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11 眠阳（枫南）赠杨朔 59F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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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n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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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50樓發表於: 2010-07-29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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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作者你赢了，go on 我想看后来枫岫老流氓和南风小流氓的故事。

頂端

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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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51樓發表於: 2010-07-29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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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同意樓上沐子姑娘，作者你贏了！
燉肉燉的讓人內牛滿面……
一個成功的流氓的成功之處在於能讓接近他的人也成流氓= =
求兩隻流氓的和諧滾床單！- -+

誰寫明醉orz千萬吧~只要有文看，讓我賣身都可以啊TAT~~~~

頂端

菊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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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7)

52樓發表於: 2010-07-31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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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引用
引用第49樓killerkitty于2010-07-29 14:03發表的 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 Pi+pQFz5
這個肉燉的人好心酸…… /!Ay12lKE}
大人，不帶燉肉的時候還放這種催淚彈的…… >|X )
總覺得小南風被柚子帝欺負了…… u9nJ;:
Su/8P[q_
大人，這是炮友到愛情關係的轉折嗎？ Sq&r ;
....... "QD>m7

炮友到愛情關係的轉折，说得好啊
不过其实貌似也不是那么回事？
就好像两个人彼此喜欢做着做着就很有感情但自己不知道怎么去命名这种感情……
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有时南风比较好懂，有时枫岫比较好懂……

引用
引用第50樓fn沐子于2010-07-29 18:59發表的 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 2&"qNpPtE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t4iD<{4
8`<e\g7-
作者你赢了，go on 我想看后来枫岫老流氓和南风小流氓的故事。 NnH]c+

呃……我为什么赢了…………

引用
引用第51樓軟糖于2010-07-29 20:46發表的 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 :8K}e]!c1
同意樓上沐子姑娘，作者你贏了！ Fw\g\
燉肉燉的讓人內牛滿面…… ?3lAogB
一個成功的流氓的成功之處在於能讓接近他的人也成流氓= = b'``0OB)
求兩隻流氓的和諧滾床單！- -+ &~Pk*A_:

这……我为什么又赢了……
究竟哪里讓人內牛滿面……我炖的明明是肉不是肉汤啊……
不是刚刚才滚了一章么……虽然下章按照原计划的确还是有肉……

嗯，昨天看了新剧，完全没有想到，枫岫和南风这两个居然真的成了，而且成得如此之……轰轰烈烈……
是说当时开始写文的时候，只是想着这样的性格和关系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所以，原本想着十章结掉的，结局都想好了，但是无奈新剧太给力，让我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按照原先设想的写下去……
如果按照新剧走向去写，十章未必能结掉，结构肯定坏掉，而且很可能和原先风格不符，整个文都烂掉……
但是按照原先的想法写下去，又貌似太不给力了，所以好纠结的……
要不还是等下周新剧出来，看到这两个人的结局之后再更吧……
让我先纠结一阵子再说……

化外雲天－雙橋后援會專屬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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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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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7)

53樓發表於: 2010-08-1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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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29 眠阳（枫岫X南风）第八章 48F 炖肉慎入

九

南风退了房之后，在S市也想不出有啥地方可逛的，就直接去了火车站。到B市的火车是下午的，时间还早得很，南风买了份报纸，坐在候车室里看。他起先还觉得奇怪，跟那卖报的小贩说，S市的报纸怎么都是那么厚一叠的，嫌看起来麻烦，但等到他把报纸里夹的广告都看完了，离发车时间还是早得很。南风在候车室里呆得无聊，突然就很想抽烟。

南风说，他过去是不抽烟的，那个时候，别人散烟他也拿着，其实是替枫岫收着的。后来他跟枫岫呆得久了，偶然也抽一根，但没什么瘾。

那一天，南风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抽烟。他走去火车站的小卖部买了包烟，也没注意是啥牌子，等到走进了吸烟室，才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就跟旁边的人借了个火。

吸烟室里烟雾缭绕，就跟大雾天一样，对面人的影子看上去都绰绰约约的。南风用三根手指拿着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他闭着眼睛靠墙坐着，听对面两个人用S市的方言叽呱，心想这次跟枫岫匆匆见了一面之后，怕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吧？

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吧？

十

南风和枫岫分别的时候，正好是文攻武卫的最高潮。当时有什么造反总兵团、青年近卫师、民兵小分队，好几股势力都集中在这个地区，每一派都认定自己才是左派，天天打得不可开交。等到十月末的时候，民管会大院已经变成了一座碉堡，所有的窗户全部敲掉玻璃，用家具对外堵死，从外面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就跟鬼楼一样——那时的家具都是实木的，质量可靠，一般子弹打不穿。

南风对枫岫说，大家都在为维护毛主席革命路线而战斗，暂时顾不上你们这群反革命坏分子，革命战斗很激烈，为了避免枫岫被冷枪打死，不好交代，让他暂时别来军管会大院报到了。南风说，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去六中家属楼，那儿是造总兵团占领的城区，目前还没人敢打那儿。枫岫听了，就问了一句话：那儿管饭不？

