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12.02 【晴博】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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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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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7)

樓主發表於: 2007-12-03 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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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晴博】落梅

「博雅，月亮也是可以摘下的。」

「真的！？怎麼做？」

「你只要….指著月亮，對著心儀的女子這樣說『可愛的姑娘啊，我要把那月亮摘下來送給你』，這樣就可以了。」說話的同時兩眼緊盯著聽著的人。

「咦？咦咦？」

「呵呵呵呵呵呵…..」

…………………………………………………………….

深雪中，萬般寂靜。

安倍宅邸的窄廊下，博雅正一臉恍惚的望著庭中幾株小棵梅樹，不畏嚴寒，粉嫩的嬌柔開得正歡。

對面坐著的是他的至交好友 ─ 安倍情明。兩人面對面坐著，身旁燒著的炭火發出滋滋的細碎聲響，在這樣的寧靜中更是份外的清脆。

晴明不去打擾友人的發呆，只是默默的將手中的酒碟往嘴邊送。不一會，博雅突然有所感悟的取出了笛子，葉二的美妙再度盪漾在這座宅邸之中。

晴明並不熟悉這曲調，聽著聽著幾個摸索的音段後懂了這首曲子是這男人即興作出的曲子。

低低噎噎，沉吟至心頭的曲調如泣如訴，晴明表面上不為所動，心裡頭其實有幾分了悟，這男人等等一定又會痛哭流涕。

好悲的一首曲。就不知道博雅是又想到了什麼。

旋律越來越流暢，直到一個挫音讓博雅停了下來。晴明無言的看著博雅因為滿臉的淚水弄得連笛子都發出雜音，真是讓他要主動拿塊手絹擦擦臉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待晴明開口，博雅已經胡亂的用寬大的袖袍往臉上抹。

「抱歉…失態了。」一聽下還帶著乾啞的語調，博雅將滴落葉二上頭的水珠仔細的擦去後，有點不好意思的扯出個笑臉。

晴明點了下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博雅見狀後慌忙擠了個微笑，卻是涕淚齊掛，好不悽慘。

晴明微皺了下眉頭，倒不是因為博雅那副有點髒兮兮的樣子。「你啊….又哭又笑的，真醜。」放下手中的酒碟，連晴明都沒發現自己語氣中的那股莫可奈何帶著一絲絲不小心透露出的疼惜。

「我….我也不想的嘛…可是、可是這些景色就是讓我有所感受。」博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哦….」

接下來是靜默的空間，只聽見博雅深深吸氣的聲音。

「晴明啊….這樣的天地，讓我覺得，光是用看的就會有種遺憾。」

博雅的話如往常般只得到晴明淡淡的「哦」一聲，但博雅知道晴明有在聽他說話。「像那梅樹。」博雅的兩眼轉回來緊盯著晴明。

「梅樹如何？」

「晴明你看，白雪覆蓋了大地，凍結了萬物。就算在其他時節開得多美多鮮艷的花朵，到了現在也只能剩下枝頭殘枯。」博雅頓了下，喝了口酒。「但是只有梅花，不管它多小多瘦弱，在這樣的時節裡只能剩下孤獨的綻放……」說到這裡博雅似乎又眼眶一紅，聽出聲音不對勁的晴明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下。

「所以？」這時候一定要記得跟他說話，不然他的感觸會越來越擴大。

「所以…所以…..」博雅突然囁嚅了起來。

這樣吞吞吐吐的博雅讓晴明注意了上，本來半闔的眼瞼斜挑，如黑珍珠般的眸色突然綻放在白皙的臉上。

「所以我想到晴明….」聲如蚊鳴。

晴明挑了挑眉。「博雅，我的耳朵沒好到可以聽到你那樣等於沒說話的音量。」

博雅的頭垂得更低了，他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耳根開始發燙一直燙到了脖子，剛剛那難過的心情全被現在的困窘所取代。「我…….所以我想到晴明……..」

沙沙沙雪落地的聲音，喝掉手中剩下的最後一口酒，晴明的額際似乎跳動了下，他努力的讓自己臉色不要嚇到博雅。「博雅，你在跟地上的螞蟻說話嗎？」

「噗哧！」發出不合時宜笑聲的正是剛剛化成原形一直在到處飛舞的蜜蟲，她不知道何時又變回了式神的樣貌。

博雅更加的手足無措，被這樣一逼一嚇的，再怎麼困窘也敵不過心理壓力，鼓起勇氣幾乎是用吼的：「我說我想到晴明！」

嘎……？

氣氛頓時有種詭異的寧靜，博雅此時根本只想把自己的臉埋到雪裡面。

「……..想到我？怎麼說？」不愧是晴明，被博雅這些日子會突如其來的話的訓練下來，早已應變自如。

「可…可不可以不要說…….」博雅偷眼看著晴明，好不自在的扭動著身子。

晴明嘴角輕揚，將手中本來要舉起的酒碟放到一邊。「可是我很好奇吶，博雅。」

「唔…唔…..」被晴明這樣說了，他不說好像也說不過去。「那…那你不可以笑我。」

「不會笑。」看到這樣的博雅，忍不住嘴角又揚了幾度。

明明就笑了。博雅在心裡頭偷偷嘀咕。「……晴明，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什麼？」

「什麼？」

「唔…….我看到這個世界。」有點不好意思，博雅努力的想將自己內心龐大的感觸化作文字說出來。「知道嗎？是這個世界哦…..不是天、不是地、不是雪、不是花、不是風、不是山、不是水，是這個世界。」

