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21 【凡莫】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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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我在結實纍纍的無花果樹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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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48)

樓主發表於: 2006-03-22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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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 【凡莫】擄心

【魑魅】

『非凡快退啊！』
朦朧中，不知是誰在呼喚、誰在嘶喊。
　　
『非凡！』
純銀般的嗓子帶點哭音，既陌生又熟悉，會是誰呢？

『哈哈哈！』一陣猖狂笑聲震的他耳朵發疼，雖不想理會這種挑釁，那人的話語卻極清楚的傳來：『你的同伴在呼喚你了！』

……同伴？
亡命之花、絕崖孤鳩、非常女……都已是過去；他非凡公子哪有什麼同伴？

正在冷哼，那人一掌狂龍爆橫掃而來，平日悉心養護的竹林轉眼毀去泰半，他看見自己勉強撐起身子，忍痛削去已然作廢的右臂。

想使一招『玄武神氣』讓對方見識見識，耳邊又傳來一聲聲呼喊。

『非凡……非凡啊！』
那聲音極端倉皇無措，連帶自己內心也被牽引，深深，無盡。

惱怒，因胸口不尋常的悸動。

可惡！是誰在這種關鍵時刻鬼哭神號的？沒瞧見我正在對付眼前這隻猩猩嗎？
再說，吾非凡公子的尊名，幾時可以隨便讓人喚了？

來不及對呼喊做出回應，下一秒，他看見自己躍上玄武靈座，剎那間，整座猜心園灰飛凐滅。

……好安靜。

以為都結束了，淒厲哀傷的語調只剩回音，腦中應該模糊的影像居然清晰如許，那生就一張瓜子臉，眉宇盈盈皓皓，傾城絕色的、聲音的主人——

召奴！

是召奴！
那些哀慟難抑的呼喚，是出自莫召奴！

猛地一駭，大夢初醒。

【未竟】

原來自己還沒死透？
緩緩睜眼，窗外白雪皚皚，透著熟悉的海潮氣息……是在東瀛？

「……非凡公子？」居然是和夢中相同的聲音。
輕聲叩門，房門被推開，莫召奴手上提著藥盅湯碗。

就說嘛！好端端的怎會做起惡夢來？
原來是半夢半醒間，一直有人不讓他一覺好眠！

直覺要撐起身子下床，右臂卻毫無力道、軟綿綿的垂在一邊，根本不聽使喚！
怎麼回事？右臂……他的右臂、廢了！

難道方才的夢境……都是真的？！

他臉色乍變。

他玄武非凡一向狂傲不屈，就是霹靂王朝沒落、被海盜宰割凌辱、被海上浮屍逼著磕頭認乾爹，都比不上現在面對莫召奴這麼難堪！
就是不想讓他瞧見、這樣落魄的自己！

眼看莫召奴湊上前，他惡聲嚇阻：「你做什麼？」

「三哥他……他幫你配了副藥，我想——」修長白皙的手掌捧著藥碗，溫和一如以往的微笑。

「我不需要。」冷冷回絕。

「可是、你的傷……」不喝藥，怎麼會好呢？

非凡自他手中接過湯碗：「藥，我會喝下。」

「嗯？你……」那方才又何必說不需要？
莫召奴愣了愣，這人也未免反覆無常。

他半倚床榻上，瞥了藍影一眼，惡意開口：「——我不需要的，是你。」
以為莫召奴會掉淚、會惱怒、然後負氣離開，水色身影卻只是悠然佇立門邊，微笑不語。

「我說了不需要你，你還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這裡是我的居所啊！」笑睇非凡的暗沉臉色，莫召奴柔聲解釋，不知有意無意：「晚些我還得送你回去，你也知道的，我一向夜不留客。」

