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5.13 【陰陽師】咒之祭卷4下，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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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5-10-23 20:0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13 【陰陽師】咒之祭卷4下，6F

原作者為聖徒
轉載自「夢天翼境」

本篇咒之祭為電影陰陽師的衍生，道尊＆晴明配對，不喜者請按上一頁離開哦！

卷之一、出逢い

　　平安京——極至繁華的都城，光與闇交錯的時代，浮華的表面下潛伏著妖鬼魔物的肆虐，防止妖鬼擾亂，是身為京都守護者——「陰陽師」的責任。

一

　　陰陽寮，為宮廷陰陽師們辦公之所，除了驅邪避凶，陰陽師們還擔任觀看天文異象及制定曆的工作。

　　「道尊大人，聽說賀茂大人帶了名見習生來。」

　　賀茂忠行為陰陽寮的陰陽頭，也是眾陰陽師的上司，當代有名的陰陽師。

　　「哦！」道尊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對賀茂忠行帶誰進陰陽寮的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聽說那名見習生是白狐之子啊，真令人害怕，賀茂大人為什麼要收白狐之子作弟子呢？」

　　即使道尊並未表現出對那名見習生的事有興趣的神情，但身旁的陰陽師仍滔滔不絕講著。

　　「白狐之子？！」聽到白狐之子，道尊心裡就大概知道賀茂忠行帶了誰進陰陽寮來了，白狐之子的傳聞在京都裡流傳甚廣，「是安倍晴明嗎？」安倍晴明的名字似乎是勾起道尊一點好奇。

　　「道尊大人，除了他還會有誰，」開口的陰陽師眉頭皺了皺，又繼續說，「出身不明的傢伙，真不曉得賀茂大人為什麼這麼看重他？進陰陽寮來，說不定會為陰陽寮帶來麻煩啊！」

　　「你看過安倍晴明？」眾人紛說的白狐之子，在他們的眼中又是怎樣的形象呢？

　　「見過一次，」陰陽師撇了撇嘴，說，「昨天賀茂大人帶他來時，在廊上打照過面。被那雙眼睛注視，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道尊大人，你要是見過安倍晴明也會和我同樣感覺，簡直跟狐狸沒二樣啊！」

　　「是嗎？」道尊撇了身旁的同僚一眼，「那我真想見見他。」

　　白狐之子——安倍晴明？傳聞母親是信太森林的白狐，所以一生下來，就具有視萬鬼的能力，並繼承來自母親的力量。

　　這真是令他好奇。

　　安倍晴明，值得一會的人。

二

　　陰陽寮是陰陽師們辦公的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少在裡面的人都會有機會碰得到。

　　昨天才剛從同僚口中得知新進見習生的身份，碰巧今天就遇上了。

　　在廊道上，道尊遇上了手捧著書卷的安倍晴明。

　　「你就是安倍晴明？」最近新進的見習生不多，眼前這陌生的面孔大概就是寮裡傳言的白狐之子——安倍晴明吧。

　　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這是道尊對安倍晴的第一印象。

　　「是的，大人。」安倍晴明澄澈明亮的雙目注視著道尊。

　　真漂亮的一雙眸子。道尊心裡讚嘆著。

　　「聽說你的母親是白狐？」

　　或許是聽慣了旁人的閒語，對於道尊的質問，晴明的表現顯然有些事不關己的態度，他回說：「或許吧。」

　　「真有趣的答案。」第一次，道尊對安倍晴明這個人產生的興趣，「我叫道尊，在陰陽寮的地位僅次於賀茂忠行大人，好好記住我，安倍晴明。」

　　「大人。」

　　「嗯？」

　　「可否請您讓個路，賀茂大人正等著晴明手中的書卷。」對於道尊，安倍晴明無懼地看著，不同一般見習生的戒懼恐慌。

　　道尊一聽偏側個身，讓安倍晴明通過，他看著安倍晴明離去的背影，手搓磨著下巴，眼裡散發著趣味盎然的光芒。

　　比起白狐之子的傳聞，更讓他道尊感興趣的，是安倍晴明本身給人的感覺。

　　那雙眼很澄澈，澄澈的像冰，冷然又像看透人心的一雙眼，難怪昨天有人會說被安倍晴明的眼一瞧，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其實那是在害怕內心被看透吧！若不是於心無愧的人，在安倍晴明的注視下任誰也會感到冷汗涔涔。

　　賀茂忠行可真撿到寶了，這寶，連他都想要呢。

三

　　「師傅。」手捧著書卷的安倍晴明將書卷放在賀茂忠行身旁的小几上。

　　「晴明，」賀茂忠行抬起頭來，看著晴明，「在陰陽寮見習還習慣嗎？」

　　將晴明帶進陰陽寮裡，會在陰陽師間造成什麼騷動，他十分的明白。對於晴明的學習能力，向來是不用擔心，他唯一擔心的是寮內陰陽師們對晴明的態度。

　　「是的。」對於他人的閒言涼語，聽多了自然就麻木，除了一成不變兼了無新意的質問與嘲諷外，他不奢望那些人會進步到更新質問的話語。

　　「晴明，別怪他們，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不止平凡百姓會，就連常接觸鬼怪的陰陽師，偶爾也會有害怕的情緒。」知道晴明不會明說讓他擔憂，但會有怎麼的遭遇在晴明身上是瞞不過他的。

　　「師傅就不會。」師傅不曾因他異於常人的能力就驚恐遠離他，反而更是一身所學的陰陽道傾囊相授。

　　「也會有其他人不會的。」

　　「其他人？」晴明想到剛剛在廊上遇到道尊大人，「道尊大人嗎？」

　　只要知道他是安倍晴明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通常是帶著恐懼，但那叫道尊的陰陽師看他時卻沒有他習慣看到的恐懼眼神。

　　「嗯，你遇到了道尊？」

　　「是的。」

　　「他是個有實力的陰陽師，看的人事物也多，是個沈穩的人，自然不會被傳聞所迷惑。晴明，世上不會只有一種人的，在你的未來會遇上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際遇，這些體驗將會成為你珍貴的經驗，不要特意疏遠人們，人類不過是最膽小的生物。」

　　「在這，我終究是異類般的存在。」

　　「晴明，那是嫉妒。」賀茂忠行老練沈穩的看著晴明，「嫉妒你與生俱來的才華及能力，那是他們修練一生也及不上你的地方，才能上的差異。他們若不這麼說，無法去平衡內心矛盾的，人類是脆弱的，需要找一些藉口來彌平才能上的缺陷。」

　　當他在百鬼夜行之夜，看到晴明隱藏在小小身軀下未經琢磨的才華，就明瞭了晴明日後所背負的命運將不是一般陰陽師所能比擬的，那是一股宏大的力量，足以守護京都的力量。

　　「是嗎？」

　　「晴明，把那一卷拿來過給我。」賀茂忠行指著稍遠的書卷堆。

　　「是。」

　　晴明聽著賀茂忠行的指示在旁協助著，但心裡想著是賀茂忠行剛才的話及……道尊的身影。

－待－

[ 此貼被ORLANDO在2006-05-13 16: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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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5-10-23 20: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之二、儀式

一

正值梅雨季的水無月，烏陰的天空飄著細細小小的雨絲，濕悶的空氣令人渾身覺得難受。

晴明自進陰陽寮也莫約一年多的時間，因很早的時候就跟著賀茂忠行學習陰陽道，對陰陽寮的事物很快就熟悉上手，甚至做的比寮內正職的陰陽師還好，一些對晴明天賦才能而嫉妒的話語，很快就傳了開來，但傳聞內容總是擺脫不了白狐之子。

「賀茂大人聽說今年就要退休了。」

「哦！那接任陰陽頭的人選一定是道尊大人囉！」

「那還用說嗎？除了道尊大人外，還有誰有能力來擔任陰陽頭的？」

「除了道尊大人，沒有其他人了吧！」

趨炎附勢是每個時代、每個當官，避免不了的習慣。不過，道尊也是因為真有這份實力，才能讓陰陽寮中的陰陽師們信服。

「說到這，聽說安倍晴明也會在這次見習生晉升名單內。」

「什麼？！不會吧！」

「咦！真的嗎？他進來不過才一年多，哪能有晉升的資格啊？」

陰陽師們一聽到安倍晴明的消息，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

「這怎麼行呢？起碼再見習二年才對。」

「就是說嘛！」

「跟忠行大人進言吧！」

「誰去呢？」

「請道尊大人，他應該會贊成我們的意見的。」

「嗯，就請道尊大人跟忠行大人進言。」

陰陽寮的陰陽師們在達成共識後，浩浩蕩蕩地前去找道尊。

二

「要我阻止忠行大人，不讓安倍晴明參與晉升儀式？」

道尊擱下筆，看著浩浩蕩蕩而來的數位同僚。

「是的，大人。」

真是難看的嫉妒啊！道尊心中暗想著。

「前幾天，忠行大人有來找過我，也談到安倍晴明晉升的問題。」

「大人怎麼說？」

道尊微微一笑，說：「我很贊成忠行大人的提議。」

「大人！」

在場的陰陽師頓時騷動了起來。

「怎啦？你們都反對嗎？」

「是的，大人。」其中一名陰陽師說，「安倍晴明入寮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論資格，這次的晉升實在是輪不到他。」

「我和忠行大人都贊同的人，怎會沒有資格呢？更何況，安倍晴明還得忠行大人的真傳，對於陰陽寮的事物都早熟稔於心，他把該見習三年所學的知識以一年多的時間學習完畢，就足以讓人見到他有擔任陰陽師的天賦，怎麼說是沒有資格呢？」

眾陰陽師們沒想到道尊會是站在安倍晴明那邊，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道尊的話。

「還有人有意見嗎？」道尊又問。

「大人，那請您讓我們見識安倍晴明的能耐吧！」開口的是名叫和鳴的陰陽師，在陰陽寮裡的地位還頗高。

「哦～」道尊眉微挑，眼神穿過眼前眾人看到廊外的少年身影，「晴明，你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本領，如何？」

「啊啊！」

「哇！」

一聽到道尊呼喚晴明的名字，陰陽師們紛紛往後一瞧，就見到他們正議論紛紛的主角正站在他們身後，頓時驚慌了起來。

晴明沒看向亂成一團的陰陽師們，只捧著手中的書卷走到道尊的面前，說：「這是忠行大人要給您的。」

道尊收下了晴明手中的書卷，又問說：「晴明你的意思如何？要不要讓他們見識一下，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

晴明壓根兒不在意那些人怎麼說自己，他張開口正要拒絕，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道尊的眼神震攝住，聲音一時發不出來。

「哦，沒反對，那就是贊成囉！」道尊私自地替晴明接下了挑戰。

哼！卑鄙！晴明明白是道尊使了點小手段，讓他開不了口的。

「當成是晉升陰陽師的儀式有什麼不好的呢？」道尊用著只有晴明聽得到的聲量說著。

「你們想測試我什麼？」晴明轉身注視著比他高上一、二階的陰陽師們。

平時連話都不會跟他說上一句，等到他要晉升時，又拚命反對，真搞不懂所謂的人們心裡想的是什麼。

「我有名親戚的女兒，染上了怪病，看了許多醫生都醫不好，懷疑是遇上了鬼魅，於是請我回去看看，」那名叫和鳴的陰陽師開了口，提出了試煉的內容，「若晴明你真有擔任陰陽師的本事的話，就請你解決這名少女的麻煩吧。」

「什麼時候？」

「三日後。」

三

晴明為了讓陰陽寮裡的陰陽師心服，而接受試驗一事很快地就傳到了賀茂忠行的耳裡，晴明因此被叫到賀茂忠行的面前。

「師傅。」

私下，晴明還是習慣喚忠行一聲師傅。

他走進了賀茂忠行待的大廂房裡，以為房裡只有師傅在，卻沒想到連道尊都在。

「晴明，過來。」忠行的語氣和平常一樣，沒有因聽到晴明私自答應試驗這件事而感到憤怒。

「是。」晴明走到忠行的面前，坐了下來。

「事情我都聽了道尊大人講了，晴明你有把握嗎？」雖然晴明是他的得意弟子，能力也相當強，但說到要獨當一面，身為師傅的他心裡不免也會擔憂。

「晴明將盡力而為。」晴明清澈的雙瞳沒有一絲的猶豫，在跟隨忠行修行的期間，雖然只是處於輔助的角色，卻也練就了晴明沈穩的性子。

「嗯。」忠行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時間就在明天是吧。」

「是的，地點在和鳴大人的住宅裡。」

「道尊大人是這一場試驗的見證人，晴明，我在陰陽寮裡等你的好消息。」即使放心不下跟去，反而容易讓晴明在這場試練中失去有利的地位，所以他選擇相信晴明有這個能力能去處理這件事，身為師傅的他只需要靜待結果就好了。

「知道了。」晴明俯首應答。

「道尊大人，明天就拜託您當個見證了。」

「忠行大人，我很樂意的。」道尊的眼神看向晴明略嫌單薄瘦弱的身子，「相信晴明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你說是吧，晴明？」

「是的。」晴明心裡嘀咕著，這試驗分明是道尊害他不得不接的。

道尊拿出了一個布包擺在晴明的眼前，說：「即將成為陰陽師的人，穿著上總不能老拾人舊衣穿，這是新的狩衣，送你吧。」

「道尊大人……」晴明訝異的抬起來，看了看道尊，又望向賀茂忠行。

「晴明你就收下吧，這是道尊大人的好意。」

「是。」晴明收下了那布包。

「晴明，明天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道尊笑著看向晴明，彷彿期待著明天的試驗。

那一瞬間，晴明覺得道尊的笑容有種企圖存在。

四

陰陽師和鳴的住宅是在錦小路與室町小路附近，在道尊的陪伴下，晴明按照約定的時間前來了。

晴明穿著嶄新的白色狩衣站在和鳴的宅子前，半掩的大門像是在等待誰的到來，晴明推開了門，入眼的庭院整理的相當好，井然有序生長著當季的花草，沿著庭院中的小徑，晴明和道尊走進了宅子裡。

小徑的盡頭是屋子的窄廊，有二名男人站在窄廊上等候著。

「道尊大人？！」

當二名男人看到道尊陪伴晴明來時，都嚇了一跳。

「我是來當這場試驗的見證的。」道尊緩緩說著他到來的目的。

「這……」其中一名男人——和鳴——宅子的主人，也是試驗的提議者，愣了一下，原本他就安排好了另一個同僚——也就是他身旁的這個男人來當見證人，卻沒想到道尊竟陪伴晴明而來，本想給晴明難堪的計畫就因道尊的到來而打亂了。

