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4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番外四一生長共月虧盈(白色情人節賀) 10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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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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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0樓發表於: 2010-11-15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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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10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六春心莫共花爭發(下) 27F

TO pieogarwoodg：
某軒表示天泣架到脖子上+煙管頂在腦門上壓力很大...
於是應該是要開始加溫了沒錯...

TO 慕落：
你提的橋段，很多都是我當初希望能達成一些笑果或埋伏筆而設計的，真高興你有注意到~
有你這樣的讀者真的是寫作的動力來源！
謝謝你的鼓勵和花~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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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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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1樓發表於: 2010-11-1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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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10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六春心莫共花爭發(下) 27F

章七年少因何有旅愁(上)

「慕少艾，抱歉，明天我得請假。」半垂的眼眸、微低的腦袋，寫著深深的歉意。

慕少艾抬起頭來，手裡還拿著不久前剛從羽人非獍手上「借」來的論文副本。「為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前陣子羽人非獍即使為了論文和國考兩頭燒，仍然每天準時來醫院報到；有幾次慕少艾見他實在是累得狠了，讓他提早回去休息，他雖沒開口反對，卻仍是默默留下處理好醫院的事情，然後修改論文直到下班時間才離去。

怎麼現在論文完成了，反而突然要請假了呢？

「搬家。」羽人非獍有些無奈。

如果能夠，他也很希望能用週末搬家。偏偏之前電腦中毒，差點把他的論文資料全部銷毀；他整整兩天不眠不休，才好不容易搶救回來。

現在論文是交了，但後天就是月底，也是他必須搬離的期限。

「呼呼，有困難也不跟我商量，真是不拿我當朋友。」

「我沒這意思。」羽人非獍皺眉否認。

「唉呀呀，原來羽仔你真的一直都沒把我當朋友看待？真是讓我的心非常之痛啊！」

「不是，」一貫清冷的語調裡，�雜著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些微驚慌，「我只是不想麻煩人。」

「唉呀，我說羽仔，你就不能稍微有點幽默細胞嗎？」慕少艾苦笑道：「假我准。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趕快回去準備吧！」

直到那腦袋微微低垂的背影踏出門口，慕少艾才輕嘆了一口氣。

認識羽人非獍不久，慕少艾就發現他是個非常獨立的人，即使遇到困難也絕少向人求助。

精確點說，他並不吝於幫助別人，卻似乎怯於接受旁人的關懷。

溼熱的氣候，濃綠的樹冠，火紅的鳳凰花，在在宣告著炎夏的到來。

傷感的畢業季節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令人繃緊神經的國家考試。

收拾好背包時，四周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羽人非獍站起身來把椅子推回去放好，扛上背包踏出圖書館。

因為是暑假又是周末，自習室只開到下午。出得門來，正好迎上同樣準備下班回家的夕陽。

傍晚的陽光其實並不那麼刺眼，但羽人非獍還是下意識的微瞇起眼，擋住迎面而來的斜暉。

「我不認為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無艷，這次我是真的知錯了。」

「夠了，我已經看清你的真面目。」冷漠柔美的嗓音，帶著難以遏抑的慌怒，「恨不逢，你放手！」

「休想！妳是我的！」

羽人非獍聽出，那女子正是宵的姊姊姥無艷。她甩開那名叫恨不逢的男子，轉身正要離去，恨不逢卻不死心，撲上前又要抓住她。他見狀，急忙伸手扣住恨不逢的手腕。

「你是誰？」腕上傳來一陣劇痛，恨不逢的怒喝不由氣虛三分。

姥無艷回過頭來，見到羽人非獍也是一怔：「是你？」

「嗯，妳沒事嗎？」放開恨不逢，羽人非獍淡淡的問道。

他已隱約猜出眼前這人，就是姥無艷的前男友。

「哼，原來妳是因為這個小白臉才不要我的啊？」恨不逢眼中滲出血絲，猛然揮拳打來。

羽人非獍不慌不忙，抬手接住他的拳頭：「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何苦再糾纏她？」

「分手？誰說我們分手了？」恨不逢面色猙獰，卻也知道自己不是羽人非獍的對手，恨恨的道：「姦夫淫婦，總有一天要你們好看！」

「謝謝你。」被他所救，姥無艷也不好再擺出拒人千里的模樣，開口向他道謝。

「沒什麼。宵沒跟你在一起嗎？」若是宵在，那人應該不敢來糾纏才對。

「他忘了東西，回系館去拿。」

「原來如此。」剛才忙於應付恨不逢沒有注意，此刻一回神，他才發現姥無艷的樣子和先前大不相同：「妳……」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色容顏，雖然有些地方還帶著微淡的粉色痕跡，但先前斑斕可怖的傷疤已然消失無蹤。「妳痊癒了？恭喜妳。」

「恭喜？」姥無艷有些不以為然的挑眉：「上次你不是說，人的美醜並不重要嗎？為什麼又恭喜我？」

「因為對妳而言，恢復容貌該是讓妳高興的事，所以恭喜。」

「……」姥無艷開始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很特別。

他不像其他人一樣厭惡她被毀的容貌，卻也並沒有迷醉於她美貌的表示；只是出於本心的關懷她這個人，而不在意她這張臉。

她並非天生冷情的人，只是被情敵毀容又遭恨不逢拋棄的打擊太大，才以冷漠的面具保護自己。

但是，這個人……

「姊姊！抱歉讓妳久等了。」宵從不遠處快步趕來，「羽人？怎麼你也在？」

「只是剛好遇上。」羽人非獍想起方才的事，提醒道：「宵，最近還是別讓你姊姊單獨一人的好。」

「怎麼了？」宵疑惑的望向姥無艷：「姊姊，是不是那傢伙又找你麻煩？」

「嗯，幸好羽人幫我解圍。」

「是嗎？」宵轉向羽人非獍：「謝謝你。」

「不會。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姥無艷心裡突然有些空蕩蕩的。

羽人非獍踏出考試院，往最近的公車站牌走去，一邊估算著交通時間。

離現在的住處似乎有點遠……看來考試當天得早起一點才行。

「羽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語聲。

羽人非獍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慕少艾？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就住那邊那棟大樓。」慕少艾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他，「羽仔，你又怎麼會來這裡？」

「考試前一天有事，所以今天先來看看。」

「對了，國考試場就在這附近嘛！」慕少艾立刻明白過來，「既然來了，到我家裡去坐坐吧？阿九看到你一定也很高興的。」

「我……」羽人非獍本想說請他不用麻煩，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

「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囉！」慕少艾笑得燦爛：「走吧！」

羽人非獍不由自主的便邁開腳步，跟慕少艾並肩而行。

走了一會，一個低而含糊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羽人非獍。」

羽人非獍猛然轉頭，只見本來空無一人的巷口處，此刻卻有個罩著墨綠色連帽風衣的男子斜倚牆角站著。顯然那人本來是在巷子裡，等他們經過才走出來。

「羽仔，那是你的朋友嗎？」慕少艾也回過身來，見那男子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出聲的人。

羽人非獍搖搖頭，眼神中染上了戒備，踏前一步，「向日斜，是你。」

被稱做向日斜的男子抬起頭來，眼神掃過站在羽人非獍身後的慕少艾，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低聲道：「明天下午五點，老地方。」說完隨即轉身鑽進巷子裡，消失無蹤。