南风当时跟枫岫说这些话的时候，表面上很平静，内心深处很热血沸腾，他心想着指不定自己就在革命战斗中牺牲了，那现在就是生离死别了。
这么想着，南风的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悲壮凄婉之情，连带耳朵后面那块皮都激动地红了，觉得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生离死别之前，枫岫好歹也该对自己再耍一次流氓，结果枫岫一句话就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南风严肃地对枫岫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让他别老惦记着吃的，思想觉悟还不如一头猪高。
说完，南风整了整武装带，把两只手背在背后，挺神气地走了，看也不看枫岫一眼。刚才生离死别的激情澎湃还没消退，两条腿之间肿了一大块，只能撇着腿走路，远远看起来，就跟只青壳小螃蟹似的。
南风横着走了两步，拐了个弯，对着墙角解开裤裆，用手握住自己。他背靠着墙，仰头看到蓝得透明的秋空，天空中斜伸出几枝火红火红的枫叶，南风微微喘着气，心里再一次地恨死了枫岫这个臭流氓。

十一

枫岫从南风住的宾馆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学校，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他一上午连着两节课都是讲现当代文学史，正好讲到七十年代的地下诗社。课间休息的时候，枫岫在走廊上抽烟，跟几个学生聊天，就有学生问他文攻武卫的事，听说他在那时候受过伤，被俘虏了，差点把命给交代了，让他给说说。枫岫跟他的学生一向很随便，有时还分给他们烟抽，搞得他们没大没小的。
枫岫说，那时候的事还真不好说。他对那段时期的记忆已经很淡薄了，但是仍然有很多事情想忘都忘不掉，比如说自己坐在卡车的车厢里面，被一支扎枪钉在车厢的厢板上，跟条死鱼那样被挂着，跟着游行队伍一起游街示众。那种扎枪是用一支直径8公分的钢管制作的，就是把钢管前面用工具切割成尖尖的，然后用发射器发射出来，可以射穿铁皮。射穿他的人是四兵团的一个光头，当时的距离很近，扎枪直接就从他的锁骨下面斜着穿进去，从肋骨下面穿出来，枫岫说，那可真是白扎枪进去，红扎枪出来，就连他自己都看傻眼了。旁边有个女学生听得一头冷汗，好像自己身上被穿了个大洞似的，问他说，那您当时什么反应？枫岫说，还能有啥反应，他当场就昏死过去了，连痛都来不及感觉到。
枫岫跟他的学生说，那个时代就像是一场集体癔症，MAO当时说，小青年喜欢玩枪，就让他们玩玩吧，全面内战可从天下大乱到天下大治。这不是什么超现实主义荒诞派小说，这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是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可能发生的事。
枫岫在跟学生说这些的时候，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的却是自己跟南风在河边做爱的情景。他尽量不去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扎枪给射穿一个大洞，又怎么给钉在车厢板上，像条死鱼一样挂着游街，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在那个时候死去了，活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他想南风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枫岫回想起和南风在河边做爱时的情景，是他在六中的时候，有一天南风突然来找他，也不说有什么事。他们出了六中，一路走着，远处隐隐传来枪声，就跟放鞭炮似的，声音很沉闷。南风跟枫岫说，这个是步枪的声音，如果有人拿步枪对着你，一定要跑，一般打不死人；那个是水塔上那挺老机关枪在扫射的声音，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跑，乱跑一准被打死，得趴在地上慢慢爬到机关枪扫不到的死角；后来又听到几声大的声响，南风站着听了一会儿，说，他妈的这帮败家子，连手榴弹也用上了，这一天得浪费多少弹药啊，说着连连摇头。枫岫侧头看了他一眼，南风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绿皮，有点旧了，沾了不少白灰，头发里也有不少石灰，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刚刚从什么爆破当中死里逃生的样子。他的腰间插着一把驳壳枪，脚上穿着解放鞋，挽着裤管，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显得威风凛凛，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但脸色苍白，看上去心事重重。枫岫对南风的事情不感兴趣，料想以他这么个流氓坏分子的身份，去问了南风也不会说，就索性连开口都懒得了。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无语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河边，然后南风就让枫岫脱衣服。
枫岫说，这个天气，已经没有人下河游泳了。河边听不到枪声，显得格外安静，几排高大的垂柳把柔软的枝叶一直拖到地上，和茂密的蒿草交织在一起。河水很黑很脏，有股怪味儿。南风说，你个臭流氓，少跟我装蒜，谁要你下河游泳了。一边说着，南风一边已经动手把自己的武装带给解了。枫岫发觉南风一下子生猛了不少，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脱了衣服之后，也不像过去那样羞答答地等着枫岫来跟他亲嘴儿，而是直截了当地堵上了枫岫的嘴，把舌头伸了进去，急切地吮吸着。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搂住枫岫的背，把他抵在树上，另一只手就直接握住了他。他用的手劲儿太大，枫岫的下面还软着，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说，你倒是悠着点儿，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急着想我对你耍流氓啊。南风理也不理他，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闭嘴，接着抬起他的一条腿，就想直接往里面顶。
枫岫反应很敏捷，一把推开南风，说，你想干嘛呢你。南风也不说话，就这么气喘吁吁地瞪着他，枫岫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衣服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南风在背后叫住他，说，你站住。枫岫不理他，南风又说，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枫岫回过头，看着南风手里的枪。他觉得一个人脱得光溜溜的，手里拿着把枪的样子很可笑。枫岫很无所谓地说，你想开枪就开枪好了，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南风果然没有开枪。
枫岫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脚下的草丛，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蹲下身子，拔拉开地上的野草，只看了一眼就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看着南风。他现在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为什么这里会有股怪味儿，南风为什么会带他到这儿来。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南风一定会开枪，这里原本就是他们枪毙俘虏的地方。
南风看着枫岫，有些哀求地说，我都让你那么多次了……你就让我一次都不行么。枫岫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你们究竟打死了多少人，你们疯了吗。南风咧开嘴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说，我还没疯，不过离疯也不远了。他突然扑上去，用力抱住枫岫，说，你这个臭流氓，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怕得要命，一到打枪的时候，我心里头真怕死哩，死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了。枫岫被他抱着，挺无奈地说，那难道我死了，你就能安心了，就不怕死了。南风居然还点了点头，枫岫就有点哭笑不得了，说，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罗曼蒂克的。南风不明白罗曼蒂克是什么意思，枫岫也懒得跟他解释，就说，算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呗。
枫岫躺在地上，南风用双肘撑在他的身边，目光接触的时候，枫岫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他。南风低下头去，亲了亲枫岫的鼻子尖，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他的睫毛显得特别的长，眼角的那几根显得特别的卷翘，南风觉得很好玩，就用舌尖去拨拉他的眼皮，把那几根睫毛弄得湿漉漉亮晶晶的，枫岫推了他一把，说，瞎胡闹。南风觉得这个时候的枫岫真是好看极了，其实枫岫脸上的轮廓线是有点硬的，这么躺着的时候，头发都扫在脑后，并不显得柔和，但是南风却觉得他这个样子很老实，很亲切，很讨人喜欢，不像平时枫岫跟他耍流氓的时候，看上去一脸的自私自利，对他也没什么好声气。
南风低下头去，亲了亲枫岫的下巴，又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沿着他的脖子往下，用牙齿衔着他的锁骨，舌尖在上面滑来滑去，枫岫唔了一声，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头发，南风知道自己弄得枫岫舒服了，就在那块地方流连着，一边用手捏住他一侧的乳头，轻轻搓揉着。那乳头很小，起先很柔软，被他搓得渐渐硬了，捏在手指尖，就像一颗小小的赤豆，硬硬的，非常可爱。南风第一次这样一点点地、肆无忌惮地亲着枫岫的身子。枫岫由得他摆弄着，很柔顺的样子，让南风觉得很欢喜。他把脸贴在枫岫的胸膛前，感觉心里柔情似水，之前那种恨枫岫恨得想要杀了他的心思渐渐地消散了，只想全心全意地对他好，想要让他舒服，想就这么一直跟他呆在一块儿。南风抓住枫岫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枫岫心领神会地搂住了他，他的拥抱温暖而有力，手指抚摸过脊椎的时候，南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就跟一潭春水一样，被柳条划过湖心，一圈圈地荡着涟漪。
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作。又过了一会儿，南风坐起身来，枫岫也跟着坐起来，说，还是换我来不。南风就点了点头。他坐在枫岫的身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到枫岫尖尖的髋骨顶着自己，一下一下地撞过来，南风忍不住想要尖叫的时候，枫岫突然按住他的后脑勺，用自己的嘴唇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声音，然后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南风从来没有被弄得这么舒服过，简直舒服得快要死了，脑子像要炸开来一样嗡嗡作响，但是心里却异常平静，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活着是那么好的一件事，他真想永远永远这么活下去。

