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9水中蓮（湛江雲X觀世寂蓮），上~下（正篇完），更新番外[雲蓮]，偽中秋賀文= =27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9水中蓮（湛江雲X觀世寂蓮），上~下（正篇完），更新番外[雲蓮]，偽中秋賀文= =2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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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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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0樓發表於: 2007-09-07 20: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湛江雲在有生之年頭一次有種不顧一切當下刨坑把自己活埋了的衝動，最好一掌就能把地面轟出個大坑，自己一跳進去就能直直的往下墜，墜個三天三夜到一個誰都找不到自己的地方，然後就可以再也不用看到面前這個人。

有如此念頭，並非僅僅因為自己在看到他含著笑意注視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活像大白天見鬼一樣，一下從他身上跳起，卻因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同時還條件反射般地往後蹭了幾下，更因為自己這狼狽至極的逃竄全然收入觀世寂蓮的眼底，而且，他臉上那該死的淡淡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湛江雲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他什麼時候醒來的問題，照經驗來看，也許這傢伙從來都沒睡著過也說不定。

現在的情況，為什麼讓湛江雲有一種錯覺……好像看起來他才是被調戲的一方？！

觀世寂蓮倚在那裏，動作自然且隨意，從開始到現在一點都沒變過，也沒有說話，只抬手習慣性地撩撥著額前的白髮，嘴角帶著一絲他再熟悉不過的若有若無的笑意，淡定悠然，從容不迫，眼底除了淺淺的笑意之外，無任何的責備，更沒有嘲笑。

湛江雲覺得全身的血液急速湧上大腦，一張臉幾乎要熟透了，無能改變自己窘態的現狀讓他無地自容，如果觀世寂蓮勃然大怒，跳起來跟他相殺，可能自己還有勇氣大聲請求他的原諒。可是，他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清澈的琥珀色雙瞳不含一絲雜質，與其說在等一個解釋，不如說在等一個答案。

羞澀，難堪，愧疚，不安……種種複雜的感情盤旋糾結在心底，讓湛江雲不知從何回應，被他坦然的視線注視，更是凸現出自己的彷徨無助，萬分焦急之下，湛江雲選擇了最直接又最幼稚最過分的方法——用憤怒掩飾一切。

“你看我幹什麼？”

話一出口，沒等觀世寂蓮反應過來，湛江雲就後悔得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如果出口的話可以成形，湛江雲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抓回來揉成一團再撕成粉末，不讓觀世寂蓮有聽到的機會。然而現在一切似乎已無可挽回，他看到一直以來出現在觀世寂蓮臉上的雲淡風輕，在瞬間就凝結了起來。

不行，一定要挽救點什麼！湛江雲心中慌亂地想，結結巴巴開口道，“沒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我只是……”越往下說，湛江雲就覺得自己的頭越大，越不知道從何說起，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到最後細不可聞。

失敗了……湛江雲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果然還是沒能說出來……

空氣中凝滯著長長的沉默，湛江雲不敢去看觀世寂蓮的臉，視線低得只能看到他往前伸出的腿，過了半晌，他看到觀世寂蓮終於動了起來，卻是站起了身。

湛江雲趕緊抬起頭，看他稍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似乎是想離去，於是急忙問道：“你去哪里？”

出乎意料的，觀世寂蓮居然將身體轉了過去，用背脊對著他，這種無聲的抗議無異於在湛江雲受傷的心口上再狠狠地撒鹽，“有點口渴，我去找水。”

湛江雲沒有忽略他刻意壓抑住的顫抖聲調，甚至連肩膀都幾不可察地顫抖起來，觀世寂蓮首次的示弱毫無疑問地在湛江雲已破碎不堪的心上又插了一刀，心中內疚更盛，臉也燒得越來越厲害，忙說，“你休息好了，我去找。”說著就急急地欲離去。

而就在這正要離去的當口上，觀世寂蓮突然抬起手捂住了嘴，臉也更深地扭到一邊，肩膀的顫抖也愈發明顯。湛江雲頓時如五雷轟頂，呆立當場。

他……他在哭？！

事實證明，任何一個男人在面對哭泣的人的時候都會不知所措，尤其像湛江雲，儘管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無法想像觀世寂蓮在哭這個事實，但不管怎樣都是自己犯錯在先，自然心虛了不少。現在看到他這樣，瞬間就一個頭變成兩個大，趕緊手忙腳亂的安慰，“你……你別哭，是我不好、我的錯、我不對、我不該……別哭啊、乖……”

湛江雲發現自己不說還好，一說，觀世寂蓮的肩膀顫抖得更厲害。湛江雲心焦如焚，一時間不知所措，卻又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當下一咬牙，發起蠻力，按住觀世寂蓮的肩膀，強行把他掰過來面對自己。

觀世寂蓮沒有抗議他的用強，頭卻略略低下，但是這個欲蓋彌彰的動作，只是讓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笑意看上去更為放肆。

“……………………”

被騙了！湛江雲在內心狂吼，下一秒再也壓抑不住的奔騰怒火，化為一聲響徹黑夜的呐喊——

“觀！世！寂！蓮！”

