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1 [燕羽]鶼鰈盟13~16，更新至30F，药师和羽人的过去披露中|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1 [燕羽]鶼鰈盟13~16，更新至30F，药师和羽人的过去披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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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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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0樓發表於: 2007-02-01 20: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三）

上了翠環山，見著了素還真，他似乎對我的出現不意外，點了點頭便招待我坐下。
“燕少俠，何事找素某商量。”
“羽人不見了。”開門見山，很明顯看到素還真的眉頭微微一跳，心頭也跟著緊張起來，莫非素還真知道了什麼，思酌了一番開口道。
素還真唇邊泛起一絲苦笑。
“素某也不知道要跟燕少俠你怎麼說，這樣吧……請跟素某來。”
素還真起身，示意我跟他走。
琉璃仙境的走廊很長，廊下是綠水潺潺，快至仲夏，湖面滿是碧綠的蓮葉和粉紅色的荷花，看的滿滿一河溏，微風吹過，漾起一波波綠色的大波瀾，輕輕一嗅，還能聞到一股荷花的清爽香氣。
我想起珠遺所居住的宮殿也時常種植著這樣的蓮花，珠遺經常會在夏天獨自一個坐在水旁的亭子裏，乖巧的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摩中水中的荷花，烏黑的長髮隨著身體的傾斜滑落下來，如一道瀑布一般半遮掩著清豔的小臉，讓偶爾看到的自己滿是臉紅，滿是心悸。
自從羽人離開，我總會夢到這樣的珠遺，半低著頭，等抬起的時候，那唇瓣含笑的小臉變成了羽人冷漠的讓人無語的俊臉，醒來的時候，總是滿臉冷汗。
“燕少俠，請隨素某進來。”
素還真招呼自己進了一間屋子，穿過客廳，素還真掀起珠簾指成床上仰躺著的男人開口。
“還認得此人啊？”
“這……”這眉眼，這衣著，不是早就退隱了的愁落暗塵？
“愁落暗塵？他怎麼了？他怎麼會在這？”我微微皺起了眉角，心下暗想，不會是跟羽人有關吧……
素還真善察人意，開口道。
“數日前，小兒至山下采藥見一蒙面的黑衣男子追殺愁落少俠，便上前營救，卻見那男子見小兒上前便先行離開，小兒見愁落少俠腹部和胸口各受了刀傷十分嚴重，就帶回了琉璃仙境醫治。”素還真邊說邊揭開了被子，指了指胸口已經抹上了藥並縫上針線的傷疤問道。
“燕少俠，可認得這種刀傷？”
很細的傷疤，並且劃出的刀傷十分深，導致皮肉外翻，這是極快的暗殺高手才能劃出的刀傷。愁落暗塵本身武功修為就了得，由於自身職業也對暗殺術十分明瞭。能在他身上劃下這樣的傷疤……
心中有一個名單，卻不與理會。
“武林上可以模仿刀傷的人很多。”
素還真點了點頭，贊同。
“素某也認為如此，事實還沒弄清，誰也不好說是怎麼回事。”
老狐狸。
我在心頭暗罵一句，眼光轉向緊閉雙目的愁落暗塵。
“他……沒說什麼？”
“醒過幾回，不是意識混沌，就是閉口不言，也許等傷好後比較好問。”
“是不是中了毒？”
“素某沒有發現愁落少俠身上有毒。”
“……是嗎？”我垂下眼睫，思索了一下。
“愁落暗塵什麼時候能夠清醒？”
“大約三日左右。”
“好，我三日後再來。”
“燕少俠不留幾日嗎？”
我沒有聽素還真的留言，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羽人不見了，我要找他。”
素還真也沒有挽留，只是在我跨出門堪的時候開了口。
“江湖如此之大，羽人非獍如果存心要躲，這天下還有誰人能找得到他？”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望了素還真。
“素賢人有什麼主意？”
我見素還真笑得一臉八卦得意。
“那也得燕少俠將前因後果講與劣者知曉，劣者才有法子啊……”
“…………”無語。
世人都道素賢人狡猾善辯，果然不是叫假的。

