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十夜溫泉。其八點五，42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0十夜溫泉。其八點五，4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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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漩

我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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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30樓發表於: 2014-12-12 23: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那隻手，一模一樣」

總之，開心見到久違的更新

香樓主與溫泉的坎坷情路

兒子整個總攻氣勢，好MAN =w=

頂端

使君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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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31樓發表於: 2014-12-1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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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承諾不能完成都是空話..有個聰明的朋友說感性來時什麼話都可以出口?承諾是該放在心上想要遵守的才算是---令人傷心的是[尋找是沒意義-]手上的楓葉從空中飄落 --過了冬天.就無法挽回?...無法挽回的思念---真令人傷感!
被相思的血跡染紅的楓葉--隨風飛揚--紅色思念之舞以最後動人舞姿--將思念帶入塵土!成為楓樹自己成長沃土---明年春青春嫩紅滿枝頭---珍貴的思念也轉化為生命力的繽紛色澤!...樓主文總讓我感到淡淡的傷感!.露天溫泉旁楓樹成林---秋天冷空氣泡溫泉賞紅葉---一壺好茶! 並不違和!但我想到火鍋!甜點!創意生活動點子不錯.香樓主是懂得生活的人.~~

[ 此帖被使君子花在2014-12-14 20:37重新編輯 ]

頂端

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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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32樓發表於: 2014-12-28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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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　漩君：

　　被發現是久違的更新了。（喂
　　香樓主與溫泉的坎坷情路，嗯好標題，的確名副其實，永遠都在期待他洗到溫泉，可喜可樂。
　　謝謝觀文。

　　給　花君：

　　承諾給得很輕完成得很重，怎麼看待怎麼面對都是自己的責任，要放在心上的，如果不能放在心上珍而重之怎麼去談論其他呢──思念擱在心上，挽不挽回都看自己的，自己怎麼想……欸，還是自己的。
　　楓葉是動人的風景，飛舞在空中，落在心上，片片落葉都是不捨的回憶，怎麼會是傷感的人，天下有一人懂自己足矣……即便那個人是自己，呀感覺有點弔詭，但不然，怎麼說怎麼做，欸，總有人放在心上的。
　　那片楓葉，或許誰也爭取著。
　　謝謝觀文。

　　那麼，其實雌雄同體是最殘忍的結果。

白色雪地灑下不受喜愛的黑種子，清清淡淡。

頂端

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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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33樓發表於: 2014-12-28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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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

　　故事是從香獨秀突然昏倒的那一刻起而揭開了序幕。

　　『第一章。』用著說書人的口吻，古塵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本事，語氣認真，話語嚴肅……
　　時間拉回七天前，主人說要開始尋找七夜溫泉，但在那之前……必須按慣例地晨浴，說是晨浴，實際上還是洗溫泉，只不過是早上的事，他睡醒後最重要的第一件事。浸泡溫泉，四肢放鬆，眼神迷濛，那模樣瞧了……有眼睛的常人都不忍花時間觀賞，何況是他小小的配劍？
　　無法行動，不群之芳猶自孤芳自賞。
　　外頭，劍子正興致勃勃地與龍宿談是非……聊武林大小事，想龍宿還是無心於此，他僅一秒瞥向主人在的浴池處，再無他言。
　　就在此時，池間的霧似乎愈加濃了，是錯覺嗎……？然而主人沒有反應，仍是自顧自地看著池面欣賞的倒影──也就是自己──他不知何故地發出一聲驚歎後，久久不能平息。
　　一手撫額，一手順著髮尾，此是主人現下的寫照。
　　然而有香獨秀的地方向來都會發生異象，比方說，主人頭上大約兩公尺處，正綻放出燦爛的煙火……煙火？
　　「……龍宿，」劍子語重心長，他的視線移向他的正前方，好友龍宿的臉蛋，「吾好像看見了煙火。」
　　龍宿淡淡頷首，口氣漠然：「不過煙火爾，看見有什麼稀奇。」
　　聽起來很正常……劍子表情微妙，不知是皺眉還是恍然大悟，「但是龍宿，現在是白天……出現煙火？」
　　「也許是附近有人家在辦喜事，有什麼好意外。」
　　還是聽起來很正常……劍子險些點頭附和，只是他隨即想到這裡是龍煙苑，區區儒門龍首的避世之所，別說是人家了，方圓百里之內恐怕連半點人煙也沒有。「呃，但是龍宿，方才的煙火……」
　　啜了口水煙，龍宿不在意地回答：「如何？」
　　「很像是在裡面……」劍子說得保留，甚至支吾起來，「嗯，吾方才好像是在……看見煙火的。」
　　吐出煙霧，龍宿口氣還是漠然：「在香樓主的頭上，吾有看到。」
　　「……」這還不夠稀奇嗎？劍子沉默了會，似是想到了什麼，重新將視線投向主人在的位置，欸人呢？「……龍宿，香樓主好像不見了？」
　　「天下之大，他要去哪裡誰都攔不住。」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劍子連連點頭，下秒又頓悟了，「不可能啊，香樓主這麼喜歡龍煙苑的溫泉，怎麼可能不告而別？」
　　「是浴池，不是溫泉。」
　　「呃……龍煙苑的浴池。」劍子站起身來，仔細打量四周，「香樓主真的不告而別？……他的配劍不還好端端地擺在那邊？那人怎麼會消失了？」
　　龍宿沒有開口，執扇的手輕輕揮了一下，兩下，然後是三下，他抿唇將扇遙指，「劍子汝可以去了，再不去，他會是第一個亡於吾龍煙苑的生口。」
　　「……什麼意思？」見龍宿壓根沒打算開口解釋，劍子只好認命地走到浴池旁，探頭。
　　瞬間，他理解了。
　　主人滅頂於浴池裡，再遲幾秒，集境劍葩便成神話。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遠處龍宿嘴唇微動，那一句話還是別讀懂的好。

　　將主人拖到岸上花了一番功夫。
　　因為主人身上的浴袍向來都和他本人一樣，是隨便繫緊的，想當然耳劍子把他拉上來的當下……好不精采。
　　劍子差點鬆手了，而遠處的龍宿從頭到尾都以扇遮面，堅持非禮勿視，真是個聰明的選擇。
　　躺在地上的主人，還是不能看……劍子歎了口氣，往他鼻間探去，「還有呼吸啊……」是可惜的語氣嗎？劍子一臉正經，很難看出所以然。「龍宿，香獨秀他……怎麼會突然中毒了。」
　　走上前的龍宿什麼也沒回答，僅露出深意的微笑。

