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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07-13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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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 【羽慕】終生孤寂。 原劇背景 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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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沒有忘記從前罪惡坑裡那個花旦。她是孤獨缺的情人，羽人從不叫孤獨缺師傅，卻會喚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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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一聲小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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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細緻嬌柔的女人家，孤身在罪惡坑裡的下場，大多也只能像羽人的娘那樣，為了生存，只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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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套艷紅的裙擺。這便是弱肉強食的規矩。罪惡坑裡有多少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小師娘，卻多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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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缺，她在這度過了安然的幾年，她待羽人的態度真正像極了一個娘親，教他讀書識字，在羽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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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缺逼著練功時，就在一旁唱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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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總說他不解風情，卻不知道那樣冷冽陰鬱的外表下，其實埋著滿腹風流多情的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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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早已逝去多年，而他也並非刻意去記，只是那些在罪惡坑的歲月，對他來說，唯一的好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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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餘小師娘婉轉的歌聲，即使年幼時的他不明白何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在揮刀，師娘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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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哀迷的淒苦便隨著那道刀法，在年幼的孩子體內落地生根，再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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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曾帶一抹莞爾笑意，故作嗔怒地對羽人說，你師父便是我的冤家。一生都要糾纏不清了。羽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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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日罪惡坑的天氣，是灰濛濛的藍，罪惡坑向來少有艷陽天，這樣潮濕陰暗的天色才最多見，後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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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綿綿細雨，師娘撐著一把傘來樹下為倒立的他擋去倒流的雨水，輕聲說，別練了，進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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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不敢。孤獨缺離開前說過，不滿四個時辰不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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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娘卻說，別傻了，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師父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了。我不會告訴他的，你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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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小羽人向來最聽小師娘的話。這是他一生最追悔莫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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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孤燈的白雪中年飄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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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慕少艾的話來說，這座山頭，四季都是酷寒嚴冬，若非能逃出生天，否則走到哪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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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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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羽人還不認識芴政，慕少艾的臉上也沒有黔印，他不明白，這人為何非要纏著自己。他一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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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有一身絕世刀法，卻連把刀都沒有，就是身上的破布衣裳都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於是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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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這慕少艾究竟圖自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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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本無從天而降的好意。逃離罪惡坑後，十六歲的他做了一年的過街老鼠，才領悟到，原來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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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以外的世界，不過是個比罪惡坑更加遼闊的罪惡坑。原先的罪惡坑裡頭，起碼你還能知道住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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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個人都是些什麼人，可罪惡坑外，卻多的是笑裡藏刀的偽君子。小師娘告誡過他，偽君子比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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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來得可恨得多，女人，也是一樣的。越漂亮的女人，通常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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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娘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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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喜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他越不喜歡。男人也一樣。所以第一次無意在崖邊救了慕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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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他就後悔了。這人就像是個甩不掉的麻煩，鎮日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意，踏上他在這世上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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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身之處，羽人很厭惡，出了罪惡坑他才曉得迷茫，世上看來如此之大，為何卻只有他一人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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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最後一處地方，都不願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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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老是對他說，你救了我一命，是恩公，我理應回報你。羽人寧願看著庭外的飛雪，也不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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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他，低聲道，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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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不需要，可我需要。」羽人猛一轉頭，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憤怒，可他手上沒有刀，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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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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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年輕了。一時也沒想到，一個人身上若懷有絕世武功，那就不一定手頭非要有把刀，才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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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輕的羽人沒想到，就算赤手空拳，自己也能殺人，放眼世間，想置一個人於死地的方法有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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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種，就算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只要她生得夠美，也能殺人。殺人，又何固只有流血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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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顆心撕碎成千萬片，也叫殺人，並且是最惡毒的那一種。小師娘淒厲的呼喊，猶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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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破爛布衣的青年，眉宇間籠罩著如落下孤燈飄雪般，終年不散的陰鬱，身上的戾氣不懂得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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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飛入亭內的雪竟奇異地觸不到青年身上任何一處角落，彷彿他身上，有一層肉眼不見得屏障，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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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除他一人之外，所有的善意與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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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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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卻不怕，移開嘴邊的煙筒，吐出一口白煙，笑說：「起碼讓我送套衣服給你吧，這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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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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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身後拿出一套雪白滾翠邊的衣服。從單衣，內裏，內袍，外袍，腰帶，鞋襪，無一不具全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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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在上頭，幾乎要與它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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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除了菸草的味道，還夾有一絲突兀的藥香，羽人望著那人的手，久久不發一語，彼時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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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亭子，也還不叫落下孤燈，上頭也沒有那盞桃枝燈籠，這裡空無一物，連張桌子凳子都沒有，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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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的感情一樣，空蕩幽冥，看在慕少艾眼裡，這分明是個青年，一頭烏溜的黑髮，還未白頭，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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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無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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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內心隱約知道，慕少艾沒那麼好打發。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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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那套衣服，並未能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繫。兩不相欠。那人卻還是三天兩頭的踏上這座亭，有時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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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酒菜，有時帶著些稀奇玩意，有時又給他梢了幾套白衣。羽人收下那些東西，也沒半點客套為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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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罪惡坑養成的習慣，有能拿得便拿，孤獨缺說，在這裡誰都一樣，反正你不拿，也早晚有人會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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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在罪惡坑裡不需要，廉恥更是隨手可棄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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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未把自己當作是慕少艾的恩公，對他來說，那天拉了對方一把，無非就是一時『失手』，收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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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的東西，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反正有人給，他便拿，也不會有什麼感激之情。從未有人教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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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就連小師娘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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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逕自將慕少艾一切的行為視為另有目的。