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5 【半魔】新增：(第二版)13 ，5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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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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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40樓發表於: 2007-01-17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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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T口T~~~~~啊~~~啊~~~啊~~~
这是我现在的心境~~~~木办法平静~~~~~虐心文~~~~袭灭天来~~~~我~~~我>口<恨你~~~~~~
苍~~~~大师~~~~~~我~~~~~我来去冷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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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1樓發表於: 2007-04-11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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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這篇的襲滅老大，是可能讓人恨的....OYZ

(是我的錯 T ____ T)

打算重新改寫後面幾章，前面九章維持不動，從第十章開始修改...

感謝曾經閱讀這篇文，回覆以及送花的讀者們。

不知道會修改成什麼樣子，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但還是想這麼做...

總之，請慎入。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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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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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2樓發表於: 2007-04-11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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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魔】(第二版)

十 (第二版)

他躺在床上，把玩著陰陽鏡儀，冰涼光滑的觸感染於他的手指掌心。

曾經在天波浩渺，每一盅茶，都有微妙差異的滋味。

每一曲琴，都有不盡相同的神韻。

每一局棋，都有不同的終局。

而在如天波浩渺之鏡像的影閣中，已經截然不同卻又是唯一僅有的蒼，又是怎樣的存在？

一開始，他便在蒼身上下了咒術，蒼思緒中最鮮明的起伏會如同波流傳遞於他心中。

是為牢牢控制，是要徹底歸納己有…被動的記憶，甚至自主的心念。

所以，那時他感應到長髮如波浪散放於地上的蒼，心思是如何拖曳著彼時他轉身離去的腳步。

他對那樣的深痛毫無憐憫，他是冷血無情的魔，即使，並不完整。

但，既然毫無所感，為何一再想起？

他心中有無限蔓延的空洞，無從填滿。

而他早已不為無從填補的空洞有任何情緒起伏。

此刻，他心中之影浮現，蒼坐在月下，一遍又一遍彈著洗心曲。

深寂而坦然。

那幕景象如此鮮明，如同在他眼前。

他心中之眼曾一次次撫過蒼的心思，所以他不是不知道，在寂靜的漫漫晝夜，深邃的思念是如何堆積纏繞。

這是算計中的必然，感觸沒有存在的需要。

那不壓抑也不迴避的心緒，正是所謂無限的可能性嗎？

月下，蒼稍稍抬起眼，澄澈的紫色直入他心底。

如果墜落是蒼的選擇，即使粉身碎骨又算盡輸麼？

一著失控，萬劫不復的會是誰？

他步步謹慎又為了什麼？

他將陰陽鏡儀放在唇上，閉上雙眼。

※

襲滅天來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畫圖。

畫中人長髮飄揚，那背過身去而漠然回眸的面孔，正是…

襲滅天來。

襲滅天來沉默地注視他凝神勾勒出畫中魔者臉上的紋彩。

神韻如生。

魔者看在眼裡，不言不語，心中所思，不顯不露。

他放下筆，目光仍落在面前的肖像圖上，平靜說道：「汝再度前來，是有所決定？」

欲擒故縱的遊戲，玩到現在，也該夠了。

魔者淡淡道：「你果然知我。」

他沉默著，仍然沒有抬頭，眼神定在畫中魔者，彷彿出神。

然後，他離開桌案，來到魔者面前，閉上雙眼。

襲滅天來伸手，輕按在他額上。

魔者掌心的溫度與觸感，是現在的他所唯一熟悉。

他安靜不動，沒有任何抗拒。

如果這是必然…就這樣結束也未嘗不好。

他思慮沉澱，彷彿，遙遠如前世的過去，他也曾抱著類似的心情，願以己身，了結一切。

並非消極放棄，而是置生死於度外的賭注。

即使他不復記憶，在關鍵時刻的坦然泰然，便是過去的他與現在的他重疊之影。

難以形容的刺痛貫穿腦海，他的記憶與意識並未流走，卻是湧入。

排山倒海，洶湧席捲，將他淹沒…

那是，關於一步蓮華與襲滅天來的傳說。

佛魔雙分，魔噬佛體，天命與選擇，硬生生轉化成他記憶的一部分，而他不知道，他該有什麼感覺。

佛者魔者，從未相同。

襲滅天來並非一步蓮華，無論過去或現在，即使合而為一，襲滅天來與一步蓮華，從來都不是同一。

從開始，到結束。

屬於佛者與魔者的故事中，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他的心與記憶，遺落在黑白渾沌的無邊大海。

