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7娃娃日常觀察紀錄(善蓮)序~36+【番外一】，329F(接近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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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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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320樓發表於: 2008-02-17 04: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希大~~~~你終於更新了....
只是...一更新就是分開他們兩個....
幹的好！那讓天子知道...愛情之路不好走啊！

琴音裊裊伴簫聲，
更有江浪共嘯鳴，
濁酒今朝同一醉，
何須把臂約來生。

頂端

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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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5)

321樓發表於: 2008-02-24 20: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覆

感謝花小白(X2)和幻儿的鮮花~^/////////^

jtlforever35~
其實戒者也是有苦衷的~(不用再找藉口了)
蓮華確實會很寂寞的T__T(天子呢？)讓天子趕快回來還有一段時間啊~(淚)
感謝汝的觀文~^////////^

花小白~
是的您沒看錯經歷了重重困難(？)終於更新了~(誤)
情人節真是一個奇蹟的節日...(不對)
摩訶戒者似乎被定為一個多餘的角色？(喂)唉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Q__Q(不是這樣用吧？)
戀童是好物啊~~(被毆飛XD)看娃娃小小白白粉粉嫩嫩的就食指大動了~(不對)
老實說......我也很想讓天子把小大師給吃掉啊啊啊~~Q口Q(天子你到底在ㄍㄧㄥ什麼啦~~Q口Q)
謝謝汝的小花和觀文~^///////^

留加艷~
短暫嗎？我也很希望是短暫~(啥意思？)
戒者身為家長，自然要先評估未來準女婿的耐力~(咦？)
謝謝汝的觀文~^/////////^

悠揚~
因為看到大人您的怨念，所以我更新了~(痛毆)
其實我一直都沒忘記善蓮愛，只有更怨而已~= =(沒人問你這個)
咦咦咦？(驚)大人猜的好準，有這麼明顯嗎？(毆)
如果跟了蒼或襲滅大概又會爆發第N次佛道魔大戰吧~(煙)
謝謝汝的觀文~^//////////^

傲天~
愛情之路坎坷重重，障礙方能增溫啊！(被拖出去)
...好吧其實我很心疼天子的(現在說這個來不及了！)
我都不禁懷疑我是怨這一對怨到虐上癮了說...(汗)
謝謝汝的觀文~^////////^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望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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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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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22樓發表於: 2008-03-01 22: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竟然在情人節偷偷更新了!!ｏ口Ｏ

摩訶戒者你有雙重人格嗎!?OAO(另一面也太黑了吧!?)
阻止別人談戀愛是會被馬踢死的~~~(←喂!?)

奉上小花~繼續等更新啊Q///Q

頂端

花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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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23樓發表於: 2008-03-01 23: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3月来到了，小小的催一下~~~希望能一月一更~~~
（汗，怎么感觉一月一更非常渺茫- -|||）

把小莲华吃掉吧吃掉吧，我对这个已经怨念到一定境界了|||
美好的恋童阿~~~熊熊滴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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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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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5)

324樓發表於: 2008-04-21 06: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謝聖尊者(x2)、無言和斷念的鮮花~^/////////^

無言~
是的，他在情人節偷偷更新了~=3=
然後這次又是在我生日時偷偷更新了XD(被巴)
說不定下次更新是重要節日...(但只是說不定ˇ)
摩訶喔...也不算黑啦~他是站在維護萬聖巖傳統和名譽這邊著想的~
謝謝你的等待~Q//////////Q也謝謝汝的觀文和小花喔~^//////////^

花小白~
其實是二月一更(被打)
我也好想把小蓮華吃掉吃掉啊~(怨念)可是我的道德觀告訴我這樣做罪過啊~(你還有道德觀嗎？)
再次謝謝汝的觀文ˇ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望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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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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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5)

325樓發表於: 2008-04-21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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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日常觀察紀錄三十五

　　【三十五、凡事多波折。】

　　當善法天子醒來時，窗口外遠方山際與天邊的交接處，才微露一線曙光。除此之外，天空仍是一片灰暗，大地仍是一片沉寂，一切靜的有些空虛。

　　先用床邊昨晚已準備好的山泉水洗淨容顏，再拿起桌上昨晚折好的海藍緞帶繞上一束，整齊有規律的整好身上裝束，戴上象徵莊嚴的燦華寶冠。一切的動作，都如平常般的再平常不過。

　　平常到，彷彿回到了沒有一步蓮華的那段時期。

　　走在往戒執殿的走廊上，善法天子的神情也依然平淡如水、沉寂無波。

　　只是，那雙看似專注嚴厲的燦燦珀眸，偶爾、會抬頭往不是山際、也不是天邊的方向，遠望過去。

　　只是還有一點不是平常的，就是那個人至少現在還在。

　　光是這點，就讓善法天子的表情不禁和緩了許多。

　　被調來戒執殿已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自從第一天起，善法天子就自動習慣在凌晨前醒來，毫無任何預兆。平常時間裡也只是審視從大日殿送來的公文，然後批奏審核，再分送到各領域的執行部。彷彿就像之前在大日殿作的工作一樣。

　　只是，少了那個人的影子。

　　頓下手邊毛筆，善法天子下意識地抬起頭往門口看一眼後，先是輕輕嘆息，接著再把視線重新移回公文上。

　　唯一不好的習慣，就是即使已經將近一個月，每次在固定時間裡，他總是會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往門口望去。即使每次，他都知道只是空望一場，卻仍然無法戒掉這樣的習慣。

　　或許只是一份空虛的冀望，冀望，或許在某一天裡，某個他不知道的日子裡，那個人會突然出現在門口，然後依然如昔的朝他跑了過來。

　　雖然相隔不過百里，卻是比重重山峰還難以過𤥢。

　　那個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不擔心一步蓮華不會照顧好自己，因為他知道、一步蓮華也知道，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能再理直氣壯地無理取鬧。

　　只是每次當他驚覺時，書桌上卻已經寫過滿滿三張書信，即使內容都是千篇一律的要一步蓮華早上記得早起、早課時別再打瞌睡、其他諸子的著書要記得按時抄寫……云云之類的。即使他相信無垢和光明定會負起提醒聖尊者的工作，可是卻仍是不由自主地擔心、不由自主地掛念。

　　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身體怎麼樣了？還會想睡覺嗎？

　　晚上記得不要踢被，以免又受風寒了。

　　藥要記得按時吃，就算苦也不能偷偷倒掉。

　　甜食不要吃太多，晚上一定要清洗過才能睡覺。

　　還有……

　　一瞬間，他突然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好叮嚀的，就算他想的再多、擔心的再多，身在另一邊的一步蓮華也聽不到，再想也是枉然、也是徒增煩惱。

　　只是，自己卻仍是這樣希望著，希望……這樣不中聽又嘮叨的話、這樣的叮嚀，能穿過書信、穿過風聲、穿過一切阻隔，送到那個人的耳裡。

　　那個，老是會忘了要照顧自己身體的人。

　　即使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再嘆了一聲細不可聞的息，善法天子仔細折好信紙，然後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把它小心放進信紙堆後，再拾起桌上公文卷，轉身步出書房。

　　※

　　「……天子？」

　　停下腳步，一步蓮華下意識地偏頭遠望。

　　遠望，那不是山際、也不是天邊的另一方。

　　這樣的動作已經不是第一次，明明知道只是風聲呼過耳際，卻仍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彷彿、彷彿如果再聽得仔細一點，就可以聽到那個人，每每在自己耳邊的殷殷低語。

　　那個，嚴謹若鐘、卻溫暖的緊的低沉嗓音，溫柔地迴盪在自己的耳邊。

　　即使知道，只是自己的想太多。

　　『撲通──撲通──』

　　正想時，一陣心悸驀然毫無預警地打擊胸口，一步蓮華不禁悶哼一聲，並小心蹲了下來，微顫的雙手輕輕撫向胸口，輕輕地按了一按，等疼痛暫時減輕後再重新站起。

　　如果從開始計算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天出現這樣的症狀，一天裡的發作次數也從偶爾一次不定時，一直到現在的最多三次。

