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7.3【墨倾池all】坚壁清野（完结）通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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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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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60樓發表於: 2017-07-27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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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十四）梨花白

叹希奇抱着白貂一路向归处回溯，远沧溟身形未聚，不过是巴掌大的模样，小巧灵活，又存了些要甩开却尘思的意思，故而走的都是些推挤了枯枝落叶的密林小路，与平常所行的大道甚为不同。

远沧溟觉得愧疚，一路上安安静静地蜷着，蓬松的长尾扫着叹希奇的手臂，透露出他心中的惶然。他们行至半途，终于在路口处发现了凌乱的打斗痕迹，却尘思是修佛之人，性情是最温和不过，不到危急关头绝不会轻易出手。

叹希奇放下白貂，左右检视了一番，地面上的血迹早已干透，白貂围着血渍嗅了嗅，抽抽粉色的鼻子，发出尖细忧心的叫声。四周树木摧折一片，一道剑痕深深刻在山壁之上，冷意森森。

是单锋。

他想到墨倾池交到他手里的剑谱，封剑塔中的记录，云归山壁上的单锋剑痕，庞杂的思绪汇作流水，单锋创者、单锋罪者，明暗交替在其中穿针引线。叹希奇在空气中尝到山雨欲来的湿意，未及引爆的炸药只差一点火星，散发出冰凉的硝烟味道。

却尘思已是退隐之人，结仇也甚少，不应成为被攻击的目标。看此地情形，显然是早做了布置，守株待兔，但若不是远沧溟意外脱逃，却尘思绝不会往文诣经纬方向行进。这一意外打乱设计之人的布局，他应是察觉了其中端倪，发现却尘思并非预想之人，才会仅仅只留下一道剑痕，否则，此刻他与远沧溟看见的应是却尘思的尸首。

会从酒池剑泉往文诣经纬的人，只有他自己。这样来说，本来应被逼杀的人也正是他。
叹希奇又看了一眼划在山壁上的单锋剑痕，心中把握已有七成，对方的主要目标是他。只要他离开酒池剑泉，远沧溟和鬼刃夕痕的安危便可无虞。但他身边如今危机四伏，此时并不是去寻找却尘思的最好时机，鬼刃夕痕需要看护远沧溟的法阵，亦不能轻离。却尘思结交不多，难有可托付之人。

更别说他自己，光一个墨倾池就已经占了他大半心力。除了他以外，封剑主叹希奇哪里还有什么亲近之人。

他越是冷漠，越是无情，他便懂他更多，离他更近。

他们本就是极相似的人，越是亲近便越是明白，先动了心的人只会一败涂地。

爱无从爱，恨亦无所恨。

墨倾池去找任平生的时候扑了个空。

对方似乎是出了一趟远门，房间内收拾地相当干净，应是有人时常来打扫，容易积灰的门扉轻触之下仍是一尘不染。门前枫林下垒起许多石头，大都是他所赠送的火山石，经过一冬失了效用，便被砌成围栏绕了一圈，护住内中的红枫。

任平生大概是设下了什么法阵，让他这片枫叶之林仍旧保持着秋日明艳的风貌，远远看去，宛如一片云霞自天边坠下，留在了人间。

墨倾池微微皱眉，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任平生的动作会这么快，看来对方想要摆脱寒伤的心情十分迫切，山海奇观甫开，他便要抢占先机，甚至等不到墨倾池来与他汇合。

这般急切，都有些不像他。

可天下间，又有谁见过真正的任平生。

他展露给墨倾池的，是从没有人知道的阴暗面，是先天高人宁静淡泊外表下内敛的锋芒。他的算计、他的谋划、他犯的错，不知不觉间，无声无息间，已是全然坦诚。最应该提防的对手享受着他最深沉的秘密，墨倾池为他带来片刻的轻松和解脱。

他不愿信任，但他别无二法。

仿若陷入泥沼，挣扎或放弃，都只是愈陷愈深。

既然主人不在，这一趟就无甚意义。墨倾池本来带了些安神香来，无法交到任平生的手上，便随手放在门前的石桌上。

就他所知，任平生睡得不算安稳，也许是因为寒伤之故，分外喜欢靠着人的体温，睡得熟了，便要钻进人的怀里，被臂膀所环绕，紧贴着热源，呼吸才会渐渐平稳下来。有时墨倾池先起身，甫一松手，他便有感一般睁开眼睛，褐色瞳仁里睡意微微，静水无澜。

任平生生得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观之可亲，不比玉离经的雍容，而是多添几分尘世的烟火气。白发遮掩着他平静容颜，秀眉秀眼，半染凡尘，犹如寒夜白露，盈盈落入掌心，触手可及。

墨倾池喜欢他的容貌，平和中正，颇合儒门的中庸之道，但任平生此人绝不似外表单纯，内中一束熊熊烈焰藏在冰下，随时准备破土而出，他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看来硫炎灵萜之事，尚需绸缪。

天边碧云悠悠，凉风吹彻，有几分秋日意趣。墨倾池便在原地多站了片刻，满目皆是红叶胜景。

“圣司？”