「哈，羽叔叔你又輸了！」

遇見向日斜之後，羽人非獍似乎就有些心神不屬，不但連輸了阿九幾盤棋，連慕少艾問他要不要留下吃晚飯，他也沒聽清楚便隨口應承。

「羽仔，」飯後，羽人非獍幫忙收拾餐桌時，慕少艾擔心的問道：「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沒什麼，只是舊識而已。」

「是嗎？他看起來對你似乎很有敵意。」刻意的輕描淡寫，反讓慕少艾更加擔心：「明天的約，你還是別赴吧？」

「嗯。」不置可否的應道。「我去洗碗。」

向日斜，他果然出來了。

羽人非獍站在水槽邊，暗暗攥緊了拳頭。

他並不想讓慕少艾擔心，但既然向日斜已經看見慕少艾，一旦他不赴約，慕少艾就可能有危險。

那更是他所不願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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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章七準備爆字數了...這才三分之一啊...(崩潰)
為什麼大綱明明不長，一延展就爆成這德性...(淚)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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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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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2樓發表於: 2010-11-16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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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15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七年少因何有旅愁(上) 31F

章七年少因何有旅愁(中)

因緣有時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沒有那場意外，羽人非獍不會遇見慕少艾。但他和向日斜的恩怨，追根究底，也始於那個清晨。

狂龍和孤獨缺，罪惡坑的兩大勢力。

雙方互相看不順眼早非一朝一夕，面子上雖還維持三分禮節，私下卻小動作不斷。

那天他被痛毆時，其實聽出了領頭者的聲音。

破玄奇，狂龍的頭號親信。於是他立刻明白這是狂龍尋釁的詭計。

孤獨缺疼他這個義子是人盡皆知的。倘若孤獨缺得知是狂龍的人把他打成這樣，非糾眾報仇不可，豈不正中狂龍下懷？

因而出院之後，儘管被整整逼問了三天三夜，他對受傷一事仍是徹底裝聾作啞。

但孤獨缺還是不知透過什麼管道，得知了他被破玄奇蓋布袋*的事。

聽手下報告此事的時候，孤獨缺拍桌大怒：「恁娘的，好你個狂龍，敢削恁爸的眉角。哼，月不全孤獨缺，不，是不能丟面子的不；全，就是要你死無全屍的全！」

於是等到羽人非獍接到消息，和練峨眉──當然還有擔心她的藺無雙──一起趕來時，已是一場腥風血雨後的阿鼻地獄。

遠遠看見孤獨缺昂立在遍地屍骸之間，羽人非獍的心稍稍放下。

「孤獨缺！」他奔上前去。

然而只跨出幾步，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停下。

孤獨缺整個人已經被打成血淋淋的馬蜂窩，卻仍那麼神威凜凜的站在那裡，手裡還握著從不離身的長刀。

他總說，手槍是膽小鬼窩囊廢才用的武器，因而從來就只用那把珍愛的缺刀。

羽人非獍抬起頭來，狂龍就站在他面前，兀自高聲狂笑不絕，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譏嘲著。

「啊~~！」羽人非獍長嘯一聲，從孤獨缺手裡取下缺刀，直向狂龍衝去。

狂龍仍然大笑著，舉起手中的左輪手槍。

而舉槍的當然不只他一人。

槍聲連響，子彈從數個不同方向飛來。羽人非獍身中四槍，劇痛使他腿腳一軟單膝跪倒，仍是執拗的拄著缺刀不肯躺下。但狂龍等人用的子彈經過特殊改造，打中人體時的出血量是尋常子彈的數倍，他不久就因失血過多而意識渙散，終於不支倒地。

練峨眉搶上前想阻止羽人非獍，卻被流彈擊中左眼，左臉瞬間罩上一層血妝。

「峨眉！」藺無雙驚呼一聲，搶上前接住倒下的練峨眉，但她在那之前便已氣絕。

「阿姐！」誤殺親姊讓狂龍更加癲狂，看見血紅了眼撲上來的藺無雙，抓起槍便一陣掃射，其他人見老大動手，自然也跟著開火。藺無雙雖是武術高手，終是躲不開如雨點般飛來的子彈，不一會便跟著倒落血泊之中。

羽人非獍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裡。

從警方口中聽說練、藺二人也身亡的消息時，他一把掀開被子想跳下床，然後重重的跌了個跟頭。

即使習於自己解決一切，但現實總是比人強。

機緣湊巧，他們這地區的老檢察官退休，調任過來的，正是檢察界以正直敢為出名的笏君卿。

過去的檢警明知罪惡坑藏污納垢，礙於他們勢力太大，對於與罪惡坑有關聯的案件始終睜隻眼閉隻眼。

但笏君卿偏就敢捋這個虎鬚。

幾番艱苦的蒐證攻堅，終換得狂龍的伏法，罪惡坑的瓦解。

向日斜，狂龍的姪子，也在此時和他的眾多黨羽一起被送進了牢裡。

狂龍行事雖然瘋瘋癲癲，但疼向日斜的程度，大約就和孤獨缺對羽人非獍差不多，而向日斜也把這個唯一的親人當成天一樣崇拜──他十三歲就敢拿刀跟人相殺，只因為是叔叔的要求。

現在，他出獄了。

像當年的他一樣，前來追索至親之人的血債。

罪惡坑，失去熱力的夕陽餘暉根本照不亮這裡的陰濕，幽暗闃深的像人類內心深處的殘暴。

還是，得回到這裡嗎……羽人非獍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

踏入許久未歸的故地，向日斜已在那裡等著他。

星期一早上，慕少艾不到九點就踏進辦公室，卻不見那總是一早來到的憂鬱青年。

果然他還是去找前天遇到的那人了嗎……

慕少艾從口袋中一把抓出手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始撥通幾個號碼。

手機上的小貓吊飾被扯落，掉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雨中，顛躓而行的身影猶如負傷的野獸。

蹣跚的腳步，無關傷勢；而創口的痛楚，又怎比得上心傷的撕裂？

向日斜自殺前的冷言，像魔咒般反覆迴盪在羽人非獍耳際──

連自己母親都敢殺的人，竟然不敢殺我嗎？

你以為離開罪惡坑，就可以當個好人？

怵目驚心的鮮紅，隨著滂沱大雨的沖刷流下。

有些是他身上帶的彩，有些則是向日斜拔刀時噴濺的。

赤手奪刃時手掌被劃了一刀，鮮血始終汩汩的流著。

他開始分不清，手上的斑斑血痕到底屬於誰。

是他，是向日斜，還是──

他的母親？

就算再怎麼想幫助別人，該贖的罪孽也不會減少一分一毫。

我已經逃避太久了……早就應該認罪並且償還它的……

一片模糊的視線中，似乎出現鳳凰展翅的金色花紋。

他跌跌撞撞的闖了進去。

等到慕少艾接到通知，把羽人非獍從警局領回來，已經是那天下午的事了。

據警員的說法，羽人非獍衝進警局時情緒極度不穩，警員們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只能先看著他別讓他做什麼傻事。等到他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卻又發起燒來；昏昏沉沉的囈語中，除了一直叫著媽媽之外，唯一聽得清楚的只有慕少艾這個名字，警員於是把他找了來。