　　他曾經自己大略診過自己的脈象，在九歲時就發生過的脈博不穩，直到昨天他再一次診脈時，卻發現有幾次竟有尋不𤥢的跡象。他心頭一怔，再盤腿結印，氣集丹田之時，卻發現有空無的情形。

　　一步蓮華不禁想到，如果從一開始的症狀，一直到現在就如他之前所推斷的一樣，他的身體會受制、以及生理上所出現種種原因不明的問題障礙，都是因為『那個』的話……

　　──那麼，要從消失的源頭開始找，又該怎麼做呢……？

　　※

　　「所以，真的就像如此所說的了？」每次開口前都要先啜飲一口茶的蒼，今天依然是如此優雅。

　　「嗯，因為好友身為六絃之首，曾瀏覽過諸多玄宗密門書籍，所以想請幫忙協助。」一步蓮華邊吃『迷你水果塔』邊說道，完全沒注意到在聞言後立即僵住的六絃之首和被茶噎到的襲滅天來。

　　「嗯？蒼和襲滅你們怎麼了？」久久沒聽到回應，一步蓮華抬起臉疑惑道。

　　「咳、咳咳……！蓮華你怎麼的？和善法天子相處太久了嗎？怎麼說話這麼不耐聽？」咳完的襲滅天來蹙眉問道。

　　蒼拿起石桌上的茶盤，一把就是往襲滅天來的臉上砸下去。

　　「嗯……可能是因為生理成長趕不及心理成長，所以才會造成此等落差。」蒼撫摸下巴道。

　　「蒼你這白痴造反啊？！」紅了一片臉的襲滅天來氣得一手抓起黑玉天珠。

　　「好友請放心吧，蒼定會盡全力協助好友的。」輕輕握起了一步蓮華的手，蒼笑的燦爛無邊宛如春來花暖喜氣洋洋。

　　「不要用你假道子的污穢髒手去碰蓮華。」襲滅天來從後面一腳踩下蒼的頭。

　　「…………」一步蓮華只是呆呆望著蒼和襲滅天來的互動，不發一語。

　　「怎麼了，好友？（呵，蓮華呆呆的樣子也好可愛……）」溫和嗓音如春水撩撥、款款動人，蒼笑的十足親切（蒼：吾平時就很親切！）。

　　「蒼，你……」

　　「嗯？」無視於纏繞於頸子上的黑玉天珠，蒼趁機往一步蓮華的臉愈靠愈近。

　　「…你和襲滅的感情好好喔……」純潔微笑殺傷力一萬。

　　『轟隆──！』

　　忽爾震天一響，蒼和襲滅天來當場瞬間石化。

　　「蓮華汝說什麼──？！」一把踹開因震驚而久久陷入石化的六絃之首。

　　「感情好？天啊蓮華，你要否定吾的存在沒關係，你不接受吾的感情也沒關係……但是拜託汝千萬不要提到吾和那根蔥有任何關係啊！」猛然握住一步蓮華的肩頭，襲滅天來幾乎想尖叫！

　　「咦？可是我真的這麼覺得……因為我沒想到，襲滅竟然會這麼早就來找蒼喝茶──」

　　「吾只是來浪費他的茶罐──誰要那顆蔥每天看起來就是閒閒沒事做，看了就令人不爽，當然要趁機浪費茶葉！」最好是全部把他珍貴的頂極茶葉全部喝光光！

　　襲滅天來非常憤怒、是的！敢說他和那顆蔥感情好的人，一定會被他用地獄火一下子燒成人肉串來擺著欣賞！

　　「對方是蓮華喔。」蒼在一旁涼涼喝茶並補充道。
　　
　　「不用汝說吾也知道！」現在換襲滅天來想砸茶盤了。

　　望著蒼和襲滅天來戰火激烈的唇槍舌戰，一步蓮華也不加入，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喝他的茶。他閉上眼睛，聽著胸口的心跳平穩地跳動著，彷彿那個人的聲音。
　　
　　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笑意，同時他的眸卻也悄悄地斂了。

　　『通──撲通──』

　　感覺胸口的振動似乎一次比一次來得緩慢，似乎已無法再循得其規律。一步蓮華感覺身體意外地沉重，連呼吸的窒礙也不容他再忽視。他想伸手拿起桌上的壺子再倒一杯，可是手方要使力時，卻彷彿瞬間流失般地反而翻倒了茶壺，同時他也感覺眼前一花──

　　「──蓮華？！」

　　蒼和襲滅天來猛然一驚，雖然之前就有依一步蓮華的身體狀況測估未來情況，卻沒想到會比預料中還快！蒼與一步蓮華較為接近，所以他先一步翻袖接住了，那沉沉落下的嬌小身子。

　　「吾來看──」

　　襲滅天來見一步蓮華臉頰通紅，可是呼吸卻遲緩甚多。襲滅天來把手掌按向一步蓮華的脈搏，卻赫然發現一步蓮華的體內竟同時存有熱與冷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

　　「這是怎麼回事？！」不僅如此，襲滅天來甚至發現原本一步蓮華身上特有的聖光，此時卻再也感覺不到其跡象。他從蒼的懷裡抱過一步蓮華，心頭卻猛然一顫──蓮華是什麼時候卻輕到這樣的呢？

　　襲滅天來知道一步蓮華身型嬌小，抱起來的重量當然更是相當。可是此時──蓮華就在他的懷裡、明明是真實的在他的懷裡，可為何、此時卻感覺比小貓更為輕盈脆弱……？

　　「襲滅天來，讓我來吧。」充盈真氣已掌於心，蒼說道。

　　正欲回應時，突然察覺懷中有一分動靜，襲滅天來低頭一看，見一步蓮華雙眼雖已闔上，可唇瓣卻蠕動似要說什麼。

　　「蓮華你想說什麼？」

　　因為音量實在過於微弱，所以襲滅天來必須低下頭、甚至讓耳朵幾乎貼到一步蓮華的唇上，才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不要…告訴、天子……」

　　「什麼──」

　　襲滅天來一愣，偏臉一看，卻見一步蓮華此時已微微睜開眼，連欲使人安心的微笑都顯些不上力。

　　「我、沒事的……但請別、告訴天子……」一字一句，微弱、可是很堅定。

　　「他…已經有很多事情了，我不想…也不能……再讓他……更擔心我……」一步蓮華吃力說道。

　　天子的重擔和身份上的限制他是知道的，就是因為了解，才會更加顯得心理上的矛盾。即使沒辦法幫上忙，他也不希望在任何時候給天子帶來任何負擔，甚至是任何人。

　　「你──真是傻瓜……！」

　　襲滅天來感覺胸口驀然一陣抽痛，受到情緒上的驅使，他再次把一步蓮華抱入懷裡，手臂的力道卻比之前加重的多，似乎是想藉此發洩他對一步蓮華不知是好心還是自虐的怒意。

　　「汝都這麼說了，吾又怎麼可能會無視你真正的心意呢……」一手按上一步蓮華的後腦杓，以讓自己的下顎擱上他頭頂時，襲滅天來不禁喃喃道。

　　※

　　就在一步蓮華感覺眼前一花的同時，戒執殿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嘩啦啦啦──』

　　一連串書本跌落地面前發出的連環聲響，在寂靜中宛如砸下一顆震撼彈。實說這樣的小事從旁人而言並不稀奇，但做的人如果是即導師，那就是非常稀奇。

　　「即導師您怎麼了？！」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及趕緊攙扶之下，善法天子趕緊以臂撐住右邊的書櫃。