墨倾池听到对方迟疑的脚步声，偏头看去，来人原是剑非道。

“是府尊。”

他朝剑非道微一颌首，调整了方向，苍蓝瞳孔注视着逐渐靠近的人。漫天红枫瑰丽绮艳，衬着剑非道冰雪一般的剔透美貌，犹如火拥梨花，淡淡霞光在他一贯冷清的颊上撒落，明丽生辉。

分别不过几月，剑非道却觉得自己已是很久没有看见他了。如今相见，只觉心中欢喜，便抿了唇微笑，碧蓝色的眸子倒映人影。

“圣司怎会来此，难道是有什么事要与行者商量？”

“无甚大事，不必急于一时。他既不在，另择时日即可。”

剑非道点点头，走到墨倾池身边去。

“行者此行是去参与山海奇观，听说其中有一位药材，可治好他的病症，不再受寒伤之苦。”

“硫炎灵萜。”

“圣司知道？”

剑非道不由讶异，眸子稍稍睁大，碧岚中一泓深情。

被他这样看着，恐怕石头都会动一动心。

墨倾池伸手去抚他的眉眼，纤长睫毛羞怯地划过指腹，留下似有若无的痒意。

“我与行者有旧。”

仿若鸣雷当头落下，一柄重锤将平稳心湖砸成粉碎。剑非道细碎地吸着气，跄跄踉踉地后退，好像一脚踏入了深水，只剩下无尽的沉没。

“你与行者···有旧？”

他心乱如麻，眉间紧蹙，淡色的唇颤抖着，话也说不连贯。

“是。”

剑非道恍然清醒，在那些他忘却的岁月里，对方早已离他很远很远，并不是没有动心，只是还不够。他看得太透彻，来往之间都是无意，他却又太执著，撞上南墙亦是不肯回头。

墨倾池上前两步，温热的指尖再度触上他的眼角，沾染一抹湿意。剑非道下意识想逃，但不知为何终究是没有躲开。也许是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也许是不甘心又一次为他所割舍，也许这就是他的命数，注定他与墨倾池之间，只拥有万堺间短暂的时光。

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无心，却也无情。

“果然，圣司从来明慧。”

剑非道垂下眸子，苦涩地轻笑。

“你我之间，早该相忘于江湖。”

一颗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坠落在墨倾池的手背，晕开潮湿的凉意。

“现在还不晚。”

他温暖干燥的掌心贴上剑非道的面颊，一缕水痕浸湿了他手中的纹路。

“我的个性冷淡薄情，从来也不怎么喜欢自己。对你，太不公平。”

剑非道神情一凛，难得发怒，碧蓝眼眸亮得惊人，直透人心。

“你对谁公平？”

“也许，我对谁都公平。”

他仍是那副风雨不侵的模样，无可动摇，无可修葺。好似得失进退之间，全不在意。

剑非道阖了眸子，深深叹气。

“剑非道要的从来不多。”

“不过一个遥遥的念想，存在便足矣。”

“圣司好好活着，莫要让我再失去一次，便足矣。”

他鼻尖忽而一涩，连忙低了头，不愿墨倾池看见他此刻凄楚的狼狈。

其实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自己心里知道，与听他亲口说出，哪怕意思一致，那份痛感仍是强烈了千百倍，如同利剑，一击穿心。

原来世上的事，有时模糊些会更好。这样，在他记忆中，那两人自是相依相伴，地久天长。

末日十七被抱到榻上去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玉逍遥。”

君奉天解开了他的衣扣，手指从下摆处探出，抚摸着他的肌肤。末日十七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到被噬咬血肉的痛感。但君奉天的手很稳，很暖，游走在身体上的时候并不会有痛感，反而有些酥痒，让他想笑。

但当他一想到对方喊的人是玉逍遥，便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冷吗？”

君奉天的胸膛贴了过来，冰冷的肢体触到热源，下意识地缠绕上去。对方因为他的热情而惊讶，在喉间闷笑，胸口的共鸣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是玉逍遥，被他最喜欢的师弟抱着一定会非常欢喜。

但他不是玉逍遥。

尽管他此时正扮演着玉逍遥。

末日十七把脸埋进枕头里，对于情爱尚属懵懂。整个人好像一条被放在砧板上的活鱼，随着君奉天肆意摆弄。身体内部被无情地进入撕裂，剧烈的痛感逼出他额上的湿汗。

为什么他要受这样的罪，这些本该由玉逍遥来受的罪。

“太痛了吗？”

君奉天的掌心蹭过他的额头，温柔抹去潮热的湿汗。末日十七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上他的指节，尝到血气才舍得松口。血腥味盘踞在舌尖，哽在咽喉里有一点儿涩，末日十七从枕头里抬起头，仰高了下巴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看起来不太对劲，至少不像平时的玉逍遥。

“你···”

“奉天啊。”

末日十七打断了君奉天，紫眸斜斜扫了过去，睫毛上还沾着未落的泪滴，容色冶艳得摄人。他的声音慵懒而沙哑，卷着机锋和暗刺，似是不虞，又像是快乐。

“你太没耐心了···”

