神光閃閃，他從沒仔細聽過交響樂，沒想到竟有這般扣人心弦的感覺。

這麼好聽的音樂，萬一往後聽不到該怎麼辦？陸子敬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由得在心中拼命吶喊！

葉歆茹掩嘴嬌笑，泛紅的臉頰亮起兩抹桃紅，那模樣真是誘人之極，讓陸子敬在音樂振奮之後，心情再度攀升至破表的興奮狀態。

前頭的一位中年保鑣別過頭來，笑道：「小子，你可真有眼光，這可是大小姐苦練多時的一首曲子。這該不會是現在年輕小夥子追女生的手法吧？看你把我們大小姐哄的眉開眼笑的，還真有你的。」

陸子敬愣了一下：「不會吧！那麼利害！」

葉歆茹白了那保鑣一眼，微嗔道：「常叔你別亂說！」

那位常叔年約四、五十之間，一臉堅毅，從小看著葉歆茹長大，早將她視如己出，對她的個性瞭若指掌，哪會怕她這幾句虛言恐嚇，反倒哈哈笑了幾聲，讚賞的看了陸子敬一眼，才又轉回前座，和一旁的駕駛說話。

「你別聽常叔亂說，他最喜歡胡言亂語。」葉歆茹紅著臉拼命解釋，陸子敬只好報以訕訕傻笑。

隨葉歆茹前來的保鑣共有五位，連同兩個司機共七位，這五位裡頭，只有那位紅髮年輕人和這位常叔沒有給陸子敬臭臉看，這讓陸子敬頗感欣慰，至少他不是如此顧人怨。

「從小我就對音樂有興趣，所以爸爸替我找了一些名師教導我，還替我組了個交響樂團，這首曲子就是我和那些大哥大姐合力創作的，我當時還以為沒有人會覺得好聽……」葉歆茹首次露出羞怯的表情，似乎是怕自己的創作得不到認同。

「怎麼會，這首曲子很好聽的說，如果讓我去指揮，恐怕只會徒增噪音！」陸子敬自嘲的說，如果真讓他去接手交響樂團，恐怕曲子還沒演奏完，團員已經先死一半了。

「謝謝，你是第一個稱讚我的音樂的人，我真的很開心。」葉歆茹抬起頭，勇敢的和陸子敬四目相接，卻是霞生雙頰，香舌微吐道：「爸爸每次都說我的造詣不足，音樂不堪入耳，哼！」

陸子敬聽的啼笑皆非，怎麼有父親這麼不給面子的，不過天下父母心，這番話恐怕也只是為了刺激葉歆茹更加努力。

前座的常叔又轉過頭來，對著陸子敬笑道：「你除了是第一個讚美小姐才華的人，更是第一個讓她這麼害羞的……」還沒說完，葉歆茹的兩記粉拳已經正中常叔寬厚的肩膊，打的他哇哇怪叫。

「什麼時候大小姐打人這麼痛阿！不會是常叔我講出妳的秘密吧！」

「常叔你還亂說……人家不理你了！」葉歆茹很敬重常叔這長輩，只是常叔做人隨和，又喜歡調侃這位大小姐，所以葉歆茹也常常和他打打鬧鬧，彼此間倒也不分主僕，樂的輕鬆。

見葉歆茹搬出殺手鐗，常叔也只好舉手投降，摸摸鼻子坐回他原位，只是不時和陸子敬打眼色的小動作仍是給眼尖的葉歆茹給逮到，惹的她嬌嗔連連。

也只有在常叔這親切熟稔的長輩前，葉歆茹才能敞開心胸，否則平常時候，葉歆茹會武裝自己的心，雖然在人前有禮和善，但總是給人有些距離的感覺。

這從小看到長大的小女娃，心中的寂寞和孤單也只有常叔明白。
常叔嘆了一口氣，專心的看著前方。

葉歆茹顯然非常開心，扯著陸子敬說一堆有的沒的，內容大概都是小時候的趣事。

嗅著葉歆茹的髮香，聽著從她檀口說出的仙音，陸子敬也聽的入迷，好笑的地方便跟著大笑，常叔也不時回頭插上幾口，說的盡是些葉歆茹小時後發生的糗事，讓葉歆茹差點尷尬的無地自容，只懂得一直瞪常叔，眾人交談融洽，氣氛和樂。

突然間，陸子敬覺得大富人家也不是全都不好相處。

車子開進某家大飯店的地下室停車場，停在這裡比較隱密，不虞惹來其他人的注目。

如果五個保鑣全部陪同，那同樣也是十分引人注目，所以他們決定由紅髮的年輕人和常叔陪同上樓就好，免得人多礙事。

常叔先簡略的介紹一下，讓大夥有初步的認識。

常叔原名常勝，是個退役軍人，熱愛練武，對太極特有研究，別看他年紀大，打起架來可絲毫不遜於年輕人。

至於那紅髮年輕人則叫段其風，和其他保鑣不同，不會老是板著一張臉，反倒常常嘻皮笑臉，完全少了保鑣該有的穩重冷靜。人長的挺帥的，如果個性別那麼輕浮，想必會是許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這飯店高三十樓，一到五樓是餐廳，販賣著不同地方的美食，各國風味的菜色在這裡都可以品嚐到。

加上這飯店的老闆是葉歆茹的親戚，待她很好，所以葉歆茹也習慣了來這裡用膳。
只是避免身分曝光，飯店還特別在五樓設立一個VIP包廂，專門給葉歆茹這類人使用。

陸子敬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麼大的飯店，不免有些雀躍。他本以為葉歆茹所謂的早餐只是隨便找間速食早餐店吃個漢堡奶茶，或是到永和豆漿吃油條配豆漿之類的，哪知道竟然是來到這種五星級大飯店。

所幸時間尚早，飯店用餐的旅客不多，否則陸子敬這一身休閒到不行的襯衫加牛仔褲，和富麗堂皇的大飯店顯得格格不入，準被人恥笑到極點。

不過看到葉歆茹也只是簡單的綠色及膝長裙，和淺黃色的無袖上衣，才安心不少。

只是這麼平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仍舊減不了她身上的高貴氣質，反倒讓她有種白玉般樸實卻又不失風采的韻味。

陸子敬眼光落在她袖外如羊脂般細滑粉嫩的纖纖玉臂、浮凸有緻如若山巒起伏的優美曲線，還有那綻著迷人笑容的俏麗臉龐，完全沒有任何一絲瑕疵存在，竟一時看呆眼。

這簡直就是極品，清眉秀目、櫻桃紅唇、雪白粉頸、及那水蛇蠻腰，真不明白造物者何以將這極至完美的一切都雕琢在葉歆茹身上。

陸子敬無禮的目光葉歆茹自然一目了然，她竟只是微笑不語，毫不在意的讓陸子敬仔細的打量自己。如果仔細一點看，還可以看見她臉上逐漸擴散的誘人紅采。

大小姐性子溫和，好說話，可不表示那群保鑣也同樣脾氣好。
這五個保鑣個個面露兇光，咬牙切齒，眼中的怒火簡直可以瞬間烤熟一隻全牛。有的甚至探手懷中摸索，只不知是拔槍還抽刀。

段其風則仍是一臉讓女人砰然心動的笑容，在一旁嚼著口香糖，含笑的看著眼前上演的故事情節。

常叔也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只是負手身後，大有深意的看著陸子敬失態演出。
他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和他堅毅冷峻的臉龐有點不太搭。

以他看著葉歆茹長大的經驗，他當然知道眼前這身分不同於一般人的娃兒也動了女人一生中定會發生的情愫……

陸子敬也驚覺自己失態，乾咳幾聲，紅著臉在葉歆茹耳旁說了聲對不起，後者只是笑笑，便領著他往飯店內走去。

除了常叔和段其風，其餘三人又逕自回到了地下室。

一樓大廳真是他媽大的不像話，陸子敬只覺得自己好像踏進了一個漫無邊際的輝煌宮殿。

裡頭巧妙的運用了空間感，使的來人會覺得空間大了許多，精巧卻又不失華麗。

陸子敬想起自己那凌亂不堪的房間，亂七八糟，三不五時還會有老鼠蟑螂攜伴遊行，恐怕連這裡的廁所都比不上。

大廳的接待處有幾組豪華沙發，上頭坐了些……痾！流氓。

裡頭有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人，還頂著個刺了「看屁阿」三個字的光頭，在明亮的華麗弔燈照耀下，隱約可見耀眼的光芒。

這人穿著簡直可以說是俗到極點，花襯衫外搭了件黑色西裝外套，穿著啦叭褲卻又足踏海灘鞋。

是怎樣？附近有海嗎？還是臨時找不到像樣的鞋子穿？

這人身邊還坐了個姿色平庸的女人，濃妝豔抹，沒身材卻又學人穿低胸露背還兼開叉至大腿的性感連身裙，這和母豬穿貂皮大衣是同樣的道理，等於是毀了那衣服的嫵媚氣質。

她正偎著那光頭佬，擠眉弄眼的撒嬌，不過看那光頭佬聽罷之後當眾賞了她一巴掌，就知道那話絕對不合他的胃口。

從她打下，就是四個獐頭鼠目的小嘍囉，個個面目醜陋，不是臉上有疤，就是五官歪斜，沒一個長的像樣的，也難怪這個大光頭能夠成了他們頭頭。
其中一人抽著煙，還有一個邊嚼著檳榔，邊抖著腳。

因為這群人霸佔著接待處的位置，使的其他客人只能擠在樓梯旁的長椅或是一樓餐廳，飯店人員雖然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可惡，但見他們非是善類，又沒什麼人敢去勸阻，只好請出警衛人員。

「先生，可以請你們把煙熄了，吐掉檳榔，也請你們不要霸佔著其他人的位置。」一名年輕警衛上前勸阻，一手還按著腰間的警棍，以備不時之需，隨他來的同事則是一臉擔憂，生怕惹火了這些惡棍，會對飯店造成不良影響。

「老大，他叫我們不要抽煙耶！」抽煙的嘍囉熄掉了手中的煙，在警衛容色稍緩的同時，又點燃了一根，深吸一口，才吐出一抹煙圈，晃著手中空空如也的煙盒道：「我說警衛先生，沒事情的話幫我買包煙如何？我心情好可以打賞你個二十塊錢作跑路費喔！」

「哈哈哈……順便買包檳榔，你也知道的，沒有女人和檳榔，這人生有何樂趣勒？」吃檳榔的嘍囉也附和道，左腳抖的更加厲害。

「先生，請你們不要無理取鬧，這裡是公共場所不能抽煙嚼檳榔的！」警衛的火氣也上來，口氣有些不友善。

「兇我？」嘍囉摸了摸他身上那件褪色嚴重的黃襯衫上繡著的龍，斜睨著警衛，還裝出一附害怕的模樣：「怎麼？嚇唬我阿！」

「地球太危險了，滾回你的火星吧！警衛哥哥！」說話的是那個自認為是老大女人的騷婆娘。
真沒想到長相平凡的她還能說的一口魔音傳腦，活像鬼哭神嚎，還滿嘴爛牙，醜到這麼有個性也真值得自豪了！

「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警衛剛要拔出警棍，強制驅離時，那老大已經站了起來，手上還握了顆雞蛋大的石頭，那是從桌上盆栽中拿的。

「媽的！廢話那麼多！」手一揚，豁盡全力的拳頭朝著警衛的臉搗去，警衛一時愕然，只能眼睜睜看著拳頭的影子在眼前擴大。

後頭的同事放聲尖叫，連手上的資料都散落一地。
一堆客人也都摀著眼睛，不敢看這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阿！」沒有如預期中那般痛徹心扉，聲音也不是來自警衛。

「臭小子！你……」光頭老大一臉扭曲，瞪大雙眼看著被緊緊握住的拳頭，那劇痛讓他連說話都沒辦法，只能發出哀叫呻吟。

陸子敬夾在兩人之間，左手緊緊的扣住光頭老大的拳頭。在外人看來或許只是擋住了他的攻擊，但實則不然。

光是看光頭老大手上那紛紛暴露的青筋和臉上不斷沁出的冷汗，就知道這不單單只是普通的阻擋，其中還夾雜了反擊。

「阿……喔！嗚……」光頭老大齜牙裂嘴的大吼，也不知是在爽還是在求救。

這聲音也引起了其他旅客和飯店經理的關注，紛紛圍了過來。

那些嘍囉小弟根本連陸子敬的行動都沒看清楚，一時間愣在當場，如果不是騷婆娘喝醒他們，恐怕他們會就此呆到世界末日。

別說他們，就連段其風和常叔也都沒看清。兩人這時才明白眼前的年輕人實力並不簡單。

幾個小嘍囉罵了幾聲問候家人的話之後，隨手抓了個武器就衝了過來。
一個搶過服務生的餐盤，摔落一地飯菜，害服務生在後頭也不顧禮儀的罵了些三字經。

還有人拿桌上的鋁製名片盒、有人則自備小刀，還有人更離譜，直接搶小孩子的玩具槍，就連那騷婆娘裙擺一掀，也暗藏了一把電擊棒，武器琳瑯滿目，戰鬥力卻是等於零。

葉歆茹看過陸子敬對上惡靈，知道這種場面難不倒他，也就沒有要常叔兩人出手幫忙的打算。

「真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功夫倒是了得。」就連很少稱讚別人的常叔也不止一次的讚美陸子敬。

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常叔的讚美，葉歆茹心中竟然有種歡喜的感覺。

陸子敬嘴角微揚，鬆開緊握的手，趁著光頭老痛的要叫出聲時，一掌將他推的連滾三圈，仆倒在門外。

「媽的，你敢打老子！老子非要把你幹掉！」嘴上雖是逞兇鬥狠，但光看他支地的兩隻手不停顫抖，就知道陸子敬的攻擊對他造成不小的傷害。

「我操！你他媽不會叫救護車阿！看、看個屁阿！」
「在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光頭老大的怒吼惹怒了一些民眾，自告奮勇的過來補上幾腳。