　　──這種毫無預兆地感覺……莫非──蓮華他……？

　　雖然胸口因突如其來的狀況和想法而頓時慌了一下，但眼眸微斂和傾斜角度的他，還好沒讓眼神外洩了情緒。

　　「我無事。可能有些失神了。」吁了一口氣，善法天子神色再度回到之前的平淡沉穩。

　　「也難怪，最近即導師確實是有些操勞了。」旁邊負責整理經書的佛僧笑道。

　　在戒執殿中最該早起的他，每天凌晨寅時就已醒來，可是當他在每一天尚籠罩一片靜默中跨過『閱經房』的門檻時，卻見即導師已然衣冠打點整齊地在看他的書；有時當所有房間的燭光在子時過後便已滅時，卻唯獨那顧自明亮的書房中，可見即導師坐於書桌前專心批閱或讀書的身影。

　　雖然即導師突然被調回戒執殿的原因，已經讓整間戒執殿傳得沸沸揚揚，可是他相信不管原因是出自聖尊者、還是即導師，憑多年的品格操守和修養，都無損於他對他們兩人的尊敬。

　　「看您的氣色不是很好，請問即導師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看善法天子神色有些不佳，管理僧擔心問道。

　　「……也好。」眼底閃過一抹神色，善法天子這次卻也乾脆。

　　但當他走出閱經房時，方才情況而牽連出的問題，便開始接二連三的冒上心頭。

　　──方才的心悸是怎麼回事？彷彿是一種警訊，頓時壓得他喘不過氣。他自認他的作息一向規矩，雖然有時會有晚睡情況，但大致也算還好，飲食方面也完全沒有問題。如果除去一切與他可能有關的個人因素的話，那麼剩下的──

　　「──難道、聖尊者出什麼事了……！」

　　一想到一步連華身體之前的不穩狀況，他的胸口陡然一陣疼痛。一手按上額頭，他有些踉蹌地走在廊上，想趕快到一步蓮華在的地方──

　　「──即導師，請問您想到那裡去呢？」一聲反詰疑問忽爾傳來，善法天子倏忽轉過身去。

　　「摩訶戒者……」

　　摩訶戒者意味深長的眼對著善法天子，接著他嘆了一口氣，語氣沉痛道：

　　「善法天子，這沒什麼好罪過的，你只是一時情迷了。」

　　──情迷？

　　善法天子詫異的眼同樣對著摩訶戒者，平時精睿的眸子，彷彿隨時會迸出一團火光。心悸的疼痛讓他一時無法言語，好不容易開口，卻登時一陣口乾舌燥：

　　「摩訶戒者，不是這樣的……」他對一步蓮華……

　　「不是？善法天子，那吾問你，你擔得起一切責任嗎？」

　　「除了一步蓮華中間的離去……你們幾乎是吾從小看到大的，善法天子，你的心思，難道吾還不明白？」

　　「你真以為你對一步蓮華懷抱的是戀愛的感覺？不是的，只是你對一步蓮華的尊敬，和把一步蓮華當成一種責任的心態，讓你誤解了。善法天子，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卻偏偏這點看不透？」

　　「不是的，摩訶戒者，我對蓮、我對聖尊者不是──」並非只有這樣的心情的──！

　　「你們的破戒……我這次就當作沒看到，但你們也已經無法再見面。除非有一天，不論是你還是一步蓮華，都能真正看破此點。請記住了。」摩訶戒者言盡於此，便沉重地轉身離去。

　　望著摩訶戒者的離去，善法天子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他想上前攔住摩訶戒者，他想解釋他對一步蓮華的感情，並不是只有這樣膚淺的。可是他不知該怎麼說，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極力否認？全盤托出？不管是哪一個，對現在的摩訶戒者來說，只不過是片面之詞啊。

　　「──摩訶戒者，事情不好了！」

　　就在此時，有一僧人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來，摩訶戒者暫且停下腳步。

　　「出了什麼事？怎麼這樣慌張？」

　　「襲、襲滅天來他……他疑似挾持著聖尊者和六絃之首出現在大日殿──」

　　「──你說什麼？襲滅天來（那傢伙）挾持了聖尊者？！」摩訶戒者和善法天子不禁異口同聲道。

　　「（嚇！）是、是的……並且、並且他還威脅說……」

　　「他說了什麼？！」心悸突然一下子沒了，善法天子急步上前怒道。

　　「（抖抖）他、他說……叫、叫善法天子……滾、滾出來……不、不然就要、要對聖尊者──」是、是他的錯覺嗎？怎麼覺得此時的即導師，看起來還比修羅恐怖得多？！

　　「──很好！」

　　隨著一聲『很好』，善法天子登時化為光束並火速離去。被波及到怒火的摩訶戒者也對方才情況抖了一抖，後來趕緊跟上。

　　※

　　平時鮮少人跡的大日殿，今日卻幾乎要擠了個水洩不通。除了前方大佛像有三公尺距離的方圓內。

　　「……我們只是來找個人而已，為什麼吾覺得他們都視吾如仇人？」就算是之前的事，也早該過去了吧？出家人不是最講究慈悲為懷嗎？

　　「嗯……可能是因為你偷走捷徑的關係吧。」摸了摸下巴，蒼一臉正經道。

　　「明明就是你帶我走的吧？！」要不是因為手中還抱了個一步蓮華，襲滅天來絕對要這過河拆橋的傢伙去和佛祖大像相親相愛！

　　「襲滅天來！雖然吾等不知你有什麼企圖，但勸你還是快回頭是岸！」說得好正氣凜然，如果忽略抖得厲害的腳。

　　「是啊，聖尊者極力保你清白，你不能濫用權力！」（襲：吾怎麼覺得前一句怪怪的？）

　　「而且你竟然還敢挾持六絃之首！難道你以為有買一送一的計畫嗎？！」淒厲真切，幾乎要讓人感動跪下！

　　「……消息是汝放的？」襲滅天來面無表情地轉向六絃之首。

　　「你指的是什麼呢？」後者笑得好燦爛無害。

　　襲滅天來發誓這個落井下石的偽君子以後絕對會下十八層地獄！

　　「好吧。現在要找善法天子更難了，看是我帶蓮華先走、你斷後，還是你先開路、我再抱蓮華……」

　　「講來講去還不都是我先走！」襲滅天來幾乎要氣得跳腳！

　　「──襲滅天來，伏諸吧！」

　　忽爾，一條金鞭威風凜凜地颼颼殺來，力道之快讓襲滅天來和蒼趕緊閃過。眾人非常有默契地瞬間退開兩邊，讓怒火此時衝高半天的即導師順利上前來。

　　「善法天子？」好了，這下就不用再花力氣找人了……襲滅天來鬆了口氣同時想道。雖然他覺得善法天子的神色有些奇怪……

　　之前聽人所言，現在再親眼目睹，果然不錯！善法天子原本半信半疑的態度和襲滅天來原本無害的動機，在陰錯陽差之下瞬間勾起戰火熊熊一發不可收拾。

　　「襲滅天來……我本來還以為你對聖尊者真的已不再存有歹念，誰知道……你竟然再犯！」善法天子的炯炯珀眸已然燒出兩團火光！

　　「喂，善法天子你等一下，事情不是這樣的。蒼你快解釋──」

　　「善法天子，抱歉吾修為不足，竟然無法擋下他……」蒼神色哀戚凝重，其真實程度可直逼奧斯卡金像獎！

　　「你這傢伙竟然敢給吾落井下石──！」襲滅天來氣得發出一掌，蒼一旁閃過。

　　「襲滅天來請你放下聖尊者！」

　　此時，無垢和光明兩大尊者突然率領百名僧人浩蕩進入，一人臉上一張防毒面具、手中還有習慣趕用的棍棒，善法天子還來不及阻擋，兩尊者就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地領人闖入人群中，直逼上襲滅天來和蒼。襲滅天來怕傷了一步蓮華，只好把一步蓮華背在後頭，另一手不忘揣住蒼也衝進人群，大日殿頓時混亂成一團。

　　「糟……聖尊者！」

　　善法天子心驚，聖尊者看起來已經很不好了，再衝進人群怎麼得了？他盡量一步步地欲靠近襲滅天來。看到背上的人因ㄧ個猛然撞擊而往下滑時，他心臟登時一個漏跳，金鞭瞬間出手，並順利把一步蓮華帶進懷裡。