非屬肉體的痛楚蔓延沉落，他未身在其中，為何卻非置身事外？

他想起，佛者之名…

一步蓮華。

帶著溫暖溫柔與深痛，他輕唸這個名。

所有感覺都飄離，再也抓不住，他是誰…

身軀如同魂魄散離而頹然傾倒時，襲滅天來攬住了他。

魔者的懷抱並非他所陌生，然而這一次卻不同。

魔者的心思已經改變，魔者的殘酷沒有止境。

「明白自己被誤導欺騙的感覺如何？你想起了什麼？蒼？我對你並非毫無慾念，但你對我唯一的意義，只在於一步蓮華對你的在意。」

他望見魔者的血色眼瞳深沉難解，他再次緩緩閉上眼。

襲滅天來輕輕將他放在地上，輕柔的聲調，訴說的卻是最殘忍不過的話語。

魔者的手溫柔一如往昔，輕輕撥開他的髮，解開他的衣帶，褪下他的衣衫。

曾經一次次重複經歷過的一切，此番卻有完全不同的意味。

魔者的氣息籠罩他，呼吸就在耳旁。

「而我在意的，只有一步蓮華。」

耳語的尾音還未消失，魔者撕裂了他。

※

他清醒時，凌亂染血的衣衫已裹好，人已躺在床上。

他瞥眼，看到吞佛童子沒有特別表情的臉。

他重新閉上眼，聽到吞佛童子淡淡說：「看來他對汝之在意，超乎吾之想像。」

他沉默不語。

「汝不會理解，因為汝並無殘缺的黑暗之心。」

「此乃魔之特質嗎？」

「此乃襲滅天來的特質。」

「那汝呢？」

吞佛童子輕笑，沒有回答。

魔與魔者的輕笑，有幾分相似，卻又迥然不同。

「也許襲滅天來還會變本加厲，汝要有心理準備。」

「汝為何要對吾說這些？」

「因為…若能看到襲滅天來一步步失控，會是畢生難求的樂趣。」吞佛童子一笑，揹手轉身，道：「六絃之首，保重。」

※

影閣寂靜無聲，宛若無人。

然而，一盅熱騰騰的藥湯、一件乾淨的衣服…總會適時出現在他視線之內。

他推開門，溫泉水氣瀰漫，曾經，魔者在池邊為他輕柔浣髮。

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將自己浸入乳白色的泉水，思索。

關於，魔者曾經誤導要他相信的虛假，卻又硬生生徹底撕開的真相。

關於，魔者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過去是誰？現在又是誰？

在他心中，過去有什麼？現在有的又是什麼？

知道與體會，中間有巨大的鴻溝。

所有的殘頁斷片，連繫一切的線索。

蒼，他之名字。

而在他此刻的思緒裡，另一個名字卻佔據了更大的領域。

魔者之名，襲滅天來。

※

他閉上眼，那幕景象便歷歷在目。

那時，在他身下，緊閉著眼，含住一縷頭髮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默默承受的神情。

清瀲的淡彩卻勾勒出一抹絕艷，讓其他一切為之泛白，成為最鮮明的印記。

一如光潔額上的鮮紅水紋。

當他從兩瓣失去意識支配而鬆開的唇間慢慢拉出淺金色的髮絲，地獄之火在他心底深處焚燒起來。

胸中深深一動，他凜起眼神，抬手起掌，黑氣凝聚，只消一瞬，一切便將結束。

手掌停留在半空中許久，他終究歛去黑氣，將手輕輕覆蓋在那張臉上，慢慢劃過。

如果那人還醒著，他便會說出最殘酷傷人的言語。

有時傷害，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動搖。

然而那人已無知覺，他無從埋藏已經發生的感觸與變化。

所以，他棄之不顧。

※

影閣再不見虛渺的涼亭，不聞遙遠的濤聲。

望去，是火紅的天空，如同異度魔界每一處所見者相同。

影閣非是天波浩渺，即使映出仙境般的幻影。

一如襲滅天來非是一步蓮華，即使魔者已吸納了佛者的記憶。

蒼靜靜望出窗外，整理每一絲清晰的記憶。

感覺無法回溯，但思緒可以。

襲滅天來唯一在意的一步蓮華，之於他，必然也是至關重要的存在，即使他想不起為何重要。

遺忘，不等於抹煞。

如同每個人生來便具有不同的宿命，何必質疑？何必神傷？

因果非是不存在，只是未必能在眼所可見之處。

當他遺失了自己，就註定再也不是原來的蒼，再也不是記憶中每張面孔所注視的蒼，也不再是襲滅天來曾經注視的蒼。

