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1.20 《無聊夜遊》之詩詞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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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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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樓發表於: 2014-11-10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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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輪

    一圈又一圈的年轮，代表著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桃花村與杏花村的後面是個山丘，而阿木自有記憶以來便生長在山丘上的便道旁，這個便道自從兩村之間的落花河上蓋了座木橋後來往的人便少了，有時候一整天過去還不見半個人影。
    不過，這條便道除了可以來往兩村之間，更是前往城鎮的要道……只是這兩個村子的人除了行商以外也不常去城鎮，畢竟城鎮裡的東西即使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但是往往都特別貴。
    因為阿木經常聽到路過的村人邊抱怨邊把東西拿出來跟其他人炫耀。
尤其是小伙子把胭脂水粉送給小姑娘前都會望著見空的錢袋嘆氣，直到小姑娘親了親臉頰才會故作平靜的拍胸膛說：「喜歡，下次我再送給妳。」
　　阿木不明白這樣有什麼意思，難道被親一親、抱一抱比吃飯還重要？

　　如果桃花村與杏花村的人要結連理必須互送對方一樓子的桃子、杏子，所以常常可以看見杏花村的人拿著桃子作點心，桃花村的人拿著杏花村的杏子作甜點。
　　每到花開花落的季節，落花河上滿是落花，隨著河流向遙遠的彼方。
　　聽說彼岸是西方，卻沒有極樂淨土，只有一片望不盡的海……通常那些花在途中不是擱淺便是沉淪，只有少數隨著河流越來越遠。
　　這些都是阿鴉告訴阿木的，至於阿鴉則是一隻不小心飛到煙囪裡的鳥，所以一身的白毛全成了煤球般的衰樣。
　　沒多久阿鴉就為了尋找帝流漿離開了這個地方，直到許多年後阿木才明白阿鴉是隻母鳥。

　　這天夜裡又與往常一樣，藉著月亮的餘光可以看見在落花橋的兩旁排著等待上橋的男男女女們，直到橋上的那一對結束才換下一對上來……「啪！」響亮的巴掌聲驚醒了寧靜的夜晚，在一陣騷動後只見排隊的人潮都往旁邊讓開，方便橋上那對隨時退場。
　　然而，臉上帶著掌印的那個男人卻沉默的跳下河……不見蹤影。
站在橋上的那個人似乎呆了一會兒，眼見跳河的人遲遲不上岸，索性雙眼一閉也咬牙跟著跳下去。
　　最後都沒死成的兩個人都被兩村的村民合力救上岸，接著雙方父母哭天搶地了半晌，無奈的說：「多個半子也好……看來只能寄望你弟弟（妹妹）了。」

　　每天上演的不是愛情喜劇就是虐戀情深，偶爾會上演武俠……不過怕把落花橋給弄斷，通常會跑到別的地方去打架。
　　阿木突然很慶幸自己不是住在村裡或河邊，否則半夜都睡的不安寧。

　　望著天上彷彿被咬了一口的月亮，阿木想起去年發生的一件事。

　　那年好像是庚申年，有顆金色的橄欖從月華下脫出，朝阿木飛奔而來如流星燦爛拖曳著金絲火光，直接撞上阿木腰上掛著的枯藤。
　　這時候阿木才想起這根被他遺忘的藤蔓，不請自來便纏在阿木的腰上，等到阿木想起的時候又在不知不覺中枯萎了，只留下一截枯藤要掉不掉的掛著。
　　隔天早上阿木感傷的看了一眼腰上……咦，不見了。
　　枯藤既不在腰上也不在地上，就這麼憑空消失。

　　曾經有個外地人路過桃花村，然後就像丟了魂一樣不斷的回頭望著桃花村的某一戶，直到再也看不見桃花村才匆匆趕路，期盼可以再見佳人。
　　阿木看著那個外地人想：那個桃花村的佳人早就是杏花村的婦人，應該過幾天就會回去杏花村。
　　等到那個外地人隔年再來到桃花村的時候，只剩下桃花依舊開。

