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31[暖冬系列] 之七　永晴(end)，6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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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冷月

清心寡慾，知足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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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樓發表於: 2007-03-02 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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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無題07

波光搖盪著月色，濛濛的像是把整個世界的涼涼的包圍住了，遠處還有櫓聲，遠遠唱著異國的船歌，龍宿捧著咖啡杯，試圖傳遞一些溫暖。

飛越了大半個地球，以為可以遠離傷心，思念卻在無人的夜晚像骨子裡透出的惡寒，總是讓人輾轉難眠。

在米蘭結束了走秀之後，龍宿轉道威尼斯，在這個水鄉休憩下來。

地中海沿岸總是溫暖，站在粼粼的水邊，龍宿卻只覺得手腳冰冷，驀地見到水中的月亮，一種思鄉的情懷壓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鄉？此身如傳舍，何處是吾鄉？

他們說，此心安處是吾鄉，可是哪裡才是此心安處？他曾經試圖挑戰深深的怯懦，去相信一種真誠的感情，並為之努力，可是現在，他卻突然覺得累了，有哪個人的身邊會是歸處？而把歸處放在他人身上，是否是一個太過不理智的冒險？

疏樓龍宿，從他選擇了這個名字、這個身份過活，就不應該再走依賴的回頭路。

心鄉，歸處與羈絆，如若變調，還會有安心的感覺嗎，劍子？

龍宿在心裡輕輕的問，一陣抽痛。

「主子…」小鳳走了過來，語氣滿是擔憂。雖然龍宿並沒有對她說什麼，可是聰慧如她卻大約想得到龍宿露出這個表情的原因，幾天來龍宿像是一株已經盛放到極點的花，就因為到了極點，所以更顯出一種搖搖欲墜的疲憊感，看得令人心驚。

「不用擔心，也不過就是這樣了。」龍宿淡淡一笑，眼神透著月光的迷濛，雖然笑著，卻太飄邈。

穆仙鳳看了忍不住心疼：「主子回屋裡去吧！至少回去睡一下。」

從台北飛米蘭之後就沒休息的龍宿，是靠著非常的掩飾功夫和化妝師的技巧，才能一如往常地上臺，可是那並不代表他的狀況也一如往常。

「不，我再看一會吧！水色很美。」龍宿拒絕了她。睡了會做夢，而夢，會看到自己心裡不懂放棄的渴望，自己已經做夢太久，也該清醒了。

「主子別再等了好嗎？您垮下怎麼辦？」穆仙鳳叫道，龍宿或許不清楚他自己現在的心情，但她卻可以清楚知道龍宿現在的狀況絕對不好。

「等？」龍宿愕然，隨即苦笑，抬起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繞了一大圈，做的還是在等。「算了，都算了。」旋過身，還是進屋去吧！等待還能怎樣？等到不一定是結果，等不到就是寧靜的落寞，永遠地處於被動處於弱勢，而他，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等待。

「龍宿！」

熟悉的聲音穿過這陣迷離，一聲聲焦集的呼喊，從門口傳進來，龍宿瞠大雙眼，看著門的方向，直覺地認定是自己的幻覺。劍子怎麼可能會來？

「默言歆！」只聽到劍子氣急敗壞的怒聲，還有拉扯的聲音，接著劍子白色的身影氣喘吁吁的破門而入。

「龍宿！」劍子手搭在門上，邊喘氣邊喊他的名字，眼神帶了一點不常見的凶惡。

「抱歉，我沒攔得住劍子先生。」尾隨進來的默言歆一臉抱歉的看著龍宿。

龍宿瞪著眼睛看著一身狼狽的劍子，又看了看穆仙鳳，眨了幾下眼，終於咬咬唇道：「不怪你。」天下間能攔下劍子的少之又少，並非默言歆不盡力。快速思索了一下，決定讓他們先離開，「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我叫不要進來。」