無異是火上加油。

「希罕！」大掌一拍桌面，順勢接住彈起的藥碗，腕指旋動間，藥汁未落半滴，眉頭皺也不皺盡數飲入。
纖長人影冷眼旁觀，若有所思。

喝完湯藥，不見莫召奴有任何動作，他冷笑：「怎麼？方才有人誇下海口說要送我回去，現在反悔了？」

「——君子一諾。」莫召奴從容一笑，取來一件後襖披在他身上，拉著他左臂橫過自己肩頭，姿態無比靈巧，完全不覺身上負著非凡百來斤的身軀。

「你！」
忿忿，卻又無話可說。
這、他幾乎是整個人都壓在召奴的肩上了啊！

肩並著肩，清新的菊香前來糾纏。
也許最好的回應，便是什麼都不說。

一路無話，居然也到了猜心園——這地方，不論蕭蕭竹林或庭園格局，看著都像猜心園！
相同的陳設，令人多多少少感到安心。

一回到熟悉的地盤，他轉頭下了永久逐客令：「你、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告辭。」莫召奴神色坦然，竟恍若未聞。

望著玉面書生翩鴻離去，他忿忿握拳，其實，氣的是自己。

不說寂寞。
因為習慣，所以不說。

身邊的人，一向是來來去去。

母親，有與沒有，無甚差別。
縱使她在自己身邊，眼光總是望著魔界的至高處，更甚，睥睨天下。
對親生子，不是不愛，而是不能愛的更多；只因不破非凡的前面，有魔魁，有天下，這些才是母親心心念念。

父親，是他不能理解的稱謂。
三教、七色龍、亦或神賀佐木，父親的形象都是如斯脆弱，眼看著觸手可及，真正接近了，又是一場幻滅。

能夠依託的對象，也都不復存在。
非常女，萬縷絲、亡命之花，還有祖父……

稍早的噩夢歷歷在目，如果他註定要失去莫召奴的親近，他寧願不曾擁有。
反正、都習慣了。

【白蓮】

以為是莫召奴去而復返，不想臉上的失落讓人看見，臉色一沉，正要冷嘲熱諷——

「非凡公子，劣者冒昧，前來叨擾了。」不同於召奴的味道，淡淡蓮香隨風而來。

哼！是素還真啊……莫召奴前腳剛走，素還真就接著造訪……這麼巧！
左手一揚，門扉大開，非凡獨坐榻上，不減絲毫威儀。

「和你認交準沒好事！」為了江湖道義、中原蒼生，五方星主他第一個遭殃，被天策真龍卸去一臂，逼的他自毀玄武地氣，險些性命不保。
認清來人，本欲下榻的雙腳又縮回床上，雖有來客，也不招待。

「噯！劣者正是過意不去，特來探望，非凡公子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素還真尾隨在後，言語多無奈。

「你是莫召奴的三哥，可不是我三哥。」可惜非凡不吃這套。

素還真仍是一貫招牌笑容，直接伸手把脈。
非凡公子現在不認份，那也無妨，以後你想跟著召奴喊我三哥，我素還真還不一定肯呢……？

隨著白蓮指尖一掐一按，應當毫無知覺的右臂竟隱隱作疼，素還真不愧中原第一神人，一刻鐘前飲下的苦藥正在體內運作，生肌活血造骨。

「我方才在來的路上遇見召奴，召奴也真是死心眼，來東瀛也就算了，居然在此地重建了猜心園和心築情巢；這幾日，都是他看照你。」

「我叫他不用再來了！」

「噢。」老神在在。

「你沒別的好說？」

「針灸最忌分心啊。」素還真淡淡道，「老實告訴你，這左近，只住著你我、四弟，以及一頁書、海殤君兩位前輩。讓前輩們為你操勞，非凡公子想必會過意不去；如此一來，便只剩召奴和劣者……」

「淚痕呢？」那沉默寡言、忠心耿耿的護衛，難道不在召奴身邊？

「死了。」
素還真面不改色，反而是他聽的有些震驚。

淚痕死了？
那召奴他、他就只剩下一個人——

「非凡公子為了正道，力戰天策真龍，劣者又怎能棄之不顧？」素還真自顧自說著：「總之呢，現在能出力的只有召奴與我，既然非凡公子您不願見到召奴，劣者自然義無反顧，悉心看照非凡公子——」