道尊看著和鳴震驚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安排的這場試驗，美其名是要測試晴明是否有擔任陰陽師的資格，實質上根本就計畫好要給晴明難看的吧！

幸好他跟來，否則不就給他們有了欺負晴明的機會。雖然說，晴明也不是乖乖任人欺負的角色，不過在陰陽寮裡隨意豎立敵人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和鳴大人。」道尊叫喚著和鳴的名字。

「啊！」和鳴猛然清醒，有點手足無措的說著，「請道尊大人和晴明上來吧。」

窄廊的面前有座階梯，在和鳴和另一個男人往旁一站讓出了足以讓二人站立的空間，道尊先走上了窄廊，晴明隨後也登上了階梯。

「大人，請隨我來吧。」

和鳴走在前頭帶路，長長的廊道上，足履在木板上的細微吱嗄聲及狩衣的長下襬拖曳在木板上的磨擦聲輕輕地回響著。

在轉角處彎入，來到一處大廂房，廂房裡有有名老翁與二名女婢坐著，廂房中央垂著簾子遮掩住簾內人的模樣，依光源映在簾上的影莫約可猜出是名女子，大概是和鳴大人口中的親戚的女兒吧，那老翁或許是少女的父親吧。

晴明略環視過廂房的景象後，在心中下了推測。

道尊依見證人的身份在稍遠處坐下，依他的身份是不能插手這場試驗的，而晴明跟著和鳴來到簾子前也跟著坐了下去。

「晴明，」和鳴開了口，介紹身旁的老翁，「這位是少女的父親，清之介。清之介，這位是安倍晴明。」老翁微微向晴明頷首，和鳴指著簾子說，「簾子裡的少女名叫藤子，最近被怪病所困擾著。」

「嗯。」晴明應了一聲。

「晴明，」和鳴深吸了口氣，心中決定照原計畫刁難晴明，「藤子是未出嫁的少女，你就隔著簾子來看看藤子的病是不是鬼怪所引起的吧。」

和鳴會這麼說，也是看在道尊是見證人的身份，不會插手干涉這場試驗。

在稍遠處觀看的道尊聽到和鳴這麼說時，眉頭一蹙打算出口時，卻看到晴明有所行動。

「藤子小姐，請問妳何時開始被怪病糾纏？」晴明對於和鳴的刁難完全不放在心上。

「三個月前。」藤子這麼回答。

晴明啊，愈不利的狀況你愈有興致挑戰嗎？還是你另有打算呢？道尊搓磨著下巴，注視著晴明的背影。

「三個月前嗎？」晴明沈吟了一會，又問，「有什麼症狀發生嗎？」

「嗯，一到夜裡就會開始發著高燒……身體裡……像……像有東西在……爬竄著……」藤子斷斷續續的講著。

晴明仔細地聆聽藤子講的狀況，他發現藤子語氣裡的異變。

藤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緊張的顫抖，講話的內容不像是在講自己的事反而像是背誦既定台詞，思考、斷續的講著。

晴明眼角的餘光撇向身旁的男人，和鳴的臉上充滿著自信與得意，就好像篤定他安倍晴明無法解決這件事一樣。

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晴明在心中這麼想著。

「那真是奇怪了。」在聽完藤子的描述後，晴明故意裝作一臉困擾的模樣，依稀還可以聽到簾內少女的抽氣聲。

「有什麼好奇怪的？」和鳴問道。

「若如藤子小姐所講的，這怪病應該在一個月前就會好，怎麼會拖到現在呢？」晴明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在這場試驗中取得有利的地位。

「晴明，你在胡說些什麼？」和鳴臉上有著嘲諷，「還是你根本看不出來？」

「我當然看得出來，和鳴大人，」被晴明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眸注視時，和鳴不由得心虛，「只是這不是藤子小姐真正的狀況，若依藤子小姐所言進行驅逐鬼怪，恐怕會因驅除的方法不對，反而惹惱了真正的鬼怪，藤子小姐的性命可是會不保的唷。」晴明粉色的嘴唇揚著淡淡的笑意。

「你……」和鳴驚訝的看著晴明。

「那我女兒究竟是遇上了什麼鬼怪呢？」一旁的老翁清之介開口問了晴明。

「這得看藤子小姐肯不肯說，若能讓我親眼一瞧藤子小姐臉上的斑紋，或許會更加確定。」會用簾子遮蔽，八成是臉上有了明顯的斑紋的關係，為了為難他所以才架設了簾子，就是怕他一看到藤子小姐就知道藤子小姐被什麼鬼怪所糾纏著，這真是用心良苦啊。

「藤子你就明白的跟晴明大人說吧。」

「清之介！」和鳴一聽，大叫著。

「和鳴連你都沒辦法了，就讓晴明大人看看小女吧。」

三天前，清之介就帶著藤子抵達和鳴的住宅，雖然經過和鳴的祈禱與驅魔儀式，但藤子的情況完全沒有改善，這對一向高傲的和鳴而言簡直是嚴重的打擊。若，安倍晴明要是順利解決連他都辦不到的事，那他豈不是臉上無光。

「和鳴大人，我是不會插手的。」道尊擺明了即使發生什麼意外情況，他是不會出手相助的。

「道尊大人！」

和鳴訝異地回頭，本來他想自己若無法解決這件事時，想拜託道尊幫忙的，卻沒想到道尊會這麼說。

弄巧成拙！

和鳴拳頭握得死緊，最後咬牙的說：「安倍晴明，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和鳴不相信連他都無法解決的事，年紀輕輕的安倍晴明就能辦得到。

「感謝和鳴大人的成全。」晴明沈穩地一笑。

「晴明大人，小女藤子就拜託您了。」清之介朝著簾子的少女說，「藤子妳就把事情告訴晴明大人吧。」

當清之介講完後，簾內就傳來了少女的啜泣聲。

五

「晴明大人，很抱歉讓您看到我失態的模樣。」

啜泣聲停止了後，位在簾內的少女藤子緩緩地開口。

「無妨。」晴明表示不在意。

「堇，把竹簾拉起。」藤子吩咐著一旁的女婢。

「是。」

喚作堇的女婢把藤子面前的竹簾拉起。

隨著竹簾昇起，藤子的模樣逐漸清晰在眾人的眼前。

藤子穿著淡紫色的十二單衣端坐著，烏黑的長髮披覆在肩上及身後，臉上佈滿著可怕的鮮紅色紋路，若沒那可怕的紋路，藤子也應該是名可愛的少女吧。

鮮紅色的紋路由頸部往上爬滿了藤子的臉，料想那披覆十二單衣下的嬌柔身軀也是有著相同的紋路吧。晴明如是猜測著。

「真是驚人啊！」一旁的道尊也被少女臉上奇異的紋路所吸引住，不由得低聲嘆道。

「藤子小姐的身上也有這種紅紋嗎？」

「是的。」

「什麼時候開始浮現的？」

「二個月前，」藤子開始回憶當初發病時的情況，「剛開始只有手浮現奇異的紅紋，慢慢的身上也都開始有了，最後連臉上也佈滿了紅紋。」她的容貌因這鮮紅詭異的紅紋給毀了後，她連房門也不敢踏出一步。

「唔……」晴明仔細地詳觀藤子臉上的紅紋，又問，「除了紅紋外，還有什麼其他症狀發生嗎？」

「有，」藤子的身體顫了一下，好像說出口的會是件可怕的事，「每晚半夜醒來，就有個男人坐在旁邊用著很悲傷的眼神看著我，一會兒就變成了可怕的笑容，然後那男人的身體就開始冒著血，從頭到腳都染著血。好可怕！」藤子用袖手掩著臉，身體顫抖著。

「藤子小姐請不用害怕，晴明一定幫您解決這件事的。」晴明安撫著藤子，又問，「藤子小姐有見過那男人嗎？」

「沒有。」藤子緩緩地搖了頭。

「安倍晴明你知道是何種妖鬼所為嗎？」和鳴一臉不悅的問著。

「和鳴大人啊，」晴明沈穩地一笑，「這是咒啊！」

「哦，你打算怎麼做？」和鳴當然知道藤子的情況是「咒」所造成的，只是他居然無法處理這個「咒」，既然安倍晴明也認為是咒的關係，那他要看安倍晴明要怎麼去解除「咒」。

「和鳴大人您看得出這是什麼的『咒』嗎？」

「這……」和鳴被問倒了，他若知道是什麼的咒，又豈會在這束手無策。

「那是以生命作為媒介的咒，所產生的強大力量。」一旁的道尊開了口，替和鳴解了困窘，「和鳴大人是不是也這麼認為呢？」

「是……是啊，道尊大人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和鳴感激地看向道尊。

多事！晴明不滿地看向道尊，本來他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不要得罪陰陽寮的人，晴明！道尊含笑看著晴明，眼神傳達了意思。

「沒錯，這是以生命為媒介產生的咒，藤子小姐的情形是中了血咒。」晴明緩緩的說著。

「血咒？！」和鳴大驚，雖然他在咒的研究上算不上精深，但起碼他也知道血咒的厲害與難解的程度，並不是他這種程度的陰陽師能做到的，「晴明，你有把握嗎？」和鳴不安地問著，眼神不時地飄向道尊。

「應該有吧。」晴明故意給和鳴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晴明你……」

「和鳴大人稍安勿急，就讓晴明去做的，我相信他可以應付的來。」

「既然道尊大人這麼說的話……」和鳴頹然地坐回地上。

晴明走到藤子的面前，「藤子小姐，請給我一束您的頭髮。」

晴明沈穩地笑著，就好像眼前令許多陰陽師覺得棘手的血咒，在他面前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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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10-23 20: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六

「晴明你打算怎麼做？」

晴明拿了藤子的一束頭髮後，又要了紙筆，用紙做了個人形並把藤子的頭髮放入人形之中，像是對人形施咒喃喃唸了幾句低沈的咒語。

和鳴一旁看著，不明白晴明這麼做的用意，雖然道尊要他放心，但不問明白，他心裡還是焦急。

「哦！」晴明撇了和鳴一眼，正想開和鳴玩笑時，明顯地可以感受到背後一道犀利又討厭的視線正盯著他，似乎在警告他別生事，當然他也可以回瞪回去，但這麼一做恐怕會掉入那個男人的陷阱吧，「這是一種儀式。」

「儀式？」

晴明拿起紙人形走到藤子面前，說：「藤子小姐，請拿著這個人形。」

藤子聽從晴明的話，把紙人形拿在手中，晴明左手貼在藤子的額上，右手在左手上方屈指結印，低聲吟唱著咒語。

紙人形在藤子的手中慢慢地變化，鮮紅色的紋路一一浮現在紙人形上，同時藤子臉上的紅紋也逐漸消退。

「藤子！」

「這……這怎麼可能？」

和鳴與清之介同時大叫，滿臉的不可置信。

直到紙人形上佈滿紅紋，晴明才放開了手，將藤子手中的紙人形拿回放在懷中，此時藤子也恢復原來美麗的臉龐。

「嘖嘖嘖！晴明你真是超出我所想像啊！」道尊看到晴明的表現，也不由得讚稱。

「藤子，妳的臉恢復了！」和鳴高興地對藤子說著。

一旁的女侍連忙拿了鏡子過來，當藤子看到自己的臉恢復原狀時，高興地流下淚來。

「晴明大人，真是謝謝您。」藤子由衷感激的說著。

「藤子小姐的臉是好了，但咒的事情還沒結束。」晴明說著，「我只是暫時把盤據在藤子小姐身上的咒力轉移到紙人身上，儀式還沒完成唷！」

「晴明，你說的儀式到底是什麼？你還要拖多久？」一聽到咒還沒解除，和鳴顯得有些氣極敗壞，不過比起剛開始來收斂了許多，或許是晴明初展法力的關係，讓和鳴心裡有畏懼。

要不是礙於背後的芒刺——道尊，他根本不會想去理和鳴，「和鳴大人，不用急，時候還沒到，現在還不是咒現形的時間，藤子小姐暫時不會有危險，請放心吧。」

晴明提筆寫了五張護符，分別依序放在藤子的四周。

「藤子小姐在結界裡會相當安全的。」

「接下來呢？」和鳴問著。

「接下來，」晴明調皮的一笑說，「就等晚上騷擾藤子小姐的男人出現。」

「什麼？」和鳴大叫，「晴明你說什麼？」

晴明低笑著，完全不理會和鳴，當他的眼神對上道尊時，輕哼一聲撇過頭去。

道尊因晴明的反應，而笑著。

七

月光映出窄廊下深黑的影子，沒被屋簷遮掩的夜空，只有皎潔的月亮和零落的幾枚星子，飄盪的烏雲有時會讓月亮的光芒黯淡了許些。

空氣裡的悶熱，被偶爾吹動的夜風吹散，院子裡還有細微的蟲鳴聲。

晴明站在窄廊上看向庭院，說是看夜景還不如說是在思考。

「晴明，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道尊大人，我想你應該比晴明還清楚才是。」

「你很沈得住氣嘛。」

「沒道尊大人來得深沈就是了。」

「哈哈哈！」道尊大笑著，指著裡面說，「不過，裡面的人就沒你來得沈得住氣了。」

「是和鳴大人嗎？」晴明對於和鳴不怎麼相信自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我猜猜，是拿著驅魔幡開始驅邪祈禱，還是開始寫一些驅魔避邪的符咒？」

「晴明，那是因為藤子小姐對和鳴大人的意義不同。」道尊沒否認晴明的猜測，實際上也八九不離十。

「哼！道尊大人知道的事還真不少。」晴明撇過頭去。

「晴明，想保護心愛的女性，是人之常情。」

「哦！」晴明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轉身走向另一邊廊道。

「晴明，可別捉弄和鳴大人啊！」

「多事。」

彎過轉角，二人來到白天進入過的大廂房。

廂房裡的人和白天一樣，藤子小姐仍坐在原位上，周圍除了晴明早先的五張符咒外還多了好幾張不是出自晴明之的符咒。

而和鳴雖然沒手拿驅魔幡之類的物品，但倒也真的喃喃地唸著咒語或真言吧。

唔！真全讓他猜中了。

晴明本想大笑了，但身後的目光讓他只能在心底暗笑著。

「讓各位久等了。」晴明微微一俯身說。

「晴明！」一聽到晴明的聲音，和鳴忿然起身，「身為陰陽師怎可隨意離開，萬一藤子出事怎麼辦？」

我現在又不是陰陽師的身份。晴明在心中嘀咕著。

「和鳴大人不用擔心，」晴明自懷中拿佈滿紅紋的紙人形，「我已經讓對方以為這才是藤子小姐了，只要藤子小姐不踏進我設下的結界，就會平安無事。」

「你敢保證？」

「晴明以性命擔保。」晴明自信又無懼的眼瞳看向和鳴。

「很好！」和鳴坐了下來，要看晴明如何解決。

「等會兒請各位盡量不要出聲。」

晴明把紙人形平放在地上，開始誦朗起咒文，周圍靜的只有眾人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就當等待開始急躁時，子時一刻時分，紙人形的周圍起了白色的煙霧，慢慢地化成了男人的形態。