南风走的时候对枫岫说，这几天六中就会出事。造总兵团已经顶不住了，准备往西北城区撤退，四兵团肯定会趁机突袭，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在这几天内，伟大的革命战役一定会打响。他让枫岫呆在西教学楼里面，找间教室藏起来，千万别往旧操场那儿跑，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交代完这些之后，南风就回去了。

十二

枫岫下了课之后，按照昨天南风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宾馆的前台，说这间房的客人已经退房了。枫岫说，那麻烦您帮我给查查，今天去B城的列车有哪几班。前台说，去B城的列车就那么一班，今天下午的。枫岫心里有了数，就挂了电话。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得很，就索性先去教授餐厅吃饭了。
潜意识里，枫岫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南风。他跟学生说，当时他被扎枪给射穿了，什么都没感觉到就晕过去了，其实是撒谎。人的生命力其实是很顽强的，他被扎枪从锁骨下面斜着穿进去，从肋骨下面穿出来，当时非但没立刻昏死过去，而且还很清醒，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剧痛，倒不如说是震惊，仿佛他挡在南风前面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那支扎枪会射到自己身上一样，那几乎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行动。枫岫低头看着还有小半截露在自己身体外面的扎枪，震惊之余，居然生平第一次张口就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这也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应。他看到南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枫岫心想，这个人不会是被吓傻了吧？他想叫他别傻站着，赶紧跑呗，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枫岫看到南风站在那儿，浑身颤抖，好像被扎中的不是枫岫而是他自己一样，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就跟一个小孩子似的呆站在那儿，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接着就听到南风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我一定回来救你。枫岫当时的脑子居然还十分清醒，反应过来南风这是会错意了。枫岫有点哭笑不得，心里又有点感动，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有点自嘲的意味，想法太多，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在枫岫的心里面，他一直不怎么瞧得上南风，更加不会承认自己爱南风。他觉得自己帮南风挡的那一扎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头，换任何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他都会那么做，被南风误解为这是爱情，连带着周围的人都误会了，让枫岫觉得很丢人现眼。枫岫心想着，万一南风真的昏了头回来救他，万一自己到那个时候还活着，一定要跟南风解释清楚。但南风居然真的没有回来救他，而且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枫岫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了一种无从说起的失落，这种失落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无法提及的心伤。这件事证明了他与南风之间的那档子破事果然不配称之为爱情，不仅他对南风没有爱情可言，南风对他的感情也同样称不上爱情，但是为什么证明了这件事反而会令自己感到痛苦，就连枫岫自己也搞不明白。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提及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一问南风，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风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他最终还是没有回来救他。