盯著放在面前漫溢著陣陣香氣的蓮子茶，我沉默無語。
這事，實在不好啟口。
我看了看素還真，這個素賢人倒自得其樂，卡卡卡瓜子啃得一頭勁，也不開口，就是樂呵呵的等著。
我想，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張了張口，可字都到舌邊了還是吞了下去。
覺得臉有點燒，幸好自己天生變是面無表情的臉，從外表上應該看不出什麼吧……可面對精明過頭的素賢人，我又覺得自己早就被他看出什麼了。
一頭冷汗。
氣氛有點尷尬。
直到葉小釵跟屈世途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
素賢人才有了動作，兩眼發光的沖到刀疤劍客面前，眼尖的挑過劍客懷裏的黃紙袋子。
“攬月軒的月餅~還有五陵樓的蜜棗千層糕~~小釵~老實說，你排了幾個時辰的隊？”
“噗！”老屈忍不住笑出聲，一邊放下手中的東西一邊回答道。
“素還真你是沒見著，一大群排隊買月餅的女孩子裏，就小釵鶴立雞群的站著，引得那群少女頻頻向他看，結果小釵都面無表情視而不見，硬生生把攬月軒所有品種的月餅點了個遍，再若無其事的抱著大包的月餅盒離開，差點把老屈我笑死~”
“咳！”腦海中想像大名鼎鼎的刀狂劍癡擠在一大群女人中間排隊買月餅，我頓時被含在嘴裏的一口茶嗆得半死，屈世途這才發現我的身影，驚道。
“誒誒誒~這不是燕歸人嗎？你不是退隱了，怎麼還有空來琉璃仙境喝茶，你跟羽人發展怎麼樣了？不是小倆口吵架鬧彆扭了吧~哎呀哎呀~跟羽人這種人也吵得起來，年輕人哦~~~~”
汗一個。
我的神色有點古怪的看著屈世途，再看了眼笑得一臉老狐狸的素還真，沉默了。
敢情我跟羽人的事連自己都沒弄明白，就早被琉璃仙境這群老狐狸給超前看透了啊……
就聽屈世途繼續嘮叨。
“藥師很久前就說要我跟素還真一定要幫他家小白文找一個好人家嫁了，若不是之前你跟西風好上了，藥師早盯准了你了……可惜……唉唉唉~這麼個好人就這麼沒，要不人家怎麼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說完還橫了某個一直閑閑坐在一邊吃月餅的素閒人。
“好友啊……續緣說要出門去采藥，沒一個月回不來，琉璃仙境後院的藥草就勞煩好友照顧了啊~~~”
“啊啊啊~~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素老奸，我老屈真是誤交損友啊誤交損友~小釵啊~你倒評評理。”
見屈世途將矛頭指向正炮茶端給素還真的葉小釵，我見葉小釵望了眼素還真，拍了拍肩膀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素還真這才歎了口氣，笑道。
“還是我家小釵心眼好，要是換做談師弟，怕是老屈你早被整死了哦~~”
“哦~現在想到你家師弟的好了？要不要飛鴿傳書叫他回來？”
“唉……小談現在在跟傲笑紅塵前輩蜜月旅行中，素某怎麼好打擾人家呢？”
“素還真你的口氣還真是酸啊~”
“是酸啊……好友你都不肯跟素某渡蜜月啊……”
“我說素還真啊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可別亂扣屎盆子在我頭上哦~”
“哎呀~好友這話真是傷素某的心啊~”
“咳嗽……”
拜託行行好，麥把我當做隱型人好不好。

（十四）

“傷我的是羽人。”
愁落暗塵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
原本打算等愁落暗塵清醒後再去找羽人的，可現在似乎又沒這個必要了。
“不可能，羽人不是那種人。”
我瞪著愁落暗塵面無表情的臉，想看出什麼端倪，可惜我什麼也沒有找出。倒是素賢人出乎意料的冷靜，只是淡淡一句愁落少俠講話可是要憑證據的了事，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排斥羽人下手的可能性。可我卻沒辦法冷靜，我深吸了口氣，問道。
“愁落暗塵，羽人可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啊……”
“我也不希望是他……”
愁落捂住胸口，苦笑道，“那樣的羽人，我也不希望是他……可是……”
“那樣？”我微微皺了眉，繼續問道。
“……”愁落暗塵面無表情的望瞭望我，然後望向素還真。
“羽人他投靠了翳流。”

