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6 【倦收天X原无乡】（金银双秀）《正邪》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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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07-06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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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 【倦收天X原无乡】（金银双秀）《正邪》 01-02

01
道真座下新任掌门，原无乡，经过多年历练此时已为一席仙风道骨，朗朗清晖，雪丝拂尘在侧，明眸惯看人间。
若说内心无惊而无欲，不如便是刻意营造修道之人的禁欲之感。自从上任以来，原无乡决心让道真从此远离俗世，不受外界半点污浊暴戾之气沾染，便将道真总观移居咏月仙山，一处月白风清之地。
谁想天意难违，造化弄人。原无乡命中有劫，道真整体也不例外。中原一道祸水滔天的魔吞不动城，妄图吞并整个道门，其他道门分部皆已沦陷，只于远离尘世的道真总观任无为在外。
“掌门师尊，友部皆已沦陷，魔吞不动城来势汹汹，我等皆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莫寻踪带领一干弟子在原无乡修仙殿外请命，殿内原无乡正襟危坐，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蹙损之意，拂尘清扫，双眼微阖。
“江湖难测，你们皆是随吾而来，远离俗世，不知外界何种风云变化。人生无常，你们当真有下达黄泉碧落的觉悟吗？”
一派云淡风轻之姿，实则内心早在翻涌沸腾。未经尘世考验过的众人，如此轻率派出火拼沙场，实则不忍，但当同修已倒落黄沙。人世无常，终究惹火上身。
原无乡并不是拈轻怕重，避重就轻之人，相反，他的太过负责使得他在任何时候都将自己推往深渊。修仙求道，本就是成仁成人。
众弟子闻原无乡淡泊一语，无不豪犷而谈以表决心。登时殿外一阵喧嚷，沸沸扬扬，原无乡心内一恼，又是一言，“虽然你们有心为天下而战，但，此事却无需你们插手，吾自会求得两全办法，还道门一个安宁，尔等只需在此静候佳音，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寻踪，听到了吗？”
莫寻踪刚要说出口拒绝，众人却见一道白光闪过，方知原无乡已离开，而后便是在仙山周围结界突起，无人可解，众人只得守在咏月，静候佳音。

实则原无乡虽为掌门，但也大不了众弟子多少，只是修为更加精深，早已是众人之巅。关于原无乡，江湖上传闻中的银骠当家，乃水柔之人，也算一方灵圣。魔吞不动城早已对此人虎视眈眈，极想拉拢已壮大自身能力，像是潜藏中的正义，黑暗中的光明。不动城虽然一路侵占吞并，但面对其他邪恶势力也是毫不留情，正道虽有沦陷，不过也是答应与其“同流合污”一般。
原无乡考虑道门清圣不可犯，在友部沦陷时也十分痛苦难当，但考虑天下苍生，战火无情，无辜者势众，为今之计也只能找上不动城争取为苍生谋福的条件。
出了仙山，原无乡收起拂尘，化作云肩披风，一派轻盈。衣袂随清风飘扬，所到之处万物竞相生长。但愈往目的地进发，气氛便愈发凝重，枯木残枝，孤魂野魄，林林总总而来。
原无乡气满周身，强势纳劲，阴阳无极之力顿出，往来间清风拂过，便见双月结界。已然月下高耸，魔吞不动城。