晴明仍舊持續唸誦咒文。

男人的形態漸漸清楚，他把紙人形當成了藤子，用著很悲傷的眼神看著紙人形。

不就是那個男的嗎？

清之介瞧清楚那男人的容貌後，猛然一驚倒抽著氣，臉色不甚好看。

男人的臉由悲傷轉變成可怖的笑容，身體開始冒著血直到全身都染了血為止，就這樣在那裡看著紙人形所偽裝成的藤子，一直到子時二刻，男人才消失了蹤影。

男人消失了，晴明也停止唸咒，並向左轉半個身面對清之介。

雖然他剛剛在誦唸咒文，但晴明還是注意到清之介在男人現形之後的異樣。

「清之介大人，您認識那男人是吧？」

「父親！」藤子一聽，訝異地看著父親。

而和鳴同樣望向清之介。

在面對在場眾人疑惑的清之介，似乎猶豫要不要說出口。

「清之介大人？」晴明又問了一次。

「唉！」清之介嘆了口氣，掀動的嘴唇緩緩道出那男人的來歷，「那男的叫清水忠良，是個沒名氣詩人，不過沒有做和歌的才能，這幾年連像樣的和歌也沒半首，也有人說他根本沒在做和歌了，聽人說是住在下京的地方，落魄的生活著。三個月前，清水忠良不知是在哪看過小女的容貌，竟上門來要求要娶小女為妻。藤子是我最疼愛的女兒，而且早已與和鳴大人有婚約了，就算藤子沒有婚約者，我也更不可能要讓小女嫁給一個落魄的詩人。」

「哦！那後來呢？」

「清水忠良來了好幾次，皆被我所拒，後來他竟攀牆過院想夜擄藤子，幸虧家院侍衛機靈，發現清水忠良偷偷潛入，及時擒住了人，我那時氣極了，命人狼狠打了清水忠良一頓，再把昏迷的清水忠良丟棄屋外，在那之後清水忠良就不曾再出現了，我以為他已經死心了，卻沒想到竟用咒死纏著藤子。」

「清之介大人您說那男人住在下京？」

「是的。」清之介點頭說。

「既然知道那男人在哪，現在就可以去抓他了！」和鳴怒氣騰騰的說著。

「和鳴大人，您要過去抓一具屍首嗎？」晴明嘴角淺淺地笑著。

「你說什麼？」

「大人，血咒是生命為媒介的詛咒，也表示施咒的同時也是生命的結束。」

「你是說他死了？」

「是的。」

「那藤子身上的咒……」

「犧牲生命產生的咒力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抵消的。」

晴明把紙人形放回懷中，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

「下京。」

「那男人不是死了嗎？」

「和鳴大人，解鈴還需繫鈴人。」晴明走到道尊面前說，「道尊大人，麻煩您當個見證吧。」

「等一下！我也要跟去！」和鳴一聽連忙跟上。

「哦，和鳴大人不陪陪藤子小姐嗎？」

「寒水大人這裡就麻煩您看著」和鳴對另一名同僚說著。

「好的。」寒水點了點頭。

「和鳴大人請小心。」藤子俯首說著。

「嗯。」和鳴點個頭，就連忙跟上晴明和道尊二人。

八

夜晚，朱雀大路上，牛車蹗蹗移動的聲音相當明顯。

「晴明，你知道那男人在哪嗎？」

道尊一手故意攔在晴明的身後，笑著問晴明。

牛車裡三個人擠在小小的空間，道尊和晴明坐同一側，和鳴坐在對側。

遮掩的布簾被風吹動著，一隻燈蛾趁隙飛入，停在晴明的手掌上。

「在八條大路及羅城門前那附近吧。」晴明說著，而看向道尊的眼神多少也有點不悅。

「你怎麼知道？」和鳴問著。

關於清水忠良那男人的事，也只知道是大約住在下京那一帶，安倍晴明怎麼可能知道那男人確實所在的地方？

「不過是讓隻蛾跟他回去而已。」晴明的手動了一下，燈蛾翩翩飛起穿過布簾的細縫往外飛去。

「要牛車跟它走嗎？」道尊問。

「嗯，它會帶我們到那男人的地方的。」

道尊掀開布簾，喚了跟車的小廝要他們讓牛跟著那隻蛾走。

「晴明，你使用邪術嗎？」看到晴明使喚燈蛾時，和鳴心中微微一驚。

「邪術？大人，」晴明低笑著，「這不是邪術，晴明只是借助自然的力量罷了，大人不必大驚小怪。」

「是嗎？」

頭一次看到這種情形的和鳴，不安地看向道尊，見道尊似乎沒表示什麼意見，也沒指責安倍晴明使用的是邪術，心裡倒安了一點。

朱雀大路上牛車跟著燈蛾前進，來到了八條大路。

燈蛾在路口翩舞一會，在朱雀大路右方轉角處轉入了八條大路，牛車持續跟在燈蛾的後頭前進著。

「道尊大人。」晴明低聲的說著。

道尊則以「什麼事？」的眼神看著晴明。

「您的手……」晴明對於身後有他人的手的存在，感到非常不自在。

「抱歉！」道尊笑笑著，卻無意移開手。

晴明微蹙著眉，正當想說什麼時，牛車突然停住了，帶路的燈蛾從一旁的細縫飛入牛車內。

「到了。」看到燈蛾飛入，晴明就知道到了目的地了。

「大人，蛾不見了，要繼續前進嗎？」牛車外的小廝問著。

「不用了，就停在這吧。」道尊也知道是目的地到了。

下了牛車，才知牛車停在宇多小路與八條大路之間路口，在交接的路口那有一間頹圮的房屋，門半開著，由外可以看到裡面的庭院是雜草叢生，野草都漫出了門口，看起來像許久沒有住人了。

「晴明，是這裡嗎？」道尊問。

隨車的其中一名童子，拿著火把走了過來，那屋子荒廢的模樣看得更清楚了。

「是的。」晴明看著手中的蛾，這麼說著。

「那進去吧。」

童子拿著火把，道尊三人踩著小徑上的草進入了屋子，細長草上的露水略沾溼了下衣擺及褲子。

屋子的門已經壞了，輕輕一推就倒在地上，發出了聲響及灰塵。

晴明跨進屋裡，身後童子的火把照亮整個屋內。

腐臭的味道瀰漫著，男人的屍骸很完整沒有腐爛的痕跡，身上滿滿都是暗紅的血跡，男子的手中似乎緊緊握東西，周遭散著好幾幅藤子的畫像，牆上還有用血書寫的藤子的名字。

「真是麻煩的咒法。」

晴明眉頭微蹙，喃喃地說著。

這麼狠毒的咒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導如何使用的。

會是誰呢？

「這……」跟著進屋的和鳴看到屋裡的景象，嚇了一跳。

「好深著的執念！」道尊人倚在門旁，沒跟著進屋，「晴明，有把握嗎？小心別被咒給吃了。」

當陰陽師在解咒時，要是有一點差錯很容易被咒力反撲，輕則，休養個幾日就可；重則，有喪命的危機。因此，陰陽師們在處理咒上，都格外的小心謹慎。

「死不了。」

「安倍晴明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對道尊大人講話？」看到晴明那種漠然的態度，和鳴不由得氣從中來。

「和鳴大人，沒關係的。」道尊倒一點也不在意，他注意著晴明，雖然說他不插手，但晴明有危臉時他還是會出手相救的。

「和鳴大人，請您安靜點行嗎？事關藤子小姐的性命，請您靜靜的看，不要做任何干涉。」

晴明不希望等會兒被某個人一連串的質疑打亂了解咒的儀式。

「你！」和鳴想要再說什麼時，被道尊拉住了衣袖，「道尊大人？」

「和鳴大人，安心交給晴明處理吧，我們就一旁看著就好。」

「是。」

畢竟道尊還是和鳴的上司，和鳴只好一旁觀看晴明要如何做。

晴明往屋子裡走去，當他靠近男人的屍體時，男人的魂魄乍然浮現。

「你是誰？」

男人幽暗低沈的聲音在屋裡回盪著。

晴明暗地在袖子裡以左手的食指、中指結成劍印，他沒有回答男人的話，反問著：「您是清水忠良大人嗎？」

「是的。」男人的魂魄如是回答著。

「藤子小姐身上的血咒是您造成的嗎？」

「藤子……美麗的藤子……」清水忠良笑了，「是的，那是藤子屬於我的印記。」

一聽到清水忠良這麼說時，和鳴氣憤地想衝向前去，幸好道尊先一步拉住了和鳴。

「印記？」晴明又問。

「是的。有人告訴我，這麼做的話，藤子小姐將會永遠屬於我的。」

「是誰告訴你的？」

當晴明這麼問時，清水忠良迷惑地張著嘴，頭左右緩緩搖晃了幾下。

「不能說！不能說！」清水忠良想了許久，才這麼回答晴明。

「為什麼不能說？」

「藤子會不見！藤子會不見！」

「可是這個咒會害死藤子小姐，忠良大人您知道嗎？」

「不會！藤子會永遠和我在一起。」清水忠良一講到藤子，臉上就浮現如癡如醉的神情，「藤子……藤子啊……藤子妳在哪？出來啊，藤子！」

清水忠良像感應藤子來到附近似的，四處張望尋找藤子的身影。

晴明想到身上帶著有藤子頭髮的紙人形，他悄悄地自懷中取出置在背後，「忠良大人，藤子小姐不能跟您走……」

晴明話還沒說完，清水忠良的面貌在瞬間變得猙獰，惡狠狠瞪向晴明。

「藤子……藤子在你那，對不對？」

本打算以紙人形變幻出藤子的模樣來規勸清水忠良，但還沒來得及唸咒，就讓清水忠良感應到他身上有藤子氣息的物品。

「把藤子給我！藤子是屬於我！是屬於我的，誰也不可以搶走我的藤子！」

亡靈吶喊的靈震震疼了晴明的耳。

晴明不慌不忙伸出已結成劍印的左手，凌空劃出五芒星陣，清水忠良的亡靈在碰到五芒星陣後倏然消失。

「晴明？」道尊問。

「沒事。」

清水忠良對藤子小姐太過執著，看來要讓清水忠良主動放棄是不可能的事。

本想問出是誰傳授血咒給清水忠良的，但對方似乎有了防範讓清水忠良不能將那人說出來。

解除血咒的方法除了施咒人自行解開外，還有「咒返」及「願成」二種。所謂「咒返」，是將血咒還諸施咒之人，讓施咒之人承受咒力反撲的痛苦；「願成」，則是達成施咒人之願，讓施咒人認為詛咒已成，而中止咒力的施放。

清水忠良的希望是和藤子在一起。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讓藤子跟隨著清水忠良的亡魂，畢竟人鬼殊途。

晴明將有藤子頭髮的紙人形拿在手中，左手劍指在紙人形劃上咒符，口中還唸著咒：「入神變化。」

紙人形在注入晴明的力量後，翩然揚起化成藤子的模樣。

晴明轉身對道尊及和鳴說：「請二位大人先離開屋子，以免等一下波及二位。」

二人一聽，隨即退到屋外。

晴明走到門口，口誦著咒，化成藤子的人形走近了清水忠良的屍體旁，方才消失的清水忠良又再次出現。

「藤子……」清水忠良抱著人形變幻成的藤子，滿臉的喜悅。

「願成咒解。」劍指抵著唇前，咒語連串而出，「謹請　南方赤帝來臨　賜予三昧淨火　祓伏昇化　祛邪淨靈。」

晴明誦咒的同時，火焰也在瞬間包圍著清水忠良，爾後迅速漫延開來，晴明邊唸著咒語，邊踏離屋子。

火焰穿透了屋牆，爬滿整個屋子，像淨化著最後的邪氣，不停的燃燒著。

不久，火停了，空氣裡還飄著淡淡的焦燒味。

「晴明，你真是個好人。」

道尊在知道晴明是用「願成」法解咒時，這麼對晴明說著。

九

「藤子的事，多謝你的幫忙。」

從宇多小路回來，在告知藤子詛咒已解後，道尊和晴明二人就要先行離去，和鳴親自送二人到牛車前時對晴明這麼說。

「哪裡，感謝大人給晴明表現的機會。」晴明客套的回應，只因背後如芒刺的目光盯得他很不舒服。

「和鳴大人，以這次的試驗看來，您認為晴明合格了嗎？」在晴明身後的道尊這麼問著。

「是的，我承認安倍晴明具有足以擔任陰陽師的實力。」和鳴這麼回答道尊。

「和鳴大人，就請您多多與其他陰陽師們美言了。」道尊笑笑著說，「那我們先告辭了，晴明上來吧。」

上了牛車，晴明和道尊分別坐在二旁。

「晴明，為什麼不對那男人使用咒返？」

對於惡毒的咒以「咒返」對付，是最有效的方法，因對手不過是平凡人，晴明應很容易將咒力返送回去，但他卻沒想到晴明竟使用「願成」。

「忠良大人的靈魂能被救贖，而藤子小姐也能平安獲救的話，使用『願成』又有什麼不對呢？」

「你真是善良啊，晴明！」

「善良？道尊大人，那是在形容個性淳樸又忠厚的人。」

「哈哈哈！」道尊大笑，「不過，看來你在忠行大人那所學習的古神道風，是盡得忠行大人的真傳。」

「多謝大人稱讚。」

牛車蹗蹗地在朱雀大道上走著，晴明看著車外即將黎明的天色。

「晴明。」

「道尊大人，有什麼事嗎？」

晴明轉過頭看著道尊。

「吶！你在忠行大人那學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拜在我門下呢？」

「道尊大人您是在開玩笑吧？」

「晴明，正統的陰陽道你是在忠行大人那學熟了，但旁門左道也不能不知道一點，來我身邊吧！晴明，在我這裡你會見識到不同的陰陽道的。」

道尊所學的方術——兩部神道系，是有別於晴明所學的古神道。

「大人在尋求後繼者嗎？」

「也可以這麼說。晴明，忠行大人這個月就要退下陰陽頭的職位了，再怎麼說也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道尊大人的提議，晴明會好好考慮的。」