「為什麼要銬著他？」慕少艾慣常輕笑的臉上難得的沒有笑意，而是寫著滿滿的不贊同。

上銬，那是對罪人的待遇。羽仔犯了什麼罪？

「是他自己要求的，我們也沒有辦法。」警員一臉無奈，「他進來時一直說要自首，說他殺死自己的母親什麼的……無憑無據的，這些話我們當不了真，可要安撫他的情緒，我們也只能這麼辦。」

慕少艾默然，眼神轉向縮在一角的羽人非獍。

許是因為高燒不退，他耷拉著腦袋歪在牆邊，眼睫低垂，也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

「羽仔？」上前試探的喚了一聲。

羽人非獍抬起頭來，勉強睜開雙眼。

「慕……少艾……」看出來者是誰，他的眼神中有一絲安心，也有幾分惶惑；略略抬起的手似要伸出卻又垂下，倒像個做錯事想求人原諒又不敢的孩子。

「羽仔，放心，沒事了。」溫暖的手輕拍著對方的肩頭安撫著，「我們回去吧。」

*註：蓋布袋，台語，意指群毆時先用布袋罩住被害者，讓被害者不知道是被誰攻擊。
(當然破玄奇同學蓋布袋蓋到被發現就是不及格的表現了

不過其實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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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下)要進入我最不會寫的心理戲了嗎(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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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10-12-01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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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16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七年少因何有旅愁(中) 32F

章七年少因何有旅愁(下)

羽人非獍覺得自己好像被丟進一個黑洞漩渦中沉浮著。

意識始終模糊著，似茫茫大海裡的孤舟，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在此岸和彼岸間漂蕩著。

腦子大約是給燒了個半好不壞，以致於腦海中的畫面斷斷續續的，散亂成一堆拼不起的碎片。像是唱針磨壞了的老留聲機，放出來的聲音零落不成調子。

但還是有個片段被反覆播放著，漸趨清晰。

對羽人非獍而言，父親這兩個字的意義，不過是個別人有而他沒有的名詞。

打記事開始，生活中見到的人除了母親，就是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男人。

五歲那年，他第一次撞見母親和男人的交歡。

還是個孩子的他，自然不懂那是什麼，只是聽到母親的哀叫，便本能的撲上前去，揮動無力的小拳頭想救母親。然而──

「啪！」一聲脆響。

熱辣辣的一個巴掌，在小臉上留下清晰的指印。

後來母親的拳打腳踢是何時結束的，他已經忘記了，也許根本就沒有停止過。

開始時，他還會哭，會求母親不要打他。但這些舉動，只換得更多的打罵，特別是在那些男人面前，母親的手總是比那些人搶先一步招呼到他身上。漸漸的，他學會不掉一滴淚的默默承受，學會在聞到罪惡的酒精氣味時儘可能躲得遠遠的。

──或者，如果躲不了，也要讓自己越不起眼越好。

那天放學回家，家裡還是空蕩蕩的。

他進門放下書包，削了只泊寒波才送他的蘋果。剛出廚房，就見到母親已經回來，正坐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調笑著。

那男人他也認識，是罪惡坑狂龍手下的高級幹部，來找過母親好幾次了。

本能的縮身低頭，轉身就要離開，男人卻惡狠狠的叫住了他：「死囝仔！看見人不會打招呼嗎？」

他怯生生的停住腳步，手上還抓著蘋果和水果刀。

男人甩開母親站起身來，咆哮著揮舞雙臂一步步逼近，他聽不出那斥罵聲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本能的握緊手上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東西。

看到小羽人非獍的動作，男人反而放慢了腳步，嘲弄道：「唷，還拿著刀啊？那就來刺我啊！」他咬緊下唇，手抖索著，刀卻握得更加緊了。

男人見狀，獰笑道：「他媽的，婊子養的東西，也敢拿刀對著老子？抖什麼，連刀都拿不穩是嗎？要老子教你嗎？啊？」說著抽出本來扔在角落的開山刀，亮晃晃的刀光揚起，對住了羽人非獍。

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埋頭衝上前去。

淒厲的慘呼聲，劃破寧謐的夜色。

「媽媽！」

男人似乎也被突來變故驚慌了神，抬腳踹翻了拚命搖著母親屍身的小羽人非獍，隨即闖出門去。

羽人非獍在夜色裡奔逃著，卻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裡。

直到他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唉呀呀，年輕人，走路要看路啊！」

慕少艾？！

那時候救了他的，不是孤獨缺嗎？

沒等他尋思過來，全身便被火辣辣的劇痛吞沒。

九歲的他和十八歲的他，一起倒落塵埃。

手上身上都濕濕黏黏的，大約是鮮血。

他無力，也無意去擦。

可身體還是漸漸乾了，似乎有人在細心的揩拭著。

那隻溫暖的手輕輕揉著他的眉心，拍著他的臂膀，告訴他，沒事了。

他從回憶的黑洞中被甩將出來。睜開眼同時，本能的坐直了身子。

「唉唷！」慕少艾被撞得向後一個踉蹌，痛得伸手按住鼻樑，苦笑道：「我說羽仔，我知道你看到我很高興很感動，但也不需要表現得這麼激烈吧？老人家禁不起你如此熱情啊！」

「……」他根本什麼都還沒說還沒做，只不過坐起來而已，為什麼這個人就可以解讀出這麼一大串？！「我……昏迷多久了？這裡又是哪裡？」

「這裡嗎？我家。」慕少艾微笑著放下手上的毛巾：「幸好燒退了。我本來還擔心你這兩天再不清醒，就真的得送你進醫院了。」說著站起身來往門外走。羽人非獍見狀，不禁衝口問道：「你要去哪？」

「當然是準備點吃的了。羽仔你六天沒吃東西，不餓嗎？」他回過頭，看到羽人非獍有些惶急的表情，不禁笑笑：「這是我家，我還能去哪？」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羽人非獍垂下頭，不再接話。

慕少艾再次進來時，手中捧著碗清粥：「大病初癒的人，吃清淡點吧。」

「嗯。」羽人非獍接過看了看，沒焦。

似是看穿他的心思，慕少艾故作痛心的撫胸道：「唉呀呀，我的手藝這麼讓你信不過嗎？」

當然！

想起上次那頓晚飯，羽人非獍在心裡給出了這個回答，卻還是執起匙慢慢吃著。

「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收拾好東西，慕少艾坐在床畔問道。

是啊，好端端的赴個約，差一點就是躺著回來。

大約每個正常人都會問的，發生了什麼事。

可羽人非獍卻莫名的知道，他真正想問的並不是向日斜的事──也許是那不同平常的認真眼神，也許是那察覺到自己的顫抖而握住他的手。

他其實可以不回答的。

慕少艾總是丟出一個又一個關於他的問題，但從不強迫他給答案。

這是兩人認識以來培養出的默契。

但……

他終究還是開口，說出那段縈繞十餘年的夢魘。

「……我知道的，那天媽媽是為了保護我……可最後卻是我殺了她……」

「那是意外。」慕少艾不知何時已經坐近他身畔，雙手覆著他肩頭，試圖緩和他的躁亂。

「意外……不能改變事實。是我……殺了我母親的人……是我……」望著自己的雙手，分明是一片虛弱的蒼白，在他眼裡卻好像染滿了鮮血：「我以為只要認真的活著，只要努力的幫助別人，就可以贖我的罪。可是事實上，我只是在逃避……逃避我贖不清的罪……」