手中银骠轮转，严阵以待，数日前所收到的策鬼令，原无乡将其抛入不动城结界，而后并招发出，企图惊动结界，以示应邀前来。
眼见双月结界受到惊动，气氛越来越凝杀成刃，猛然间，战鼓赫赫，不动城中惊险两条人影，神秘的刀猿剑狼，前来引见。
“吾既已衔策鬼令前来，还望二位能为吾引见不动城主，不甚感激。”原无乡语带柔和却又不卑不亢，暗掌在后以备不时之需。
“城主有令，若银票当家能通过考验，城主自会见你。”
“喔？时机紧迫，众生等待，还望阁下能直荐！”
正当刀狼欲出口拒绝，忽闻不动城深处鸟鸣贯耳，凤凰宫图腾烈火焚开，金色凤凰浴火重生，所到之处一阵炽热，遍烧四野，夹带恢宏气势而来，忽闻沉默中震惊一语，“如此想见城主，倒不如先待见待见吾。”金色凤凰随后化作人影，金红的凤凰面具，火红肩甲，背后剑袋竟发出铮铮剑鸣，眼神更如火一般，升腾起烈火的焦灼，脑后长留白发如马尾扎起，与这全身景象格格不入。而在此时，凤目紧锁原无乡，“久违了，银骠当家。”
原无乡紧盯眼前神秘剑者，心内莫名的情绪翻涌，多年的远离江湖，早忘功名，今日一来，竟是会有争强好胜之心，“还望与阁下，好聚好散。”
银骠忽又轮转，右手阴阙作辅，玄解登时化出，原无乡一剑指天，凝气纳地，欲先夺得先机地利，燎宇凤见状，手中剑指划开，火势更甚，身影转换之间直击原无乡要害。
原无乡自然不是平常道门之人，在左防右挡之间，源源不断浩然之气尽出，以守为攻，以柔克刚，玄解反背身后，原无乡掐指念诀，再入战局，双方战得不可开交，势均力敌，原无乡自出山第一次倍感吃力。
然而燎宇凤也不是如想象中的轻松，即便战得痛快，但最后也终将两败俱伤，思即此，只可出奇制胜。
蓦然间，燎宇凤急运邪火，圈画战局，随后再以邪火为引，引原无乡自投罗网。即使心清如水，但奈何邪火漫天，眼前竟间燎宇凤化作数条身影，前后夹攻，原无乡一时无措，身上已有数道血痕。在羞怒交杂之间，原无乡已然极招上手，欲发之际，惊觉肩头一重，内力流转却被硬生生压回。
“既然吾已诚见银骠当家决心，就此停手吧。”
原无乡回头，便见麒麟星暗自发功欲卸原无乡内力，原无乡只可恭敬避开之后，收回银骠。
麒麟星暗笑，“吾本不该怠慢了银骠当家，金曦，你可退下了。”
燎宇凤微微点头转身欲走之际，原无乡竟觉自己鬼使神差中看向燎宇凤，因为隔着面具，一切都看不真切，但是面具里的那双眼，分明是在笑，不是嘲笑，而是如暖阳般的微笑。好像还未看够，面具里的眼竟是戏谑般刻意回避，随后，燎宇凤化作金色凤凰回到城内。当原无乡发现自己盯着那个人看了半天时，脸颊已染上殷红。在刚才的打斗中两人早是互相称赞，可如今自己如此不庄重的举措，倒是让多年禁欲的自己不觉头痛。不对，那只是一个笑而已，又有什么好期待的。
麒麟星将原无乡带入城内好生招待，原无乡看过殿内的数张面具，更觉得不动城诡谲多异，自己更是深陷其中，嗓子内不自觉的穿出一声干哑，果然是被尘世俗染，染的一身杂尘陋习。
“既然城主如此盛情款待，那吾便直奔主题。”
“啊，不知刚才是否对银骠当家多有得罪了？”
“哈……无妨，城主……”
“不知银骠当家对金曦意下如何？”
“这……嗯，高手，难得的高手。”
“金曦给银骠当家留下的伤，吾自会让他对你负责。”
“…………多谢。”
“无需客气，以后不动城可做你第二个咏月仙山。”
“今日吾来便是谈论此事，还请不动城手下留情，勿涂染了无辜生灵，若是如此，让我道真付出如何代价，吾也心甘情愿。”
“如此说来，身为道门中的道真，终于不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天下大任便是除恶扬善，是吾之过，才让道真众弟子不得历练，更无法得到人间之道。”
“不动城，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那我道门其他友部？”
“放心，他们各有天命。道真之事，吾便交由金曦处理。”