■

長指拿起面前的茶杯，從容地啜飲了一小口，放下，再將視線移到面前的菜譜上，有節奏地輕輕叩擊桌面，然後又收了回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垂在頰邊的白髮。

觀世寂蓮看上去心情相當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自己喝幹了一壺茶，坐在對面與自己形成強烈對比的仁兄依舊不動如山之後，觀世寂蓮才略略皺了皺眉，問道：“你不點菜？”

沒記錯的話，他一向對自己點的菜頗多怨言，若不是這樣，昨天也不會瞞著自己去偷宰了一隻雞，所以今天就做個順水人情，讓他來點。可是到了日頭在天穹上火辣辣地灼烤著大地的時候，兩人面前除了一壺茶，依然空空如也。

看著湛江雲發黑的一張臉，觀世寂蓮似乎決定視而不見，試探性地問道：“那讓我來？”

湛江雲這才將視線抬起來看著他，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觀世寂蓮便招手喚來了不遠處等待已久的店小二，開口道：“冬筍豆腐，春捲豆腐，雪菜豆腐，三鮮豆腐，蘑菇燉豆腐……”

“……停！”滿頭黑線地制止了他的行為，湛江雲突然有種天旋地轉的衝動，強壓下昏厥的欲望，咬牙切齒地問道，“為什麼都是豆腐？”還有，為什麼你突然說了這麼多話？

“你不喜歡？”

“……我不喜素食。”耐心回答，不然，不會去偷宰一隻雞。

“你喜歡吃。”觀世寂蓮語調肯定，不容反駁。

“……喜歡吃什麼？”他的句子太短，湛江雲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觀世寂蓮神色不動，拿起茶杯淡淡地啜了一口，才緩緩說道：“吃豆腐啊。”

砰！

湛江雲一拳砸在桌子上，努力克制著拔刀的衝動，一雙因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含怒瞪著觀世寂蓮，見一旁的店小二被自己的凶相嚇得逃開了去，才勉強壓住怒火低聲說：“昨晚的事，是我不對，你要我怎麼道歉都行，可是……”咬緊牙，一字一句道，“湛江雲不喜被人玩弄，尤其是你！”

觀世寂蓮怔了怔，似是對湛江雲的怒火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回答，“你多心了，並無此事。”

聞言，湛江雲冷哼一聲：“有無此事，你自己清楚。”要不然，幹嘛每次都把我耍得暈頭轉向，還以此為樂……

觀世寂蓮沒有說話，一時間，微妙的尷尬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片刻，觀世寂蓮才問道：“你生氣了？”

“沒有！”冷然瞥開視線，口氣差到極點。

“你生氣了。”觀世寂蓮重複，這次是用了肯定的語氣。

“………………”湛江雲不再說話，縱然千錯萬錯是他的錯，他也不想再否認被觀世寂蓮激怒的事實。

觀世寂蓮低下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茶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手指下意識地捏著茶杯來回旋轉，真的是自己太過分了麼？

湛江雲一直以來過分的緊張自己不是不清楚，正因為太清楚，所以對他偶爾的惡言不以為意，同時玩心大起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他用憤怒掩飾窘迫的同時，自己又何嘗不是用捉弄來掩飾某些東西呢？

想到這裏，觀世寂蓮不禁在心裏輕歎一聲，抬頭正視著對方的臉，開口道：“抱歉。”

覺察到觀世寂蓮認真的口氣，湛江雲心中的氣就消了大半，加上原本深深的內疚，心裏一下就軟了下來，猶然不知如何對應觀世寂蓮的妥協，只好紅著臉悶悶道：“無事，是……是我不好。”退讓，已是湛江雲表現的最大歉意。

觀世寂蓮一笑，再次拿起茶杯，兩人一時無話，卻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在心裏蜿蜒，細膩又柔軟，漣漪般層層蕩開。

等觀世寂蓮將茶杯放到嘴邊時，才發現茶水已被自己喝幹，而店小二早就被湛江雲兇神惡煞的臉嚇得躲了老遠，湛江雲只好又將他喚來，點了幾個小菜，要了瓶酒。

“我點葷食，你沒問題？”心情轉好，湛江雲不禁開始顧及觀世寂蓮的感受。

觀世寂蓮看了他一眼，臉上表情不變，淡淡開口：“阿彌陀佛。”

“……………………”覺得自己似乎在接受教化，湛江雲默默思索著他這耍人的毛病估計短時間內改不了，於是決定換一個話題，“在外數日，吾該回天一生水，你呢？”還好，還記得恩公所托。

觀世寂蓮不語，湛江雲又道，“你也是爭刀王之名的人，所求為何？”以湛江雲幾日的觀察，連殺只雞都要被他瞪，說要爭這俗世虛名，實在可疑。

觀世寂蓮躊躇片刻，開口，卻是刻意避開他的問題：“你受命於誰？”

“湛江雲不聽人命令，你還未回答。”覺察到他的退縮，湛江雲索性緊追不捨。

“……江湖恩情。”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伸手撥弄額前長髮。

償人恩情麼，看來跟自己差不多……“我也同樣。”