　　『原來煙火會使人中毒。』作出獨門結論的古塵，故意停頓了十來秒才又開口：『第二章……』
　　劍子平日到底都去哪裡了？
　　不能理解。
　　主人中毒後昏迷不醒，原以為我家主人的自癒能力可以強大到清醒甚而復原，想不到漫長一天過去了，主人仍舊沉睡，就某個意義而言兩人應該是解脫了，所以他們煮酒聊天的時候特別開心，龍宿的話也難得多了起來；只是當仙鳳款款地走上前報備主人半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時，劍子皺眉，龍宿挑眉。
　　「生也蝗蟲，睡也蝗蟲。」
　　「欸，龍宿你說錯了，是中毒時候也是蝗蟲。」這兩人根本不擔心主人。
　　「有差別嗎？」
　　「沒有。」主人，你真應該為你的人緣掬一把淚……
　　喝下一杯茶，劍子咳嗽了，「龍宿，你見多識廣，那香樓主中的是什麼毒，你應該略知一二吧？」
　　「嗯。」
　　「……那你還不趕快寫解方讓仙鳳去把解藥配出來，真要讓香樓主睡上一輩子不成？」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得到答案的劍子滿臉無言。
　　「汝有所不知。」拿起桂花糕，龍宿慢慢地咀嚼，細細品味後才說道：「若是個別單一的毒吾可解之，但這兩種的毒却結合在一起，天時地利人和，香樓主身上所中的毒，吾無能為力。」
　　「……白話一點，什麼個別的毒，什麼結合一起？」劍子腦袋混亂了，「你是說香獨秀中了兩種毒？」
　　再吃一塊蓮子糕，慢慢咀嚼、細細品味。「是。」
　　「……龍宿，你解釋一下前因後果，吾還是不太明白。」
　　龍宿又揀了塊蓮子糕……原來在龍宿心中主人遠不及食物。
　　「意思就是，兩種毒，碰地結合一起，目標湊巧是香樓主。」瞄見劍子的疑惑有增無減，他舔了舔指尖，詳細說明：「可能只是無心放毒罷，剛好經由浴池的熱氣催化，原先不礙事的小毒轉變成了劇毒。」
　　「……都放毒了還只是無心？」這哪門子理論？劍子有些無言：「那放毒的意義在哪裡？他們為什麼要放毒？」
　　龍宿沉吟了。
　　「或許，只是想比試誰的毒比較厲害。」
　　這是小孩子的心態嗎……？劍子默默在心中為主人默哀三秒。
　　龍宿睨了他一眼，語帶不屑，「但這兩人比小孩子還愚蠢，竟忘了他們的毒會經由熱氣產生改變，真虧他們還自詡自己是使毒之醫。」
　　使毒之醫……劍子喃喃地唸了幾次，這好像是南蠻北荒地域間頗負盛名的名號，傳說數十年來沒人看過他的模樣，只知道他以毒治病──和尋常大夫有所不同，不以藥草藥物懸壺濟世，而是毒──是以什麼方式的毒來治病的，被治好的人們三緘其口，不談治療過程，甚至是醫生的容貌……
　　「嗯？龍宿，使毒之醫是兩個人嗎？」
　　「當然。一個人輕功再好，也不可能一日來回南蠻北荒。」
　　真不愧是龍宿，一眼就看出了盲點。是說這種鄉野軼事龍宿知道的還真多，儒門龍首平日可能極需這些小事來打發時間……「那龍宿，你怎麼會知道這是使毒之醫的傑作？」
　　抿唇，龍宿又睨一眼，「汝不也知道？」
　　「啊？吾不知……」收住話，劍子突然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所以你沒有解救香獨秀的方法？」
　　「無。」一字答覆，龍宿微微揚起頭，「香獨秀已昏迷一天了。劍子，那句話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劍子跟著抬頭，不遠處的樹影搖曳，灑下一地日光。

　　『第三章……』
　　難道劍都沒有自知之明嗎……古塵的聲音明顯壓抑著，『解鈴還須繫鈴人。』
　　忽爾想念起主人的聒噪。
　　如果劍與其主心有靈犀，那麼，我可以感覺得到此刻主人的呼吸愈來愈慢。
　　……
　　……
　　『無事的。』
　　……是紫龍的聲音……這是不是代表了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分別跳下樹的兩個人──是兩個小孩，高度相近，容貌一樣是有眼睛鼻子和嘴巴……是完全相同的容貌，差別僅在於眉角上的黑痣，左臉與右臉。
　　「……真沒想到使毒之醫是一對雙胞胎……」劍子瞪大雙眼，滿臉不思議地嘖嘖稱奇，「應該說，縱橫南蠻北荒的居然是小孩子？」
　　龍宿執扇，「那吾方才說錯了，是小孩子才這樣愚蠢。」
　　這是激怒嗎？看得出劍子欲言又止，「呃，龍宿，你是不是忘了香樓主還沒清醒？」沒看到站在那邊的雙胞胎已是怒氣騰騰，只差背後沒有燃燒大火而已。
　　「吾記得。」說著，扇子搖呀搖，「汝放心，劍子，他們亦無解方。」
　　……就是沒有解方也不必要多添一個、不，是兩個敵人吧？雖然只是小孩子或許沒有什麼威脅也說不定。
　　「我的確沒有解方。」童稚的嗓音一前一後地響起：「但是，就算我知道如何解，也不會告訴你們。」
　　劍子臉色一僵，才要開口只聽龍宿緩緩說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劍子他才不會向汝請求。」劍子回頭，龍宿滿臉認真，「汝說是吧，劍子。」
　　「很好。」其中一名小孩踏上前，字句分明：「中了毒的那名患者，活不過七天，現在，剩下五天了。」
　　「無所謂。」
　　劍子臉更僵了，他根本不懂龍宿為什麼要跟這兩個小孩子鬧脾氣，他試圖打圓場：「那個……」
　　「再不走，劍子都要出手了。」把扇翩然地搖呀搖，優雅掩面繼續說話的龍宿，「只是劍子，吾都已下逐客令了，汝又何必大動肝火呢？」
　　「吾才沒……」他的話還沒說完，兩個小孩同時哼了聲，甩袖離開，劍子皺眉，語帶不解地開口：「龍宿，你為什麼一直激怒他們？」
　　「因為，」龍宿瞇起了眼，直盯著方才他們跳下來的樹，面露不悅，「那處地方言歆方才掃過而已，他們待在上面多時，又掉落不少落葉，徒添言歆麻煩。」
　　「……」
　　言歆，龍宿底下沉默寡言的小僕，忠心耿耿專職顧門的掃地工。主人連掃地的小僕都比不上了……繫鈴人沒了，主人的命有如風中殘燭，那心跳，緩慢地讓我心驚。
　　劍無心，怎麼該有心。

　　這夜，無比漫長。
　　『第四章，繫鈴人沒了，阿芳的主人如何是好。』
　　不知如何，又怎麼該如何。龍宿和主人再次對飲，那茶，如何滋味。
　　「劍子，」吐著一口濃重儒音，龍宿話中的情緒不明，「汝很擔心香獨秀嗎？」
　　「嗯……」或許是在評估這句話問的涵義，劍子曖昧地點點頭，含糊地回答：「人畢竟是在你的居所出事的，你不擔心嗎？龍宿。」
　　龍宿沒開口，用唇沾了沾杯緣，似是若有所思。
　　「更何況，香獨秀幫過正道不少忙，是我們不可或缺的一份力量……於情於理，我們都沒有理由見死不救。」勉強細數主人的優點，劍子偷偷看向龍宿，「你說是吧……龍宿。」
　　「是。」僅一字，截斷了今晚所有對話。龍宿站起身，拿起了劍。
　　「你要去哪裡，龍宿？」
　　揮了揮手，龍宿拋下話，「物歸原主。」

　　榻上，主人還是熟睡著，他的胸口緩緩起伏，伴隨極輕的呼吸聲。那張面容看了已久早該深深記得，只是……怎麼覺得陌生了。
　　龍宿將我──不群之芳輕輕擱在主人身邊，快速撫過劍身。
　　「假如是汝，也會這樣希望的吧。」