「不必！」一陣惡寒，他直接了當回絕。

『悉心看照』？
開什麼玩笑？素還真？
那會死人的！不死，也讓他整去半條命！
可想而知，素還真不是拿他來做新藥實驗，就是下廚進行毒殺！

「耶？非凡公子現下行走不便，右臂也不靈光，無人看護那怎麼行呢？」素還真不表贊同，非凡身上的銀針，有越插越多的趨勢。

玄武非凡瞪著眼，惡聲承諾：「……我會將莫召奴請回來！」
召奴？或素還真？
與其生命受威脅，他寧願選擇召奴！

素還真不再多說什麼，待療程結束，一一取回銀針，留下藥單從容離去。

行止間，白蓮染上微笑。
非凡召奴、玄武朱雀，將成難分上下的對局。

【狂相】

在小徑上走動，風聲颯颯，雙耳不自覺凝神諦聽。
然，幽靜竹林中，除了他，什麼人影也沒有。

三天了！
自從三天前自己出言趕人離開，莫召奴他……他還真的不再造訪、說走就走！他真能放的下自己，三天三夜不聞不問？

怎麼想，都不是滋味。
眉峰一凜，昂首闊步，親訪栽滿菊花的庭園。

雖是身在東瀛，召奴的居所，倒是建的和心築情巢一般無二。

「哼！」他冷笑一聲，大喇喇進入，一路穿過前庭居然通行無礙，也不見有人攔阻。

若是淚痕還在，心築情巢絕不會認人來去自如。
他這才意識到，淚痕確是死了。

召奴呢？真是睡到日上三竿？

耐著性子在園子裡候了半刻鐘，除了滿庭黃菊，不見主人身影；他也不避諱，朝主屋而行。

有的人，與生俱來不可磨滅的倔傲，無論如何從不低頭。
而他非凡公子正是如此。
這回前來，只是單純想看看花座召奴沒了淚痕，活不活的下去；可不是低頭陪小心來著！絕對不是！

主廳收拾的還算整潔，只是無人。

他皺著眉，連有人登堂入室都不知道，莫召奴居然敢一個人住，也不怕危險！

「是你麼？非凡？」寢室遙遙傳來熟悉的嗓音。

「你以為是誰？」思及他有可能在等素還真，語音冷冷。
既然早知道我來，居然還縮在房裡？想到自己方才還擔心召奴安危，就覺得自己愚蠢，忍不住怒火上升、更加不悅。

認準軟嗓來源，朝臥室繼續前進。
臥房裡的人聽見腳步聲，倉皇出言制止，「你、你等一下！我還沒——」

還沒？
是還沒睡醒、還是還沒穿衣？

『吱呀』一聲，冷哼著，毫不客氣推開門——

屋裡亂成一團！
沒錯！眼下的狀況，只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
就是被天策真龍毀掉的猜心園，只怕也還比召奴的房間整齊些！

三尺見方、半大不小的臥室裡，堆滿箱籠什物，該換洗的衣衫疊成一座小丘，除了那張床，滿室找不到一塊淨土！

水藍身影正端坐紫檀雕花凳，右手正握著一束青絲，卻是怎麼扭轉也盤不好髮髻，左手的簪子更是不停滑落，無法固定，越著急越是手忙腳亂，髮結怎樣都梳不開；雲瀑般的黑髮散在肩上，沒有往日的優雅；鏡中倒影噘著唇瓣好似賭氣，莫可奈何。