無論他曾經揹負什麼，如今的他只能憑著現在真實的感覺去感受，所有的一切。

他屬於…他自己。

※

他的身體浸在熱燙的水中，雙眼閉著，頭枕在池邊，灰白的長髮散開，臉上的彩眉、面紋與逆反佛印清晰鮮明。

他並非不知道，異度魔界中有一些聲音，對於神秘影閣的疑慮。

從那以來，他不曾去見過九禍魔君，九禍魔君亦未曾召見過他，彼此是否心知肚明，彷彿曖昧。

九禍魔君不問，也許是因為一清二楚。

吞佛童子之眼，便是魔君之眼。

他並非舉棋未定，只是執意停住而已。

他是襲滅天來，便有隨心的權力。

至於那顆心是定是浮，不需要向誰交代。

※

他輕輕撥動琴絃，零落的弦音，不成曲調。

埋藏在迷茫灰燼中的片斷思緒，有所擾動，他想起似乎無關緊要的事。

褪色的記憶殘瓣中，那是細細碎碎的器皿相觸聲。

他緩步來到桌前，用手指拿起藥碗中的湯匙，輕輕敲了敲碗的邊緣，些微類似，卻不相同。

他放回湯匙，凝視著湯藥冉冉飄散的熱氣，迷濛的不只是視線而已。

他彷彿，懷念著某種氣味，一種許久未曾重溫的芬芳。

他靜靜坐下，將藥碗挪到面前，伸手，重新拿起湯匙。

曾經，是魔者唇中吹出之氣涼了藥湯的溫度。

然後，同樣的唇，在他身上烙下終會消失的印記。

他將湯匙送到嘴邊，慢慢飲下藥汁。

※

魔者再度踏進影閣，已不知過了多少日子。

他並沒有計算，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思慢慢沉澱而清楚。

魔者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波瀾。

魔者手輕輕一揮，出現在桌上的是泡茶的器具，他注視著那些茶壺、茶海、茶盤、茶杯…

「這是你想起的東西。」魔者平淡地說著，慢慢坐了下來。

有些沒有說破的事情得到了驗證，魔者所注視的，不僅僅是他的表象。

而即使如此，他仍然選擇坦然。

他平靜地說：「如果無關緊要，便不須傷害。」

魔者凝視他，沒有言語，許久，然後說：

「這是自信？」

「只是篤定。」

「如果是至關緊要的傷害，你便接受？」

「吾無選擇餘地。」

魔者緊閉著嘴，沒有說話。

他不語，用火摺子燃起了小火爐，把裝滿水的圓肚石壺放在爐上燒水，肢體的記憶遠比心靈的記憶清晰，他有莫名的熟稔感。

他打開瓷罐，撲鼻的清香勾起記憶深處斷落的絲線，扯動心中之絃。

他定定注視著罐中根根分明的茶葉，低聲問：

「此茶從何而來？」

「天波浩渺。」

他抬眼望向魔者。

「你的眼神不同，天波浩渺此名，開始對你有意義了？」魔者揚起了眉。

「汝在試圖喚回吾之記憶？何必？」

「關鍵記憶。之前，你將之深鎖，之後，你將之遺落。喚回你的記憶，同時摧毀你的意志，便可取我所要。」

「看來汝已有條理脈絡。」

石壺的壺嘴開始噴冒出沸騰的水，他從容取過茶勺，將瓷罐中的茶葉放入紫砂壺，然後提起石壺注水。

魔者靜靜看著他的動作，未曾開口。

他將斟了茶水的杯子放在魔者與自己面前，魔者忽道：

「你曾以手覆杯，言你之心如掌下杯，惟你自知。而今…」

他面前的杯子陡然粉碎，熱燙的茶水灑了一桌，濺濕了他的衣衫。

「你無從掩蓋，你之心，將如此杯。」

他注視魔者血色眼眸，慢慢開口道：「何妨？」

魔者凝視他。

「汝說這些，是要吾抗拒，還是認命？」

魔者的眼神難辨難解，低沉的聲音淡淡說：

「我想看到的是，你的無限。」

魔者拿起面前的杯子，淺飲一口，然後將杯子推到他面前。

他默然凝視著依然冒著熱氣的杯子，輕輕拿起，茶水入喉，喚醒的彷彿不止是味蕾的記憶，更牽引著沉沒的過往。

那是許許多多的曾經。

「那麼…」他平靜地說：「留下來。」

魔者看著他，眼裡閃著奇異的光。

「你連自尊都要拋掉嗎？」

「吾不以為誠實於心有何不堪，吾不以為，在意，便是拋棄尊嚴。」

「如果我拒絕呢？」

他沉默不語，只是靜靜望著魔者。

魔者可以走，卻帶不走曾經刻下的記憶，他的心，屬於他自己。

「你明知我對你殘忍無情。」

「吾之心，由吾決定。」

「這便是你的無限？」魔者越過桌面，拎起他的臉，聲音彷彿浸濡了深沉的情緒。

「吾僅是唯一。」他閉上眼，沉靜說道。

