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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在你殘破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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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6-10-06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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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 【網王】城堡裏沒有公主
0
Atobe Keigo 2006生日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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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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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如一行波特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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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眾聲喧嘩。許久不見的友人因著跡部的生日宴會聚首，聊天、嬉鬧，大伙兒都玩瘋了。身為宴會主角的跡部走向門口，打算出去透口氣時，不期然想起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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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鏗鏘一聲，手中的玻璃杯墜落，在象牙白的瓷磚上碎成片片。一旁的男侍見狀，急忙隨手放下托盤，上前欲清理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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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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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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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不看對方一眼，跡部越過他，逕自走了出去，餘下正遞出白毛巾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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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室外，才發覺今晚的月光很亮，溫潤地照在庭園之中。那是一輪接近滿月的上弦月。許久不曾有過這樣靜謐的感受了。跡部踏下石階，只是想，漫無目的隨意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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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會仍持續進行，門裏門外卻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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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熱鬧得很遙遠。那些，都已經與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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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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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始終記得，自己與跡部初遇的場景。縱使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記憶，跡部事實上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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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有著溫煦日光的春日午后，跡部坐在校園一隅，僻靜的樹蔭下。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膝上攤著一本書。不知道為什麼，忍足直覺認定，該是本詩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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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自枝葉間流洩，光影交錯閃動，灑了遍地斑駁的痕跡，映著跡部耀眼的金髮，令人難以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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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最後一頁，他闔上書本，向後輕靠在樹上。閉起雙眸，任風吹開書頁、吹亂了髮，他恍若未覺，似在一意感受、思考著什麼。看不見眼神，白皙的臉龐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只是微微抿唇，牽出一道沉靜的線條。忍足卻覺得哀傷，無以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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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當下他並未上前探問、沒有佇足停留。這一切，不過是短暫剎那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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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某次忍足在跡部房裏的書櫃看見了似曾相識的書影──一本法語詩集，Les Fleurs Du Mal。他讀過英譯本，Flowers Of Evil，惡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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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想讀《惡之華》？」指著書，狀似不經意地隨口提問。他是在意的，非常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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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想知道，當年跡部闔上書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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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已是高中生的他們而言尚屬艱澀的法語詩集，當年的跡部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把它讀完，並流露出那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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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掠過忍足自架上抽出《惡之華》，輕輕地撫過封面、翻開。跡部並未正面回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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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芥川龍之介曾說過，『生命不如一行波特萊爾』嗎？」不待忍足回話，他一頁頁地翻著詩集，自顧自喃喃續道：「說出這樣的話，難怪那個男人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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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沒有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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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在跡部臉上看見了熟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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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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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走在無人的園子裏隨意散步，不知不覺走到許久沒來過的花園西側。這兒沒種什麼花，倒是有幾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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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看著零星飄著的落葉，跡部至今仍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樹種。每年初春，總是開了整樹白色的花，花瓣很小，一面開花的時候，一面也紛紛在落。清甜的香氣隨風飄散，那是童年記憶裏唯一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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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童年，除了不斷地閱讀學習，再無其他。非是厭惡或有什麼不情願，但總是會嚮往，窗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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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忘了是在什麼地方讀到那個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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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如一行波特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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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為什麼，讀到的時候覺得非常難受，靈魂在發抖。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對那句話產生極大的抗拒感；生平第一次，不可一世的跡部景吾竟也有了流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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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他在已經排滿的每日課程當中，又硬生生插入法語課，興趣從古典文學轉向了現代詩。執拗地，他想閱讀波特萊爾，看看腐敗當中能夠開出怎樣的花朵。而那些花朵，又如何能比生命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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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當他終於斷斷續續讀懂了惡之華，他卻不敢問自己，這一襲華麗羽衣所包裹的生命，究竟為了誰、為了什麼而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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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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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窸窸窣窣的聲響驚動了陷入沉思的跡部，就在他抬頭往牆上看的時候，一道人影倏然躍下，他反射性地倒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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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來人，跡部沒好氣地瞪著他，「好端端的正門不走，是想做賊嗎？」方才的寧靜以及些許感傷，頓時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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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這傢伙總是有本事擾亂他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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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就太失禮了。」忍足只是笑著。「生日快樂，跡部。」伸手，遞上一枝飽含露水的豔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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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的髮絲隨風飄飛，凌亂地劃出海浪般的弧度，在月下顯得迷離。彷彿可以聽見潮聲、聞到海洋帶來的鹹鹹的味道。跡部感到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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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電影看太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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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了不來的，這個預期之外的人卻忽然從天而降。接過那朵花，跡部不知該做何反應。禮物收得太多，有些麻痺了。散發強烈生命力的新鮮花朵，刺痛著指尖；沒有包裝、一點兒也不華麗，卻真實得教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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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朵。唯一的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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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有誠意的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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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爬牆進來？」故作懷疑指著牆，傲氣地笑道。「怎麼，想學拯救公主的騎士？可惜城堡裏沒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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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穿透忍足，望向大宅裏的燈火。繁華盛景，卻顯得離自己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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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公主。只有一個孤獨的國王。」不待跡部有所反應，忍足走回牆邊，撐起身子一躍而上，蹲在牆頭笑得雲淡風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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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莫名其妙看著他的舉動，跡部只是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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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城堡囉。」很自然地伸出雙手，以一種溫柔堅定的姿勢。孤獨的國王，偶爾也需要一次不顧一切的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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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好好的大門不走……」未竟的話語，再聽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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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的另一邊，兩道長長的影子一前一後奔著。孤獨、寂寥，以及那些在月光下無所遁形的心事，都留在華麗的城堡裏頭。兩人份的，或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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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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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概念很清晰的，後來越寫越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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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省略了一些不知道會不會造成閱讀困擾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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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最後變成一個很鬼祟、不知所云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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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還是遲了一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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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遲了還是要說，小景生日快樂欸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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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本篇可搭配鬼束千尋的『King of Solitude』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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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of Solit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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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曲•唱／鬼束ちひろ 編／羽毛田丈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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どうか灯火を頼っ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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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く世界に祈り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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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えた心は家路に返し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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もっと 側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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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は最高の魔法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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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もる雪も翼に変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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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方の肩を 温めよ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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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れるま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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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の瞳を落として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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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れを探す腕は残って居るか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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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れない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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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束なんて要ら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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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い夜も奇跡に変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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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方の元へ 飛んで行こ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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どこに居て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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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の静寂をなぞる不安さえも抱いてあげよ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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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けない力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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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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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は最高の魔法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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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of Solit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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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冀望這盞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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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這傾倒的世界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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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冰凍的心靈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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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靠我 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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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用最完美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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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積雪也化作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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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溫暖 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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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眠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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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遺落了希望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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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還留有探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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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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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需要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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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寒夜也化作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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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飛向 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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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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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描出這份寂靜的不安也能為你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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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永不服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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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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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靠我 再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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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用最完美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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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積雪也化作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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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溫暖 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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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眠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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