……南方的翳流似乎重新崛起了……果然是邪門歪道，竟然還能……
聽說那翳流左護法使的刀法精湛得很啊……頗有當初南武林那不二刀的架勢……
……那身黑衣全身包到腳，寒氣逼人，那眼睛就跟妖怪一樣，在夜裏也散發著紅色的光，邪門的很……
聽說他只用了十分鐘就滅了孤刀門上下三百多口……

腦中想起了幾天前在路邊茶攤聽到的對話，我感覺自己手有點抖，張來了捏了一下，又合上，這才感覺到滿手心的冷汗。
“…………翳流左護法使？”素還真試探的開口。
愁落暗塵愣了愣，默默的點了下頭。
“不會！羽人不是那種人！”
我低聲喝道，瞪向愁落暗塵。
“你親眼所見？”
“我親眼所見。”
“你親耳聽他承認了？”
“是的。”
“你的傷是他親手傷的？”
“……對……”
“不可能！”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難道會污蔑自己的朋友？”愁落暗塵一臉激動的瞪向我的回吼。
“你瞭解什麼！你瞭解什麼？！被自己的朋友逼殺，難道我不比你憤怒？羽人是隨著你一起退隱的，你為什麼不看好他，為什麼讓他再出江湖！！”
幾句話逼問的我毫無反擊之力，倒退三步，咣的撞上牆壁，煩躁的抓著頭髮。
我不瞭解……我的確不瞭解……
我為什麼不看好羽人，為什麼會逼他離開農舍，為什麼讓他再入江湖？
愁落暗塵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知不知道現今江湖上的翳流左護法使都是做什麼勾當的？”
素還真面色凝重，看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愁落暗塵冷笑了聲。
“百日祭。”
“一日殺十人，取十人心頭血，為藥引，翳流的獨門秘術。”
我愣住了，為什麼？
素還真眼睛眨巴了一下，猶豫著開口。
“慕少艾？”
“什麼？”
“百日祭是旁門邪術……一日殺十人心頭熱血做藥引，配上獨特的草藥灌入死者的身體，再配合咳羊莖，百日後，死者便會復活。”愁落暗塵解釋。
“他的屍體不是被火化了嗎？”
“沒有。”愁落暗塵面無表情的抿了抿嘴唇。
“他的屍體現在保存在翳流本部。”
素還真眯了眯眼，撫摩著手中拂塵。
“愁落暗塵你怎麼知道的？”
腦子裏一片混亂，接下來素還真和愁落暗塵的談話，我都聽不下去了，搖搖晃晃挪到房外，盯著一池的蓮葉和蓮花發呆。
我想到那夜羽人的醉言。
他心裏只有一個藥師，他可以為了他一日殺十人，即使滿手血腥，即使成為儈子手，只為了讓那個慕少艾復活。
他們說那翳流左護法使雙眼泛紅，一身邪氣罩身。
我只想到每日早晨羽人一臉迷糊的坐在飯桌前默默咬著蘿蔔幹的乖巧模樣。
我只想到羽人蹲在地上，不顧一頭烏黑的長髮觸及泥土，小心的灌溉著菜園的的蔬菜，為其除去依附在蔬菜上的蟲子。
我只想到羽人被自己抱在懷裏，紅著眼睛喃喃無聲的叫著“藥師”的無助。
我只想到羽人那天被自己親了的時候，粉紅粉紅的臉。
我完全想不出那樣的羽人會是如他們口中描述的那種。
紅著眼，面目猙獰，滿濺著一身鮮血的黑衣，冷血無情的殺手。
錯了……一定是哪錯了……
我一定要去找羽人，對……他一定是被翳流控制了……
我縱身飛起，飛速離開琉璃仙境，耳邊聽不見任何人的呼喊。
他身不由己，羽人並不是血腥的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即使他冷心冷性，卻不是如此作踐生命的瘋子。
一定是哪錯了……