劍子放開房門進了房間，後面離去的默言歆和穆仙鳳貼心的鎖上了門。

支退了言歆小鳳，龍宿背過身去，不看劍子的臉，不見的時候，他想過劍子、怨過劍子，現在看到他，龍宿卻只想過去狠狠揍他一拳，看到他又想到他的欺騙，整個心都痛起來。

「你來幹什麼？」龍宿問，越是不經意，才越是感覺自己在意，明顯到一種做作。

「找你，真正的你，還有我，真正的…劍子仙跡。」劍子穩穩呼吸，輕輕的說道。

「如果你是來說這個，我想說的只有我累了，我要睡了，請你出去。」龍宿依然被對著他，縱然只有一眼，他也看得出劍子的疲憊，看多了，只怕自己又要心軟動搖。

龍宿並不想太過分，他不是討厭劍子，只是他現在心情很差，所以他不想用失控的樣子去面對劍子，他又不是潑婦，沒必要歇斯底里。

「你或許不想見我，但有些話我一定要說…」劍子的聲音很輕卻很穩，「龍宿，我很抱歉，我抱歉我跟其他人一樣看待你、我抱歉我以為你很堅強、我同樣抱歉對你的忽略，我以前不知道，那是傷害你。」

以前不知道？龍宿敏感的捕捉到這個詞眼：「現在，你知道了什麼？」回過頭去，語氣不由帶上一點戒備。

「全部，你的過去，全部。」劍子直視他，「或許不到百分之百…我無意探擾你的隱私，只是，只有這樣我才知道你原來…」

龍宿整個呼吸繃起來，「夠了！」擰著眉轉過身來，過猛的力道讓龍宿一陣暈眩，劍子伸手欲扶，卻讓他避了開。「然後呢？你打算告訴我什麼？」龍宿的臉上一片冰冷，卻像薄冰一樣，底下暗潮洶湧，看著劍子錯愕的樣子，龍宿隨即笑了，也對，劍子或許不知道，但那就是他真正的樣子，放肆而極端，劍子怕是嚇到了吧？呵！感到一陣抑制不住的疲憊，龍宿慢慢地開口，說不出是嘲是諷，「告訴我你的同情？劍子，不要濫用你的博愛，我不需要你一體均霑的慈悲。」

「那不是同情！」劍子矢口否認，一陣氣憤，一陣心疼，龍宿為什麼會以為那是同情！自己對他怎麼會是同情！劍子繃著臉，或許，一開始，是有的，可是同情能讓他撐十年嗎？「龍宿，你懷疑我？」在他人眼中、不，甚至在龍宿眼中，他或許是無情，但真正被龍宿這樣問了，氣憤之於他才發現自己並非全然的置身事外。

「我能不懷疑嗎？」龍宿清冷的問，「你瞞我，有多少？我瞞你，又有多少？我不想去分，卻發現這是一種變相的委屈，我們原來只是各行其是。」

「過去的錯，是我們必須背負一輩子的嗎？龍宿，我知道你不信命，已經過去的一切對你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你不斷拋棄已經發生的錯誤，所以才一路走到這裡，但是現在，我就沒有彌補的機會了嗎？只是因為我曾經傷害過你，我們就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嗎？」劍子擰著眉疾聲問，失望已極的龍宿或許沒有察覺他的激動，劍子卻被自己震撼。

「彌補？」龍宿輕笑，「這很難啊，劍子…有了這次，下次呢？劍子，別說我不相信你，我連相信自己是否能夠義無反顧的愛下去都不知道…」扯扯唇，「我一直在失望，雖然把願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本來就不對…可是，無論我做了什麼，我得到的跟別人得到的究竟有何不同？

劍子的眉山緊蹙，不語。

「我總是怕你煩…可是我不懂，自己對你而言是什麼？但是我怎麼問？你一直給我一個訊息：你不愛這種全心依賴的重量，你是風，你要自由，你關心在意的太多太多，而我的要求，對你而言太自私。

我用全部的心思孤擲一注，從那個時候我就注定要輸，如今我又要說什麼？

我累了，不想再等待，也不想我的堅持變成你輕忽的憑恃，這樣，你懂嗎？

到現在我依然是難過的，因為即使我說了這樣的話，你依舊是無動於衷。」

「不是這樣的！」劍子難掩激動地上前，將那個在月光下更顯悲傷的身軀緊抱入懷，「龍宿，我承認我的心一直在這裡，不曾交給任何人，但是現在，它在為你跳著，因為你的話傷心著！

如果我不懂你，那麼抱歉是我發現得太遲。對你的縱容是不由自主，可是在我看到修女給我的紀錄之後我只有心疼，因為我終於了解到你的驕傲和你的坦白。」他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的胸口很痛，你能明白嗎？」