觀世寂蓮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好像不相信他對自己會這麼坦白，被這目光注視，湛江雲頓時又是老臉一紅，瞥開視線。

正在害羞之時，他又聽到觀世寂蓮的聲音響起：“刀王之爭，如此重要？”聲音很低，似是在問他，又似在喃喃自語。

“刀王只有一名！”斬釘截鐵的回答，無論如何，這是他出江湖的目的，所以不會忘。

觀世寂蓮默然，長指輕撫上放在桌上的觀世刀，淡然開口，“避無可避。”語畢，聲音低了下去，竟似一聲歎息。

湛江雲明白他是指兩人之間的對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悶聲喝酒。

觀世寂蓮見他有意回避，也不追問，兩人無聲吃完這頓飯，卻各自心情沉重。

縱使幾日的逍遙快活，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現實最終還是必須背負的沉重包袱，以往年少輕狂不得體會，如今湛江雲卻是深深地明白了江湖無奈。

■

是夜。

回到天一生水的湛江雲，現在身邊多了一人。

面前那人持刀而立，氣宇軒昂英姿挺拔，一頭銀白長髮在月光下流瀉如瀑，夜風輕揚起他頰邊碎發，露出那再熟悉不過略帶稚氣的面容，湛江雲不禁一聲歎息。

“我非戰不可。”覺察到他的失望，觀世寂蓮開口說，語調近似安撫。

“我亦同樣。”湛江雲化出冷淊刀，儘量讓自己面無表情，這是任務所托，此戰兩人皆是無法避免，這個道理從一開始見到他就明白，可是……他實在不知該怎樣去面對這個昨夜方才與自己親吻過的人，以這種方式站在與自己相悖的另一面。

“注意來！”觀世寂蓮一聲輕喝，已運起觀世刀，宏大氣勁頓時撲面而來，“觀世明鏡！”

湛江雲見他手下不容情，只有無奈舉刀便擋，卻無心在戰鬥上，雖是擋下大部分刀氣，但仍被震退好幾步，頓時胸口一陣氣血翻湧，急忙運功強壓下來，卻免不了一番臉色煞白。

看他這樣，觀世寂蓮不禁微微皺眉，“為何不戰？”

聽到這個問題，湛江雲一時有點火大，我不願戰，你就真能下得了手？？剛才翻湧上喉頭的甜味還沒壓下去，又聽到這無情的追問，湛江雲心情不悅，將頭偏了過去，一聲不吭。

觀世寂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鬧脾氣的理由，歎道：“你要如何？”說著，猶豫了下，將觀世刀收了回去。既然沒有戰意，打下去也是無用。

見他收刀，湛江雲的心情好了些，卻也不知如何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只好繼續沉默。

“今日不戰，留待他日？”觀世寂蓮問道。

“什麼時候戰都是一樣。”

“那你為何……？”觀世寂蓮皺眉，對他的行為表示不解。

“………………”湛江雲依舊悶聲不吭，雖然和觀世寂蓮的關係有了進展，但要他親口說出“我捨不得和你打”這種話，實在是…………太丟人了！

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觀世寂蓮大約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想自己獨來獨往多年，除了個救命恩人兼恩師淨琉璃菩薩，幾乎跟外人鮮少接觸。而常年修習佛理，一顆心也早已平靜無波，沒想到多年前一個單純毛躁的小鬼頭，到今天依舊讓他感受到久違的溫暖，當下心裏一軟，再開口，聲調也柔和了許多：“戰鬥非是相殺，沒必要拼你死我活。”

“那是為何？為刀王之名？”湛江雲悶悶問道，江湖，就是殺人人殺的循環，尤其觀世寂蓮同爭刀王之名的目的，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論刀，論情。”觀世寂蓮一臉正色，說出了答案。

“……………………”

湛江雲聽到他說出最後兩個字，頓時一張青紅交替的臉，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刷地一下變成了紅色，心裏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原本已盡力克制的欲望，好似又有萌發的趨勢。這看上去經驗老道，總是悠哉遊哉的人，脫線起來可真是達到常人不可企及的水準。

見湛江雲臉色突變，觀世寂蓮也恍然大悟，其實他的意思是論交情，但話一出口就自然而然的去掉了一字。當下急欲解釋，卻又想到現在解釋未免太過做作，一時無話，只好跟著沉默。

正在兩人尷尬之時，突然聽到天際傳來一聲輕響，同時一道藍色的光芒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兩人頭頂的天幕飛過，仿佛將漆黑的夜劃開了一道裂痕，瞬間就消失無蹤。

“嗯？是流星。”湛江雲抬起頭，年幼時曾聽老父說，當流星劃過的時候就可以許下一個願望，正要與觀世寂蓮說話，突然就見一個影子以極快的速度縱身躍過他的身邊，瞬間就化光消失在面前，只留下四個字：“在這等我。”

“……寂蓮？”被搞得一頭霧水，湛江雲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只下意識地往觀世寂蓮離開的方向走了兩步。

他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前方層層的密林中，然而似乎是聽到湛江雲在叫自己，於是再送了四字：“馬上回來。”