　　『放心吧，阿芳，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會幫你好好記錄事情經過的。』古塵善體人意地說著，講得正氣凜然：『第五章，意外之客的出現。』
　　劍子看著眼前不修邊幅的小老頭，有些吃驚：「您說，您是使毒之醫的師父？」
　　小老頭忙不迭地點頭，帶著害羞表情，「抱歉，兩個小徒似乎給你們添麻煩了。」
　　劍子眼睛眨呀眨，一時還不能接受這事情的轉變，倒是一旁龍宿淡淡出聲：「難不成劍子汝以為那兩個小孩子無師自通嗎？另外，這位前輩才是真正的使毒之醫吧。」
　　劍子和小老頭二度對視……
　　「儒門龍首好眼力。」小老頭呵呵地笑了，用手抓了抓半禿的頭，「不過我已經退隱多時，沒再管這些閒事了，這種俗名就留給兩位小徒玩玩就好。」
　　聞言，劍子面露尷尬，忽然驚覺不對，他錯愕地看向龍宿，「可是龍宿，你早前不是說使毒之醫是兩個人？」
　　「吾說現在，沒說以前。」
　　話都只講一半的。劍子默默頷首，「所以前輩，您能夠解香獨秀的毒嗎？」
　　小老頭不好意思地搔搔頰，「雖然需要花一些時間，不過我可以解兩位小徒下的毒，藥材我都準備好了。」
　　「那就麻煩前輩了。」劍子恭敬揖手，看出小老頭欲言又止的臉色，「怎麼了嗎？前輩。」
　　「沒沒沒、沒什麼。」小老頭遲疑了會，「只是有件事想問看看，你們可看出我哪個小徒比較厲害嗎？」
　　「實不相瞞，吾對毒沒有研究。」說完，劍子自然地看向龍宿，後者正無言地回視他，劍子聳肩。
　　「……如果毒有分正邪，那麼，邪的略勝一籌。」
　　果然啊……小老頭露出惆悵之色，喃喃自語：「還是輸給了旁門歪道……」
　　讓仙鳳領著小老頭前去解毒，劍子耿耿於懷。
　　「香獨秀中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毒，毒系亦有派別，非要分的話，大概是正統與不正統的。」說著，龍宿臉上浮現嘲弄的笑容，「正統的下毒方式與不正統的下毒方式，汝接受這樣的說法嗎，劍子？」
　　眼珠子靈活轉動，劍子有些明白有些困惑，「吾應該是……能夠理解。」
　　「那就好，不用吾再多加說明。」看向劍子，沒多久，龍宿輕笑出聲：「若要說明的話，也許是，毒草與毒物的差異；雖然下毒的方式不同，但是解除的方法大同小異，潛規則是一樣的。」
　　「但毒物比較麻煩……」
　　龍宿讚賞地看了劍子一眼，「汝說得沒錯，所以實際上，毒草下毒比較正統，若論技巧，這樣的方式也更讓人推崇。」
　　劍子連連點頭。
　　而香獨秀的身上，邪不勝正。
　　以這樣一句話作了結尾，龍宿看向屋內。
　　「總覺得……」劍子不禁低語，「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香獨秀能順利醒來就好了。」

　　主人情況依舊，不是小老頭的解毒失敗，而是他沒有留到主人醒來，交代一句「他不出三刻即能清醒」便匆匆地離開了。
　　劍子送出小老頭，回來與龍宿面面相覷。
　　「龍宿，你說前輩怎麼會走得這樣倉促？」
　　龍宿不語，僅注視主人沉睡的臉龐，未幾，輕輕開口：「劍子，汝發現嗎？」
　　「什麼事情？」
　　「前輩中毒已深。」
　　『那阿芳的主人到底能不能救活呢？』古塵不期然地出聲，我默默聽著。
　　『第六章……生死未卜。』
　　總算明瞭紫龍的沉默其來有自。
　　小老頭中毒已深。劍子陷入了沉默，「吾知道，前輩的眉目之間可見端倪……龍宿，你說前輩為什麼不為自己解毒？」
　　「或許，」那句或許，等了很久才出現下一句。
　　「是不想解。」
　　不想解麼……愣愣地看向龍宿，劍子無法反應過來，「和前輩中的毒有關嗎？」
　　龍宿漫不經心地點頭。
　　「和香獨秀同樣的毒，也是那兩名小孩子所為吧，如果前輩不肯解，或許是想等他們親自去解，又或許之所以不解……」
　　「之所以不解？」
　　「是給他們的一場試驗啊，劍子。」龍宿抒了口氣，表情無奈，「汝難道不知道師父傳承徒弟的功夫總是需要一些考驗嗎？」
　　「……以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
　　「是，還有最重要的，」龍宿顯得很疲憊，「是只有一名能成為繼承者。」
　　兩人不再開口，房裡的氣氛瞬間凝重，「幸好，成為儒門龍首的這條路上向來孤獨。」龍宿打破了沉默，「汝不也一樣，劍子。」
　　「是啊。」說著，劍子的手輕輕拍向龍宿的肩……
　　「嗯？吾不是在洗溫泉，怎麼洗到這邊來了？」
　　「……」
　　「……」
　　定格當下的兩個人和主人對視，只能無言以對。

　　數天後，主人完好如初，一樣的龍煙苑，一樣的泡溫泉。
　　至於他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七夜溫泉……讓龍宿三句「汝昏迷一段時日，劍子便好心地把溫泉搬來龍煙苑，裡面那就是七夜溫泉了」打發，雖然主人浸沐的過程中發出了牢騷。
　　「可感覺和之前的好像一樣……」然後，自己解釋了，「啊，一定是龍煙苑之前的溫泉太過優良，害吾無法分辨其中差異了。」
　　皆大歡喜。
　　『欸，阿芳，那第七章要下什麼樣的標題？』古塵的聲音吵雜著，『真相是其實阿芳的主人根本沒泡到七夜溫泉這樣？』
　　「真相……會是什麼呢。」輕輕開了口，龍宿的目光焦點漸漸聚集了，那由遠而近，使毒之醫……其中一名的小孩子，右邊眉毛上有著黑痣。
　　「師父死了。」眨了眨眼，模樣不脫小孩的青澀，只是有了悲傷，強忍的失去之慟，「他明明可以解開的，我和師弟在他身上下的毒……這樣一來，師父就不會沒有自保能力，死在外人的手上。」
　　劍子輕聲問道：「兇手找到了嗎？」
　　「還沒有。」回答得快速，童稚的嗓音帶著堅決、憤怒，「但是我和師弟會找到的，親手制裁兇手。」
　　「嗯……」
　　「我和師弟，同時繼承了師父的稱號……」男孩臉色一黯，「這樣很好，師弟再不用和我爭奪這無謂的名，我有時候很討厭師父非得一定要從我和師弟中，找到惟一的繼承者。
　　「這樣很好，師弟再不用和我敵對了，他太看重使毒之醫這個名號，雖然我和師弟下毒的技巧不相上下，我也願意將這個名號讓給師弟，但偏偏……師父堅持要選出一個，不惜用他老人家的身軀來試毒。
　　「我放水了，因為我想讓師弟獲勝，但師父不允許，他逼我重新再下一次的毒……我不想的，因為那樣子，師弟會再尋得更嚴厲的毒物，師父年紀已大，不能夠承受那樣的毒性。」
　　「……所以前輩身上的毒是你輸給了你師弟嗎？」
　　「不是，」男孩看著劍子，緩緩說道：「我可以保證，師父死前的毒，我勝過了師弟；所以我才會害怕師弟會下更重的毒……」他垂下眉，露出比笑還難看的表情，「還好師父却先死了，那麼，他老人家就不用再受到那樣的苦了。」
　　劍子沒有說話，只輕摸了男孩的頭。
　　「師父一定很恨我……」他突然顫抖著，語氣斷續，「不然、不然我怎麼會在他老人家的眼中，看見了我呢……」
　　那是我的臉啊……男孩泣不成聲，忍耐已久的情緒終於潰堤。
　　兩人安靜地看他哭著，宣洩強忍的悲痛。
　　哭過以後，也許是錯覺吧，男孩似乎更成熟了，他深深地向兩人一揖，「很抱歉，昔日我和師弟的比試為你們帶來麻煩了。」
　　看著他轉身，一直不出聲的龍宿輕輕開口了。
　　「……吾聽過一個說法，在人將死之際，會把最後一個見到的面容記住……但這只是傳聞，汝知道的。」
　　劍子愕然地看向龍宿，後者硬生生地別過頭。
　　「……我知道的。」
　　那一句話，像是壓抑了很深的情感，才自齒縫中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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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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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14-12-28 23: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片片楓葉都是不捨的回憶?...無論如何.我珍而惜之是是非是心情重感冒!還好瑾幽默可愛的文..現在台灣四處紅楓瑾一定要四處逛逛~ 有時候都不懂自己所以也不懂別人吧!... 師傅不想解開那個毒---是不是其實他也累了--不想選擇?每個人心中都有保留--也許每個仍有保留連自己都騙?-- 人複雜所以苦---瑾這篇文字頗豁達.
香獨秀真可愛----這三個人才是絕配劍龍嘴巴毒看似無情但其實...---製造歡樂!...香樓主是快樂的人---他的劍有心了--- 心入了紅塵---可以每天和香香在一起--還是開心的.....溫泉---哈.哈.香樓主被看光了!!收門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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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15-01-0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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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　花君：