只要再忍上几天，玉逍遥就回来了，帝父的法术不会有任何差错，他会完全忘记在山洞里发现的末日十七。而他也可以不必伪装成另一人，回到属于他的巢穴之内，继续殉道之行。

为什么他连这么几天都忍不了，为什么玉逍遥要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如此自信满满，仿佛从来没有想过会被拒绝。

末日十七的指甲陷入掌心，不觉分毫痛意。只有恨，空前清晰。

他恨君奉天，恨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欠自己多少，恨他永远也还不完、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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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61樓發表於: 2017-07-28 0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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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27�𣂼◢�暹�all�� 𡁜�皜��嚗�1~14

管理提醒︰ (筆月修花) 回文呈現亂碼，請道友重新回文。 (2017-07-28 19:21)

�砍�鈭箸綫�鞉��滩�峕䔉嚗諹��閙��唬��湔鰵嚗䔶��祆說頞喉�蝏坔云憭芣�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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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62樓發表於: 2017-07-28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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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61樓(ianknox) 的帖子

虽然我很想回你·····但我看到的是乱码·····所以并不知道你说的内容是什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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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樓發表於: 2017-07-2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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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五）山月坠 :vc[ iZ

回酒池剑泉安置了远沧溟和鬼刃夕痕，叹希奇欲往封剑塔一行，查询有关单锋的记载。他心有戒备，一路上凝神以待，身后似有窥伺眼神，暗自跟踪他的行动。叹希奇心中虽不快，也不欲打草惊蛇，步履平稳，未露声色。

时值夜半，万籁俱寂，月色冷凝，凄然清辉中，暗藏逼命杀机。

剑刃割划地面，声声尖利，浓重杀气有如实质，随烽火幻境而来，叹希奇倏然警戒，抬手化出天地空剑，直指面前落拓浪人。对方面上几无表情，好似丧失神志，只知不断进逼杀戮。剑落如雨，寒星四溅，叹希奇反手抵御，趁机观他剑式，应是单锋。

来者剑法高超，加之手中神器在握，更添威力，烽火幻境之中，叹希奇难以完全发挥自身剑意，已现支绌之态。对方神志已失，无觉无感，不畏不避，攻势竟是一刻未停，他手中剑器非同一般，兵刃相交瞬间，天地空剑竟是应声而断。

眼见冷锋袭来，叹希奇不愿坐以待毙，强运绝学，要与剑者正面相抗。

“凛锋寒墨。”

九霄寒气恸，霜雪覆烽烟。

漫天飞雪之中，墨倾池持剑而来，明意征圣随之出鞘，华光大放，气势夺人。

叹希奇扶住心口，压下伤势，抬头看他，如同初见。

烽火幻境被冻结一瞬，失智剑者攻击稍停，神态茫然。墨倾池看到他手中之剑，认出这正是久远前失落的三教圣剑天可明鉴。

“圣司···”

叹希奇意外于他的到来，心弦一松，圣剑造成的伤势即刻反扑，虽有殊异功体，但在绝剑面前，却只留烧灼焦痕。他空剑已断，体力不支，一口心血上涌，立刻自唇角溢出腥甜。

若是叹希奇未有受伤，他们两人联手，擒下单锋罪者并非难事，但此刻情况俨然不妙，圣剑与他功体似有相克之处，再多拖延，恐怕有性命之危。墨倾池听他呼吸渐微，思及此中关节，当机立断，携叹希奇退出烽火幻境，往封剑塔内暂避。

“轩邈，你现下如何？”

“我无事。”

叹希奇展开衣襟，只见肩上一道焦黑痕迹，撕裂皮肉，内中金铁之液不断流出，即愈即伤。幸好墨倾池来得及时，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剑锋错开三分，才免于割喉丧命。

“倒是圣司，来得刚好，堪堪从剑下救我一命。”

墨倾池伸手触上伤口，运起内元，虽不能完全治愈伤势，但创口勉勉强强已是合上。叹希奇额上冒汗，疼痛难当，唇色苍白异常。

“这伤势十分难解，但一时半刻我们难以出去，你只能暂忍。”

“哈，我在圣司眼里，就这么娇贵吗，这点伤势，我还不放在眼里。”

叹希奇强撑着姿态，对墨倾池露出一贯的高傲微笑。疼痛蒸出的冷汗顺着下巴滑落，他把半张脸埋在墨倾池怀里，憎恶自己此时虚弱的模样。

“圣司的剑术···果然又有精进。”

他的声音已显疲态，墨倾池按住他的后背，持续送入精纯的真气。叹希奇不愿被他这般照顾着，已是伤重还要挣扎着脱离，被墨倾池剥了外衫反缚住手腕，动弹不得。

“既然受了伤，便该更重视自己的身体。”

“与你何干？”