　　「聖尊者？您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對一步蓮華的情況略查，善法天子也是暗暗心驚，怎麼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轉變的如此嚴重？

　　但不知道一步蓮華是被周圍的聲音吵醒還是真聽到善法天子的呼喚，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善法天子充滿擔心的神情時，他微微地笑了：

　　「我就知道……」

　　「嗯？」及時閃過右邊揮來的棍棒。

　　「我之前就想，如果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會是天子的……」

　　善法天子不知道該無奈地搖頭嘆氣，還是說懷中這傢伙怎麼不惦念自己的身體？他想帶一步蓮華先出大日殿再說，可是他們卻被逐漸逼到佛像旁。剛好襲滅天來等也在隔壁。

　　「啊。」兩方剛好不期而遇。

　　「襲滅天來，我可以請問一下聖尊者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嗎？」凜然珀眸就算瞇起依然有氣勢。

　　「這問題應該問汝自己吧？」襲滅天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什麼……」

　　「啊，沒有辦法，只好從密道離開了……」見此狀況一時無法收拾，蒼嘆氣道。

　　「這裡哪裡有密道？」

　　「我知道在佛像的右腳大拇指、左手小指和右手食指各有一個……」

　　「……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善法天子非常懷疑。

　　蒼擺出一張良善無害的模範生標準笑容，善法天子便不想再問了。

　　「那麼，我們一人按一個？」

　　「如果善法天子你覺得不便，蓮華可以……」

　　「不必了。」善法天子冷冷地打斷蒼的提議。

　　「至於會通到哪裡，吾就不知道了。」在三人站定位置後，蒼說道。

　　「到時再看情況能不能碰面吧。」語畢，三人登時壓下密道機關。

　　『喀啦』一聲，沒有聽到機關轟隆的聲音，三人正感奇怪時，腳下卻瞬間一空實心地板，於是也一如每個遇到機關時的反應──三人瞬間往下墜落！

　　三人的頭頂一被周圍地板蓋過後，空心處瞬間再度恢復成原來的地板。速度之快，讓混亂的大日殿中無一人發現異狀。

　　※

　　急落同時，呼呼風聲也不斷嘯過耳邊。

　　「唔。」善法天子緊懷抱著一步蓮華，趕緊運起單田真氣使墜落的速度逐漸減緩。

　　墜落過程還算順利，至少沒再碰到任何機關或陷阱。當善法天子的鞋底接觸到地面時，周圍是一片漆黑，他運真氣於掌心使之出現一團光，待視線清楚了，他瞇起了眼睛細看周圍環境，才發現原來底下是一條原始通道。

　　除了前後通道外，上下左右都還是未鋪版的黃土，令人訝異的是，在這樣陰暗的地方卻感覺不到水氣的潮濕，可見應該是有風的關係。善法天子審視了下，從顏色和顆粒形狀可知年代確實已久遠。善法天子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條通道，他也從來不知道有這密道之說，難道會是最初建萬聖巖時，以防突如其來的不時之需嗎？

　　他看向前方似一望無際的黑洞，再往後看，兩邊都是一樣，也不知道通往何處。但知道光想也無濟於事，他低頭一望懷中尚沉睡的一步蓮華，心中一個決定，決定邁步往前走，再視遇到的種種情況作決定。

　　至於另外兩個人──

　　「他兩條密道難道是造好玩的嗎？！」襲滅天來氣得想大罵。

　　「不過能把兩條接在一起，也是不簡單了……」蒼往上看時不禁讚歎道。

　　「現在不是探究這問題的時候吧？！」襲滅天來怒極、怒極、再怒極！

　　重點是……為什麼他又會和這傢伙走在同一條路上啊？！

　　看來，前方的道路還很漫長？

　　
　　（待續）
　　我更新出來了（望天）是說萬聖巖這樣的組織會有密道嗎？我認為會有耶XD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望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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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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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26樓發表於: 2008-04-21 20: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这边也来占个楼~~~
天子真的不吃掉小莲华么，泪奔~~~
你为啥要这么有道德感，抛弃它们吧啊啊，爆~~~

期待接下来的更新是温馨甜蜜最好来点豆腐~~~>///<

[ 此貼被花小白在2008-04-21 14: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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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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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27樓發表於: 2008-04-22 13: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中途冒出來看文的。。。
希帝大人你更新了///
很喜歡這文里面的每個人，都非常可愛
看到蒼拿盤子砸襲滅，我不厚道地笑了……是說，襲滅果然是被惡搞的相，還不帶收同情的（喂！）
話説襲滅那個動不動就暴跳如雷（？）的性子，對上天塌下來也不變色的蒼，的確很互補很有笑點XD
堅信一般大型建築都會有密道的，嗯。

本來還好奇蓮華何時能長大，看這章很為他身體擔心啊~摸摸小蓮華。。。
看正劇時縂覺得天子為大師擔待了許多，看到大人筆下總是爲了天子着想的蓮華又覺得很心疼。。。
天子一貫口不對心也就算了，蓮華你別跟著學委屈自己啊T-T
善蓮死忠一隻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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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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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樓發表於: 2008-04-28 22: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謝花小白(X2)、斷念和傲天的鮮花~^//////////^

花小白~
天子到底要不要吃掉小蓮華嗎~嗯，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呢，天子應該要先接受某種良心和道德上的譴責吧(遠目)(善：聖、聖尊者還小......)接下來會有溫馨甜蜜嗎？老實說我也很希望有啊啊啊──(都可以感覺到某善在瞪人了...bbb)嗯，所以應該是有的...(爬走)(這算什麼回答？)
謝謝汝的小花和觀文~^///////////^

冬蟄~
蒼砸盤子的地方其實是經典XD(為何？)其實我也不想惡搞襲滅啊...(嘆)只是玩著玩著怎麼會這麼好玩呢~Q/////////Q(襲：該哭的應該是吾吧？！)其實這兩隻互補的可以去說相聲=3=(啥？)蓮華是不會長大了，因為就只能這麼小了，但是身體的話...(默)相信我，絕對會繼續壞下去~QQ(拭淚)對蓮華來說不給天子帶來麻煩不算委屈自己吧(默)其實這兩隻都是心口不一的笨蛋情侶啊啊啊！Q口Q
看到善蓮死忠的自忍不住開花了ˇ(何？)
謝謝汝的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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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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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5)

329樓發表於: 2008-07-28 02: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娃娃日常觀察紀錄《三十六》

　　【三十六、關鍵。】

　　在地道走沒多久，已逐漸適應黑暗的善法天子，確實認為這看似簡陋的地道存在並不存在。最好證據就是往前走約一刻鐘後，原本粗糙的壁面開始出現了文字的紀錄。且從痕跡的匆忙和簡化看來，可知當時時間的嚴重不足。

　　如果依地理位置來看的話，這地道位置應該是位於萬聖巖的後山下。萬聖巖的地基是建於如來之巔的山腰上，所以如果這地道是通於萬聖巖密道入口的話，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確實就是後山山道內，只是他也無法確定，這條路往前走會確實通到哪裡。

　　停下腳步，善法天子騰出一隻手輕巧抱起懷中的一步蓮華，另一隻手輕輕觸碰上山壁上的簡化文字，不過後來他發現，這並非被簡化的漢字，而是梵文。

　　以梵文記錄文字，這應該是古早以前才用的方式，或危難時隱藏重大訊息的密碼。現今依文字記錄和時間推測來看，雖也有年代了，可是並非多長久。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文字出現？如果是重大事件，最近看來也只有與玄宗合作對抗異度魔界的那一次，可是倘若如此，為何他卻不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亦或是……？