龍宿垂下眼，劍子的眼神太深邃，對他而言太過於誘惑，他怎麼能知道這步再踏下去不是粉身碎骨？

「劍子，信用破產，很難補救啊…」自嘲，「或許你不相信，但是我也會害怕，你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危險的賭注嗎？」愛一個人，開始喜悅也開始恐懼，他賭得太大，現在或許還來得急抽身，如果這個頭點下去，以後呢？還能倖免嗎？

「破產就破產…」劍子抱著他，龍宿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悶悶的聲音，「我不會說此生有你夫復何求的，龍宿，你也該知道，其實我很貪心。擔心就擔心吧…搭一個我進去，包你穩賺不賠。」

=======

1.元宵節快樂！^^

2.祝某考試順利。

3.有人要幫我拔身上的香菇嗎？

Gisia

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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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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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樓發表於: 2007-03-02 0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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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坦承之後，我想兩個人都會更進一步的認識彼此吧！
也許也能將多年來對彼此未說的話一次說完（？）
至少，不要再彼此欺瞞，也不要再欺騙自己...
傷害了自己，也許有人會為了你而心痛，只是你沒有察覺！
也許，那就是最靠近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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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楓

躲在步雲崖上的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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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樓發表於: 2007-03-02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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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拔香菇吧!

接著...在餵你吃下去-------

龍大～劍子都主動了～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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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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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樓發表於: 2007-03-03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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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坦承的後果會是如何？
是絕裂.....亦或是...合好？
在人的心底都有一道門....只是打開後....真的會比較好過嗎？

在地獄中有一道紫色瀑布，
淡紫色的流水，雲煙繚繞，宛若仙境。

據說，喝下那瀑布的水就能─遺忘過去。
─一忘掉你心中最愛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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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冷月

清心寡慾，知足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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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3)

54樓發表於: 2007-03-05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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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蝶月於2007-03-01 20:54發表的: (LkGBnXE
彼此坦承之後，我想兩個人都會更進一步的認識彼此吧！ CdC&y}u
也酗]能將多年來對彼此未說的話一次說完（？） lHT?
至少，不要再彼此欺瞞，也不要再欺騙自己... W29@`93
傷害了自己，也釵酗H會為了你而心痛，只是你沒有察覺！ mWfzL'*
也部A那就是最靠近自己的人....

有時候我覺得，維持表面的平靜還不如一個爆破把話講清楚......
忍，是很容易讓感情變質的，只有一味的付出，那種巨大的不平衡感，很容易生成怨懟，到那時，這分愛就已經全然變質了

愛得起，就要收得起，豪賭的人該有這種勇氣，瀟灑的人也該有這種氣魄
感謝蝶月的回貼^^

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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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07-03-05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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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紫楓於2007-03-01 23:24發表的: !QSL8v@c
我來幫你拔香菇吧! "tn]s>iAd=
[(F.x6z)
接著...在餵你吃下去------- 9]xOuCb
Oz-X}eM
龍大～劍子都主動了～別氣了～

感謝.........

可是我不想吃自己生產的香菇...........感覺上面一定會有一堆未完坑的怨念......怨念香菇（噁）

龍宿不只是不要生氣，重點是不要傷心啊～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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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發表於: 2007-03-05 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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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紫色瀑布於2007-03-03 02:25發表的: <v>^#/.0
不曉得坦承的後果會是如何？ +C' u!^)
是絕裂.....亦或是...合好？ {^a"T'+
在人的心底都有一道門....只是打開後....真的會比較好過嗎？

危機就是轉機，不過結果是好是壞........我想個人很難去主導全局吧^^"

不過人在世界上，「愛」與「不愛」都要忠於自己的選擇，並且勇敢去承擔，我覺得至少不會有遺憾^^

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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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樓發表於: 2007-03-09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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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原點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劍子的蹤影了。

龍宿從床上坐起身來，陽光從白色的窗簾透進來，金黃色的微醺，龍宿靜靜的坐著，看著因為沒有徹底關緊窗戶而被風撥弄的窗簾，在陽光下翻飛著。

過了一會，終於覺得清醒了，才走下床去把窗簾拉開，陽光迫不及待的湧進來，滿室照耀著。

龍宿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陽光開朗起來，略側頭眼角瞥向床角，劍子離開了，那也好，至少，在經過昨
晚那樣的話之後，一時間他還不想面對劍子。