魔者的吻覆蓋住他話語的盡頭。

「你選擇陷落…那便陷落徹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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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3樓發表於: 2007-04-12 03: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久前才狠心的把這文從頭到尾讀過,
感概一場徹頭徹尾的悲戀.........

其實我很同情襲滅天來,
他也許只想肯定他自己的存在,
他可能認為蒼不是真的愛著自己,
然後他用的是這樣殘忍對方也會毀滅自己的方法......

果然是一個不老實的傢伙.......
襲滅你到底要不要當你自己?

但是對自己誠實又如呢?
蒼的際遇與堅持還是讓人心酸掬淚......

真是讓人心痛的一場戀情........

看戲的吞佛....真是讓人想扁....(喂!)
這個傢伙才是魔...............

[ 此貼被小魔在2007-04-11 19: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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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4樓發表於: 2007-04-12 07: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4.11 【半魔】(第一版~終)+ (外篇)【心裡有數】&【勝負未分】新增：(第二

好感動>"<
居然看完了....

最初寫這篇，那種感覺就是不知道下一段會出現什麼，完全的未知。
現在動手寫第二版，居然還是如此，根本不知道下一章會出現什麼變化...
也許我就是抱著這樣忐忑又期盼的心理，去書寫他們兩個...
自己重看二版十，覺得感受到襲滅的"亂"，這版的蒼似乎比初版的他來得"強"，更"定"。
說真的，不知道繼續改下去會變成怎樣...

說到吞佛，初版迴避省略了他與宵的情節，希望這版能夠補上。
沒錯，襲滅是半魔，而吞佛是全魔...
這確實也是本篇的想法之一。

ps. 感謝送花的讀者^^

[ 此貼被shoulder94在2007-04-13 15: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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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5樓發表於: 2007-04-13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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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魔】(第二版)

十一 (二版)

襲滅天來微涼的嘴唇貼上他的時，浮浮沉沉的記憶殘頁中，如翻飛落葉般的影像鮮明地飄現在他的腦海，那是名為天波浩渺的涼亭，亭中，他與魔者對坐，是茶水入喉的芳香，是琴音浸淫的繚繞，是棋子著落的清脆…

如果魔者審視的是他全部的思緒，那麼同樣的景象會在魔者心中呈現。

魔者的唇離開他時，手攬過他的背，將他整個人抱過去。

桌上的茶具被衣襬掃散傾倒，白瓷茶罐滾落碎裂，茶葉撒了一地。

襲滅天來將他抱到床上，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襲滅天來看了看他，回身輕輕一拂袖，便將放在案上的琴曳至手中。