「媽的！別、別踢老二……操！痛……」一震拳打腳踢，光頭老大仍是喝罵不止：「老子一定要砍死你們……」

警衛視若無睹，周圍的人打的更激烈了。

也不理會光頭老大連串流利的髒話，陸子敬身子一矮，整個人硬是撞進了拿餐盤的嘍囉腹中，一記肘擊打的他連老爸老媽叫什麼都忘記了。

在那嘍囉面目猙獰的倒下同時，陸子敬的身影已經飛掠拿刀和拿玩具槍的嘍囉頂上，兩人只覺頭頂一暗，已經昏了過去，倒地前還給陸子敬抓了兩把頭髮。
不為什麼，純粹是反射動作。

四個嘍囉瞬間放倒三個，本來不看好陸子敬的飯店人員和圍觀旅客立刻爆出滿天喝采。

那空手的嘍囉臉色瞬間變的有如一坨大便，說有多臭就有多臭，不過陸子敬還是可以知道他內心十分恐懼，因為他的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那騷婆娘看了看四周，頤指氣使的手下倒了三個，平常作威作福的老大也被路人打的昏了過去，眼下自己想要逃跑光靠個嚇的尿褲子的嘍囉是不夠的。

為此，她決定親自出手。

當然她不是什麼武技強衡之輩，純粹是因為自己是女性，看準了對方可能會因此不敢大剌剌的出手，這或許還有機會可以逃出生天。

打定主意，騷婆娘大吼一聲，想藉著這河東一吼來提振自己潰敗散亂的士氣，不過很顯然的，效用不大。

拿著電擊棒的手依舊顫抖，眼神還會不由自主的濕潤起來，這是哭嗎？

媽的！早知道就不隨這死光頭闖天下，搞到現在連LV包包也不買一個給我……這是騷婆娘心底最深的呼吼，也可以當作是死前的遺言。

俗話說的好，「化悲憤為力量」，這句話正是騷婆娘刻下最佳的寫照。

誰能想的到一個女流之輩，竟然能將電擊棒揮舞的虎虎生風，如果不是平常早有研究，就是天資聰穎。加上她披頭散髮有如巫婆的模樣，更是讓人聞之喪膽，絕對有先聲奪人的氣勢。

陸子敬不想拖太多時間，畢竟這是葉歆茹和他的約會，怎麼容許一個騷婆娘從中破壞。

嘻嘻一笑，雙掌輕撫，似若無力，卻是蘊勁澎湃，如果陸子敬全力擊出，恐怕騷婆娘不死也半條命。但現在不過是要給她點教訓，要她以後不要再這樣大白天出來嚇人，所以勁力收起過半，饒是如此，一掌往騷婆娘送去仍是掌風不止。

騷婆娘絲毫不覺，電擊棒硬是往前突刺，前端的電光「滋滋」作響，可以想見電在人身上是多麼快活的一件事阿！

周圍的旅客看呆了眼，只看見電光閃爍，也沒見到陸子敬怎麼動作，騷婆娘已經大吼一聲，倒跌在地，口中還不停吐著白色泡沫。

「這些錢就當作是他們的補償費。」陸子敬從光頭老大的身上摸出一疊鈔票，遞給後頭正發著愣的經理。

「不用那麼多阿！」那疊鈔票少說也有上萬，剛才不過是砸壞一些夜市的便宜貨，經理哪好意思收那麼多。

「是嗎？」陸子敬搔搔頭，他當然不是浪費奢侈的人，只是這些錢是光頭老大「自願捐獻」的，根本用不著替他省錢。笑著說：「剩下的就當光頭老大給你們的小費吧！」

飯店經理先是一愣，才興高采烈的接過了那疊有史以來最豐厚的小費，開心的差點哭出來。

其他員工也是樂的翻天，衝出來分紅，有人興奮過頭，還抱著昏迷的光頭老大猛親，也不知道有沒有細菌……

「還不把他們帶走！」那小嘍囉給警衛大聲一喝，連淚都飆出來了，邊哭邊把倒地的兄弟老大嫂子扛走。

「抱歉，拖了一點時間。」

「看不出來你還真見義勇為阿！」段其風笑嚷著：「飯店應該頒個秩序獎給你。」

陸子敬笑了笑，這才在常叔和段其風的讚賞聲中隨著葉歆茹等人上了電梯。

這一天也許是飯店員工最開心的一天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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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05-02-0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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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危機逼近

五樓的空間十分寬敞，隔成了好幾間小房間，作為每個客人的私人小天地，佈置典雅，氣氛寧靜祥和，絕對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葉歆茹領著眾人逕自走到最後頭的一間包廂。
乖乖！光是門口就不一樣了，別人是日式拉門，這包廂卻是高級木門，門把還雕成一龍一鳳，門上也有花樣俏麗的圖案。

可以想見，這是一間專供名門貴族的人使用的VIP包廂。

淡香暗送，門前香氣四溢。

門旁有個小型掃描器，用在辨別身分，免得有人擅入這高貴的廂房。

「真高級阿！」陸子敬哪看過這麼華麗的地方，不由讚嘆出聲。

葉歆茹淡淡一笑，從包包中抽出一張卡片，在儀器上劃了一下，「喀！」兩扇木門應聲而開。

「不是吧！還全自動的。」陸子敬呆了，門內的景緻更是讓他多愣了半晌。

香氣。

撲面的香氣潮浪一般襲來，滿溢在鼻際、清新淡雅，令人精神一振。

房間挺大的，中間有著一張木雕大圓桌，足夠容納十多人。桌腳雕滿了龍、鳳、日、月、雲霧、水波等等，雕工細緻，華麗非常。

圓桌上舖一層厚實的透明玻璃，更添貴氣。

兩邊有著高櫃，上頭放滿秀美嬌豔的盆栽，奇花異草，陸子敬也說不個名字來。

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仕女圖，圖中女子美艷不可方物，衣著亮麗，嬌美如花，和兩旁的花藝相互輝映，十分有特色。

房內還有兩扇門，想來是附屬的兩間偏廳，裡頭的擺設應該也是別具風格。

「進去吧！小子，還傻在這幹什麼？」常叔推了他一把，笑嘻嘻的跟在後頭。
「大小姐我們就先進去了，有事在呼叫我們吧！」說完領著段其風進了其中一間偏廳，走前不忘對著陸子敬擠眉弄眼一番。

主廳只留下仍是一臉微笑的葉歆茹和心兒狂跳的陸子敬。

陸子敬哪想的到，所謂的早餐竟是這般富麗堂皇，早知道應該從老爸手中A套西裝穿穿。

「坐下吧！幹嘛這麼害怕？」桌上擺了一壺茶，兩個杯子。葉歆茹替他斟滿一杯，遞了過去，讓陸子敬怪不好意思的。

來這種大飯店吃飯，真有點不習慣。

「這家飯店是大伯的旗下產業，菜色很棒的，我常常來這裡吃。」
陸子敬只懂愣愣的點頭，兩眼死命盯著那冒著熱氣的茶飲。

「我還以為你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葉歆茹白了他一眼，笑道：「沒想到不過是來飯店吃頓飯，就這麼緊張。」

「我第一次來阿！」陸子敬尷尬一笑：「嘿！這裡沒有奶茶、漢堡之類的嗎？」

「沒有人專程來大飯店吃漢堡配奶茶的！」葉歆茹啼笑皆非，又瞧了他一眼：「等會你就能吃到這裡的手藝了，保證讓你回味無窮。」

陸子敬也是第一次吃這麼高級的早餐，心中雖然緊張，但仍是興奮多點。

「你怎麼突然找我來吃早餐呢？嘿！不會是專程要讓我品嚐大飯店的手藝吧！」

「當然不是，上次你救了我，我都還沒跟你道謝。這趟請你出來吃飯，也當作是我的心意。」

陸子敬當然知道這不是她這趟的主要原因，心中同時暗自想著，這頓早飯若能換成葉歆茹的一個吻，不是更好？

敲門聲響起，服務生端了菜餚進來，擺置妥當，看了葉歆茹一眼，才微一鞠躬退了出去。

眼前的美味佳餚，讓陸子敬看呆了。

澄黃迷人的煎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雖然他手藝不賴，也沒辦法做到這般程度，光是那鮮嫩可口的模樣，都會讓人誤以為一口咬下可能會灑出一大口湯汁也說不定。

還有一堆讓人食指大動的小菜。只是這些菜搭上兩碗稀飯，已經讓陸子敬有身處皇宮的感覺。

「早跟你說了這飯店大廚的手藝很好的，你嚐嚐看吧！」

陸子敬戰戰兢兢的將煎蛋送入口中，雙眼緊閉，生怕等下會感動到落淚。

「哇！好吃！老爸的料理簡直不能比。」帝王宴也不過如是，陸子敬扒了兩口稀飯，又多送了幾口醬菜進嘴裡，美妙的風味一波接一波的侵襲著他的味蕾，差點讓他要大喊「稀飯我愛你阿」。

相對於陸子敬大吃大喝的豪邁吃法，葉歆茹就溫和多了，一小口一小口的送，細嚼慢嚥，仔細品嚐食物的美味，哪像陸子敬純粹是享受過程……

「我說小敬，也該分一點來讓我嚐嚐吧！」餐桌上多出一名饕客，雲狐，牠饞嘴的程度恐怕不遜於陸子敬。

葉歆茹遞了一碟小菜過去，還分了半碗稀飯給雲狐，逕自坐在位子上看著兩人狼吞虎嚥的模樣。

「小茹妳不吃嗎？」陸子敬從飯碗中抬起頭來，嘴邊還沾著一些稀飯。

「你看你吃的！又不是小孩子。」抽出一條紙巾，替他擦著嘴邊的渣渣。

「！」陸子敬嚇了一跳，葉歆茹也嚇了一跳，她可沒想到自己竟會做這種事，立刻抽回玉手，紅著臉低著頭。

陸子敬也是全身發熱，剛才葉歆茹身上的淡雅香味猶在鼻間，比之房內的花香猶有過之，不禁讓他心神一蕩。

好一個誘人的體香。

兩人間的尷尬無止盡的蔓延，直到雲狐打了個飽嗝，才讓兩人回了神。

「咳咳！天氣不錯。」試圖想要破除這難為情的局面，無奈扯開話題的技巧學的不多，只能以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理由當開場。

葉歆茹看了他一眼，旋即噗哧嬌笑。

笑意最能傳染，陸子敬也跟著大笑，雲狐雖然不知道兩人起笑的原因，不過看到兩個人都在笑，自己不笑也說不過去，只好跟著漫無目的的傻笑。

笑聲一止，場面恢復尷尬，顯然剛才的話題並沒有達到心中的目的。

陸子敬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葉歆茹眼底那一閃即逝卻又時常出現的無助和憂愁，心中明白她仍為自己身份的事情所苦惱。

「小茹妳還在煩惱那件事嗎？」這事情若沒有盡快解決，勢必會影響到陸子敬的心境。

雲狐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同樣等著葉歆茹的答案。

倘若葉歆茹不願接受這事實，眾人也強求不得，只好尋找方法洗去她體內高靈質的力量，否則終釀大禍。

葉歆茹垂著頭，沒有反應。

全場靜至落針可聞，只有激烈跳動的心跳聲瀰漫偌大的房內。

陸子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擾了葉歆茹的思考。

葉歆茹體內的力量有利有弊，雖身為惡靈覬覦的對象，卻有有著常人所沒有的潛在力量，利弊得失，權衡在葉歆茹的一念之間。

「妳的力量和小敬的不同，因為妳本身清純的靈質，使妳體內的靈力並不像小敬一般猛烈，走的路子也是治癒方面。雖然先天戰力低微，但後天可塑性卻很高。」雲狐怕她不太明白自己背負的使命，搶先點醒她。

「治癒……那不就是護士嗎？」陸子敬某些片子看多了，顯然有些興奮：「反正我上陣殺敵，有的是機會當病人，這樣也不會浪費了妳的潛質。」

「現在是在談正經事阿！」葉歆茹橫了他一眼：「你還這樣胡言亂語。」

陸子敬看到一旁的雲狐灼灼目光也正對著自己，忙低頭裝作用餐，還不時抬頭偷看。

「妳這種靈質萬中選一，純淨、聖潔，就算是主上那時代也沒多少個有妳這樣靈質。」銳目掃過兩人，雲狐意態閒散的瞇著眼：「小敬的靈質雖高，但卻有若濤翻浪湧，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爆發力；妳則是擁有高尚純淨的靈力，比起一般人，妳有沒有感覺到你不常受傷？亦或是傷口很快就會復原，且毫不留疤？」

葉歆茹想起以前不小心被雕刻刀割傷手，血流如注，簡單包紮之後，隔天一早就好了，連個傷口都沒留下。

那時她也沒去注意傷口，還以為只是體質問題。現在經雲狐提醒，才發覺以前卻是常有這種情形發生。

就連家中枯萎的花草，給她摸過之後，過沒幾天就會長出新芽，在當時，葉歆茹絲毫未覺這一切都是自己體內的力量所造成。

嚴格來說，自己或許也不算是個正常的人。葉歆茹有些心痛。

「這種命運背負在妳一個纖柔女子身上，確實有些沉重，不過這也是對妳的考驗，當然妳有權放棄。」雲狐臉上冒著汗。說是這麼說，但若葉歆茹堅決放棄，牠也沒有辦法將葉歆茹體內受人覬覦的靈力抹除掉。

這是天生的，也是葉歆茹特有的。

葉歆茹顯然正處於內心掙扎、天人交戰的情況。畢竟要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突然扛起保衛世界、打擊惡魔的無聊任務，任誰都難以習慣。

陸子敬喝著茶，目光卻仍舊停在葉歆茹臉上。

憂鬱、猶豫的表情在她臉上展露無疑。

「我不知道該怎麼決定？」葉歆茹頭垂的更低，差點就要碰到她的酥胸，聲音略帶顫抖：「我很怕任何一個決定都會讓我後悔。」

陸子敬幫不上忙。
如果換作是他來作選擇，恐怕他也作不出決定。

答應了面臨的或許就是攸關生死的問題；拒絕卻又不見得能擺脫這惡夢，甚至要坐看因為自己的否決，接踵而來的災禍麻煩由他人承擔。

這問題確實棘手，棘手到陸子敬分毫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拼命的吃，讓葉歆茹的花費能值回票價。