枫岫吃完了饭之后，又跟几个教授站在一块儿聊了会儿天，教授餐厅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枫岫不想再拖延下去，索性出校门就打了辆车，让司机直接开去火车站。他过去是个挺墨迹的人，凡事都喜欢说一半做一半，但是年纪大了之后，反而渐渐干脆了起来，心想自己既然都已经见到了南风，那有些话不妨问问清楚。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小青年一样躲来躲去，还不告而别，这都算什么事呀。

枫岫想到南风这个人的别扭劲儿，想到等会儿在火车站见到南风时可以预见的他那副德行，自己都替他害臊死了。这么想的时候，枫岫又觉得，其实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南风这个人，甚至可以说，自己对南风还是有感情的，而且这感情要说出来，也挺令人害臊的。

十三

枫岫回到六中之后，就按照南风说的，在西教学楼找了间教室藏了起来，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呆了几天，但四兵团却一直没有打过来，也没有人来管他们这帮反革命分子，枫岫闲得无聊，他从教室的讲台里翻出了一盒水彩颜料，不知是停课闹革命之前哪个学生落下没来得及拿走的，白白给枫岫捡到了宝贝。
枫岫一直觉得从教室的窗户望出去，旧操场围墙侧的两棵枫树很可以入画，他无意中找到了那盒水彩颜料之后，一直很手痒，这几天既然连枪声都听不到了，他也就大着胆子，走出了西教学楼，从野草堆里沿着围墙走过去，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晚秋时分，天气凉爽，太阳晒在人的脸上，只觉得温暖，枫岫找了一块石头坐了，用一支有点漏水的钢笔开始打草稿，那支钢笔也是他从讲台里翻出来的，还找到了小半瓶黑墨水。
枫岫的画风很特殊，有点类似于儿童简笔画，水平大概相当于学龄前儿童，但是枫岫在艺术方面是毫不谦虚的，毕加索穷尽一生去学习如何像孩子一般画画，枫岫自觉他在这方面比毕加索还要高明，简直就是无师自通，深得抽象主义精髓。他打完了钢笔稿，自己满意地上下看了看，拿出那盒宝贝水彩颜料来开始着色。那两棵枫树在中午的秋阳下像火焰似地烨烨发光，枫岫抬头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补了两笔，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什么东西在枝叶和围墙之间一闪而过。

枫岫后来跟南风说，他当时也没有多想，纯属好奇心起，就踩着野草堆，绕过那堵倒塌的旧土墙，想看看那两棵枫树后头亮晶晶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墙后的野草很高，里面就算藏一个人也看不见。枫岫低着腰，拨开草帐望去，他先注意到那个亮晶晶的玩意儿，那原来是把铁锹，然后他看到地上刨出来的新土，还有一面弹痕累累的旧战旗，在秋风中轻轻摆动着，不时翻露出“文攻武卫”字样。枫岫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这片野草丛中纵横着好几道战壕。枫岫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新挖的战壕意味着什么，就被人从背后拿枪顶着腰给俘虏了。

枫岫跟他们解释说，自己只是在这儿画风景画，没想干嘛的。对方一把夺过枫岫的画夹，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说，就您这水平还画风景画，骗傻子去吧，一口咬定他是敌军派来的侦察兵。枫岫急着辩解，说自己这是抽象画，立体主义，一般人不懂得欣赏。对方也不跟他扯淡，直接让他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人。枫岫不敢说自己是个反革命分子，就撒了个谎，说自己是六中的老师。对方就乐了，说，那还真是巧得很，这些人都是六中的学生，你问问他们，有谁认识你？枫岫被一群拿着真枪实弹的半大孩子给围着，表面上还很淡定，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打鼓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戴着飞行帽的小个子从人群里钻出来，说，这人我认识，过去给咱们班代过课的，真是六中的老师。那带头的学生对小个子说，小狐狸，你没认错人吧。被叫做小狐狸的小个子就急了，说，他又不是我爹，我骗你们干嘛。对方将信将疑地看了枫岫一眼，说，就算是六中的老师，谁知道他投靠了哪派，先关起来再说。那小个子一个立正敬礼，举着半自动步枪顶着枫岫的腰，催他快走。等走到了没人的地方，那小个子突然转过身来，一拉枪栓，咔嚓一声把子弹顶上膛，枪口指着枫岫，板着脸说，臭流氓，还记得我不。