他靜靜看著襲滅天來攬著琴，將琴上的絃一根一根捻下來。

琴絃在魔者指尖輕易繃斷，毫無憐惜。

失絃的琴身被隨意丟擲於地，就好像直接敲在他心版上，鏗然作痛。

離琴的絲絃在魔者手上輕輕晃動，反映出微微的光亮。

襲滅天來將他的手拉過來用琴絃繞住，然後綁在床柱上。

這麼做的時候，魔者臉上沒有特別表情，動作也很輕柔，卻將他的手綁到動彈不得的地步。

襲滅天來解開他的衣襟，以沉冷又複雜的眼光俯視他，低聲道：

「這是你要的？」

「難道吾要的…汝便給吾？」他輕輕閉上雙眼，慢慢撇過臉，嘴角勾起一絲深寂的微笑。

※

他沒有看漏，飄忽在蒼嘴角那抹淒清的淺笑。

他俯身下去，一寸寸舔吻隨著他的手而逐漸袒露的軀體，細細慢慢。

他的動作並不粗暴也不急躁，但一直安靜順從任由他親吻撫摸的身體卻在被侵入時劇烈顫抖起來，琴絃陷進蒼被緊緊綁住的手腕，切破皮肉，鮮血滲湧。

他一把將蒼的身體抱入懷裡，懷裡的人彷彿痛苦難當地咬住他的肩頭，阻住就要溢出唇間的呻吟。

那瞬間，他體內深處驟然竄升的火熱劇痛遠比肩上的傷處更鮮明熾烈。

某種冰層裂開，催逼著他，彷彿是想將身下的人弄壞般的執念…

琴絃愈陷愈深，繼續下去，那雙手就這麼廢掉也不是不可能。

他伸手扯斷了染血的琴絃，拉過蒼的手腕，舔淨傷處的血。

蒼淺色的長髮放散如反照月光的河流，纖薄的唇上染著他的血。

而他的舌尖則滿是蒼的血，鮮美如斯。

他用吻揉碾蒼的嘴，迫使緊鎖的唇齒開啟，於是兩股不同的血味融合為一。

蒼的身體靜了下來。

閉著雙眼的蒼，靜謐如海。

他注視著蒼沉靜的面容好一會兒，手輕撫過蒼的臉。

「你能給我的，便是沉淪與墮落…」

「沉淪與墮落…嗎…」

蒼看了他一眼，慢慢轉過頭去。

蒼垂下了眼簾，睫毛輕輕顫動，然後他的心意外地靜了下來，他不再言語。

看著身下的人逐漸失神的表情，聽著那放任流洩的呻吟…

此時此刻，過去與未來，皆不存在。

※

他做了漫長紊亂的夢，夢境與現實交纏，無法分離。

扯斷的落絃、傾倒的孤琴、碎裂的茶罐…

魔者似要推翻，他逐漸想起的曾經。

有人拉過他的手，在傷處抹上什麼，沁涼感透膚入骨。

他睜開眼，看見魔者坐在床邊，為他的手腕塗上傷藥，然後細細包紮起來。

魔者輕輕放下包紮好的手，然後拉起他另一隻手，沾了碧綠色的藥膏，仔細地將傷處整個塗覆，然後照樣包紮起來。

傷害與溫柔…

這是手段？抑或是魔者的本質？

他重新閉上眼睛，倦乏不堪。

身體一涼，魔者掀開裹在他身上的被，將他連床單帶人打橫抱起來。

他沒有動，也許，就某種層面而言，他對魔者的篤定，比魔者自己還深。

魔者將他抱去浴間，彷彿回到那時，他無法隨意動彈自己身體的狀態。

魔者仔細為他清理，小心不弄濕他包紮起來的雙腕。

他想起，魔者曾在他耳旁低語，說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如果說溫柔是手段，那麼傷害是否是本意？