雲狐等待著葉歆茹的答案，嘴上仍是不停歇，一道道的食物硬往嘴裡送，雖將牠整張嘴塞的滿滿的，卻仍舊抹煞不了牠可愛的模樣。

「我想……」葉歆茹緊咬下唇，這是她手足無措時最常有的舉動。

不待葉歆茹說話，陸子敬腦袋轟然一震，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雲狐，你有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氣息？」陸子敬謹慎的四處觀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試圖想要說服自己那感覺只是多疑。

「沒有任何異狀！附近也沒有鬼氣，不會是你多慮了吧！」
葉歆茹看著陸子敬凝重的表情，警戒的看著四周。

「希望如此……」陸子敬露出一絲苦笑。感覺越來越強烈，沒有任何理由，純粹是出於第六感。

經過「涅轉返生」的陸子敬，身體機能和感官靈覺早提升了數百倍，比之從前更加聰銳靈敏。

雲狐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不敢完全否定陸子敬的想法。

「小茹，看來妳必須趕緊回家，這裡不適合久留。」陸子敬的神經在跳動，不安分的因子在噴張血脈中急速留竄，他感覺到自己的氣血運行加速，額上也沁出了些許冷汗。

連雲狐都感覺不到鬼氣的存在，莫非對手是魔界生物？
面對未知的危險，陸子敬不敢托大，若對手真是魔界生物，他也不知是否有制勝的把握。

「大小姐？」常叔兩人守著門口，一臉疑惑。他們兩人也是久經訓練的人才，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自然比一般人強上許多，但卻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狀，不禁有些納悶。

「什麼都不要說。」葉歆茹揮手打斷他，此時的情況不容他有任何疑問：「通知陳大哥，在門口接我們。」

不知道為什麼，葉歆茹隱隱約約也感覺到一絲不妥。

「真是浪費一頓美好的早餐。」陸子敬無奈的撇了桌上豐盛的佳餚一眼，無法大飽口福的遺憾立刻給沉重謹慎的心情壓了下去，現在他必須全神灌注，畢竟他無法確知敵人的存在和行蹤，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可能是魔界生物。」雲狐躍至陸子敬肩上，邊嗅邊說。雖然牠無法察覺魔界生物的氣息，但以牠千年的修為和超靈敏的嗅覺，還是能夠判斷出四周的異樣氣息。

牠發現到遠方一股擾亂安祥的血腥氣息正慢慢成形。

「我們走。」陸子敬保持著清澄明靜的心靈，以應付各種難以預料的攻擊，領在前頭開路。

葉歆茹居中，常叔和段其風守著她的左右翼。

大廳祥和依舊，餐廳播放的鋼琴音樂仍然寧靜，旅客慵閒的散在大廳各處，或談或笑，絲毫沒有發現到周圍不尋常的動靜。

「操！別走！」幾名大漢攔在前頭，擋住了陸子敬等人的去路。

「媽的！敢打我們和尚老大，小子你真是活膩了。」持棍棒的青年染著一頭金髮，不屑的瞪著陸子敬，在他身旁的，就是稍早剛給陸子敬教訓的清潔溜溜的光頭老大。

這回他陣仗大了些，許多持棍持棒的生面孔圍成一個圓形，將陸子敬一行人圍在中間。

「小子，老大我的名號你沒打聽清楚是吧？老子我就和尚，你敢打我表示你帶種，老子特地帶了些人來看看你的勇猛，等會千萬不要給打的哇哇叫。」和尚那醜陋的五官貼了幾塊藥布，嘴角還塗了些藥水，正惡狠狠的撂狠話。

後頭的小弟群情激湧，紛紛吶喊，有武器的就高舉武器，沒武器的就大喊「老大萬歲」。

「小子不知我們和尚老大的威風阿！動手前用你裝滿豆腐渣的腦袋想想吧！傷了我們老大的聖容，你賠的起嗎？」又有些小弟惡聲惡狀的「宣讀」陸子敬的罪狀。

「老大，這小子有帶馬子，還挺正的！」
和尚排眾而出，一對賊眼落在葉歆茹絕美動人的軀體上，毫無顧忌的遊走，還不時伸著舌頭舔嘴唇，模樣說有多猥褻就有多猥褻。

「好個美人，作老子的女人，我就放了這幾個臭小子。」和尚一張大嘴不停淌著口水，莫說他，後頭的小弟也都給葉歆茹的美麗迷的失了感覺，只懂拼命流著口水。

「還說你是和尚，我看是花和尚，或是酒肉和尚吧！」陸子敬不耐煩的打斷他的目光，冷然道：「不過和尚好歹也都長的美清目秀，你這副尊容還是不要汙辱出家人的清譽吧！」

「臭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學人家講什麼大道理，不回去喝奶在這耍什麼英雄救美阿？」和尚話完，祿山魔爪就當著葉歆茹胸前抓去。

只是他快，段其風更快。
只聞一聲清響，段其風重拳打在和尚的鼻樑，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楚可聞。

和尚往後倒跌而去，雙手摀著鮮血直流的鼻子，呀呀怪叫：「我操！給我幹掉他們！不要動到那女的。」真沒想到傷的那麼重，還是只想著美女當前，真是獸性不改。

眾小混混喝聲大起，一窩蜂的圍了上來，棍影人影交疊，聲勢確實浩大。

和尚的勢力在這帶很有名，老是打架鬧事，這裡的居民司空見慣，也不敢正面頂撞他們，只好老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見到他們就快快離開。

而飯店的警衛本來要幫忙，卻給常叔一手阻止，只好在一旁乾著急，如果陸子敬等人真的在這裡受傷，飯店的名譽聲望勢必受損，怎能叫他們這些拿人家薪水的員工不擔心呢？

這些小混混雖然沒有真材實料，但人多起來卻也是麻煩一樁，更何況還有葉歆茹這一點武功抵子都沒有的柔弱女子在，難免會有點綁手綁腳。

陸子敬忙要雲狐近身保護葉歆茹，以斷後顧之憂。

段其風和常叔多年訓練的身手展露無疑，出手如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掌都不浪費多餘的力氣，卻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吃了兩人拳頭還能爬起來的已是少見，能哀嚎幾聲再昏過去的更是寥寥無幾。

只是打不死的人海戰術確實讓兩人打的有些悶，無法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敵人，所幸兩人所學都是單對多的戰技打法，應付起這群雜牌軍倒也輕鬆自若。

倒是陸子敬絲毫不受影響，游龍戲水一般，在重重人浪中穿梭，三不五時揮幾下拳頭，立刻有人慘叫跌後，偏偏這些小混混又摸不著陸子敬迅若鬼魅的動作，給打的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以陸子敬目前的身手，這些烏合之眾在來上一打也不夠看。

二十多人瞬間放倒十多人，這結果讓和尚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他雖然是這裡的地頭蛇，但在他上面還有地位更高的老闆，為了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而損兵折將，這事若傳入老闆耳中，保證顏面無光，甚至地位不保。

絕對不容許這種事發生。衝著老大的面子，和尚拼死也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他探手懷中，摸著了冰冷的槍把，這可是他的武器，秘密武器，在怎麼說，也要把這美人兒和那臭小子給活捉，好戴罪立功。

和尚猙獰的臉上多了一抹微笑，模樣萬分不搭，多年的江湖打滾讓他生性冷血，在他的想法中，常叔和段其風這兩個礙事的人必須先除去。

拔槍，和尚冷笑兩聲，兩眼瞇成線，目光緊緊罩住兩人，右手食指緩緩按上板機。

只是意外往往來的快。

還來不及扣下板機，劇痛由手腕傳來，握槍的手瞬間乏力。

「媽的！臭小子你、你什麼時候……！？」和尚心中徹底慌了，他可萬萬沒想到剛才還身陷人群中的陸子敬，這一刻竟然已經站在自己眼前，左手還緊捏著自己的手腕，彷彿鐵箍一般，慢慢收緊。

「阿！……你他媽是人是鬼阿？」這句話幾乎讓和尚用盡了力氣，他的右手如今已經失去知覺，就像隻斷折的樹枝，癱軟的掛在肩膊上。

「哇……！！！」出自心底的恐懼和疼痛化作尖嘯，和尚吼的聲嘶力竭，吼的滿面青筋，卻是眼前一黑，給陸子敬一掌劈昏。

「沒看過這麼多話的和尚。」段其風和常叔兩邊也都解決了，原先氣焰乖張的小混混群，如今全成了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傷者。

陸子敬臉上毫無喜色，兩眼直鉤鉤的盯著遠處高聳林立的大樓。

「怎麼了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糟阿！」

「這些混混都解決了，應該沒有問題了吧！」兩人在剛才亂鬥中，見識到陸子敬的身手，也對他有些另眼相看。

「我們快走吧。」陸子敬臉色更是凝重，搖頭苦笑道：「真正的麻煩才剛要來，再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同一時間，遠方的天空緩緩擴散出一片紅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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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05-02-05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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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哭笑二將

兩輛黑色賓士轎車在路上飛快奔馳，兩旁的景物潮水般迅速後退。

萬里碧空之下，樓房聳立，商家櫛比鱗次，但原本應是人聲鼎沸、熱鬧萬分的街道卻是冷冷清清，一個鬼影也沒有。

不只行人不見蹤影，就連馬路上該有的車子也瞧不見半台。

就算是所有人忙著上班上學，也不會如此荒涼吧！

最起碼也該有帶狗散步的老人、沿街叫賣豆花的攤販、抑或是牽著大哭大鬧、吵著要吃冰淇淋的小孩的媽媽這類配角出現吧。

但沒有，四周除了形形色色的店家之外，就只有無窮無盡的寂靜。

詭異！
四周盡是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路旁的商家店門大開，一家速食店自動門半開著，冷氣吹的門口風鈴鐺當作響。

街口的紅綠燈明滅閃爍，毫無規律，接連幾個路口都是一樣。

不可否認，此時確實是個犯案的好時機，一旁了無防備的店家，要將其洗劫一空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但沒人有這個閒情逸致，兩台車上瀰漫著沉重的氣氛。

安靜、寂寥，沒有一點聲響，冷清到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整個世界就像毀滅了一般，時間、空間俱停，萬物俱滅。

這裡就像是個獨立的空間。

陸子敬看著天空發愣，眉頭不自覺的糾緊了些。

「看來你的直覺沒錯，這一切都太不尋常，顯然是針對我們來的。」雲狐水藍色的眼睛精光閃閃，看的方向也是外頭那一片看似蔚藍潔淨的天空：「看來敵人這趟是有備而來，來頭不小阿！」

陸子敬沉吟不語，看著窗外的深邃目光掠過幾抹精光。

車子來到一處路口，轉向左去。

映入眼簾的街景讓車裡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同樣的街道，同樣的冷清。
右邊麥當勞門前的街燈同樣給貼滿了徵人廣告，對街精品服飾店旁的小巷同樣長著一棵結滿果實的大樹，一切都和之前看到的路況一樣。

「第三次……」常叔數著手指，嘴上喃喃道：「不會吧！有沒有這麼恐怖阿。」

「嘿！這種現象就常理而言，就是俗稱的撞鬼！」果然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楚於這種情況下還能談笑風生。

沒有人答話，也沒有人有心情說話。
常叔自討沒趣，繼續看著窗外的街景發愣。

不管車子再怎麼開，都無法駛出這條漫長到讓人想罵髒話的鬼道路。

空氣彷彿凝結一般，眾人臉上滿是驚疑和訝異，活生生的鬼打牆就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又開了一會兒，車子停了下來，駕車的司機顯然沒有受過撞鬼該如何應對這一方面的訓練。

葉歆茹臉上香汗淋漓，這不符合常理的詭異事情讓她沁出一身汗。

「我們該怎麼辦？」她驚恐的問，語氣中早失了原先的溫柔婉約。

車上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常叔雖是身經百戰，但遇上這種邪門的事情，也是沒輒，對於葉歆茹的問題，他也只能報以苦笑。

司機渾身顫抖，恐怕也不知道什麼答案，問了也是白問。

葉歆茹也有些顫抖，就差沒有落淚。

「看來這趟我們是避不了了。」
陸子敬突然感到有些頭痛，眼中有些模糊，那感覺很奇妙。

天邊出現一朵紅雲，紅的詭異，紅的讓人害怕。

「牠們來了！」雲狐話未完，前座的常叔和司機紛紛倒下，司機的座位濕了一片，那是他昏迷前留下來的紀念品，一灘尿，還熱著。

「快下車。」雲狐大吼，回頭瞥了陸子敬一眼。

兩人慌忙下車，車子外的世界有種虛幻的感覺，但一切都觸碰的到。
另外一輛車自然也是了無聲息，裡頭的人全暈了過去。

空蕩蕩的世界就像是個陌生的地方，只有三人的存在。

葉歆茹一臉茫然，在她身為大小姐所學的一切事情中，可沒學過撞鬼時的自救方法。

「頭、好痛……」陸子敬只覺得腦袋像是裝了好幾千斤的重物，既沉又痛，手臂也開始發麻，那種麻法就像是有好幾十隻蟲在手上蠕動一般。

突然些微紅色的條纹浮現在陸子敬手上。

「媽啦！什麼鬼東西？」雲狐回頭一瞥，眼中首次出現徬徨無據的神色。

「發生什麼事了？」葉歆茹也給陸子敬的鬼吼鬼叫吸引了注意力，一看到他手上的紅纹，嚇了一跳：「小敬你的手！」

「小心！」雲狐突然竄了過來，護著葉歆茹往後退，眼神略帶驚訝的看著陸子敬：「不可能……怎麼會這麼快……」。

陸子敬突然摀著頭，倒在地上不停打滾，從他身子劇烈顫抖的模樣看來，他正面臨著極大的痛苦。

這一幕讓葉歆茹一時間忘了害怕，在她眼中的陸子敬，有著一對血紅的雙眼……

「怎麼會！？雲狐你快救他阿！」葉歆茹掩著臉退後，她看的出陸子敬十分辛苦。

一聲嘶吼，陸子敬站了起來，手臂上繞了許多粗壯的青筋和紅色纹路。

地面開始龜裂，一道道的裂縫以陸子敬為中心呈放射狀裂開。

碎裂的土石騰空漂浮，在陸子敬渾身爆出一股強勁的紅光之後，全都化作灰粉。

此刻的他眼楮是血紅色，半邊臉上有著莫名的條纹，正不斷的延伸，蔓延至手臂、胸口……

「很危險，不能太靠近！」雲狐死命擋著葉歆茹，同時口中呢喃唸著咒語。

陸子敬發出一聲哀嚎，再度抱頭跪地，覆蓋在周身的紅光也弱了少許，正不斷打顫。
雲狐咒語加劇，一粒散發著耀眼銀光的水滴狀玉石，緩緩從陸子敬胸前浮起，那是黃帝贈予的魂玉。

