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4 【暴廉—暴雨心奴x廉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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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oma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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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2-10-05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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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 【暴廉—暴雨心奴x廉庄】雾

*朦朦胧胧的，潮湿的梦。

——————————————————————————————————————

1
梅雨季的时候路上总少行人，人们总对雨天避之不及，但为何呢？一旦天气阴沉就会被称作「坏天气」，但也有相反的讨厌晴天的人存在吧？当然，廉庄这么想着，但对雨天会感到快乐大概也仅限于在家中盖着棉被的时候，因为此刻的雨有些大得超乎想象了。

那是烈霏第一次见到廉庄。

校内有一棵巨大的槐，凹凸不平的树干，浓密的叶笼罩得阴沉沉遮蔽掉所有意图透过的日光，在教学楼后静静待着，不知种树者初衷，但学生大都说它招鬼而无人靠近。烈霏对这个流传了几十年的校园怪谈适应性良好——不如说嗤之以鼻，他将画板支在树下，而雨连绵不绝，沾湿了布面，浸透了画架木纹，也模糊了视线，而以致于连人靠近都未发觉。

「能把伞借给我吗。」

来者这么问，毫不关心为什么有人在这淋雨，如同烈霏不关心为什么有人选这个时间到这。廉庄盯着烈霏放置在地面的伞，而烈霏盯着槐树上的鬼脸，闭上眼又睁开。

「拿去吧。」
烈霏说，语调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廉庄好像说了句谢谢，或者没说，烈霏不关心，亦不喜欢在此刻有人打扰。雨声敲击得很有节奏，天地的韵律流淌，烈霏的眼几乎不动，目光凝滞在一处，眼前的场景像固定了的画框，而内里色调和谐的静止画面被打破——声音的主人没走，撑着伞爬树，红色的身影扰乱雨息，眼前色调混乱，而她爬树的姿势熟练又滑稽，白色的伞卡在绿色的鬼树上，愈发像招魂的白幡。

「不介意的话，雨停了我再拿下来还你吧。」

打破画面的罪魁祸首长出一口气，从树上蹦下来，溅了一片水花，这时烈霏才去看她的脸，被雨浸得湿透，刘海也一缕一缕贴在额前，烈霏记起来她，廉庄，这个学校的老师，最光阴的女朋友。

「需要的话那边还有一把。」

烈霏对她说不上熟，他想着。
她或许听说过我，或许没有，从这个学校毕业已经是许久前的事情——如果中途因为入狱而离校能算毕业，而光荣榜不会张贴杀了人的学生的姓名。

「谢谢，帮大忙了！学校七点就会关门，你不早点回去会被锁在这喔，明天再来吧。」

廉庄毫不掩饰语气的愉快——这算是教师特有的社交礼貌、还是对帮助了她的人的感激？烈霏没回答，就这么看着她脱了高跟鞋拎着赤脚撑伞跑进雨里。天色暗了，雨还未停，烈霏收拾画板，他只带了两把伞，现在只能淋着回去。

2
隔天烈霏自然又见到她，阴雨连绵的日子，第二次见时，红色的人穿了雨衣——画家总是对色彩敏锐些，不得不说在雨中黑白灰的校服和西装革履的古板教师中，廉庄实在显眼得有点过分——透明兜帽盖在猫耳一样的发型上拱出两个凸起，而辫子绑得很紧，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散开。

廉庄把伞递过去，烈霏没有接，她便随意搁置在台阶边靠好，熟练攀爬到树上去，不一会便再次落地，伞还卡在那，而并没有招到魂来。

「抱歉喔，可能还需要借用一段时间，上边有一窝小鸟，这种天气淋了雨容易受寒。」

没必要对我解释，烈霏想，即使如此还是喔了一声，送去句带着嘲讽意味的叹息。

「是吗，真是善良。」

廉庄没有走，把另一把伞塞进烈霏手里，凑过去看画布——只有一片空白，被水泡得发皱又风干又再度发皱。

她问，你在画什么，烈霏便回答她，画雨。

3
第三天，廉庄又来到此处，而烈霏的画布终于开始沾染颜料的痕迹，廉庄去看顾她的鸟，而烈霏画他的画，这回廉庄带来一个小包，装了小米粒和虫的尸体，兀自嘟囔，说大鸟被雨困住，许久未来了，它们要吃些东西。