　　嘛，因為此篇留下的伏筆太多，所以不一一點出了，其實看見的並非表面，說出的也並非事實喔──要帶點懸疑氣息嗎，如果最後那一句話有更深一層解釋的話。
　　香樓主所經歷的，事事都是精采，物物都是驚人，這樣解釋好嗎（笑
　　開心才好，看了開心不更好。
　　謝謝觀文。

[ 此帖被非瑾在2015-01-07 23: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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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15-01-0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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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點五、

　　香獨秀自回來以後就很奇怪。
　　不，其實不應該這樣形容，而是香獨秀這個人本身從頭到腳都很奇怪……只是他今天早上出去現在回來以後，便變得很奇怪。
　　劍子拿起茶杯，抵唇欲喝的同時不忘看向香獨秀，後者的眼神正在龍宿……的頭上。
　　真的是頭上。再次確認眼神的去處後，劍子跟著看向龍宿……的頭上，「沒有東西啊……」自以為沒有開口，然而實際上已發出很低的音量，於是龍宿聽見了，但裝作沒有聽得，仍舊是顧盼神飛，瀟灑不在話下。
　　龍宿頭上的確沒有東西。我也確認過了，那麼，主人是在看什麼？
　　『欸，阿芳，你主人是在看什麼？』可能也看了過去，古塵納悶的聲音傳來：『紫龍的主人頭上不是沒有東西嗎？那你主人是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專注？』
　　『我不知道。』
　　『人家不是說劍與主人心靈相通？你怎麼會感受不到你主人在看什麼？』古塵不死心地繼續問著：『快，阿芳，跟你主人心靈相通一下。』
　　對付多嘴的古塵，不予回應是最好的方式。
　　『欸，阿芳？』
　　劍子持續盯著龍宿的頭上……包含主人。
　　這奇怪的情況僵持了數來分，然後龍宿微微偏頭，接著是主人與劍子同時偏頭……見狀，龍宿掩扇忍不住輕笑出聲，「請問兩位，龍宿的頭上有什麼嗎？」
　　劍子連忙撇過頭，他身旁的主人正好跟他四目相對，然後，主人的視線停在了他……的頭上。
　　劍子怔住了，他愣愣地看著主人……喔還加上一個龍宿，兩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他……只是可不可以不要是他的頭上？他佩服起龍宿方才被盯了那麼久，居然不會感到任何不適。劍子仰起頭，試圖看見他的頭頂上方是不是藏了什麼。
　　「藍天白雲……」劍子只看見這個。
　　只是主人一樣專注，全副精神都在他人的頭上。
　　「香樓主，」龍宿開口了：「劍子的頭上有什麼東西嗎？」
　　劍子點頭如搗蒜，他與龍宿等著答案。
　　「有啊。」向來語出驚人的主人一如往常，他看向龍宿，「不只是阿劍，阿龍你頭上也有東西。」
　　劍子立刻雙手往頭上一摸，隨即露出狐疑的表情。
　　龍宿態度淡定……根本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驚動得到儒門龍首，只見他一如往常地輕輕頷首，然後說話了：「是嗎，那龍宿的頭上有什麼東西存在？」話才剛說完，只見主人三步併作兩步衝上前，距離龍宿的臉不到五公分……主人模樣認真，「阿龍，你的頭上……有扇子。」
　　稍稍拉開與主人如此親密的距離，龍宿伸出手指向自己。
　　「扇子？」
　　「扇子。」主人加重語氣強調，轉過了頭，氣勢磅礡地對著劍子說道：「而阿劍你是拂塵。」
　　下個瞬間，龍宿同劍子繼續喝茶，期間，不曉得是誰發出了「喔」的一聲，完全沒打算把主人的話放在心上。
　　可喜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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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獨秀今天特別奇怪，從頭髮到腳底。
　　主人將龍宿與劍子輪流掃視一番，眉間皺了又聚、聚了又皺，「阿龍、阿劍，你們兩個是在跟吾說笑嗎？」
　　「誰跟你說笑了。」語畢，劍子看向龍宿……什麼扇子？
　　似是明白劍子的心聲，龍宿把手上紫龍扇舉高，「扇在此。」
　　「……吾看見了。」
　　主人閉口，他深深吸了口氣，「吾知道了，原來如此。」主人口氣嚴肅，可惜臉生來就是那副模樣，「吾知道原因了，原來你們看不到。
　　「既然是這樣，那吾跟你們說吾到底看到了什麼……」
　　扇子與拂塵。
　　龍宿同劍子雙雙別開頭。

　　今天主人難得獨自一個人出門。
　　沒有目的的出門往往就是一個目的，聽似有些弔詭，但對主人而言最大的弔詭是他今天為什麼出門……還是一個人。
　　一人行不若二人遊。其實對主人來說這個理論並不成立，他在意的不是人，而是物──一個溫泉，兩個溫泉，成千上萬的溫泉，有些可怕，但的確如此，香獨秀的人生目標，溫泉、溫泉、溫泉爾，再無其他。
　　人若能這樣單純或許也不錯，對於香獨秀。
　　所以主人本日一人出遊，緣自於尋找溫泉的初衷。
　　「七夜溫泉……」邊走邊碎唸四個字，其中溫泉占了兩個字，猶如在香獨秀的生命意義中佔據極大份量，不脫溫泉，還是溫泉。
　　「總覺得有些奇怪呢……」一邊行走一邊不忘繼續碎唸的主人，心心念念上回輕易得手的溫泉……嚴格說來是龍宿善意……嗯，欺瞞的謊言。「龍煙苑裡面的真的是七夜溫泉嗎……」腦袋瓜晃過來晃過去，很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的主人，模樣嚴肅，那端正冷峻的側臉總算名副其實地配得起「劍葩」如此盛名，但更多時候，主人都只是一名需要溫泉的香獨秀。
　　關於十夜溫泉，其實主人至今為止都沒洗到任何一個。細細想來，這似乎是個事實，却不知道主人是否知道……？
　　肯定不知道。
　　為此，於情於理我都為主人深深感到遺憾。
　　驚疑一聲，主人驀然拔腿急奔，這個場景很面善，所以會發生的事情可以預測……旋身，飛揚，劍一拋，衣服褪下。
　　在集境的蕪園裡，天天都在上演這齣戲。
　　只是苦境哪來那麼多荒郊野外的溫泉……無法深究。