（十五）

日後回想起來，若要說真錯，那便是早就錯了。
人的命運就是那麼一眨眼一刹那一花開就會完全變味的玩意。比如有些刻骨銘心的東西，你一旦錯過了那一眨眼一刹那一花開，那就是怎麼使勁的要把它拉回原本的軌道，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就如同我闖進翳流見了羽人一般。
其實羽人進了翳流並沒有變化太大，也沒跟外邊說的那樣，一身黑衣，一身邪氣沖天，兩眼紅得跟鬼一樣，殺起人來跟切菜一樣剁把剁把的。他依舊如同跟我相處一般，弓著身子低著頭，一身白衣似雪的站在天之界限的堂口，卻不看我，也不看任何人，兀自的看著地不說話。
我知道，孤身闖入翳流已經是很衝動的事，稍有差池別說救不了羽人，連我自己都會出不去。
一開始闖進翳流不過是想尋求一個答案，一個羽人沒有投靠翳流的答案。可我卻不敢想像，如果真看到羽人投靠了翳流我該怎麼做……或許是敵對或許是跟羽人走一條路或許是袖手旁觀，都是我無法想像的，就跟我無法想像羽人會投靠翳流並為牙師殺人一般。我的心雖然很不安，可是當答案真正擺在我眼前時，我卻又不得不承認，在看到羽人站在翳流大殿前的刹那，我覺得自己內心有一處崩塌了……
“羽人！”我叫他的名，要他跟我回去。
羽人沒有說話，微風吹過他的臉，一襲黑髮遮蓋住了他略顯蒼白的臉，我見他手指藏在袖口裏，微微蜷著，一動不動，就如同站在我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冰雕一般。
“羽人，隨我回去吧！”
我又喊了聲，依舊沒有得到回答，我身邊眾多的翳流教眾完全像不懼怕我這孤問槍的厲害一般，帶著麻木不仁的表情一步一步逐漸圍了上來，卻不攻擊，仿佛在等待一個命令一般。
羽人依舊一動也不動，連眼睛也沒眨一下，直到羽人身後六尺遠處的黑紗帳內傳出嘶啞低沉的聲音。
“燕歸人，本座敬你是條漢子，回去吧，這地方不該是你來的。”
我仰頭，那黑紗裏除了一條人影隱約浮現，什麼也看不真切，聲音響起時，羽人依舊一動也不動，我瞪大了眼睛，咬著牙道。
“要走，兩人走。”
羽人的眼皮微微彈跳了一下，依舊不動。
那人輕聲笑了好長時間，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隨後對著羽人開口道。
“羽人，勸勸你的朋友。”
話未完，一道人影已經如訊雷一般沖到了我的眼前，始料未及，我只能憑著本能舉起手中孤問迎上撲面襲來的銀光，嗆的一聲響，兩件神器相互撞擊，散出無比強勁的衝擊波。
“羽人，你！”
我和羽人都隨著衝擊相後倒退三四步，我望著羽人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倒是羽人先開口了。
“燕歸人，回去吧。”
淡淡漠漠，已經是那種與我相處時那樣沒有感情和起伏的聲調，仿佛天地萬物都不能入他眼，我愣住了，只能聽他一字一句緩慢而有力的說著。
“今天，我放過你，下次見面，若阻攔，便是敵人。”
“羽……”
“走！”寂滅橫在羽人胸前，發出靛藍色的光芒，一陣絢目。
他眼睛依舊看著我，深深幽幽，我已經看不清他在想什麼，又要做什麼。
去年冬天吃年夜飯時，他說今年過年了會把禮物補上，那條鶼鰈枕巾一直放在我的胸口，沒拉下。我不能弄髒了他們，那是羽人收到我的第一份禮物，雖然烏龍了點，卻是我看過羽人表情最多的一次，半點尷尬，半點喜悅，半點酸楚，半點無奈，雖然不是我最想要的那種表情，卻總讓我回想起來，心裏就滿滿的。
我想看看他笑起來是什麼樣子，想讓他知道幸福是什麼樣子，想讓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所以現在，我不能放手。
我告訴自己，如果連你也放了，那羽人就真完了。
——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早已經輸了，在他身上。
輸得乾乾淨淨。
颯風沾、問途寒，誰與共飲，誰敢擋關？燕戟歸命人不還。
我握緊手中孤問，我說，不行，我要帶你走。
殺氣沖天，羽人眼神一寒，六翼迸現，卻不再是雪白，而是血紅。
紅得讓人心寒。
再度交兵，我卻感覺心口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直竄至胸口，口中，猛然噴發一口血紅的液體，無力再戰，半跪著頹然倒地，我仰頭，望著羽人，望著羽人身後那重重濃密的紗帳，強自撐著睜大了眼睛，卻見一道涼風吹起那紗帳，讓我看到半張蒼白的面容，半勾著紫色的嘴唇微微笑著，張張合合吐出幾個字。
燕歸人，別忘了，這裏是翳流。