叹希奇被他点起火气，浓丽眉眼绽出倨傲的姿态。他之容貌在剑拔弩张时，总是最精采。

墨倾池摸了摸他的长发，用袖子替他擦干了汗。叹希奇本想继续与他争辩，却在衣角摇摆间看见自己送出的红色珠串，十二颗粒粒沸腾如火，戴在他腕上是天造地设一般相衬。

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墨倾池见叹希奇安静下来，闭目调息，知他怒气已消，便将他双手释放，重新罩上外衣。

“跟我动气可以，跟自己动气，却是不必。”

叹希奇不语，只眼睫颤了颤，似蝴蝶的羽翼。

他的状况已有好转，便先一步推开墨倾池的手，自己拢好了衣衫。

“那一招寒气太盛，你的寒伤···”

话说出口，却是懊恼，仍是太在意他，明显到无法伪装。

“确实由此所致。”

“这样看来，圣司不让我去学，当真是为我考虑。”

“轩邈。”

“哈，石头还堪用吗？”

叹希奇握着墨倾池的手，沾着血渍的细腻指尖从墨倾池手背流水般滑过，留下浅浅的痕迹。他在对方的衣袖里摸到珠串，热度已不复当初，想来是动用了九霄霎寒之故，强烈的冰寒之气削减了火山石的热蕴。

“看来，并不算好。”

“无碍。”

墨倾池轻拍他的手背，并不在乎自己的衣物被血迹弄脏。

“若是有空，便再为圣司做一些。不过这仍是治标不治本，圣司还需觅得他法，否则动武时太过受限，难免为他人所制。现在我们两人俱是不容乐观，但封剑塔若无得到邀请，旁人无法进入，局势犹可转圜。”

墨倾池点头赞同。

“我此行正是为追查圣剑下落。进封剑塔前，已将德风古道内的信号释放，离经他们得到消息，应会很快前来。毕竟事关三教圣剑与单锋罪者，儒门应会极为重视。”

“三教圣剑？这样来看，天地空剑也算断得不冤枉。它叫什么名字？”

墨倾池淡淡看他一眼。

“天可明鉴。”

“你们儒门起名，都是这般吗，”他用下巴遥遥一点墨倾池的明意征圣，轻挑眉锋，“你不必担忧，我对单锋虽有所兴趣，但也不会介入儒门事务。”

“我从来信你。”

叹希奇收回了视线，轻声一笑，随手拨了两下墨倾池腕上的珠子，忽然想起什么来。

“圣司的寒伤如何？”

“尚可压抑。”

“也许，我可助圣司一臂之力。”

他解开衣扣，将外衫脱下，笑容燃起诱惑的烟硝。

“刚刚我真是多此一举，竟忘了圣司会冷。”

封剑塔内烛光暗暗，灯影摇曳间，叹希奇眸里的紫色便缓缓流动起来，汇成一条长河，顺着目光卷向墨倾池。

太久了，爱恨都模糊，叹希奇早已说不清对墨倾池是什么感觉。他年少时，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单纯的钦慕夹杂了胜负的欲望，自负于容貌天资，确信对方抵不过诱惑，会成为他囊中之物。谁料短短数日，冷淡沉默的剑非刀便成了经纬内的常客，化作他掌中春雪，心甘情愿地消融。

原来他才是那个手下败将，在一切开始前，一败涂地。

[ 此帖被流景在2017-07-29 20: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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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樓發表於: 2017-07-2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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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流景在2017-07-29 20: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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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發表於: 2017-07-30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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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墨歎肉，寫的超棒阿XDDD結尾很軒渺wwww這樣他算走出來了嗎？(兩不相欠？
感覺任平生劍非道歎稀奇可以暫時脫離聖司大坑
((說真的聖司這樣取人功力，有吃又有拿實在太…人生贏家wwww對象還不止一個
鶴卻各種溫馨小日常！！看到卻塵思早起「唱歌」其實是念經吧？www小道這是美好的誤會啊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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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樓發表於: 2017-07-30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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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65樓kathy0429于2017-07-30 08:40發表的 : e0<Wed
看完墨歎肉，寫的超棒阿XDDD結尾很軒渺wwww這樣他算走出來了嗎？(兩不相欠？ FMX^k
感覺任平生劍非道歎稀奇可以暫時脫離聖司大坑 ' !2NSv
((說真的聖司這樣取人功力，有吃又有拿實在太…人生贏家wwww對象還不止一個 T 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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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嘛~墨倾池和意轩邈之间不相欠了，可他现在是叹希奇啊。而且我隐约记得，叹希奇出走那段时间他们两人以信联络，叹希奇说下次他们可以谈墨倾池的仁道中何者可弃（大概是这样？），所以圣司当年推波助澜的杀是不是也算解答了这一疑问呢？叹希奇是个相当狠绝之人，对他人对自己都是如此，能让他有所动摇的除了易天玄脉中的人事物，便是圣司了。对于他，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圣司的后宫里没有几个是不执着的。
剑非道的个性属于那种对着一个方向闷着头走，走到死路也不回头。至于行者嘛，我觉得他是个行动派，并且有很敏锐的触须，发现不对就会立刻采取措施，所以他的话，应该是最敏感也最早开始考虑后路。
圣司就是一个陷阱，他周边的人或多或少有此觉悟，但问题是明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还是一脚踩了下去。像是轩邈离经之类的，关系开始的最初也不是非常上心，抱有轻松的心态和对自己可以抽离的自信，并且认为这并不会成为什么忧虑，于是便任凭其发展下去，终于到了自己也不能把握的地步，总是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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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樓發表於: 2017-07-3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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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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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交锋

