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8 【酆湘】五回酒醉十一樓三七|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28 【酆湘】五回酒醉十一樓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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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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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30樓發表於: 2013-02-24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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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酆都月前傳中

日十四，夏之至，蒼穹失光。蕭陽與羅火至山上聽雨，下瞰城景，水泛有五尺之高，再觀山地，水無處不淹，時機已到，但看藏鏡人何時發兵，撐著油傘的羅火蹙眉現憂色。

他問她：「雨下得還不夠好？」

羅火回神，「倒不是，只怕水勢過大，連我們也受制了。」

時已至今，寧思進，莫思停。他握住了傘把，將傘左移好以遮著她濡濕泰半的肩頭，「寧遠軍一向是我佈處，你行軍。今天雨大，路能不能走過去，就全靠你了。」望著她，她復又現出笑容。

「你知道的，我信你。」見著山坡，見著雨景，平常不曾說出的話，忽然就這樣衝口而出了那麼一句。

蕭陽聽到她嗤然一笑，回頭去望，她已轉身，準備打道回去。

「上戰場吧。」

X
卯時，探子回報藏鏡人之兵已出。

辰時，寧遠兵至朝鹿五十里外龍陽關。

午時，朝鹿關外。泥地上佈滿苗疆軍整齊的車轍與腳印，無一絲紊亂，這非是個好徵兆，卻讓人期待。

蕭陽聽羅火讚嘆：「藏鏡人，豈只是中原人眼中的萬惡罪魁？」

是次發兵八千，小宛有五千兵隨時候命，前四千羅火領頭，他隨其後。後四千羅炎提綱，靜待時機繞至朝鹿城後挖道。八千兵全著苗疆戰將的厚褥，身繫大刀，佯裝為剛才路過的羅兵。

雨越下越綿密，臨朝鹿城下之時，已難見城上守將的面目。

「吾奉主帥羅碧之命，領軍後退十里至朝鹿，請城上之兄弟，啟——城！」披著簑衣的羅火一手按著頭上斗笠，用苗話大聲喊叫。

「啟——」

「慢！」

洪聲橫降，蕭陽自笠沿往上望，是個魁悟矮漢，自是守門兵長。早料了此門難過，他回頭把帽沿在往下壓，在視線避完全掩去之前，見隱於路旁草叢的簑笠翁朝他點頭，遂轉身往後方軍隊跑去。

「公何以至此？」

「十里外定塵江水急，恐有伏兵，遂命四千兵先後退朝鹿，靜待前軍指示！」羅火掏出一塊銅鑄令牌，運於手上，騫然發力往上擲出，直接讓城上兵長親眼過目，「兵符在此，請速速領命！」

「吾未曾見過汝，敢問兄弟何等人氏？」

「烏斯族，鈴良人氏。」羅火本握著彊繩的手緩緩垂下，沉寂之氣自她而起，蕭陽調正了笠帽，示意——圖已窮。

「哈！吾未曾聽過有鈴良人當軍候，對不住了，今日雨大，朝鹿恕不待客！」

羅火一直下垂的頭緩緩抬起，帽沿縫上一道水簾，她與守門兵長四目交接，一雙鷹眸一對虎目，輕輕然流露笑意。

「不開門，就直下鬼門去！」雨珠猶如磐石墜地，倏忽之間，那城上如在霧中的士兵，看到數千銀盾，如雨後春筍紛紛堀起。

蕭陽攥緊了他的月眉躬。

X

「大人！」

兵長手起，萬箭在弦，眾人瞄準適才領頭喊話的羅火，後者在手橫舉，銀盾並合，龜陣固若金湯。「發！」箭如雨般直指她，奇異的是，竟無任何一支箭落在她身上，泰然而獨立。「怎可能！」「裝——」她長呼，龜陣之中出一投石機，士兵熟練地把大石綁上，她微笑，「發！」

「噢，來了嗎？」神蠱溫皇望著近乎仆在地上的狼狽士兵，眼光中微現稱許，「比我想像之中更快。」

長軸啞聲拽動，大石重擊城牆，第一道血花合著雨水濺起來。「發！」箭又在起，碰擊出凌亂水舞，羅火側身及時避過一箭，投石機再有動作，兵長咬牙，「發！」「發！」「發！」一時之間，箭絲遮天，竟無雨可墮地。

「他們在城外起龜陣，箭全都被盾牌擋住，我們沒法阻止投石機破壞城牆啊！」

箭落，天開，轟然巨響。城牆再缺一角，她依然毫髮無損，千萬箭雨尤如過眼雲煙。兵長瞠目結舌，忽聽得幾聲慘叫，十數弓兵已氣絕身亡。他心中一寒，猛然回望，目光與蕭陽交接，他一直在羅火之右，手持一把弓，一弓十弦，一箭化千，弓對弓，箭擋箭，豈有敗亡之理？「發！」銀光頃至他之眉心，首將之首，已成人殼。