聲音到末尾已細不可聞，幾乎是被透著點浸骨涼意的夜風勉強吹過來的，湛江雲沒有忽略他略為焦急的語調，心裏有點疑惑。

他考慮了下自己是不是該跟著去看，但是想到觀世寂蓮臨走時的交待，又怕他回來了找不到自己，躊躇半晌，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

■

湛江雲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回家了，自從滅城一案之後，自己就逃逸在外，再見到父親，居然已老態龍鍾，滿頭銀髮，縱然鐵打的漢子，也禁不住鼻子一酸，趕緊將在門外等待自己吹風多時的老父扶進屋內。

家裏的一切和自己離去時相比，幾乎沒有任何改變，連自己的小屋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根本看不出長久無人居住，想到自己漂泊在外多年，卻還有一個人在等待自己，湛江雲才覺得心裏稍稍溫暖了些。

將怨聲載道又關懷連連的老父安撫了一番，湛江雲趕緊藉口做飯逃進廚房，沒想到老父輕哼一聲道：“你會做什麼飯，別給我把廚房毀掉就謝天謝地了。”

老臉一紅，湛江雲移動的身形僵直在廚房門口。

見兒子也是一番孝心，湛民心裏高興，口氣也緩了下來：“剛回來別著急忙這忙那的，你先休息會，晚點再忙，啊？”說著上去拉著愛子的手坐了下來，“你去外面這麼久，來跟爹說說，都碰上了啥奇人異事，有沒有見到中意的姑娘？”

湛江雲的身體明顯一抖，一雙鷹眸垂了下去，片刻才低聲道：“……沒有。”

湛民一聽就氣結，“你……爹的年紀都這麼大了，一輩子省吃儉用，就盼能給你娶房媳婦……你給我離家這麼久不說，還……唉！”

“……爹，這種事情急不來啊……”

夜風從半開的窗戶中吹進來，湛江雲見老父哆嗦了一下，趕緊走過去將窗戶關上，又細細檢查了有無漏風的地方，隨即聽到老父在身後滿足的讚揚道：“不錯，變細心了。”

湛江雲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似是無心聊天，湛民以為他累了，便也不再多言，走進廚房準備晚膳。

已經是晚秋了。

湛江雲默默地輕撫窗戶邊緣，出神地凝視著自己緩慢動作的手指，比那人的要稍大一些，也粗糙許多，至少，這樣的手指是沒有辦法用那樣優雅的動作拿起一個小巧的茶杯的。

“笨蛋……”低沉的聲音輕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很快就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然後，他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

觀世寂蓮沒有回來。

“笨蛋。”又罵了一聲，原本輕撫窗框的五指卻狠狠地收緊。

他留給自己的只剩那夜看也看不清的背影。

無法原諒，他知道自己就不該相信他，放鬆警惕的結果，是換來又一次捉弄。

湛江雲等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三口組來找他，他一定會繼續等下去。

他回不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他覺得眼前天一生水的河流全部變成煞白的一片，仿佛冰河天川終年綿延不去的浮冰，在他的生命裏一望無際的蔓延。

這就是那人的習慣，那人的毛病，可惡又可恨，偏偏又無能為力。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觀世寂蓮的食言，其實，更無法原諒的那個人，是自己。

“騙子。”咬牙切齒地出口，卻發現一滴涼涼的東西流下臉頰，一如那夜劃過夜空的藍色光芒，撕裂了他的整個人生。

“你這個騙子。”秋天還未結束，冬天就提早駐入了他心中。

徹骨的冰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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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内容請期待番外=_,=……麥打……打也別打臉TwT

[ 此貼被八云紫在2007-09-07 12:39重新編輯 ]

頂端

小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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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1樓發表於: 2007-09-07 21: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Q口Q
我看到流星就又不好的預感.....
果然還是有照劇情走阿....(泣)
番外會扭轉過來吧.....
我想看湛哥繼續被小寂蓮捉弄的不知所措阿....(喂)
才想說2個人好不容易有點進展
結果卻...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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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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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7-09-08 01: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寂蓮你何其忍心讓阿湛傻不隆冬地等待啊T口T~~
可以想見阿湛聽來的打擊是多麼的慘忍囧，既然知道阿湛就是這樣粗心大意
別留無解謎題讓他猜啊~~快回來吧~~~(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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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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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3樓發表於: 2007-09-08 02: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總覺得是寂蓮在戲弄湛江。。。可是寂蓮，請妳囬來。。。這裏還有人在等妳啊T口T

我喜歡看這兩個人之間的文，那種細膩的感情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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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香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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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3)

24樓發表於: 2007-09-08 03: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嗯嗯?為什麼觀世寂蓮捉弄的方法有老素的影子呢?(觀:你想太多,而且我沒有捉弄任何人呀?)(湛:你睜眼說瞎話!和尚不是不打狂語的嗎?)