　　主人究竟花費多少時間洗溫泉？猶如天上星子無數，不要問，很驚人。
　　常聽見劍是劍者的生命，不可或離，此番言論，果然不能以偏概全，至少香獨秀就是例外，也不可否認的，多數人並不討厭主人。
　　可能只是憎恨……？心得沒有意義，如同看著香獨秀洗澡，不要勉強尋求意義的存在。
　　香獨秀伸了個懶腰。
　　香獨秀打了個呵欠。
　　香獨秀昂了昂頭。
　　香獨秀眼神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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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念起古塵的聒噪。
　　紫龍的沉默。
　　龍宿同劍子，此時該於龍煙苑，啜茶聊天，不分境界。
　　主人起身了。
　　度日如年。

　　花了點時間整理自己的裝扮，不開口的香獨秀本來很有氣勢。
　　「丙等。」
　　一秒評論優劣的主人還是很有氣勢，他拾起了劍，重新繫回腰間，在轉身的剎那間，回頭，露出困惑。
　　「好奇特的香味。」說著，主人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停步在那灌木叢前，焦點凝聚了，他不瞬目地直直盯著，然後，昏倒了。
　　這是主人，集境傳聞的劍葩，劍術什麼的極其高明……而今只是倒在地上，破綻百出。
　　動也不動。

　　＊＊＊

　　「吾說，吾才沒有偷你們的神草。」香獨秀振振有詞，面對眼前鼓譟的民眾，他退後一步，試圖解釋：「你們誤會了。」
　　「不可能！」其中一名民眾出聲了。
　　「一定是你偷走我們世代保護的神草！」另一名民眾也喊話了，情緒激昂。
　　「你來我們村莊神草便下落不明，絕對是你偷走的！」
　　「把神草還來！」
　　「對，還給我們！」
　　香獨秀百口莫辯，他自吵雜聲中醒來，只見一堆人包圍了自己，口口聲聲指稱自己偷取他們的神草……什麼神草？他根本什麼都沒看到。
　　「吾……」才一開口，一名莊嚴的老者便走上前，態度誠懇地向他鞠躬。
　　「這位公子，只要你將神草交還，我們保證不會追究你為什麼要偷神草。」老者咳了咳嗽，巍巍地把手指去，「神草原本栽植於此，而你又剛好昏倒在這裡，這……我們懷疑你偷神草也是合理的，就請麻煩公子你歸還神草好嗎？」
　　香獨秀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你說那堆草……」
　　「什麼那堆草？是神草！」
　　香獨秀頓了會，他思考著自己怎麼會在這處地方，對於村民群起而攻的話語，他視而不見，專心回想。
　　方才……吾昏倒之前……洗了溫泉，丙等的溫泉……香獨秀隻手拄顎，拼湊著零星記憶，洗完了溫泉……然後呢？他的眼神開始飄移，最後停留在那片空地。
　　那堆草……
　　「有了，那堆草的香味很特殊。」

　　＊＊＊

　　沒救了。
　　劍子自他身旁的好友的唇語得到這樣的訊息。雖然他很認同，但見死不救好嗎？再看一眼混在人群中的龍宿，他想龍宿應該沒有意見。
　　他為香獨秀輕聲歎息。
　　若不是香獨秀突然說想單獨出門，他與龍宿還是待在龍煙苑的，真的，在三刻鐘以前……「劍子，」食著點心的龍宿忽爾開口：「汝準備好了嗎？」
　　「……啊？」差點被水嗆到的劍子，他看著龍宿起身。
　　「走吧。」
　　他很自然地脫口問道：「去哪裡？」
　　「香獨秀聽說有難，幫嗎。」回答，好友龍宿唇邊倒是帶著莫測笑意。
　　聽說？「誰說的？」
　　那抹似笑非笑，至今他仍印象深刻。
　　「聽說是，紫龍。」
　　時間拉回現在，他和龍宿同為看好戲的民眾，遠處香獨秀和老者等人爭執著。「跟你說那堆草不是吾偷的，吾對草沒興趣。」
　　那堆草……劍子抬手拉低帽簷。還是小心點好，被香獨秀認出來可就不好了……欸，是說龍宿怎麼不見了？劍子左右張望，好不容易在最外圍發現龍宿那閃亮的身影……根本沒打算偽裝的龍宿，憑儒門龍首自身散發而出的氣勢沒人想靠近。
　　龍宿既然沒想要多管，那他也不必要淌這池渾水了。心念一定，劍子緩緩轉過身，伴隨清脆呼喊聲。
　　「阿劍！」

　　＊＊＊

　　跟這老頭完全不可理喻。香獨秀皺起眉頭，才要開口繼續解釋，「吾說了……」他停口，却被眼前的物品所吸引，「草？」
　　老者臉色一青，「這位公子你說粗話？」
　　「啊？」香獨秀還在想什麼粗話，但這副景象實在太過突兀，他忍不住問道：「你頭上怎麼會有草？」見老者還在疑惑，香獨秀轉向旁邊，又是咦的一聲，「原來你的頭上也有草，還有你，跟你。」
　　老者看了兩邊的人，沉下臉說道：「什麼草，你再胡說八道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吾說真的。」香獨秀面容無辜，再次重申：「你們頭上都有那堆草，你們口中的神草，難道你們看不到嗎？」
　　不見老者怒氣騰騰，香獨秀只是感覺納悶，這群人頭上都有草，怎麼都看不到呢……尚在奇怪，他忽地看到草與草的中間有不一樣的物品。
　　那個人的頭上是拂塵。正感特別，香獨秀一眼望見那個人，「阿劍！」

　　＊＊＊

　　發出無聲的語助詞，龍宿站定腳步，僅稍稍回過頭，正好與劍子四目相對，下個瞬間，龍宿移開視線，跑了。

　　＊＊＊

　　「……」
　　劍子無言以對，耳邊的「阿劍」呼喊很像更近自己了。
　　「阿劍，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知不知道……」話還沒說完，劍子已一把抓住香獨秀的手，頭也不回地直奔而去。
　　「不要讓他們跑了！」
　　「快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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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面回到龍煙苑，劍子氣喘吁吁地坐下，對面的龍宿拿起了茶壺為他斟茶。
　　「龍宿你真不夠意思，要跑也不會先說一聲。」
　　「抱歉。」以扇掩面，龍宿輕描淡寫一句：「吾以為吾的眼神已向汝敘說一切。」
　　「並沒有。」語畢，他轉向香獨秀：「香獨秀你沒事偷他們的草做什麼？」

　　＊＊＊

　　於是事情回歸到原點，龍宿看著香獨秀理直氣壯。
　　「吾沒偷他們的草，吾只對溫泉有興趣。」
　　「不過，」龍宿斂下長瞼，語氣輕鬆：「吾看見汝的確動手摘了他們的神草。」

　　＊＊＊

　　劍子和主人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兩人的頭上，作出拂塵與扇子的言論。
　　「是真的，」主人把手放在桌上，很難得地這麼認真，「吾在你們的頭上分別看見了扇子跟拂塵。」
　　「……怎麼辦，龍宿。」劍子小聲地詢問意見，「香樓主是不是中邪了？」
　　「可能是擅自拔草的懲罰吧。」
　　劍子深有同感。