「朝鹿城牆厚，不怕石打，繼續吧。他們攻不下來。」

「大哥！」哀嚎間，龜陣拆開，兩把長梯自左右伸出，蕭陽弓滿弦上，城上弓兵相繼倒下，羅火沿梯攀上，登至頂點，把著長槍剜去幾顆頭顱。

「但是——」

城上無守將，城內急趕增兵救援，然而羅火只立於原地，摘下自己的笠帽，「看看你們身後——」

「去吧，勝負之在分毫之間，別輸了時勢。」

另一位簑笠翁領軍自城內走來，直逼城門，「啟——！」

「北門被他們打開了！」另一士兵直撲入房內，浴血之身如魔，不住發顫的唇和失焦的眼目卻如看見了魔，「……西關的……地基……大人……」他像是面臨虎獸的幼兔般絕望，「失守了。」

神蠱溫皇停下動作，貼著茶杯的唇漾起了笑，「不錯。」

「大人？」

「傳令下去，降城。」神蠱溫皇自長椅中起來，兩手交疊在後，笑眼中，無不帶著期待，「吾現就去恭迎主帥蕭大人。」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3-03-17 23: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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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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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13-03-1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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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蕭陽在城門上下瞰軍情，兩路大軍自西關與北門長驅直入，朝鹿軍進退兩難。他本以為生性剛烈的苗兵必會冒死強守，可西門倒塌不久後，城內兵員全部退至南面，並派人將東與南城內上的旗幟收下，甚有降意。

兵勢已消，雨勢卻越演越烈，他任由一為雨白淹沒了視線，空洞感蔓延至四肢。光復朝鹿是他畢生夙願，他用了十多年去等待，一日功成，若是如此不費力氣，若連一城苗兵的命也能留下，他漫長的壓抑，又是為了甚麼？

罷了。他深深吐吶，自雨水中瞥望最後一個苗兵退出戰圈，返回本營。

此時，一名穿戴整齊卻無武器加身的苗兵被羅火挾上前來，後者把他粗魯地推到蕭陽面前，「他，」羅火不悅地睨視跪在地上的苗兵，「說他們的頭領邀你到主殿一會。」

武鬥終，文爭卻是現在才開始。「把話完整地說一遍。」

「溫皇大人在主殿靜候閣下。大人提醒閣下，主殿日久失修，簡陋狹小，望閣下看著他的誠意，酌量帶兵前去。」

士兵用漢語艱難地把話說完，羅火訕訕地笑，「誠意？酌量？有誠意，怎麼不是他自己死來！」話聲未落，紅槍已出，圍望的兵長哄笑著看熱鬧，蕭陽沉聲低喝，「別鬧。」

槍本就未有奪命之意，羅火肩肘往內縮，槍頭便自士兵的鼻尖上偏開去了，蕭陽遙遙眺視南門前的天雲閣，隱約能聽得見悠悠然的箏音穿過雨簾而來，顯見此人內功匪淺，「告訴他，有心了。」

X
修長五指輕輕調撥著弦線，案上金獸吹香，幾縷白煙撩繞，忽爾步伐聲起，身影，背著天地自門外現出。

神蠱溫皇端詳著徐徐內進之人，男子的高佻壯碩不似中原人的骨格，眉宇間猶有戾意，只是一雙黑眸掩得很深，眼目望向他，目光卻壓抑得跟閉上無異，此時此刻心中正有何計算，是他也無法猜得出來。

他勾唇輕笑，相見之前，他僅當作是遊戲一場；相見之後，這非但是遊戲，而且，他必定要贏。

「不帶兵器，不帶從屬。蕭大人對吾的相任，實在讓吾感動萬分。」溫皇笑望著蕭陽對桌而坐，微微彎腰向他舉杯敬酒，「恭喜蕭大人不費吹灰之力，攻下朝鹿。吾先敬您一杯。」

蕭陽揚眉望著遞至眼前的酒杯，冷然回答：「神蠱溫皇，若非有名無實之輩，該擅毒擅蠱，吾就不冒險試酒了。」

「呵，大人果然謹慎，」他放下了酒杯，「那麼，大人覺得吾是否有名無實？」

「若果吾想要知道，何不接下你的酒親身一試？」

「可是，吾之實力與朝鹿去留，有莫大的關連啊。」

「是嗎？」蕭陽緩緩勾起嘴角，「願聞其詳。」

「哎呀，大人就這麼急著入正題？」

「有誠意，就不該繞圈子。」

四目相對，一者欣賞，一者戒備，溫皇先釋出善意，「城非吾打來的，地非吾所管理的，吾有的，就是一座城的兵符，棄之，吾無損失；得之，吾無利益。吾看大人您是局內唯一在意之人，把城送您，又何妨？」

