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1 【玄元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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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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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樓主發表於: 2014-02-21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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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 【玄元玄】債

滴答。

鮮血像是某種依循，在屍橫遍野的路徑用它充滿腥味的手指引方向。衡島元別覺得喉頭乾澀，卻咽不下，想要退後亦無法如願，僅能咬緊牙關，用顫抖的雙腿跟隨令人戰慄的滴答聲。

那些屍體都是死不瞑目的，雙眼瞪大連眼珠都似要奪眶而出，有些已經血肉模糊認不出面貌，但就是那眸子死盯著他。他不忍地轉過，卻又對上另一個，無盡折磨。

強烈的罪惡感積壓其身，難過得反胃，嘔吐的東西直接從嘴邊滑到衣領中，濕黏的感覺引人不快，然後是更嚴重的噁心。

滴答。

胃液跌落的聲響。

他不知道這條血路還有多長，漫無目的地不斷走著，無法回頭，更不能停留。每越過一條屍身，彷佛就化為沉重的包袱在肩上，回首……這次是七孔流血的窟窿正對著他。

心頭一驚，卻是欲哭無淚。

他索性閉上眼睛，不見為淨，眼睫應恐懼而飛快地顫動著，緊接黑暗而來的忐忑不安令人呼吸急促，直至喘氣逐漸微弱，終於窒息，待他重新睜眼，自己只是躺在自己寢宮的床榻。

元別冷汗涔涔，心跳七上八下無法安寧，他擱了條手臂在驚慌未定的眼皮上，企圖讓自己從惡夢中釋懷。冬夜嚴寒，就算未開門戶那刺骨的冷寒仍是能竄入被中，他認為該是處理一身狼狽，掌心壓著疼痛的左胸，隻手撐起上身。

霎時眼神一變，他隨意用袖口抹去面頰及額上汗珠，輕呼口氣，心跳頓時平穩下來。

是棘島玄覺。

他必須強迫自己靜心。

「元別。」

只消一聲就能令他豎起寒毛，繃緊神經迅速下床，立刻開啟房門，不敢有一絲猶豫怠慢。

玄覺就佇立在門外半步，元別對如此狹窄的距離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太宮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隨著他低下的身段調整視線，玄覺雖目不能視，仍可從各個層面推敲出他的舉止，而習慣則是最有力的依據。

沉默片刻，宛若千年。

元別心下不免揣測，卻又明白這樣的思慮會藉由心跳洩露給對方，他按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忍下歎息。

「無。」玄覺黯淡的瞳眸微微轉動，才緩緩而道：「元別……」

「太宮請說。」

「吾能進入嗎？」

不知玄覺心中盤算，元別只是按耐住不解，恭敬回道：「當然。」

元別的房間非常乾淨，事實上殺戮碎島的人都喜歡整齊清爽的樸素，除了方才驚醒而弄亂的床榻，其餘只有裝滿典籍的書櫃，一絲不苟地排放方式顯現了一個人的個性，玄覺伸手摸上書背，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確認眼前所見不著的景象，當他觸及初次教導他時自己親自撰寫的字帖，頓感懷念。

見對方隨意走動，元別抬手整理被褥，至少讓他看起來不那麼淩亂……雖然同處一室的人看不到。

玄覺微微側耳，不動聲色地聽聞元別的所有舉止，然後開口。

「元別，你方才做了惡夢。」

一語道破。

元別手指輕顫，這些細微的反應都聽在玄覺耳裡，但他並沒有注意，低聲說是。

「依然……」

玄覺伸手，猝不及防地貼上他尚有薄汗的頸側，「太宮！」

「換下衣裳吧，都濕透了。」

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

然而將他驚醒的不是春雷。

雖得命令，元別也不敢實際動手更衣，顧忌著玄覺若有所思，他伸手牽引落座，「太宮此時未就寢，可是失眠了？」

「不得安寧。」

元別聞言一時失了手勁，彼此都心知肚明，又都心照不宣。

感覺到元別快要隱藏不住的偽裝，玄覺若無其事地開口：「元別，陪我說話吧。」

「太宮想聊些什麼？」

「不如談談你的夢境？」

未免因為過多的肢體接觸而洩漏訊息，元別早早撤開了手，一邊斟茶，一邊有口難言，「這……」

「你夢見衡島，對麼？」

「是。」

不敢再多作猶豫，這次他承認得乾脆，將茶水恭恭敬敬推到玄覺手邊，然而玄覺不取，只是歎息。

「太宮……」

「元別，你讓吾氣餒了。」語重心長吐露一句，才精準無誤地拿起面前的茶盅，無比流暢的動作反而讓氣氛越發凝重。

「元別真無異心，太宮若連夢境亦不能接受，那元別便不寢不夢，只求太宮一覺天明。」

放下見底的瓷杯，那清脆的聲響在沉默的空間格外刺耳。

頓時相對無語。

玄覺不作回應，只是站起身子再度接受元別的攙扶，緩步走到門邊，一個轉身，掌心這回貼在他的心口上。

「此處不靜，何來安寧？」

－－－

≠後記：

　翻到好久以前寫的東西（懷念）
　本來是在找能投布翁紀念合誌的題材，結果把驚蟄加進去還是不足半篇，只好作罷。
　當初對他們很糾結，如今把殘篇補全，也算是一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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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1 【玄元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