顫抖從手心蔓延到全身，胸膛中的沉甸化為透骨的空洞寒涼，他整個人又再次縮了起來。

「羽仔！不是這樣的。」看著他瑟瑟發抖的樣子，慕少艾慌忙伸臂攬住他，溫言道：「你是犯了錯，但又如何？只要真心想做，這世上沒有不能贖還的過錯。」

蜷縮著的羽人非獍身子一震，顫巍巍的抬起頭看著他。

「人誰無錯，你已經自責太久，夠了。」對上那雙深遂而哀傷的墨瞳，琥珀色的眼中滿是心疼和包容：「你想自責，我不能攔你，但不要被自責束縛，你還有朋友一直陪著你。你的母親，一定也不想看你這樣折磨自己，當初她是想救你的，不是嗎？所以，讓自己過得快樂一點，好嗎？」

我知道，那是無心之過，你的本質仍是純善的。

即使犯了那麼大的錯，你也沒有就此放縱自己的靈魂墮落成鬼，而是盡其所能的想要補贖。

這副水晶玻璃心，是應該被好好呵護著的。

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苛責自己。

「嗚……」低沉的嗚咽漸漸變成了啜泣，再漸漸轉為哀嚎。

羽人非獍回抱著慕少艾，頭伏在他肩上痛哭著。晶瑩的淚，斑斑點點滲在慕少艾肩頭。

那件事之後，羽人非獍一直不讓自己哭泣。

他是個加害者，連被原諒的資格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哭呢？

所以他壓抑著，背負著，在傷口上包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繭，厚到有時候他都快忘記自己究竟背的是什麼。

卻還是小心翼翼的背著，不敢放。

直到在慕少艾面前把這個膿瘍重新挖開，直到慕少艾溫柔的抱著他，告訴他，已經夠了。

連他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卻有這麼一個人願意寬恕他，接納他的錯誤。

失去母親始終不許自己宣洩的傷痛，背負多年不敢尋求救贖的沉重，化作潰堤的淚水。

緊抱著這個全然包容他的人，他終於抑制不住的，像個孩子一般哀聲痛哭。

直至哭累了，沉沉睡去。

==================================================
糾結很久的半章...= =+
但是這裡的人物貌似還是有走味掉(狂汗)
果然心理戲怎麼寫怎麼卡(淚)
於是說要拍磚砸雞蛋什麼的都來吧(視死如歸貌)

[ 此帖被yunhsien在2010-12-01 10:11重新編輯 ]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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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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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11-01-0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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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01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七年少因何有旅愁(下) 33F

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上)

眼前的處境，讓慕少艾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也許是重病體力不支，也許是心神激盪過度，總之哭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羽人非獍就這麼累得睡著了。

卻沒有放開慕少艾。

於是慕少艾只好保持被抱著的狀態，和他一起躺下。

沉靜的睡臉近在咫尺，眼角猶帶淚痕，勻淨的呼吸拂過頰邊，有些癢。

純真俊顏散發著乾淨的氣質，抱著他的雙臂並未箍緊，只輕輕收著，卻令人不忍推開。

卸下看似冷漠疏離的心防後，其實他不過是個如此單純善良的讓人心疼的孩子。

即使睡著了，那長年糾鎖的眉頭也未能完全舒展。慕少艾不由自主的伸出纖長手指，在他的眉心輕輕按揉著。

似有所感，熟睡的青年無意識的把懷中人略略抱緊了些。

羽人非獍的懷抱，和他的人一樣乾淨而溫暖。像山間清泉涓涓流過，帶走河底汙濁塵泥。

不知怎的，心中竟升起些許忘返的情緒。

慕少艾愣怔了會，苦笑著，輕輕掙脫羽人非獍的懷抱起身，在煙斗裡填上新的煙絲，一口一口的抽著，吐著。

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學年輕人傷春悲秋有什麼意思呢？

只是回憶，特別是黑色的部份，通常都會挑你不打算跟它朝相的時候浮現。

上一次被人這麼抱著，大約是二十多年前了吧？

那人的懷抱霸道也侵略，像是要把人鑄入血肉似的宣示著自己的擁有，濃烈如火，不容置疑。

可笑的是，當時他的心中沒有被愛著的溫暖感受，只有深沉的算計。

那時候他還叫做認萍生，剛從學校畢業，申請留在琉璃醫院也順利成功。

取得醫學藥學雙學位，成為住院醫師的同時又考上藥理研究所。雖然辛苦些，但前途看來一片光明。

昏暗的酒吧裡，客人幾乎全走光了，只剩下認萍生坐在吧台前，不經意的把玩著已經空了許久的酒杯。

成為正式醫師以來，第一次遇上負責的病人過世，即使早有心理建設知道無法避免，對他仍是個不小的打擊。偏偏剛好遇上損友家的兒子滿月，好友們都慶祝去了，強打精神去道過喜後，認萍生便一個人窩到了住家附近的小酒吧。

酒吧老闆是個極好酒的人，只是性格有些古怪，雖然珍藏許多好酒，但不是熟客是難得品嘗到的，而認萍生正是那極少數人之一。

身旁的空位，不知何時被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佔據。

「勃艮第？十五年份的？」本來一臉寫著不屑的男人，在聞到他杯中的酒氣時眼睛一亮，似是訝異於這間不起眼的小酒吧竟然有這樣的好酒。

「開一瓶干邑白蘭地。」他轉向酒保說道。

身兼酒保的老闆橫了認萍生一眼，似是在怪因為他的緣故讓不相干的人發現自己的窖藏，卻還是轉身走到後頭，拿出來人指定的酒，然後回到吧台後面默默擦拭著酒杯。

「你也懂酒？」除了酒吧老闆朱痕之外，這人是他遇過第二個光憑空杯餘味，就能把酒類年份猜得一點不差的人。

「很少有人比我更懂。」

好狂傲的口氣。

認萍生笑笑，順手把才開的白蘭地拿過來給自己倒了半杯。

那男人竟然也不生氣，反倒像是覺得他很有趣似的，跟他攀談起來。

閒談之下，他才知道眼前之人竟是南宮神翳，赫赫有名的翳流生技總裁。

雖然頂著總裁那麼大的頭銜，但南宮神翳並非虛佔高位，他對各類藥品的知識之豐富，研究之熱忱都不在認萍生之下。

擁有共同話題的兩人相談甚歡，一聊就聊到了凌晨。

直到南宮神翳離去，朱痕才終於抬起頭來。

「你招惹上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

「翳流，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南宮神翳那充滿自信的風采、提到研究時熱切的神情，還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

這樣的人創立的公司，真的像朱痕所說，背地裡進行非法人體試驗，還和黑道勾結走私毒品？

認識朱痕以前，他對翳流的認識僅止於全國最大的醫藥研發企業；就像他認識朱痕時，不知道對方本名為何一樣。而朱痕也從來沒有要說的意思。

就讓過去的他死在翳流裡吧。

「我只能說，別去招惹南宮神翳，這是作為好友唯一能給你的警告。」

然而，就像之前之後的無數次一樣，即便把他的話往心裡去，認萍生也還是走上了朱痕不願看見的道路。

出乎認萍生意料，南宮神翳竟然還記著他。

遇見南宮神翳的一個月後，他收到了來自翳流的禮聘書信。

再三考慮之後，他還是接受了。同時聯絡了父親的昔日同僚，也是國家特務系統高級長官的笏政。

從小對藥品研究就有濃厚興趣的他，只因在大學時目睹親人病逝時的痛苦，便選擇雙主修醫學。又怎能教他對這據說不知戕害了多少無辜人命的翳流視若無睹？

憑著出眾才幹和南宮神翳格外青眼，認萍生很快就躋身翳流幹部之列。

也在此時，他才對翳流的本質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這個源自異邦神秘教派黑派的企業，說是公司，其實更像個宗教組織。