他微微一頓，話裡更顯深意，「但您可知道，朝鹿於您，又有何意義？」

他搖著扇，送來一把香，迷了蕭陽的神緒，他望著神蠱溫皇把另一酒杯提起，斟滿，並輕聞其味，「色美味香之酒，吾齊眉送您，您不接倒好；接了，卻不喝，翻杯浪費吾的心血，該是何番滋味？」

蕭陽默然凝視他杯中傾瀉而下的酒液，甘醴流至桌上，炙然腐蝕了光滑的木質，變成一堆白沫。

他，能有何番滋味？

——苦澀酸辣，都不足為道。

「這與吾無關，更與你無關。」

「哈，天下只需要一個無私奉獻的史豔文，再來一個，就是多餘。」

淺言淺語，輒像轟雷，蕭陽的對百般失意的過去，對毫無希望的未來，再也難以平靜，但一國之將終究是將，再苦，也自有不可屈不可逆的傲骨，他冷聲一笑，「那你，有甚麼好建議？」

「你不需要吾的建議，吾只是來給你一個抗天的理由。」

「如此美意，蕭某實是沒齒難忘。」言罷，蕭陽便欲動身離去。文爭，他是毫無懸念的落敗，既然神蠱溫皇有他的把柄，他卻對此人一無所知，再多的糾纏，也是徒然。

神蠱溫皇無意留人，他呷了口酒，為這暗流四湧的心湖，投入最後一顆石頭。「蕭陽，「紅堂案」中兵部侍郎蕭河之子，勾結番族私放仇敵的罪人之後，母為苗疆疋真人氏，出身不正、血統不正，孽也。可此人卻偏要效忠一個殺害自己相親的皇帝，千方百計要替他取回蕭河敗去的朝鹿——這就是奴性麼？小奴兒。」

「問這問題的人，都已經有了答案。」

雨聲鈴鈴，蕭陽的聲音在殿內惘然回盪，腳步未有停下。

溫皇目送著他離去，搖搖頭將唇邊的笑化作一絲嘆息，「羅碧真該見見你，說不定兩人能合力滅明啊……」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3-03-18 00: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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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tle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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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13-03-17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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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番外里的酆都月相当让我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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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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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13-03-18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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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上

次日，苗兵退守嘉谷關，朝鹿城門上明軍旄旗旖旎。未幾，蕭陽便接到兵部尚書的定軍令，另派三千軍加護朝鹿，讓蕭陽撤回本營寧遠，以防苗兵使出圍魏救趙之計。

蕭陽齊軍在北門迎候前來接應的梁家軍，梁軍首領梁漓見著他，急趕著下馬，闊步上前，一手捋著長美髯，一手重重拍在他肩上，黝黑的臉掛上太陽般的大笑容。

「小鬼，藏鏡人的地盤你也敢鬥，有你的！你知不，朝鹿一役報捷，那禮部的和兵部的也嚇得面上兩團老肉顫顛顛了，唉，俺知你名聲不好，不打緊，從今以後，你就不同啦，回去就要受封啦。誰敢小看你，俺給他好看！」

「前輩讚謬了。苗兵兵勢多變，現下藏鏡人還未攻克小宛，晚生屬意即時回防寧遠。但西關城牆有破損，修復之事晚生已交給屬下羅炎，如此自作主張，望前輩別介意。」

「呵呵，你想得周到，俺怎會介意？去吧！」

X
雨歌狂放，寧遠兵無不穿簑戴笠，山路濕滑，行速度遲滯，羅火對此頗是擔憂，她頻頻環望山勢，雖無伏兵，卻也找不到二路，一直這樣走回去，怕是耗盡了力氣無法抗敵。

「雨真是他媽的夠大，早知道就留在朝鹿補城，現在好了，一個不小心，苗兵不來砍我們，我們也會被雨淹死！」

「……嗯。」

「你嗯甚麼，想想辦法！老大啊我是替你帶軍領路而已，不是大羅神仙會停雨闢山！」

「……嗯。」

「你……」羅火扶著額嘔氣，「該死的神蠱溫皇，你一定是被下蠱了。」

聞言蕭陽總算有反應，「我沒事。」

「我當然知道你沒事！你若是有事我老早就宰了那貨！所以你回魂好嗎？你奶奶我還不想被你逼瘋！」

跟在後面的士兵聽著羅火婊人，都掩著半邊嘴偷笑，始作俑者但笑不語，羅火氣上心頭，把所有人都罵上一通：「歹勢啊！也不想想我啥的三從四德賢良淑德矜持斯文都被你們的臭男人味醃爛了，老娘我現在是冒著沒人娶的風險點醒你們，你們不感恩戴德還給我偷笑！誰敢笑！尤其是你！蕭陽！」

「雨這麼大，你的火氣也不消。」蕭陽揶揄笑道：「別擔心，他朝你看上了哪家好漢子，我們用挾的拖的打的也把他端到新房裡去，你一定能嫁出去。」

「屁！老娘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手有身手，用得著靠你們？」羅火狠瞪他一眼，悻悻地撇過頭繼續看顧前路，只見一片濃霧，她記得前方是山谷，山勢平坦易行，但如今看來還是不得不小心。