“啊，多谢。”

……

原无乡是略有挫败感的走出不动城的，因为他没想到，原来闭关多年，口才与智商真的会下降，更别说还要让道真独立清高。而一旁燎宇凤沉默不语，双眼直锁原无乡，任他如何仙风道骨，在燎宇凤眼里，只是一个情理不通的人罢了。

02
走出魔吞不动城之外，万物无邪，一派生机盎然。脱离了不动城的黑月笼罩，两人身影渐渐明朗，而原无乡依旧是一方不可迫近，沉稳行步间脑内陷入沉思，却也暗自运功以防背后的突然袭击。
燎宇凤跟在原无乡身后，看他如此紧张的状态不觉好笑，果然，一个谨慎而又顾全大局者，是说从一开始便就注意他，连他身上的细微变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比如，原无乡挽在身后的双手倏而紧握，倏而放松，而从原无乡的侧面看来，眼角有过微微颤动，睫毛也上下扫动过几回。
这一切便让燎宇凤看得入神，好似决心要猜透现在原无乡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关于道真？他要如何让道真既立于世，又不让外人把道真与不动城联系起来？是说他如此这般不可接受与认同不动城吗？还是在岁月行径中，太多的责任与无可奈何。
“你在想什么？”还是说出口了，燎宇凤原本以为自己没那个资格与勇气，但他忽然看到原无乡的双手相互扣得越来越紧，出于关心而发问。
“没什么，回想往事罢了。”原无乡闻言先是一顿，而后似乎理清了头绪，并不怎么沉重的说出。
“沉思于往事，易伤身。”似有似无的指引，燎宇凤眉宇间尽显关切柔和之态，努力对上原无乡双眼，不想原无乡依旧半俯首半低眉，余光中略显轻蔑的扫过燎宇凤。
“金曦阁下如何知道吾所思量的往事不堪回首？若吾说，那段记忆便是原无乡至死难忘，依旧伤身吗？”
燎宇凤不语，在行走之中只想原无乡也是性情中人，内心竟有窃喜，但又因原无乡那紧锁的眉头吹得没了方向。
就在此时，不远处慢慢行入一人，看到原无乡之后，竟是携着怒火而来。
“原无乡！”
“葛仙川？”
葛仙川的突然到来让燎宇凤不甚惊讶，而原无乡则是愈发怒火加身。努力控制住后，原无乡质问道，“你本早已被逐出道门，现在来找吾所为何事？”
“呵！道门果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已向不动城投诚！”葛仙川故意瞥了一眼原无乡身旁的燎宇凤，继续挖苦，“当初南北之战，若不是倦收天败，说不定现在倦收天早已统领道门与不动城一战到底！如何说来，倦收天当年也是斩遍南宗。”
“若是阁下意欲挑事，别怪不动城多有得罪。”燎宇凤先是心内一顿一惊，而见原无乡依旧面不改色，担心他可能是被逼上极端，只可出言相助。
“念在你吾昔日同修之情，你现在离开，吾可以考虑为你养老送终。”原无乡即刻挡下燎宇凤，仍旧一派柔和，“当初本就是你有意挑起南北事端，而自此之后吾便与好友立下不再过度私交的承诺，而后的南北之战，更是覆水难收，好友为了北宗而顾全大局，甘愿败走风云堑，从此隐于江湖，如今他下落不明，吾不准你这个外人再对他多加诋毁！”
原无乡愈发激动，更是在示意葛仙川让他快滚，而一旁燎宇凤随即运炼灼世邪火，与原无乡配合无间，眼见火圈范围迅速缩小，为了脱身，葛仙川只好败逃。
末了，原无乡只觉心口愈发沉重，恍惚一瞬，竟觉眼前一黑，浑身乏力，随后向后倒落，好在燎宇凤紧随原无乡身后，正中下怀，接过原无乡，也便打横抱起，化光前往咏月仙山。

当原无乡再次醒来时，已是在自己的修仙殿中，而一旁寻踪已在身侧，殿外还有一个人影长久站立。原无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气急攻心，从而竟是在外人面前闹笑话了。
“掌门师尊你醒了！”莫寻踪大笑着，故意提高音量，而门外的人影闻之而动，却又不曾进门。
“寻踪……吾睡了多久？”