“圣司？”

叹希奇懒懒丢下了手里的卷轴，换了个姿势躺着。墨倾池坐在他对面，英俊眉目罩上烛火温暖光影，如同一卷工笔细绘，或描或染皆是历历可分。

“似乎有客人来了？”

“估算时日，德风古道应该已经采取行动。”

“所以门外的这位是？”

“德风古道的现任主事，玉离经。”

“哈。”

叹希奇嗤笑一声，很是愉快地挑了下灯芯。

“应无骞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走吧，圣司。”

“带我去见见这位离经，我记得，他是你的同修。”

封剑塔的大门缓缓而开，外部的空气涌进，倒有几分隔世之感。叹希奇负手而立，胸中尽是空茫。

他与墨倾池在这塔内的短短数日，不过浮光掠影，水下的蜉蝣探见日落时的熹光，而后朝生暮死。微不足道的怅然淡得难以察觉，愈是蔓延，愈是失了边界，不为所动，却又那么漫长。

叹希奇侧了身子站在一边，看墨倾池上前与德风古道之人交谈。

“圣司，你无事吧。”

来人一身紫衣，遍着锦绣，看得出在儒门内地位高贵。

“并无大碍。单锋罪者之事可有眉目？”

“法儒尊驾已经前去调查。”

“既有法儒尊驾出手，此事应可稳妥解决。只是先前在交战过程中，对方神情涣散，一味攻击，似是心智有缺，不无被他人控制的可能。”

“既如此，我会将此事传信于法儒尊驾。”

他们二人将事务简短一叙，看得出相识已久，默契非常。

“这位是？”

墨倾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叹希奇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剑主叹希奇。”

玉离经微挑了长眉，目光意味深长地朝墨倾池投去。

“圣司曾与我提起，听闻你是易天玄脉的副统领，后也曾拜入儒门。”

“幸会，在下玉离经，是德风古道的主事。”

叹希奇抬了眸，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与应无骞不同，玉离经要随和得多，就算不说话，颊边也时时噙着笑意，端丽容貌便格外生动。

“你就是那位离经？”

玉离经的笑容依旧得体，不恼不怒，亦是寸步不让。

“你便是那位轩邈？”

话语甫落定，两道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落在墨倾池身上，一者戏谑，一者复杂，压下无形的重量。一贯有如高天孤云的某人此刻却是闲闲袖手，旁观他们你来我往，眸中竟还有静待局势发展的兴味。

玉离经敛了神情，将几番交锋付之一笑。

“圣司啊圣司，你真是叫人没办法。”

“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叹希奇难得起了共鸣，少有地搭话。

墨倾池定定看着他们，唇边忽而浮上淡淡弧度，一弯笑影稍纵即逝，如同未明之际的晨露。

是深渊，还是沼泽，当局者已计较不来。

玉离经轻咳一声，转开了话题。

“还是说回正事。”

“圣剑的下落已有了眉目，不知圣司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与我同回德风古道，还是在外多逗留一段时日？”

“你寒伤未解，若寻不得法，还不如回去。”

叹希奇用指节抵住额头，在阴影下递给墨倾池隐晦的一眼。

“还是说，圣司还在担心单锋罪者一事？”

墨倾池摇摇头。

“这倒不是。只是需往文诣经纬一趟，我出去也有一段时日，不知现下情形如何。”

“圣司还是觉得文诣经纬要好些？看来德风古道仍是不够称心，我这个主事脸上无光啊。”

“习惯罢了。”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殿，哪一处不是按着你的心意安排，若是这样还不习惯，才是怪事。”

叹希奇走到墨倾池身边，与他一同面对着玉离经。

“那圣司路上小心，若有了消息，我会尽快告知你。”

玉离经看了看墨倾池，又看了看叹希奇，温言道。

“我在德风古道里等你。”

“封剑主若有兴趣，亦可同往。”

言毕，便干脆利落地离去。

叹希奇若有所思。

“怎样了？”

“他有一双鬼魅的眼睛。”

玉离经那般妖异的瞳色与他外貌性情俱不相合，诡谲变幻间散出邪气，不似常人，倒像是魔类。

“离经与我们不同。”

“何种不同？”

墨倾池并不作答，只是向前迈步。

“既然圣司要回去，劳烦送我一程。”

“毕竟这无妄之灾，是因你而起。”

衣袖纷飞，卷席浮云朝露，墨倾池停住了脚步。

他摊开手掌，指尖跃动着微风。掌心里细细纹路，一沟一壑山峦重叠，永无尽头。

他说。

“来。”