「你們停一停，我去探路。」她轉頭又厲他一眼，「皮給我繃緊點！」

蕭陽抿笑，「好走。」

X

他望著沒於霧中的羅火與一行隨行士兵，心裡又記念起神蠱溫皇，比起他一番莫名的話，現下的蕭陽更在意他的意圖，輕易退兵，即意味著這場仗還沒有完。他在起行前接到探子回報，神蠱溫皇的兵隊確實在嘉谷關，也許溫皇意不在殺他，但藏鏡人又怎可能把兵符交給一個不知輕重之人？他思來想去，還是猜不透。

此時，雜沓雨聲中泛出一陣慌亂的拍翼聲，蕭陽抬頭，隱約能看見一群飛鳥乍起，卻看不見鳥群從何而來，既而一陣心悸。

叢林山谷皆是險地，伏兵易藏，然箭起而鳥亡……

雨水劃過了腮頰，他兩眼發直，屏了呼吸。

數刻之後，一匹黑馬飛快穿過白煙，拖著零落不齊的蹄聲跑到自己面前去。

——背上伏著一個滿身是箭的人。

他衝上前把馬背上的人抱下來，那人沒有動靜，只一直死死地按著自己的笠帽，蕭陽輕手撥開他的臂，卻發覺他僵硬如石，屢試不果後蕭陽才勉強地喚出他的名字，「……放手吧，你回來了，阿火，你回來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牙關的扣顫聲，那人僵直的手隨即無力鬆開，現出一張滿是血污的臉，蕭陽霎時握著她跌落的手。

「哈……」羅火一笑，滿口鮮紅自嘴邊溢出，「他們……把我……當作你……」

蕭陽望著她迷濛的笑，心思百轉，卻無一個可以救得到她，羅火艱難地眨了眨眼，又笑，「沒……白死……」

一頂笠帽，陰差陽錯，羅火便換了他一命。蕭陽抹拭著打在她臉上的雨水，低聲在她耳邊說：「你不能死。」後者虛弱地蠕動著嘴唇，他卻聽不見話，羅火插滿背後的箭讓他沒法用力把人摟在懷裡，他怔怔地望著她一呼一吸，憶起了剛才的一段笑語。

「不是說要嫁人嗎？阿火，不好……」他抽氣，顫著指尖搓搓她的面頰，「不好。」

羅火還是笑，卻笑得落下淚來，蕭陽從沒見過這堅強如鐵打銅鑄的女子流過淚，他的記憶中，她永遠也是笑，她嘗試用力反握著蕭陽的手，「我不是哭……我只是，捨不得你們……」

蕭陽望見她替自己抹淚，他緊咬著牙關再也無法說出一言一語，在這荒無的人生之中他未曾擁有過父母、玩伴、尊敬、接納，但此時他才明白，這都不及失去的切膚之痛。感覺著她指尖的冷，蕭陽無法自已地抽搐著肩膀。

——他僅有的僅有，原來上天也不肯留。

「蕭陽……你能恨加害……我們的人，但，別恨你的……國家……」她的眼皮緩緩墜落，最後一口氣隨聲音而歸於塵土，「看顧……阿弟。」

雷聲乍響，掩蓋了一道輓歌，曾經的豪言笑語，自此不再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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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13-03-1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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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下

蕭陽把羅火背著，拆下腰帶把人綁在身上，遂騎回馬上。軍隊繼續前行，至山谷，身後的士兵把地上的屍體都拖起來，一個揹一個，然後回到馬上。

至寧遠前五十里，他便分道而行，臨走前囑咐他們，告訴啟門的兵長，蕭陽死了。

回到中原，雨便停了，他抄山道披星戴月到京城去，山上的村民見到他背著個插滿箭的死人，紛紛走避，以為是見到厲鬼。

不眠不休地走了兩日兩夜，總算到了京城，在這兩天裡，他想了很多，一些與羅家姊弟相識時的情形，幾頓平靜的晚飯，數次闖下的禍。他走上了大街，烈日高懸，後有士兵緊追，他卻只望著前路。