魂玉散發的光芒聖潔溫暖，慢慢將陸子敬臉上的纹路給壓下，陸子敬掙扎的程度減弱了些。

「他怎麼會這樣？」葉歆茹嚇傻了。打從她出生以來，她幾可肯定沒有哪一日過的比今天還要驚險。

「妳自己小心。」雲狐加緊念著咒語，這才將陸子敬身上的魔氣完全壓下，看著陸子敬劇烈的喘著氣，不禁心中納悶。

照理說有魂玉在身，陸子敬的力量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失控，莫非是附近有外力影響！？

想法未止，原本晴空朗朗的蔚藍蒼穹已化作一望無際血紅，一隻粗若鋼筋的手臂撐破了「天空」，慢慢將龐大的身體擠進來，邊動作還邊怪笑道：「嘻嘻！真是礙事的狐狸阿！」

空隙越來越大，一胖一瘦的人影由天而降，落地時激起一地灰煙。

陸子敬忙護著葉歆茹退開，屏氣凝神的注視著前方的不速之客。

這兩人長相天差地別，就連身材也是相差甚遠。

胖的身材五短，肥肉滿溢的大臉將近佔了身體一半重量，頭髮綁成兩束辮子，五官擠在臉上就像五道細縫，不過隱約看的出是張笑臉。

他身披金甲，手持兩柄巨槌，本來應該威風凜凜，就因個子太矮，身子太胖，反而變的有些滑稽。

雖是如此，他的橫向面積還是有陸子敬和葉歆茹加起來的好幾倍。

瘦的則恰好相反，瘦若竹竿的修長身型站在胖子格外顯眼，有點像是營養不良的爸爸帶著發育過剩的小孩。

他膚色白皙勝雪近乎病態，比之女人也不惶多讓，鼻下蓄著一把鬍子，長的怪模怪樣。而枯瘦見骨的臉龐有幾塊皮膚已經腐爛，五官更是歪七扭八，鼻樑歪斜，一對眼一大一小，滿是血絲，嘴角下挫，是張哭臉。

這人拿著一把大砍刀，亮晃晃的刀身映照著他骨架分明的身子。

「原來只是幾個毛頭小子，還得本大爺浪費時間來對付你們。」胖子側仰著頭，一臉屌樣的斜瞇著陸子敬，眼中不時透著森寒殺氣。

「大爺我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生意做大、左右逢源，可是忙的不可開支，還要奉命來對付你們幾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鬼，簡直要氣煞本大爺。」

「真不知道英明神武、風流倜儻、瀟灑多金的大王為什麼要我們兩人來對付你們這群小鬼！身上看來也沒幾兩肉，打起來絲毫不過癮，簡直是大材小用！」瘦子生的陰陽怪氣，還操著一口怪腔怪調，說起話來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只是從外表還看不出兩人也是挺長舌的，話夾子一開就拼命說，說的昏天暗地。

「我也以為來的是何方神聖，原來只是個大胖子和死瘦子，看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一個油多，一個肉少。」說起反唇相譏這等功夫，陸子敬可不輸人。

「小子，嘴巴放乾淨，莫再多說話，否則大爺的大槌隨時會把你砸成肉醬。」胖子顯然是火大了，手中大槌猛敲地面，敲的地上一陣晃動，差點讓三人站不住腳。

「大爺只是體型發展方向錯誤，莫要給我冠上什麼胖子、油桶之類的稱號！」
他手中的大槌靈蛇一般，水銀洩地的網地上砸去，地面頓時龜裂。很顯然的，身材是他最在意的缺點。

「也難怪你這死胖子會給派來做這些跑腿瑣事！」陸子敬一手扶著路旁的街燈，才不至於跌倒，另一手則拉著葉歆茹：「一看就知道你們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小角色，這種小事不找你們要找誰？」

「氣死我了！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看我把你生吞活剝！」胖子一把掄起大槌，大吼一聲，氣勢逼人的迎面撞來。

陸子敬倏地後退，「鏗」一聲擎出軒轅，劍尖遙指胖子面門，再側身衝前，微晃的劍尖綻出驚人的戰意。

「大笑，你真是太衝動了！」哭臉瘦子攔他不住，嘆了口氣，挺起大砍刀就往陸子敬的另一邊砍去，取的是他無法防禦的右側身子。

陸子敬見兩人氣勢逼人，本來打定主意要以激將法讓兩人抓狂，導致攻擊失了分寸，但這瘦子顯然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中計，逼的陸子敬只好咬牙硬幹。

此刻他體力只是恢復七八，戰力自然不高。

軒轅剛點上大槌，陸子敬就感到右側腰際一陣疼痛，給哭臉瘦子劃出一道口子。

「大笑，你可別殺死他，留他性命阿！」瘦子大砍刀半空轉了個方向，取了個刁鑽難防的角度再向陸子敬背部擊去，胖子的大槌也漫出滿天光影，讓陸子敬無暇分心。

光是這幾下功夫便可看出兩人之間的合作無間，默契十足。

陸子敬奮力一擊，盪開大槌，仍是避不了身後的大砍刀，又給劃出一道血痕，這下可痛的陸子敬哇哇叫。

「嗚嗚！給老子的汙血刀沾上，傷口可是不好痊癒的，還會天天加重，以你這副不堪風吹的身子，恐怕沒三天就葛屁了！」瘦子有些得意，這汙血刀可是他引以為傲的武器！

「不過就是把破銅爛鐵，何必說的那麼富麗堂皇？」陸子敬迅速退了開，為了爭取恢復體力的機會，還刻意退至遠處。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老子今天非宰了你！」胖子惱羞成怒，神色忽紅忽青，明暗不定。一手一把重逾百斤的巨槌，就像拿著兩根糖葫蘆一般，輕若無物。

「反正到頭來都要死，不如大爺我現在就把你解決！」胖子哈哈大笑，笨重的身子一撐，竟是硬生生彈上半空，輕盈的有如羽毛。

「是大笑最危險的人肉炸彈，小子你可有福了，這招可是連一頭魔界水牛都能壓死的最終奧義阿！我想你連交代遺言的機會都不夠吧！」瘦子砍刀收至身後，足下一騰，鬼魅般飄出數尺之外，正遠遠的對著陸子敬「笑」。

往上一看，只見天空一片黑，大半個太陽都給碩大的肉體遮住，成了個黑點。

黑點逐漸擴大，臃腫的身軀在半空以驚人的高速俯衝而下，加上重力加速度，這落下的同時，恐怕可以將半個地球給湮滅。

陸子敬這才明白到瘦子口中所謂的危險，難怪他從頭到尾躲的遠遠，生怕給波及到。

肉團猶在半空，夾帶肥油的強大風壓就像彗星一般，帶出點點火星，往陸子敬逼來。

這股力量，別說魔界水牛，恐怕就是恐龍再現，也挨不了一擊。

「媽啦！難怪你吃那麼肥……」陸子敬劍尖聚氣，準備全力施為擋下這另人心膽俱寒的大絕招，卻發現頂上的黑影越來越大，不由心中泛起虛弱無力感。

「別傻了，這裡可是我們用五門晶造出來的結界，你以為你的力量能阻擋在這領域內等於無敵的我們嗎？」

「哇！靠！」還來不及說話，肉團已經急速撞入地面，爆起一地的沙塵土石，四周的地面也迅速龜裂，成了條大裂縫。

陸子敬則連話都來不及說，就給肥肉滿盈的龐然大物給壓在底下，生死不明。

葉歆茹瞪大了眼，驚訝的連話都忘了說，好一會兒才從眼角冒出兩行淚，雙手掩面，不能自主的放聲大哭：「不會吧！小敬……怎麼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哭，只是一見到陸子敬受傷，心中就會很痛，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愛吧！

沙塵爆飛，銳利的土石四處飛散，劃過了葉歆茹的臉龐，血和淚混合落下，滴在地上，化作一小塊的血跡。

「不會的！不會的！小敬……」葉歆茹癱軟在地上，不能置信的看著前方煙塵瀰漫的出事地點。

此刻她終於能正視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卻晚了一步。

「小敬不會有事的，你說對不對，雲狐？」看著她最後信賴的對象，葉歆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不會有事的……」雖是這樣說，但雲狐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陸子敬雖然受到黃帝的親自指導，畢竟還是未臻純熟的菜鳥，對上作戰經驗豐富的魔將，又有結界之助，勝算著實渺茫。

剛才他本來想要出手幫忙，但看陸子敬一臉信心十足，實在不忍忤逆，加上自己也想要測試他的實力，才會袖手旁觀，哪裡想的到戰況會突然大逆轉。

看著雲狐想的出神，葉歆茹心中暗自祈禱，如果陸子敬真能平安無事，自己絕對不會在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真是個小鬼，只懂說大話，又沒有實力，真是浪費大爺的時間。」胖子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將那豐滿的「雄軀」擠出地面，留下一個廣闊的窟窿，陣陣的灰煙正不住的從洞口冒出。

「不會吧！」雲狐的口氣有些動搖，原先樂觀的想法此刻也如同煙雲消散。

「小敬……」晶瑩的淚珠在葉歆茹眼中打滾，化作千萬不敢置信的破碎希望，滑落她雪嫩的臉頰。

「哈！在我們哭笑二將面前，任你大羅天仙，也是殺死螻蟻一般容易輕鬆。」胖子大聲笑著，滿臉橫肉不規律的抖動，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瘦子也陪笑道：「大笑，這下你把這小子給壓死，我們倆怎麼向大王交代阿？」

「反正只是廢物，死了也無所謂，大王不會見怪的。」笑將胖子啐了一口痰，不屑的道：「真不知以大王的聰明才智，何必對這沒用的凡人小鬼起了念頭？」

「大王英明神武、風流倜儻、瀟灑多金，他的智慧千倍於我們，想法自然不是我們所能了解。」哭將瘦子一臉恭敬，十足把這位大王當成他的親生老爸。

「你們這群可惡的妖怪……」葉歆茹猛然站起，大叫兩聲，便揮著粉拳要攻擊，雲狐要阻止已經晚了一步。

只見笑將理都不理，任她打在自己滿身的肥肉上，一把抓起了她，瞇眼笑道：「凡人女娃都這般瘦弱乾癟嗎？反正大王喜愛，不若帶回去獻給大王好了。」

「放開他！」雲狐發吼大怒，倏地變回原身，當面就是兩記烈火，威力比之從前，強上不少。

笑將有些驚訝，靈活的跳了開，笨重的身軀完全不造成任何負擔。

兩記烈火砸在地面，爆出幾多小火苗，還將地面燒了個焦黑。

「礙事的小狐狸！」哭將臉容一沉，和笑將打了個眼色，兩手翻疊，口中喃喃念道，笑將則兩槌輪番攻擊，閃電般往雲狐擊去，葉歆茹給笑將摔在後頭，痛的她哇哇大叫。

笑將大槌越打越快，速度和早先相差甚遠，每一次揮動幾乎都擦出點點星火。
雲狐體型小他許多，又仗著敏銳的反應和千年的修為，仍能在索命雙槌之間找出空隙。

「爆雷！」藉著體型優勢，雲狐覷準笑將攻擊的空檔，口中紫雷一吐，密如細雨的雷電籠罩笑將全身，只聽聞笑將哀嚎大叫，上好的烤全豬立刻出爐。

「好一隻脆皮烤豬！」笑將頂著一身焦黑的皮，發火似的雙眼狠狠盯著雲狐，一副將牠生吞下腹的恐怖模樣，後者則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眼前這自己烹調的料理。

「死狐狸，我要將你大卸八塊！」笑將恨的咬牙切齒，將大槌舞的虎虎生風，風聲震耳欲聾。

「只怕你沒有這個能耐！」雲狐冷笑道，靈獸的自尊可不允許未打先認輸這種事發生。

剛要出手，雲狐才發覺渾身無法動彈，就像給人裝了鉛石一般，身子沉重不已。

「狐狸小兒，老子的束縛術可好玩阿？」哭將乾瘦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雲狐眼前，一腳就把牠踹的老遠。

原來笑將的攻擊只是拖延時間和分散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要讓哭將完成束縛術的前置動作。

雲狐暗責自己大意，倘若沒有給哭將時間施展束縛術，恐怕以自己的修為還有一半的勝算，只可惜錯過了反敗為勝的機會，可能還要賠上自己和葉歆茹的命。

偏偏陸子敬生死不明，雲狐也察覺不到他的生命跡象。

笑將拄著大槌，笑盈盈的來至雲狐身前，先補上兩腳，才呵呵笑道：「剛才大爺我給電的心情不好，你小狐狸可準備好當大爺的出氣包？」說完還賞牠一槌，差點讓雲狐把今早吃的都吐出來。