于是便随他去，一路走入墨色尽处。

不必回头。







畅遗音没想到墨倾池会回来。

久远前，墨倾池将此处从不毛之地整治成欣荣之景，当地居民深蒙其惠，供奉不止。他独自呆在文诣经纬之内，远避武林，离世别居。每日不过是些普通事务，时间多得没法消磨。于傍晚时分在山门处等待，便成了他近几月来新生出的习惯。

看一轮红日逐渐坠入山谷，霞光黯淡，而后夜幕升起，皎洁明月照映千江，自然之景壮丽奇瑰，也让他心生慨叹。

落日余晖之下，渐次亮起的宫灯便不算显眼，与夕照融为一体。

墨倾池再度踏上文诣经纬的阶梯时，便看见畅遗音立在昏黄夕晖之下，轻阖双目，似要融化在烈火流金一般的岁月里。心机算计暂且搁置，唯有秀丽华姿一如离别时分，肩上绒羽根根皆被照成金色，灿然耀目。

“畅遗音。”

他似乎一直都是仰视着墨倾池的，从儒门到文载龙渊，再到文诣经纬。

那天雨丝细密，他持伞登门，一步一步，走得俱是未知之路。水雾结上眼睫，墨倾池的身影便不清晰，他们之间所隔不过数步，但那终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距离。他抬头看他，惶惑中不安，心却又躁动，为着不为人知的可悲情意。

这是他第一次低头看墨倾池，感觉十分新奇。

“墨倾池。”

他没有喊他圣司，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墨倾池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只是淡漠地应了。

“有事发生吗？”

畅遗音跟着他走进门口法阵。

“尚算平安，只是近来雨水微薄，有干旱的隐忧。”

“四时有序，未到险关，不必强行干预。你修为有损，凡事量力而行。”

“是。”

畅遗音将墨倾池送至云帘清昊，躬身行礼而别。

“圣司，你···当真放心我？”

墨倾池恍若未闻，见茶盏内空无一物，便递到畅遗音手里。

“今年的新茶如何？”

畅遗音不及反应，抱着茶杯下意识地回答。

“谷雨时节新上了一批敬亭绿雪，回味甘醇。”

“啊···我去给圣司泡茶。”

他终于意识过来，盘算着时间往门外奔去。墨倾池回来得突然，衣食住行未及打点，他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畅遗音。”

“圣司还有事吩咐吗？”

“你有出去过吗？”

畅遗音愣在原地，迷惑地看向墨倾池。他不知对方的用意，也不敢胡乱作答，只好含糊其词地支吾了两声。

“这···”

“圣司设下的法阵，我解不开。”

他最后这么说，好像站在阶梯尽处等待的人不是他一般。路边的宫灯日复一日地沉寂，正如他似有还无的归期。在他还在文载龙渊之时，尚可以冷静地谋夺墨倾池的性命，可有朝一日靠近了，才发现自己原来舍不得。

不是不能离开，事实上，他随时可以一走了之。但若是能够解开，又何必自困于此。

所以他迈不出这座山门，也斩不断情丝。







鹤白丁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有一株梨树伫立中央，花盖如云，遮天蔽日，雪白梨花将枝头压得满满，沉甸甸地垂下，偶有风来，便是漫天遍地的飞雪。

树下有一修者，素衣长发，盘着腿在树冠下打坐，饱满梨花层层堆叠，几欲将他掩埋。

鹤白丁不愿打扰他的修行，却又好奇他的模样，便敛了声息，放轻脚步，缓慢地靠近，最后停在对方一步开外的距离。

他蹲下身子，与无名修者视线齐平，只见对方闭目静思，清隽美貌，眉间灵光一点，具是檀慧。气质温润沉静，如无波古井。虽未剃度，却亦非尘世中人。

鹤白丁佩服他年少有成，想与他交个朋友，但莽撞出声，又怕横生惊扰，便席地而坐，随性倒卧，压着柔软花瓣作垫背，看白雪纷纷的难得之景。

风声忽乱，花枝簌簌，清浅香气铺天盖地而来，鹤白丁起身躲避，修者却被掩盖在厚厚梨花之下。

他便伸手替修者拂去了发上的花。

触手瞬时，指尖梨花便化作白羽，寸寸剥落而去，散落成薄雾烟尘，随风消解。一树皎白明净下，无名修者似有所感，眼帘缓缓而开。

他安宁而温柔地注视着鹤白丁，双掌合十，一串佛珠缠绕手腕，浑然生光。

鹤白丁映在他澄澈眸中，便成了慈悲里一缕意外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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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68樓發表於: 2017-08-02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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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七）无声雨

“畅遗音。”

彼时他正握着墨倾池的一缕白发，持着木梳小心翼翼地梳理，自上而下，顺滑服帖一直到底。

“哪里不合意吗？”

畅遗音停下为他束发的动作，手里还拿着龙形的饰物，未及替他带上。

“应无骞的心思在权柄，与我合作不过各取所需。那你呢，为何要替他做事。”

墨倾池的面容被一个巧妙的角度掩盖，畅遗音站在他身后，难以窥测他此时的神情。

“谁是我的上级，我便为谁做事。”

