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3 傲刀王朝疯女人观察记录之缳莺公主/九幽女帝 F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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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23-12-23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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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 傲刀王朝疯女人观察记录之缳莺公主/九幽女帝 F1完

傲刀城主傲刀青麟德心仁厚，为人良善，素来疼惜亲妹，先广寻良医，不惜一切代价要治好她那不便言说的隐疾。
而今日的故事，便要从这么位上门的医生开始说起。
他提了药箱，登门拜访。这是一位相当有经验的医生，医人医病更医心。傲刀青麟不喜奢张，自他登基后，傲刀城的宫殿越显清简。这是一位人人称赞的好城主。侍从引着医者，一路向上，越靠近公主的住所，四周戒备越是森严，重兵把守，气氛庄重。而公主的居所十分华美，连铺设在地上的毯子也是金丝所绣，院子里更是各色奇花异果，幽香阵阵，令人脊柱酥麻、手指发软。医者啧啧称奇，傲刀缳莺果真是被三个兄长捧在手心的公主，也只有这等兼具了美丽外貌与高贵血统的女子能被皇家当做珍宝收藏，成为王冠上点缀的明珠。
他定了定心思，敲了门。果然，柔软得如同金丝雀的女声幽幽地响起了，公主这么对他说，还请先生稍候，缳莺将忙完了。门向两旁推开，房内垂着薄如蝉翼的绢丝，而公主端坐在帷幕后，只留下一道美丽的倩影，若即若离。医者垂下头颅。傲刀缳莺轻轻道，不必多礼。公主总是温柔多情的。
她想起什么，笑了一下，道，我见着面的第一个医者，还是素续缘，不过这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
侍女给医者上了座，不知为何，她脸色总有些惨白。医者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给傲刀缳莺悬丝诊脉，女人的素腕从薄纱下伸出来，像是明玉或者柔软的一汪泉水，轻轻一攥就能折断了。傲刀缳莺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显得抑郁。医者越发生出些不该有的怜爱来。他要与傲刀缳莺谈心，美丽的公主有了心病。她轻轻道，医者啊，你再靠近些吧，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医者便说，好的，公主。
傲刀缳莺很突然地说，啊…啊，不要叫我公主，吾乃君临中原的女帝。
这时候，医者便很玄妙地想：啊…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可怜的公主有了精神疾病。即使她平日再怎么正常，精神病还是会突然发作的。
真可怜。
就跟翡翠里有了棉丝或者珍珠有了生长纹一样。

这名精神病患者在薄纱后回答医者的问题。
她轻轻地撑着侧脸，摇晃着小腿，这种少女的姿态更显得她娇俏美丽，然而她的足踝上拴着足够结实的细链条，窸窸窣窣的。她自言自语道，我修成了邪帝神功，我率领着千军万马，我没有得到应有的为皇的教育，但我做得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好，我的疆域遍布了天外南海和中原。医者觉得很有趣，也许是少女过于崇拜父兄的功绩，才生出这种幻想，他哄着傲刀缳莺说，然后呢？
傲刀缳莺便很可爱地同他讲，呀，我还养了一只猫……