晴明並沒有直接答覆道尊。

「我等你的消息。」道尊別有意圖的笑著。

回程的牛車上，同坐一車的二人，心裡卻有著不同的心思。

當月，隸於中務省的陰陽寮有了人員上的異動。

陰陽寮的總上司陰陽頭——賀茂忠行退下職位，由陰陽助——道尊接任陰陽頭，除此，也有數名見習生升上陰陽師一位，其中也包括了安倍晴明。

以平安京為舞台，屬於道尊與安倍晴明的故事，正悄然展開。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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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5-10-28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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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28 【陰陽師】咒之祭卷3，3F

原作者為聖徒
轉載自「夢天翼境」

卷之三

「晴明，你考慮的如何？」

「道尊大人，再讓我多想幾天吧。」

「晴明，你是在猶豫什麼呢？」

「這是一種咒，道尊大人。束縛名為『晴明』之身的咒，再三考慮是必要的。」

「好吧，晴明，就讓你多考慮幾天，我希望能聽到我所希望的答案。」

「道尊大人，這真教人為難啊！」

「哈哈哈！」

一

陰陽寮，是負責天象觀測、制定時曆、占凶卜吉的官署，在鬼怪橫行的平安時代裡，也負責驅鬼避邪之事，從事這些工作的人就是人們口中——陰陽師。

今日的陰陽寮亦如同以往的忙碌。

「晴明。」

背後向前映出的狹長影子，遮蔽的晴明的視線。

「和鳴大人有事嗎？」

擱下手上的筆及占星圖，安倍晴明轉身面向來者。

「這是道尊大人需要的書卷，你送去道尊大人的住處吧。」

在經過藤子的事件後，和鳴對晴明的態度不若以往的劍拔弩張，但有時對晴明過份淡然的姿態，偶爾有點不滿。

「我？」

什麼時候陰陽師的職責多了一項送東西的了，他怎麼不知道。

「這是來自陰陽頭的命令，有問題就去問道尊大人。」

道尊今日並沒有到陰陽寮來，只遣了名侍人帶了口信，吩咐了需要的書卷外還指定由安倍晴明親自送達。

本來來傳達陰陽頭命令的人不是他，好歹他也是次於陰陽頭之下的陰陽助。只因他跟安倍晴明有過接觸，這差事就莫名地落在他身上。

「儘速送到大人的住處，大人正等著呢。」

擱下這句話，手中的書卷也放在晴明的桌上後，和鳴不作停留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桌上的書卷一會兒，晴明才緩緩吐出這麼一句，「是嗎？這真是麻煩的差事。」

晴明想到那天受封官位結束後，道尊叫住了他，問起之前提的事，他沒有確實的回答，這次前去，恐怕道尊又會再次問起吧。

這回，他該怎麼打發才好？

還是直接拒絕道尊？

但無論哪個方法，他都勢必走上一回吧。

晴明輕嘆著，收拾東西後拿著書卷往在五條大路上道尊的宅邸前進。

二、

手拿著書卷，晴明在五條大路上走著，在越過與東洞院大路交叉口後，在高倉小路前停了一下，左手旁的大屋就是身為陰陽頭——道尊的宅邸了。

大屋的門敞開著，就像是在等候著他的到來，但當他走進大屋時，門又自動闔上。

晴明瞬間明白是道尊遣使式神所致。

庭園沒有漂亮的時令花草，只有幾株松樹點綴其中，蠻有道尊個人風格。

走上內屋旁的走廊，晴明內心打算著把書卷交給道尊後就離開。

因為，覺得道尊對他而言是個危險人物。他是這麼想的。

雖然道尊和師傅一樣，不因京中謠傳的話語而異眼看他，但若是說感應危險是陰陽師的本能，那他會不想與道尊有所接觸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道尊大人。」

道尊坐在面對庭院的窄廊上，背靠著柱子，周圍散著一堆打開的書卷軸。

「晴明，你來了啊！」道尊把手中的卷軸放到一旁。

「大人，這是您要的書卷。」晴明把手中的書卷交給道尊，「若沒別的事，晴明先行告退了。」

「晴明，何必急著離開呢？」

道尊沒有接過書卷，反而握住了晴明的手腕。

沒人接應的書卷咚咚地落在地板上。

「大人，書掉了。」

「沒關係，擱在那兒也無妨。」

「道尊大人……」

「晴明，經過這麼多天了，給你考慮的時間也足夠了，答案呢，你的答案呢？」道尊就這麼握著晴明的手，問著。

答案嗎？看來是避不了，不回答是不行的。晴明暗忖著。

「道尊大人，道沒有一定或具體的形式存在，既然沒有形式那學習的方法也沒有限制，晴明不一定非得在您門下才能學習他途之陰陽道。」

道尊若能因此而死念的話，那就好了。

「晴明，這是你拒絕的說詞嗎？」

道尊看向晴明的眼神，就像蛇盯著獵物，牢牢地在隨時可以撲上的範圍內。

「是的。」被注視的感覺仍舊讓人覺得不舒坦，晴明的眉間略些緊縮著。

「晴明，那真是可惜啊！」

「一點也不會，道尊大人，」晴明看向被道尊握住不放的右手，「可以請您放開嗎？」

「難以放手，你真叫人難以放手啊，晴明！」道尊使勁拉扯，把晴明帶進懷中，不過因晴明突然警覺，倒是沒整個人都跌入道尊懷裡。

「道尊大人……」晴明心中有股不太妙的預感，在警告著他早點離開比較好。

「晴明，來我身邊吧。」道尊臉更加貼近晴明，仍未死心地遊說著，「我會教你更多你所不知道的事。」

「不了……啊啊！」晴明仍舊秉持初衷拒絕了道尊，卻沒想到道尊居然把他壓到在地！訝然的看著在他身上的道尊，「道尊大人，請放開我。」

「晴明，你像是在等待成熟綻放的花朵，令人既期待又憐惜。」道尊解開晴明頸邊狩衣的扣鈕。

「大人，請您住手！」了解道尊意圖的晴明正試圖掙脫。

「在等待成熟的花朵，總究還是未成熟。」道尊大掌撫上晴明的臉，晴明不悅地撇過頭去，「晴明，不要拒絕我，還是你認為可以擺脫我的掌握嗎？」

「這是您想收晴明入門的目的嗎？」晴明暗地在左手結了劍印。

「不要妄動，晴明，現在的你是勝不了我的。」

言語是具有力量的，就是所謂的言靈，咒的一種。道尊在陰陽道的修為比晴明高深了許多，單單的一句話就足以令常人動彈不得的力量，即使如此，晴明仍是奮力抵抗道尊加諸在他身上的言靈禁制。

「從第一次見面起，你就是我一直想要到手的寶物呢！」

道尊笑著說話，手裡沒有閒擱，動手扯開了晴明的狩衣。

晴明力保冷穩的臉有一絲絲的慌亂，論實力，他是比不過道尊，但他若是任人宰割的人，那他就不叫安倍晴明了。

晴明手結劍印，劃上道尊的同時，咒語也跟著誦出：「天地乾坤，赫赫煌煌，邪魔疾退！」

道尊被咒力彈開了。

晴明見機不可失，起身想跑。

但，晴明面對的若是尋常人，這一擊退對方是很容易逃跑的；可是在他眼前的是早有準備的道尊。

因此，晴明的咒只稍微彈開了道尊，卻無法製造讓晴明逃走的時間與空間，被抓走腳踝而跌倒的晴明又再度被道尊壓制在身下。

「不要再掙扎了！晴明，乖乖順從我吧！」道尊抬高晴明的下巴，力道強勁地讓晴明無法撇過開去，同時也弄疼了下顎。

「您對抵抗您的人沒興趣，是吧？」

道尊大笑，說：「其實獵物還是抵抗一下，狩獵起來也不會太過無趣。但是，晴明你是不一樣的，是值得讓人憐惜的。這種事你大概是第一次吧，我不希望讓你太痛，不過你要是喜歡刺激點的，我一樣還是可以配合的。」

晴明腰上的帶鈕被道尊解開來，晴明身上只剩單衣被覆著。

「道尊你在說什麼？放手！」

道尊露骨的言語與放肆的舉動，晴明難得地發怒了。

聽到晴明不帶敬語的怒斥，道尊只是笑笑，手裡仍繼續扒著晴明的單衣，但晴明也沒讓道尊扒得太順利，就這樣拉拉扯扯的，最後一件的單衣還是披覆在晴明身上，只不過相當的凌亂不整。敞開的胸口、外露的大腿、因掙扎而散亂的長髮，對道尊而言，可是顯然的誘惑。

「晴明，只要是我想要的，決不可能會放手的！」

說話的同時，道尊扯去了晴明身上最後一件單衣。

壓覆的高大壯碩的身軀幾乎看不到晴明單薄的年少身體。

三

午后的五條大路，雖然沒有朱雀大路來得熱鬧，但來來去去的人潮也是不少，但，誰也不知道五條大路旁的道尊屋宅裡，正進行著令人羞怯的情事。

若有人打開道尊宅邸的門，或許就會看到面對庭院的走廊上，相疊的二具身軀。

「晴明，你這麼忍耐著，是怕屋外的人聽到嗎？」

道尊的上半身赤裸著，壓覆在晴明的身上幾乎要疊成一塊了，寬大厚實的手掌正摸捏著晴明下身的男根，嘴唇忙著在晴明白皙的身體烙下印記。

「唔……」

猶如沾染淺淺胭脂色的唇緊閉著，晴明的眉間緊蹙得像在極力忍耐著某種有體內迸發的感覺。

「真是倔強啊！」

道尊的手掌每撫過一寸肌膚，明顯感受到晴明的顫抖。

倔強而不肯發出呻吟的唇緊閉得幾乎要失去原本的淺胭脂色，原本介於少年與青年間，柔軟又修長的身軀也變得僵硬。

晴明雙目是閉著，但表情卻帶了點痛苦的意味。

無論是力量還是法力，遜人一籌的他終究是擺脫不了道尊的強制。

當道尊的手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撫摸時，那種不甘願又無法反抗的無力感，幾乎打碎他所有的自尊。

「晴明，你很不甘願是吧？」

道尊似乎喜歡逗弄晴明，只要碰觸到足以讓晴明敏感地顫抖地帶，就會故意折磨著晴明的感官，看著晴明因他的舉動而忍耐地顫抖。

「我會教你所有的陰陽道和你想學的任何知識，包括與宮廷人應對的圓滑。」晴明因道尊在耳邊呼出的熱氣，燥紅了耳際，「你就用你的本事，儘量的趕上我吧，我很期待你成熟而綻放的花朵，更加誘人的香甜氣味吧！」

「住口！」晴明倏地張開眼，瞪視著道尊，失去血色的唇因張口而恢復了一點點的粉色。

下流！晴明心裡暗罵著。

「這樣就害臊，那我若這麼做，你不就會羞得無地自容了？」

原本逗弄晴明下身男根的手鬆開了，但卻越過晴明胯下的軟囊，手指就抵在那緊閉的私處。

「你！……」

晴明眼張得大大的，身體也不住地顫動。

「這麼迫不及待嗎？」

道尊故意調笑著晴明。

「放開我！」

明白道尊接下來的意圖，晴明的反抗變得劇烈。

道尊有點壓不太住晴明，慌亂中，竟讓晴明脫離了他的禁制。

晴明跑了。

道尊追上了。

力氣本來就不如道尊的晴明，再次被道尊蠻橫地壓倒在結實的地板上。

晴明感到背後隱隱作疼著。

「道……道尊……」

晴明看到道尊眼裡事在必行的決心及無法隱藏的慾望。

「晴明，」道尊的語氣緩緩的，卻有絲危險的味道，「放鬆你的身體，晴明。本來想你舒服點，但你太會掙扎了，你就忍痛一下吧。」

「不……」

晴明搖著頭。

但，道尊扯開束在腰際的帶子，分開了晴明的雙腿，赤紅勃起的男根抵在晴明股間的私穴，沒讓晴明有掙脫及說話的機會，碩大的男根進入了晴明的體內。

「啊————」

晴明痛得呼喊出聲，白皙的身體冒著了冷汗，緊繃的肌肉讓身軀更加僵硬。

男根只一半隱沒在晴明的體內，強制打開的穴口周圍有著裂傷的血絲泛出，過度緊窒的內壁不讓那入侵體內的男根再前進一分。

道尊皺了皺眉，他把晴明的左腿拉高擱在他的右肩上。

雙腿被拉得更開，晴明更加感受到股間私處的疼痛及異物感，幾乎快無法忍耐地想叫喊出聲。

「道……道尊……不……不要……」

因為疼痛，晴明說話的聲音變得虛弱無力。

「痛嗎？晴明，放鬆你的身體，」道尊故意玩弄著晴明胯下因痛覺而萎縮的男根，「接受我，不然還會更痛的。」

「卑鄙……下流！」

從牙縫迸出的斥罵，晴明知道道尊沒打算放過自己，無論自己掙扎與否，都不會改變道尊佔有自己的決定。

既然如此，那他就順從道尊的意思，讓這種難堪的事早點結束吧。

他的抵抗只會增加道尊折磨他的時間。

晴明咬牙忍痛，試圖讓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麼緊繃。

「乖孩子，早點這麼做，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晴明的身體逐漸的放鬆開來，道尊感受到被內壁包覆的男根沒有一開始進入時，那樣緊窒得無法動彈。

道尊像是在獎勵晴明的順從，不斷地親吻著晴明白皙的身體，手裡仍繼續逗弄著晴明的男根，蓄意挑起晴明體內隱藏的快感。

「嗯……唔……」

雖然晴明努力的放鬆自己，但未有人進入過的私穴，因沒有事前的準備，被擴張、撕裂的痛感，仍在下身徘徊不去。

道尊知道晴明難受，但他不可能放棄這次的機會，趁著晴明私穴放鬆的瞬間，一股作氣的頂入晴明體內深處。

「啊——」

疼痛再度襲身，晴明痛得幾乎想把身體捲曲起來，但被壓制的身體沒辦法如他所願。

「晴明，忍耐一下，等會兒你就嚐到快樂。」

道尊的聲音在晴明的耳邊響起。

身體上的痛，晴明雖然聽到道尊的聲音，卻無暇細聽道尊說了什麼的話，他只感受到道尊在他下身不停地律動著，重覆著退出、頂入的動作，有時道尊還會在他的耳邊說些下流的話。

疼痛慢慢地被另一種陌生的感覺取代，全身酥麻麻的沒有力氣，任由道尊擺佈著他的身體，但即使如此，晴明仍雙手摀著嘴，就是不肯發出聲音來。

這是他另一種抵抗，他並沒有完全屈服道尊。

身體被道尊玩弄著，違背著他的意識迎合著道尊，啪答啪答結合的淫糜聲響，令他覺得羞恥不已。胯下勃起顫動的男根，在道尊的手掌包覆撫弄下頂端泌出了體液，體內堆積的快感急遽地在尋找宣洩的出口，所有的感覺幾乎都聚集在下半身。