畅遗音细白的手指拢住墨倾池背后散落的长发，怀着耐心细细梳理。金色的额饰贴上额头，点着眉间的淡色，更显凛然孤傲。

“圣司不必多想，畅遗音不过是个庸碌之徒。智不足以定计，武不足以自保，成为他人的棋子，并不值得意外。”

“我不是圣司，有自己的天命，可以说来便来说去便去，也不像正御，城府深沉，有睥睨天下的野心。我的天资不够，品行也不高洁，圣司应是见惯了我这样的人，想来会是厌恶多些吧。”

“圣司和正御都是儒门一时之选，而我，只是圣司脚下千千万万的儒生儒子，或许曾经也有过誓补天裂的济世之念，但个人的性命安危终究胜过不切实际的理想，尤其是，你发现它从来不可能由你实现的时候。”

畅遗音为墨倾池挽起最后一缕长发，指尖有一瞬轻微的颤抖。他恰到好处退后两步，缀着细密绒羽的衣袖垂落下来，成了他最好的掩饰。

“谁能让我活下来，活得好，我便听谁的。”

“至于这过程中要做多少错事，杀多少人，踏入何等污浊的泥沼，被人如何鄙夷轻视，在生存面前，都太轻。”

墨倾池站起身来，掬了一把清水洗净双手。茶叶的时间刚刚好，畅遗音倒出一盏，白瓷杯中绿影深深。他用双手捧给墨倾池，姿态一如既往地恭谦。墨倾池的手指骨节分明，因为常年练剑而有一种不折的力量感，他坦然接过，撇去浮沫，慢慢饮了。

“圣司身边，超群拔类的人实在太多。坐惯了高位，便少了对人世的垂怜。”

“你今天倒是难得话多。”

“也许，是怕再也没机会对圣司说吧。”

“哈。”

墨倾池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杯盏。瓷器落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畅遗音不由心内一震，暗自屏息，等待墨倾池的下一句。

但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墨倾池只给了他淡淡的一眼。

是怜悯，还是厌弃？

不，都不是，那只是无动于衷的漠然。

“在经纬内也待了一段日子，诸事如常，我亦可放心。”

畅遗音想起单锋罪者的案件，有些关心，但看墨倾池的神情，似乎并无困扰。他不知自己是否在杞人忧天，但几乎是本能一般，他嗅到不平静的暗藏风暴。

“无论如何，圣司都该多加小心。”

毕竟正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也是。”

应无骞要独尊儒门，但那儒门，是以他为首的一家儒门。他容不下墨倾池，容不下玉离经，亦容不下德风古道。

“关于山海奇观，你可有消息？”

畅遗音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无所准备，一时哑口无言。

“山海奇观？”

“听闻其中有无数奇珍异宝，江湖中为之蠢动者不计其数。如今竞争已臻白炽，幽界未封人士与精灵天下也在其中，局势混乱，凶险非常。”

“可有决出胜者？”

畅遗音摇摇头。

“尚未。”

这样看来，任平生单枪匹马独闯，冲动太过，纵使他所要之物对他人来说无关紧要，亦难免成为利益交换中的一环。疲于奔命，加之不能动武，寒伤想必会更加严重，若是无人相援，恐怕独木难支。

他最先寻找的盟友应是剑非道，以剑非道的正直善良，救命之恩他定然愿意相报。但剑非道胸无城府，不察人心，只会给夺取硫炎灵萜制造更多的障碍。更何况，任平生心中深植猜忌，他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了。

任平生没有向任何人展露过算计与投机的暗面，这是好事，意味着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依然是当初输赢无谓、胜负不争的苍茫行者。

但这同时也是坏事，因为唯一知道他所有秘密的墨倾池，并不曾被他信任。他那么迅速地采取行动，也许是存了要用硫炎灵萜反制墨倾池的心思，毕竟他现在依赖于墨倾池，若不能及时斩断，前车之鉴已近在眼前。

可是任平生已到末路穷途，环顾四周，选无可选。他只有墨倾池，只剩下墨倾池，一个无论他之前做了多少错事，都浑不在意的冷寂之人。

儒门高层的身份让他有被利用的价值，然而之后的发展却是脱离掌控，任平生没有与虎谋皮的自信，山海奇观的令钥是他的筹码，墨倾池的加入固然会提高他的胜算，可是他若是没了后顾之忧，便也可以随时随地将任平生背叛。

他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

“我要出去一趟。”

畅遗音往窗外看去，天气阴沉，密云不雨。

“看来是要下雨，并且是一场大雨。”

他自唇边翘起小小的微笑，望进墨倾池深邃眼眸里。

“解了燃眉之急，文诣经纬内的百姓会很欢喜吧。”

墨倾池看他一眼，静水流深。

“无论真心假意，你像了。”

“时间久了，便是了。”