雲狐身中束縛術，動彈不得，只能任由笑將一把捏起牠，給他當玩具一般耍弄。

「我說小狐狸，你剛剛的氣勢何在？方才還是頭惡虎，怎麼現在成了病貓？」笑將晃著雲狐，眼中滿是嘲弄，現在的雲狐，簡直比一隻螞蟻還要脆弱。

「別再玩了，時間不多，我們還是趕快回魔界赴命吧！」哭將正要將葉歆茹一併帶走的同時，突然感到背脊一涼，回頭一看，差點嚇的魂都飛了！

後面站著渾身是傷的陸子敬，不同的是他那一身的氣勢有若雄獅，瘋狂飆昇，震懾在場的眾人。

陸子敬低垂著臉，頭髮遮掩間，隱隱可見殺氣騰騰的一雙眼。全身上下的傷口雖仍淌著血，但卻無損他驚人的戰意。

雲狐感應到他身上的力量竄動，眉頭深鎖的臉上好不容易才出現一抹微笑。

這是黃帝的力量。

「給你們三秒鐘放手，否則下場自行負責！」陸子敬終於抬起頭，明亮的眼楮神光充足，氣勢恢弘，廣大無垠的懾人殺氣自眼中瀑布般傾洩而出。

哭笑二將渾身一顫，巨浪一般的殺氣逼的牠們兩人動彈不得。滿臉的冷汗，哭將眼中驚恐不已，能光靠自身氣勢將兩人逼到如此地步的，除了蚩尤，牠們還未見過第二人。

如今牠們親眼看到了，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心中只有無盡的恐懼。

「一、二……」陸子敬緩緩踏前，每一步都足不沾地，卻是土崩地裂，口中低沉的聲音，就像催魂音符一般狠狠敲在二將心坎底。

恐懼崩潰，潮水般湧起。

笑將肥重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著，冷汗落如雨下，滿面的肥容更是糾結的更緊。
哭將的情形也沒多好過，持刀的手不能自主的顫晃，就連往後退都是極為困難的奢求。

殺氣撲天蓋地。

就連葉歆茹也深刻感受到那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重氣壓。

兩將忍受不住，竟不受控制的將手中獵物拋到地上，求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陸子敬微微一笑，右手一揚，金光四射的軒轅直挺挺的立在手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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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5-02-07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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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魔化變身

「阿！」哭將表情扭曲，踉蹌退後，捂著左臂的右手劇烈的抖動著，指縫間正不停的流出綠色的鮮血，大砍刀早已掉在地上。

陸子敬握著軒轅，劍尖上沾著綠色的血跡，眼中的殺氣滾滾，正盯著地上那一只斷臂，那是從哭將身上斬落的，在一瞬間。

哭將驚惶不已，看著倒落血泊的斷臂，再看看陸子敬，心中只有難以言諭的害怕。
剛才那一劍，牠甚至連對方的動作都沒看到，手臂就這樣給硬生生斬斷。

眼前的男子，已經是超越人類極限的怪物。

葉歆茹有些反胃，看著綠色的液體從哭將身上流下，那種感覺有點噁心，但更令她感到驚訝，是陸子敬的殺氣。

雲狐虛弱的躺在葉歆茹懷中，身上正冒著微弱的金光。隨著陸子敬體內的力量攀升，雲狐也間接的獲的源源不絕的力量，這才有辦法在這種狀態下自我恢復。

只是陸子敬這一身暴漲的力量之中，似乎有種熟悉又令人厭惡的感覺……

也難怪陸子敬的性情大變，雲狐心中暗自思索著。剛才笑將的大絕招讓陸子敬瀕臨體能的痛苦極限，加上葉歆茹和雲狐身陷危險，使的陸子敬體內黃帝的力量迅速攀升，但卻也造成他體內另外一股遭到封印的力量緩緩甦醒。

這下不妙，倘若讓這力量完全覺醒，陸子敬所帶來的危機將不下於魔界和惡靈的存在。雲狐有些慌張，牠最害怕的事情很有可能現在發生，偏偏此刻的牠還很虛弱，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種事的發生。

「可惡的卑微人類！」哭將嘶吼著，雙目燃著怨毒的火焰，顧不得左臂的傷勢，撿起地上的大砍刀立刻就殺了過去。

笑將微一錯愕，但兩人多年來的合作無間，讓牠們之間有超乎常人的默契，見夥伴奮不顧身，也理不得心中的恐懼，挺起巨槌，配合哭將左右包抄。

「來的好！」陸子敬擠出一抹邪笑，臉色有些陰沉的出劍攻擊。

兩人的殺招有如螳臂擋車，轉眼便給軒轅化了開，還來不及格擋，兩人身上已經多出數道傷痕，笑將還給切斷三指。

陸子敬臉色金光大盛，方才的陰邪表情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神聖的氣息。

雲狐看在眼裡，已經猜到一、二，心知不妙，卻又束手無策，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哭笑二將也給陸子敬忽明忽暗的表情、時聖時邪的殺氣給搞糊塗，不知所措，但多年的實戰經驗讓兩人清楚知道，眼前的男子力量正不斷攀升，如果不迅速脫身，恐怕兩人都要死在這。

哭將心念電轉之際，陸子敬臉色再度暗沉，一捲軒轅，勁氣交織的往兩人逼來。

這一擊威力宏大，就算兩人合力也沒有把握擋下。情況危急，哭將猛一咬牙，從腰間繫著的小囊中取出一顆果核大的灰沉玉石，開始念起咒語，越念越大聲。

「大哭，你要做什麼？」笑將猜到牠心中的想法，忙撲前要搶去牠手中的玉石，卻給哭將一把推開。

「快走，不走我們都要死在這！」哭將臉容沉了下來，竭力大吼：「有機會替我報仇，將這小子給我宰了！」說罷深吸一口氣，將自身功力提至極限，源源不絕的灌注在玉石之中。

「不要！」笑將大喊著。

玉石緩緩發光，青綠色的光芒迅速擴散，瞬間將哭將全身籠罩。哭將瞥了笑將一眼，眼中滿是無奈與悽楚，苦笑幾聲，哭將發出驚天大吼，身子立刻發出耀眼光芒，炸成粉碎，綠色的鮮血灑上玉石，玉石的光芒更加耀眼。

「阿！」笑將抱頭大喊，想要衝前，卻給這強烈的爆炸威力逼退。

憤恨的看了陸子敬一眼，笑將心不甘情不願的飛出了頂上的大洞。

陸子敬的身子隨著玉石的光芒大盛起了變化，紅蛇一般的紋路再度爬滿他全身，青黑色的斑塊、綠色的粗壯青筋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圖紋幾乎盤據他身子每一吋肌膚。

玉石騰上半空，青綠色的光芒繞著陸子敬打轉，每轉一圈，都讓陸子敬發出響徹雲霄的哀嚎，紅色的紋路也更加茁壯。

雲狐臉色變的十分難看，硬是從葉歆茹懷中爬起，開始念起咒語。

魂玉柔和的光芒從陸子敬的胸前開始擴散，和圍繞著周身的青光還有身上的紅色血紋展開對峙。

這不單只是消耗雲狐的體力，更讓陸子敬陷入天人交戰的狀態，滿身的痛處超乎想像，讓他表情變的扭曲猙獰，斗大的汗珠不停滴落，一下子就將陸子敬的衣服浸濕大片，揉合了血跡，水墨般暈開。

雲狐也有些吃力，體力不濟的牠根本無法將魂玉的力量完全發揮，轉眼間，紅色血紋已經爬上陸子敬的半邊臉，一隻眼睛變的血紅恐怖，臉上的血紋則像是蟲子一般緩慢蠕動，模樣駭人。

葉歆茹看在眼中，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既心痛又驚慌，只能在一旁哭泣。

魂玉的光芒更淡了些，雲狐也有些搖搖欲墜。

突然四周的景色開始退去，街道和商家逐漸消失，整個結界就像一面玻璃碎裂開來。

陽光透了進來，原先的街景和景色重新回到眼前，眾人根本就還在飯店的附近。所幸這裡有些偏僻，沒有人路過，否則陸子敬的情況恐怕會嚇壞一堆人，保證明天立刻上了報紙頭條。

雲狐忽然感到暈眩，氣力一滯，從半空跌了下來，魂玉的光采迅速退去。

葉歆茹接住雲狐，只看牠渾身輕顫，嘴上喃喃有詞，渙散的目光仍舊緊盯著陸子敬的方向。

陸子敬則成了名副其實的妖怪，全身都是紅色紋路，殷紅的雙眼透露著不尋常的氣息，就連頭髮也變的粗糙，黃、灰、紅色的頭髮參雜其中，迎風飄揚，邪氣十足。

那顆灰沉的玉石則顏色黯淡，落在地上。

葉歆茹感到恐懼，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直到退至牆邊。懷中的雲狐聲音清晰了些，喃喃念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喀！喀！」陸子敬開始移動腳步，往葉歆茹靠近，身上的紅紋持續成長。每踏一步，便會陷地三分，蔚為奇觀。

葉歆茹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頭有些漲，呼吸也有點困難，十分難受。

雲狐心中的希望也破滅，眼中滿是絕望、落寞的神采，早失去原先的精靈神氣。

突然狂風大起，只聞一聲沉喝，紅如火焰的光芒閃過，一道巍峨雄壯的熟悉身影落在身前。

一頭火紅的長髮，隨風輕擺，在空中宛若燃燒的火焰。金黃色的盔甲，在炙烈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生輝，氣勢萬千。

來者正是黎蒼。

他銳若鷹隼的雙眼，狠狠罩定陸子敬，寒冷的目光透射著冰一般的殺氣。

「沒想到你終是墮入魔道，無奈！」黎蒼雙眼瞪大，頓時殺氣如流，奔騰翻滾，連身後的葉歆茹和雲狐都能察覺到那彷彿能凍結一切的冰寒殺意。

雲狐怕他真的會動手，趕緊阻止：「黎蒼千萬別動手！」

「他已經將近入魔，你還想袒護他嗎？」殺氣仍舊澎湃，沒有絲毫減弱。

四周的氣溫開始遽降，冷的只穿單衣一件的葉歆茹直打哆嗦。

「他也算是黃帝的繼承人，有宿命在身，豈可輕易放棄他？」雲狐激動了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

「況且還有方法可以救他！」

黎蒼眼神溫和了些，右手手指輕輕一彈，陰寒的凍氣立刻包覆住陸子敬，將他完全凍住，也間接停頓了他身上血紋的茁壯。

「你想要我幫你忙？」逼人窒息的殺氣降了下來，那強烈的壓迫感也跟著消失。

雲狐聽出他口氣中的妥協語氣，拼命的點頭，放大了膽子：「你也曾受過主上的恩惠，這少年也算是半個主上，你就幫個忙，讓他恢復正常。」

「笑話！我堂堂魔尊，何必依你區區靈獸的請託？更何況，於我有恩的是黃帝本人，不是眼前這半成品。」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幫忙嗎……」

「本尊向來我行我素，要我幫忙談何容易，但看本尊心情。這回本尊會插手，純粹是不想見到黃帝的宏願落空。」黎蒼語氣恢復冷淡，火紅的頭髮在風中飛舞，模樣狂傲不羈。

魔界向來與人界河井不犯，毫無交集，加上魔界向來自視甚高，本就看不起人類，所以要堂堂魔界之尊，放低身段幫助一名人類，實在是登天之難。

「拜託你，請你救救小敬！」葉歆茹撲了過來也跟著求情，俏臉早滿是淚水：「我感覺的出來小敬真的很痛苦，請你救救他吧！」

「可笑，這就是人類賴以維生的愛嗎？如果犧牲妳的命來救他，妳也願意嗎？」見葉歆茹毫不猶豫的點頭，黎蒼有些愕然，他可以感覺到葉歆茹心中那股堅持，這可是魔族人所無法擁有的情愫。

連葉歆茹都覺得奇怪，她既然能毫不思考的點頭。莫非自己真的把陸子敬看的比自己還重要，想到這裡不免霞生雙頰。

「妳連妳的命都能放棄嗎？就為了一個即將失去意識、失去知覺的人？」一個普通人能夠有如此強烈的決心，這倒是令黎蒼有點驚訝。

在他印象中的人類向來是軟弱無力、貪生怕死的代表，何曾見過向葉歆茹這般堅決的例子。

葉歆茹拼命點頭，眼中充滿著懇求和希望的光芒。

一旁的雲狐眼神堅毅，完全沒有一點疲累樣。現在他和陸子敬等於是一體兩面，相輔相成，失去其中之一，另外一者恐怕都會無法活下去。

「哼！在你們眼前是個即將失去希望、墮入魔道的人，如果他魔性爆發，就是本尊也難以回天，你們莫作無謂的請求。」雖然身為魔界之尊，早已了無情緒糾葛，但在雲狐、葉歆茹面前，卻彷彿有種心靈重生的感覺。

「如果你真的了結他的生命，他才真的失去希望。」雲狐的眼中再也不是一味的懇求，凜然的殺氣正逐步攀升，牠明白這樁交易若沒有結果，黎蒼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拜託你！」四周氣氛猶如冰凍一般，冷的叫人心寒，只有葉歆茹的請求聲仍舊清脆嘹喨。

她的淚已經乾了，泛紅的眼框再也哭不出淚水，但嘴上的軟語相求卻從沒停過。

莫非這就是人類所謂的感情？

黎蒼也有些茫然，不過他可沒忘記自己答應的使命。

不讓蚩尤再度禍害人世，這是黃帝最後一次教導他的道理和請求。

「如果無法選擇，就依照你內心的想法而行吧！」黃帝餘音猶在耳，黎蒼腦際轟然作響。

「哈哈哈！想不到本尊縱橫魔界，卻仍舊避不開人類的情感糾葛。好！本尊網開一面，助他最後一次，倘若他真的入魔，本尊將不再容情。」

葉歆茹終於露出微笑，打從心底最真誠的笑。

就在這同時，包覆著陸子敬全身的冰晶緩緩顫動，第一道裂痕從上頭開始蔓延。

「好傢伙！竟然能破我的『冰咒封體』，看來蚩尤的力量已經慢慢甦醒了。」黎蒼跨前三步，雙足入地深陷，氣力灌注全身，身後披風無風自揚，嫚妙飄舞在半空中。

「本尊今日便要讓你再度沉寂。」如同利刃一般的強烈勁氣在黎蒼周身環繞，呼嘯聲不絕於耳，一些石頭甚至給刀風給硬生生割開。

勁風迅速飛繞間，點點星火慢慢成形。

只聽到黎蒼沉喝一聲，四周閃著火苗的利風立刻匯聚在他頂上，宛若一顆火團。

同時，陸子敬身上的冰晶鏗然一聲，應聲碎裂，陸子敬揮動雙手，嘶吼怒叫著。

他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裸露的上身滿是不同顏色的紋路，或成線，或繞圈，將近要佈滿整個身體，就連臉上也完全爬滿，一雙眼滿是血絲，模樣可怕萬分。