枫岫向来不太记人，除非长得特别惊世骇俗的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否则无论这人是高是瘦是矮是胖，对枫岫来说都是过眼云烟。这说明枫岫这个人的潜意识里面其实很高傲，觉得只有别人记住自己的份儿，根本不屑去记别人是什么样子。枫岫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小个子，那小个子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说，那我姐呢，我姐你总记得吧？枫岫这才猛一拍大腿想起来，说，臭小子，原来是你。

枫岫想起来，这只小狐狸就是湘灵的堂弟，当时他被关在民兵队，被人像捆猪一样捆在凳子上，那小狐狸就带着一群小屁孩子隔着窗对他吐唾沫，骂他臭流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他趁早别打他姐的主意，还用土块丢他。后来湘灵来了，给他松了绑，枫岫就跟她告状，说令弟人小志大，下午带领一群孩子，冲我又吐唾沫又扔石头，奉劝我不要打你的主意。湘灵一听，火冒三丈，立刻冲出去把她弟给抓回来，就当着枫岫的面，按在凳子上打了一顿屁股，枫岫就站在一旁看着他挨揍。后来这事被南风知道了，就说枫岫你这人怎这么缺德，这么大个人，居然还报复人家小孩子。

枫岫看着眼前这只小狐狸，又看看他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心想这下可坏了。在那种时候，像他这样的反革命分子，真是打死几个都不用赔命。那小狐狸说，老实交代吧，你这臭流氓，跑到这里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枫岫说，他真的只是来画画的，人虽画得不好，但不妨碍人有艺术追求。那小狐狸说，你也真是的，也不瞅瞅这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跑这儿来画画，尽给人添麻烦。他又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算了，谁让我姐喜欢你呢。你走吧。

枫岫沿着长着荒草的林荫道，起先步伐镇定，不疾不徐，渐渐地越走越快。他现在已经明白那野草堆里纵横交错的战壕意味着什么了。四兵团已经打通围墙底下，埋伏在旧操场周围，等到南风他们走进六中，就跟兔子走进了围场一样，只有等着被围剿的份儿了。枫岫想到这里，就开始大步奔跑起来。他已经跑出了林荫道，撒开两条长腿，毫无掩护地奔跑在旧操场上。枫岫跑步的时候习惯昂首挺胸，就跟短跑运动员冲刺似的，功架很好看，但速度却不怎么快，而且没跑几步就开始喘气，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靶子，四周教学楼那些被课桌堵着的窗户后面不知道有多少把枪在瞄准自己，但他必须要告诉南风这件事，他不想看到南风带着人来送死。就在这个时候，一梭子子弹打在他的脚旁，声音非常惊人，双方已经开始交火了。

枫岫连滚带爬地躲到领操台的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向外望去，只见东面的学校旧墙已经被炸塌了好长几段，南风他们的人已经冲进来，但被周围教学楼顶上的机枪给顶住了，那些人被打得压在地面上，头都抬不起。紧接着有人从教学楼里面冲出来，用半自动步枪开始射杀操场上的人，就在这个时候，南风他们带来的几挺机枪也开火了，原来刚才是一次佯攻。在枫岫看来，这两派人大多都穿着绿皮，完全分不清哪派是哪派，但交火的双方却能够辨认敌我，说明这些人原本都是认识的，有些人说不好过去还是同学。枫岫看着这群彼此认识的人互相残杀，觉得很不可思议。周围不时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和激烈的枪声，但是死伤却很少，枫岫看了一会儿，发觉这些年轻人其实都不怎么会用枪，十枪里面有九枪是放空的，被打中的都是运气不好，中了流弹，怪不得南风说他们浪费子弹。枫岫这么想着，胆子就大了起来，正想偷偷从领操台后面摸出去，突然传来一阵长长的机枪连射，听声音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枫岫赶紧又缩回领操台后面。那架机枪应该就架在自己身后那栋主教学楼的某扇窗户后面，枫岫心想着，然后他就看到了南风。

南风那天的运气非常不好，他刚冲进六中就被子弹打穿了脚背，掩护进攻的那几挺机枪完全压制不了对方的火力，让他根本就来不及移动，他双手抱头趴在旧操场的泥地里，子弹溅起的泥块打在他的脸上，有位同志想拉他一块儿撤退，结果这个人的运气比南风更背，直接就在脑门上中了一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枫岫不知道南风的脚受伤了，但他看得出来，如果南风再呆在原地的话，就只有等死了。他头顶上的那挺机枪显然已经看出了南风没法移动，专门瞄准了那块地方，跟泼水般地扫射起来，南风那边的机枪步枪也都分不出点地打开了，想压住对方的火力，掩护南风移动到安全的地点。旧操场上一片烟尘，泥块四溅，南风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枫岫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他头顶上那挺机枪引来的火力把整栋主教学楼的玻璃都打碎了，跟下雨一样稀里哗啦地倾斜下来。枫岫缩在领操台的后面，他现在的位置很安全，他猜想自己头顶上那挺机枪是个关键的火力点，如果能够拿下这挺机枪，南风应该还有活命的机会。枫岫对这种革命战役毫无兴趣，他自己心里很清楚，现在这种场面，自己这么一个反革命分子突然冲出去，肯定会被双方一阵乱枪扫射，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南风等死。枫岫心想，尽人事，知天命吧。