公司裡的高級幹部，絕大多數是黑派教眾，而南宮神翳則是教主。以他為首，翳流企業共有四大支柱，除了南宮神翳主掌翳流生技之外，政界有天來眼疏通，芙蓉骨的長袖善舞在財經界極吃得開，加上任勞任怨的莫虹藏一肩擔下其他人不屑為的黑道勾當，盤根錯節的，造就了翳流這棵參天大樹。

大樹嗎？認萍生不禁為自己的比喻失笑。

看似穩固的礎石，不過是給蠹蟲蛀蝕盡了的空心朽木。

在上位者都擅於玩弄權力平衡，南宮神翳亦然；即使談到研究時，他眼光中的執著近於瘋狂，但掌權者該有的霸氣心計，他一點不少。

可現實是殘酷的。玩弄平衡者，一旦平衡被打破就會引火燒身。

而認萍生已經看出足以打穿這四大支柱的楔子。

──天來眼和芙蓉骨並非黑派教眾，幫助南宮神翳，不過因天來眼之弟莫虹藏死心塌地效忠南宮神翳。三人免不了面和心不和，南宮神翳自是不能容忍。

那麼，就從莫虹藏下手。

一切進行的如他想像般順利。

莫虹藏被警方追緝自盡身亡，天來眼、芙蓉骨因此反動被逐，而他這個助南宮神翳整肅異己的最大功臣，順理成章的成為翳流總經理。

與此同時，他宣示加入黑派，被授以僅次於四閣聖者的役蠱護法之位。

「在發呆？」

身後傳來的聲音近得極具壓迫感，認萍生一旋身，隨即退開兩步，躬身行禮：「教主。」

研究室堪稱是黑派的核心，因而要進研究室，非得是黑派教眾不可，也一律以在黑派中的銜位相稱。

「只是在思考異度公司最近的動作而已。」

「喔？」南宮神翳眸光一閃：「那麼，對於異度即將上市的化療藥物，護法有何看法？」

「新藥中有重大缺陷，教主藥理造詣遠在認某之上，想必早已看出。」順手丟了頂大帽子回去，「一年之內，該藥必然全數下架，異度也會因此跌個大跟頭。請教主放心。」

「很好。」南宮神翳薄唇抿出一絲冷笑，右手微抬卻又放下：「本座拭目以待。」

果如認萍生所言，不到一年，異度就跌了個一蹶不振。

看著桌上那一落病例報告，南宮神翳也不禁暗讚，當真好手段。

單方是藥，複方便成毒。

何況化療藥本身即是毒，免不了有些頭疼腦熱、腹痛疲倦之類的副作用。

認萍生不過是用些手段，讓那些醫生在使用異度的新藥時，也開立聖域藥廠的止痛藥來舒緩新藥的副作用而已。

致命的交互作用？呵，那是異度在上市前就該考慮過的事。與他何干？

拜認萍生為首座，兼研究室負責人，同時把兩大司衛之一尋翼兵河撥歸他手下。

這個消息在翳流內引起不小的震撼。

首座位在四閣聖者之上，僅奉教主一人號令；更重要的是，此前從無此一職位。

即便認萍生立下大功，但，就這麼輕易的為一個入教不過半年的人開例？

別說教眾疑慮，連他自己都覺得受寵若驚。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身為將翳流發揚光大的霸者，南宮神翳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對自己一個外人如此毫無保留的信任。

認萍生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在自己假裝沒注意的時候，南宮神翳眼中那股強自壓抑的熱切。

=========================================
沒想到腦漿乾到距離上次更文已經一個月了...
於是過來灑把土表示我還活著...

是說，還有人在蹲這個坑嗎？@@|||

[ 此帖被yunhsien在2011-11-27 02: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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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眉舒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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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35樓發表於: 2011-01-04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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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03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上) 34F

我很詫異的發現羽仔讀的竟然是心理系，淚，到也吻合劇中少艾走後他經常給人做心理安慰輔導什麽的各種給力。看到了囂狂邪魅的南宮，摸鼻，南宮先生看來又注定成爲炮灰了。

“天曉得那堆筆走龍蛇的狂草──當然某人總是沾沾自喜的說那叫龍飛鳳舞──殺死了他多少視網膜細胞。”——看到這句我快笑噴了，可以想像到少艾得意洋洋的樣子，然後羽仔坐在電腦前愁大苦深，但是好像醫生們都喜歡寫狂草，淚。

“想起當初她要填護理系時，泊寒波那副「病人會被妳弄死吧」的表情，她忍不住輕聲自語：「哼！誰說我做不到！」 ”——哈哈哈，軒你有些小小地方，小小幽默，總是讓我覺的很想捧腹而笑。

朱痕這回開了酒吧喔，“「慕老頭！」斷雁西風一進辦公室就沒好氣的叫道：「你兒子來找……羽仔，是你啊？」看到眼前的人不是慕少艾，斷雁西風冷靜了幾分。”——雖然阿九是少艾的養子沒錯啦，可看到你兒子你兒子，還是忍笑不住啊，西風啊西風你總是一針見血。

“出門的剎那，他看見朱痕把一件暖黃色大衣蓋在慕少艾身上。 ”——溫暖極了，朱痕你真是好人，於是某鳥應該多少有點感覺的，嗯，腦補他不自知的吃醋，羡慕嫉妒各種給力。

“慕少艾腦海中瞬間浮現羽人非獍那專心編著風鈴，受了傷也悶聲不吭的樣子。 ”——合掌，這裏好萌，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就想到漫長的歲月裏，小鳥就是這麽慢慢的長大呀。所以隱忍什麽的，也是萌點。

看到姥姑娘出場，爬牆軟體突然爆掉了，恨啊。恨先生終於也現場了，不管在什麽文裏出場，他總是那麽讓人討厭，淚。

“九歲的他和十八歲的他，一起倒落塵埃。”——其實後面比較原劇向了，爲鳥的過去感到唏噓啊。然後我說下第七章下的個人感覺，走形到不至於啦，只是一個攻抱著一個受哭成那樣——還是很萌啦。正色，摸鼻，羽仔你快點變MAN一點吧，你要撲倒少艾，不要被他撲倒。

“認萍生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在自己假裝沒注意的時候，南宮神翳眼中那股強自壓抑的熱切。 ”——我想知道，少艾怎麽解決這個危機的。

所以，軒，打劫，快交出後文吧，送花。

主角人物都很到位，小小心理都寫的很合人物性格，但劇情發展的確有點慢，別介意，細水長流慢慢來也是一種萌點啊。

落下孤灯鸟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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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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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6樓發表於: 2011-01-08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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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01.03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上) 34F