　　「……天子？」

　　「聖尊者，你醒了？身體有哪裡不適嗎？」低頭望向懷中已清楚地睜開眼眸的娃娃，善法天子問道。

　　一步蓮華搖了搖頭：

　　「不，剛好相反……或許就是因為這裡給我ㄧ種很舒服的感覺，所以我才會醒過來。」

　　「舒服？」

　　善法天子不禁一愣。對了，從他降落這裡時，他就發現這裡的空氣異常的乾爽。如果是山壁的話，在長久的封閉與水氣侵蝕下，該是會感覺呼吸有瞬間的不適。可是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呼吸久了，甚至不會覺得有缺氧或呼吸堵塞的問題出現。聖尊者口中的『舒服的感覺』卻也是……？

　　善法天子心下忖度，並一手輕按上一步蓮華的脈搏。接著他訝異地發現，一步蓮華的體內，原本逐漸流失的聖氣，此時卻彷彿自我復原似地如清泉正緩緩流過一步蓮華的體內。連原先感覺微弱的脈搏，也有逐漸恢復正常頻率的跡象。之前不管如何治都無法好轉的症狀，此時卻奇蹟似地正在逐漸復原中。

　　善法天子專心並淺淺地吸了一口，才發現原來這裡的空氣會如此地乾爽和舒服，是因為這條地道裡充滿了一種純淨的聖氣，這種聖氣是從佛教自身的清淨之氣再更升一等而來。

　　可是這怎麼可能？一般來說如果除去人的因素，聖氣的培養或蘊釀的要素，首先必須在靈氣旺盛或天然風水良好的地方經過長期調養，再經過人為的自我修行以吸取日月精華，和自然氣息流通體內外，並在悟道上有超乎凡人的體驗和成果，才有蘊釀出聖氣、並長久不失的可能。

　　「聖尊者，這裡的空氣讓你感覺很舒服嗎？」可是為何，這裡的空氣……？

　　「嗯，很舒服。與萬聖巖充沛的佛氣非常類似，可是似乎又有什麼不同……」一步蓮華不禁低頭沉思道。

　　不同嗎？

　　確定一步蓮華現在的身體狀況較為良好後，善法天子把一步蓮華輕輕地放了下來，並開始思索此地豐沛的聖氣，到底如何而來？一瞥眼望見山壁上的梵文，善法天子開始細讀其中的內容。

　　「天子，你在看什麼？」個子較為嬌小而看不清梵文的一步蓮華抬頭問道。

　　細讀幾行後，忽然，善法天子的神情猛然一怔，他轉身把一步蓮華重新抱了起來，並指著山壁上的梵文對一步蓮華說道：

　　「聖尊者，你看看這幾些話的內容，可有任何想法？」

　　「…以身為天、以心為地，唯以地生，天意難度；賴以天命，萬物莫生。僅身心合一，天地相輔，終成萬一。是為＂養生＂……天子，這、這是──？」讀至此，一步蓮華也不禁瞠了眼。

　　「沒錯，這裡紀錄的並非是與萬聖巖或任何相關的文字，卻反而是充滿了道家思想的＂養生＂之術。而且……」善法天子停頓一下，繼續唸道：

　　「心為本、靜為道，靜心始末，如淵如浪，若有沉溺，即為＂心魔＂。變化難測，需以養氣……這幾句看似詮釋＂養生＂的梵文，實卻隱含了高深的精妙語意。且它其中提到＂心魔＂……倘若只是單純的養生之術，為何卻有如此關鍵的字眼？我認為，這可能不只是＂養生之術＂，還有可能是──」

　　「──修仙悟道或破魔護身的關鍵暗號？」一步蓮華接口說道。

　　但在同時，一步蓮華登時感覺到胸口莫名地一陣悶緊。他忍不住低下頭來並縮緊雙肩，察覺到他的異樣的善法天子，看出他的表情不對，立刻問道：

　　「聖尊者，是否哪裡疼痛了？！」

　　但一步蓮華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他閉上雙眼，輕輕地聆聽著胸口的悶痛。待胸口平復一些，他睜開雙眼並抬起了頭，眼神承載著說不出的恐慌和難過：

　　「天、天子……襲、襲滅他……」

　　「襲滅天來？他怎麼了？你感覺到了什麼？」

　　善法天子知道一步蓮華和襲滅天來之間的聯繫，雖然因為之前的『移魂轉命術』而大為微弱，可是如果情緒或生理狀況的起伏過於激烈，仍然可以相通。

　　正當一步蓮華準備開口時，霎時充斥大腦的悲傷和疼痛，來得過於突然和強烈，讓一步蓮華無法承受，而忍不住登時落下了淚。

　　「──襲滅他……他在哀鳴……！」

　　※

　　「右為佛、左為魔，佛魔為一，缺一不可。右即是吾、左亦是吾，因是吾、果亦是吾，吾與＂無＂，同音亦同義，因果循環，孰在執念而已。……這可真有意思，常聽佛教中人說『佛魔不兩立』，這裡卻是主張『佛魔為一體』的……襲滅天來，你覺得呢？」轉過身來，望著蹲在地上不肯前行的襲滅天來，蒼問道。

　　「吵死了……不要問吾有關佛家的任何瘋言瘋語！」襲滅天來抱頭罵道，但才罵完，就忍不住連咳數聲，他頓時感覺呼吸道難受的厲害，彷彿方才吸入的是毒藥。

　　「都過了一刻鐘，你還是覺得難受嗎？」靠近襲滅天來，蒼也蹲下問道。

　　「吵死了……」襲滅天來咬緊了牙，在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他的周圍，讓他不只呼吸，連行動一分都頗為困難。

　　方才與蒼降落此地後，原本還沒什麼，但過些時間後，他便感覺到空氣的不對。不只是單純的乾燥舒爽，異於他處的乾淨和純淨，更是讓他的呼吸備感困難，彷彿這樣異常純淨又薄稀的空氣到他體內，成了一種致命傷害。

　　但是……讓他更不爽的其實是，為什麼蒼那傢伙可以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事（精神看起來似乎更好）而且還可以氣定神閒的在一旁研究文字啊？！

　　刻意忽略襲滅天來筆直射過來的憤恨眼神，蒼環伺一遍周圍環境後，再微微提氣呼出，發現此舉確實會讓全身通體舒暢、血氣活絡，此外他也覺得頭腦比之前清晰了許多，不會再有暈眩感。這種比純淨還要更為純美的感覺，難道是……？

　　「這種感覺……莫非是聖氣？」蒼說道。

　　聖氣是由人體本身的清明之氣昇華而來。可是人體本身並沒有能力淨化另一股同時並存的污濁之氣，所以才會藉著修行身心的內在方法提升其精神境界，以達到心靈最純淨的境界。在這過程中，如果有接觸外來的其他因素，而導致體內清氣也一併受淨化，那久之便會自然產生聖氣。

　　聖氣是一種過於純淨的氣體，連普通凡人也因為身有濁氣而無法消受，若不是因為他玄宗修為已臻頂峰，或許……

　　換句話說，聖氣雖然有使修行中人的身心更上一層的作用。可是對體內存有濁氣或魔氣的人來說，無疑地根本是一種毒氣，也是為何像『聖地』這樣的地方，往往是鮮少人能靠近的。

　　「雖然可以承受佛氣，可是如果是如此純淨的聖氣，就算是襲滅天來你，也無法承受了吧？」可是，如此純淨的聖氣，到底是為何會存在這裡？難道這裡有什麼媒介或物品使聖氣能長久聚集在這裡嗎？

　　襲滅天來抿唇不語，他聽得出來蒼想說的是什麼，但這種聖氣不只是讓他覺得體內難受，在同時，他的內心也被翻攪出以前不好的記憶。雖然地點和時間不同，可是接觸到類似的氣體就夠使他難受了。一股在胸口沸騰的難受感覺，隨著記憶的被翻出，而愈漸明顯。