南风拖着那位倒霉同志的尸体当掩护，终于挪到了机枪打不到的死角。他感觉到之前火力最猛的那挺机枪已经被拿下了，就猜想主教学楼应该是被自己人给占领了。南风一瘸一拐地往主教学楼的方向移动，突然之间就被人拽住胳膊，一把拉到了领操台的后面。

南风看到枫岫，顿时恶狠狠地说，让你老实在西楼呆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死。他骂完之后，又忍不住劫后余生的激动心情，也不顾会不会被人瞧见，狠狠地搂住了枫岫，就要跟他亲嘴儿。枫岫推开他，说，耍流氓也要分时间地点，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倒是悠着点儿。南风这才知道，主教学楼那挺机枪居然是被枫岫给解决的。南风说，看不出嘛，你本事挺大的。枫岫说，对付你们这些毛都没长全的半大小子，绰绰有余。南风平时嘴上老骂枫岫是个臭流氓，心里却还觉得他是个破知识分子，一天到晚整些破事，只会浪费粮食，还尽给人添麻烦，这回真是对他的本事肃然起敬。枫岫问南风说，这枪你会不会用。南风低头一看，枫岫居然还给自己弄了一把枪，而且还是挺机枪，就越发佩服他了，问他说，这枪哪里来的。枫岫轻描淡写地说，死人身上捡的。南风上下打量着枫岫，心想原来这个人拼起命来也够流氓的。

南风检查了那挺机枪，对枫岫说，没子弹了，让他把枪扔了，跟在自己后面。这时旧操场上已经没剩几个活人了，四兵团的人端着枪从教学楼里面跑出来清点俘虏。枫岫想起西楼那两棵枫树下野草丛里的地沟，对南风说，可以沿着地沟从西面翻墙出去。但那天两个人的运气都非常之背，西墙后面居然埋伏了一架发射器，这种发射器是用校工厂里的废车床改装的，很笨重，也没有瞄准器，除非近距离发射，否则命中率几乎为零，被这种发射器射出的扎枪扎中的倒霉蛋，就跟中头彩的幸运儿一样少。枫岫那天命中注定要中头彩，他跟南风在翻墙的时候已经被别人给瞄准了老半天，等到他看到那架发射器的时候，已经像只兔子那样完全进入别人的射程之内了，就连操作发射器那人的光头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枫岫只来得及一把推开南风，紧接着就被猛然射出的扎枪给像串糖葫芦似地扎穿了身子，死死地钉在地上。枫岫低下头去，看着血从自己的胸前喷出来，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我操你妈逼”。

南风从地上爬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枫岫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的面前，仿佛还骂了一句极其粗鲁的脏话。当时阳光明媚，天空晴朗无云，被炸开的旧土墙旁的两棵枫树在秋阳下像火焰似地烨烨发光，南风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既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就是在那一刻，南风感到在自己的心目中，枫岫已经不再是个只会装逼的破知识分子，而是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臭流氓。从那一刻开始，南风义无反顾地、至死不渝地爱上了枫岫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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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樓發表於: 2010-08-10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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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恭喜這兩隻感情終於趨於明朗化了，雖然是在幾十年以後。
楓岫用了幾十年明白了直視自己的感情，並且行動力也是很重要的。
現在我對楓岫最深刻的印象是：覺悟還不如一隻豬的無產階級臭流氓……失意體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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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10-08-10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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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作者你贏了！
我要向作者告白啦（誰啊你！）~~~
楓岫耍流氓什麽的最萌了，南風小公主你終於至死不渝的愛上楓岫王子（大霧！）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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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發表於: 2010-08-10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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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南風當時就愛上了楓岫……
結果楓岫你……竟然這么多年才醒悟！！
我美麗傲嬌另外有些暴力的南風公主……不要猶豫的躁郁癥發作把無產階級流氓打倒吧
不可否認……南風公主確實有些精神方面的問題，不過這樣很好，因為不用負刑事責任

楓岫，你自求多福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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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樓發表於: 2010-08-10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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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南风其实内在也是很猛的,真的
南风你倒是爱上了,不过俗话说,先爱到的比较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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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樓發表於: 2010-08-11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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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引用
引用第54樓萩珠于2010-08-10 20:50發表的 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 >&`;@ZOH
恭喜這兩隻感情終於趨於明朗化了，雖然是在幾十年以後。 UR<a7j"@2
楓岫用了幾十年明白了直視自己的感情，並且行動力也是很重要的。 y^[?F>wB
現在我對楓岫最深刻的印象是：覺悟還不如一隻豬的無產階級臭流氓……失意體前屈 /0z#0gNp

这……无产阶级臭流氓什么的只是调侃……不要当真啦……

引用
引用第55樓夜一于2010-08-10 21:40發表的 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 B x-"<^<
作者你贏了！ &3CC |
我要向作者告白啦（誰啊你！）~~~ dh K<5E
楓岫耍流氓什麽的最萌了，南風小公主你終於至死不渝的愛上楓岫王子（大霧！）了麼~~~ kG>m(n