引用
引用第35樓歌眉舒綠于2011-01-04 16:18發表的 Re:01.03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上) 34F : @{Q[M3l
我很詫異的發現羽仔讀的竟然是心理系，淚，到也吻合劇中少艾走後他經常給人做心理安慰輔導什樌的各種給力。看到了囂狂邪魅的南宮，摸鼻，南宮先生看來又注定成滛炮灰了。 ''f07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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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那堆筆走龍蛇的狂草──當然某人總是沾沾自喜的說那叫龍飛鳳舞──殺死了他多少視網膜細胞。”——看到這句我快笑噴了，可以想像到少艾得意洋洋的樣子，然後羽仔坐在電腦前愁大苦深，但是好像醫生們都喜歡寫狂草，淚。 #~r+
VBIY[2zf
“想起當初她要填護理系時，泊寒波那副「病人會被妳弄死吧」的表情，她忍不住輕聲自語：「哼！誰說我做不到！」 ”——哈哈哈，軒你有些小小地方，小小幽默，總是讓我覺的很想捧腹而笑。 YolO-5
....... 0UmKS\P

阿眉~~~(撲抱)

唉，其實我個人寫羽慕文的習慣並不是很喜歡讓南宮總是出來軋一角演舊情人的，所以我的短篇裡都沒有，不過長篇嘛，總是需要一點轉折起伏高潮迭起(最好是)

的確，醫生真的都很愛寫狂草，而且資格越老寫的就越草…不要說病人，底下比較菜的小醫師剛開始接觸也很頭痛(汗)
另外很高興把你逗笑了好幾次XD
惡趣味什麼的，就是拿來調劑用的(你確定不是拿來拖戲?)

蓋外套那段似乎寫得有點隱晦(?)，不過那其實本來就是我故意設計要讓羽仔看見讓他吃醋的，所以後面才會出現他突然說出自己出身的舉動。這個心理轉折可能有點難懂，大抵就是羽仔看到朱痕對少艾的體貼親密→不自知的吃醋→自卑性格作祟導致潛意識覺得自己不配跟少艾交陪→說出自己的過往打算乾脆嚇走(?)少艾這樣。(這也拐太多彎了吧…= =+)
只是他也沒搞清楚自己的心思，所以就是悶疼一下又覺得不可思議就壓抑著了這樣。反正羽仔最擅長的就是隱忍壓抑了…(這算自虐?←被天泣剮成片)

“爬牆軟體”是什麼?@@
話說，其實你的恨大少討人厭指數比我這個高很多，我每次看到都有股衝動想一把掐死他(笑)

淚目，我也很想讓羽仔更強勢更MAN點，可是好像有點困難orz
↑羽：我看起來是有那麼軟弱嗎？(按天泣)
好啦其實是我筆殘QQ

謝謝你的小花^^

另外謝謝縭鳿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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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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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7樓發表於: 2011-01-08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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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03 【主羽慕現代】只是當時已惘然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上) 34F

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中)

比先前大了不只兩倍的辦公室裡，認萍生瞇著眼，把全身埋在舒適的旋轉皮椅中。

光滑的檀木辦公桌上，空蕩蕩的什麼也無。

上給南宮神翳的報告，他手上自然也有一份。打發尋翼兵河出去時，讓他一併帶走了。

眼不見為淨。

他在琥珀煙斗裡填上煙絲，湊到火旁點上。

抽煙的習慣，是來到翳流後才養成的。而煙斗則是升任首座時，南宮神翳所贈。

儘管不喜歡煙味，但那吞雲吐霧的朦朧感，很能幫他模糊掉任何不該洩漏的情緒，因而久了他也就慣了。

「你和你父親不一樣，不適合做這種工作。」長長吐了口煙，耳邊似乎又響起笏政語重心長的勸阻。

但他還是執意前來。

來得越久，看得越多，此心越堅。

翳流，決不能留！

只是呀，呼呼，他自嘲的想著，以他目前的所作所為，等到成功顛覆翳流之時，自己也成了心目中決不能留的那種人了吧？

「首座失神了？」

認萍生一怔，目光聚焦，果見南宮神翳不知何時出現在對面，正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他。他立刻收攝心神，站起身來不慌不忙的向南宮神翳行禮：「未知教主光降，有失禮節，請教主恕罪。」

「罷了，有什麼罪不罪的。」南宮神翳擺手一笑：「倒是現在的首座，和當初本座認識的認萍生實在相去太遠。」

「有嗎？」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認某愚昧，請教主示下。」

「當日論藥，首座三句不離可治何疾可救何病，如今卻是心心念念的研毒……真教人懷疑本座當初遇見的，是不是首座的雙生兄弟？」

「呼呼，原來教主是為此疑惑。」暗中鬆口氣，認萍生淡然道：「用藥或是用毒，於認某皆無差別。研究者畢生所求，不過是頂峰。」

「哈哈哈……」南宮神翳撫掌大笑：「好，說得好！」

認萍生沒有忽略南宮神翳狂笑時，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孤寂。

執著的人最是可怕，也最是可憐，因為常人難以理解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背後，其實只是一片毫無雜質的純粹。

一個人追求夢想原本不能說是錯誤，但南宮神翳的作為實在牽累太多無辜，是他無論如何不能諒解的。

如同無法原諒現在的自己。

其實你我很像，為了各自的堅持不惜一切。

若非立場迥然對立，我們或許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與你為敵，真的是件可惜的事。

他淡淡陪著微笑，半晌才道：「教主此來，諒非只為質問認某此等小事吧？」

「只是突然想與你對酌幾杯，萍生不會不賞光吧？」說著，也不等他示意可否，一彈指，讓侍從送上紅酒和酒杯。

「教主既有雅興，認某自當奉陪。」注意到他換了稱呼，認萍生心中一凜，臉上卻還是沒事人一般，維持應有的禮數。

一杯、兩杯。

一瓶、兩瓶……

認萍生從來不知道南宮神翳有這麼好的酒量，真彷彿他正玩命似灌著的不是酒，而是清水。

或者，是鮮血。

蒼白纖長的的手指握住再次注滿殷紅的玻璃杯輕晃著，杯中血色搖成了漩渦，像是可以把一切都吸進去。

南宮神翳的目光也好像被這血紅漩渦吸入似的，凝望了許久，驀地輕揚嘴角，將酒杯遞到認萍生面前。

「教主敬酒，實讓認某愧不敢當。認某先乾為敬。」暗暗心驚卻不動聲色，認萍生舉起自己手中酒杯，向南宮神翳一點頭便仰首飲乾，巧妙的迴避了南宮神翳遞酒給他的動作。

南宮神翳眸中精光瞬間一沉，收回手飲盡杯中酒，而後放下杯子，竟是伸臂抱住了認萍生！

乓啷一聲，認萍生手中酒杯摔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教主！」驚怒交迸的喝聲，響徹空蕩蕩的室內。

沒有理會認萍生的慌亂，南宮神翳只是緊緊的摟著他，同時將自己的嘴唇印上了認萍生的，酒水伴著唇舌度了過來，強硬的侵奪著他口中氣息。

認萍生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本能推拒的同時，仍是飛快的轉著念頭：「他是在試探我，還是認真的？」