「主子？」

門口適時響起問話的聲音，龍宿打開了門，看見穆仙鳳帶著一點猶疑的表情。

「主子果然醒了。」穆仙鳳露出安心的笑，龍宿不眠不休了幾日，好容易待到昨晚才睡著，如果不是房裡傳出拉窗簾的聲音，她其實不想吵他。

「唔。」龍宿拉出淡淡的笑，略有些心疼的看著穆仙鳳眼圈底下淡淡的陰影，跟著他穆仙鳳也是好幾晚沒睡好了。

「主人。」旁邊高大的身影出聲，默言歆站得很挺，眼睛雖然充滿血絲但脊背絲毫沒有頹下。

龍宿看著默言歆，他一向拙於言辭，卻依然可以從行動來看出他的忠心與關心。

龍宿淡淡想著，是啊，他還是有人關心他的，且不管，他是否真的給劍子的太多而給他們的太少，而即使知道他是偏心，他們依然這樣追隨著他。

「你們…先放幾天假吧，也都累了。」龍宿淡笑著。

「主子！」

穆仙鳳和默言歆都不禁抗議，穆仙鳳首先開口了：「雖然工作都已經結束了，可是畢竟在國外，多個人照應總是好。」本來想說的是：您現在的狀況，恕我無法離開。可是穆仙鳳知道龍宿並不愛在多數人面前顯得太過軟弱，於是選了比較和緩的說詞。況且龍宿並不喜歡和人打交道，雖然舉止洋化時尚，但龍宿的根骨裡更接近傲然的隱士，寧飲清露不食煙火，個性裡深深的矜持和孤傲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了解、接近的。

穆仙鳳跟在龍宿的身邊，與其說是經紀人，不如說是一個家人、一個和這個世界的媒介。

「仙鳳，妳應該知道，其實我一個人沒有問題。」龍宿淡淡的說，並不像是解釋，只是為了寬慰擔心的穆仙鳳。其實他的語文能力與應變能力一直都很好，不然他不會擁有今天的一切，只是越是握有更大的成就、能力之後，他也更懶得與人打交道了。

「可是您的狀況不好，萬一生病──」

默言歆話還沒說完就被穆仙鳳狠狠掐下去，烏鴉嘴破格嘴，哪壺不提提哪壺？穆仙鳳瞪過去，龍宿現在狀況的確很不好，問題是不需要強調！

言語具有力量。

穆仙鳳相信這點，無論是無意的傷人或者對著鏡子自我催眠，話一講出來，就算是無心到後來也會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龍宿靜靜看著他們故意隱瞞動作的拉拉扯扯，哂笑：「仙鳳、言歆，相信現在的我很冷靜。」相信…龍宿不自覺心跳了一下，不過還是把話說完。

「可是…」穆仙鳳的眼神充滿了擔心，在旁邊幫襯龍宿，已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別說是她離開了龍宿龍宿不方便，恐怕她自己第一個就不對勁。

默言歆也想幫腔，被龍宿打斷了：

「那麼就當作是給我一點安靜的時間吧！」龍宿微笑。他並不相信時間解釋一切，至少，他覺得應該再加上一個理由，時間，能讓有自覺的人覺悟一切，不夠堅強的人，倒在地上也只會腐朽而已。他是很傷心，不過還沒有被擊倒，只是一時之間還有太多情緒沒辦法消化，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梳理。

穆仙鳳和默言歆依言走了。

龍宿略用過中餐，捧著一本書，拉了把椅子坐下，細細讀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龍宿動了動僵硬的頸子，抬起頭往窗外看去，才知道原來下雨了。
難得的雨大如豆，龍宿推開窗，雨滴和著風勢打過來，讓他不自覺眨了一下眼，濛濛地房舍石橋都籠上一層雨霧，冷冷腥腥、看不真切，常常充斥著河道與橋面的人群不知道跑哪去了，雨中露出來完整建築輪廓，突然有種冷寂的美感。