晴明第一次身體挺直微顫著，腦中裡只瞬間的空白，濁白的體液噴灑在二人的腹部周圍。

還沒發洩的道尊，也在晴明內壁劇然收縮下，刺激著道尊瀕臨宣洩邊緣的男根，只見道尊急速穿插數下，就俯臥在晴明的身上。

晴明也感覺到被入侵的私穴，有道熱流激射而出，當然他也明白那麼是什麼。

時間和空間似乎在那一瞬間靜止，只餘空氣中飄渺的淫糜氣味。

結束了吧！晴明疲憊的想著。

「還沒唷，晴明！」道尊彷彿看透了晴明的想法，他壞心地一笑，在晴明的耳邊說著，「現在才正要開始呢！」

晴明張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道尊，而且也感受到體內滯留的男根似乎正蠢蠢欲動著。

「你……不……唔啊……」

道尊沒給晴明喘息的機會，蠢動的慾望又在晴明的體內放肆著，從傍晚到夜晚，直到晴明體力無法負荷，昏厥過去為止。

四

當晴明醒來，已經是隔天的早晨。

「傳口信到陰陽寮，說安倍晴明要協助我調查事情，今天不到陰陽寮了。」

晴明的意識還昏昏沈沈，身體似乎還發著熱，聽到了道尊的聲音，晴明勉強睜開了眼。

周圍是陌生的擺飾，他人應該還是在道尊的宅邸吧。

吃力地側過頭去，就看到道尊壯碩的背影。

「晴明，你醒來了啊。」

道尊似乎查覺到晴明的甦醒，轉身面對著晴明。

他手伸向晴明，晴明想要避開，身體卻沈重得移不動。

道尊並沒有別的意圖，只將手擱在晴明的額上。

「你還在發燒，多睡一會吧。」

道尊的手離開了，覆上晴明額頭的是冰涼濕布。

「……」

「陰陽寮那我派人吩咐過了，你就好好在這休息吧。」

或許是發燒的關係。

或許是道尊言語本身的魔力。

晴明緩緩又閉上眼，沈沈的睡去。

當晴明再度睜開眼時，已經是當天傍晚時分。

天空是一片橘紅，夕陽的光斜照進觀看庭院的窄廊上。

身穿狩衣的道尊，背倚靠著柱子，身旁有酒瓶和酒杯，還有一個裝著烤魚乾的素燒陶盤。

除了道尊，還名莫約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躺臥在旁，那男子就是滯留在道尊宅邸的安倍晴明——陰陽寮新進的陰陽師。

大概是身體好些了，燒又退的緣故，晴明緩緩自昏睡中甦醒過來。

眼皮動了動，張開了眼，一醒來晴明就看到道尊在他身邊，而且他身處的地方就在庭院的窄廊上。

「醒了，有好點了嗎？」道尊伸手探了探晴明的額溫，熱度似乎是降下，「燒退了，應該不要緊了。」

晴明剛醒，意識還有點渾沌，直到道尊扶他坐起來，才稍為清醒。

道尊把裝著烤魚乾的素燒陶般挪到晴明的面前，說：「吃點東西吧。」

「我昏睡了多久？」晴明醒來後，第一句話這麼說著。

「差不多半天又多一些時候。」道尊回應。

「是嗎？」除了身上還有點不適，其他似乎沒什麼大礙。

是道尊照顧他的嗎？他還以為會被丟著不管呢！

「要喝一杯嗎？」道尊倒了杯酒過去。

「嗯。」晴明接了酒杯，就口飲入了喉。

「我還在猜想你醒來會有什麼反應呢？」

「哦！」

「平靜，平靜得看不出來你發生過什麼事。」道尊富饒趣味地瞧著晴明，「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我是這麼想的，道尊，」雖然晴明看似冷靜，但該有的氣憤並不是沒有，在稱呼道尊的同時，他捨去了對上位人使用的敬語，「但，你會就此罷手嗎？」

「晴明，我想把你留在我身邊。」道尊表明了他不可能對晴明放手。

果然不出他所料。晴明也料到道尊不可能輕易鬆手。

「我，安倍晴明哪一點值得道尊你這麼執著？」晴明問著。

「這嘛……」道尊搓磨著下巴，眼睛微閉思考著，「大概是我們很相似的關係吧！晴明，本質相同的人很容易互相吸引的。」

「哦！」

「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同樣的自傲，同樣的孤獨。」在第一次見到晴明時，他就感覺到了，「晴明，只有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那種隱藏在雙瞳下，對世事的漠然。

「忠行大人也是站在我這邊的。」晴明反駁了回去。

非人的傳言，讓當初年少的他吃了不少苦，只要流言還在，就沒有人敢接近他，除了有求於他的人外。

習慣了孤獨，也習慣別人的異樣眼光。

「忠行？賀茂忠行那老頭沒幾年可活了，不過他倒是個好師傅。真可惜，若是我能早點遇上你，就能把你納入門下了。」道尊大笑，「但除了忠行外，就沒人了解你了，不是嗎？」

「那也沒關係。」人生來，本就孤獨。晴明對於所謂的人際關係並沒那麼重視。

「真是冷漠啊！不過，我喜歡這樣的你，晴明。」道尊擱下手中的酒杯，「在我身邊你可以學到更多的，如何？」

「何必問我，你肯讓我說出拒絕的答案嗎？」晴明放下酒杯，拿起素燒陶盤裡的烤魚乾吃著，「有一天，我一定會超越你的。」

「我期待著。」

「我還以為你會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你隨時可以把我拉下來，只要你比我有本事。」

「真是自大的人吶！」晴明不悅地皺了皺眉。

「哈哈！」道尊看到晴明的反應，不由得笑了

傍晚的夕陽已經西下，天空也染上了闇色，四周也變得漆黑。

道尊拍掌喚來式神，點起了夜燈。

「晴明。」道尊和晴明坐得極近，雖然是面對面，但彼此的距離只有半步，道尊很輕易就靠近晴明。

晴明的背後是柱子，似乎也沒什麼後路可退，再加上力氣還未恢復，就算道尊想對他怎麼，他也沒辦法反抗。

道尊抬起了晴明的下巴，似乎是想吻晴明那染著淺胭脂色的唇，但吻上的卻是晴明的頸子，像蜻蜓點水吻著晴明喉頭的部位。

「道尊……」道尊莫名的舉動倒嚇了晴明一跳，他以為道尊會直接親吻他的唇，幸好不是。晴明心裡鬆了口氣。

道尊伸手環住晴明的腰，那在喉頭啄吻的唇沿著脖頸往上，在臉頰、耳朵、眼皮上挑逗式的吻著，晴明推不開道尊，又躲不掉那令人羞怯的吻，白皙的臉龐泛著困窘的微紅。

最後，道尊的唇堵住晴明嫣紅的唇瓣，不停的吸吮啄吻，直到晴明全身麻軟的靠在道尊身上才鬆了口。

「晴明，你是我的人了。」

道尊霸道的口吻，像有著無形禁制的咒力，下在名為安倍晴明的青年身上。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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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11-10 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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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咒之祭卷4上

卷之四、鬼姬　（上）

一

文月，陰曆七月，正值炎熱的夏季。

一行人從比叡山山道下來，在經過鬼姬塚時停下稍作休息。

「真是熱啊！」

「幫大人送手抄經到延曆寺，真是件苦差事。」

「聽說那手抄經是藤原大人為了替久病在床的妹妹——敦子小姐祈福所寫。」

「大人原來安排今年要讓敦子小姐入宮，看來得延一些時候了。」

「原來如此啊！難怪昨天大人會到陰陽寮去，恐怕是懷疑有鬼怪作祟吧！」

一行人坐在山道旁的岩石上，七嘴八雜講些瑣事。

這些人是中納言藤原保成的家臣，替藤原保成送手抄經到延曆寺。

「那座是誰的墳塚？」其中一名家臣指著身後不遠處的墳塚問著。

「哦，那座是鬼姬塚。」

「鬼姬塚？！」

「聽說是一百多年前，被封印在這裡的美豔女鬼。」

「美豔女鬼？那真想見見吶！」

「耶，別開玩笑了！聽說這鬼姬妖力強大，是比叡山數名僧侶和陰陽師聯合才制伏的，要是她從墳來爬出來，你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哈哈哈！……呃……」

箭矢破空而來，射中了其中一名家臣的腦門。

中箭倒下的家臣，雙目瞠得極大，一臉驚訝的死去。

「哇啊！」

「啊啊！」

其餘的家臣一看到同伴中箭，頓時慌亂不已。

「藤原家走狗，」山道的樹林裡冒出好幾名拿著長刀、弓箭的強盜，「把你們身上的錢交出來！」

滿腮鬍鬚的中年男子像是這群強盜的首領，大聲地向藤原家的家臣吆喝。

「大……大人請您放……放過我們吧……我……我們只是來……來送經……經文的沒……沒帶什麼錢啊……」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全嚇軟了腿，跪在地上求饒著。

「沒錢？哼！」中年男子怒哼了一聲，「藤原氏是京城的望族，更是與皇室的關係不淺。身為藤原氏的家臣，身上怎可能沒錢？」

「大……大人……可是……」其中一名家臣結結巴巴的想講些麼。

「沒錢是嗎？」沒讓對方有辯解的機會，中年男子一聲令下，「殺了他們，再好好搜他們！」

一聽到命令，強盜揮著長刀殺向顫抖的家臣們。

「不……不要啊！」

「哇啊————」

慌亂中，眾人紛紛逃命，但沒有人逃過被殺害的命運，屍體濺出的血沾染了比叡山這修行的清靜聖地。在強盜們搜刮完屍體上的財物，家臣們的屍首就被隨意棄置，有的陳屍在山道上；有的倒在岩石上；有幾具的屍首是躺在鬼姬塚的墳上，屍體緩緩流出的血慢慢地滲進了鬼姬塚的墳土裡。

「哼！還說沒有錢！」

強盜們得意地看著搜刮來的財物，除了銀兩外還有幾樣值錢的飾品。

「啊！真是感謝大人您們。」空氣中迴盪著幽魅的女聲。

「誰？是誰？」強盜們以為有沒殺到的人，大聲喝著，「快給老子出來！」

「吾名為椿姬，」妖魅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強盜頭子的面前，柔媚勾魂的笑著，身上穿著的十二單衣似乎不會妨礙女子的行動，「百年多前，被封印在此，今日終於得已見著天日。為了感謝大人們，就讓您們成為椿姬重生後的力量吧！」

椿姬笑著，妖邪魅惑的笑著，細長白皙的手指觸碰著男人的臉龐。

瞬間，男人的精氣被椿姬吸取走了。

「哇啊啊啊—————」

「啊——久違的生氣啊！」椿姬滿足地笑著，眼神媚如勾地看向其他人，「再來，輪到各位大人了。」

「啊啊———」

二

夜晚，月光清澈得冰涼。

蟲子在草叢發出了鳴叫聲。

晴明坐在面對庭院的走廊上，旁邊擺著酒瓶及酒杯，手邊還立著一盞夜燈，就著燈光觀看著手中的書卷。

「晴明。」

道尊一身緋色文官束帶的正裝，樣子像是剛去晉見皇上回來。

他走到晴明所在的走廊，坐了下來。

晴明只瞄了道尊一眼，又把眼光放回書卷上。

「那男人找你啊！」

晴明口中的「那男人」指的是當今的皇上——朱雀天皇。

「是啊，」道尊沒有糾正晴明在言語上的大不諱，「因為比叡山出事了。」

「哦！」晴明只輕輕應了一聲，完全沒有興趣追問比叡山發生了什麼事。

「沒興趣知道？」

「那男人找的是你，又是不是我，更何況皇宮發生的事和我又沒有直接的關係。」

「我也不想管，但被叫去了，也沒辦法。」

「道尊大人，」晴明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道尊，「怠忽職守不該是身為陰陽頭應有的態度。」

「怨靈、詛咒，都是皇族自己招惹來，每次都要陰陽寮收拾善後，真是麻煩。」

「當然，不然設置陰陽寮要做什麼。」晴明捲起手中的書卷，「道尊大人，既然那男人有事要你解決，何必又來晴明這裡一趟？」

「比叡山鬼姬塚的封印結界被破壞了。」道尊說著今天比叡山發生的事，「中納言藤原保成的家臣在比叡山山道上——鬼姬塚附近遭到強盜殺害，根據比叡山僧侶的說法，似乎是因為血污染了清淨的修行聖地的緣故，破壞了封印鬼姬的印記。現場聽說有不少具被吸盡生氣的屍體，全都是殺人的強盜。」

鬼姬，是平安時代初期出現的妖豔鬼魅。

鬼姬的名字叫做椿姬，居住在比叡山下附近莊落，是名相當青春貌美的少女，聽說一出生就帶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令眾人畏懼。在年紀稍長後，就搬到比叡山下獨自生活著。

平安京初建，桓武天皇為求京城安寧，前往位於平安京東北方的比叡山延曆寺祈福，在比叡山山腳邂逅了椿姬，並結下了露水姻緣也給予迎娶的承諾。但，天皇在回宮後卻忘了允諾椿姬的諾言，椿姬等待了數年，日夜思念仍不見天皇前來迎娶，最後因愛生恨，以人的姿態化成了鬼魅。

椿姬本身就俱有強大的靈力，在變化成鬼魅後，這力量更為強大，日夜作祟皇宮，桓武天皇因而恐懼不安，宮中人更以「鬼姬」稱呼椿姬。

傳聞化成鬼魅的椿姬，容貌仍維持原有的妖豔美貌，並不是以猙獰模樣出現，不少見過椿姬的殿上人們，幾乎因迷戀妖魅的鬼姬而喪生。

最後在比叡山數名僧侶及宮廷陰陽師們的驅逐下，將鬼姬趕離了皇宮大內並封印在比叡山的一處山道旁。

「鬼姬……是指椿鬼姬嗎？」晴明想了一下，回說，「根據傳說，當初為了鎮住鬼姬，那些僧侶和陰陽師們可費了很大的勁，除了設下二道封印，還召請十二神將——滕蛇、朱雀、六合、勾陳、青龍、貴人、天后、大陰、玄武、白虎、大裳、天空在十二根石柱上，作為第三重結界，讓鬼姬無法逃出墳塚作怪。」