　　「但如果是這樣，或許襲滅天來你剛好可以逆其道。吾稍微幫你運氣，你試試看把體內的佛氣與魔氣調節一下……」

　　想到方才在山壁上看到的記載，蒼突發奇想道。他輕拍襲滅天來的肩膀道，並要盤坐下來幫襲滅天來從背後運氣。但蒼的手才剛碰到襲滅天來的背，卻立即被迅速轉過身來的襲滅天來給很狠打掉。

　　「不要……碰我……」

　　轉過身來，一雙赤火般的煉瞳惡狠狠地瞪向那雙蒼眸，襲滅天來幾乎是咬緊牙地冷聲說道。只見後者眸中的淡然也因為前者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瞬間盪起一抹訝異。

　　「感覺很不舒服嗎？」蒼問道。

　　蒼再往前了一步，但襲滅天來也順勢往後退了一步，並把自己的身體慢慢往裡面縮，彷彿是一顆深黑色的大球。望著死死瞪著他並不給靠近的襲滅天來，從那雙眼中，蒼看到除了明顯可見的戒備外，似乎還有其他破碎的不明情緒並摻雜其中。

　　蒼一愣，他似乎曾經看過這樣的情緒，同樣破碎的情緒，在看似空洞的眸中被打散了開來。雖然眼睛不一樣，情緒卻是一樣的。可是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看過的呢……？

　　搖了搖頭，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重點是這樣的聖氣對襲滅天來半佛半魔的體質有一定的傷害，必須先想辦法解決或暫緩這個問題。

　　「襲滅天來，你試試看調節一下體內氣息。」蒼說道。

　　「不要命令我。」襲滅天來惡狠狠地說道。

　　「如果你想一直待在這裡的話。」蒼冷冷地反將一軍道。

　　襲滅天來重重地哼了一下，但下一步他也確實閉上雙眼，並讓氣息聚集丹田後，再重新回歸於全身，包括那含有殘存佛氣的魔氣。

　　但當襲滅天來甫調節過氣，重新緩緩地吸一口氣以換氣同時，他卻登時感覺到有股衝擊，彷彿瞬間在胸口炸了開來！襲滅天來趕緊以手捂口，但過度的劇烈衝擊仍讓鮮血從指間迸發而出。

　　「襲滅天來！」

　　蒼驚呼道，他趕緊一手扶起搖搖欲墜的襲滅天來。襲滅天來伸手又要揮開，蒼似乎早想到他的意圖，反手一扳、一抓，直接把襲滅天來的左手壓制在背後，蒼乘著襲滅天來還未及反應時，以騰空出來的手迅速結印，並一掌打在襲滅天來背後。

　　「──咳、咳咳……！」

　　玄宗的純正真氣透過蒼的手掌，緩緩被導進襲滅天來的體內，蒼的真氣接觸到紊亂的血氣，彷彿調和似的迅速融入並緩和。蒼想道，雖然襲滅天來有一半的魔氣，可是如果是透過佛氣的融合，該可稍微把其威力壓制住。

　　「襲滅天來，你再重新調息看看。」蒼說道。

　　「……汝是要吾再死一次嗎？」襲滅天來冷冷地瞥了一眼蒼。

　　「這次應該不會這麼糟……至少應該不會吐血。」看到襲滅天來的表情，蒼再補了一句道。

　　再次瞥了蒼一眼，襲滅天來一個使力把蒼的手給甩掉後，再次靜下心來並閉目養神。蒼的真氣不若佛氣的清聖陽剛，反如流水般的綿細長流，緩緩滲透入血骨當中。調息過後，襲滅天來再次深吸一口氣，發現之前內傷的胸口雖然仍有微疼，但也不再繼續擴張。

　　「看來你的體質果然可以適應。」蒼不禁鬆了口氣道。

　　襲滅天來沒理會他，只是站了起來，開始研究起周圍環境和山壁上的文字。可是當他看到時，卻頓時蹙起眉頭。

　　「……這是什麼文字？」

　　「嗯？喔，你看不懂也是正常的，因為那是我們道境玄宗古早以前的文字。」蒼說道。可是……這文字照理來說，應該是很久以前就沒再使用過了，連有些較為艱澀的，他一時都難以解讀，那麼這裡的記載究竟是……？

　　「道境的文字？那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這裡不是萬聖巖嗎？

　　「……襲滅天來，你們從不知道有這條地道的存在嗎？」蒼問道。

　　這句話宛如戳中襲滅天來的痛處，他一下子抿緊了下唇，但也沒回話。

　　「襲滅天來？」

　　見襲滅天來沒動靜，以為他因專注於山壁文字而沒聽到，蒼欲拍其肩膀。但下一秒襲滅天來便立刻轉過身來，並且再次惡狠狠地說道：

　　「不要碰我。」

　　「…好吧。可是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何不往前繼續探索看看？說不定可以藉此和蓮華他們連絡到。」蒼說道。

　　襲滅天來沒回話，只是朝前方唯一的道路繼續前進。過於純淨的聖氣，感覺和一步蓮華身上的氣息有所類似，儘管他的身體經過蒼的真氣運輸後，已然改善許多，但他依然厭惡這裏的空氣。

　　──或許是因為比起一步蓮華，這種感覺卻和『某個人』更為類似，瞬間讓他的腦海湧上曾經不快的記憶。而且方才的感覺……相信一步蓮華也察覺到了才對。襲滅天來想道。

　　※

　　「…感覺怎麼樣了？」拿出手帕擦拭過一步蓮華額上的薄汗，善法天子問道。

　　「…嗯，感覺好多了。」一步蓮華眨了眨眼睛道。

　　疼痛的感覺，比起方才忽然減輕了許多，胸口不再像那籠罩在心底的壓迫感如此難受。……如果不是襲滅天來自己調息稍有改善，那會是為什麼？

　　善法天子巡視一番山壁，從方才他們經過的痕跡看來，文字的記載其實頗有間斷，且每篇都僅寥寥數語，之間也難以串聯起完整的意思。從山壁形勢看來也未有磨平的痕跡，幾句看似簡單且毫無意義的梵文紀錄，其中卻似乎還隱藏了更重要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麼？

　　不僅如此，雖然山壁上的紀錄看似存在已久，可是刻痕仍是非常清晰。這種摸起來與其他特別平滑的感覺，彷彿不是人為工具一筆、一字地刻上，似乎更像是以真氣透過指尖直接傳遞出去。可是能在隨時可能坍塌的山壁上留下這樣的痕跡，可見留下之人的內力之深厚。

　　「沒想到在萬聖巖已待百年，我們卻從來不知道有此秘密通道的存在。」善法天子忍不住喟嘆道。

　　「天子，你看這邊。」蹲下來並望著山壁下方的一步蓮華突然喚道。

　　善法天子也湊近一瞧，發現原來是兩排漢文字。若不是因為一步蓮華個子嬌小，一般大人可能也難以發現。比起上方的梵文，這兩排漢文字的大小顯然小了很多，但仍不難看出其意思：

　　七月九日，玄宗使者來訪，共同商討雙方合作、並阻止異度魔界入侵的計畫。吾擔心，這或許是吾之前看到的萬聖巖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能否避過，全在一念之間。

　　「這個是……紀錄三方會戰之前的事情……」而且，這個熟悉的字跡，難道是──

　　「──是師尊。」一步蓮華驀然說道。

　　善法天子立刻轉過去望著他。

　　「這個字跡……確實是師尊沒錯。」一滴冷汗不禁落下，一步蓮華的聲音頓時有些抖。

　　「如果是前任聖尊者……以梵文來記錄確實很有可能，畢竟前任聖尊者不只精通各家經典，也熟悉古老梵文……可是如果假設，這條道路和山壁上的文字，是前任聖尊者當時為了三方會戰逃避時而挖和紀錄，為何卻都沒人知情？」而且這股聖氣……到底是從何而來？望向前方，善法天子忖度道。