矇矓美？距離美？冷清美？

或者冷靜下來，才會覺得美吧？

龍宿靜靜想著，注意到窗櫺前的桃紅色小花零零落落的打落在地上，嬌怯的、殘敗的和進泥濘裡，更遠處一叢小樹，上面只孤孤單單的掛了一朵花，白色的，或許因為晦暗的天光，顯得有些灰敗，執拗著攀住莖條不肯落下來。

丁香…

才知道初夏已經到了。

龍宿看了那白花一眼，關了窗，回到椅子邊，捧了杯子溫暖自己竟又微微發冷的手，信手翻開另一本書，細細讀了起來。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離開了龍宿暫時的居所，穆仙鳳和默言歆默默開著車，漫無目的。

一時間要他們把龍宿就這樣放著，究竟是做不到的，穆仙鳳提出了暗中保護的建議，不過被莫言歆否決了，要是行跡暴露，感到命令被忤逆的龍宿還不氣死？！

「可是你想想，難道就真的把主子放在這裡，我們自己回國嗎？」穆仙鳳開始焦躁，不斷摳她的紅色包包。

「唔。」默言歆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啪搭啪搭的大雨還在下，視線嚴重被干擾，而穆仙鳳竟然還插一腳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也不知道是狀況外還是關心則亂？

「默言歆！」穆仙鳳氣結，她在那邊說一堆，結果默言歆只反駁了她第一句，接著就專心開車不理會她，「說話啊！剛剛反駁我不是還很義正詞嚴！」

嘎一聲，默言歆猛的把車停下來，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妳可以等一下再講，我還不想跟妳殉情。」

穆仙鳳愣了一下，隨即道歉：「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早點講啊！」她真的沒注意到路況不佳嘛！「好啦…不吵你了，你開吧！」

默言歆搖頭：「下車吧！」

穆仙鳳又愣了一下，不會吧？這樣就要她下車？

莫言歆下了車，擎了一把傘來到副座，打開車門：「目的到了，妳不想下來？」

「呃？」穆仙鳳往旁邊一看，是一間coffee shop，不禁疑惑，「我們來這裡幹麼？」

「見一個人。」默言歆沒有說的是，那樣的情況開車真的還滿危險，只是為了消磨掉時間沒必要那樣做，況且他還不想她受到意外。

還沒走進咖啡店，陣陣香氣就傳了出來，穆仙鳳推開門，果然座無虛席，因為大雨的關係，幾乎路上的行人與貢多拉上的船客都湧進店家裡了。

穆仙鳳扭頭去看默言歆，沒搞錯吧？整間都是人擠人耶！而且他們不是在國外，難道還有熟人？

只見莫言歆跟吧檯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被領進二樓的包廂，一開門，穆仙鳳不禁驚呼起來。

「佛…佛劍先生！」

＝＝

1.暖冬出書調查，請連結下列網址
http://blog.yam.com/gisia/article/8662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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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樓發表於: 2007-03-16 0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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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穆仙鳳一向是個可愛的女孩子，有時也挺愛演，但是看她那個掩不住驚訝的表情真的很好玩，佛劍分說不由笑了，或許是因為個性的關係，他總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很清新，充滿了熱情和活力。