“不久，只两天。”
“…………”猛然间，原无乡适才想起自己有事要交代，便是道真与不动城合作，下山铲除魔孽之事，正欲起身穿衣，却是被莫寻踪拦下。
“师尊莫急，该说之事那位燎宇凤早已替你传达，这几日你奔波劳苦，就先休息几日无妨。”
“吾既为掌门，这点小事便是应该，并无劳苦之说。”
“哎呀！师尊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正经了！难道倦收天前辈走了之后你就再也不会说笑了？”莫寻踪实在听不下去原无乡的“肺腑之言”，他觉得，以前那个幽默风趣的师尊才是最正常的。
“开什么玩笑，那吾让你来做掌门，看你有没有这种想法了？”原无乡轻拍了下莫寻踪的脑袋。
“果然还是做我一个人的师尊最好，这样师尊就不用为其他师兄弟的事操劳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叫吾一声爹吾也不介意的。”原无乡终于眉角弯起，掐了掐莫寻踪的脸。转头去看门外的身影，依旧伫立不动，心想也不该怠慢了贵客，便吩咐寻踪，“寻踪，莫怠慢了门外这名贵客，你去带他休息吧。”
“哎，师尊你不知道，他就一直守在门外，你不见他一面他不会走的。”
“喔？那便请他入内一谈吧。”
莫寻踪闻言起身，行至门前，开门之后便请燎宇凤入内，说是师尊愿意见你了。原无乡只觉他言辞怪异，但也知道他就这么一个人，也就不放在心上。等燎宇凤进入后，莫寻踪很懂事似的为俩人轻轻关上门便扬长而去。
这让屋内的两人不免尴尬，原无乡猜测莫寻踪已经走远，便对燎宇凤道，“将门打开吧，这样比较凉快。”
燎宇凤点点头，随后将门半敞，自己便走过坐到刚才莫寻踪所坐的位置，“你无事吧？”
“无事，还要多谢金曦阁下为吾传达了吾之意愿。”原无乡对着燎宇凤微微一笑，衬着现下原无乡已是散发，而又着平常衣袍，这一笑不免有些勾人心魄。
“当家言重了，吾也是依城主所言，会对你负责到底。”
“阁下这才叫言重，吾并不需要其他人为吾操劳。”
“除了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燎宇凤提问得于情于理一般，原无乡心内一顿，又产生先前的挫败感。
“吾的意思便是，想同你深交，不知银骠当家可否给吾这个机会。”燎宇凤眼神流转间伺机窥探原无乡的眼神及内心，而此时原无乡脸颊微红，说不清的思绪，只感眼前似乎有朦胧水汽缭绕，亦不真切。
“恐怕原无乡此生只有一个好友，托付太多，心会累，抱歉。”
“那是…………名剑无名倦收天？”
原无乡已是刻意回避燎宇凤的双眼，心内只感抱歉。确实，此生只敢将心托付于一人，而此人，恐怕早就相忘于江湖，生死难猜。
“……抱歉，但原无乡并非难相处之人，我们将来便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情义至此，便是无价，不用计较是否深交。”
“说得好，看来便是吾多心了，说抱歉的人是吾，只希望银骠当家不要再将自己置之度外，你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很重要，不止倦收天。”
“吾知道了……”原无乡的表情转为黯然，思绪被一一打开，心结也好像平展不少，世间之事其实并不太难释怀，只要心中仍有方向，处处都是阳光灿烂，便如好友身上的气息一般。
燎宇凤是从莫寻踪那里听到的，他早知自己会被拒绝，但心内却是一同喜悦，果然，原无乡并非情理不通之辈，他有他的坚持与承诺，而他从未忘却自己的承诺，不止倦收天，以及天下苍生。
倦收天，吾同倦收天难道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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