呀最後那一幕~~湛江雲一定很後悔如果能留住小蓮的話就好了
那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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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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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2)

25樓發表於: 2007-09-08 0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寂蓮根本就是以看江雲出糗為樂吧，看看江雲，明明已經不是孩子了卻還是讓寂蓮耍著玩呀。
本來還以為江雲長大後情況會不一樣的說。ＱＱ
然後，看到後半段，啊，怎麼這樣，寂蓮人呢？不會真的和原劇中一樣……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既然寂蓮都給了江雲一個承諾，我相信寂蓮一定會回來見江雲的。
相信作者大人不會這麼狠心拆散他們兩個的，對吧！ＱＱ
　　

　　
天空的家： 不存在空間
　　
歡迎大家有空來逛逛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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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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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07-09-09 04: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銀
撫摸，這兩人能走到這一步我覺得也不容易啊……
但是正篇我還是想給個原劇的結局OTL……原諒我吧……囧

>>鶯
被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湛哥好慘……囧[湛：你以爲這是誰干的啊！]
不過對於這種遲鈍型攻……我還真不覺得他會去主動追逐什麽OTL

>>寒夜下
摸頭，不用懷疑了，寂蓮確實是在一直戲弄僵雲，至於剩下的……我們私下說= =

>>蓮香襲玉
[驚]噢噢？是哪一段有大餅的影子？XD老實說我還真不太了解大餅是怎麽整人的OTL
我想湛哥應該是有點後悔的……劇中他說要挑戰孤辰多少讓我覺得他想替寂蓮報仇……TwT

>>知風
湛哥是越挫越勇的那型，以後一定會翻身的^^
不過我倒是覺得寂蓮的捉弄有時候透著點孩子氣啊……比如他逼問湛哥的那段OTL
恩，我不會拆散他們兩個，其實我完全不相信寂蓮退場了OTL多麽有發展潛力的角色……編劇你何其忍心啊……Q口Q

最後感謝觀文和贈花的各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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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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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7-09-20 03: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知道這篇很廢，但我真的掰不出來了OTL
憋了兩個星期如果還沒寫完我實在沒法安心做別的事情，寫得挫我也不管了= =
算是給這兩人一個我理想中的完美結局吧

=============================================

黑夜，冷風颯颯，滿月自天幕灑下清冷的光華，映出稀疏樹木之間，一道循路疾疾而奔的黑影。

幾個起縱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亮的狼嚎，似是穿透整個黑夜般淒厲，黑影身形一愣，白髮下濃眉緊鎖，修長手指緊按住腰側長刀，隨即提氣加速往月升的方向奔去。

前方不遠處狼嚎傳出的地方，正是殘月穀。

人未至，便已聞穀中的喊殺聲，白髮刀客在接近時減緩了腳步，悄然掩住聲息，慢慢向穀中移去。

“望月天狼，你……！”

嘈雜的聲響中忽聞這聲怒喝，白髮刀客心頭一擰，眼角餘光鎖定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狼族殺手，閃電之間，刀已如疾風般劃過對方臂膀，齊根斬除。

“嗯？”本欲動手的望月天狼，見戰局有變，卻只看到突入者除了一頭被月光照耀得華如飛瀑的銀髮外，全身都是黑衣，連口鼻都被衣服大而深的領子遮擋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外貌。又見他刀法氣勢開闊，式如驚濤，一時也不敢妄動，只好收刀謹慎觀察。

而被人群圍聚在中央的刀者，雖感到有人加入戰團，失血過多卻讓他根本看不清來者是誰，只感覺眼前被血紅模糊了一片，當下豁命發出突圍之招。

刀氣所及之處，爆炸聲再起，數名狼族殺手再次血濺當場，先前已負傷的刀者卻好似承受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看到他不要命的自殘行為，白髮刀客輕歎一聲，此時見狼族殺手又團團圍上，高處又有陰謀者覷覦，無奈之下，揮刀殺退了幾名殺手，搶到刀者身邊，輕叱一聲，頓時一股氣流自下而上盤旋，再揮出時，千萬銳利刀氣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將圍攻的人群突破出一道裂縫。

白髮刀客立時背起瀕臨昏迷邊緣的刀者，疾疾化光而去。

一路飛奔，順便將真氣渡入背後之人的體內，卻無法止住從他腰側汩汩而出的鮮血，見地面遺留下的斑斑血跡，白髮刀客略一思索，立刻折轉方向，往流經樹林的河流奔去。

逆流而上，河水掩去了兩人身上的血腥味，避開了狼族的追殺，白髮刀客將受傷的刀者帶至一處隱蔽的小屋處，剛推門進入，便聽見趴在後背的刀者迷迷糊糊地在耳邊呢喃道：“……寂……蓮？”

白髮刀客愣了一下，本想拉上門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一語不發地關上了門。

湛江雲從鬼門關打了個轉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發怒。

可惜這只能是想想，首先身體狀況就不允許，腰側的傷口看來非常之深，稍微動一下就痛得呲牙咧嘴，全身還軟綿綿的用不上一點力氣，這還不算，更重要的是，他醒來之後發現——

房間裏居然沒有一個人！

殘酷的現實讓他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氣結了片刻，又琢磨著把僅存的力氣花費在這檔子事上實在不值，心下又牽掛著老爹的安危，於是強打精神支撐起身體，顫顫巍巍地坐起來準備下床。