「噗嗤！啊哈哈哈……」
堂堂花座家的獨子、中原南方朱雀星主莫召奴，在眾人眼裡的形象何等俊美儒雅……想不到，他的屋子居然亂成這般模樣！

知道非凡闖入，又聽他取笑自己的狼狽，莫召奴索性放棄，起身不忘瞪他一眼，難掩頰上尷尬的薄紅：「你笑什麼？以前我有人伺候，這些事用不著自己動手的！」

以前君子姐是將軍夫人，府裡多的是小廝打點雜物、清掃環境；就是到了中原，這事也有淚痕代勞，根本無須自己動手！
更何況……來到東瀛，泰半時間都花在照顧病人，他哪有時間整理啊！

『有人伺候』？
誰？淚痕嗎？
雖然淚痕與召奴一俊逸一秀美，但當淚痕為莫召奴梳髮的畫面浮現腦海，非凡可高興不起來，甚至，有想殺人的衝動。
「除了梳髮，淚痕還幫你沐浴更衣？」暴筋。

「你胡說什麼？還不快來幫我！」如玉的臉頰脹紅，好氣又好笑的埋怨。
明明是在說收拾房間，怎麼會變成沐浴更衣？非凡想到哪裡去了！

大約是腦子被天策真龍打壞了，眼看纖長五指遞來的髮梳，他居然沒有動怒，心甘情願成為眼前人的小廝。
沉默無言，彎腰湊上身，一手掌篦一手捧絲，認份梳理。
召奴比他矮些，小巧的下巴挨在他肩頭，宛若交頸鴛鴦，一時之間，兩人相似的墨色髮絲糾纏，難分難解。

「結梳開了，剩下的你自己來吧！」不多時，非凡歸還了髮篦，匆匆退開。
只是坐著幫忙梳髮而已，根本稱不上是體力活兒，他居然渾身透汗、胸如擂鼓！
——真是莫名奇妙！

環顧室內，終於想起本來目的，眼珠一轉，下巴朝地上雜物堆指了指：「你這幾日不見人影，就是在忙著收拾？」

鏡臺前，整衣的人兒動作一頓，思索半晌，含笑回眸：「你是在怪我沒去看你嗎，非凡？」

不甘寂寞。
因為孤單，所以渴求。

「哼！」迎上巧笑倩兮的眸盼，非凡一雙星目危險瞇起：「我是怕有人蓬頭垢面，有失形象！」

「哦？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玄武非凡，會在意莫召奴的形象。」素白紙扇『唰』一聲展開，遮住大半絕色容顏。

「總之，你趕快把東西收一收就對了！」非凡劍眉一揚，拂袖而去：「告辭、免送！」

水色人影也不挽留，望著離人一襲墨色深深，抿唇一笑。

呵！
非凡可真是不老實啊！
所謂『趕快把東西收一收』，還不就是要他早日上猜心園？

真是的！他怎麼會，偏偏喜歡上這個自大自傲的傢伙？對他莫召奴說句好聽話有這麼難嗎？

——死烏龜、呆木頭、大笨蛋！！

【本心】

隆冬日，爐火正旺。

除了右手尚不靈光，其餘的身體狀況已恢復往日水準。
由於手傷未癒，這幾日的吃食都由莫召奴幫他料理，說『料理』是誇張了點，莫召奴打小錦衣玉食，廚房爐灶從未見過，頂多摘採野蔬山果；北國冬日嚴寒，飛禽走獸難覓，果子也找不到，可憐冰河底下的鮮魚被召奴相中，從此兩人天天以刺身度日。

倒是從未想過，花座召奴會為人庖廚。

以前在東瀛，他和莫召奴都是被困囹圄中的金絲雀，衣錦服華卻少有自由，偶有相遇，身邊的隨從、掌權者的監控，都沒能讓他們好好攀談，兩人都只是打個照面就算了；登上神州，知道昔日的花座君遠道而來，五內頓生不尋常的竊喜。

當時單純以為，自己是因故人異地相逢而高興。

非凡一向自許為頂天立地的男兒郎，對莫召奴美的過分的皮貌，多少有些鄙夷。

僅是打過照面，他對莫照奴便定格在婉約和雅的印象上，直到指魔因為出言不遜死在莫召奴手上，他才意識到他對莫召奴看走了眼！明明一身輕柔水色，使的卻是炎炎動朱火這樣猛烈的招式；丰姿綽約的表象下，隱藏烈火般的脾性，這……這簡直是欺詐！