　　那天過後，龍宿兩人都不太與主人談話，畢竟主人現在看起來很難溝通……開口閉口就是扇子拂塵的，別說龍宿沒打算理睬了，劍子還有想解救主人的意思，他專程將主人帶去村裡讓大夫檢查，大夫還沒診斷，主人一句「你的頭上都是草」便讓大夫翻了翻白眼。
　　「阿劍，他頭上也都是草，但不是那堆草，你看到了嗎？」
　　「道長，你另請高明吧，他的眼裡有我們這些凡人看不見的世界。」
　　那位大夫說得正經，一時之間劍子也無法分辨是真是假，不過被請出門外是真的，沒法醫治也是真的。
　　劍子歎息。
　　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龍宿總算有了動作，原因是主人纏上了他家的仙鳳和言歆，「你、你們的頭上居然是……」
　　制止了主人的話，龍宿自懷裡拿出了某樣物品。
　　「這個，就是香樓主汝當日所見的草。」
　　主人睜大了眼。
　　「那不是……」劍子湊上前，「龍宿，你怎麼會知道？」
　　「那個村莊，外圍皆栽植了這種草，而這種草本身便會散發獨特的氣味，偶而聞之能夠提振心神，具有相當益處，當長期下來……汝看見了，就會變成那副模樣。」說著，龍宿將草遞給了主人，「也許這種草讓他們在心理上產生了某種幻覺，至於是什麼不得而知，反正，他們信奉此草，而汝却摘了他們的草，亦同他們一樣產生幻覺。」
　　「阿龍，吾才沒有……」話還沒有說完，龍宿一個出手，劍子輕呼。
　　「龍宿你為什麼……」
　　主人躺在地上，手還抓著那把草。
　　「如此，香樓主就恢復了。」龍宿，微微一笑。

　　＊＊＊

　　「龍宿，吾記得……你說你看到香獨秀摘了他們的草？」
　　龍宿啜茶，甚是優雅。
　　「有嗎？吾何時說過此話，好友，汝也產生幻覺了嗎。」
　　劍子沒有回應，至於主人醒來以後是否恢復正常……還是這一切都是幻覺，不曾發生過呢？

白色雪地灑下不受喜愛的黑種子，清清淡淡。

頂端

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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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37樓發表於: 2015-01-11 22: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草!...香樓主怎會喜歡草?  當然是溫泉...
這裡面的香樓主真的超級可愛的..

一種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草?
充滿冒險精神的香樓主

與阿建阿龍  三人組...加上七嘴八舌得劍靈

有他們在就有優雅愜意的人生
還有歡樂場面

嗯...瑾說過沒體驗過溫泉

可惜  北投那個硫磺泉  會讓皮膚脫水還很難聞

礁溪的比較好....  找機會
應該好好體驗香樓主的生活情調

真的狠不賴....

頂端

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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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38樓發表於: 2015-01-13 00: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給　念君：

　　啊啊，說不定草散發著跟溫泉同樣美妙的味道呢（？
　　樓主一直都很可愛，多討人喜歡ｗｗｗｗ
　　欸，是某種草，如果以後有機會揭曉所有的謎題──可惜還有一半，也可惜這樣的謎題需要自己體悟才會擁有樂趣，如同樓主總是在為自己的人生尋得樂趣，一種種、一些些，只要事情結果是好的，那就好了。
　　那麼，這三人組不一直都充滿樂趣嗎。（笑
　　謝謝觀文。

白色雪地灑下不受喜愛的黑種子，清清淡淡。

頂端

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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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39樓發表於: 2015-01-13 00: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其八、

　　這天，天氣晴朗。
　　主人一大早把劍擱在桌上──用擱會比較好聽些，明眼人如龍宿和劍子，都知道是用丟的。劍葩香獨秀一早醒來花了正常時間完成清洗習慣後，便匆匆經過喝茶的兩人，然後手一扔，咚咚咚地不見人影。
　　閒著沒事的兩人──大概一直都很沒事罷，不過是相對酌飲，笑談風月……一壺茶酒，瀟灑人間。偶而會看到主人硬要插入他們雙方，但不擅閒談的主人向來成為安靜聆聽的一方，時而左右張望，時而頷首稱是。
　　「龍宿同劍子，果然是不可或缺。」主人一次酩酊大醉時，脫口而出；這一句話很直白，十分符合主人率真的個性。只見共飲的兩個人手上停下，接著互視對方一秒，深有涵義的笑了。
　　「不會喝又愛喝。」劍子無可奈何地說著，看向龍宿問道：「讓言歆把香獨秀帶回房休息？」
　　「無妨。」
　　「嗯。」
　　那聲無妨，讓醉倒的主人在地上足足躺了五個時辰。期間仙鳳經過了，眨了眨慧黠的大眼睛沒說話，僅重新備上了點心與茶，又，二次經過時含笑地看著自家主人，似乎問了句「這樣好嗎」，然龍宿只是微微瞇眼，「無妨。」
　　於是這聲無妨再沒讓人對主人投以關注的眼神，隔天主人就受風寒了。
　　幸好主人身強體健，當日泡個十回龍煙苑的浴池便痊癒了。
　　看到結果的劍子吃驚地望向龍宿。
　　「常人難以比之。」
　　這是龍宿下的定論。

　　說回主人隨手把不群之芳扔在桌上。
　　劍子目光停留了許久……
　　『欸，阿芳。』古塵叫喚必沒好事，我敷衍地應了聲。
　　『呃，欸，嗯……』發出一堆無意義的發語詞，古塵迸出了話：『其實香獨秀還不錯。』
　　『啊？』尚未反應過來的我還在思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却聽到紫龍嗤的輕笑。
　　『紫龍你怎麼可以笑，你要站在吾這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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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龍宿。」移開視線，劍子半認真半說笑地開口：「有時候，你不覺得可惜了這口劍嗎。」
　　龍宿偏頭，「可惜了什麼？」
　　「不群之芳。」再次來回流覽，劍子欣賞中帶著評論，「說實在，這口劍不遜古塵或紫龍。」
　　聳了聳肩，龍宿淡淡說道：「因為不群。」
　　因為不群……
　　劍子無聲地唸了幾次，似有所悟地點點頭，「也是……香樓主又跑去哪了？」他轉頭，不確定地問道：「後院？龍煙苑的後院你不是還沒整理完畢嗎？」
　　「不是還沒整理完畢，是吾尚未規劃那邊要如何弄。」
　　「那香樓主去那做什麼？」
　　「吾不知道，」用手托住下顎，龍宿無心說道：「可能是想炸掉龍煙苑吧。」隨著話語落下，聽說是主人在的後院，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
　　「……」