「坐。」

佛劍招呼他們坐下來，默言歆這才拉著穆仙鳳坐下。

「您怎麼會跑到這裡？」對於佛劍，他們習慣是用『您』這個字的，佛劍的高貴在於他的氣質，公正而果敢的泛愛、大愛。

佛劍輕笑一聲，劈頭就問：「龍宿還好嗎？」

「這…佛劍先生，我們被主子趕出來了…」他鄉遇故知，又是這樣長輩身分的佛劍，穆仙鳳的擔心一下子變成委屈，扁了嘴投訴。

「想得到的。」佛劍沉吟，轉而安慰穆仙鳳，「龍宿不是衝動的人，相信他會好好處理自己的情緒吧！」

「可是…可是主子的身體狀況真讓人擔心…」穆仙鳳接受了佛劍的安慰，不過還是充滿了憂慮。

「那是難免的，或者說，會這樣才是正常的，」佛劍冷靜而略帶現實的分析，「身在感情中，總要痛苦，而且越是真心，越是痛苦。」

穆仙鳳怔怔的聽著，咬著唇，淚光閃閃，明白是明白，卻還止不住難過，為龍宿感到一陣心疼。

「穆仙鳳，在這裡哭是沒有任何幫助的，」佛劍淡淡一笑，「為什麼不去見見劍子呢？」

穆仙鳳驚訝的抬起頭，看著佛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

「不用那麼驚訝，我不會偏袒劍子，他的理解，也還太少了。」

「我可以嗎？」穆仙鳳還是很猶豫，「可是主人一個人…」

「穆仙鳳，雖然我跟龍宿沒那麼熟，可是我看得出來，龍宿是驕傲的。他需要妳的理解妳的幫忙，或許有時候也需要妳的心疼，可是他終究不是那麼脆弱的不是嗎？」佛劍的眼睛很清澈，冷淡的口氣意外有說服人的力量。「穆仙鳳，這段時間，我會在威尼斯。」

「那麼主子拜託…」

佛劍抬手打斷她，「穆仙鳳，不要高，也不要低，龍宿只是希望這樣而已。不要期望我去保護他，保護或許很好，但不要忽略了他也是可以自己完成很多事的，沒有因為跟劍子在一起就遺忘生存的本能。」

大致而言，穆仙鳳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衝動在龍宿身邊是辦不好事的，而且在龍宿的耳濡目染之下，穆仙鳳甚至比一般同年齡的人要來的沉著，但是這次穆仙鳳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做沒把握又沒計劃的事。

沒把握的原因在於她要面對的是據說很難捉摸的劍子先生，沒計劃則因為她想了半天，一路從威尼斯想回來，也還想不出究竟要講什麼？

這樣好嗎？

不是她要懷疑佛劍先生，只是這不只是她個人的事，弄巧成拙，害慘的只會是自己的主子。

穆仙鳳咬著唇，手指又開始無意識的摳摳摳，默言歆五指扣五指抓住她焦躁的手，穆仙鳳的臉一下紅起來。

劍子很快就進來了，看見是他們倆，楞了一下。

「剛剛通知有人找我的時候聖蹤還神秘兮兮…」劍子頓了一下，幾度欲言又止，結果輕飄飄問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吃過午飯了嗎？」

「呃…吃過了…」穆仙鳳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本來是鼓足了勇氣要來撻伐劍子，看到他勉強的笑容也就說不出口了。

「你們有空吧…那正好，我下午打算去一個地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看到穆仙鳳跟默言歆困惑的眼神，劍子附註，「我打算去一下XX高中。」不必言明是因為想必他兩人也知道那是他和龍宿的母校。劍子暗暗笑了一聲，迂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就算他說過要找到真正的自己，但一時間他還是無法抹滅這個習慣，又或者，他也同樣依戀這種心照不宣？

理論上該是默言歆開車的，但是劍子說了畢竟地點還是他比較熟，默穆兩人也就答應了，去程的路上穆仙鳳一直看著劍子，不知為甚麼她有一種錯覺，感到其實劍子說要自己開車的心情，似乎也是一種面對。

車子經過繁華的市區，劍子不知道看到什麼，忽然笑了出來，看見穆仙鳳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那家豆花──」劍子一向平淡的臉上忽然出現淡淡的緬懷，「我不知道龍宿竟然沒吃過豆花，」他一直都以為只是因為龍宿的家裡把一些路邊攤的東西列為庶民食物，「結果當第一次買給他吃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太…看不起這種東西才不吃的。」

「主子他…其實不是…」穆仙鳳分辯。

劍子打斷了穆仙鳳，「我知道，其實他心裡並沒有偏見…」高傲與高貴只是為了努力去握緊他所得到的，去保護他過度的敏感。頓了一下，「你們知道嗎，其實，一開始我也很羨慕龍宿。我的家境並不富裕，因為父母很早就過世，全靠著叔公養大，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我算討厭他。」修飾過度的完美措辭也好、高雅驕傲的個性也好，「不，或許該這樣講吧…我其實嫉妒他。」

講完了這句話，車子內出現了一陣難堪的靜默，默穆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是後來慢慢認識他之後，我又不這麼想了。他很依賴我…而我的心態，或許只是一種…發現自己終於可以有讓他低頭的籌碼的…那種滿足…」所以才這樣，什麼都裝作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繼續對他不理不睬，就可以不用對不起他了。