憑著一點不甘、一點好奇、一點期待，是以有意無意，假藉報仇為名，進行一次又一次的逗弄、試探與撩撥，只為窺得絕色容顏每一分嗔痴悲喜。

危急之刻，汝仍舊喚吾『非凡』，這個最初與最終的名字。
混亂的身分，江湖的顛沛，卻讓他在那一聲呼喚裡，找到歸依。

召奴，到底是你懂我……

「你笑什麼？腦子燒壞了？」莫召奴冷橫他一眼，沒帶好氣。
在你眼前，除了我以外，還有什麼能夠令你忘神嗎？

非凡淡笑不語，背過身，面對著窗子看風景。
都說『月是故鄉圓』，他卻有些分不清，神州北國，何處為鄉；也許當身邊有了對的伴侶，天涯海角，是不是故鄉，已經不再重要。

因被忽略而暗自惱怒，一分神，餵藥的動作就變的粗魯。

「花座君，別告訴我你不會伺候人服藥！」皺了皺眉。
怎麼上一刻才覺得莫召奴是知音，下一分他就成了晚娘臉？

「我是不會。」莫召奴溫和道，語氣平淡卻理所當然：「我花座召奴，向來只有讓旁人服侍的份兒。」
藥碗一擱，乾脆不餵了，當下微微一笑，轉身即走。

要耍脾氣誰不會？
他莫召奴耍脾氣的手段，可比這死烏龜優雅的多！

「怎麼你莫召奴，是這種欺凌弱小的傢伙？」

「弱小？」對上非凡的視線，花一般的容顏若有似無揚著嘴角，覺得荒謬以極。
莫召奴回頭打量他，非凡昂藏的身材，多虧了一線生特製的床榻才撐得住；明明受了重創，卻恢復迅速、精神奕奕——『弱小』二字，幾時輪到套用在不破非凡的身上？
他聳聳肩，踱出房門。

「你——」好端端又再鬧什麼脾氣？
不等非凡把話說清，離去的人兒又踏進房內，手裡多了條布巾，仔細擦拭被濺落的藥汁。

原來是去取布巾……
墨深男子不再言語，暗暗鬆了口氣，卻不禁感嘆，自己……終究還是捨不得、也不想放手！
眸光斂斂中，主意既定。

晚餐用畢，難得前幾天素還真複診，說他恢復神速，是以今日小酌幾杯召奴帶來的櫻花釀。

莫召奴平常用過晚飯就離開，已是習慣；酒過三巡，莫召奴照例要回去。
「我走了，不送！」淡淡拂了拂衣袍，優雅欠身。
闔上紙扇，輕輕在掌中敲了兩下，正準備邁開步伐——

「留下來。」誰人言語，誰人衣袍在握。

「你若想見面，明日一早，心築情巢倒履相候。」玉面書生定住腳步，卻不曾回頭。

「……不要！」一早前去又如何？召奴一樣夜不留客！他非凡，要的不只是相見！

書生沉吟著，回身定定凝望，字字如玉石相擊，清雅動人：「你寂寞麼？非凡？」

「今夜留客，是怕君寂寞。」回話的人說的狂妄，趾高氣昂，臉色已是深深。

是喔！莫召奴皺了皺鼻子。
那……
非凡現在摟住自己腰間不放的雙手怎麼解釋？

「怎麼，不信？」狂傲挑眉，指尖認準了水藍衣衫下的笑穴。

接著，是笑到虛軟無力、卻又莫可奈何的聲音：「呵……哈哈！好癢……信了信了！我全信……」

幽篁澹染癡人笑語，翠碧青竹皓皓白雪，皆未曾聽聞寂寞二字。

不說寂寞，不說。
——因為不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