　　幸虧龍宿家的人訓練有素，由主人釀出來的爆炸不至於毀了龍煙苑，受到影響的只有後院。
　　兩人趕往時只見煙霧滿天，伸手不見五指。
　　「……死了嗎？」
　　龍宿以歎息作為回應，因為主人正努力撥散濃煙，安然無恙地站在兩人面前。「阿龍抱歉，不小心炸了你家。」聽不出半點愧疚的主人稍稍鞠躬，他拉住劍子的手，義正嚴詞地說道：「吾與阿劍會努力修復的。」
　　「……與吾何干。」連忙甩開主人的手，劍子極力撇清關係。
　　「當然和你有關係啊，阿劍，」主人皺起眉，侃侃而談了起來：「吾那天問你方法，是你跟吾說製作需要極高的溫度，不然吾怎麼會想辦法一直讓溫度升高，誰知道升到後來就爆炸了。」說完，雙手一攤。
　　主人講得很自然，自然到讓人以為爆炸是沒辦法的結果。
　　「不過幸好，阿龍你們都沒事。」
　　「……等一下，」劍子終於無法忍受地開口了：「你說製作什麼？」旁邊龍宿看他的眼神已與看香獨秀殊無二異，他認真地說道：「龍宿你相信吾，吾跟這件事沒任何的關係。」
　　「是阿劍你建議的，就在昨天晚上。」
　　「不可……」劍子只說了兩個字，第三個字還沒說出來便住口了。主人正拿著本書攤在他面前……十夜溫泉。
　　龍宿以原來如此的態度點點頭。
　　「吾問你上面這個東西要怎麼製作出來，你說要用火燒，溫度愈高愈好。」主人連珠炮似地，不喘息亦不停頓，「阿劍你看，這是八夜溫泉的圖，這頁上面就這麼一個容器，是你說這是一個陶瓷，而也是你說陶瓷要用火燒出來，更是你說的，溫度要非常之高，才能出現完美的成品。
　　「吾都按照你的話去執行了，然後就爆炸了。」
　　「難怪會爆炸。」龍宿執扇掩唇，體諒地拍向劍子的肩，「如此，也怪不得好友汝的建議。」
　　「……」
　　而主人正用「你看吧我說得沒錯」的眼神看著劍子。
　　此時或許是個考驗劍子耐心有多少的好時機。只見劍子不斷深呼吸，勉力順了順自己的情緒，他先是閉眼，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往主人的容貌。
　　「香樓主，你有半點經驗嗎？」
　　「什麼經驗？」主人滿臉問號。
　　「……製作陶瓷的經驗。」
　　主人眨下眼睛，認真回答：「其實阿劍，吾沒見過陶瓷，集境沒有陶瓷。」
　　劍子跟著眨下眼睛，「所以你其實不知道陶瓷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你，」劍子用力地拍向自己的額頭，「沒有看過陶瓷想製作陶瓷？」
　　「有圖呀劍子。」風涼的龍宿說話了。
　　「阿龍所言甚是。」主人大力地點頭，永遠都有不知道哪來的自負，「都有圖了，吾相信吾製作的出來。」只差沒握拳向天宣誓的主人，看起來很有魄力，「若不是你給的建議錯誤。」
　　然後，回馬槍深深捅了劍子一回。
　　劍子的臉色還是蒼白，不過是慘白，興許是讓主人氣到血壓飆高了，他吐氣吸氣，反覆來回。「誰知道香獨秀你要製作……不對，誰知道你根本沒看過陶瓷還想要製作！」
　　「吾說了，吾對吾的資質有自信。」
　　這是主人，沒在聽人說話亦聽不懂人話的香獨秀。

　　爭執結束了。
　　嚴格來說是劍子懶得再開口，這樣就好。
　　「八夜溫泉……與這個陶瓷有什麼關聯？」劍子指著圖問道。
　　「不知道。」已經是不曉得聽到這句答案了，主人自是有他的一番說詞，「要等吾製作出這個陶瓷才會明白溫泉在何處。」
　　閉口的劍子後悔發問了，他忽然看見一旁的龍宿陷入沉思，「龍宿，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嗎？」
　　聞言，龍宿抬起頭來，將手指向面前的廢墟。
　　「吾只是在想……香樓主能夠將這裡變成這樣……」那個停頓省略了很多話，但他的好友一定懂得，所以他沒說出口。
　　「吾無法想像。」
　　一言以蔽之，無人得以想像得出主人究竟做了什麼。
　　還好只炸了後院。

　　再讓香獨秀試圖製作陶瓷的話，下一個炸毀的肯定是龍煙苑。
　　這句話是劍子的結論，所以他提議直接到外面尋找，幸運一點可能就找到陶瓷了──八夜溫泉的陶瓷，這是要何其幸運才能找到一模一樣的東西？龍宿僅迅速掃了一眼書上的圖案，有什麼的心得沒人清楚，但上頭的陶瓷線條複雜，筆墨粗淺不一……現實中真會有這樣的物品存在嗎？他不期然地與劍子對上視線。
　　「也許找得到。」語氣多有保留，龍宿三緘其口。
　　而且，香獨秀再次親自動手製作，下一個炸的不一定是景。
　　無聲的交流於此，相顧默然。

　　他們來到了村裡專賣古董的店。
　　劍子才剛踏進的當下，主人便拔步向前，看過一個又一個擺飾在架上的珍品名物，「不對，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收拾心情的劍子正要好好欣賞之際，却見主人回身，然後拉住他的手，破門而出。
　　「這間店沒有賣，走吧阿劍。」
　　龍宿尚未踏入，倒也自然地轉身，只轉身前拋了個銀錠在門口，「代替那位公子賠償的，請見諒。」
　　裡頭的老闆轉怒為喜，表情變化之快也算是相當驚人了。

　　這間也沒有。
　　主人沒再過問劍子的反應，乾脆拉了他的手便往門外走去，口上關心問道：「阿劍，這個村莊也沒有，這附近還有哪裡有村莊？」
　　「東南方十八里。」劍子面無表情，從第二間開始……不，是從第一間開始他根本沒進去任何一間，每次都是才剛踩下了右腳，主人便牽起他的手，直往門外尋找下一個，行動力十足。
　　而龍宿呢？早就聰明地站在原地看著兩人同進同出，不過立在門口的他很醒目，經過的居民紛紛佇足停下不說，更多的是年輕姑娘目不轉睛地盯著……但讓龍宿注視後便鳥獸散，半點蹤影不留。
　　「沒有？」他以一個疑問眼神看向劍子，後者無奈點頭。「且慢，香樓主。」
　　主人立刻停步轉身，瞳孔放大，眼底閃亮。
　　「阿龍你有什麼好意見嗎？」
　　「最後一村，吾累了。」
　　也是，今天這樣來回奔走，沒有三十個村少說也有二十個，若非他們三個都是練武中人體力本身就比常人還好，早就受不了了。
　　主人乖乖應聲，「好。」
　　不敢和龍宿提異議的主人，在尋找溫泉這一點相當的懂得識風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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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最後一間，理所當然地還是沒有。
　　「怎麼可能還是沒有？」主人激動地抓住店家老闆的衣領，不顧氣質地問道：「你為什麼沒有賣？為什麼？」
　　劍子終於有機會好好流覽，他完全沒心思去阻止主人，只有店裡面的一名客人驚慌地眨眼，似乎猶豫著該不該上前幫忙。
　　「這、這位客人你冷靜點……」差點喘不過氣的老闆聲音斷斷續續，他臉色發白地問道：「是賣、賣什麼東西……」
　　「這個！」主人把書攤開，「你為什麼沒有賣八夜溫泉？」
　　「啊？」
　　劍子回神了，他總算明白現在的狀況。
　　「我……我沒有賣什麼八夜溫泉啊……」
　　「沒有就算了，香樓主。」劍子走上前，讓主人鬆手，「也許不在這間店，你不要無理取鬧。」
　　「阿劍……」模樣看似可憐的主人，深深歎口氣。
　　「回去吧。」
　　當兩人正要踏出店門與龍宿會合時，一個細微聲音幽幽傳來。
　　「……那不是……失傳已久的青花瓷……」
　　「妳知道這個東西？」異口同聲，主人與劍子雙雙回頭。