「晴明，你很了解嘛。」

「忠行師傅講過。最後的封印結界竟是以十二神將來鎮壓鬼姬的力量，看來鬼姬讓當代許多陰陽師束手無措。也因為如此，應該是最強的第三重結界被破壞了吧，不然鬼姬怎麼可能輕易就逃脫出來，這也表示近年來比叡山的和尚對鬼姬塚的管理過於輕率。」

當初晴明在聽椿鬼姬傳說時，引起他興趣的不是因愛生恨的椿姬，而是十二神將。他曾想過要把十二神將收為己有，但又不能因此破壞鬼姬塚，於是就作罷了。

「晴明，既然你這麼說，那一起到鬼姬塚看看吧。」

「不了，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去就好。」

「你不想看看十二神將寄身的石柱變得怎樣了？」道尊在晴明講到十二神將的事時，眼睛有瞬間的異彩，雖然晴明掩飾的很好，但他還是看出來晴明對十二神將有相當的興緻。

「唔……」

「如何，要去嗎？」

「我要那十二神將。」

「晴明，那封印鬼姬的第三重結界要怎麼辦？」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晴明，你可丟了一個麻煩給我了。」道尊笑了笑，「不過，你有本事去使喚十二神將嗎？」

十二神將並不是三流陰陽師所能操縱的鬼神，力量不夠的陰陽師反而得不到十二神將的信服。

「那是我的問題，不用擔心。」

「十二神將可以給你，不過你也要幫忙才行。」

「嘖！」

「哈！晴明，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什麼時候？」晴明似乎是答應幫道尊一回。

「那男人要我趕快解決，雖然桓武天皇已經作古多年，畢竟還是桓武天皇的後代，大概是怕鬼姬來找他吧！」

「真麻煩。」

「你就當是為了十二神將。」

「哼！」

「走吧。」

於是，道尊和晴明坐上牛車漏夜趕往比叡山。

三

正值亥時，牛車駛出了平安京，往東北方比叡山延曆寺的方向去。

蹗蹗的車輪滾動聲在夜晚格外的清楚，道尊和晴明分坐在車內的二側，二人都穿著狩衣，身旁似乎還有一些東西，大概是收伏鬼怪的用器吧。

「晴明，反正這位子還夠一個人坐，你就坐過來吧。」

牛車裡，相當的寬敞，坐滿四個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如今，道尊指著身旁的空位，呼喚著晴明過去。

「不用了。」晴明冷淡地回應。

晴明的姿勢不是正坐，而是身體斜坐，一個人佔去了偌大的位置，或許是怕有人藉機靠過來吧。

「晴明，你還在掛記著那天的事嗎？」道尊笑看著晴明。

那天，他指定晴明替他送書卷來，晴明來了，他也趁機強佔晴明的身體。

年輕的軀體，柔軟、白皙。

可惜之後，晴明精明得避過會和他獨處的時候。

嘖嘖嘖！沒關係，把晴明逼得太緊，反而得不到好的效果。

人，是很輕易的得手；但，人心，卻是難以入手的珍品。

晴明啊！哪天你會為我而流淚呢？

「哼！」晴明撇過頭去，索性不看往道尊的方向。

那天，是個意外，沒什麼。他反覆地告訴著自己。

即使那天之後，道尊的確對他傳授著異於賀茂流派的陰陽術，但為了避免那天的事再發生，凡會與道尊獨處的就盡量避開。

從那之後，只要私下遇到道尊，晴明就不會使用敬語和道尊講話。

但，還是會遇到很氣人的事。

有時，道尊會趁其他陰陽師不注意時，看向他的眼神就會變得露骨不已，就好像……好像他坦裸著身體在道尊面前一樣。

真教人困擾！

「哈哈哈！」道尊大笑著。

逗弄晴明，可是他現下最大的樂趣。

車輪蹗蹗地滾動著，聲音在冷涼的夜裡迴盪。

「晴明，你對鬼姬本身似乎不感興趣？」道尊又問。

要出發前，他看到晴明拿了十二個木人形，像是準備著讓十二神將暫時棲身的道具。

同樣是屬於靈力強大的鬼姬，怎麼晴明沒有興起收伏她的念頭？

「那男人發生什麼事都和我沒有關係。」晴明回答。

「那十二神將呢？」

「收伏起來，會是好式神。鬼姬——因愛生恨變成而成的鬼，是最麻煩使喚的，一不小心就會出事。」

顯然，晴明對一些麻煩事不想去理會。

「晴明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胡說八道。」晴明不滿地說著。

「晴明，今天是上弦月呢。」

道尊掀開車上的布簾。

彎如勾的弦月在夜空發出清冷的光芒。

「嗯，」晴明應了一聲後，想到什麼又說，「我們現在去鬼姬塚有用嗎，鬼姬應該會離開那裡才對。」

「不，她應該暫時不會離開。」

「哦！」晴明思索著，腦海中關於鬼姬的事，「是因為她的頭骨收在延曆寺裡的關係？」

「嗯，」道尊點頭，又說，「她今晚應該會去找延曆寺的和尚們玩吧。」

「延曆寺有很強的結界，那裡不是那麼容易讓鬼怪進去的。」晴明頓了一下又說，「延曆寺的僧侶無法對付鬼姬嗎？」

「抵擋一下，或許可以，要收伏鬼姬沒那麼容易。更何況，剛從封印中出來的鬼姬，在吸取人類的生氣後，力量應逐漸回復了，那些和尚哪會是她的對手。」

「這樣啊！」

「晴明，別以為拿了十二神將，就可以把鬼姬的事丟給那些和尚，答應我的事還是得做到！」

「知道了。」啐，還不是延曆寺那些和尚沒看管好鬼姬塚，今天他也不會半夜走這一趟。

「哈哈哈！」

一路上，晴明和道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偶爾道尊講著一些故意調戲晴明的話時，晴明就會沈默當作沒聽到，直到道尊扯了別的話題，才開口說話。

四

當牛車抵達比叡山入口山道，已經是清晨初亮的時候。

道尊和晴明下了牛車，帶了隨身的物品就一同上了比叡山山道。

沿著山道走，感受到原本清幽的修行之地，如今迴盪著一股沈重、詭異的氣氛。

鬼姬塚離山道入口並不遠，二人很快就走到鬼姬塚那了。

雖然現場沒有預想中充滿瘴厲之氣，但也足以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原本應該在立在鬼姬塚周圍的十二根石柱，在百餘年後似乎變成了上下山的遊人僧客歇息之用。

那尋常人的眼裡，或許只是把椿鬼姬視成一則鄉野傳說，日子久了也忘卻了傳說的恐怖性。

人類，真是記性差的生物。道尊暗忖著。

鬼姬塚所在的山道，附近的樹林生得茂密，幾乎連陽光都透不進來，也因為如此，在封印被破壞後，尚堪虛弱的鬼姬能藉著樹林的遮蔽，吸取人類的精氣。

道尊走近鬼姬塚，伸手觸碰著塚土，並緩緩將力量輸出探查鎮壓鬼姬的封印結界是怎麼被破壞的。

一探之下，道尊才知道塚內所設下的結界力量實在薄弱，只要有血滲入塚土裡，就等於釋放鬼姬出來最好的方法了。

難怪，當時的陰陽師會召請十二神將來鎮壓鬼姬，原來他們也知道他們設下的結界力量無法完全困住鬼姬。

「晴明，晴明……」

道尊想呼喚晴明來看看鬼姬塚的結界，才一回頭就看到晴明對著山道旁的眾多石頭，不曉得在喃喃唸些什麼。

那些石頭該不會是十二神將寄身的石柱吧？道尊看晴明這麼專注，心裡這麼想著。

晴明拿出懷中一個木人形附在石頭上，右手食指與中指結成劍印，抵著木人形，口中急速唸著咒語。

沒多久，木人形產生了變化，浮現出「滕蛇」二字，那是十二神將其中之一。

晴明用著同樣的方法，一一收回來了——原本該是石柱，現在變成石塊——所寄附的十二神將。

晴明將浮著神將名字的木人形收回了懷中。

「沒想到十二神將這麼好收伏！」道尊看著晴明一一收回了十二神將，他以為晴明會遭遇到什麼挫折。

晴明冷默地看向道尊，這麼說著：「一點都不好。」晴明的眼裡有些心疼，「石柱倒了之後，十二神將守護的力量就折損很多，幸虧這裡是比叡山，對神將還不至於有什麼影響，但是寄身的石柱毀壞了，又染了污穢的瘴氣，幾乎要讓十二神將失去所有的靈力。」

「真是麻煩，為了獲得好式神，只好照顧他們了。」晴明又說。

「你不怕到時無法駕馭十二神將？」

照顧歸照顧，若不是夠格成為十二神將的主人，恐怕是使喚不動的。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

「哦！你真是可愛啊，晴明。」

心中明明就在擔心十二神將，但講出的話又那麼無可奈何，真是可愛的真性情啊！

「不要說些讓人困擾的話。」

晴明似乎很討厭有人用可愛或者善良來形容他。

「哈哈哈！」道尊大笑，「晴明，你讓我又更加喜歡你了。」

「道尊……」

「噓！」在晴明發難前，道尊用食指抵在唇前，說，「鬼姬似乎回來了。」

往山上延曆寺方向的山道，被黑氣籠罩著。

一名穿著十二單衣卻行動不見遲緩的女子，走路像飄浮著似的自山上走了下來。膚若凝雪白皙，唇是豔紅無雙，眼如鳳眸勾魂，絕然豔色的臉龐，卻因頭上的鬼尖角，明白了那女子非是人類。

「我乃椿姬。」鬼姬雙手置於腰前，臉微低傾，唇彎而笑，吐出的幽魅聲音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道尊和晴明看著椿姬。

看著百餘年前，眾多僧侶及陰陽師幾乎束手無策的妖豔鬼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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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4-23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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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咒之祭卷4中

卷之四、鬼姬　（中）

五、

絕豔無雙的鬼姬身著十二單衣沿著山道回到鬼姬塚。

朱紅色的唇微張，緩緩地說：「我乃椿姬。你們是誰？」

一百五十年前，曾作祟平安皇宮的怨靈——椿姬，看著眼前二名男子。

「朝廷的陰陽師。」道尊沒報上名字，只說自己是朝廷的陰陽師。

當有「鬼姬」之稱的椿姬出現時，道尊訝異椿姬的美貌，若小野小町還活著就算是正值青春貌美時期，在椿姬面前恐怕還遜色三分，這也難怪當時為數不少的殿上人被椿姬所迷惑，而失去生命。

「請離開！」一聽到對方是朝廷的陰陽師，椿姬的口氣就冷冷地要對方離開。

她永遠忘不了，一百五十年前就在這裡，遭到陰陽師與僧侶聯手封印。

「若不呢？」他要是這時打退堂鼓，又何必走這一趟。

「那椿姬只好不客氣了。」

椿姬雙手揚袖，頓然湧現的靈力，驚嚇樹林中初醒的鳥兒。

振翅群飛的聲音，在樹林上空響起。

「晴明你退後點。」道尊一手執符一手結印，在面對傳聞中強大的惡靈，絲毫不敢大意。

「愚蠢的人類！」

椿姬怒了。

揚起的右手執著祈禱用的搖鈴，集中著強盛的靈氣。

美麗的臉龐沒有因添了怒意而失色，更沒有變化成惡鬼的獠牙凶相。

晴明站在道尊的後方，看著椿姬，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椿姬，真如傳說中懷怨兇殘的惡鬼嗎？

晴明還沒來得及思索，就看到道尊和椿姬正欲以各自的法術互相攻擊。

他究竟是擔心誰，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衝了出來，擋在他們中間。

「請住手！」

道尊和椿姬見晴明擋在中間，二人都嚇了一跳。

「晴明！」

「啊！」

道尊離晴明最近，發出的咒自然是晴明首當其衝，道尊邊結手印解咒，邊朝晴明奔去。

晴明雙手各結劍印，於左右方凌空各劃出桔梗五芒印，試圖將二方的力量硬擋下來。

椿姬見狀，再度搖響手中搖鈴，祝唸著的是神道咒，將自己發出的力量化成自然的風力朝晴明送去。

道尊的咒在逼近晴明的瞬間化為無形，同一時間道尊抱住了晴明。

但，時間上卻來不及結印抵擋椿姬的力量，道尊轉身想替晴明擋下椿姬的法術。

一陣強風吹拂，將道尊和晴明吹離了原來站的位置。

一觸及發的情勢，在瞬間歸於平靜。

「晴明你衝出來做什麼？」道尊震怒地看著晴明。

要不是他及時將咒收回，要是咒是落在晴明身上……

可惡！道尊在心中啐一聲，他不敢去想像後果是怎樣。

「我……」逃過一劫的晴明有些狼狽，烏帽子被風吹走了，頭髮在混亂間披散著，「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衝出去不可？

身體裡莫名有股力量牽使著他移動，等他發現時他已經在道尊和椿姬之間了。

「陰陽師，」椿姬不著痕跡地移到道尊和晴明附近，口吻略帶擔憂地對著晴明問，「你沒事吧？」

椿姬這麼一問，道尊和晴明狐疑地看向椿姬，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事吧？」椿姬見晴明沒有回答，又問了一次。

這次，道尊和晴明才確信自己沒聽錯。

晴明對椿姬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妳，真的是椿姬嗎？」

晴明開始在他懷中掙扎，但難得有機會可以抱到晴明，道尊詢問椿姬的口氣不由得輕快了些。

「一百五十年來，被封在比叡山又名喚椿姬的，只有我。」椿姬這麼回答道尊。

「那就奇怪的了，妳和傳說中椿鬼姬的形容，除了容貌同樣豔麗外，其他的描述一點都不像。」道尊心裡雖然同樣疑惑，但收伏鬼姬是勢在必行的事。

「放開我！」晴明奮力掙扎著。

晴明逃開了，道尊可惜般的搓磨著下顎。

「傳說？」椿姬看向道尊，「是怎樣的傳說？」

「惡鬼，作祟皇宮的惡鬼，這是妳在傳說裡的定位。」開口說話的人是晴明，「平安京初建，天皇自比叡山祈福而歸，半途遭鬼怪糾纏，此鬼名喚椿姬，有妖豔之貌，因思慕天皇追至皇宮大內，連連作祟，危害天皇及宮內眾人性命，因此亦稱之為鬼姬。鬼姬性悍，宮內眾人諸多被迷惑殺害，最後於比叡山僧侶與朝廷陰陽師聯手，將鬼姬封印於比叡山中。以上是傳說的大略內容。」