那只猫以前是不愿意做我的爱人的。他更喜欢低贱的蜜蜂和我的兄长。我离开这里，我不要他跟着我，我放了他，然后他觉得我还有救，他要为了我的兄长来救我……最后，最后。女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她越说，语调越轻，显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来，然而她一转声音，冷冰冰地、阴森地说，我只好让他当我的猫了。
医者不解其意。傲刀缳莺又回复到少女的语气，说，只要猫听话，我对他还是很好的。你瞧，我是很科学地在养猫的，猫不能吃人的食物，多盐，多油。医者便道，是的，女帝（他叫出口的时候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傲刀缳莺继续说，我给他的饭盆里放了许多新鲜的生骨肉，还有肝脏、肾脏，调在一起，一日三餐都是这样。医者说，这样很好。傲刀缳莺迟疑道，但是他很不乖…吃了会吐，我怕他饿死，就只能压着他的脖子逼他吃，把他的脑袋按进碗里。半夜的时候我让他睡在我的脚上，这很暖（于是医者脑海中便浮现出如珠似玉的少女怀抱一只长毛布偶的画面来）。
医者不甘地说，女帝是有些太宠爱这猫了。傲刀缳莺很高兴地同他探讨，他做错事的时候我也会惩罚他的，他得知道不合我的意是不行的，他是我的东西。这种属于公主的娇蛮也让她越发活泼起来了。医者虽然知道与患者不能交涉过深，此刻却也心里一片软腻，轻飘飘的。女人的倩影越发让人浮想联翩起来。
傲刀缳莺坐直了，呓语道，医者，我想要你靠近些。
医者便又靠近些，侍女拦住了他。她紧张得快要晕过去，傲刀缳莺不满道：霓裳！侍女说，公主，我不是霓裳。她对着医者说，霓裳已经在公主被赶出傲刀城的时候护主而死了。傲刀缳莺说，是么，的确，你也不配叫霓裳这个名字。医者便想起一些传闻来，早年傲刀缳莺曾经爱上一个平民，为此被大城主赶出了皇城，流离失所，在王权变更期间了无音讯。大家都以为她已死了，即使她是公主，在战争和权势当前，也没人记得起这么一颗明珠的下落。后来傲刀缳莺又一次出走，苍天怜见，现如今傲刀青麟终于将她接回来了。
这时候，一只蜘蛛垂着丝线，晃晃悠悠地倒吊下来，落到桌面上。这是傲刀缳莺先发现的，她的视力出乎医者的好。傲刀缳莺心碎道，有蜘蛛。她很畏惧地在薄纱后动了动，头顶的花钗叮叮当当的。医者心头一热，安慰道，不要怕！
傲刀缳莺啜泣道，我流浪的时候遇见过一只很坏的蜘蛛，那些毒虫从我皮肤里钻进去，在肉里爬，虫族就是最低贱的东西！她这么说的时候，正神经质地挠自己的胳膊，长长的指甲陷进皮肉里，发出让人牙酸的身影。医者知道她吃过太多苦，精神不稳定，便道，我将蜘蛛拿开。他握着蛛丝，想将这无害的小东西拿到窗外。傲刀缳莺却突然尖叫道：捏死她！
医者一惊。
傲刀缳莺又重复了一遍，捏死她，用你的手指将她破成两半！
她哈哈地笑了一声，音调突然转成成熟的女音，蕴含帝王的沉着与威严，她轻轻道，爱卿，为吾处死她吧。医者浑身发麻，后颈冒汗，好似背后真的端坐着一位实力强悍而阴晴不定的女帝，她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息，轻轻地抚摸自己袖子，在云端睥睨天下，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尘埃蝼蚁。她含笑催促医者，说，爱卿，不要让吾说第四次。
她的命令里有着最尊贵的皇权的魔力，医者挪开手指的时候，那只蜘蛛已经瘪了，肚子里的绿色体液黏糊糊地流得到处都是，蜘蛛腿无力地抽搐着。他额头冒汗，大脑空白，听得傲刀缳莺笑道，对了，好臣子，将你的朝贡呈上来。
侍女已经跌坐在地上，浑身僵硬，不能言语。气氛紧绷着，在这滑稽诡异的朝堂上，医者捧着这么只蜘蛛，低下头，朝着薄纱后的公主走去。公主甜蜜地笑着，她恢复了嗓音，说，再过来一些，再过来一些。并将半张脸露出来给医者看，她眉眼如画，皮肉白皙，有一种温润、尊贵的美丽，是活生生的圣女，叫医者失神，心神激荡。然而当他走到公主身侧，失了礼仪，掀开了那薄纱，却瞧见了另外半张已经毁容的、黑漆漆的、凹凸不平的脸，那半张脸像是地底爬出的恶魔，傲刀缳莺扯出一个过分大的笑容，轻轻地、轻轻地说，满意你看见的么？