啊……现在流行南风小公主这个称呼么……我觉得南风挺MAN的呢……

引用
引用第56樓killerkitty于2010-08-10 21:41發表的 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 n7VQi+i'
南風當時就愛上了楓岫…… ' o(7@
結果楓岫你……竟然這么多年才醒悟！！ =.(~`ici~
我美麗傲嬌另外有些暴力的南風公主……不要猶豫的躁郁癥發作把無產階級流氓打倒吧 jeWI<ms
不可否認……南風公主確實有些精神方面的問題，不過這樣很好，因為不用負刑事責任 ,-`A6ehg
J. $U_k
....... cH6<'W{*

咦？南风精神方面挺正常的呀？虽然有些偏激但仍然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吧……

引用
引用第57樓fn沐子于2010-08-10 21:50發表的 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 %4^NX@1jV
南风其实内在也是很猛的,真的 @&9,0x
南风你倒是爱上了,不过俗话说,先爱到的比较惨 4Qj@:b

嗯，也不能说先爱上了？那个年代大家对感情的启蒙都比较晚，可能哪怕爱上了也不会知道这就是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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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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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樓發表於: 2010-08-11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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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0 眠阳（枫岫X南风） 53F 更新九~十三章

十四

南风坐在候车室里的时候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他已经做了很多回了，因此当他在梦里头见到枫岫的时候，既不觉得吃惊，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非常的疲倦。他梦到那天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对枫岫说，让他等着，他一定会回来救他。然后他就再也回不去了。有的时候，他梦到自己在回去的路上中了伏击，被乱枪打死在小巷子里；有的时候，梦里突然发起了大水，堵住了回去的路；还有好几次，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梦却突然醒来了。这样的梦让南风感到很疲倦，也很绝望。

南风说，那个时候，枫岫为了替他挡那一扎枪，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的血，像条死鱼那样一动不动地给串在扎枪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副活不成了的样子，但他还是打定主意要回去救他，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彻彻底底地爱上了枫岫。南风心想，如果枫岫真的死了，那他也不活了。但南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出了六中就被逮捕了，而且是被自己人给逮捕的，罪名是勾结反革命分子，破坏革命战役，给革命队伍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原来有人看到枫岫这个反革命分子居然混在革命队伍里头，而且手里居然还拿着枪，顿时大惊失色，回去一查，就揪出了南风这个勾结反革命分子的反动派。在接下来的运动当中，南风被整得很惨，是被打倒的典型分子，重点批斗对象，后来还为此坐了牢，差点就被枪毙了。这就是说，如果枫岫当时老实呆在西楼的话，南风哪怕牺牲了，仍然是一名光荣的革命小将，但是就因为枫岫这么一折腾，非但自己被扎枪给扎了个大洞，而且还害得南风也成了反革命分子，平白无故地坐了好几年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南风有多么爱枫岫，也不得不承认，枫岫这个人就是个祸害，搁哪儿哪儿不太平，谁遇上谁倒霉。如果在过去，南风肯定在心里头恨死了枫岫，又要骂他臭流氓，但是他既然已经爱上了枫岫，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南风被关押起来的那段时间里经常做梦，梦里他始终没能回去救枫岫，通常梦到这里就醒了，他从来没有梦见过枫岫的尸体，在牢里也没法打听枫岫是否还活着。南风下意识地觉得枫岫早就死了，几次想要自杀，但又始终抱着那么一线希望。后来他出来了，打听到枫岫非但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平反了，又当上了教授，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南风的心里百感交集，他心想，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但仍然经常做梦，梦里头他对枫岫说，你等我回来救你，但无论他做了多少个梦，却没有一次是赶得回去的。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南风都痛苦万分，他感到自己辜负了枫岫，南风心想，他这辈子是再也没脸去见枫岫的。

就这么很多年过去了，南风最终还是没有熬住，借着去S市开会的名头，他还是去找枫岫了。但两个人见了面，却都装作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当年的那件事。南风嘴上跟枫岫说笑着，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生怕看不够似地，心想这个人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帅成这样，又恍惚地想起这个人还是什么文学院的院长。南风看着枫岫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几次想要开口，又都咽了下去。在南风的心里头，枫岫原本就不怎么瞧得上他，经历了那件事，又经过了那么多年，肯定越发地瞧不起他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南风对自己说，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却又给他见上了一回，他应该知足了。

南风坐在S市的火车站候车室里抽烟，感到时间过得很慢，又希望时间不要走得太快，仿佛这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离枫岫更远了一点。南风闭着眼睛靠墙坐着，兴许是前一个晚上折腾得太累，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在梦里头，他又站在了六中的旧操场上，被炸开的旧土墙旁的两棵枫树在秋阳下像火焰似地烨烨发光，枫岫就站在树的下面，脸上笑眯眯地，气色好得很，南风再也跑不动了，用手支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望着他，心跳得好像要蹦出嗓子眼一样。他看到枫岫拍了拍衣服，向他走过来，说，哎，这回可终于赶上了。

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南风的眼睛异常酸涩，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里头涌出来一样，令他觉得悲伤而又温暖。南风把头靠在墙上，用双手蒙住了脸。等他放下手的时候，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看到枫岫就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南风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又用力揉了揉眼皮，就听到枫岫说，你可真能睡呀。那个声音，南风死了都认得出来。