晴明沒有將傳說講得太仔細，因為傳說中殘殺成性的鬼姬和眼前的椿姬簡直是不同的。

椿姬雖然是鬼，但卻不濫殺。

「那男人……」椿姬的眼神一黯，「……那男人，這麼說我的嗎？」

椿姬的眼神迷離，思緒彷彿回到平安京初建，遇到桓武天皇的那段日子。

「椿姬……道尊？！」

晴明想向前，不意被道尊抓住了手臂。

「晴明，別隨便同情鬼，別忘了，昨天在這裡有人被鬼姬所殺。」道尊警告著晴明。

「我本不想醒來的，就這麼沈睡著也好。」椿姬聽到道尊的話，她緩緩地回說，「是他們在這裡殺人，將血染上了我的墳，打破了封印，將我喚醒。惡人，他們是惡人，椿姬殺的是惡人，從來不曾害過無辜的人們。」

「那裡，在山腳下的附近有著小村落，」椿姬滑如凝脂的皙白手指，指著西北方的樹林後，「那裡曾有個神社，椿姬是侍奉神的巫女，靈力比一般人高上許多。自幼在神社裡，我學習著神道。

有一天，那男人來神社參拜，身旁只有二個隨從，當時我並沒想到他的身份，那男人一看到我，就迷戀著我，說要娶我為妻。那時，我似乎也迷惑了，在那男人來了幾次後，我和他有了夫妻之實。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皇上。他承諾我，會派人來接我入宮，我等了等，等了好幾個月，始終不見他派人來。不知是我的思念太深，還是神懲罰我違背了神道，我的身體起了變化，頭上開始冒出二隻鬼角。……」

「是生成……」晴明低呼說著。

生成，是指在活著的時候變成的鬼。

「……我的父親看到我變成了鬼，就把我趕了出去。但，這都無所謂了。若身為人，無法陪伴在那男人的身旁，即使要我變化成鬼，我都願意！只要我能待在那男人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於是，我前去皇宮，找尋我心愛的男人，為了不讓他覺得可怕，我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可是……」椿姬的語氣變得哀淒，「那男人選擇了利用我，然後再命人收拾我……嗚嗚——可恨的人啊！他怎能如此對待我？」

想起往事的椿姬，淚如雨下，就連哭泣也無損椿姬的美貌，更添了淒美。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晴明問。

「當時……早良親王怨靈雖然重新祭祀安撫，但卻無法平撫親王的怨恨，親王將落雷招來皇宮引起大火，無數人死傷。我守著他，所以早良親王的怨靈沒有辦法攻擊他，那男人知道我的力量強大，即使害怕著我最後還是開口向我請求了。我答應了，但是那男人卻打算連同我一起鎮壓，耗損過多靈力又被咒文鎖住，根本無法逃脫。那時，有個叫左近的陰陽師暗中救了我，讓我脫離了那鎮壓亡靈的法陣。

我沒有理會左近大人的警告，逕自回到宮中，我告訴我自己那只是個意外，那人不會這麼狠心對待我的。可是，當我一踏入朱雀門，眾多的陰陽師與僧侶早已在那裡等我。那男人怕我沒被鎮壓住，派人守在宮門口，一見我回去就收伏我。

靈力大損的我，只能勉強抵擋咒文與法陣。我那時才看清了那男人根本不在意我們之間的情份，而我卻為了他，背離神道化成鬼魅，傻得被他利用去應付早良親王的怨靈。

我被驅離了平安京，受困在比叡山，他們殺了我，砍下我的頭顱，然後封印在這。如今，我不過是沒有軀體的亡魂，只是沒想到，我在傳說裡竟被曲解成作祟的惡鬼。」

「椿姬……」晴明對椿姬的遭遇，深感同情。

「妳不恨嗎？」道尊問。

一般女人受到這樣的對待，怨恨在死後化成的怨靈都特別的兇悍。

「對那男人，我已經不恨了。」椿姬幽幽的嗓音不再淒切，「我被封印後，有個男人在這裡陪了我三十年。當我在墳塚詛咒著那男人，當我的外表逐漸化為猙獰之前，他解脫了我的怨恨。」

想到曾在這陪伴她的男子，椿姬不由得一笑。

每當山茶花季時，那男子來陪伴時，手中總是捧著一大把的山茶花。

「那男人是誰？」晴明問著。

「阿倍左近，是宮廷的陰陽師。」她永遠忘不了左近大人為了她放棄了大好的前程。

「他？為什麼……」

椿姬微笑地搖了搖頭，那是她一生當中最甜蜜的時刻，那種幸福只存在她的心裡，永遠不會說給任何人聽。

「左近大人去逝的那一年，我也沈睡了，直到昨日被惡賊以血喚醒。為什麼要喚醒我呢？沒有左近大人的世界，就只剩下孤獨啊！我只想拿回我的頭顱，再次沈睡著而己。」

「為什麼妳堅持拿回頭顱呢？」晴明問著。

「哦！因為那群和尚太吵了。」椿姬還沒回答，道尊倒先冒了一句。

「什麼？」晴明瞪了道尊一眼。

「封印破除後，延曆寺的僧侶害怕我會作祟，日夜對著我的頭顱誦經唸咒，擾的我不得安寧。我無意害人，只想就此沈睡。」椿姬就連困惑的表情，都顯得嫵媚動人。

在奪取惡人的生氣後，椿姬本再次陷入沈睡之中，可是因為惡人的屍體被僧侶發現，又查覺封印被破，嚇得派人進宮稟報，且把椿姬的頭顱拿出來，不停誦經，椿姬被吵醒，無奈之下只好上延曆寺索回頭顱。

可惜，延曆寺的守護結界強大，椿姬數次無法進入，又發現有人以法術探查她的墳塚，故才折返鬼姬塚。

「我替妳拿回頭顱。」

「晴明，不行！不可以相信鬼！」道尊趁晴明不注意，又把晴明拉回懷中，邊看向椿姬，眼神有許些警告意味，「椿姬，別亂勾引晴明！」

看到晴明對椿姬的同情，道尊有點吃味。

晴明可沒這麼在意過他！

原本以為晴明對椿姬沒有興趣時，心裡還高興了一下，沒想到晴明同情起椿姬，竟答應要去延曆寺拿回椿姬的頭顱！

「道尊，你在胡說什麼？」晴明微惱怒地偏過頭瞪著道尊，「放開我！」

可惡！又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

「椿姬心裡只有左近大人。」

椿姬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帶了點誘惑的色彩，或許她自己沒有誘惑人的本意，但看在其他的人眼前，就成了勾引。

「椿姬妳既然對人世眷戀，為何不……」晴明看著椿姬的臉色忽轉悲傷，話不由得一停。

「是咒，椿鬼姬的傳說是一種咒，它把我牢牢地困在人世裡，而我只能選擇永遠沈睡，直到人們遺忘，傳說不在，我才能脫離咒的束縛。」椿姬一嘆。

「啊～那太麻煩了，直接把妳消滅，不就好了。」道尊這麼說著。

反正，他來這裡，就是要收伏椿姬的。

封印椿姬太麻煩了，萬一日後封印被解開了，還是麻煩，還不如直接讓椿姬消失好了。

「道尊！」晴明沒想到道尊會這麼說。

「晴明，對鬼怪不能軟心，不然是會後患無窮的。」

「椿姬是不同的！」

「晴明，你是迷戀上她了嗎？」

「我沒有，我……」

「喜歡她，就把她收為式神，如何？」道尊抬起晴明的下巴，半挑釁的說，「不過，我承認你的能力，但你有能力收伏她嗎？」

「你！」

晴明知道自己的能力還比不上道尊，可是道尊也太瞧不起他了！

「椿姬不為他人使喚的鬼神。」一旁的椿姬緩緩說著。

「椿姬，我可不是平安初期那一堆沒用的陰陽師。」道尊看向椿姬，大有較勁之意。

「嗯，我知道。」椿姬看得出來道尊並不是好打發的陰陽師。

「晴明，到一旁去，這次可別又插手了。」道尊放開了晴明，要晴明到一旁去。

晴明沒走，只站在那看著道尊。

「晴明，」道尊笑笑地看著晴明，同情椿姬的晴明真是讓左右為難啊，「如果，你答應……」剩下的話，全隱藏在掀動的唇瓣之中。

「你！」了解道尊只有唇形沒有聲音的話，晴明氣得緊握著雙拳。

「哈！我知道你辦不到的。」他對晴明的能度應該再強硬點，比較好吧，「你就在那兒別動，別來插手。」

道尊朝椿姬走去。

「你會殺了椿姬嗎？」晴明問著。

「這嘛～晴明，面對鬼怪是不能留情的。」道尊只回了晴明這麼一句話，便又對著椿姬說，「曾對付早良親王的妳，讓我看看令眾陰陽師失色的本領吧！」

「我不想動手，但你卻讓我不得不動手。」

椿姬袖子一振，身上的十二單衣瞬間化成巫女的服飾，右手仍執著原先的搖鈴。

晴明一旁看著，他想介入，但他有那個能力阻止嗎？

六、

「嘖……晴明，輕一點！」

「哼！」

午后的天氣略帶悶熱，偶有風吹動才顯得有些涼爽。

看似雜亂無章的庭院，卻有當令的花草依序生長著，像高山原野一角的景象擺在這小小的庭院中。

這裡是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宅邸。

面對庭院的窄廊上，道尊正坐著讓晴明替他包紮傷口。

道尊的傷不重，只是手臂有被燙傷的痕跡。

晴明替道尊處理好傷勢，就站了起來，說：「我去看看椿姬。」

「晴明，」道尊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臂拉住了晴明的手腕，問，「你沒忘答應我的事吧？」

「沒忘。」晴明只簡短應了二字，便甩開道尊的手，往椿姬所在的廂房走去。

背後道尊刺耳的得意笑聲，晴明只略輕皺了下眉，又將眉間舒展開。

早上，在比叡山發生的事，如今回想，他驚訝自己的膽大妄為。

椿姬的力量並不是一般道行尚淺的陰陽師所能應付的，而道尊也不虧為當代一流的陰陽師，面對椿姬也沒見道尊落在下風過。

激烈的術法來往，連他都覺得腳下似乎在晃動著，鬼姬塚周遭的樹林已經倒了一大片。

椿姬手中搖鈴的聲響急促。

道尊口中唸的咒，也愈來愈快了。

再這麼下去，比叡山這座靈山很快就會變成荒山了吧。晴明心底這麼想著。

雖然道尊叫他別出手，但他怎麼可能會聽道尊的話。

轟然一聲，眼前似乎有陣閃光而過。

剛才好像有落雷打下來？！晴明抬頭看著蔚藍無雲的天空。

看來，不出手是不行了。

可是，椿姬和道尊之間沒有任何空隙可以介入，他要怎麼出手呢？

晴明想了一下，不管怎樣還是試試看吧。

於是他脫去靴子，赤腳站在地上，雙手在胸前結出法印，以咒召喚鳳凰神火，分別朝道尊和椿姬襲去。

「住手！」晴明大喝！

道尊臨危閃過椿姬的攻擊，因為他早知道晴明不會聽他的話，乖乖在那等著，雖然他有防備，但是也不免被鳳凰神火傷及右臂，火燒的灼熱從肌膚表面傳來。

而椿姬一心對付著道尊，並沒想到晴明會攻擊她，等她查覺鳳凰神火的接近時，卻也來不及避過道尊法術的攻擊。

「啊———」二道力量重創了椿姬，負傷倒地。

「椿姬！」晴明本只想制止他們，卻沒想到害椿姬受傷。

他真不該召喚鳳凰神火！

「呵！晴明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道尊眼睛一亮，他正想著要怎麼解決這難纏的椿姬時，晴明的出手正幫了他的忙。

椿姬果然是個棘手的角色啊！

道尊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把長刀，那把長刀專門是來斬鬼伏妖之用，劍身上還刻著伏魔的咒語，他拿著這麼長刀揮向了受傷的椿姬。

「不行！」晴明一看到道尊拿刀出來時，就明白道尊的意圖，他飛身擋在椿姬的面前。

「晴明，走開！」看到晴明這麼維護椿姬，道尊就一肚子火。

「放過椿姬，道尊！」晴明可憐椿姬的遭遇，更不忍她這麼就被消滅。

「別和我作對，晴明，」道尊高舉著長刀，「即使要刺穿你的身體才能殺死椿姬，我也會刺下去的。」

道尊認真的語氣，絲毫沒有轉折的餘地。

「少年……」椿姬知道晴明並非故意要傷害她，所以她並不怪晴明，「請你離開吧，椿姬不想連累你。」

「我不會離開的！」晴明也很死心眼，不畏地看著道尊，說，「道尊大人請您放過椿姬吧！」

「很好！」道尊氣得咬牙切齒，手中的長刀毫不留情的刺下，閃著白光的長刀突然在晴明的胸前停止了，道尊看著晴明，嘴裡迸出一句話，「你不離開？」

「是的，請您放過椿姬。」晴明很肯定的回說。

「少年……」椿姬拉住了晴明，對他搖了搖頭。

「晴明，」道尊哼聲一笑，說，「請求我的代價是很高的，你給得起嗎？」

晴明的眼眸閉了又張，像是做了決定，他說：「晴明知道，只要您能放過椿姬！」

道尊看著晴明良久，手中的長刀才收回刀鞘中，說：「好，我放過她，別忘你說的話。」

哼，為了一個女鬼！道尊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椿姬妳等著，我馬上去延曆寺拿回妳的頭顱！」晴明貼了幾張水符在椿姬身上，以降低鳳凰神火帶給椿姬的傷害。

「你還要幫她拿頭顱？」

「道尊大人，麻煩看顧一下椿姬，我去去就回，請您不要趁晴明不在時對付椿姬。」

「哼，你還真是個好人啊！」
晴明沒理會道尊的諷刺，他上了延曆寺，報上道尊的名號，很順利的拿到椿姬的頭顱。

之後，晴明將椿姬帶回宅邸休養，卻沒想到道尊也跟著進來，說什麼傷是晴明造成的，要晴明負責。

哼！道尊盡佔他的便宜！

晴明走進了廂房，一面蒔繪屏風擋在他的眼前，越過屏風就看到了椿姬躺在榻上，周圍的靈氣不斷地灌入椿姬的體內。

「椿姬，好點了嗎？」

椿姬緩緩睜開眼，微微一笑，說：「讓您為難了，椿姬再休養幾日，便無礙了。」

「嗯。」晴明鬆了一口氣，「妳好好休息吧。」

既然，椿姬沒事，那他就先離開吧。

「晴明大人，」椿姬叫住了晴明，「莫讓人心化作鬼。」

「椿姬，這是什麼意思？」晴明不明白椿姬為什麼這麼對他說。

椿姬只笑了笑，閉上眼沒再答話。

莫讓人心化作鬼嗎？

晴明苦笑著，離開了椿姬所在的廂房。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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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5-14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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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咒之祭4下（H）