正當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一條腿移下床時，突然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幹什麼？”

湛江雲撐住身體的手臂一軟，整個人從床上滾落下來。

剛想出口的名字被從腰側傳來的強烈撕裂感生生壓下，伴隨著巨大的痛楚，讓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張臉白得嚇人，冷汗頓時從額頭涔涔滴落。

“湛江雲！”來人一驚，立馬大步跨上前，先點住他腰間大穴止血，再將他整個橫抱起來放到床上。

湛江雲疼痛難忍之間，只覺得自己在這人面前休要再提什麼面子了。

原本披散下來的銀白長髮，現在整個綁成馬尾束在腦後，卻留下更多的碎發垂在臉側，雖是憂眉深鎖，面孔卻顯得更加稚氣，一雙手麻利地解開他的上衣，開始處理傷口。

看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如此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感覺到他真實的碰觸，湛江雲剛才的怒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視線也一下子就模糊了，喉頭酸酸的，身體也禁不住輕顫起來。

每一次顫抖都帶來腰側一陣痙攣的疼痛，但他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忍痛抬起手撫上那張臉頰。

在感受到臉頰的溫度時，觀世寂蓮的身體僵直了一下，但很快就繼續處理著他的傷口，明白他這段時間受的苦，也是於心不忍，所幸現在人救了回來，心裏也略感寬慰，於是也放任了他稍嫌親密的行為。

湛江雲手掌感受到那溫暖的溫度，心中激動不能自抑，滿肚子的話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怕一開口，眼前的一切就如美夢般破碎掉，只有來回用手掌輕輕摩挲那人的臉頰。

觀世寂蓮緊抿雙唇，迅速重新包紮好傷口，才站起身，不動聲色地擺脫掉撫摸他臉頰的手掌，歎道：“不可激動。”

湛江雲盯視了他半晌，才默默點了點頭，開口問：“那日你是如何逃過死劫？”

觀世寂蓮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考慮什麼，在湛江雲不耐地皺起眉之後，才將一切娓娓道來。

原來那日觀世寂蓮循著最後一顆魔刀刀魄而去，在凡塵崖遇上真正的刀王，卻被三招所敗，當下拖著命來到雲渡山外，想拼著最後一口氣將天獄陰謀告知一頁書，卻在此同時遇上淨琉璃菩薩。雖然他一心求死，但菩薩還是以自身修為導出他身上一部分刀氣，而自己居然也真正命大，殘留的刀氣爆發出來讓他身受重傷，折損了功體，卻也保住一條小命。

在雲渡山療傷許久，康復了大半之後，得知菩薩為救一頁書而被送往天外南海，當即不由分說地跑了過來，沒想到湛江雲居然是天外南海之人。幾日探察下來對他過往之事也有了些許瞭解，知道他獨赴殘月穀之後，一方面擔心望月天狼斬草除根，於是通知洛子商將湛民送往苦境暫避風頭，一方面也不管自己功體受損，就急急趕過來救人。幸好，老天相助，現在平安無事。

湛江雲聽完他的敍述，知道老父的安全無憂，心中一塊大石也落了地，更為他的細心感動不已，又確定了他現在是真的沒死，頓時真是人生如春，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形容，喉頭滾動了幾下，終於啞著嗓子低聲說：“多謝你……”

觀世寂蓮知道他不好意思，也不多言，安撫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休息吧，我去做飯。”

湛江雲這才將視線移動到他進門後就放在桌上的東西上，居然是兩尾活魚。

“……是你買的？”挑眉，不可思議。

“……是我捉的。”

“……………”不語，湛江雲斜眼睨他，你不是和尚嗎，不要騙我。

觀世寂蓮有點不自然地微微側開臉，緩緩說：“你傷太重，要補體力。”

“…………”湛江雲只感動得喉間又是一陣發酸，今天都好多次了，每次強忍下去，都會牽動腰側的傷口，一陣陣劇烈的抽痛。他又不敢表現出來，怕觀世寂蓮擔心。經歷過一次生死輪回，感情也變得這麼脆弱，唉，湛江雲啊湛江雲，你也有今天。

觀世寂蓮以為他累了，也不再多話，交待了一句“你休息吧”，便提著魚去廚房加工了。

這麼折騰下來，湛江雲也確實累了，心中的大石落地，更是覺得倦意席捲而來，沾上枕頭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記得迷迷糊糊之間，自己又回到了天一生水，面前一人持刀而立，面容卻怎麼都看不清楚，只有一頭銀白長髮迎風飛舞。然後他揮刀向自己攻來，自己急忙舉刀就擋，狼狽戰了片刻，那人突然叫了聲什麼，然後縱身而去。湛江雲心中一沉，猛然有種拉住他的衝動，於是便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一把將急欲化光而去的那人扯了下來。