他們可以追趕，但誰也擋不了他的路。

X
雕欄玉砌，絲竹犬馬，珍饈百味。禮部尚書尹高才的府上人客不絕，豪門商賈奉上的金帛綾綢映得一室是光，觥籌交錯間，一匹黑馬撞入，活活踢死幾個侍衛。

蕭陽浴血，臉若死灰，羅衣錦繡的賓客紛紛皺眉退開，讓出一條寬闊的路，現出壽宴的主角。

「蕭陽……你……」紅衣加身的白髮老人漲紅著臉盯著蕭陽，他默默無言地下馬，把一支染滿血的箭翎拋到他們面前。

他想，他未有跟羅火羅炎立下投名狀，也沒有結義盟誓，他們終究不能同死，但是——

「人來！拿下他！」

「外人亂我兄弟者，」他平舉一支折了一半的紅槍，指向禮部尚書憤慨的臉孔。

——「必殺之。」

X

金光的燈金光的地映出血紅的身血紅的眉，冷槍冷劍攔腰切入追心刺劃，蕭陽赤手去檔格護著背後之人，半支殘槍釘入咽喉剖開了胸腔拖出一條又一條的慘叫，明明是鋪天蓋地的血他卻依然覺得眼前是刺目非常的醉人金光，唯有塗盡鮮血才能遏止眼睛的炙痛。

——「俺知你名聲不好。」

他不曾想過陷害任何人，但他們告訴他抹殺一個人總有千百個籍口；他不曾想過人格實力要以身世證明，但他們告訴他一個人可以從來也沒有活過；他不曾想過天大地大會沒有容身之處，但他們告訴他，趕盡殺絕，不需要任何原因。

——「回去就要受封啦。」

刀鋒劃過他的眼，痛苦炸裂，他依稀望得見頻頻後退的老人，他說他造孽，他又說要把女兒許給他，他最後想用箭把他釘在地上，從頭到尾也是一齣請君入甕。

——「你知不，朝鹿一役報捷，那禮部的和兵部的也嚇得面上兩團老肉顫顛顛了。」

他天真以為朝鹿是他忠心的證明，然而數萬生命與歲月也抵不過千流言萬嗤語。

——「這是奴性麼？」

槍沒入最後一道身軀，他抽出手來，步向華麗大殿裡的最後一人。蕭陽望著他逃跑的背影，提腳把他踩在地上，一陣脆響，一聲痛叫。

「都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是環珠樓、還……」

——「你不需要吾的建議，吾只是來給你一個抗天的理由。」

「我要你看著，我如何令他畢生懊悔。」蕭陽輕輕拍著身後之人的肩膀，另一手握緊老人的頸脖，呼天搶地的叫聲落下，生辰，最後變成死忌。

X

七月十三，寧遠軍報捷，龍顏大悅，命車騎將軍蕭陽回朝受封。

七月十四，禮部尚書尹高才於壽宴被蕭陽所殺，朝廷重金緝拿。

七月二十，朝鹿城被騎兵突襲，死傷過半，次日，明軍降城，撤軍。

X

老松樹下，孤墳安躺，一白衣身影蝺蝺而立，他把長弓插在墓碑左側。自地上捧了一堆沙，灑在弓上。

另一黑衣身影走近，他把一支長槍插在墓碑右側，一弓一槍有意無意似是護著孤墳。

黑衣人蹲下身，輕手掃去碑上的塵埃，「姊頭，阿弟來看你了。」

沉默片刻，黑衣人回望白衣人，問：「往哪去？」

「還珠樓。」

他沉吟一會，頷首，「好啊。」他揚笑，對白衣人伸出手，「唉，最近風聲緊，況且你要出來混，還是謹慎點好。我叫一劍隨風。」

他望著那張越發與他姊姊相像的笑臉，握上他的手，「酆都月。」

「哼，我看你別弄槍了，回去寫詩吧，改個名字也哀哀戚戚的。」

「你也不差。」酆都月笑。

也許將來的人生沒有歸處，但百路終歸一途。在此之前，他願意為一眾無論情不情願將生命交托給他的亡靈，用劍挑起一箋引路燈。

酆都之月，不生，也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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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13-03-22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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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正劇再開！！！！！！！！！啊啊啊啊啊媽啊我要衝啦！！！！

十

百里瀟湘愣瞥著躺在鼻尖前的酆都月，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後又再用力地眨了眨眼。

酆都月摟著他睡了……

他睡了酆都月然後摟著他……

酆都月睡了他然後摟著他……

不對，像他這麼有經驗的人，最多是他睡了酆都月。他用痛得快要爛掉的腦袋思前想後，還是覺得第一項比較實際。他依稀記得自己昨夜借醉戲弄酆都月，迷迷糊糊地睡去，幾個時辰後酒力盡散，肩頭便疼得像有把鐵鋸般在他肩上來回刨割，他醒醒眠眠了一整夜，在魂魄重新歸位時，自己已在酆都月的臂彎內，腰肢被對方扎實地扣著。

彈動不得，百里瀟湘也不好去吵醒酆都月，他所熟知的副樓主向來夕惕若厲，是尾謹慎得要撐著眼皮睡覺的大形金魚，難得這人肯緊閉眼睛，在臉上明顯標示著「熟睡中，閒人密擾」的大字，他大方一點充當火爐又算甚麼，聽著酆都月悠長沉穩得好像上輩子從沒睡過覺的呼吸，百里瀟湘能肯定他上一任的好樓主一定對員工非常苛刻，超時工作不說而且要陪酒陪聊天陪睡覺將這個萬能小男僕的功用發揮得淋漓盡致，若不是環珠樓及時易主，他怕酆都月早就過勞嗝血身亡了。