（十六）

腦子裏混混亂亂的，睡不安穩，先是夢到西風，她全身血淋淋的，哭著要我幫她報仇，然後西風倒在我懷裏，卻變成了珠遺。
沒了呼吸的珠遺在我懷裏很快就融化了，化成了一堆白骨，那白蒼蒼的骨頭，明明在我眼前，卻怎麼也碰不到，碰不到……
猛睜開眼，一身冷汗，身邊一道聲音涼涼的說道。
“我就說這人皮肉結實著呢，死不了。”很熟悉的聲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
“哼，那是本少爺速度快，趕得及，不然他早被那鳥人給砍成八段了。”
另外一個聲音很年輕，冷冷漠漠，倒有點像羽人……
羽人！
我猛彈起來，接著卻又趴了下去胸口依舊疼的半死，卻說不出是什麼的疼法，然後先前那個聲音的主人走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膀涼涼的調侃道。
“毒還沒解得開呢，你小子給我好好趴著啊！”
我盯睛一看，愣住了。
“朱痕染跡？”
“是是是，我還沒改名，不勞煩燕大俠你提醒。”
“醒了本少爺就走了。”
我的視線又移向另外一個頗年輕的聲音的方向，隨即看到一對貓……呃……老虎耳朵的青年背著自己大步離開茅舍。
“阿九大俠，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頓便飯。”
我見那青年沒回頭，只是不耐煩的甩了下長長的貓……呃……老虎尾巴冷哼了聲。
“哼，免了，你那飯難吃的要命，本少爺吃不慣。”
“還有，麥叫我阿九！”
說完就提氣離去，我挪了挪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這裏，該是落日煙吧……我，怎麼會再這，我不是在翳流嗎？
“是阿九把你從翳流救出來的。”
朱痕那手中的銀笛敲了敲我的膀子，然後一屁股坐上了床沿，還一腳翹上了我枕頭邊，笑得那叫無賴德行，我……沉默。
“阿九？”
“恩，慕阿呆的兒子。”
“慕阿呆？”我愣住，老實巴交問道。
“就是慕少艾。”
哦……我點了點頭，隨後愣住了。那藥師都結婚了……怎麼還跟羽人……
“別亂想，義子而已。”朱痕不耐煩的用笛子戳了我一下，問道。
“先不說這個，你怎麼跟羽人搞成這樣了？前幾天阿九跑來跟我說江湖上出了個很像羽仔的刀客，是翳流護法左使一日誅十人，還挖去心臟，結果我讓阿九去翳流調查，結果拖了個中毒頗深的你回來，你倒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沉默了半晌，還是對朱痕公佈了一切。
朱痕愣是盯我看了半天，然後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你小子幹的什麼好事啊……”
然後我見他起了身，在房裏轉了幾個圈，口中喃喃自語，卻越顯慌亂。
“這可麻煩了……”
“……”我依舊保持沉默。
朱痕跟沒頭蒼蠅轉悠了半咻，然後回過頭指著我，氣得半死。
“我說……我說……你這人怎麼話說得好好的……幹得都不是人幹的事兒啊……”
“……”
“你豬腦子啊！”
“……”
“你怎麼比慕少艾還能犯傻啊！”
“……”
沉默的半響，朱痕才幽幽開口。
“燕歸人。”
“？”我抬頭。
“你這下可把羽人給毀了啊……”
我瞢了，抓住朱痕的膀子問道。
“你什麼意思？”
他甩了下膀子扭過頭，面無表情的對著我。
“我就這意思，你小子能耐高啊……藥師那是捧在手裏的寶貝，硬是用自己命把羽人給拖回來，你這臨腳一踹就把慕阿呆大半輩子的心血踹回萬丈深淵了，你行啊你……”
我木然了，說不出話，只盯著朱痕看。
“算了……”
“我給你說個事吧……”
朱痕歎了口氣，走到窗口背著我。
“也不算什麼，當初武林上出了一個十分厲害的邪教組織，正道黑道都視它為仇敵，可都有鬥不過。那時候中原正道的領袖就找了那麼一個隱居世外的高人，請求他潛入那邪教組織，從內部瓦解。那是個很危險的事，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那個高人是個心地善良到不行的人，也沒多想就答應。那中原領袖怕他一路上多少有些危險，就送給他一個有著黑道背景的殺手做他的保鏢，卻不知道，這是一切的悲劇的開始。”說到這，朱痕回過頭望著我，“你知道那個高人和保鏢是誰？”