又…如何？

他閉著眼，讓心放空，無思無慮，只要感受就好。

魔者的氣息靠近，他睜開眼，看見魔者深沉而平靜的血色眼瞳，不經思索，自然而然，他迎合了魔者細密溫柔的長吻。

「除了那份記憶…我只要…你的身體…」

一句低語，否定了一切。

因為懂，才知道如何傷害。

如果此刻的溫柔是種傷害，那麼昨夜的傷害是否反而是種溫柔？

魔者之心…

儘管胸中隱隱一痛，他擁有的，是他自己的意念。

就算無絃無琴，他心中有曲。

順從地讓魔者為他套上乾淨的衣服，「襲滅天來…」他突然開口。

魔者定定注視他。

「何必刻意告訴吾，汝不在意？」他轉身慢慢走開，沒有回頭。

※

魔的腳步尚未踏入時，氣息已至。

宵不曾想過吞佛童子還會再來，卻也並不意外。

他常常想起魔的面容，每句言語，每個神情，而最終仍是不解。

他無法明白，魔的一切。

宵注視著徐步走近的吞佛童子。

「吾希望汝離開此處，去一個地方。」

「我不想離開這裡。」

「汝必須前去。」

「為什麼我必須去你說的地方？」宵問。

吞佛童子道：「因為汝未死的真相，不可能永遠隱瞞。」

「我不明白，襲滅天來為何非要殺我？只因為我不願加入異度魔界？難道天下不願加入者，他都要殺？」

吞佛童子道：「襲滅天來要殺汝，重點不在汝非死不可，而在要吾動手殺汝。」魔之眼中，有詭魅的笑意。

「那你又為何不肯動手？你對於我的生死，何須在意？」

吞佛童子閉了下眼睛：「吾不殺汝，正因為襲滅天來要的是吾動手，而不是要汝死。」

「我不能理解。」

「如果汝去吾所說的地方，也許能夠找到答案。」

「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在哪裡？」

「異度魔界。」吞佛童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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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樓發表於: 2007-04-14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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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半魔和破戒~...

袭灭的成魔是必然的，自己却未必在乎，魔者佛者，最后也只是两种称呼
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然后，是否满足
苍，当放下背负的一切时，无限的可能，又可否展现纯粹的笑容

甚至说不清是谁更需要谁一些，又是谁在放纵...

期待新的结局，大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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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7樓發表於: 2007-04-15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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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3 【半魔】(第一版~終)+ (外篇)【心裡有數】&【勝負未分】新增：(第二

其實我自己也比較喜歡這兩篇(默)
尤其喜歡這篇。
之前，就因為想法太複雜了，而覺得難以為繼，
也是因為心情改變，所以不想寫下去。
如今，似乎重拾那樣的心情，所以想試試看，
看是不是真的能夠寫出我所構想的那般複雜的故事。
跟朋友說，就算沒人看得懂，也想一試，
因為這是基於一種感情，對於我所喜愛的襲滅，我所喜愛的蒼，也是一種記錄。

謝謝送我小花的讀者^^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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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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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8樓發表於: 2007-04-15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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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魔】(第二版)

十二 (二版)