葉歆茹和雲狐看在眼中，心如絞痛，眼前這不成人形的人真的是陸子敬嗎？

陸子敬不停的揮動雙手，兩隻眼紅光忽明忽滅，額上還隱現青筋。

黎蒼沉下臉，口中唸起咒語，一圈一圈狀似光輪的金色光芒開始繞著頂上那火團打轉。

突然陸子敬雙手停頓，眼中凶光流竄，一聲暴喝，人如離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

黎蒼暗叫一聲來的好，雙手一推，那大火團立刻迎上陸子敬，氣勢萬鈞，捲起一地塵煙，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煙霧中了無聲響，四周靜謐如常，只有遠處一些隆隆車聲不絕於耳。

還有幾個路人經過，見這裡濃煙大作，卻又沒見到什麼建築或農田，更不見任何火源，還以為是大白天見鬼，個個都快步離開。

葉歆茹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忐忑不安。
那些魔族結界剛佈下同時便昏了過去的眾保鑣，也在這時找了過來，圍著葉歆茹關心呵護，擔心她哪裡受了傷。

見到現場一片濃煙，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忙護著葉歆茹退往牆邊。

葉歆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要他們守著附近的路口，別讓一些閒雜人等進來，眾人雖是一頭霧水，但既然是大小姐的命令，也只好照辦。

濃煙漸漸散開，傳出了細微的呢喃聲。
葉歆茹和雲狐又驚又喜，卻不敢趨前，只好待在原地觀望。

所幸一陣大風吹來，吹散了遮人視線的煙霧，這才讓兩人看個清楚。

陸子敬給困在一團金光裡頭，外面還飄浮著一些火花和金色光芒。他拍打著光團的表面，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只好一臉份憤恨的對著光團拳打腳踢。

黎蒼站在他身邊，兩手結成法印，口中喃喃唸道，隨著咒語催發，在光團外的金光紛紛竄入裡頭，將陸子敬團團包住，只看陸子敬一臉痛苦的模樣，就知道這些法術並不容易對付。

雲狐看陸子敬身上紋路只是稍稍消退，有些遲疑，盯了那光團幾眼，確定安全無虞，才飛到黎蒼身旁，這才清楚的看見他臉上也是汗流滿面。

「真沒想到這小子竟有這種力量，連本尊的『火輪伏滅』都不能完全壓制他！等會時機成熟，你便發動魂玉，壓下他的魔性。」
黎蒼額上的汗水不斷冒出，口中的咒語卻沒有絲毫減緩，突然金光大盛，光圈迅速收緊，鐵箍一般緊緊鎖住陸子敬。

「就是現在！」雲狐不敢遲疑，催發咒語，魂玉柔亮的光芒再度擴開來。黎蒼一手壓著雲狐的頭，源源不絕的傳渡著靈力，以防他體力虛弱，無法圓滿達成任務，同時一手捏指成印，驅使著火輪的威力。

陸子敬發出驚天哀嚎，如果不是火輪的阻隔，保證引來附近路人的圍觀。

「小敬，你一定要好起來阿！」葉歆茹內心暗暗祈禱著。

面對魂玉力量的逼迫，陸子敬體內的魔性也漸漸給喚醒，全身泛起驚人的綠氣，兩種極端的力量相互衝擊，就是黎蒼也要倍感吃力，更別提傷重的雲狐，如果不是黎蒼的援助，恐怕牠早已撐不下去了。

「沒想到魂玉的力量反而加速引發他體內潛藏的魔性！這樣下去我們都會筋疲力盡而亡的！」眼前的情況混亂，就連黎蒼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葉歆茹看在眼中，心中有些擔憂，只好在心中拼命祈禱奇蹟出現。

或許是老天有眼，又或許是愛的力量讓人驚訝，陸子敬一身陰邪的綠氣突然變的黯淡，取而代之是同樣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神聖氣息。

「黃帝主上！」雲狐驚呼一聲。
這氣息他熟的不得了，不是黃帝還有誰！

情況瞬間逆轉，神聖的氣息不出片刻便壓倒那盤據陸子敬全身的邪氣，連同魂玉的清聖光芒和黎蒼的火輪之助，再度將瀰漫擴散的邪氣封印在體內深處。

「小子真是好運！」黎蒼解除火輪的限制，顯的有些腳步不穩，剛才一連串的法術鎮壓讓他耗損了泰半靈力，趕忙盤腿而作，運氣調息。

陸子敬渾身乏力，攤倒在地上，雖然還有心跳，卻是陷入昏迷中。

葉歆茹上前觀看他的傷勢，見他全身上下的紋路都已退掉，只剩一些擦傷和血痕，這才放下心，從包包中取出手帕細心的替他擦拭。

雲狐也上前觀看，看著陸子敬滿臉血污的臉龐，不由苦笑搖頭：「這擔子對他來說看來還是重了點。」

「雲狐，小敬剛剛怎麼會這樣？他那模樣真的很恐怖！」想起剛才陸子敬的變化，葉歆茹還心有餘悸。

雲狐深邃的雙眼透出幾許無奈，牠不禁有些懷疑，黃帝這種做法真的是對的嗎？

「也該是將真相告訴你們的時候了。」雲狐有些氣餒，模樣蒼老許多：「先將他帶回去療養吧。」

葉歆茹知道牠有心事，也不再多問，自顧自的擦著陸子敬的身子。

「小狐狸，本尊最後再助你一次，倘若他不爭氣，本尊決不會坐視。」黎蒼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手指一彈，一道白光注入雲狐體內：「這結界是魔族人搞的鬼，此事我定會查出，你們好自為之，本尊先行一步。」

披風一晃，帶著那顆灰沉玉石，黎蒼一轉眼就消失無蹤，連要說個再見也來不及。

這治癒白光功效奇佳，雲狐的傷勢瞬間好了大半，看來這黎蒼外表雖是冷酷無情，但本性其實善良，也難怪以往黃帝主上對他推寵有佳。

「先離開吧！」葉歆茹招來常叔等人，合力把陸子敬抬上車。

「這裡是發生什麼事阿？大小姐！」常叔有些驚訝，剛剛大小姐到底是幹了些什麼，怎麼搞的這裡一片狼籍。

段其風則是撿起一旁一塊大石頭研究，這石頭表面平整光滑，明顯是遭到利物分割，只是誰有這種本領，將石頭割裂卻又不造成任何裂痕。

「嘖嘖！哪個人物有這種功夫阿，不會是大小姐吧！」除了手上這顆，附近還有一堆小石塊也都是同樣的情況，切割的俐落準確，沒有半分偏差，合起來正是一塊大石頭。

地上還有許多裂痕，深度寬度都一致，這種功夫簡直驚為天人。

還真看不出外表文弱的大小姐，其實是個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阿！段其風暗自猜測。

這推測自然是半錯半對，這些景象確實是個高手搞出來的，但卻不是葉歆茹，而是黎蒼。

眾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將陸子敬安置好，一行人這才驅車回歸。

每個人經歷了一個早上的折騰，心中都有一個想法，這頓早飯也吃的太驚心動魄了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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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05-02-07 16: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六章---驚愕的真相

寬廣的房間擺著典雅的寢具，色調全部以素色為主，所有東西都收拾的一乾二淨，甚至有些小地方還可以見到女人的巧思。

這裡是葉歆茹的房間，她正看著在大床上換過衣服、睡著的陸子敬，不時伸手細撫陸子敬的臉。

臉上的傷痕摸起來格外怵目驚心，但是每摸一次，葉歆茹似乎就能多了解陸子敬一分。

陸子敬身子泛著微微的青光，這是燭羅的青冥火。經過陸子敬的靈質提升之後，青冥火的治癒力也更加精進，現在已經將陸子敬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恢復的差不多。

雲狐在房中四處繞著，這麼漂亮的房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子敬家中的房間簡直跟垃圾堆沒兩樣，跟這裡完全無法比擬。

外頭有人敲了門，葉歆茹開門接過了門外女傭手上的食物，端到床邊的桌上擱著，又握著陸子敬的手喃喃道：「小敬你快醒醒，這是李叔叔的拿手好菜，你吃了一定會讚不絕口的。」

陸子敬仍舊一動也不動，雖然有著心跳，但那緊閉的雙眼卻像是永遠不會睜開一樣。

「醒醒阿……」葉歆茹輕輕搖著他的手，臉上的淚珠滴落在陸子敬的手掌上，就像顆閃閃發亮的星星。

「放心吧！青冥火已經將他的外傷通通治好，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雲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早先他也是十分擔心陸子敬的情況，但見他如今脈象心跳都正常，就像是睡去一樣，才放下心。

「那他怎麼還不醒？」

「他體內的力量經歷過度的耗損，加上長久釋放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自然會十分疲累，只要睡一覺就沒事了。」雲狐試圖安慰她，至少讓她把眼淚擦乾。

葉歆茹端過一碗粥，湊到陸子敬鼻前晃著，試圖用香味來喚醒他。

雲狐看了也只是搖搖頭，繼續牠大屋探險的遊戲。

燭羅端著青冥火，盤腿坐在床上，讓溫暖的青光均勻的灑落在陸子敬身上。

現在的燭羅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副骨瘦如柴的鬼模鬼樣，反倒有精神多了，神色也和悅不少，比起之前十足流浪小孩的模樣好太多了。

突然陸子敬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這細微的動作透過葉歆茹的手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驚喜異常。

「小敬醒了！」這一刻大夥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

陸子敬睜開雙眼，有些難以適應房內明亮的燈光。

不待他說話，葉歆茹已經撲進他懷中，死命抱著他，枕著他肩膀的俏臉不停的顫抖，明顯是在啜泣，但卻是喜極而泣。

「你真的嚇死我們了！」葉歆茹哭的小聲，卻還是將陸子敬的衣服哭濕一片。

陸子敬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懷中一片軟玉溫香的感覺很美妙，任誰也不想要破壞，只好輕拍她粉背，轉向雲狐詢問。

雲狐撇撇嘴，呵呵笑道：「她今天可為你哭的夠多了。」

葉歆茹哭夠了，知道自己失態，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離開陸子敬的肩頭，卻沒有走開，反而坐在他身邊。

陸子敬看了看葉歆茹，見她一臉紅霞，也有些似懂非懂，只好搔搔頭避過這種尷尬場面，將話題扯到方才發生的事。

雲狐只好一五一十的全部轉述，遇上葉歆茹為他痛哭和剖心告白的部分，便加油添醋，說的天花亂墜，聽的陸子敬忍不住多看葉歆茹幾眼，見她低垂俏臉，狠狠白了他一眼，反倒覺得心中溫暖。

他可沒想到葉歆茹會願意為他做這種犧牲。

不過那魔性爆發的部分讓陸子敬聽的一頭霧水，趕緊向雲狐追問。

雲狐的臉色沉了下來，多了些無奈；葉歆茹也想起那慘烈的畫面，有些心有餘悸，下意識的靠近了陸子敬，還挽起了他的手，生怕他等一下又會變成毫無意識的怪物。

陸子敬也顧不得葉歆茹的大膽動作，一味的追問。

「你還記得我當初說的涿鹿之戰嗎？」陸子敬點點頭，雲狐嘆了口氣：「當初主上豁盡全力的同時，交給我兩滴精血，一滴來自主上，一滴來自蚩尤。」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兩滴精血就是你。」

「什麼？」陸子敬大訝：「怎麼可能？」

「當初我將兩滴精血融入軒轅，依靠軒轅的先天聖氣來培養這兩滴精血，經過千年化育，終於孕化出你來。」在場眾人個個目瞪口呆，這簡直比人工受精和複製人還要令人難以接受。

「那我的父母呢？對！我有父母，怎麼可能會是兩滴精血如何所成？」陸子敬有些不死心，要說他是個成形幾千年的怪物，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為了讓你能適應人界的環境，我特地找了一戶平凡人家來撫養你。如果不是惡靈藉著蒼魔復甦，我也不會讓你提前接受狩靈使的身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陸子敬發了狂似的，抓住雲狐拼命的晃：「你是騙我的吧！不要再玩了！」

「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去問你父親。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雲狐沒有反抗，任由他抓著，最後還是葉歆茹上來拉住陸子敬，才讓雲狐得以鬆一口氣。

「由於蚩尤精血的影響，使你體內潛藏強大的魔氣，只是因為有主上精血和軒轅的聖氣壓制住，才沒有爆發。」雲狐續道：「這次因為你受傷過重、加上新有所繫，而對方又有奇特的法寶催發你體內的魔性，才會轉變成當時那種無法控制的場面。」

陸子敬失神的跌坐在床上，眼中迷惘空洞，失焦一般的盯著自己的雙手。

自己真的不屬於這裡嗎？
從小到大的回憶難道都是假的嗎？

第一次吃拉麵吃到吐，被老爸笑了半天、第一次考試抱蛋回家，被老爸抓起來痛扁、還有老爸老媽的離婚……

這些都跟自己沒有關係嗎？

「怎麼會……怎麼會……」陸子敬垂下頭，不停的喃喃自語。一旁的葉歆茹只是捂著嘴，哭紅的秀眸哀傷的看著他。

這種事情不管是誰聽了，一時半刻都難以接受的。

「這種事情我本來不打算說出來，只是你的魔性爆發，我已經不能再隱瞞了。」雲狐說的十分吃力，他自己也不忍心看到陸子敬這麼不知所措。

「此刻也該是讓你了解的時候。」

「……我出去走走……」陸子敬一臉失魂落魄，萬一等會失神上街出了車禍就糟了。

葉歆茹怕他出事，本來要隨後陪同的，卻給雲狐給攔住：「這種事需要他自己頓悟，旁人幫不上忙的。」

葉歆茹想了想，有軒轅在，陸子敬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才放棄了原先的想法。

現在大概是下午兩、三點，街上車水馬龍，陸子敬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腦中一片混亂。