若是試探，則以兩人過往互動並非親密而言，此刻曲意迎合，只怕反讓南宮神翳起疑。

即便南宮神翳是認真的，他也無法接受。而以他對南宮神翳的了解，對方並非全然感情用事之人，料想不致因此壞了他計畫。

心念電閃，無論是哪一種，拒絕都是比接受更好的選擇。當下狠狠一咬，南宮神翳吃痛，隨即放開了他。

斜身退開兩步，略整了整被揉亂的西裝，認萍生極恭敬的躬身道：「認某冒犯教主，請教主降罪。」

出乎他意料，南宮神翳竟沒再動作，只是湛青色的眼眸因酒意籠上層薄霧，有些朦朧的望著他：「萍生，你覺得我醉了嗎？」

認萍生一怔，暗暗鬆了口氣，至少此刻南宮神翳放手了，表示他還算清醒，也還不打算用強。念頭一轉，他當即就坡下驢，順著南宮神翳的話接口：「教主確實喝多了，如此喝法，易醉而傷身。」

「呵，」南宮神翳的眼神似又恢復清明，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如果我說，我沒醉呢？」

「教主自來說一是一，認某只是教主的屬下，不能也萬分不願與教主相抗。」似是服軟，但言外之意，如果南宮神翳真要強越關山，認萍生也只好與你為敵了。

南宮神翳怔怔望著他半晌，像是釋然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我很希望有一天，萍生你不再只是我的下屬。」話音落處，竟是轉身離去。

雖然大出意料，但認萍生懸在腔子眼裡的心，總算暫時落了實地。

望著南宮神翳大步離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那身影是如此的瘦削孤寂。

也許很久之前，你早已當我是朋友；也許曾幾何時，你已不只當我是朋友。

但，你我終究是敵人。

那之後，南宮神翳果然沒再有如那天逾矩的舉動，除了改換稱呼之外。

但他對認萍生重用依舊，遠遠超過其他資深的教中要人。

認萍生不負所托，連番為翳流立下大功。對於翳流一直在從事的各項研究實驗，他表現的高度熱忱更不在南宮神翳之下。

就連對南宮神翳，認萍生的態度也是一如既往，好像那晚的失態從來沒有發生過。

摸不透認萍生的心思，南宮神翳似也不急於一時，表面上倒是維持相安無事。

南宮神翳是個聰明人。

他愛認萍生不假，但更不願因此和認萍生破臉而失去這麼一個人材。

所以他忍。

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是？

總有一天，他會改變這局面的。

只是南宮神翳未曾認清，打一開始他們就不是站在同一個立場。

他一個人的情誼再多再深，在認萍生心中的天平上，終是重不過無數人命。

收到笏政的信息，認萍生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今夜，一切都要結束了。

========================================================
恭喜教主看得到吃不到，華麗麗的成為炮灰(喂!)
沒辦法，誰叫某軒一向是親爹親媽(真敢說)

我知道南宮認之間的互動張力還是很不夠，請原諒某軒極度的心機戲無能+心理戲苦手<(_ _)>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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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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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8樓發表於: 2011-01-10 23: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謝謝尋夢和楚君的花~~

章八莊生曉夢迷蝴蝶(下)

翳流的根據地，是偏遠郊區一棟巍然聳立的大樓，名為「天之界限」。

光看這名字，便能想像南宮的霸氣狂圖。

認萍生的辦公室在最頂樓的幾層，視野極好。站在落地窗旁，就能看見夜空中無數繁星熠熠生輝。

吐著煙圈，認萍生心想，能在最後看見這樣的景色，此生也算不枉了吧。

他早已決定，在最後告訴南宮神翳自己是臥底的事實，讓他死也做個明白鬼；也已有了讓南宮神翳終結自己性命的心理準備。

無關情愛。

他很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南宮神翳，卻無法不愧疚於背叛南宮神翳給他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還有在他贏得這份信任的過程中犧牲的眾多人命啊……

煙霧吐盡，空留一聲苦笑。

呵，雖然認萍生這條命不怎麼貴重，也不值幾個錢；但已經是我傾盡所有，能還報這許多無辜冤魂，和南宮你以心腹相託的唯一物事了。

天將拂曉。

南宮神翳一夜未眠，仍在總裁辦公室後方特設的解剖室裡忙碌著。

親自為在試藥過程中死亡的屍體進行病理解剖，是南宮神翳的堅持之一。

聽到嘯飲戰川傳來「首座求見」的訊息，南宮神翳有些詫異。但他還是放下手術刀，用消毒水洗淨雙手，又換下了染血的白袍才出去。

「萍生，這麼早來見我有事？」

認萍生不答，順手拿起玻璃茶几上的遙控器，叭噠一聲，打開了沙發對面的大電視牆。

螢幕上出現了翳流基地所有錄影畫面，認萍生熟練的按鍵操作著，把大廈外攝像頭的幾個畫面放大。

天之界限被警車包圍了？！

南宮神翳一愣，猛然回身，森然盯視著認萍生，「……你？」

「我把翳流從事活體實驗、走私毒品和私製毒藥的證據送出去了。」

外頭的守衛已經注意到警方突擊，開火的，叫支援的，一時亂成了一鍋粥。

但頂樓的總裁辦公室隔音極好，對於外頭的混亂，即使心中有數，南宮神翳也若不聞不見，泛著幽光的碧沉雙眸，盯著認萍生不放。

指節早因拳頭攥緊而泛白，他神色卻仍鎮定，只是眉心微擰：「從一開始，你就是為此而來？」

沉默，點首。

「南宮神翳不曾虧待了你。」沉穩的語調中是隱含的憤怒及絕望，「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提供比翳流更好的研究環境。」

「你說的沒錯，南宮。對一個研究者而言，翳流堪稱無上天堂。」到這地步，認萍生索性連敬語也省了，「但是我要的，翳流永遠也給不起。」

我要的，僅是解除人們的痛苦而已。可翳流的所作所為，卻與之背道而馳。

「和你一樣，研究藥物是我畢生的志趣。但在我是個藥師之前，我先是個醫生。」

因為是醫者，所以無法坐視人命消逝。

「哼，呵呵呵，哈哈哈……」南宮神翳陡然狂笑，「萍生，依我看，在你是個醫生之前，先是個稱職的臥底。」

認萍生自然知道他言外之意，抿緊了雙唇道：「過獎了，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失敗。」

否則，又怎麼對得起被犧牲的這許多人？

你說過，希望我不只是你的下屬；如果能夠，其實我也希望你不是我的敵人。

曲高和寡，真正的研究者總是寂寞的。

但你我終究做不成朋友，因為自始至終，我們的立場截然不同。

南宮神翳手腕一翻，右手已多出一把掌心雷，指住了認萍生。

被槍指著的認萍生似乎毫無感覺，雖沒了慣帶的微笑，卻也沒有絲毫畏懼神色。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蒼白的手指按上扳機，他反而有種安心的感覺，唇角微微揚起，等待終結一切的槍響。

只是扳機卻遲遲沒被扣下。

南宮神翳盯著他許久，突然揚起一抹冷笑，順手把槍塞回袖中，左手背到身後，撥動了辦公桌上幾個樞紐，外面隨即傳出震天價響的碰撞爆裂聲。

儘管在辦公室裡只能聽到輕微的悶響，但認萍生已知南宮神翳必然啟動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機關。

他果然還是留了一手嗎？認萍生剛想開口，南宮神翳冰冷的嗓音先一步響起：「出去。」

「你不殺我？」

「不想看見更多傷亡吧？」南宮神翳嘲諷似的冷笑：「你出去，告訴警方領頭的人，叫他派人來跟我談。」

「南宮，你……？」

「出去。」這一聲幾乎是斷喝了，南宮神翳仍是瞪著他，卻沉聲道：「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認萍生心中無底。