卷四　鬼姬　下

七、

晴明走回道尊所在的窄廊。

看到的道尊並沒坐在原地休息，反而一個人站在庭院裡，不曉得是在看什麼？

道尊右手整片袖子都沒了，連接衣袖的部分還有焦黑的痕跡，露出包紮過後的手臂。

「道尊。」晴明出聲喚著，手裡捧著一套新的狩衣，是他剛才命式神買回的。

道尊聞聲，迴身對著晴明笑說：「晴明，你住的環境不錯。」

真是一處培育花草等自然精靈的好地方，這裡養出的式神應該還不錯。

「沒人吵當然好。」晴明這麼回著。

平安京以朱雀大路分界為東、西京，晴明的宅邸位在人煙較少的西京，相較東京的熱鬧，西京安靜許多。

道尊笑了笑，走回窄廊上，在晴明的身旁坐下。

「晴明毀了你的衣服，這是新的狩衣，請你換上吧。」晴明把新的衣服擱在道尊的眼前。

「比起新衣，我比較想要你，晴明。」

「道尊……」

道尊露骨的言語，令晴明的眉頭略皺。

「你反悔了？」

「沒有……你！」

道尊撲身而上，把晴明壓倒在地，雙手握著晴明的雙腕。

「既然沒有，那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呢？」

「現在？」

「不然呢？我怕你反悔啊，晴明！」

道尊動手除去晴明身上的衣物。

晴明沒有反抗，只是眉頭略緊，任道尊脫去他身上的衣服。

雖然是承諾，但他根本不習慣這種事，更何況屋裡還有椿姬在。

「椿姬還在，萬一被她看到……」

「看到又怎樣？晴明，你這麼在意她，是喜歡她嗎？」

晴明瞪了道尊一眼，「我只是同情她的遭遇而已！」

「同情？那你怎麼不同情我呢？我這麼喜歡你，可是你卻一直逃避我。」

「我為什麼要同情你？」

「晴明你是我的人，心裡在意的卻是別人，是故意要讓我嫉妒嗎？」

道尊把晴明光裸的身體翻轉過，讓晴明的背貼著他的胸前，右手在晴明的腹部一按，而白皙的雙腿大張在道尊的腿側，左手從晴明的身後往下一探。

「無聊……你，做什麼？！」

道尊的手指在晴明身下私密的穴口處游移撫按著，晴明似乎想起上一次被侵犯的痛，身體不自覺微微顫抖。

「晴明，放鬆你的身體，不要抗拒我。」手指的一節沒入緊窒的穴口中，暖烘的內壁立即緊緊的包覆那節指頭。

「唔！」異物緩緩推送入內，私密處被撐開的感覺，清晰傳達到晴明的腦中。

晴明咬著下唇，忍著身體的不適。

忍一下就過去，這沒什麼，頂多和上次一樣痛而已。晴明捺著心中還殘留的上回恐懼，告訴自己這沒什麼。

「晴明，不用害怕，這次我不會弄痛你的。」道尊輕咬著晴明的耳緣，熱氣不斷地吹拂著，手指在暖烘的內壁裡慢慢的抽送著，「舒服嗎？」

按著腹部的右手更是往下緩移，在那尚且軟下的陽具根部，戲弄似的挑逗著。

晴明的身體微顫，皺眉、咬唇的神情，足以令人萬分憐惜。

「這回的你，真是柔順啊！」道尊親吻著晴明的頸側，唇邊細長的鬍鬚磨擦著晴明白皙的肌膚，「真是可惜，你是為了椿姬才這麼做的，若是你自願為我展開身體，那該有多好啊！」

得到身體，是很容易的事；但人心難以取得，令他也開始浮躁了起來。

道尊又增加了在晴明體內的手指，慢慢地可以感覺到那穴口周圍的肌膚正逐漸地軟化。

「道尊……這真不像你會……會說的話啊！」晴明故意說著戲謔道尊的話，老處在下風他也不甚甘願。

道尊聽到晴明這麼說，在晴明體內的手指更是故意括騷著，甚至碰觸到內壁突起的小點時，晴明的身體會不自主的發顫著，熾熱的內壁就會收縮，緊緊包覆著不安份的手指，那猶如淺沾胭脂的唇，微張，喘息著。

「晴明，那是因為只有你才能讓我如此瘋狂。」道尊的唇沿著頸骨下滑到晴明白皙的背部，「沒有第二次，晴明，若你像維護椿姬那樣在我面前阻擋著，即使是你，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刺穿你的身體。晴明，別隨意引發我的妒意啊！」

雖然道尊的話說得狠毒，可摸撫晴明身體的手勁，卻出乎意外的輕柔。

「是……是嗎？」晴明嘲弄般的一笑。

道尊手裡捏握著晴明略挺的男根，停留在晴明體內的手指由慢變快的抽插著，並逐漸增加手指的數目。

「唔……」

下腹被道尊撫弄而竄起的燥熱酥麻，幾乎讓晴明軟了腰身，偶有想脫口而出的呻吟聲都被擋在緊閉、略顯蒼白的唇齒裡。

前傾的身體，手肘支在地板上，黑髮凌亂的在肩頭、背後披覆，晴明的神情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眼閉著，眉頭仍緊鎖著。

原本緊閉乾澀的內壁泌出了腸液，道尊的手指在那緊窒裡更是順暢無阻，內壁的肌肉似乎放鬆了許多。握在道尊另隻手裡的男根，在撫弄磨擦下，挺立微顫著。

「嗯……」熟悉的感覺不斷自體內湧出，刺激著他全身的每一吋肌膚泛出一層淺薄的嫣紅，晴明的身體顫抖著，齒咬著失去血色下唇，極力抗拒著因道尊的撫弄而產生的異樣感覺。

道尊俯身貼著晴明的背部，低沈沙啞的聲音在晴明的耳畔旁響著：「晴明，你真是美麗。」

伸手將晴明的頭偏側，道尊的唇湊上晴明的臉頰，吻著，鬍鬚滑過肌膚的刺麻宛若另種刺激。

道尊的手指停在晴明的唇瓣，指腹輕輕摩挲，讓失去顏色的下唇脫離了牙齒的禁錮。

「別咬，我想聽你的聲音。」

「哼……」晴明輕哼了一聲，不甘示弱地說，「你付得起代價嗎？」

道尊笑了，手指慢慢地抽離晴明的身體，沙啞的聲音含著濃切的慾望，緩緩地說：「哦，原來你覺得不滿足啊！」

「胡……唔嗯……」晴明話還沒來得說完，唇瓣就狠狠地被道尊的唇堵住。

起初只是啄吻著唇瓣，最後道尊靈活的舌越過齒關，竄入晴明的口中，捲覆著晴明無處閃躲的舌，糾纏吸吮。

久久，道尊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晴明的唇，而晴明彷彿失去力氣似的虛弱地喘息著。

「晴明……」道尊扶住晴明的腰際，褲子不知何時解開了，那赤紅火熱的男根正抵在那一張一闔的穴口。

晴明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也知道抵在他身後的是什麼東西，只是……

「啊——」晴明雙拳緊握，巨物寸寸擠進他的身體裡，緊隨而來疼痛讓他不由得繃緊肌肉。

「晴明，你這裡真是緊啊！」道尊笑說著，腰一使力讓自己的男根更深入晴明的體內。

泛著紅潮的身體，冒出了細微的汗珠，雖然比起初次已沒那麼疼痛了，但那種異物侵入身體的感覺，仍讓他感到不舒服。

「唔……」

當道尊的男根完全沒入晴明的體內時，發出了滿足的嘳嘆，手扣著晴明的腰，小幅度的擺動著。

彷彿是刻意撩撥晴明的情慾，道尊的動作很柔很慢，不急切發洩漲滿的慾望，反而像是要拉晴明一同沈溺於情愛之中。

道尊很懂得如何挑撥晴明，只一夜的時間他就摸透了晴明身上的敏感處，唇及手指正忙著攻掠那些會引起晴明反應的敏感。

晴明顫抖的身體幾乎貼臥著地板，習慣了異物的存在後，接踵而來的是要把自己的心神都迷惑去的酥麻快感，身體無法控制，想要更多更深的慰藉。

可是，緊閉的胭脂色唇瓣，怎麼也不願開啟，任憑情慾堆積。

「晴明，」道尊停下了動作，低啞的聲音在晴明的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晴明的耳際，「你這冷靜的態度，真令人感到挫敗啊！」

「你……」晴明一咬牙回頭瞪了道尊一眼，眼睛還微泛著水光，看來更格外的誘人。

下腹宛如火燒著，那交合銜接處更是酥麻得令人羞愧，在道尊停下動作後，身體本能的微晃著，想消除燃遍全身的慾火，偏道尊又固住他的腰際讓他無法動彈。

「這麼看我，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呢？」道尊故意這麼說著，又像無意地動了幾下，又停了下來。

道尊知道晴明此刻是在情慾的臨界點，看著晴明既羞愧又煩惱的模樣，這只有他才能看到晴明這樣的表情。

晴明撇過頭去，臉上的紅潮就好像映著火光那樣，肌膚的溫度是發燙著。

道尊湊過頭去，低聲的說：「不想要？」語末還故意又以舌舔了晴明敏感的耳垂。

「道尊！」全身酥麻的他，就連脫口而出的忿怒竟還帶著幾分的嬌嗔，晴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發出這樣的聲調！

「如何？」道尊仍是不動，等著晴明的回答，即使自己也彆得難受，但一想到等會兒晴明會柔魅的沈醉其中，心中不由得更加的興奮，連帶的停滯在晴明體內的男根似乎更勃發。

晴明當然也查覺到體內道尊的動靜，他咬著下唇，高傲的自尊並沒有屈服道尊的打算，即使是現下難堪的情況。

「晴明你不回答，我怎麼知道你想要還是不想要呢？」道尊笑了笑，盯著晴明的背瞧。

「晴明？」道尊又問了一次。

「如果我說不要，你會停手嗎？」

道尊嘴角斜揚的邪笑，隨著腰桿往前一挺的動作，邊說：「並不會。」

「啊……」

承受道尊的侵入，晴明劇烈地顫抖著，口張了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彷彿之前道尊溫吞的動作都是假象，那種深深刺入體內的震撼幾乎震掉他大半的神智，身體無力只能任由道尊的擺佈，再如何想緊閉唇齒，那羞人的呻吟仍是止不住的出口。

「晴明，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道尊緊抱著晴明，動作大得幾乎想把晴明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就有如口頭上宣示的獨占。

「……我……我不屬於……任……任何人……唔……啊啊——」

僅抓著微薄意識，晴明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是道尊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倔強呢，晴明？」

總是毫不留情拒絕他，就算屈服在他的身下，這美麗的身軀也不是為他展開。

這的確是令人沮喪的事實。

等待，總是殘酷、漫長。

周遭很靜，只有喘息和呻吟的聲音，還有交歡時淫糜聲響；時間緩慢得好像這場性愛沒有止盡的盡頭，晴明想早點結束，而道尊卻貪戀著晴明身體的滋味，巴不得時間就這麼停止。

然而，在二人劇烈的顫動後，空間又恢復了平靜，偶有細微的喘息聲穿插其中。

情慾舒解後，晴明才慢慢從茫然中恢復丁點神志，但體力大耗的他只想好好閉上眼休息。

「道尊，可以放開我了嗎？」晴明的語氣有點虛弱。

「晴明，」道尊仍懷抱著晴明，似乎沒有鬆手的意圖，還故意調笑著說，「你真是不懂情調啊！」

「……」

晴明決意不理會道尊的瘋言瘋語，累得閉上了眼。

「晴明……」

道尊用著極低近乎氣聲的聲量在晴明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原本要陷入沈睡的晴明在聽到道尊的話，猛然驚醒，不思議地瞧著道尊看。

「我是說真的。」

道尊的笑及氣息，全溶在覆上貼合的唇上，像是種印記。

八、

處理椿鬼姬事件後的隔天——

「晴明大人您不用去陰陽寮嗎？」

椿姬在休息一天之後，明顯得好了很多，她陪伴著晴明坐在窄廊上。

「陰陽寮裡有道尊在，用不著擔心。」至於他沒去陰陽寮的藉口，反正道尊會主動替他說明，

晴明靠著柱子坐著，手裡拿著酒杯，很悠哉地觀景喝酒。

「晴明大人，為什麼那時您要挺身而出呢？」椿姬不明白晴明為什麼要救她？她不過只是個鬼魂罷了！

晴明擱下了酒杯，看著椿姬，說：「我不知道。我同情妳的遭遇，但為什麼那時那麼堅持救妳的原因，我不知道。」

或許，只是不認同道尊的處理方式吧？

「其實，晴明大人您有悲天憫人的心。」椿姬微微笑著。

晴明愣了一下，否認的回說：「才不是。」

「椿姬，妳昨天說的『莫讓人心化作鬼』是指什麼？」晴明問著。

「晴明大人不明白嗎？」

「字面上的意思，我明白，但妳指的是什麼呢？」

「指的是什麼，也只有大人您才明白。」

「椿姬？」

「晴明大人，我只看到鬼和您而已，並無法得知什麼。」

「椿姬妳是預知巫女？」

「只是稍為看得到而已。」

「那還看到什麼？」

只見椿姬緩緩搖了頭。

「只有這樣而已，椿姬的預知能力有限，無法窺知神領域的範圍。」

「哦。」晴明啜了口酒，又問：「妳後悔嗎？」

椿姬沈默了一會，才說：「這一切仍是無法改變，我無力去後悔現狀。」

「椿姬，抱歉。」

「晴明大人，您覺得人與人的相遇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這嘛……」椿姬的問話，讓晴明想起初次遇到道尊的那時候，而現在和道尊的關係，恐怕也是當初始料未及的，「我不知道。椿姬妳應該明白，陰陽師的能力再大也有無法干預的事。」

即使是陰陽師，也無法去改變人與人之間相遇後的命運。

「是啊，椿姬明白。」

彷彿想起遙久的往事，風吹過耳畔的聲音，像當年的細語呢喃。

椿姬閉上了眼，沈醉在過往的記憶中。

晴明坐在一旁，只靜靜微笑著喝酒。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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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13 【陰陽師】咒之祭卷4下，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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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咒之祭卷4上

【陰陽師】咒之祭卷4中

【陰陽師】咒之祭4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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