「嗯？」博雅這些沒頭沒尾的話有時候比咒還難懂！

「因為你看那些梅樹。」博雅將手指向庭院中看來殘弱得可憐的幾棵梅樹，上頭的梅花三三兩兩的錯落。「晴明，如果這片雪地是你本身，那這些梅花就好像你的本質。」

「什麼本質？」

「唔….唔……….就是…..那種讓我心疼的本質。」縮了縮頭，博雅不給晴明說話的機會，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櫻花開在春天，大家都記得欣賞它們；菊花開在秋天，大家都不會遺忘；但是晴明…梅花只有自己，自己在這樣的嚴寒中佇立，看起來這麼的絕塵卻又這麼的孤單……..」

「…………….」

「所以，老實說…..晴明你其實就像這世界，擁有這麼美好的一切，卻又像這梅花一樣，必須在最不讓人注意的季節綻放。」博雅好像有點緊張，似乎這麼努力還是沒辦法完全把自己的心情表達出來。「我….我….我看得見哦！晴明。」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要隨著北風傳到了牆院外頭。

「我看得見晴明真正的美好哦！就像我覺得懂得梅花的可愛一樣……」

「我知道……」

「什麼？」

「…………..」晴明眼中有股不自在。「我知道….你看得到……」怎麼這傢伙都可以隨隨便便就說這種話出來！而且還吼這麼大聲。

博雅愣了下，在懂了晴明的意思後，他忍不住大大的咧開了嘴，露出了晴明熟悉不已的傻笑。

「所以…晴明你要記得………………….」

@@@@@@@

「晴明大人，晴明大人！」

博雅的眉眼還在眼前晃動，臉不知何時卻變成了蜜蟲的臉。

「唔…..蜜蟲，這麼急著叫我起來做什麼？」

蜜蟲看起來有點害怕的看著晴明，她剛剛一時衝動下叫醒了晴明大人，但原因她真的不太敢說。

她從當了晴明大人的式神已經過了數不清的年頭，長久以來她早已養成大人在睡覺的時候自己顧守在一旁；今天第一次莽撞的將大人從睡夢中吵醒，其中的惶恐實在不言而喻。但再怎樣的惶恐也比不上剛剛看到大人睡夢中露出的痛苦表情來得害怕。

那張臉自己何曾看過？緊皺的眉頭，被擠壓出眼眶的些許濕潤，讓他驚恐得下意識把晴明大人叫醒。

等了半天等不到蜜蟲對自己的解釋，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晴明恍惚著同時，腦中又浮出那張永遠無法被遺忘的臉。手無意識的掐緊了被褥，扭出的縐褶像是某處的裂痕。

陡然間放開了手，晴明突然發現什麼的愕然。那修長白皙、就算年歲已近六五也只顯露淡淡的痕跡的手，緩緩觸上自己的臉頰後低垂下了頭。

披散的黑髮中夾雜了幾絲銀光，流瀉而下的綢光蓋住了半張臉。

原來蜜蟲會突然把自己叫起來就是因為這件事。

輕嘆口氣，晴明已無法再入睡。「蜜蟲，你先退出吧。」

「是….」

輕微的竹簾撩起聲響起，晴明就著黑暗起身來到自己收放著物品的地方。似乎在櫃前思索著什麼，猶豫再三後才將一個雕紋精緻的木盒取下。

碰觸到盒子同時盒子閃出一道紫光後倏然消失，晴明喃喃低誦了幾句，盒子的鎖扣這才打開。

他會再這盒子上下了三道咒實在是史料未及，本來只有一道最基本的咒術在保護這盒子，他也沒想到有人居然會大膽到闖進這宅邸偷東西！

記得那天是個秋夜，他甚至還未從現實的悲傷中走出來。而這樣的時候，居然有不知從哪個地方來的陰陽師找死，竟控制了賊人的意志，連闖自己門外的結界七道。

這也罷了，只是對方也不知道怎麼打聽出自己那晚不在，且還知道那盒子是這屋子裡他唯一遺失不能的珍重，什麼不偷就偷這個！

當自己感應到後匆匆忙忙遣回身旁的守護式神暫且幫忙後他也自宮中趕了回來，居然在一条戾橋前攔住了他們。

一眼就看到那男人手中抱著的東西，臉色瞬間沉得比夜晚還沉。「東西，交出。」他當然感覺得到這賊人的意識非常虛無，顯然是被控制。但他管不了這麼多，光是想到那人的東西因自己的疏失差點被偷到不知道的地方，心中就像有隻手揪得他幾乎落淚。