但他知道，違逆南宮神翳的意思，他必然會再用出什麼新的手段來對付警方。

不能再製造更多犧牲了。

他依言走了出去。

幾乎是在警方談判代表踏進基地大門的同時，撼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認萍生猛然扭頭，曾經雄偉的天之界限已被裹在火海之中。他愕然的張大雙眼，瞳孔因不適應火光的高亮而劇烈收縮。

身邊的笏政父子和其他警官似乎說了什麼，於他卻只是毫無意義的細碎嗡嗡聲，聞若罔聞。

爆炸聲震得他耳鼓欲裂，什麼都聽不見了。

只有火燄中無數的絕望慘呼，在耳旁反覆迴盪著，彷彿無了無歇。

「檢警破獲有史以來最大犯罪集團」、「明為藥廠暗是毒窟──翳流不為人知的一面」……

諸如此類的報導、社論，隔天就佔滿了各大報的版面。

儘管翳流核心基地已隨著南宮神翳被火焚殆盡，但各地分公司及檯面下黑道勢力，大多還是靠著認萍生帶出的情報順利破獲。而起訴他們並因此一戰成名的，則是笏政剛入法界不久的兒子笏君卿。

當然笏政還有些故人情分，沒忘記要保全認萍生。

臥底之事，別說對媒體隻字不提，即連檢警內部，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滿世界都在談論翳流傾覆的事。

而真正的幕後推手此刻卻是喝得半醉，歪著身子半倚在落日煙的吧台上。

認萍生──現在該叫他慕少艾了──見酒杯空了，當下把它往朱痕面前推了推。

後者橫了他一眼，還是認命的替他斟滿。

望著斟滿的酒杯，慕少艾的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醉的。

在笏政的協助下，他獲得了新的名字和身份；卻沒能同時得到一顆新的，完好無缺的心。

整整三天，他未曾入眠。

轟然如雷的爆鳴，沖天而起的烈燄，總在他闔眼的瞬間一齊湧現。

伴隨著在熊熊烈火中，此起彼落的哀號。

他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

朝如青絲暮成雪，信非虛言。

伍子胥過昭關，一夕白頭只因驚怖惶憂。他的三千皓髮，卻是乘載著無數人命之重。

呵，南宮，這是背叛你信任的懲罰嗎？

可真狠……慕少艾隨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痕，這是新調的酒？」

「是。還有，拜託你不要這麼蹧蹋。」朱痕橫了他一眼，從櫃裡翻出一條手巾摔進他懷裡，「要灌酒就老老實實的灌進你喉嚨裡去，別拿來洗你的衣服。」

擦去前襟上殷紅如血的酒漬，慕少艾微笑道：「真是好酒。叫什麼名字？」

「剛調的，還沒取名。」

「那就叫『萍生夢』吧！」

「慕阿呆，你醉了。」這傢伙，取個這麼有「紀念意義」的名字，是打算讓自己痛一輩子嗎？

「哈，醉了才好。」

如果可以就這麼醉死了，或許更好吧。

只是，儘管靈魂傷痕累累，他也不能再圖尋死。

原本該賠還南宮神翳的這條命，是用翳流上百條本不該死的性命換回來的。

他已經沒有資格自作主張的捨棄它了。

兩個星期後，慕少艾辭去工作，放棄快要完成的論文，帶上簡單的行囊飛往德國。

等到他再次踏進這個國家，已經是十年後的事。

頂著心臟外科和精神科雙醫學博士的頭銜，他一回國就被昔日同窗，如今已是院長的素還真延攬，成為琉璃醫院的主治醫師。

他再沒碰過藥品研究。

====================================================
呃，人物的思想心境似乎還是揣摩得不夠深刻，果然只用一章要寫好翳流過往很有難度...
是說算了，羽慕就是羽慕，我也沒打算在這篇加上南宮認= =+
只不過還是很難過，兩大魔頭(?)都被我寫砸了...
這個認首座一點殘酷的氣勢都沒有...跟那個傳說中滅盡五倫絕情嗜殺的魔頭根本完全不靠譜...(絕望抱頭)
還有那囂狂的南宮教主...怎麼會如此紳士如此輕易鬆手啊啊啊啊(崩潰)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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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級別: 精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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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4)

39樓發表於: 2011-01-10 23: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於是說這是作者純粹心血來潮的碎碎念...^^"

於是說，《惘然》寫到現在，大約也一半了。(說大約，是因為不無可能基於種種原因在後文繼續加戲...= =+)
雖然依某軒的個性，全文完之後大概跑不了很長一篇的碎碎念後記，但鑒於它目前還是個遙遙無期的將來，而有些感觸卻無法讓我保存這麼久，所以還是決定在寫完章八的此刻，先把這段八年抗戰(?)辛酸血淚史紀錄下來。

和前面許多配角感情戲是後來才加上去的不同，《年少因何有旅愁》和《莊生曉夢迷蝴蝶》這兩章是從最初最初的大綱就已經確定要寫也早就擬好回目的。但當我好不容易脫離羽人的掙扎，準備進入少艾的過往時，卻狠狠的愣住了──我要寫一段怎麼樣的過去？南宮神翳之於慕少艾(認萍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認萍生之於南宮神翳又是份怎麼樣的感情？
原本以為已經擬好想法的我，在此時發現自己心中完全無底。
於是就有了長達月餘的卡文(淚)

反覆推敲良久，最終還是寫了一個不愛南宮的少艾(萍生)，除了覺得正劇裡的少艾也是如此之外，另一個理由是不想讓羽仔當炮灰──若他只是南宮的代替品，叫他情何以堪？(南宮：所以我就活該當炮灰？)
少艾有他狠辣決絕的一面，公開亭上如鬼眼神狂殘掌氣正是最好的証明。但他絕非真的冷情嗜殺，而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以殺止殺。在我的想像中，他的心是柔軟善良的，所以會對臥底過程中無辜犧牲的生命感到歉仄，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徹底欺騙一個人；但他又是信念堅定的，所以即使自責感把他的心挖到千瘡百孔，仍會咬緊牙關完成任務。直到最後想走上死路，也無關情愛，只是出自無法原諒自己的自咎。
至於南宮，我想塑造的是個學者型的梟雄，儘管這本身就是有點矛盾的個性──學者是執著純粹的，梟雄卻是心眼很多花花腸子彎彎繞(笑)
不管怎麼說，南宮畢竟是一代霸主，該是沒那麼容易有什麼一見鍾情的心思，或許他一開始只是覺得認萍生很有趣(?)也很有才能，想延攬他為己所用而已；只是隨著時間日久，他就漸漸對萍生傾倒不能自拔了(笑)。
至於之後的發乎情止乎禮(?)，一方面是他沒有意識到認萍生和自己始終不是一路人，所以覺得可以慢慢等慢慢磨；但除此之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作者私心不想讓他吃到(大笑)
最後的最後，他對認萍生算是愛恨並存的。他的愛，讓他不忍認萍生和他同歸於盡；但他的恨，卻又讓他在認萍生的罪惡感中再狠狠添上一筆，用這種方式讓認萍生忘不了他，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愛走極端了吧(苦笑)

[ 此帖被yunhsien在2017-03-09 00: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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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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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謝謝尋夢和楚君的花~~

於是說這是作者純粹心血來潮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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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謝謝尋夢和楚君的花~~

於是說這是作者純粹心血來潮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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