然後他借著衝力順勢將那人壓在身下，粗暴地扯開他的衣服，白皙的胸膛一如自己幼年見到的那般，在月光下微微顫抖，似是抗拒，又似邀請。

他毫不猶豫地欺壓下去，與那人激烈糾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強烈的感受到身下與自己同樣灼熱的溫度，男子粗重的喘息回蕩在耳邊，鼻端充溢著再熟悉不過的淡雅蓮香，他抬起頭，努力端看著那人的容貌，眼前卻霧濛濛的一片，只隱約看見兩片小巧精緻的紅唇輕微蠕動，好像在說什麼。他湊了上去想聽清楚，卻只聽到一陣轟鳴，還越來越大，像雷鳴般震得腦子生疼。然後那人扶上他的肩，頓時他感到肩膀好像壓了千斤巨物那樣沉，冷汗不停滲出額頭，卻倔強地壓在那人身上不肯下來。

漸漸的好像耳邊的聲音清晰了些，他用盡全力去辨認身下那人的話語，只聽得模糊的四字：“你快醒醒。”

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湛江雲只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置身雲端，眼前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同時感覺一隻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肩膀輕輕搖晃：“你快醒醒。”

眨了眨眼，看到觀世寂蓮正在床頭，俯身下來擔憂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

看著湛江雲還沒睡醒的迷糊樣，觀世寂蓮歎了口氣，“你沒事吧？”

“……啊？”不知所以的應了一聲，湛江雲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剛才的夢，眼看著夢中的主角就站在自己面前，頓時心猿意馬，一張原本因失血過多而煞白的臉孔也紅了起來。

見他狀況有異，觀世寂蓮眉頭蹙得更深，再問了一次，“你沒事吧？”

“沒、沒事，不要緊，”湛江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急急岔開話題，“倒是你，叫我起來幹什麼？”

“……起來吃飯。”觀世寂蓮輕挑了下眉角，明明剛才冷汗直冒……但是他不想說，自己也不願追問。

湛江雲看了下他身後的桌子，果然已擺了幾道菜。

“我扶你吧。”觀世寂蓮說著就俯下身，伸出手環住他的脖頸，另外拉過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腰上，小心地將他扶著坐了起來。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這麼親近……湛江雲心跳得好像要蹦出嗓子眼了，忐忑不安的看了觀世寂蓮一眼，卻發現與自己的緊張成對比，觀世寂蓮居然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他一直都是這樣……自作多情的結論讓湛江雲心裏泛起些微怒火，卻無法遷怒任何人，只能自己生著悶氣。自己的手還放在他的腰上沒有離開，而他的一隻手則支撐著自己的後背，另一隻手摸索著將枕頭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給自己靠著，不免形成一個半擁抱的姿勢。湛江雲感覺他的呼吸就近在耳邊，好像夢中一樣……心裏一個激動，毫無預兆地伸出舌輕舔了下他近在咫尺的耳垂。

他感到觀世寂蓮的身體一僵，拂過耳邊的呼吸一下急促了起來，他的反應讓他頭腦更熱，正要一口將那耳垂含住，觀世寂蓮支撐著他背部的那只手移到他的肩上，將他輕輕推開。

湛江雲眼睜睜地看著他站了起來，臉頰微紅，有點不知所措，過了片刻，才好像想起什麼一樣轉身道：“我去夾菜。”

本來有點失望的心情，在看到觀世寂蓮小小的失態後也轉為大好，腰側的傷口似乎也不那麼痛了。

然而這種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在看到觀世寂蓮端到面前的一碗東西後，湛江雲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最下面的是米飯，這個他認得，那堆青荀荀的是青菜，白嫩嫩的是豆腐，這些都沒問題，問題是……

“中間那個黑糊糊的是什麼啊……？”

“魚啊，”觀世寂蓮面不改色的回答，夾了一塊送到他嘴邊，“吃吧。”末了，見他黑下去的一張臉，還補充道，“不會死的。”

……湛江雲躊躇片刻，忍不住問：“你吃過嗎？”

觀世寂蓮正色道：“吾不吃肉。”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報復我……湛江雲在心中默默地想，眼看那塊黑色的不明物體不屈不撓地舉在自己嘴邊，大有你不吃我就不走的意味，湛江雲猶豫半晌，把心一橫，閉上眼就一口咬了下去。

感覺到觀世寂蓮注視自己的目光，湛江雲維持著表情不動，細細地將口中之物咀嚼了片刻，吞了下去。

“感覺如何？”

湛江雲壓住怒火，看了那明顯壓抑著看好戲表情的人一眼，悶聲說：“我還是吃菜好了。”

觀世寂蓮倒是無視他的怒火，坦然一笑：“明天再做，”看著湛江雲瞪大的眼睛，又說，“我會努力。”

“…………”面對這樣真誠的微笑，湛江雲實在無話可說，只是重傷初醒，又一頓的青菜豆腐吃得實在難過。如果早知道觀世寂蓮不會做葷菜，他……

吃完了飯，悶悶地靠在床頭，看觀世寂蓮忙進忙出的收拾屋子，心裏莫名的湧上一陣溫暖，只是肚子一抗議，一張臉又禁不住沉了下去。

觀世寂蓮知道他心裏不爽，但逃跑的時候過於倉促，身邊沒帶銀兩，城鎮又遠，現在天色已晚，想必去討吃的已經不可能了，看來暫時要委屈他一晚。想到他重傷未愈，心裏也過意不去，不禁一聲輕歎，走到床前坐下，以掌抵上他的胸口，緩緩渡了真氣過去。