「劍子先生，你可以不要再講下去了…」穆仙鳳捂著耳朵，聽見劍子的剖白，她怕自己會對這個人完全改觀。

劍子沉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XX高中到了，你們要下來嗎？」

默穆兩人對看了一眼，還是決定下車。

因為是假日的關係，學校沒有什麼人，不過升學班的學生還是藉著各種名義，在假日繼續進行魔鬼特訓。劍子出示過證件，警衛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引來了這麼高階的警官，劍子說了是要來看看母校，警衛沒口的誇讚他是傑出校友。

「穆仙鳳，龍宿還好嗎？」走進了穿堂，上面滿滿都是模擬考的成績，劍子看著公佈欄，問。

穆仙鳳擰著眉看著劍子，「劍子先生，雖然我說這樣的話不免是遷怒，但是先生，我還是覺得這是鞭子後的糖果。」打了就是打了，糖果能解釋什麼？

劍子的呼吸頓了一下，瞇起了眼，就在穆仙鳳以為他生氣了的時候，他卻開口了，「或許是的。但是請妳回答我，他還好嗎？」

「先生以為他會好嗎？」穆仙鳳的語氣急了幾度，想到龍宿獨坐在窗邊蕭索的氣息，眼眶泛紅。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什麼聰明的決定，兩個都是那麼聰明的人，為甚麼偏偏做了這麼傷心的決定，然後帶著憔悴天各一方？

是不是人的聰明到了一種境界，在所有利益計算上顧全了大局就會犧牲自己的意願？

劍子離開了公佈欄，邊走邊說，「是我錯了。或許我不應該以為，讓他依賴我，是一種勝利。事實上，有誰會贏？」算計真心，算倒了誰？劍子轉身上樓，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上面掛有『天文社』字樣的教室，「這是我們的社辦。他一點都不像是會來參加這種社團的人，他卻來了，然後我們認識…穆仙鳳，妳覺得龍宿會不會後悔，如果當初他不來，或許就沒有今天那麼多事。」

「先生怎麼可以認為主子會後悔？！」穆仙鳳厲聲反駁，「劍子先生或許不知道，可是你有沒有體驗過，從開始知道自己愛上你，卻什麼也不能表示的感覺？」龍宿又不是呆子，劍子對他的心結，不是他丟下養父家的光環去跟他過一樣平民的生活，劍子就會釋懷，他們始終是不一樣的人，所以要走到一起才會更加的辛苦，「先生的不冷不熱，對主子是多大的傷害？當你叫著所有人老友、好友，先生可曾想過主子的感覺？他只能偷偷期待，又偷偷落空，接受你的改變、接受你身上所有相關的一切。」穆仙鳳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直視著劍子，「其實先生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己是在故意傷害主子的吧？」

劍子的眼神像深沈的潭水一樣，迎接穆仙鳳的指責。或許一直都是的，當龍宿開始期待他，他就無意中讓他落空；當龍宿開始黏他，他就跑得不見人影；當龍宿期待他誇讚他的示好，他就不冷不熱的只是微笑。他一直堅持作他隔岸觀火的劍子仙跡，不容許任何人的沾染，即使親近如龍宿亦然。

「穆仙鳳，對一個人付出真心，失去掌握自我，那很危險…」失去冷靜的觀照，失去主導，他不習慣這樣如履薄冰的感覺，同樣厭惡這種沒有保險的投資。

「所以先生就放著主子一個人面對這些危險嗎？當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還是決定要袖手旁觀嗎？」穆仙鳳終於忍不住衝上前去，抓著劍子衣領質問。
默言歆急著把她抓回來，抱著她安慰著，穆仙鳳看著默言歆關心的表情，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幸福啊，有些人為什麼那麼容易，卻有些人那麼難？

「穆仙鳳…或許妳是對的…」劍子抬頭看著逐漸靠近的薄暮，城市的燈火遮掩了星星，開始染色了天空，不再是單純，「我來這裡，是為了找原點啊…」

＝＝

1.暖冬出書調查至3月底，意者請連結下面網址。
http://blog.yam.com/gisia/article/8662505

Gisia

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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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9樓發表於: 2007-03-16 07: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呼呼~更新了~~
看文看了那么久才跑来回帖~见谅啊~~~
昨天才看到五的~
是说这老白猴实在是太别扭了从来米见过那么别扭的人....气结.....不过还好后面都主动了~龙宿消气消气~
另:我把香菇拔来煮汤吃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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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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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四無題07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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