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30 【四沐】聽雨（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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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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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9)

樓主發表於: 2013-08-30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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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0 【四沐】聽雨（短篇完）

　　　不染凡塵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雨，涼涼的秋景，那些黃葉打著旋兒像枯蝶一樣紛飛著飄落，覆在濕潤的泥土上，仿佛一個個倦了孩子伏在母親懷裏酣然入眠。

　　　細風和著秋雨勻暢的呼吸，沐流塵手持竹毫倚在窗框邊，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場雨讓整個不染凡塵都變得既濕且重起來。

　　　離月新煮好了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這孩子，總是把一切都想得那麼周到。

　　　沐流塵想著嘴角便泛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看向正用手撐著下巴靠在桌上打盹兒的離月，負袖一揮把竹毫收在了身後。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在很多年以前，在沐流塵才搬進不染凡塵，四無君也還沒當上天嶽軍師的時候。兩人也就這麼橫七豎八的倒在小亭子裏，把酒一壇一壇的往嘴裏灌。

　　　“我說咱們這麼喝啊，是王隱的喝法，只管一口一口往肚子裏送，跟清水沒什麼兩樣。”四無君歪著身子躺在回廊邊上，一邊滿足的打了個酒嗝，一邊把那個才喝到見底兒的壇子隨手扔到一邊。發絲和藍羽被酒水黏在了一起，濕濕的粘在臉上，手裏的羽扇搖搖晃晃，朦朧著一雙眼睛看著那些透過樹縫的陽光，不染凡塵的光線，永遠沒有日陽臺那麼刺眼。

　　　沐流塵也醉了，靠著漆紅的木柱翻了個身，連呼吸裏都是濃濃的酒氣。

　　　“只可惜啊……王隱不在，不然……不然三個人喝，才有意思……”

　　　手裏的竹毫劈啪一聲落地，沐流塵彎腰去撿，卻怎麼夠也夠不著。

　　　“嘖嘖嘖，連筆都撿不起來了。”

　　　四無君雙手撐在腦後，掛了一臉涎皮賴臉的笑意，看沐流塵搖搖晃晃就是夠不著就落在腳邊的竹毫。

　　　沐流塵氣不過，撐著木柱站起來就想走過去撿，卻不想酒勁兒正盛飄飄蕩蕩哪兒還站得穩，剛邁開一步就左腳不穩絆倒了那個剛被四無君扔到一邊的酒壇，劈裏啪啦連人帶壇直直往亭外的石階摔去。

　　　“喂！”四無君眼疾手快伸手一攬想抓住沐流塵，可俗話說五十步莫笑百步，也不知道灌了幾壇子酒的四無君剛一站起來就飄飄欲仙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正拽住沐流塵往自己身邊送就腳底一軟狠狠向旁邊摔去。

　　　這倒好，成了兩人滾作一團從亭子裏順著石階一路滾到了外面才長出新草的泥土上，酒壇劈裏啪啦叮鈴哐啷碎了一地，聲音甚是好聽。

　　　“嗯……”沐流塵真是醉了，竟然就這麼靠在四無君的頸窩沉沉的就要睡著。

　　　“喂——喂——！”四無君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好不容易把手抽出來用力拍了拍沐流塵的臉，“喂！別睡啊！”

　　　“嗯……四……四無……”沐流塵繼續不知好歹的往四無君肩上蹭了蹭，那些柔軟的藍羽輕輕拂在臉上，癢癢的卻很舒服。

　　　“喂——”這次，四無君是真的無奈了。估計也給摔累了，他看著沐流塵那張因為酒氣而微紅的臉像是要想什麼，可是整個腦袋都雲裏霧裏暈暈乎乎，最終伸手攬著沐流塵的肩，攤平了倒在地上，酣然入眠。

　　　後來，後來兩人醒來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來的雨把兩人都淋了個澆透，從山頂放眼望去，山下萬家燭火，燈光如豆。

　　　
　　　中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四無君受了傷，沒有回天嶽卻來了不染凡塵。

　　　“好友……”沐流塵輕輕褪下被鮮血浸透的紗布換藥，傷口極深，兩旁的皮肉都已經綻開，森森的骨頭依稀可見。

　　　沐流塵沉默著把藥塗上四無君的傷口，看他咬著牙拼命忍著錐心的疼痛，想說什麼卻最終欲言又止。

　　　“運籌帷幄，百密一疏，好友當是多加小心才是。”

