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4 【劍君X狂刀】《撩了就跑》by 秋水寒+齊南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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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3-14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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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4 【劍君X狂刀】《撩了就跑》by 秋水寒+齊南諸（完）

　　一個多月前，立春已過，江南處處春暖花開，一派人間富麗錦簇。

　　狂刀與劍君兩人，卻到了千里之遙的關外險峰中，在一個人高的積雪裡艱難前行，跋山涉冰川，尋找多年前某位武林名宿的埋骨之所。

　　「你看。」狂刀用手指著冰壁深處奇怪的劃痕，「這就是了吧？你要找的地方。」

　　劍君抹去自己眼睫毛上結的霜花，凝目望去。那層厚厚的、半透明的冰壁裡頭，是巨大山體的岩壁，狂刀指給他看的痕跡是刻在透明冰壁裡頭的山壁上，鑿得極深的巨大擦痕，很明顯是人力所為。

　　「對，是劍痕。」劍君一面觀察，一面說給狂刀聽，那人出劍之後有一個拖回的動作，劍身很長，應該超過四尺半，在這裡迴過手腕，劍脊在這裡又另外擦出了一道痕跡……

　　狂刀本來不太聽得懂，聽到後來不免也暗暗心驚。打個架，能打到用這麼細窄的兵器在石壁上畫出這種痕跡……用刀劈是簡單多了，劍君也能直接用劍轟掉整片山壁，但想要留下這麼深又這麼細的清晰痕跡……那交手之人功體必然十分特殊，實力難以估算……

　　若對方還活著，最好別起什麼爭執。

　　好不容易在冰壁與冰壁中間的窄縫裡找到一處狹小的縫隙，「是這裡了。」

　　人都過得去，劍架卻卡住了。劍君卸下劍架，只摘下一把劍，負在背後。狂刀知道劍君最上乘的招數多半要數劍並使，帶著一把劍，對別人來說是剛好，對劍君來說，卻宛如折去三分之一的武藝，不免有些擔心。

　　兩人進了冰洞，甬道蜿蜒，狂刀點燃他們帶進來的火把，走在前面開路。

　　火把映照下，四周厚厚的冰層不斷反射光線，岩洞不覺幽暗，反而有些刺眼，隨著火把的火焰吞吐，影影綽綽，彷彿這靜止的冰洞裡所有東西都在跳動。

　　轉過岩角，地勢開闊起來，狂刀也放下了心裡頭的一塊大石。

　　岩洞中心的空曠處，有兩副已經乾枯腐朽的遺體倒在地上，那兩位不知名的武功高強的前輩顯然已經殞命，他們的兵器也散在周圍，無論如何，不會跟他們打起來了。

　　「可以放了吧？」

　　狂刀鬆了一口氣，回頭望向劍君，「什麼？」

　　「我的手啊，」劍君低頭，示意他往下看，「要青了，你的手勁這麼大。」

　　……狂刀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竟不知從什麼時候，把劍君的左手緊緊攥在手掌裡。

　　「嗯，沒事，抓錯東西了。」

　　他一把將劍君的左手扔開，像扔掉什麼燙手山芋那樣，一時尷尬得團團亂轉，到處東張西望，劍君連忙制止他。

　　「光源在你手裡，晃來晃去的，我眼睛都花了。」

　　狂刀無奈，只好憋紅了臉，手裡拿著火把，跟著劍君走到其中一具屍骸旁，看劍君蹲跪在地上，仔細察看那個衣衫襤褸的枯骨身邊的長劍。

　　對劍，劍君是耐心十足，不但用內力化去了劍上結的堅冰，還仔細將劍身擦拭乾淨，從不同的角度去打量劍尖、劍脊、劍鍔、劍柄的細微之處。

　　狂刀低下頭望著劍君的黑腦袋，耐住性子等劍君研究那把劍，忍不住調侃他，「你對劍這麼有耐心，只消拿出其中的十分之一來，好好對待心上人，怕是早早娶了老婆，連孩子都生了三、五個。」

　　冰洞裡到處是結了許多年的堅冰，岩洞地上也是滑溜溜的冰，略有些雜質，不太晶瑩，卻足以清晰地反射冰上的影像。

　　劍君從冰面上與他對視了一眼，「……我對你那麼有耐心，你怎麼沒嫁給我？」

　　被調戲了……

　　「你有說要娶嗎？」狂刀哼了一聲，別開視線，無奈冰洞前後左右到處都是堅冰，堅冰的前後左右則全部都是岩石，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平常劍君到處尋訪名劍，總會仔細跟他解說，這劍這裡如何、那裡如何，但他們兩人才剛半真半假地鬥了幾句嘴，劍君悶聲不開口，他也不好意思說話。躊躇半晌，狂刀終於硬著頭皮先出了聲。

　　「……喂，劍君，」狂刀雖不太懂劍，卻也看出這劍鋒利無匹，絕非凡物，「你若喜歡這把古劍，就帶回去嘛。」

　　「不了。這劍與我其他的劍難以搭配，劍再好，也不該放在我的劍架上。」

　　「……謬論。」嘴上雖這麼說，狂刀倒不意外。其實劍君一有空閒，就到處尋訪名劍，卻很少據為己有。

　　「才不是謬論，」蹲跪著的劍君抬起頭，用難得的角度仰視著他，「劍君只想要與自己相配的，別的再好，我也不要。」

　　狂刀莫名其妙覺得有點窘迫，又莫名其妙覺得劍君意有所指，想隨口開個玩笑，又覺得胡說八道不太好，一直低頭看著他，卻看得自己心猿意馬，不太對勁，連忙別開視線，望向冰壁上反映的自己的倒影發呆。