這些人，饒不得！

@@@

打開盒蓋，小心翼翼的取出裡頭的東西，一支微微泛著光澤的笛子、一張繡著鴛鴦的大紅錦帕。

這種錦帕，據說是從大唐傳來的，是女子在出嫁前都必須親手繡上一幅的過程。也不知道那傻子哪裡拿到這東西，興高采烈的也不管有沒有什麼涵意便一個勁的要送給自己。

忍不住輕笑出聲，那張過於木訥的表情似乎又在噘嘴了。

博雅，你知道嗎？安倍晴明就算孤獨卻從不懂得孤獨，但你是「孤獨」的咒，在我的生命裡畫上一道。

孤獨，在流轉的時光中茁壯，最後養出了寂寞。

憶當時…初相見….

怔怔的看著不因年歲過往而褪色的錦帕，一如自己的回憶，既怕記著又不肯忘記。

記得那男人很容易喜歡上人，只要有人稍微對他好一點，他就馬上挑心挑肺。那股傻勁，真是讓人佩服！只是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喜歡博雅的都無法跟他在一起。

喜歡啊………..

「晴明大人..天已屆明，請問是否上朝？」一道不屬於蜜蟲的聲音突然傳來，倒是讓晴明自回憶中驚醒。

苦笑，怎麼自己又……

他是看不破的，就算看來自在，心早已無法還諸。

「….讓『藤姬』代我前去吧。」淡漠的表態後，晴明拿著笛子及錦帕跨出了宅邸。

朝露沾染了衣襬，撫過蔭濕草地的足靴也染上了些許寒霜。天已逐漸轉成了紫炫斑爛，本來微勾的月影也只剩下了淺淺的一道，像是終要散去的時光。

如果月亮當時就不再變化，人世間或許就不會多他一個凡人。

早就送你了哦，博雅，別再老是抱怨為什麼沒人願意送你月亮。

將手中笛子小心的用錦帕包起，打開的錦帕中唰唰的落下了幾片早已乾萎的梅瓣到晴明的腳邊……

一條戾橋上，在荒蕪的晨色中…….有個人看著地上枯萎的花瓣佇足了好久……..好久………….

>>>>>>>>>>>>>>>>>>>>>>>>>>>>>>>

好久沒在36發文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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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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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12-03 09: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超喜歡晴明大人的~~!!
好久沒有看到陰陽師的文了~
大大寫的很美呢ODQ"超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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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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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7)

2樓發表於: 2007-12-08 05: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朔影於2007-12-03 01:10發表的: pUq1|)g
超喜歡晴明大人的~~!! O<"}|nbmQ[
好久沒有看到陰陽師的文了~ qT"Q1xU[
大大寫的很美呢ODQ"超開心

to 朔影

謝謝你的賞文~~~~XD
其實自己想寫陰陽師的文已經很久了，
只是最近剛好聽到了些音樂讓我有種「啊~~~真適合他們」的感慨，忍耐不住就動手了，還好還有人覺得沒問題，哈！

謝謝你的回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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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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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3樓發表於: 2007-12-13 06: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有點哀傷的感覺
淡淡的說不出來

每個傷痛與挫折都有它的意義
雖然強者是弱者的天敵
但相對的弱者也是強者的天敵
強者非勝者　勝者方為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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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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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4樓發表於: 2008-01-11 07: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開始看文看到博雅認真的說出晴明對他的重要的時候
還在為博雅的真摯情感感到窩心
想不到看到最後竟然是晴明所作的夢
看完後有一種惆悵的感覺壓在心上有一點點沉重
是為了博雅也是為了晴明感到不捨
大人寫的文很有感覺很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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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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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8-01-11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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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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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7)

6樓發表於: 2008-11-24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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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意雲

抱歉這麼晚才回(真的很晚)...UUlll

這篇文本身的設定就是悲文，但是不是寫出悲的內容，而是想表達遺憾和無奈的感受。

畢竟在我看法裡面，當有些話想說不能說、有些事想要得不到，其實幸福會變成一種煎熬。

感謝回覆~~~~XD

>>>>>>>>>>>>>>>>>>>>>>

TO:閻君

不好意思...您的名字應該是這兩個字吧，會這樣問其實是因為電腦上看起來很像「閭」；如果有錯誤的話還希望您見諒。><ll

感謝您的感想~~~~

對於陰陽師這部，其實我喜歡書大過電影；並非有任何原因，而是因為書中有境、書中有話。我可以站在書店裡面憑著記憶去翻出當初讓我感受深刻的篇幅去一遍遍回味；我也可以在心中幫他們改結局，可是不管書讓我多喜歡，它的結果終究不會轉變....(我有點辭不達意的感覺)

總之、就是說....感謝您的回覆~~~(心虛得迅速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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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02 【晴博】落梅

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