　　半甲子後，道路的盡頭慢慢走過來一個牽著韁繩的陌生人，韁繩的另一頭則是匹瘦弱的棕馬，馬背上綁著陌生人的包袱和雙木製的鯉魚，隨著棕馬搖晃的步伐跟著擺動。
　　陌生人與棕馬經過阿木的面前，在通往桃花村與杏花村的岔路停下。
　　「嗯……應該是杏花村吧……唉。」陌生人喃喃自語，往口中的方向走去。
　　令阿木印象深刻的原因不是陌生人臉上的疲憊，也不是棕馬的跛腳，而是那對被血染紅的鯉魚，有著熟悉的桃花香。
　　當天夜裡，杏花村的新娘抱著那對鯉魚投入落花河裡從此不見蹤跡。

　　離開村子太久的人，阿木都會漸漸忘了那些人是誰……有時候阿木會懷疑是不是那些離開的人都變老了才會認不出？

　　等到阿木注意到的時候，村子裡的建材從木頭到磚頭，又從紅磚到青磚，不過恍惚到回神的時間竟然已過了數百甲子年？即使是阿木都覺得自己在風中凌亂，覺得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

　　至於桃花村與杏花村呢？
　　聽說被買下來整合成了渡假村，除了從前的古道禁止進入以外，半開放給遊客住宿、遊玩，結果成了當地著名的旅遊勝地。

　　阿木的左邊站著宿騰；右邊站著巫雅，兩個人一起戳著阿木的樹幹，異口同聲的怒吼：「你這個不長進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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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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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41樓發表於: 2014-11-11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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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觉得好抑郁啊，都是随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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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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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42樓發表於: 2015-03-12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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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41樓(擇日而亡) 的帖子

有些是隨筆，有些是自己上網找題目來練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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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43樓發表於: 2015-03-12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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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

驚蟄剛過，春分時節，雨後天晴，萬里無雲。

晌午時分，葉逐與在這附近認識的雷家兄弟在酒樓裡閒聊。
突然聽見從樓梯那邊傳來郭蘆的消息，於是大家都沉默的看向正在吃瓜子的葉逐，注意他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葉逐只是吐掉嘴裡的瓜子殼，漫不經心的替自己倒杯酒，喝下。
就像是沒有注意到那些聲音……或者該說是那個人。

雷家兄弟面面相覷，既然葉逐沒有反應他們就先靜觀其變吧。
畢竟這幾年關於郭蘆的消息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葉逐灑盡千金買來卻始終逮不到那個人，甚至有些消息還是郭蘆自己放出來混淆視聽……江湖上沒有人不認識郭蘆，因為葉逐的關係──同樣，也因為葉逐從來不提郭蘆的樣貌，所以更沒人知道郭蘆究竟是誰。
如果不是葉逐提起郭蘆時的那份執著……
真有郭蘆這個人嗎？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的問：「葉逐，你不是一直在找郭蘆？」
葉逐下意識用手指敲打著桌面，沒有說話。

空中飄零的細雨落在旅人的身上。
初時不覺得冷，直到漸漸打溼了髮頂，凍到了頭皮才忽然驚覺雨勢越來越大……片刻，已是傾盆大雨如落箭般紛紛射在身上，傷肌刺骨。
這種熟悉的疼痛讓旅人忍不住停下腳步、豎起劍眉，伸手敲打著當年躲在井裡太久導致陰寒入骨的雙腿。
如影隨形的疼痛提醒著他當年的誓言。

沒多久，路過的馬車在旅人的身邊驟然停下。

被斗笠遮住半邊臉的馬夫對旅人大吼：「喂！上車吧。」
葉逐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雷鎮禹會追上來，有些遲疑的說：「雷兄，你怎麼……算了，不必了。」
雷鎮禹拉住在雨中燥動不安的馬，只見葉逐拿下背上所揹之物舉在手上，驀然轉動手腕將纏在上面的青布甩開露出一柄繪有墨竹的油傘展開，不慌不忙的撐起方寸天地間的空白。
「你回去吧，我有傘。」
雷鎮禹這時才知道原來葉逐一直帶在身上的東西只是一把傘，不由得臉色古怪的問：「就只是把傘？」
葉逐笑了笑反問：「不是傘嗎？」
然後走了。
雷鎮禹目送葉逐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在被雨打溼的地上只留下一步深一步淺的腳印。