說不定我們夙興夜寢趕結帳的副樓主，就是因睡眠不足精神痿靡而天天愁眉不展呢，百里瀟湘瞄著他的眉毛忖度。酆都月的眉是上等好看的，顏色跟頭髮一般黑細如膏如油，像蘸飽了濃墨的紫毫所拉出的橫捺，入鬢還輕輕剔出個尖削的筆鋒，有顏書的工整流利。一雙溫潤的孔雀眼則像兩隻冰晶歙硯，凝淨光潔，帶著山水畫裡的墨韻，詩人題字落款的惆悵。

這樣一個儒雅沉靜的人，百里瀟湘一看就歡喜，有道是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蚤。他天生一把鐵齒銅牙愛說話，有酆都月在他左右便一個亂說一個瞎聽，剛好互補長短。只是這好哥兒太過悲情，把做殺手的錢債生死債都壓上眉頭去，苦大仇深的模樣任誰看去也有想掐他笑笑的衝動，以至百里瀟湘自與他見面以來總是卯足勁去黏他刺他戳他撩他。

不想猶是可，念頭一發就不可收拾。百里瀟湘跟酆都月額頭上的黑痣小朋友大眼瞪細眼，見著它在峻峭眉山上坐立不安的，他便很有衝動拯救它於水深火熱中，用手指把它摳下來。他聽巿集的神棍說，標緻的印堂痣叫觀音痣，此人大多有菩薩心腸，有大悲大苦之命，換句話說是利人不利己的，撓掉它省心煩，想來也算做了件好事。

百里瀟湘開始計劃他的脫痣行動，酆都月睡得安寧，長臂護著他的腰，側臥著的他右臂被自己硌得發麻，那就只好用半殘廢的左臂行事。他嘗試小範圍地活動左臂，豈料睡夢中的酆都月隨即深皺一下眉頭，轉臂收緊懷抱，手掌從腰遊移到百里瀟湘的後背，後者即時嗷嗷的叫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酆都月睡眼惺忪的望著身邊抽搐著人，立馬把手縮回去。

「你奶奶……戳我背脊！」百里瀟湘在劇笑中擠出幾個字來，正所謂人人也有不可碰的機關，他的機關就是後背，逢戳必笑。但酆都月只知道他被一個瘋人的傻笑吵醒了，然指尖上的溫度猶在，他往百里瀟湘額上探熱，輒覺不妥，「你發燒了。」

後者在地上大字形躺平，大呼大吸減緩笑意，「嘖，死不去啦。」

「那我們回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怎麼了？」

「不行、不行，好辛苦，要死了……」

X

百里瀟湘一副不咯出血來心不死的病癆樣，苦苦嚷著要去京城找靈丹妙藥，酆都月也不意外，百里瀟湘冒死帶走了天沙與紅畫的頭顱和武器，無非為了來日能把它們帶到故人墳前，盡最後的心意，而京城重地能防泰阿殺手，是往北的最佳路線。

若他是百里瀟湘，他也必定如此。

由西泰阿至離京城需時七日，抄捷逕走山路也要至少四天，石碑能等，人頭卻不能等，屍肉三日便會發臭，百里瀟湘顧不得傷勢，足蹬飛燕著枝而上，望能三日內趕到京城。沿途石岩嶙峋水流急湧，他卻從未有停歇過，一路上也不作一言，酆都月知道他怕開口會亂了呼吸，撐不下去。至京城時，夕紅染空，兩人只用了兩天半。

百里瀟湘柱著紅纓槍，在山邊停下來，山林外便是燕京，他欲往前再踏步，身子一陣顛簸乍起，步滿踉蹌。

「扶——」，話未完，酆都月已一手攙著他的膀子，隨即又是暈昡，「……呃，謝了。」

酆都月不答，相依的兩肩感覺到發滾如火焚的熱力，然與衣袂相觸的手掌卻摸到一片已濕冷的汗水，百里瀟湘借力往前彳亍幾步，山沿土質鬆散，酆都月本想勸他別再前行，但瞥見他一排盈滿涔涔冷汗的眼睫，又沒有作聲。

泊暮，庶門燈火初上，螢螢奕奕等待黑夜到來，百里瀟湘遠瞰著，零星的火光兀自燃亮，如疏落飄泊的雨瓣驟然過眼，引出點點如煙往事。

他收回視線，低著頭長吁口氣，「總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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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6樓發表於: 2013-03-22 01: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於更新正劇了XDDD
小瀟湘真的超可愛的
非常的小孩子性
居然想摳嘟嘟月的痣
笑翻XDDD
最後
小瀟湘居然生病了
嘟嘟月可要好好照顧他呀ˊˇ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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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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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37樓發表於: 2013-03-28 22: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篇很歡樂，我寫的時候也一整個歡樂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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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泠泠寒意隨著黑夜到臨，自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灑落來，靜靜地填滿了天地，百里瀟湘則像一條回到清清溪水裡去的游魚，剎那間甚麼發燒甚傷痛都飛到九天雲外去，一股腦兒扯著酆都月的手自巍峨高山猛跑下去，兩人一腳深一腳淺頻頻要仆倒，可他就是越狼狽越有勁，而越有勁又越狼狽，最後他倆幾乎是用滾的下山去。