　　劍君看那古劍看了很久，他也在旁邊站了很久。這傢伙每次『品鑑』名劍的時候都十分耗時，狂刀早已習慣，也就沒有開口催他。

　　直到劍君站直了身子，又疲累又欣喜地嘆起氣。

　　這趟走完，他終於把少年時在書上讀到的幾把古劍都看了個飽，由衷地心滿意足。

　　「劍有那麼好看啊？」狂刀撇嘴，「按我說，還不如看我呢。」說著，對冰壁上映出來自己的身影做了個讚賞的表情。

　　劍君頷首，「說得很是。」還裝模作樣地鼓了幾下掌。

　　「……不好看嗎？哼。」

　　「沒有、沒有，你好看多了，你要是不好看，我怎麼會喜歡你呢？以後多看看你吧……喂！喂喂！狂刀？」

　　狂刀沒有答話，他剛想開口就被自己嗆得一個呼吸困難，一張白皙如玉的臉脹得通紅，又想掩住口鼻，又想伸手指著劍君，還要拿著火把，喉嚨裡咕嚕咕嚕不知道急著說些什麼，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狼狽至極。

　　「你沒事吧？」劍君接過火把，另一隻手拍在他背後，給他順氣，「亂世狂刀好大的名頭，可別在這荒山野嶺裡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話傳出去，江湖上能笑幾十年。」

　　「還、還不是因為你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啊。」劍君輕描淡寫地挑眉，「難道你不好看？」

　　「……當然沒有！」

　　「嗯，那我胡說什麼了？」劍君幾不可聞地低笑一聲，俯身把那柄古劍放回原主人屍骨之側，朝他們擠進來的隙縫揚了揚下巴，「走吧。」

　　狂刀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訥訥地跟在他身後。

　　他們準備的火把事先已用松脂處理過，此時燃燒到一半，突然輕爆一聲，紮火把的細藤裂了一條。一顆細小的火星沫墜下，劍君側過頭，伸指將之彈開了。

　　火光掩映下，劍君左手背上有一小塊青記，早上兩人在山崖上吃乾糧的時候，還沒那塊痕跡呢……估摸著當真是自己剛才捏出來的，出於他當時對劍君安危的擔心。

　　「你、你知道我不喜歡開玩笑，也……嗯，也……」

　　「所以我剛才胡說什麼了？」劍君回頭瞟了他一眼，「你長得好看，所以我喜歡看，就這麼簡單。你沒被十個、八個人喜歡過？」

　　「也沒那麼多啦。」

　　「那也不至於手足無措吧。」

　　「……誰手足無措了？」

　　劍君突然煞住腳步，停步不前。兩人正好在一段狹窄的冰縫中間，身子左右離冰層不到三吋，火把被舉在前面，劍君卻抬頭環顧四周，望了一圈。

　　「如果此時地動天搖，地震震得岩壁把這兩塊大冰塊往中間一擠，我們倆怕是成了琥珀裡的小蟲子，命就沒了。」

　　狂刀眨了眨眼，倒也不否認這個可能性。他們所在之處，在一個碩大無朋的冰川的中心地帶，足足有幾座山這麼巨大的冰川。若真突然發生劇烈地震，逃生難如登天。劍君的輕功登峰造極，或許有希望逃生，但他偏偏不可能拋下自己只求獨活，那也就是……兩人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生死有命，要是怕這、怕那，我怎麼會陪你走這一遭？」

　　劍君出了一會神，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往前擠出冰縫。

　　「這三年來，你陪我一起找到了七把古書上記載的失傳名劍……說真的，每一趟都辛苦跋涉、餐風飲露，有時還得玩命。」

　　他說得輕描淡寫，話裡卻透著什麼難以言喻的意味。

　　狂刀安安靜靜地跟在劍君後頭往前走，好像想起了很多回憶，具體卻說不出來，腦子裡真正清晰的，只有此刻冰縫中的靜謐。

　　「我喜歡你這麼陪著我，狂刀。」

　　「喜歡我？還是喜歡我陪著你？要說清楚。」

　　劍君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笑意，突然傾身靠過來，濕熱的觸感輕輕碰了他一下。

　　竭盡所有的溫柔。

　　「……你、你什、什麼意思？」

　　「沒什麼。」

　　走在前頭的那個人抓緊火把低頭飛快往前擠。

　　「等等，你……親我眼睛做什麼？」

　　「嗯，你眼睛好看，就這樣。」

　　「別的地方不好看了？」

　　他低低地笑，走得很快，短短的黑髮底下露出的頸子羞得紅通通的。

　　「喂，劍君！不要跑……」

　　前面那人忙忙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翦雲步施展開來，蹭得一下從冰層滑出去大老遠。

　　……行啊你，腳底抹油？可別被我追上了！狂刀氣呼呼地擠過面前的冰壁，心裡只想逮住前面那個臭小子。

　　讓你撩了就跑，不要負責的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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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4 【劍君X狂刀】《撩了就跑》by 秋水寒+齊南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