﹟ ﹟ ﹟

等到意識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死了。
葉逐看著眼前的靈堂，看著被蓋上的棺材，看著那牌位上的名字寫：郭蘆。
冉冉上升的白煙擾亂了葉逐的視線，目光不由得從牌位上移到眼前的一炷香。
穿著麻衣的夫人持香的手微微顫抖，似乎這炷香的重量遠超過負荷，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然後葉逐接了過來。
葉逐拿著香輕聲的問：「郭蘆死了嗎？」
「先生……請、請上香。」
葉逐的視線回到牌位上，手上的線香晃了幾下。
「我藉故追尋著『郭蘆』讓你以為郭家還有後人……不，我說錯了。」
婦人低頭不語。
葉逐失笑搖頭，將線香隨手丟掉，提起手上用青布包裹的東西指向夫人。
「正好一切備齊，終有一人要躺進去。」
「我知你是郭家後人……何必苦苦相逼，難道不能放過我嗎？」夫人語帶哽咽，像是控訴葉逐冷血無情。
「我雖然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好人──我郭向儒只是個江湖人罷了。」
夫人著急的搖頭否認，慌張的說：「但是我不是……」
葉逐覺得自己累了，也懶的再說下去，解下腰間的錦囊甩上棺材，露出一面三指寬的金牌。
「王爺說：江湖事，江湖了。」
夫人突然鎮定下來，心想：只要不會被王爺追究的話，那麼誰求誰還不一定。
「葉逐也好，郭向儒也好……我只想退出江湖，放過我吧。」
葉逐——郭向儒疲憊的搖頭。
夫人心一狠，五指成爪便向葉逐抓去！
葉逐偏頭閃過，快速的往青布包裹的東西上用力一拍。
刹那，急射而出的暴雨梨花針便將人釘死在柱上。
「這……不是傘......嗎？」夫人低頭嘔血，死死盯著葉逐手上露出模樣的機關閘。
郭向儒諷刺的笑了，將機關閘扛上肩反問：「雷鎮禹果然是妳的兒子吧？阿姨。」
「禹跟嵐是……弟弟……放……放……」雷語馨說不完最後一句話便斷氣。
郭向儒注視著雷語馨許久，直到雨停之後才將屍體放到空無一物的棺材裡，等待一個該來的結局。

即使天空放晴，郭向儒仍舊覺得傷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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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樓發表於: 2017-01-20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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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跡

炙熱的烈陽由地平線與海平線的交界點升起，揭開了一天的序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二十四節氣成了農民曆上曾經發生過的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春天、秋天都被半天的暑氣以半年的大雪取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農作物無法自然生長，就連野花野草的蹤跡都消失在幹硬的土地上，徒留一塊塊龜裂的傷疤。

海風吹撫的水面仍舊會泛起漣漪，海岸線的高度依舊會受到潮汐的影響，海裡的珊瑚卻再也不用擔心無法呼吸……灰色的珊瑚群僵直著不朽的軀幹，死在它們的故鄉。

魚，在哪裡？沒人知道。

城市裡特有的空氣彌漫著日復一日的沙霧，沙霧阻隔了火熱的陽光，硬生生在冰山也扛不住的光線下降到最低溫，而且這種沙霧幾乎掩蓋了整個城市，也幾乎埋葬了所有的文明，唯有少數的文獻資料以及數位資訊被倉皇逃走的人類帶離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的名字被遺忘在風沙中，也許在某個探險家的筆下會重新出現，或者是探險家為它取個代號、重新命名。

這裡除了破損不堪的高樓大廈，就連最後一隻蟑螂都被壓死在一個平板電腦下面。

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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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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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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