　　同店裡面另一名客人談話中得到消息，那位少婦表示書上面的圖是消失多年的瓷器──青花瓷，由於作工繁複、花紋獨特和技巧純熟等其他複雜因素，已無人再能重新製作得出。
　　「絕跡很久了呢……最後一個……我也是聽人說的，形貌花紋都和這張圖很像，我不確定是不是……」
　　「一定是青花瓷！」主人直接打斷話，「妳在哪裡看見的？」
　　「呃……我是聽別人說的……」
　　「那個人在哪裡？」
　　面露難色，少婦沉默不語。
　　「他死了。」

　　我的父親，曾經成功製作了青花瓷，雖然只有一個，但他非常珍愛……縱使一般人不明白它的價值，却也為它的外貌所傾倒，那如同天空的色澤……讓人看過一次就不會遺忘。……因為如此，它引來了宵小之輩的覬覦，在一天夜裡它被偷走了，父親雖然發現並試圖搶回……反而在爭奪中掉落地上。
　　青花瓷即使破了，依舊很美……父親總是喃喃自語，他却無能力再製作青花瓷，只有形體沒有內在的瓷器他寧願不要；父親愈來愈想念那失去的青花瓷，他半夜驚醒叫喚著，然後號哭，像個孩童無助徬徨。
　　父親那晚醒來，他出神地望著月光灑滿庭院，直到看見了我。
　　「只要有人能夠做出青花瓷，妳就嫁給他！」
　　……父親是村裡富有的地主，他只有我一個女兒，誰都想入贅以便取得我們家所有的財產……父親的話讓我很意外，但我不能反對。
　　想嘗試的人多如過江之鯽，這是當然的，不懂其中訣竅與技巧是不會成功的，不是瓷器一個個燒毀破裂，便是溫度不夠，怎麼也做不出來……別說青花瓷了，一般瓷器也沒看見一個。父親浪費了多少錢財，我無法過問。
　　而後來，一名本業就是製作瓷器的年輕人出現了，他本來沒有想要嘗試的，只是在某日偶然出門時對她一見鍾情……也就是父親的女兒──我……
　　他為她如癡如醉，像發了瘋似地，成日埋首於瓷窯中。
　　那一天，他高興吼叫著找到了最佳溫度，剩下的後製流程，我知道他會做得精緻完美……是的，如此事情真的那樣順利，然而，在出窯之際產生突如其來的爆炸，在窯前苦苦守候的他首當其衝，那高溫的碎片刺進他的雙眼，光明自此離他遠去，他成了瞎子，而做出來的青花瓷也有缺陷。
　　父親……實現了他的承諾，讓我嫁給了他……
　　話說到這邊，少婦的身體却劇烈顫抖，「如果、如果有一個人可以重新製作青花瓷，那肯定是他……我的夫君。」

　　那名曾經製作瓷器的年輕人已不再年輕，依稀還看得出昔日英俊的面貌，他佝僂倚杖看著遠方，滄桑滿布了臉，兩眼空洞；那場意外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只是身體，還有心靈，那憔悴令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名老人。
　　少婦戰戰兢兢地告訴他前因後果，態度異常恭敬，主人看得疑惑，還沒問得出口劍子已搶先拍下他的肩。
　　「阿劍，你知道吾想說什麼？」
　　劍子沒說話，老人──也就是那名夫君默默點頭，咧出難看笑容。
　　「好，我會做出青花瓷給你們。」
　　少婦有些吃驚，「可是夫君，你的眼睛……」
　　「少囉嗦，我就算看不見也還是記得怎麼製作！」不耐煩地推開少婦攙扶的手，他轉向三人，「你們五天後再來到這裡拿青花瓷吧。」說著，便戰巍巍地扶杖走了，留下少婦一人，容顏哀絕。
　　雖然事情出乎意料，少根筋的主人似乎有話要說，只是劍子不斷以眼神示意，他用力眨眨眼，「好吧，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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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事情真的那樣順利。
　　離開之時，龍宿輕輕低語。

　　五天後。
　　才剛踏入少婦的家，便聽見後院傳來一聲驚叫。
　　「不要！」
　　三人察覺不妙，提起輕功趕忙衝去──

　　眼前的景象讓三人感到錯愕，老人站在瓷窯前，窯裡的火焰沸騰著，彷彿隨時會吞沒老人弱小的身軀。
　　少婦淚流滿面，她雙膝跪地，連連哀求：「拜託你夫君，求你不要做傻事……」
　　老人嘿了一聲，「什麼傻事？這可是製作青花瓷最後的工程。」說著，他偏了偏頭，「那三個人來了嗎？剛剛好，讓你們見證我的技術，失傳已久的青花瓷將再度重現這個世上。」
　　「……你要做什麼。」劍子沉聲喊道，他在心中暗自盤算，來得及嗎……？
　　「汝要如何做呢。」龍宿直直盯著老人，却使用了唇語：「……太遠了，劍子……汝保護那名少婦吧……」
　　主人安靜地沒有開口，他無聲地踏出左腳──
　　「夫君求求你不要這樣，對不起你的只有我，你不要傷害自己……」少婦突然磕起了頭，狂亂且用力地，她的額上已是鮮血直流。
　　老人聽了忽爾哈哈大笑，激動到不能自己。
　　「……只有妳？妳以為只有妳而已嗎？別開玩笑了！那個老頭根本沒打算把他的女兒嫁給我，他只給了我妳這個贗品，不過是小姐身邊一個婢女！」那淚水在老人的臉上斑駁肆虐，痛苦而悲憤的，「你們真的以為我不會發現嗎？一個瞎子就算是看不見也知道自己娶的是什麼樣的人！小姐不嫁給我這個瞎子是對的，但是妳知道嗎，我會變成瞎子全是那個老頭造成的！
　　「他後悔了，在發現到我真的可以製作出青花瓷的時候，他居然後悔了他的提議，他的女兒要嫁的怎麼會是我這樣的一個窮小子！妳到現在都不知道吧，還天真地認為那是一場意外，嘿嘿，那次爆炸是老頭弄的，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造成窯內的溫度一時無法平衡所以爆炸了，雖然沒有殺了我，不過毀去我的雙眼也算達到了他的目的。
　　「妳的小姐，此時還在跟她的如意郎君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而妳呢！」
　　少婦愣住了，她緩慢地搖頭，拒絕所有事實，「不是的，不是的……」
　　「贗品，都是贗品。」老人聲音沙啞，驀然把杖一丟，「當年我做出來的是贗品，娶到的也是贗品！嘿，古有投身鑄劍，今日則由我──」話語一落，老人轉身跳入窯裡，火舌頓時沖天，吞沒了老人身影。
　　「不要啊！」
　　說時遲那時快，瓷窯內部突地傳出異聲，「閃開！」不知是誰的提醒，只見瓷窯瞬間爆炸，碎塊四射，火光熾烈。
　　……贗品。
　　……全是贗品。
　　熊熊火焰中，夾雜悲鳴。

　　事情之後，三人安頓了少婦。
　　「……謝謝你們……」她無意識地道謝，「都是我……若是我阻止了老爺……」
　　「別想太多了。」劍子好言安慰，却見主人神色複雜，「你怎麼了，香樓主？」
　　「吾……」
　　龍宿慢慢說道：「這樣，就是有溫泉汝能洗得盡興嗎？」
　　主人歎了口氣，自懷裡取出東西。
　　「青花瓷！」
　　「……這是妳的，他做出來最完美的成品。」主人的一句話等了好久，他認真，非常嚴肅地，「如果妳不要，可以……」
　　少婦呆然地注視青花瓷，良久，痛哭失聲。

白色雪地灑下不受喜愛的黑種子，清清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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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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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