身上只掛著兩顆人頭的他倒好，到了京城還能大笑三聲爽歪歪的叫「痛快」，可揹著大鉞急忙時又替他把著紅槍的酆都月就慘到家了，一路下來顛倒的步子震得身後的兩柄不停撼撞自己的骨頭，停下來的時後他的背脊已經麻木，畢竟被砍了數不清的刀次，不麻木的話該死翹翹了。

到步後百里瀟湘帶著他下榻於京城裡最貴的客棧金御樓，酆都月在走入去前舉頭望了望掛在門楣、實在能把一街子的人壓死的金招牌，面目表情地對他說：「住也不是不可。第一，錢你付。第二，不准報銷。」

「咳，我才沒打算報銷呢！」話雖如此，但百里瀟湘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這麼寒磣，活像個管家婆。」

酆都月逕自走入飯店裡去，百里瀟湘見他無視自己，火大的跟上去吼叫：「錢又不是你的，慳著慳著有蛋用啊！難不成任飄渺會娶你回去！喂喂喂你走個這麼快是不是心虛是不是真的被我猜中了——」

X
換上一身素淨的士服絲履，百里瀟湘又風風火火的拽著酆都月離開，走上大街時才發覺沉甸甸的武器是擺下來了，但人頭還掛在身上，只是發覺這事兒沒兩秒他又拋諸腦後去迎接京城的擁抱了。

京畿重地守衛森嚴，卻無以影響它的熱鬧繁榮，寶馬雕車，玉壺光轉就是這麼個盛景，兩人漫無目的的閒逛著，夾道皆是小攤擋，江湖賣藥的武師邊武刀弄劍邊連聲吆喝，還有心口碎大石、噴火、腹語、相聲，百里瀟湘沒有像平日那般東去去西去去的到處湊熱鬧，只是笑瞇瞇的安安靜靜地走。

天氣越發寒冷，笑聲卻是溫暖的，北方是一坱是非之地，經年受戰火蹂躪。王朝交替，歷史翻身，可扎根在此的人的聲喉依然是這麼雄亮，依然把身子裹成土包肉粽而行動卻從不笨拙，人們就像四季那般循環著喜怒生死，痛過傷過，他們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該怎麼開心還是怎麼開心。

他們有著南方之地所缺的，灑脫。

而這坱就是帶大百里瀟湘的天地，酆都月跟著他的步伐走，想來他到過京城無數次，卻從沒像現在那般，好好的走一回。

「喜歡嗎？」百里瀟湘望往城牆上掛滿的黃燈籠，連眼色也有泛黃的柔和，「這裡。」

「不錯。」

「我也是覺得不錯啦，很熱鬧，不過京城是皇帝住的地方，皇帝在，我們就是蟻民。蟻民蟻民，好的時候是民，不好的時候就是蟻，你看著現在太平熱鬧，一有戰亂，大家就逃了。所以還是南方好，山高皇帝遠，民富物裕，連雪也不多下，哈。」

南方是好，但人也只不過是走獸，該回去蛇窩的回蛇窩，該飛回鳥巢的回鳥巢，錯了，得到再好的也笑不出來，百里瀟湘往日有哪一天不想出外走，不想見世面？如此一走，便是五年，他才知道沒有歸處的日子原來是這麼難熬，鄉愁是多麼磨人。

「有甜不嘰哩的冰糖葫蘆啊——不甜不收錢喲——熊孩子來一顆——熊爹爹來一個——不甜不收錢喲——」

而最能體現北方人聲如雄鐘的，就是小販的叫賣聲，吼起來簡直如颳風打雷，口水橫飛幾十尺，一個人叫賣還好，這裡可是有好幾十個檔子，人人輪著叫，走一回街耳朵可以不要了，百里瀟湘卻像聞到腥味的餓貓，拉著酆都月跑到那吃檔去。

「糖葫蘆！我好久沒吃過啦！」

「好甜的啊！官兒吃哪喀的？」那五大三粗的熊漢子笑得憨憨的，小竹車上排著一列五顏六色的糖葫蘆，竹籤的頂端還貼著可愛的紙公仔和彩旗，一股糖香濃得化不開，百里瀟湘笑得合不攏嘴，「你這裡哪喀好喫？」