　　「……師尊他、曾經有提到這樣的話。」一步蓮華說道。

　　「嗯？」

　　「這裡，」一步蓮華努力墊起腳尖，指著高他半個頭的梵文道：

　　「有因、必有果，有法、必有理；對應亦同，雙極看似相反，實則同源之理。創生破壞，極端之同源……師尊曾經有對我說過這幾句話。」

　　「創生破壞，極端之同源……？」

　　「聖尊者，請問上任聖尊者是在什麼情況下對你說這些話的？」善法天子問道。

　　「……我有些忘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步蓮華說道。

　　低頭俯看山壁上的文字，善法天子心下忖度，因果循環與法理共生本就是不變的相生道理，可是後面的『雙極』，指的應該是同一件事物卻有兩個截然不同的看法和呈現出來的事實，所以『雙極同源』也有此道理。可是『創生破壞，極端之同源』其中想表達的又是……？

　　以自然中的生命力來說的話，因為有破壞，所以才會有新的創生。有創生也必有破壞，才能夠繼續循環下去、生生不息；以人類來說也是，一個生命的出生、另一個生命的凋零，因果輪迴也不過就是如此。

　　「……等等，如果這種說法套用在招式上的話……難道──？」善法天子忽爾靈光一閃，原本接近無望的事情，彷彿在一瞬間有了轉機。

　　※

　　此時另外兩個人在站在迷途（？）的十字交叉口上。

　　「左邊，還是右邊？」

　　「右邊。」襲滅天來想都沒想道。

　　「……看來，我們意見又不合了？」往後拉開一步，蒼已然擺好架勢。

　　「哼，這一次，奪得勝利的一定是吾！」一拳在握，襲滅天來眼中火光熊熊。

　　「襲滅天來，別這麼有自信啊。」蒼淺淺一笑道。

　　「廢話少說！看招──」襲滅天來與蒼同時出拳道：

　　「剪刀石頭布、剪刀石頭布！哎呀，又是我贏了啊……（襲：啊啊啊啊啊！）」收回出布的手勢，蒼的表情完全不像語氣中的這麼可惜。

　　「卑鄙小人！汝一定偷偷耍了什麼詐！」第九次輸了不甘心，襲滅天來指著蒼的鼻子罵道。

　　「正大光明，有何耍詐之說？」一攤雙手，蒼語氣挺是無奈。

　　「最好每次結果都是一樣啦！哪有這麼…咳、咳咳──」不經意動到氣，襲滅天來忍不住開始連咳。

　　蒼迅速把襲滅天來的一隻手制服在後，接著另一隻手心按上背後緩緩疏導真氣，待襲滅天來咳嗽漸緩後才離手，後者也立即把手給甩掉。

　　「好多了嗎？」蒼問道。

　　「…………」襲滅天來背對著不想理人。

　　「好吧，那我們往左邊走吧。這邊的交叉也真多，不知道是通到哪裡……」蒼轉身說道。

　　「……你又何必每次如此？」襲滅天來驀然說道。

　　停下腳步，蒼轉回頭去望著襲滅天來。

　　「省時省力的話，直接把吾打昏或丟下吾一人不就行了？汝又何必要…吾可一點都不想欠你的人情！」襲滅天來一咬牙道。

　　「吾沒有要你欠我人情的意思，如果你這麼在意的話，可以當作沒有這事的發生。雖然──」瞥了一眼襲滅天來的手，蒼說道：

　　「你對我的排斥程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彷彿被戳中什麼痛處，襲滅天來狠狠一瞪蒼，接著憤然道：

　　「能碰吾的人只有蓮華，任何人都休想！」

　　「那麼，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為了＂區區任何人＂的短暫碰觸，而如此耿耿於懷？」蒼問道：

　　「再者，既然我們落到同一個地方，互相幫助也是必須的。還是你想說：我只想接受蓮華的幫助＂？」

　　襲滅天來心下一震，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猛一咬牙，再度別過頭去。

　　看著襲滅天來這樣，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走了過去，拍了拍襲滅天來有些低下的頭，並說道：

　　「反正我們現在是走在一起，既然你對聖氣有所排斥，那不管幾次，吾都會幫你的。」

　　襲滅天來一愣，他猛然抬起頭來，望著蒼離去的背影，他咬牙同時也用力甩了甩頭，接著立即跟了上去道：

　　「下次猜拳吾一定會贏的──」

　　※

　　「不過這條路真的出乎意料的平直耶……」走在黃土上，一步蓮華忍不住道。

　　「嗯。而且似乎也沒什麼陷阱措施……」是因為地形因素，還是當初建造的人就沒如此想法？

　　再往前走，兩人也逐漸感覺到聖氣的能源愈來愈強大，他們互看一眼，善法天子開口道：

　　「如果這裡聖氣的存在原因並非天然，那麼愈感覺強烈，或許就是……」

　　「核心？」一步蓮華接口道。

　　「嗯。不過雖然來的路上順利非常，但也不能保證前方未有任何陷阱或危險……」善法天子說道。

　　「總之，往前走就知道了。」一步蓮華說道。

　　善法天子點了點頭，接著他們兩個繼續往前走，同時也發現前方似乎隱約有所亮光，善法天子順勢彎身抱起了一步蓮華，往前走的腳步也愈漸謹慎。

　　當亮光處愈來愈靠近時，善法天子才發現，原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堆滿了各類經典書籍的小房間。

　　房間該是以數通道挖開而成的平坦空地，與方才地道同樣乾爽，且除了堆滿的書籍經典，仍然沒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跡。方才善法天子看到的亮光，原來是從山壁垂掛下來的水晶燈，從鍍金褪色的跡象看來年代確實已久。書籍整齊地疊成一座座小山，最上方也積灰已深。

　　可是，儘管在這裡，聖氣的感覺是多麼的強烈，為何卻仍沒看到那產生聖氣的媒介……？

　　放下懷中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從堆高的書堆中隨手抽起一本翻閱。訝然發現此地保存的書籍，竟然大多是現只存名、實已流失的萬聖巖的佛言經典。不只如此，也有其他看似是道教術法或思想之書。為何卻會在這裡出現？把它們搬來這裡的又是誰？難道也是……？

　　正當善法天子沉思之時，有兩道聽似爭執的聲音，從另一個通道逐漸靠近並傳了進來──

　　「──要不是你沒看清楚，又怎麼會驚動到陷阱？！」

　　「沒想到在這樣狹窄的地道還能設下陷阱，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六絃之首！汝到底有無聽我說話？！」

　　善法天子和一步蓮華抬頭一看，當一黑、一紫的人影從左前方的通道出現時，雙方皆為一愣。

　　「──蓮華？！」

　　「襲滅、蒼！」一步蓮華驚呼道。

　　「蓮華，汝無事…咳、咳咳──！」襲滅天來方開口，此地過於強烈的聖氣讓襲滅天來忍不住又開始連咳。

　　「襲滅！你怎麼了？！」

　　一步蓮華趕緊上前觀看，發現襲滅天來的身體承受不住聖氣的侵蝕時，他趕緊把自己體內的佛氣透過背部引進襲滅天來的體內以減輕負擔。一旁本來要出手的蒼，看到一步蓮華此舉，也悄悄地把手給收了回來。

　　「絃首，請您過來一看。」翻閱中的善法天子轉頭道。

　　蒼也發現此地書籍眾多，他向前也隨手拿起一本觀閱。卻發現其中的內容記載，竟是玄宗古老以前就已流失的書籍。

　　「這是……？！」

　　「嗯。吾等方才也發現這裡收藏的書籍，很有可能都是早已流失的書籍經典。如果聖尊者受制於身上的陣法，真的是在古老的書籍上才有可能記載，那麼──」

　　「──你的意思是，在此地查到線索的機率極高？」蒼問道，問題同時他已經放下第三本。

　　「很有可能。另外，方才在通道中，我們也有在山壁上發現以梵文寫成的文字記錄──」

　　「──嗯？梵文？可我們方才一路來，山壁上的文字卻是以玄宗的古老文字寫成。」

　　善法天子登時一愣：

　　「玄宗的古老文字？可是不可能啊，之前聖尊者也證實說，確實是前任聖尊者所留下來的文字記錄。」

　　「嗯……宗主生前與前任聖尊者的交情也忒好，說不定此事宗主也有參與其中……」

　　「所以，吾想這裡收藏的大量珍貴書籍，或許也是在之前的三方會戰中，前任聖尊者為了保存經典書籍，才會把這些資料全收藏在此處，就是為了免於受到戰火波及。」善法天子繼續說道：