如果真的如雲狐所說，那自己已經不算是人了吧！？
一個活了過千年的人，說出來沒人相信。

對頭走來一對父子，髮鬢斑白的老爸扛著稚幼的兒子，兒子手上拿著風車，不停的把玩著，不時對著老爸笑著。

老爸的腳步有些緩慢，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少過。

天倫美夢的動人情景，看在陸子敬眼中，卻是心如刀割，這種機會自己還有嗎？

扭過頭，陸子敬繼續蹣跚前行，兩隻腳卻像綁了千斤巨石，沉重不堪，連移動都倍感困難。

路邊的攤販叫賣、情侶調情、貓狗追逐，甚至旅人問路，陸子敬都漠然無視。
就連跟蹤身後的兩個黑衣人他也毫無察覺。

其中一個戴著黑墨鏡，穿著黑色大衣，嘴上叼著跟牙籤，正是上次攔截葉歆茹反而被黎蒼打的重傷的白痴男，也只有白痴會在大熱天穿著件大衣，他的夥伴也頂多是套了件黑色外套，沒有到他這麼瘋狂的行徑。

「舒慶，脫掉你的大衣，那只會引人注意。」那夥伴臉容古樸，年約三、四十，眼神暗沉，卻是神光內斂，粗曠的外表給人不修邊幅的豪放感覺，只是他冷漠的神情卻讓他顯的有些陰沉。

「我不要，穿這樣比較帥。」舒慶吐掉牙籤，重新從大衣口袋內抽出一根新的換上。

「……你出門一定要帶一整包牙籤嗎？」夥伴有些不耐煩，和這樣的搭檔一起執行任務，想不出亂子都很難阿！

「我說霍公超先，你一定要這樣碎碎唸嗎？跟我死去的爺爺同樣煩，等等你像我爺爺一樣突然暴斃可沒有人理你阿！」舒慶一副「你來咬我阿」的表情，看的霍超先差點氣炸了肺。

「如果不是組織的要求，我也不願意和你這種沒有神經的白痴一起出任務。」霍超先聲音大了點：「放眼天下，夏天穿大衣，冬天打赤膊的恐怕也只有你嚕！有誰能夠像你一樣神勇到冷熱不分的階段呢？」

再怎麼笨的人也聽的出來這是反話，這舒慶顯然是修養不夠，立刻變了臉色，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鐵拳就當面扁過去。

霍超先冷笑兩聲，一手擋住了他的拳頭，死命收緊，痛的舒慶冷汗直流，連青筋都爆滿整張臉。

「遮遮你的臭嘴，話太多當心我打的你滿地找牙。」霍超先可不想太過引人注目，只好點到為止，略為教訓他一下，但依舊將舒慶的拳頭捏的紅腫，可見他握力何等驚人。

「媽的，總有一天我會十倍從你身上討回來的。」舒慶礙於他的身手，只好乖乖噤聲，這些話自然只是心裡抱怨，發發牢騷。

霍超先不再理會身旁這狂妄自大的搭檔，小心的前進，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陸子敬身上。

前頭的陸子敬依舊故我，一臉茫然，低頭喃喃唸道：「不可能……不可能……」就連前頭的電線杆也沒看見，直接一頭撞上去，他只是摸摸頭，繼續盲目的前進。

這讓霍超先有些疑惑，組織要對付的人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物？

霍超先實戰經驗何等豐富，看人的眼光更是首屈一指，絕不會有任何遺漏。以正常情況來講，陸子敬這模樣簡直就比不會武功的老人還要差勁，根本用不著動手就會自取滅亡，但如果真是這樣，組織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對付他……

莫非這只是他的障眼法！？實際上他早就已經發現兩人的存在，只是故意逢場作戲，引君入甕！？

霍超先不得不假設這種可能，畢竟他以往對付的敵人不是極強，就是極弱，從沒有像這樣強弱難判的。

這下他也有些糊塗了，倘若陸子敬真的如他所猜想，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恐怕他也討不到任何便宜，甚至連全身而退都有困難。

組織的行動講求謹慎、嚴密，務求一擊不中，全身而退，所以身為領頭的霍超先勢必要作出最佳的判斷，這也是組織派他來帶領舒慶的原因。

「我說霍公超先，你到底在想什麼屁阿？想的那麼出神，不會是在惦記哪一家的小姐吧！喔喔！我知道了，你想老鴇吧！哈哈……真是天生絕配，木頭人配老騷婆……」還沒說完，舒慶臉上已經多出了一個掌印，餘溫仍在。舒慶怒目圓瞪的看著霍超先，怒火大漲。

「你敢打我？媽的！你真是活膩了……唉呀！」又是一個掌印。

「住嘴，你這驕矜自滿的混帳小鬼，毛沒長幾根，就學人家作威作福，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霍超先眼中殺氣大盛，看的舒慶心中發毛，到了喉邊的髒話忙又吞了回去。

霍超先瞪了他一眼，這才領頭走在前，見陸子敬對剛才的騷動毫無所覺，這才放下心來，同時也確定了陸子敬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毫無可懼之處。

又沉吟一會，霍超先才打定主意，快步搶前，直直逼近至離陸子敬十步的距離。

「很好，他果然如我所料……」霍超先有些失望，他本以為會對上個強手，讓他可以鬆鬆筋骨，誰知卻碰上這麼個弱者。

不過任務還是得進行，霍超先忍住心中的怒意，對著舒慶下達了命令。

後者雖然極為不甘願，但實際上霍超先的階級高上他數階，只好隨口敷衍幾句，轉頭執行命令去。

陸子敬走出鬧街，右手邊開始出現一些稻田，此時正值炎炎夏日，田中稻苗茁壯，綠油油一片。更遠處還有幾作山，幾隻野鳥成群結隊的飛略上空。

景色優美，但陸子敬卻毫無欣賞的興致。

前頭有個路口，陸子敬抬頭一看，竟十分眼熟，沒想到這漫無目的的行走，竟給他走到自家附近。

路口的雜貨攤老闆娘親切的對他打招呼，陸子敬只是愣愣的看著她，這讓老闆娘小愣了一下。

這老雜貨攤向來是他小時候常來逛的地方，裡頭賣很多零嘴，陸子敬幾乎天天報到，後來和老闆娘熟了之後，有時沒錢買糖，乾脆留下來幫他招呼客人，賺些糖吃。老闆娘看他好玩，有時還會給他一灌汽水喝。

不遠處還有間小學，那是他小時候就讀的學校。

還記得教他的女老師臉上有塊大紫斑，長的有些嚴肅，但心地卻很好，好幾次都請陸子敬去她家吃飯，所以陸子敬對他印象很深。

那時候陸子敬暗戀班上一個女生，好幾次想跟她告白，卻苦於沒有勇氣。後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可以和她獨處，勇氣也足夠，在一切都如此完美的情形下，卻因為緊張而不小心扒掉了女方的裙子，兩人的關係從此形同陌路。

但是這一切都不屬於他。

他只是個過客，或者說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陸子敬這個人。
往後就算他消失，世界上恐怕也不會有人記得他。

陸子敬停下腳步，坐在公園裡的鞦韆上，怔怔的看著地上發呆。

摸著鞦韆生鏽的鐵鍊，陸子敬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

這裡的一切都有著他的美好回憶。第一次考零分的那天，他不敢回家，便在公園的沙丘待到下午，回家前那片沙地上至少寫了數十次「我下次不敢了」。

如今這裡景物依舊，但他卻失去了以往的那番熱情。

熟悉的溜滑梯、熟悉的單槓，還有熟悉的老榕樹，就連樹幹上頭的「阿敬到此一遊」的歪斜刻痕和一旁老人下棋專用的木製棋桌也一如往常，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卻少了熟悉的感覺。

陸子敬掏著牛仔褲的口袋，摸出了一張皺摺的嚴重的照片。

「看來今天也去不成了……」他本來打定主意今天要到這戶人家去拜訪的，但現在他這種模樣，根本是有心無力，只好作罷。

「這位小帥哥，不好意思！」背後傳來了略為高亢的女聲。

陸子敬沒有轉頭，也沒有回答，依舊盯著他手上的照片。

那女生移到前面來，也跟著蹲了下來，看著陸子敬：「我在叫你耶！」

陸子敬看了她一眼，只隱約看到有個姿色平的女人在眼前，便不再理她。

「小帥哥，你一個人在這裡發呆，是在等女朋友嗎？」成熟的小姐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不過因為化妝得宜，所以看起來年輕許多，但眼角的皺紋卻隱瞞不了她的年紀。

「小帥哥，何必這麼酷，要不要跟大姐姐去玩阿！別老是臭著一張臉，看的人家有點心疼阿！」

陸子敬收起照片，抬起頭，定神打量著眼前的小姐。

時尚的火辣打扮、微捲的長髮，和顏色暗沉的口紅眼影，還有那一身濃厚的香水味，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衣服略顯寬鬆，和她的年齡也有些不搭。

這年紀的女人怎會穿著年輕女生的打扮？況且這女生給人一種很面熟的感覺。

陸子敬有點懷疑，卻沒有心情去理會。

「沒興趣。」冷冷的回了一句，陸子敬又低下頭。

眼前的女子見他態度冷淡不但沒有失望的感覺，反倒露出了陰惻惻的微笑。

陸子敬專注在思考，完全沒注意到眼前這女子的表情變化。
只見她搓了搓右手尾指上的戒指，立刻冒出一根銳利的短刺，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讓人心膽俱寒的光芒。

嘿嘿兩聲，陸子敬還來不及反應，短針已經扎入他的手臂。

陸子敬只覺得手避一陣酥麻，愕然的看著眼前這莫名其妙的女子，一見她將頭上的假髮和臉上的妝卸下之後，陸子敬立刻明白這是個陰謀。

這女人就是今早才在飯店和陸子敬起了衝突的女人，那個騷婆娘。

陸子敬腦中一片昏沉，神智漸漸模糊，四肢也開始麻痺，藥效已經迅速擴散至他全身了。

就在眼睛闔上之前，對街走來兩個人，正是舒慶和霍超先。

「小子你終於栽在我手上了阿！」騷婆娘尖聲邪笑，看來上回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吐白沫、使她失去了原有的端莊儀態的仇她還記的一清二楚。

陸子敬暗責自己大意，卻已經來不及，眼皮沉重不已，轉眼間已經失去意識。

「將他帶上車吧！組織需要他作活體材料。」霍超先翻開他的眼皮，證實他真的昏迷之後，才對著身後的騷婆娘下著命令。

騷婆娘一臉不屑的看著攤倒在地上的陸子敬，眼中盡是嘲笑，踢了他兩腳，才和舒慶合力將他扛上路口的箱型車上。

果然女人是種恐怖的生物，對於仇恨的怨念簡直達到無遠弗屆的地步。

霍超先看了陸子敬一眼，搖搖頭，坐上了前座，箱型車揚長而去，留下漫天紛飛的塵煙。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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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05-02-07 17: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七章---逃離

車上放著流行音樂，是首搖滾歌曲。

陸子敬茫然轉醒，意識稍微恢復。可能是魂玉的幫助，所以體內那種使人昏迷的毒素作用才會迅速消退。

陸子敬雙眼瞇開小縫，窺視著車內的狀況。

這才發覺他正枕著那騷婆娘的大腿，而騷婆娘正不停的暗罵：「真讓這小子討了便宜，老娘美麗的身體就這樣給他挨挨碰碰，老娘真是吃虧阿。」

陸子敬很想跟他說一句「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阿！」，但當然只是想想，沒有真的說出來。

「閉嘴行不行，從一上車就聽妳在那裡抱怨，妳不煩我們都嫌煩阿！」說話的是把中氣十足的聲音，陸子敬判斷應該是舒慶身旁那位沒見過面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霍超先。

霍超先和舒慶、騷婆娘兩人本來就不同組織，加上兩人只會耍嘴皮子、擺擺架子，沒什麼真材實料，也難怪霍超先對兩人極其厭惡。

車上的音樂越來越動感，陸子敬的頭腦也越來越清醒。

現在他是誤入賊車，但是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醒了過來，有了敵明我暗這種有利的條件，陸子敬或許可以反客為主，查出背後的主謀也說不定。

打定主意之後，陸子敬繼續裝睡，同時凝神傾聽車上三人的對話。

「霍大哥，組織抓這人要做什麼？看他一副窩囊像，抓了也沒什麼用吧！」形式上霍超先總是上司，騷婆娘還不敢太失禮。

「組織行動不是我們可以過問的，或許這傢伙是組織要拿去作活體實驗的。」霍超先冷然道。

「做什麼活體實驗……」舒慶不屑的說：「上回兩個活體實驗還不是沒有成功，這次找來這個沒用的小子我看也沒什麼多大的功效。」

霍超先有些惱怒：「如果他真的是沒用的小子，上次你們也不會敗的那麼慘，如果不是你一直誇大其詞，炫耀自傲，組織也不會白白損失兩名主力，檢討自己之前，先別推卸責任！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舒慶給他公然罵了一頓，顏面掛不住，不過知道自己再和他糾纏下去，只會自討無趣，索性閉嘴。

「算我們多嘴吧！」騷婆娘忙打圓場：「霍大哥就別生氣了。」

「徐老大還真是用人無疑阿！什麼樣的貨色都收作手下，哼！」

「姓霍的，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我老大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批評！你們長盛的董事長也不過是個裝模作樣的偽君子，私底下還不是專幹偷搶拐騙的下三濫事情。」

陸子敬聽的心花怒放，沒想到誤打誤撞還真給他聽到天大的秘密，這次的事情竟然會是長盛集團在背後主使。

那他們所說的活體實驗……莫非是指上回路上攻擊他的兩個中年人！？難怪他們臨死前交代自己要小心長盛！

自己到現在還沒達成對方的遺願，不免有些愧疚。

陸子敬有些恍然，長盛表面上可是能某大企業，但私底下可能勾結一些黑道老大作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這點只看舒慶會和霍超先一起搭檔就知道了，很明顯的，這兩人擺明是不同組織的人。