「山裡紅和海棠果也不錯的啊！」

「好，就這兩個吧！」

大漢也露出一個缺了兩顆門牙的大大笑花，把四支糖葫蘆遞給百里瀟湘，「官人，兩支賣你，兩支送你的。」

「哎哎怎麼啦？」

粗漢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其實是今天天氣不太好，再待下去，糖稀就要溶了，所以多送你們幾枝，別浪費嘛。」

百里瀟湘早被手上一串串紅的綠的勾了魂魄，一點也不介意，「呵呵，賺到了賺到了，謝啦。」說完兩人又扯大嗓喉嘻嘻哈哈笑的大了幾聲，他走回來把兩枝遞給酆都月，後者望著晶晶亮亮的串兒，有點無奈地接下來。

「你這是甚麼模樣？好吃的啊！你的是山裡紅和豆沙，還是你想要海棠果和黑棗？」百里瀟湘比一比自己那兩枝，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串，皺皺眉說：「不好，我也想吃你那個，哎分來吃吧，你吃幾顆我吃幾顆就行了。」

說完，百里瀟湘保持著燦爛的笑容望著他，一副「你快吃吧你快吃吧」的模樣，酆都月望著紅紅彤的山裡紅，包著一層發光般的糖膜，他從沒吃過這北方小吃，只覺它的甜度該與百里瀟湘現在臉上的笑容差不多，他不嗜甜，但在對方的壓力關注下，還是咬了一口。

晶瑩剔透的糖殼卡崩脆響，一陣甜膩化滿上舌尖，山裡紅的酸隨之湧來，糖稀也沒想像中的黏牙，唇齒間留著一絲清香，其實還不錯好吃的。

「怎樣？喜不喜歡？」

百里瀟湘眼睛眨巴眨巴像要眨出星子來，只差身後沒長條尾巴。酆都月不掃他的興，回答：「好吃。」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他的笑容又再燦爛幾分，也咬了一口海棠果，「唔，讚呀！」

他倆就這樣一手各一枝冰糖葫蘆繼續逛，百里瀟湘大快朵頤，酆都月也只能把手上的吞到肚子裡去了，前者望見他的山楂葫蘆紅紅的格外誘人，想嚐嚐他的那串，「喂，你那枝遞過來，我想試試看。」

酆都月默默地把山楂串遞到他嘴前，像餵鴨子一般的餵他，百里瀟湘高高興興的咬去一顆，還邊咀嚼邊把自己那串同個模樣的遞到酆都月面前，示意他也咬一顆。

兩個大男人在大街上恃無忌憚的互餵冰糖葫蘆……酆都月的心情有點微妙，百里瀟湘見他不吃，戲謔的挑起眉梢，「副樓主大人，你現在是害——臊——嗎？」

好吧，也許百里瀟湘是說中了，這輩子他試過在大街上幹架，在大街上殺人，就沒試過這大街上被餵吃冰糖葫蘆，既然總裁有令，他也只能放棄形象吃。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樣子……像吃屎……」

百里瀟湘笑聲大得像個衝天炮，四周的人也向他倆投來怪異的目光，酆都月正想著要不要把在場睜開眼的人都滅口之際，對方失慌地叫起來。

「哎喲，溶溶溶了！怎麼辦怎麼辦，糖稀在溶啊！」他擠出一副快哭的樣子，酆都月差點沒轉頭逃離現場以撇清跟他的一切關係，「……那你快吃。」

「你也幫我吃一點！哎你的也在溶啊！」他說完便湊上前，張口精準地咬住一顆在滴著糖漿的山裡紅，把手上的黑棗串遞他，含著果子緊張地衝他喊：「快吃！」

兩人七手八腳你餵我我餵你，以消滅四串正在溶化的冰糖葫蘆，口裡一大堆酸酸甜甜的也不知是山楂還是黑棗還是海棠果還是豆沙，最後吃是吃完了，但還是逃不過滿手滿臉黏膩的下場。

百里瀟湘見酆都月的臉黏著糖漿，二話不說伸手去拭指，結果他半張臉也是黃黃的糖衣。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

酆都月面目無情，默默地在心裡跟自己說，嗯，要冷靜。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3-06-30 17: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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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8樓發表於: 2013-03-29 00: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好歡樂
小瀟湘越來越孩子氣了
嘟嘟月整個被他搞到沒形象了XDDD
實在是太好笑了
這樣的相處模式頗不錯的
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呢ˊˇ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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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2)

39樓發表於: 2013-03-30 15: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酆都月逕自走入飯店裡去，百里瀟湘見他無視自己，火大的跟上去吼叫：「錢又不是你的，慳著慳著有蛋用啊！難不成任飄渺會娶你回去！喂喂喂你走個這麼快是不是心虛是不是真的被我猜中了——」这句让我笑出声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好甜好甜的糖葫芦估计这两人是吃得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了吧该回鸟巢的回鸟巢该回蛇窝的回蛇窝错了得到最好的也笑不出来这句赞阿文的文笔总是十分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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