天色暗下的时候终于落了雨。

墨倾池将手中的宫灯挂在任平生的房檐之下，看它在夜风中来回摇动，烛光便揉碎成虚幻的影。虽然站在屋檐之下，仍是免不了被雨水打湿，他撑起手中的伞，站在枫树下暂避。

雨势渐大，红叶被浸得湿透，撑持不住，便坠落下来，两三片相互交迭，暗夜之中，已看不出原来的明丽，委顿于一地水痕之中。

他来得仍不凑巧，此地的主人又让他扑空一趟。但墨倾池从来很有耐心，并且有些莫名其妙的直觉和自信，他想，今天他会见到任平生。

雨水落到伞面时已有了份量，畅遗音绘出的山水光景被晕出天然的水色，就着朦胧光影，倒有几分不俗。

天地间俱是雨声喧嚣，墨倾池阖了双眼，静听雨声。他不吝于等待，就当消磨光阴。修为到了他那样的程度，时间不过是个没有意义的概念。

任平生踏着茫茫烟水而来。

凛冽寒气在他体内流窜，几欲撑破经络，每行一步，脚下雨水便即刻成冰。他远远看见枫林，强自挣扎着走近，枫林感他周身冰寒之气，经霜更艳，霎时成丹霞之色。

刚刚结束了一张恶斗，他不得不再次动用九霄霎寒，压制良久的寒伤一朝反扑，竟成汹涌之势。为保安全，需远避争霸众人，他本想去寻剑非道，脚步却不由自主，仍是往他的枫林小筑而行。

睫上寒霜被雨水冲走，湿漉的衣衫又立刻冰冻，任平生艰难而行，模糊视野中，却见隐隐明光。

一时间万籁俱寂，夜雨无声。

在他逐渐霜冻的视野当中，墨倾池执伞遥遥观望，风骨峻峭，眉目如雪。

云天之下，可堪垂怜？

任平生觉得有趣，想要发笑，两颊却早已僵硬，试探着挪动身体，冰霜便一直蔓延到墨倾池脚下，因对方身上火山石之能，退缩三寸。视线渐弱，眼前事物终成一片皓皓之白。

心头一线清明忽而跃起，却只问他一句，是缘是劫。

鹤白丁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揉着眼睛看向窗外，只见日头高照，阳光好得扰人。不知为何，一贯勤勉的雀鸟今天却不知所踪，往常听习惯了的歌声也未曾响起。鹤白丁有些担心，半掀了被子打算下床洗漱，顺便寻一寻翘班的小鸟。

他的手刚刚一扬，便听见床边一声压抑的惊呼。鹤白丁瞬时戒备，手指按上了戒刀的刀柄，缓慢接近，倏然掀开了落到床下的被角。

梦中的美貌修者赫然就在眼前，蜷在床边，扯着一小块被子盖在肩上，见了鹤白丁惊讶神情，便露出了怀着歉意的温柔微笑。

“在下却尘思。”

他对鹤白丁行了佛礼，一副柔顺和悦的模样，仿佛他们很熟，搞的鹤白丁心里有点窝火。

“啊，不好意思哦。但你谁啊？”

鹤白丁很不耐烦地说。

“我又不认识你，你在我家干嘛，现在佛门都这么穷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

却尘思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还被他逗笑了。

“白丁好友···”

鹤白丁连连摆手，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免，咱们刚见面，完全不熟。”

虽然他曾在梦中见过对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欢欣鼓舞地接纳一个莫名出现在他家里的陌生人。

“说来惭愧，但事实上，我就是那只绿背的雀鸟。”

“哈？”

“打翻了好友的酒，还劳烦好友照顾我这么久，却尘思感激不尽。”

他双掌合十，对着鹤白丁盈盈一拜，唇边浅笑有如新月，清圣高洁的美丽。

“好友曾经说过，要是有个人能帮忙做事就好了。却尘思是退隐之人，最拿手的也便是这等琐碎事务。如果白丁好友不弃，等我回去报个平安，便回来慢慢还好友的救命之恩。”

“如何？”

看着却尘思的温柔笑靥，鹤白丁确定自己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吞吞并且抓不住重点的人，搞得他很想打他是怎么回事。

[ 此帖被流景在2017-08-03 08: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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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y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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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4)

69樓發表於: 2017-08-02 23: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墨歎玉見面有種奇妙的修羅場感！！！！一種正宮見小三…或說小三見小三的感覺…?((貌似沒有正宮存在啊… 大家都是並列小三位置
很喜歡前面這段寫出來的情境！！！
感覺歎玉任如果卡在一起就是個表面和平私底下暗潮洶湧的樣子((想想就好期待阿！
暢遺音好像家裡丫鬟www各種意義上被吃但地位還是最低的阿…
墨傾池在楓林間等到行者回來的畫面超美！！
屋簷宮燈楓紅紙傘細雨薄冰… 久別重逢，故人歸來，時間定格在這一瞬
((不考慮兩位背後思考盤算，這畫面真的單純而美好阿…聖司應該還是想幫助行者的，但行者很清楚這傢伙不可招惹www
鶴白丁不認得卻塵思？？還以為他們以前就是好友了！OAO
這路線…撿到小雀變成美人！XD雀鳥的報恩？XDD這線真的是溫馨向！！((超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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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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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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