不過聽到這種事，陸子敬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只好繼續裝死，看能不能獲得更重大的情報。

接下來的路上，三人基本上是在相罵，連個像樣的秘密都沒有，害的陸子敬一個不小心給他睡著，醒來時已經到了某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給這小子睡的腿都麻了！枉費老娘的一雙美腿……」騷婆娘一邊抱怨，一邊將陸子敬挪開：「他會不會醒了阿？我可是很怕他揩我油阿！」

從剛才車上激烈的口角中，陸子敬已經大概知道三人的名字。

那兩個男的就不用多說了，天生就是死對頭，沒有一刻閒著。

至於其貌不揚的騷婆娘竟然有著一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賈黛玉，或許她老媽是希望她能有林黛玉那種氣質，不過恐怕她錯了，這活脫脫就是一個瘋婆子，或許幫她取個哭倒長城的賈姜女會更適合。

「這麻藥藥性很猛，就算是一隻水牛，也得睡上一天。這小子看起來瘦弱，恐怕還有得睡。」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陸子敬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忙全身放鬆，果然大腿一陣劇痛，給人用硬物敲了一下。

「果然沒反應！好了，不要再廢話了，快點把他帶上去，讓老闆等久了可不好。」

隨著電梯停止，陸子敬偷偷瞄了電梯儀表一眼，停的樓層是大樓的最頂端，五十樓。

外頭是一條大理石舖成的長廊，左右邊各有房間，走廊底有間大房，整體說來，格局寬闊，頗有氣勢。

三人推著輪椅，載著陸子敬，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整個樓層只有清晰可聞的腳步聲迴盪。

兩邊的房門深鎖，不聞人聲，靜的讓人害怕。

走道上每隔幾步就有一盞樣式新穎的大燈，大企業的輝煌氣勢一覽無疑。

三人來至走廊底的房前，輕敲了幾下房門，裡頭傳來頗有威嚴的聲音：「進來吧！」

不知怎麼的，陸子敬感覺到四周壓力沉重，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這種感覺在門打開了之後更加明顯。

陸子敬只覺得雜七雜八的氣息撲面而來，有精油的香氣、有月桂樹的香氣，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鬼氣！

房間寬敞明亮，陽光透過整片的落地窗射進來，溫暖和煦，但陸子敬卻覺得不寒而慄，這種感覺從四面八方湧來，逐步的侵蝕他的神經，讓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勉力睜開一條縫，打量著房間。

那一大片落地窗外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地標，那是個立體造型的籃球看板，聳立在前方一棟十多層樓高的建築物樓頂。

這個標誌陸子敬記的很清楚，那是這裡最大的一間體育用品店，從正面看的話，看到的是棒球手套，從反面看卻是一個籃球，招牌很有新意，也很顯目，所以這家店的營業額向來高居不下，陸子敬也常去光顧。

陸子敬默默記在心中，這或許會是以後找到長盛的方法之一。

月桂的香氣瀰漫，和精油的香味混雜在一起，反而有點突兀。

霍超先三人在身旁一字排開，恭敬的對著前頭坐在一張十足氣派辦公桌上的男子行禮，他身旁還站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挺拔男子。

當陸子敬的目光掃到那名黑西裝男子的同時，一種觸電般的感覺流過全身，就像是對方完全看透了自己一樣。

那男子眼眸淵深漆黑，讓人察覺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嘴角的笑容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輕蔑。

雖然他看似隨意的四處亂看，但陸子敬卻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眼光留在自己的身上的時間多過於觀覽房間的擺設。

而那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穿的氣派，西裝筆挺，儀態高傲，一雙眼同樣不停在陸子敬身上遊走，不時爆出幾許讚嘆的精光，但和那黑衣男子的灼人目光相比卻差了許多。

「董事長，您的交代我們已經完成了，還有其他的吩咐嗎？」霍長先恭敬的問著，就連舒慶兩人也收起了原先屌兒郎當的神態，陪伺一旁，謙卑的低著頭。

「青飛！你覺得如何？」那董事長不理會三人，逕自和身旁的男子交頭接耳：「這將會是有史以來最好的一個活體。」

那叫青飛的男子繞著陸子敬轉一圈，微微笑道：「這方法可行，讓他們將帶至實驗室吧！」說完還對著陸子敬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

陸子敬感到背脊發涼，一股寒意竄上心頭，他幾可確定此人已經明白自己只是假裝昏迷。他的眼神凌厲萬分，在他眼前自己就像赤裸裸一樣，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青飛這個名字陸子敬本來還想不太起來，此刻終於有了印象，這不就是當初方凌璇所要找的人，于青飛嗎？

難怪他進門之前就有感應到不尋常的鬼氣，看來十之八九出至於于青飛身上。

只恨自己手機沒帶，就連她的電話號碼也忘了，就是想要討救兵也很困難！

三人將陸子敬推出門外，又搭了電梯下樓，臨走前，于青飛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陸子敬，這更是讓他整顆心涼了半截，現在他什麼計畫都不敢實行了，只求能夠逃出生天。

而唯一的機會，就是趁這三人疏於防備的時候，否則一進實驗室，防衛必定森嚴，想要逃出去恐怕更是難如登天。

電梯迅速下降，來至三十五樓。

舒慶領頭，騷婆娘推著陸子敬尾隨，霍超先則殿後。

根據陸子敬的判斷，三人裡頭就以霍超先最難纏，現在中間夾了個騷婆娘，自然是大大阻礙了他的視線和行動，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三人剛出電梯，陸子敬迅速發難，一記肘擊撞上騷婆娘的小腹，在她剛叫出聲的同時，陸子敬已經跳了起來，一拳撞上舒慶轉過來的臉，接著靈敏的跳開，往走廊奔去。

有了黃帝的親身指導，陸子敬的身法有了很大的進步，這幾個瑣碎的動作，陸子敬一氣喝成，行雲流水毫不停滯，簡直堪稱精妙絕倫。

兩人痛的哀哀大叫，霍超先反應過人，本來要追，卻給兩人阻著去路，一時間三人糾纏在一起，霍超先也只能憤恨的大吼大叫：「你們這兩個礙事鬼，快給我讓開。」

推開兩人要追之時，陸子敬已經跑至走廊底，還撞倒了兩個穿白袍的研究人員，撞翻一地實驗器材和原料，氣的他們破口大罵。

「媽的！」霍超先眼見追不上，趕緊以無線電連絡上頭，而陸子敬則已經消失在樓梯口。

二十九樓。

陸子敬靠著敏銳的反應，閃過了一些人的追捕，還搶過了一個人的實驗白袍和口罩，混進了二十九樓。

二十九樓以下就是不同的部門，和樓上的實驗部分截然不同，負責的領域範圍毫無關聯。

長盛集團對外的產品銷路並不只一種，幾乎是各個領域都有含跨，只是專不專精的問題。

而這裡就是開發外銷的電子產品，樓上則是生技研發，也難怪穿著白袍的陸子敬一進入二十九樓，立刻引來一陣注視的目光。

陸子敬尷尬的趕緊跑到樓梯間脫掉外袍，又打昏另外一個職員，換上他的衣服，繼續往下混。

他本來是打算每走到一層樓，就破壞一點東西，先向長盛討些利息也好，但是想到于青飛讓人害怕的眼神，只好打消這主意，先跑再說。

此時警報響起，各層樓開始起了些騷動，許多手持警棍的警衛來來往往，開始搜尋每一層樓。

「哇靠，會不會太快！大公司果然就是有效率。」陸子敬苦笑著，他現在躲在某茶水間的沙發後頭，準備覷準機會逃命去。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陸子敬拔腿就跑，迅速來到二十樓。

只是陸子敬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這些警衛似乎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搜尋的很仔細，不然陸子敬早給人亂棒打死不下四次了。

「到底在搞什麼鬼阿！」陸子敬剛敲昏一名警衛，搶過了他的衣服和警棍。現在這種情形，職員的衣服已經不適合了，還是換別套比較安全。

「今天真是我打劫最多次的一天阿！」陸子敬趁警衛沒有注意，飛掠過門口，沿著樓梯下到十二樓。

在這之前，他又打暈了三、四個警衛，這些人一看到他就跑，只好出手將他們解決掉，也不知道到底誰是賊？

雖然越來越逼近一樓大門口，但陸子敬心中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彷彿會有最終魔王在門口等待他。

十樓以下的警力較多，搜尋範圍也較廣，好幾次陸子敬都差點被發現，偏偏就是會恰好出現別的事情引走警衛的注意力，真是有他媽的邪門。

連陸子敬都有點好笑，不會是自己中元普渡冥紙燒太多，所以一些好兄弟在暗中幫忙吧！

一路走下來，陸子敬單人一棍闖三十樓，竟能毫髮無傷的抵達一樓，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簡直可比子龍一人一騎力闖長阪坡。至好也要斷個一隻手、或是瘸一隻腳才比較有說服力。

一樓大廳的接待處十分寬廣，燈光明亮，造型擺設都高貴典雅，金碧輝煌中又有點淡泊雅致的感覺。

相較於樓上辦工的地方，一樓的接待處就比較多外來的業務員或是有合作關係的商家來來往往，有些人見到著警衛裝的陸子敬畏首畏尾的躲在大柱子後，都有些好笑。

陸子敬左顧右盼了好一段時間，證實了門口沒有打手或是警衛一類的伏兵之後，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正要走出大門時，正在講電話的櫃檯小姐叫住了他，這可真的讓陸子敬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不會是被揭穿了吧？陸子敬正考慮要逃要打的同時，櫃檯小姐的話又讓他驚愕了一下。

「這位先生，我們副董要和你說話。」說完遞了隻話筒過來。

話筒當然是不可能會暗藏炸彈之類的東西，不過陸子敬總覺得這話筒對邊的聲音將會讓他害怕不已。

雖然恐懼，陸子敬還是接過了電話。

對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于青飛：「旅‧途‧愉‧快‧阿！呵呵……」

只是這短短的七個字，就讓陸子敬呆在當場，連對方已經掛線了都一無所覺。

原來對方從頭到尾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自己簡直就只是他手上的一隻棋子，怎麼走也跑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不好意思，警衛先生……可以把電話還我嗎？」櫃檯小姐有些遲疑的詢問。

陸子敬苦笑兩聲，將電話交還給她，迅速跑出大門，接著放開身法，迅速飛掠在大街小巷中。

媽的！太恐怖了！陸子敬還有些心有餘悸，于青飛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彷彿就在他耳邊回盪不去，那七個字也不停的在腦中浮現。

看來今天晚上，一定是作惡夢。

陸子敬回到葉家時，臉色還有些難看。
現在他是不是人類這件事他已經無暇去理了，于青飛的存在才是最麻煩的事。

從他的眼神中，陸子敬幾可肯定他不會放棄讓自己成為活體的機會，這次讓陸子敬回來可能只是個誘餌，為的就是等待機會釣上大魚。

「好一個放長線釣大魚！」陸子敬有些懊惱，這幾天的麻煩越來越多，多到他都沒時間處理。

葉歆茹、雲狐聞風而至，將他領了進去，見他神色有異，詢問之下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陸子敬立刻撥了通電話給方凌璇，告訴他于青飛的目的和所在位置，並要他們先過來會合。

「小茹，妳知不知道附近有哪幾棟大樓高逾五十樓？」陸子敬走的匆忙，沒有把大樓的地址記下，回來的路上又心事重重、提心吊膽，加上陸子敬又專挑小路巷道鑽，早忘了回來的路線，更別提重新走一次。

葉家在這地位穩固，聲名響亮，對於這附近的知名產業也多少有些了解。
更何況超過五十層樓的建築物在這裡可不多見，所以葉歆茹一下子就將地圖上所有符合的大樓全都圈出來。

「這些大樓有什麼不對嗎？」

「其中一間一定就是長盛的企業所在。」陸子敬一一刪除不符合的企業，這些大樓都無法看到那間體育用品店的看板，不然就是只能看到棒球手套的那一面。

「不對……都不對……」經過篩選之後，只有兩棟大樓符合資格：「應該就是這兩者其中之一。小茹，這兩棟大樓是屬於哪兩間公司？」

葉歆茹湊前一看，興奮地道：「一棟是楚氏企業，這就是楚婷她家阿！」又往旁邊一看：「這棟應該是君榮企業吧！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爸爸和這企業好像沒有什麼來往……」

陸子敬如遭電擊，君榮企業……那不就是老爸上班的地方！？

這下他總算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收購拉麵攤是陰謀、請老爸擔任大廚也是陰謀，君榮和長盛本來就是同一家公司，只是一個名稱對外，一個對內。

陸子敬臉色變的十分難看，難怪自己當初逃出長盛大樓時，于青飛在電話中還能那麼輕鬆有自信，原來是手上握有把柄，不愁自己不會回去找他。

「小敬你沒事吧？」葉歆茹焦急的問。

「錯了，真的錯了！這下糟了！」陸子敬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入這種陷阱，看來對方從很早以前就開始計畫，現在自己終於掉入了這個陷阱。

就算陸子敬沒有因為失魂落魄而給抓到長盛去，她們還是能利用陸百恩來讓他就範，這根本就是個天衣無縫的計畫。

「你的臉色很糟！小敬你沒問題吧！」雲狐看他冷汗直流，也有些擔心。

「不行，我必須在去一趟長盛。」這決定讓兩人都嚇了一跳，才剛從虎口逃出，怎麼一下子又要自投羅網？

「小敬你在胡說什麼？冷靜一點！」雲狐杏目圓瞪的看著他，這種時候只要走錯一步就是滿盤皆輸的場面。

「我爸在他們手上，你說我還能冷靜嗎？」

雲狐正要反駁，門外有女傭敲門，葉歆茹隨著她出去，再進來時，身後多了兩個人。

陸子敬喜出望外，這不正是天衡和方凌璇嗎！

「這下救星來了。」陸子敬露出個微笑：「也該是我們反攻的時候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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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