　　「其中有一段的記載是：『有因、必有果，有法、必有理；對應亦同，雙極看似相反，實則同源之理。創生破壞，極端之同源。』」

　　「創生破壞，極端之同源……？」蒼不禁再複誦一遍道。

　　「吾也覺得這兩句話有所稀翹，可是又不敢妄下定論……」

　　「或許在這裡也可以找到對應的記載也說不定。」蒼說道。

　　「……那個，抱歉恕我冒昧一問，請問你們的身上是……？」之前就發現蒼和襲滅天來的衣服上有多處污痕的善法天子疑問道。

　　「嗯？這是……因為路上交叉口很多、陷阱也常常在出乎人意料的時候冒了出來，所以有時後一個沒注意就……吾倒比較好奇，你們的衣服怎麼都這麼乾淨？」

　　「…………」

　　善法天子不好意思說，他們一路上不只沒有陷阱，連通道也是直直通到底的平靜狀況……

　　※

　　經過討論，善法天子和蒼把書大略分成四份，襲滅天來看在一步蓮華的面子上，勉強答應不會看完後順手把書燒掉。一步蓮華本來想每隔一段時間幫襲滅天來調息，但在某藍和某紫『關愛』的眼神下作罷（他們不希望又多了一個倒下的）而轉為某紫的工作（雖然某黑的表情在瞬間扭曲了這麼一下下）。

　　埋頭在書堆中用功的四人，只把心神專注於不確定的線索中。彷彿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此處都成了靜止……如果忽略某黑隨手丟出的書總不時砸到某藍和某紫、某藍又順手抽出金鞭朝某黑鞭過去，並一齊把某紫身邊的某聖尊者給立即帶到自己身邊……等小插曲的話。

　　「──喂，蒼、善法天子。你們看看這個。」

　　兩人從書中抬起頭來，襲滅天來頭也不回地把手中黑色書皮的舊書丟向蒼，蒼接過後便立即翻到襲滅天來方才做記號的地方。

　　「──有了！一步蓮華、善法天子，你們快過來看。」蒼的語氣透露著希望的光明。

　　指向被做記號的那頁的第三行，蒼唸出來道：

　　「以術法破解陣法本是不會互相矛盾，但若果所陷陣法之時，卻早已加諸其他術法，其人所中陣法便無法消除或抵銷。……但可採取『雙極同源』之理逆向思考，從最初的原點去思考破解的方法。意即『創生破壞，極端之同源』……善法天子，這便是你們之前在山壁上所看到的記載沒錯吧？」

　　「從最初的原點去思考破解的方法……」善法天子喃喃道並低頭沉思。

　　「天子，會不會是……」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步蓮華拉了拉善法天子的衣袖。

　　「應該也只有那個了吧？」蒼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四人互看一眼，靜默。下一秒，四人皆異口同聲道：

　　「──翠山行！」

　　「什麼啊，結果真的又回到原點了啊。」一下躺在身後書堆上，襲滅天來說道。

　　「不過至少也知道，第一步該怎麼做了啊。」把書闔起並收進衣袖中，蒼微笑道。

　　「不過雖然現在已經知道方法了，但還是要先出去比較重要。」善法天子說道。

　　「啊，這點不用擔心的，」蒼接口道：

　　「其實方才我們在迷宮裡打轉時，吾就有聽到右邊傳來微風吹動的聲音。所以只要從我們方才來的通道一直往左走，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這就是你堅持一直往左走的原因？」襲滅天來質疑道。

　　「嗯？你說什麼？」良善微笑百分百。

　　「…………」

　　「可是還是找不到聖氣的來源……」善法天子忍不住蹙眉道。

　　「無妨的，善法天子，既然知道這裡有許多已失傳的珍貴書籍。那如有需要，我們仍是可以再回來這裡。以後再查也不遲。」蒼說道。

　　「吾絕對不要再進來這裡。」襲滅天來做出一個厭惡的表情。

　　「……也對。」接著善法天子轉頭對一步蓮華道：

　　「聖尊者，我們該出去了。」

　　「咦？喔…好……」一步蓮華雖讓善法天子給抱了起來，可是他仍頻頻望向已有些凌亂的書堆中，彷彿那裡頭有什麼讓自己在意的事情。

　　──這種讓自己熟悉的感覺，究竟是……？一步蓮華不得其解。

　　在步出地道的瞬間，滿天星幕已落入眼底。沒想到已在地道中花費長久時間，一想到之前萬聖巖亂成一團的景象，一股強烈的自責感瞬間壓迫著善法天子的內心。

　　「那麼……摩訶戒者那邊，你們怎麼辦？」

　　善法天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何況……」望了一眼已在懷中睡著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忍不住微笑道：

　　「看到聖尊者之前的樣子，我也……沒有辦法再離開他了。」總是需要人去費心照顧的……

　　※

　　隔天清晨，一聲不可置信的抽氣聲，登時從戒執殿的某房間傳出。

　　「摩、摩、摩訶戒者……這、這、這是……」

　　「我看到了，光明尊者，你不用如此驚懼。」摩訶戒者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可、可、可是……這、這樣的景象…和氣氛……（雖然很唯美……）」光明尊者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望著眼前難得安祥和平的景象，相較於平靜的外表，摩訶戒者的內心卻是五味雜陳，彷彿攪亂許多線卻都成了死結。

　　摩訶戒者望著眼前曾經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曾幾何時，他卻再也摸不透他們的想法？他知道他們的感情是確實而深切的，可是在這樣表面自由平等、實則被重重條例規範束縛的大千世界中，他們的感情不過是遲早要破碎的犧牲品。身為前任聖尊者和即導師的托付者，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因為這樣的破碎而傷心難過，可是……

　　──『聖尊者，你和即導師的感情是不可能可以永久下去的。』

　　──『……嗯，我知道，我和天子都清楚這一點。』

　　──『那麼，為什麼……』

　　──『……因為，儘管最後是這樣的結局，我還是想待在天子的身邊。』

　　──『寂寞的時候會想到他、難過的時候也會想到他、歡喜的時候也會想到他……儘管以後這些都不被允許，但是至少現在，這樣的感覺卻是真實得不容置疑的。』

　　──『……即使以後這些都成了傷心？』

　　──『因為…如果只是擔心未來，反而遲遲不敢去面對和逃避的話，我想，以後才真的會成了深切的遺憾……』

　　「…………」

　　靜看半晌，摩訶戒者轉過身去，接著他對光明尊者道：

　　「光明尊者，走吧。」

　　「咦？可是……聖、聖尊者和即導師……」

　　「算了。」

　　「咦？」

　　「……就暫時，靜觀其變好了。」離去前，摩訶記者只留下了這句話。

　　此時，在點點陽光灑落一室光輝和溫暖的潔白床褥上，有一道睡顏難得安祥的修長人影，正擁著另一抹嬌小的純白人影並沉沉入睡中。如大海徜徉的海藍長髮與細柔的純白髮絲因受到陽光的照射，而隱約散發出溫柔的波光漣漪，彼此繾綣成一幅唯美溫柔的合諧畫面。

　　在兩位當事人毫不知情地情況下，一步蓮華度過了十四歲。

　　（待續）
　　這篇終於有了後續……（感動ING）其實我真的沒忘記這篇（被打）
　　這篇寫完去寫墨赭～（開花ING）

[ 此貼被希帝在2008-07-27 18:38重新編輯 ]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望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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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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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日常觀察紀錄三十五

娃娃日常觀察紀錄《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