我張了張口。
“慕少艾……和羽人？”
“恩。”朱痕點了點頭，把玩著手中的笛子。
“那時候藥師跑來找我，要我在他臉上烙個刺青，說是要進翳流臥底，我一開始死活不答應，可卻怎麼也拗不過那阿呆，那時羽人就在那阿呆身邊，那時候我就知道，那只鳥八成是早就對藥師動了心，可惜那藥師根本不知道，也從來沒把眼光放到羽仔身上。後來藥師進了翳流，沒過半年就爬上了首座的寶座，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爬上去的，不過當藥師再到落日煙，卻是憔悴了很多。”
朱痕笑了下，隨即吸了口氣。
“那阿呆在落日煙發了一下午呆，喝了一下午酒，臨了才說他喜歡上一個人，一個不能喜歡的人。哈哈哈哈……”
我愣了愣，慕少艾喜歡的不是羽人嗎？他們兩不是一對嗎？
“誰？”我自發的開口問道。
朱痕望了我一眼，沒回答我的問題繼續說道。
“他沒說他喜歡了誰，就走了，那之後阿呆有來了我這兩三次，有時高興有時憤怒有十痛苦，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慕少艾，後來我經常想，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成這樣，不顧一切，就跟瘋了一般，全身的情緒和神經都為那個人轉動。那個藥師……傻透了……他竟然喜歡上南宮神翳，這個笨蛋。”
“什……”我懵了，如果慕少艾喜歡的是南宮教主，那羽人……
“後來情況逐漸變好了，那翳流突然改變了作風，逐漸減少了血洗中原的步伐。我想，這大概都是藥師的功勞，可卻不見藥師再來過，倒是羽人會經常飛來落日煙將藥師給我的信送到，藥師告訴我，也許他有辦法讓翳流不再進軍中原。他太天真了，他想保住南宮神翳，又想完成任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等的好事。果然，藥師的一相情願完全無法動搖正道和南宮教主的心，正道一心要殺掉南宮神翳，而南宮神翳那樣的霸主怎麼可能容許有人背叛他，他開始懷疑藥師是不是正道的臥底，並想要把他抓到天之界限軟禁，藥師心想如果他真被軟禁，那一切就完了，帶著羽人連夜就逃出了翳流。可真事還沒完……”朱痕喘了口氣，繼續說。
“當正道以為一切都要前功盡棄的時候，南宮神翳卻在這個時候練功走火入魔，病倒在床如同廢人一般。正道認為時機已到，便大軍逼近翳流，為了防止藥師救南宮神翳，還特地在他面前封鎖了所有關於翳流的消息，結果當慕少艾得知南宮被正道圍殲至死的時候，一切都消弭殆盡了……”
“可一切都還沒完，藥師當時就崩潰了，也不顧我跟鹿王的阻止發瘋似的跑到了天之界限，妄想找出南宮教主的遺骸，我們當時都想，有羽人跟著，大概出不了什麼大事，結果卻……卻……卻把羽人給毀了……”
朱痕捂住臉，有點說不下去。
我心裏複雜反復，也問不下去。
過了一會，朱痕繼續說。
“我跟鹿王想，等藥師冷靜下來自然會回來吧，結果等了一天，太陽都落山了也不見藥師和羽人回來。我心裏有些著急，就怕出了什麼岔子，急忙拉著鹿王向天之界限跑去，結果看到……藥師發了瘋似的正拿著不知道哪來的刀往羽人身上捅。我們連忙把藥師拖下來，鹿王招架不住被藥師抓的滿膀子血，就把藥師敲昏了。而羽仔全身中了十幾處刀傷，四肢，肚子，肩膀，多出毆打所造成的骨折，全身跟個血人一樣，吐著血沫，早就神志不清，就是嘴裏還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當時惠比壽都覺得他能把羽人救活了那都是奇跡的事，實在是……我從來不知道藥師發起狂來會成這樣……”
我胸口一痛，莫名其妙地就笑了一下。