那夜的凌亂早已消失無蹤，唯一述說曾經真實存在的，只剩下他手上的傷以及琴絃殘落斷去、琴柱散亂離位的孤琴。

他用衣袖拂擦著啞去音律的琴，手指慢慢撫過暗色木質的琴身，指尖感到來自內心深處的刺痛。

他毫不迴避地體會那般刺痛。

縱使他對遙遠的過去不復記憶，但也明瞭，曾經，琴，該是他生命中不可抽離的部份。

襲滅天來之所以用這樣的手段毀琴，也許正是因為如此。

是明明白白告訴他，他的本質他的人生他的內容他的過去，對魔者皆無意義。

是告訴他，他之心，魔者毫不在意。

但既然無意義，為何非要他明暸？

既不在意，何必強調？

正如喚醒他清淡懷念滋味的茶香，魔者彷彿不經意甚至惡意地輕賤，是否…在魔者心中，那也代表了什麼？

空蕩蕩的影閣，蒼白清冷的牢籠，魔者是否意圖將他的心靈洗去所有色彩？

然而，思緒是一隻蝶，飛舞天地，穿越時空，即使魔者一手蔽天，也阻攔不了。

他靜靜思索，記憶中的每張面孔，即使他尋不出意義。

而他不會迴避襲滅天來的身影。

※

他一擺手，遣退報知消息的魔兵。

六絃排行第二的翠山行偕同其他幾位道子，離開天波浩渺一助中原正道，卻意外亡於發狂的法門無名者之手。

雖然沒有刻意查證，但他料想得到，翠山行離開天波浩渺並不只是為了協助一頁書，該更是為了追查蒼的下落。

蒼離開天波浩渺失去消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

曾經輝煌的玄宗六絃，凋零至此，僅剩下蒼一人而已。

而現在的蒼…卻已非昔日叱吒風雲的六絃之首。

六絃乃至於整個玄宗，在實質意義上，也許該說是已然不存。

他雖是魔者，但他並不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如果蒼真有無限的可能性，那麼最後的終局，也許仍在未定之天。

也或許就是這一分的不確定，才讓他捨不得就這樣毀了蒼，不只是為了那份記憶而已。

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激起魔性根底的惡趣。

而，即使遺落己身至此，蒼的影子，仍然與玄宗重合。

這是莫名的感覺，玄宗之於他本無意義，為何他會思及此層？

雖然莫名，卻很清楚。

只要蒼未死，玄宗便不算滅亡。

襲滅天來非異度魔界，但蒼即是玄宗。

蒼即玄宗…

彷彿荒謬而誇張的結論，卻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他輕敲手指，默然沉思。

※

魔者到來時，他正將琴柱一一歸回該有的位置，儘管無絃，那仍是一張琴。

魔者沒有對他的舉動做出任何評語，只是注視著他的動作，一言不發。

整理完琴柱，他沉默地將琴放在一旁。

魔者在他面前坐下，執起他的手，拆掉舊藥布，為他換上新藥，重新包紮起來，動作依然輕柔細膩，眼神卻更加深沉難解。

已經不再疼痛的傷處正慢慢收口，而終將留下不會消失的疤痕。

換藥之後，魔者定定凝視他，眼神彷彿平靜，卻又不只是平靜。

魔者將手指伸入他的髮間，湊過臉去，含吻住他的唇，舌尖探入他的口，沒有一絲激情，只像在品嘗美味的東西。

魔者抱住他的身體在床上放平，慢慢解開他的衣帶，輕輕撫摸，細細吮吻，每一分悠緩，都在訴說同樣的意思，擁抱著，卻沒有意義。

魔者的撫弄，淡淡溫柔，透著冷漠。

並非不忍不捨，只是缺少激情而已。

非是疼惜所以溫柔，只是沒有熱度罷了。

被魔者擁抱的他…究竟是什麼？

自始至終，魔者沒有說一個字。

加諸他的一切，彷彿肆意，卻不帶暴虐。

只是隱隱約約模糊的痛楚，他的意識卻陷入恍惚。

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停息，最後他在魔者懷裡半夢半醒地睡去。

他聽見魔者的心跳，始終規律。

那夜飄迴於腦海的景象，彈琴、品茗、下棋…

在他紛亂的夢裡不斷不斷重現。

這是他曾經有過的經歷？還是他此今嚮往的虛幻？

如此簡單，如此平淡，卻不可求。

在夢的盡頭，就好像是聽到魔者親口訴說一般，他幡然了悟，魔者遠比他自己更早明白他想要什麼。

或者說，是魔者讓他明白他想要什麼。

魔者比他自己更清楚，昔日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曲中的感思、茶裡的滋味、星羅的深意…