「真可怜啊。」

烈霏说得轻声，笔毫混着雨在画布滑过，颜料被稀释，沿着凹凸不平的纸面往下滑，雨的痕迹像一道淌血的伤口，阴郁天气下久不愈合，他重复蘸水，落笔，又去描摹。
廉庄坐在边上没有走，雨声很安静，她偶尔念诗，清阴荡暄浊，飞雨入阶廊，潮湿而芬芳的黑色封住了我，每朵暴风雨浸透的花都有只美丽的眼睛。

在天即将黑的时候，她才起身来，挥手和烈霏道别。

4
暴雨的画作趋近完成，大片的蓝，带着青，褶皱下像连绵的山。

廉庄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小鸟会叫了，在她掌心发出小小的声音，她看烈霏的画，夸赞一句很美，又问什么时候完成。

烈霏难得地分予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他分明没再动笔，廉庄倒是对这还是未完成品这件事十分笃定。烈霏看了眼她撑在自己头顶的伞——不知哪一天开始撑着的，而正因如此画布才未再淋湿。

「要淋雨吗？」烈霏问。而廉庄欣然答应。

雨伞收起时雨丝连绵，画布的颜色再度被晕染，已完成大半的画被洗涤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红色和黑色的人一起站在雨中，闭着眼像聆听雨的呼吸，不知过多久，廉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缩缩脖子说再下去要感冒，明天还得上课，再度挥了挥手又道别离去。

5
梅雨季已近尾声，最后的一丝雨也即将随风停息，廉庄依旧带着她的小包，攀爬的动作已然熟练而快得让人看不清晰，这回落地时，她多拿下来一把伞，白色的伞在数日泥雨浇灌下变得灰扑扑。

烈霏说。雨还没停。
廉庄摇摇头。不需要了。

雨还在下，她为作画的人撑开脏兮兮的白伞，画作完结于最后一滴雨，画面是大片的令人心绪平静的蓝青。

「可以收起来了。」烈霏开口。
廉庄依旧摇头，说，雨还没停。

残余的水滴从树叶落下，打在伞上发出清脆敲击。烈霏伸手去，以指腹去接白伞边缘的一滴透明液体。

「这不是雨。」
廉庄的声音轻轻，少了平日活泼的的尖锐，像是要被这阵风带走了。
「这是树凝固出来的眼泪。」

「树为什么流泪？」
烈霏将清澈的水滴在指腹碾开湿意，不介意与她进行这种对话，而雨后的空气带了令人愉快的气息。

「鸟儿被杀害了，树为它们的死亡哭泣。」

她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烈霏的眼睛，烈霏便眨了眨眼看回去，阳光落在画布上，而两个人站了很久，一直到画布最后一滴雨也被烤干尽，亚麻画布经过数日的折腾，终于在日光下收缩开裂，留一个黑洞洞的痕迹，像一只雨里的眼睛。

「它们死于暴雨。」

烈霏这样回答，将完成的画递给了眼神哀切的人，颜料叠了数层，凝固，晕染，又被反复涂抹，若只是单纯的油画染料自然不会怕水，红色也不会有这样的血腥气。

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廉庄，烈霏带走了自己的两把伞，把画留给了她，像是把那几只幼雏留在画布里的那一场雨。

[ 此帖被hgomamori在2022-10-26 21:40重新編輯 ]

萍水相逢也是前世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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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04 【暴廉—暴雨心奴x廉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