　　　沐流塵收起放好的藥瓶正要走開。

　　　“你是在擔心我嗎？”

　　　四無君伸手攬過沐流塵，右手環在他的腰上，伏在頸邊輕笑。

　　　“你……”想伸手推開，卻又怕觸到四無君的傷口，沐流塵只得任由他箍在懷裏，聽著四無君靠在自己耳邊勻暢的呼吸，仿佛還有很多年之前酒醉的味道，就像是一條橫亙在面前的弱水，只要粘上一滴，便死死沉溺。

　　　那晚，不染凡塵下了很大的雨。天際的孤鴻一遍又一遍的嘶鳴，那聲音仿佛連天都要叫破。

　　　四無君把沐流塵緊緊的鎖在懷裏，細碎的吻從額角，到耳根，到頸側，再一直向下。他突然想把沐流塵死死的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那些吻像是怒海裏翻湧的波濤，卻又涼絲絲的像窗外點滴叮咚的秋雨。

　　　沐流塵把雙手從四無君頸上環過，身體輕輕的顫抖著，燭火映著四無君棱角分明的輪廓，湛藍的發絲和沐流塵鵝黃色的長發糾纏在了一起，連放在旁邊的羽扇和竹毫都被拂到了地上。

　　　願與君相伴，結發同死生。

　　　也就是那次，四無君擁了沐流塵整整一夜，一次又一次，抵死纏綿。

　　　
　　　後來的再後來，不染凡塵憑空多出來了一座紮眼的墳墓。

　　　沐流塵把無數壇酒打碎在了墓前，枯黃的葉子連最後一絲生機也被秋風攫幹，無力的搭在肩上，又幹又硬，輕輕一碰便化作天涯的飛塵。

　　　沐流塵也不知道他是醉著還是醒著，反正後來他開始舞劍，劍光寒涼像是深山裏刺骨的泉水，連心都凍得麻木。那些枯黃的葉子就在周圍隨著他的劍氣打旋兒，直到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直到天空又開始下雨，細如鵝毛，綿延如絲。

　　　其實沐流塵一直不想去想，去想四無君在自己眼前變成了碎片。那些惡心的屍塊和濃稠的血液一起漫天紛飛，粘在臉上身上，熱熱的連溫度都還沒有失去。

　　　他想去撿那些碎了一地藍色的羽毛，可是卻發現一眨眼那些羽毛都變成了血淋淋的紅色，像一根根尖針刺進眼睛，蝕心的疼。

　　　他覺得，這個世界都是紅色，不是四無君的血，是自己的眼睛開始流出汩汩的鮮血。

　　　沐流塵把竹毫緊緊攥在手裏，看天空連孤鴻的影子都一並隱了去。

　　　或許該叫離月再煮一壺新茶了，沐流塵笑笑靠著窗欞看那塊白色的墓碑孤零零的立在雨裏。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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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09年寫的東西，一直扔在電腦里，現在看來有些慘不忍睹。那會兒還埋在高中一堆做不完的複習資料裏生不如死，然後告訴自己說流塵和軍師都是很有才華的人，所以自己也一定要加油才行。或許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可以愛著流塵和軍師直到如今，十載韶華，不失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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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軒

安然相守，直到淡然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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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5)

1樓發表於: 2013-08-30 21: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其實我看完這篇文，覺得心好酸，眼眶有淚在打轉(這邊一整個感性到悲催Orz)
好喜歡少年那時的飲酒豪邁，覺得那時一切是那麼簡單，又那麼，與世無爭。
中年那時，總覺得彼此情感深情炙熱但又不過，只是又讓人這麼牽掛著，印象深刻。
來到了尾聲，其實有錐心泣血的感覺，但沐流塵最後的那個笑容，好心酸不捨QQ
然後，又有那麼一點，看破紅塵一切的那種，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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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寫下去大概要噴淚出來了XD
不管怎麼說，可以看見這篇文，雖然有點心酸但又有點感動，但還算是幸福的
因為喜歡他們真的是很令人開心也覺得是件很幸福的事>/////<
不論是鼓勵自己的話還是一路走來始終的初心，都讓我覺得糰子妳好棒>//////<

《誰的到來恰逢花開》．出書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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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0 【四沐】聽雨（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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