魔者懂得。

一切回憶的鑰匙，都是魔者放在他手裡。

讓他明白，然後將之徹底剝奪。

是魔者的極端殘酷，也是難解思緒。

然後他睜開雙眼，魔者的氣息還餘留著，深寂卻將他淹沒。

※

「你最近經常外出？」襲滅天來彷彿不經意地問。

吞佛童子不動聲色，從容應道：「魔者的局，吾以為已無吾插手餘地。」

並非沒察覺吞佛童子在迴避問題，襲滅天來卻不打算追究，只淡淡說：

「我不阻止你去影閣，但無論是獎賞還是利用，皆已是過去。」

「這是警告？」

襲滅天來的眼裡，浮現一抹莫測的微妙殘酷笑意。

「如果讓他認為我全不在意，因而絕望心死，又如何讓他崩潰？」

吞佛童子的眼神也閃著微妙的光芒，道：「難道魔者真正不曾動搖？」

襲滅天來的嘴角，勾起與眼神相襯的微笑，沉默了片刻，平淡說道：

「我是動搖過，所以我要利用我曾經動搖的事實。」

吞佛童子一揚眉，沒有言語。

襲滅天來漠然瞥了吞佛童子一眼，道：

「你清楚我要得之於他身上的，是什麼。」

「吞佛童子不由感嘆。」

「哦？吞佛童子也會有同情之心麼？」

「當今世上，能夠與魔者成此對局的，除了六絃之首又有何人？」

襲滅天來哼笑一聲，道：「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

「六絃之首非是簡單人物。」

「他已非六絃之首。」襲滅天來淡淡道。

「他是，只不過遺忘而已。」吞佛童子這麼說的時候，語調裡有出奇的深沉。

於是襲滅天來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

當他去到影閣，看到靜靜坐在那裡的蒼，有些奇異的感受。

因為蒼的眼神與心思，皆靜謐如幽潭，儘管縈繞著一縷深寂。

在經歷過那一切，仍然沉靜如此的平和。

蒼一遍遍地重複思索腦海裡的記憶片段，彷彿拼湊著碎散成千萬片的複雜圖畫。

這世上幾乎所有的事，只要開始去做，就有成功的可能。

蒼望向他，眼神依然平靜。

他能夠想像，曾經，這樣的平靜能夠使人瘋狂，使人想要不顧一切，也要摧毀這樣的平靜。

不過，他不是人，他是魔，半魔。

他照舊為蒼換藥，雖然恢復得很慢，但蒼腕上的傷幾乎已經痊癒。

恢復慢，自然是因為蒼的軀體已經功力全失，摧折至深。

彼此沉默著，不發一語。

他可以感覺到蒼心底深處對他仍然存在著溫柔而深邃的情感，正因為仍然存在，所以傷痕累累。

蒼緩緩開口，喚他的名字：「襲滅天來。」

他抬眼，望進蒼有些迷離又沉靜的眼眸。

「接下來，汝打算如何？」

「你說的是此夜？還是此生？」

蒼沒有回答，只是定定望著他，眼睛一動也不動。

「此生的事太遠，至於此夜，你需要我明說嗎？」

蒼表情不動，淡淡說：「那麼你殺了吾吧！」

他挑起眉，打從心底一動，彷彿是覺得有趣，或許還有別樣的情緒，這樣的感覺甚至直接寫在他的表情裡。

「哦？」

蒼看著他，沒有迴避。

「吾無法與汝抗衡，但吾已明白表達己意。汝要怎麼做是汝之選擇，吾之意願是吾之自由。」

他沉默片刻，輕笑一聲，然後淡淡說：

「不愧是你，蒼。這世上，能讓我小小意外的人，不多。」

蒼靜靜說：「吾不需要汝之意外。」

魔者默默一笑，然後俯身在蒼耳旁低聲道：「但是我想要。」

身影淡離時，襲滅天來輕吻了一下蒼的耳垂，彷彿有心，彷彿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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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樓發表於: 2007-04-15 21: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襲滅天來相當程度的討厭自己吧.....
半魔半人...不是魔....不是人.......

那種執著於一步蓮華的心,
也許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他很氣一步蓮華吧!

他以為他知道一步到底想什麼之後,
便能夠做個全然冷酷的全魔嗎?
可是在蒼的身上他已經看到自己不會成功,
然後他又沒辦法叫自己真正做個人放下一切去接受蒼的心,

因為他不要心他也不相信蒼是真心,
而且他要做最壞最壞的....魔.....

覺得襲滅天來對蒼的殘忍無情,
其實是在自殘......

說到底是人性比較劣根還是魔性比較惡劣?
從蒼,襲滅天來看到答案了嗎?
看到蒼這樣承受,
襲滅更討厭自己了吧.....
明明自己已經那麼壞為什麼蒼還要接受?

這種悲憫反而讓襲滅那半魔的內心難以忍受,
因為他以為他不需要......

襲滅天來你這個笨蛋.......

還真像個立志要學壞的小孩............(毆)

[ 此貼被小魔在2007-04-15 16: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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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魔】(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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