枫岫说，他到了火车站，整个候车大厅找遍了也没见着人，只能等列车到站了，买了站台票进去，一个一个车厢地找，还是没找到人，他回到候场大厅，准备去吸烟室吸颗烟就回去了，没想到在这儿给遇上了。枫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就坐在南风的对面，看他睡到什么时候会醒。

南风听枫岫这么一说，赶紧掏出手表来看，枫岫说，别看了，火车早开走了。枫岫说，你说说你这人，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愣头青似的，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就这么不告而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南风瞅了吸烟室一眼，之前那两个操着S市方言叽呱的中年人早不见了，换了几个染了黄毛的小年轻在那边抽雪茄烟，边抽边偷瞥南风和枫岫，大约觉得这俩老头还挺有意思。南风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也不管旁边还有人在看着，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搂住了枫岫的脖子，把脸埋在枫岫的肩窝里，颤抖着肩膀哽咽起来，就听见旁边那个小年轻吹了声口哨，说，你瞧瞧你瞧瞧，这俩老头还挺欧奔的。

南风到底脸皮薄，听着耳朵后面就红了，想把搂着枫岫脖子的手给抽回来，被枫岫给按住了。枫岫用手扣着南风的腰，用力抱住了他，回头对那黄毛小年轻说，看啥看，俩老头就不作兴耍流氓了？你们到老了，未必还有这么生猛哩。

南风听了，耳朵根都红了，心想枫岫这个人，那么老了还是那么流氓，的确够生猛的。

十五

枫岫和南风就在火车站附近要了间房，两人聊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枫岫重新给南风买了火车票，送他去车站，这回两个人都留了联系地址和电话。
临上火车了，南风突然想起有件事一直没问枫岫，他忸怩了老半天，心想现在要是不问恐怕以后就没机会问了，终于还是拉下脸，跟枫岫说，我想问你个事儿。
枫岫说，有啥事你就问呗，只要无关党和国家的机密，我都老实交代。
南风又忸怩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那你后来跟湘灵……？
枫岫说，她呀，好久没联系了，倒是她弟弟，你还记得不，人家现在六中当老师呢。
南风松了口气，说，你俩最后没结婚呀。
枫岫说，他婚倒是结过一次，但不是跟湘灵。对象是个体育老师，外表看起来挺温柔挺贤淑，其实是个火爆脾气，结婚没多久两个人就天天吵，吵到后来还带家庭暴力。说着枫岫就直摇头，一脸苦笑，觉得这事说给南风听还挺丢人。
南风默默听了，瞅了枫岫一眼，说，看不出你居然会动手打女人？
枫岫说，哪能呢，挨打的是他，对方是体育老师，空手道黑带，下手可狠了，自己手骨都被打断过一次。两个人实在合不来就离了，女儿现在跟娘住。
南风这才知道，枫岫原来连女儿都有了，要是自己不问，枫岫还不会老实交代。
南风该问的都问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说，两个人就这么在站台上站着，不一会儿，车就进站了。枫岫帮着南风把行李给拎到座位上，眼瞅着快发车了，就跟他告别了。南风坐在座位上，拿出报纸来看，正看着，突然听到有人敲车窗玻璃。
南风打开车窗探出头去，看到枫岫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瞧我这记性，原本有个东西要给你，我也没带在身边，到时候给你寄过来，你记得收啊。
枫岫正说着，火车就开了，枫岫追着车跑了两步，跟南风挥了挥手，就转身走了。南风还望着车窗外面，火车一加速，没几秒钟就看不到枫岫的人影了。
南风想不出枫岫要给他什么东西，但以枫岫一贯的人品，南风猜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坐回座位上，继续看报纸，但总看不下去，心里老惦记着这个事，一想到就忍不住要笑。南风对着车窗玻璃的反光，看到自己的嘴角莫名其妙翘得老高，傻得要命，又忍不住想骂枫岫这个臭流氓。

南风回到B城之后，接连两个月都没有收到枫岫寄来的什么东西，就渐渐忘了这个事。偶然想起来，也懒得打电话去问他。后来有一天，南风在单位的传达室里看到有自己一个包裹，南风拿回办公室，趁没人的时候拆了，里面是一本书，扉页上是枫岫用钢笔写的字：致南风同志。南风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个小说书，小说的主人公是西班牙内战时期的一名军官和一个犯人，南风往后看了几页，又合上书看了一眼封面，发现跟他当年料想得一样，作者的署名果然是楔子。
南风正看着书，电话就响了。枫岫说，书你收到了吧，原本早就该印出来了，结果出版社那边老通不过，说是上头说这书的内容太流氓了，不宜出版，好不容易印了两千册，结果还给回收了，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南风拿着电话听筒，听着枫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心想枫岫这个人啊，恐怕老到死了也是一个很带劲的臭流氓。
南风这么想的时候，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害臊，耳根滚烫，这没脸没皮的样子，让南风觉得自己跟流氓也差不远了。

全文完

谨以此文向杨朔同学尚未问世的MV SLEEPING SUN 致敬。

[ 此帖被菊花君在2010-08-11 01: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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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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