朱痕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那時候我跟鹿王林主他們怎麼輪著往藥師嘴裏問話，就是問不出什麼，而羽人就更不用說了，嘴硬的跟蚌殼一樣，怎麼撬都撬不開，傷一好就回了落下孤燈。看上去跟以往一樣，可是我們這些明眼人都知道羽仔那心理上的病卻越來越嚴重，好象怕什麼似的，見人就躲得遠遠的，特別是對藥師，帶著一種贖罪的心理，戰戰兢兢的，想靠近卻又不敢，我看了都替他心酸，我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為了什麼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鹿王特心疼那孩子，三天兩頭跑到羽仔那騷擾他，就怕他哪天想不開自殺了，可我們這些做朋友的傻不拉及始終不知道藥師當初是怎麼了要那麼毆打羽仔，就算是南宮教主死了，可羽仔並沒有錯啊……”
“後來藥師養了阿九做養子後，把一切都想通了，他對我說，他這輩子誰都沒對不起，惟獨對不起兩個人，一是南宮神翳，還有一個就是羽仔。羽仔這一身心病都是因他而起，就該由他治好。我好幾次想問他當初在天之界限的事，可是慕少艾卻總是不三不四的用各種理由推託。”朱痕低頭苦笑了下。
“這些年藥師對羽仔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裏，那阿呆對羽仔的確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揣在懷裏怕壓著，羽仔的態度也逐漸軟化，可還是那樣，弓著腰低著頭，仿佛在害怕什麼似的。我想這呆鳥大概一輩子也改不過來了吧，那阿呆就笑著說，會的會的，早晚給他找個好人家嫁了，就不會這樣惟惟恐恐患得患失了。我跟林主他們可都不是瞎子，羽仔本來就對藥師有情，藥師又那麼護著他，怎麼可能再對別人有意思……有時候我都覺得，藥師是不是換個方式報復羽仔，傷他的身不夠，還要狠狠傷他心，要他萬劫不復永不超生呢……哈，說玄了，藥師不是那種人，他是人太好，什麼破事都往身上攬，才……才……那阿呆死前跑到我這喝了一晚上的酒，然後笑著告訴我，他說他這輩子欠南宮的，是還不清了，至少要把欠羽仔的還清了……他當初差點要了羽仔的命……就把這條命給他吧……身子啊，性命啊什麼都可以拿去，就這心……就這心早在天之界限被毀的時候遺落了，也許死了，會找到吧……”
“藥師替了羽仔死，一是希望他從過去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不要再被他一個人束縛著；還有，就是，藥師他自己熬不住了。他這些年一直都想著南宮神翳，念著南宮神翳，雖然他對別人多說以前的事忘了的早就忘了，可是還是會偶爾跑到我這落日煙喝悶酒，喝著喝著就哭了，一邊哭一邊繼續喝。他還開玩笑說這叫特殊功能，從嘴巴喝進去，再從眼睛流出來，多能耐啊……他這人整一大傻冒，撐不下去就會哭，哭到沒力氣了就走人，然後再哭，再撐。你說一個人怎麼就能那麼喜歡另外一個人，那麼多年從來不變，我有時候真想問問這個沒心肝的東西，你就那麼喜歡南宮，那你把羽人，把我，把鹿王他們到底當什麼東西了？可我就是不敢開口，我只能看著他哭完了喝，喝完了走人，反復如此。本來，重出江湖後發現翳流沒覆滅，南宮也沒死，他心裏多少有些開心，可是，過去了的都過去了，破了的鏡子怎麼能再圓，藥師說，他跟南宮的一切都隨著天之界限的消亡而消亡，現如今，是怎麼也不可能再恢復了。他害了南宮第一次，自然能害他第二次，看著北辰元凰取代了南宮，我不知道藥師是怎麼想的，可也許因為北辰元凰取代了南宮，他才真正的死了心吧……”
“藥師走的痛快啊……他一向就這樣，自己認定了的就一古腦兒悶頭沖下去，絲毫不顧慮我們這些旁觀的是怎麼想的，羽人又是怎麼想的……”
朱痕見我低著頭門不肯聲，慢慢走到我面前，坐下，順帶那笛子戳了我一下。
“喂，你想知道藥師當初什麼那麼對羽人嗎？”
“甚……什麼？”
朱痕睨了我一眼，隨即摸了摸笛子自顧自的說道。
“那是因為，南宮神翳是羽仔害死的。”