“……你不必如此。”見他又為自己浪費真氣，湛江雲不忍地開口。

“沒有關係。”觀世寂蓮一邊說，掌上的動作卻不停。

其實在昨日不顧一切往殘月穀趕去的時候，自己也在害怕什麼吧。觀世寂蓮忘不了那種焚身的焦急，只是在那種時候腦海中想到的是，那日自己不做任何解釋的離開，想必在這人心裏刻下的傷痕，只怕他再也不願觸及吧。

在這樣的亂世，活下去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實在是難得的奢望。

恍惚之間，抵在那人胸口的手掌已被他反握住，然後被他用力一扯，整個人就往前撲去。

就算跌在那人的懷抱中，觀世寂蓮的神智也是清醒的。

湛江雲明顯很緊張，握住他手掌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也流轉不已，而觀世寂蓮鎮定的、甚至是等待他下一步動作的表情更讓他心跳加速，可是……如果不做點什麼，自己的行為豈不是太奇怪了？

於是試探性的雙手捧起他的臉頰，緩緩低下頭，緊張的注視著他的眼睛，觀世寂蓮卻始終一動不動。

只要他有一點點反抗，自己一定馬上停止。湛江雲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狹窄的空間內交錯，他清晰地看見觀世寂蓮濃密修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琥珀色的雙瞳蘊著粼粼的清澈，一直到現在他都一動不動，似乎是默許，也是順從。

湛江雲猶豫了一下，正要印上他的嘴唇，突然整個房間暗了下來。

“………………”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燭燃盡了。”似是覺察到他的心思，觀世寂蓮開口說。

“……哦。”悶悶哼了一聲，手還捧著觀世寂蓮的臉，被這麼一打斷，實在是……讓他怎麼辦啊？

觀世寂蓮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動作，便說：“我去點燭。”

“………………嗯。”眼睜睜的看觀世寂蓮站起來，在黑暗中摸索，湛江雲突然覺得心裏一處空空的，手上還殘留著他臉頰的溫度，明明是這麼親密的距離，為什麼還是有種不可觸及的感覺？

觀世寂蓮摸索了許久，似乎是沒找到蠟燭，湛江雲正要叫他別找了，忽然一片清冷的月光透過床頭的窗戶，將屋內整個點亮起來。

突來的亮光讓兩人一時無話，觀世寂蓮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窗外。

“今天是滿月啊。”湛江雲說道，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有些怨念地看向觀世寂蓮，“有人不告而別，也是挑選在這種日子。”

觀世寂蓮一愣，似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指控有點轉不過彎，看到床上那人複雜的目光，心裏一軟，柔聲開口道：“以後不會。”

湛江雲卻冷哼一聲，“只可惜月有陰晴圓缺，江湖生死，也不是你我能掌控。”

觀世寂蓮知道他心裏還埋怨自己，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只低下頭去。

見他這樣，湛江雲一下就心軟了，急忙說：“不要緊，下一句是‘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說出這句話之後，觀世寂蓮卻睜大眼，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質疑他是否真的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湛江雲老臉一紅，雖然自己是個粗人沒錯，但這種廣為流傳的句子的深意他還是明白的，只是為什麼要挑選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是一時衝動還是早有預謀，他……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觀世寂蓮不禁莞爾，他窘迫的樣子一如多年前初見面的時候，令自己沒想到的是，很多東西到了今天依舊不變。

寂蓮，本是盛開在西天聖潔蓮池的寂寞蓮花，冷眼觀世，不入凡塵。既踏入江湖，本是註定孤寂，只是……

視線飄向猶自不知所措的那人，觀世寂蓮不禁在心裏輕歎一聲，唇角卻兀自微微勾了起來。

至少，在生命終結之前，江湖這條路，他都不會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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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爲了H來寫這個配對，結果寫到現在都沒H= =
而且讓觀小蓮同學涉及情欲之事都好心虛啊啊啊啊~~淚奔三千里T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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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香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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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3)

28樓發表於: 2007-09-20 04: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搶沙發撲!
大人你好狠的心呀,為啥不能成全湛江雲的心願呢~~~哎呀呀
不過如果真要做,可能會先要了湛小雲的命,雖然說寂蓮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為了以後長久的下半身幸福著想,忍一時衝動,可保萬年不壞之身(湛:什麼鬼東西呀!)
中秋節到了,這兩隻絕對要月圓人團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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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2)

29樓發表於: 2007-09-20 04: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高興看到寂蓮沒死，而且寂蓮還救了江雲。
看到寂蓮替江雲捉魚烹煮，雖然煮的不怎麼樣，似乎還不能吃的樣子，不過有這份心相信江雲該感動了吧。
江雲你竟然還嫌寂蓮是趁機報復，真是太小心眼啦。
然後，貌似兩人之間會有所進展的，怎麼，就這樣沒了？ＱＱ
沒關係，相信江雲一定有機會可以展現男人的威風的！（啥）
　　

　　
天空的家： 不存在空間
　　
歡迎大家有空來逛逛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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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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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