卧江子赶到的时候，医者的脑袋被傲刀缳莺抓住了，砸碎在了地面上，红的白的黑的液体溅在她美丽的裙摆上，而侍女被她以手开膛破肚，死不瞑目，无神的眼珠上趴着一只干瘪的蜘蛛。满脸是血的傲刀缳莺抱着鲜花，在局限的范围内轻轻转着圈，哼着歌，并一脚将医者的尸体踢到一旁去，可惜了，白城舆不在，猫不能处理这尸体。她瞧见卧江子了，脸色一变，顷刻间运起残存的功力，化为女皇九幽来，她眯起眼，谨慎地、谨慎地与他对视着，喝道，叛徒苏扬……！
卧江子一阵头疼，傲刀青麟总幻想能医好这么个妹妹的精神疾患，这次又背着他叫来了医生。他运起阵法，九幽本就被禁锢在闺房内，很快败下阵来，狼狈地摔在地面。她咬着牙，不甘又怨毒地诅咒着卧江子和那三个抛弃了她的兄长。而卧江子任由她说。他轻轻摇着扇子，叫人搬走了尸体。傲刀青麟急匆匆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伏在地上哭泣的妹妹和还没有擦拭干净的血液。
他沉默了，傲刀缳莺哭得很伤心。傲刀青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沉默着装傻，原谅妹妹的恶行，她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傲刀青麟的无能，哪怕她曾经率军占领天外南海，杀人无数，他也只能替她瞒下。他牵起身着金丝绸缎的妹妹，亲自洗净了帕子、拧干水，傲刀缳莺还在抽泣，仰头看着三哥。傲刀青麟先一步将帕子盖在她毁容的那一侧，轻柔地擦拭去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傲刀缳莺完好的半张脸看起来柔和多了，她柔软地撒娇，跟小时候一样，说，三哥，我为什么要一直呆在闺房里，哪儿也不能去？
傲刀青麟和小时候一样回答，你是最尊贵的王女，是我们的宝物，外面很危险。
傲刀缳莺悲泣道，我不是，我是女皇，是皇帝，我为什么要跟狗一样被你拴在这儿？傲刀青麟心痛道，小妹…不要这样说，这里不好吗？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人伦道德，三哥都会给你，现如今大哥和二哥已经离去，只剩下我们二人……
这时候，傲刀缳莺突然握住了他的袖子，说，那么，芸姬姐姐呢？为什么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状若天真地询问着傲刀青麟，往他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扎了一刀，傲刀青麟踉跄一下，缓缓道，她…她暂时回家去了。傲刀缳莺嗯了一下，很担忧地说，……冰川皇城很冷，哥哥，你去接姐姐回来吧。哦，哥哥，其实芸姬姐姐前面跟我说过一些悄悄话，她说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但我太担心她了，我现在讲给你听。傲刀青麟心头一痛，情不自禁地流下来眼泪，说，她同你说什么了？
傲刀缳莺小声说，她说，大哥对她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二哥也是…她说，她不开心，她在傲刀城就是男人们共同的玩物和王权的牺牲品。她说，她最恨的人是你。傲刀缳莺的字句像雪白的刀刃一样一下下凌迟着傲刀青麟，他眼前一黑，被大哥欺辱后自尽的爱妻是他一生的痛楚。傲刀青麟僵住了，好几分钟，他都忘了自己是不是在呼吸。他脸色惨白得像是死人。而后，他意识到妻子芸姬是一位温驯的女人，并不会这样诅咒她所爱的丈夫，便对傲刀缳莺说，小妹，是真的吗？然而傲刀缳莺已经抱着她的花，坐在床边玩去了，无论傲刀青麟怎么急切地和她确认，怎么摇晃她的肩膀，她都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一瓣一瓣地撕下花瓣，扔在地上还未干透的血泊里。

[ 此帖被xiongshy5在2023-12-23 22: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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