——未完.待續——

啦啦啦~~藥師和羽仔的過去披露~~~~三角啊三角，三角戀才是我的最愛啊~~~呀哈哈哈~~得意的轉圈圈~~~
請大家先不要責駡藥師，藥師失控是有願意的，站在作者的立場上，我覺得藥師做的並，沒有錯誤，因為每個人戀愛都會有私心，不顧一切的愛一個人卻換成了這種下場，誰不會憤怒的失控？這點來說，藥師的所作所為，我完全包庇啊~
至於羽仔，是真的回不了頭了，下一章會虐燕子，還可能有羽燕H……冷汗，請大家千萬冷靜，別丟小的石頭，受不起啊啊啊~~~
偶爾翻了船也是情趣啊啊啊啊！！！！！
所以，再次先給大家磕頭謝罪了，順便感謝各位回帖鼓勵小的的大人們，還有給小的鮮花的大人們，QAQ~我的信箱再次被各位姐姐的小花塞滿了~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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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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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31樓發表於: 2007-02-01 21: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會丟你石頭的，永遠翻下去吧（飛……）
羽燕在天上飛，羽燕H多麽好物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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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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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2樓發表於: 2007-02-01 21: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得了……翻那一次还是在某个观音姐姐千磨万磨下的结果，要不是剧情需要，我也不可能让燕子翻船的……喝茶，日后再让燕子翻回来就是了~
呀哈哈哈~~快乐的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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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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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07-02-01 21: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羽燕羽燕羽燕~~满心满眼的转圈圈~
像那小钗买糕点一样的干脆的``
羽人,你就也像小钗买糕点一样干脆一点的吃了燕子八~~~

少艾对南宫的爱真是深啊~我说,羽人你当时为虾米就那么傻傻的呢
伤了一个人却也毁了自己~~
燕子``你要让羽人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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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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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4樓發表於: 2007-02-02 01: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冷汗,哪能呢哪能呢,哪能那么干脆呢……戳死小弟，你怎么成羽燕了？
大哭的跑走，哥哥我好伤心，好，就凭你这句话，那下文我就不写羽燕了~=3=……
至于羽人当初那已经不是傻了……那是笨蛋啊……叹气……每个人都想独占自己喜欢的人吧，小鸟的动机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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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otot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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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3)

35樓發表於: 2007-02-06 06: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羽人捅死南宮~這可能嗎？這怎可能啊 = =
小任你要是不寫羽燕~我就~我就~~~~~~我就死給你看Q^Q
還想看朱痕的戲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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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oc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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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

36樓發表於: 2007-02-06 08: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更新了~感動!!
羽人一直給人就是滿身傷痕的印象，這樣的傷到底啥時才會好?
雖然藥師不停的在修補傷口，卻不見其已深入骨髓，要好...難矣...
更何況用力的在羽人身上劃下狠狠一刀的便是藥師本人...
至於羽人在真的救活藥師之後，會不會又將自己傷的更重，這還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所以，我...我討厭這樣的發展啦，讓人邊看邊心痛...嗚~燕歸歸...你一定要讓羽仔幸福啦~~(淚奔~)

惡之華漫想企劃執行總部‧http://blog.yam.com/lmclu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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