現在不說，也許以後就會顯露，或許到那時，他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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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還這個人情，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他也不需要感激，更不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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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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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那一晚，慕少艾給了他帶來了一把刀。羽人漆黑的眼珠，滿是抑不住的訝然，不，更確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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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是興奮。一個長年習刀的人，卻飽受長年手中無刀的痛苦，那就像一種本能，刀與刀客，本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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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軀體一個靈魂，誰缺了誰，都不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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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看也沒看慕少艾一眼，一手就奪過了刀，顫抖地拉開鞘，刀尖的寒光深深刺疼了青年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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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是高興的，彷彿多年壓抑的委屈一夕間消逝無蹤，這一會兒，他真像一個孩子，心愛的玩具失而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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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還有什麼比這值得開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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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羽人腳一蹬，縱身飛出了亭外，雪白衣袂掠過慕少艾眼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大雪紛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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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穿著一身慕少艾送的白衣，手持慕少艾送得『彎月』，與天地風雪競起了速度，他的腳尖幾乎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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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揚手揮灑之間冷光驚鴻，空中幾番的大旋身，宛如插翅的謫仙，羽人在發洩，卻賺足了當時人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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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向外望的慕少艾，滿身的敬佩，更多的，卻是起源於一個人對於一個人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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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卻沒想到，這把彎月有朝一日，會在落下孤燈刮起一場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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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為，羽人非獍的刀，唯有天泣與寂滅。卻不知道他人生當中的第一把好刀，其實叫彎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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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刀跟他不到一年，就應聲斷成了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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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提著彎月，在落下孤燈殺了很多人。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孤獨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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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過他的，自己的地方自己守，自己的女人自己護，只要你有一把好刀，管他三七二十一，動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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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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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確實沒有想得那麼多。不過是提起本能，動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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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紅雪下了一整夜。平時冷冽的空氣，蔓延著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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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者的白衣上，卻神奇地未沾上一滴血，滿地的斷肢殘軀，羽人低頭瞧著自己潔白如新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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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升起一股幽微的沾沾自喜。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緊皺的眉頭鬆了兩分，好險，沒有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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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抬起頭，卻在不遠處的石階上，看見了那道熟悉的暖黃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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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就這樣佇立在風雪中，一步不動，羽人站在庭外，也看著他，心下疑惑，他為什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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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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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開出一朵又一朵張揚的血花，極端的艷色可怖，兩人隔空對忘了很久，後來慕少艾突然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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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看似就要離去，羽人掐刀的手不自覺握緊，那個名字就這樣卡在喉頭，他叫不出來。慕少艾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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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的神情，讓羽人感到無可言喻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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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誰都不能忘了，他的刀揮得再快，都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出生罪惡坑，從未有人教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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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的是非善惡的孩子。慕少艾從未忘記，只是不小心在那一瞬間，想不起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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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的動作，比轉身的慕少艾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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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青年堵住了醫者的去路，內心的湧起的狂亂竟比方才那場屠殺時沸騰的戾氣更甚。羽人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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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句話像樣的話，沒人教過他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在這樣的情緒中，又該脫口一句什麼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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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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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教過他。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卻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只是隱約覺得，惹了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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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的人生氣，連對方為什麼生氣，都一無所知。你為什麼生氣？憑什麼生氣？刀不是你給我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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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又要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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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白袍下的手瑟瑟發抖。就與孤獨缺以前罰他單手倒立四個時辰的情景一般，手不聽使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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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自己。慕少艾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直接繞過他，又要下去，羽人反手一扣，抓住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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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潤的手掌，就像握刀一般，捏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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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下腰間的刀，他一把將刀塞到慕少艾手中，羽人也不明白這種怒意橫生又坐立不安的感覺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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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當下也不過一個念頭，既然慕少艾不高興，那就還給他。全都還你，你便沒理由生氣了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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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兩不相欠。你便沒理由再來，也便沒有理由再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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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動輒巴不得慕少艾快離開。可現在人要走，他又不願放手。只有你了。我離開了罪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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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的人只剩下你了。羽人沒有說，但這些的確都是他的心聲。他害怕。就像那天親眼看著小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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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獨缺不在的時候，被那群人拖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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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娘披頭散髮，指甲在地上磨得皮開肉綻，可她卻還是朝著羽人大喊，羽兒快走！別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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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別看！小羽人手上拿著把柴刀，想要衝過去，卻又不敢不聽話，他閉上眼，轉頭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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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在大喊，救命，救救師娘，救救我師娘，天空下起了雨，羽人只見到一片的紅色，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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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嗤笑，彷彿見慣了這種場面，那些人的笑聲與小師娘的哭聲宛如噩夢一般，羽人衝回了家，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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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樣難堪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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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意識得揮出了柴刀，也沒想到自己會功成。原來，這就是六翼刀法，他真的練成了。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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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卻斷了，他的母親卻死了。那場大雨下了三天三夜，然而孤獨缺回到亂成一鍋粥的罪惡坑時，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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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了失蹤的小徒弟與上吊的小花旦，又是另一場血雨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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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慕少艾卻又對他說，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了。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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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又被放回羽人手裡的彎月，就是在那天，刀斷成了三節。那隻手從羽人的掌心中掙脫，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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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藥香竄進了他的鼻腔，混合著冰涼的風雪，冰凍了羽人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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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盞桃枝燈在風中孤寂的飄零。那是他出罪惡坑後的第二年，第一次在罪惡坑以外的世界，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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嚐到死寂的滋味。滿地的死人，羽人踩過去，鞋底沾滿了血肉，卻不自知。他的身上仍是雪白，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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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紅的亭住上，他知道，慕少艾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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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娘說得對。要殺個一人，豈會只有流血那一種？慕少艾偏偏帶著最令他厭惡的笑容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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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近惡毒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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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滿是屍體，青年視若無睹，直到月色隱蔽道黑雲之後，他睡著了，做了場香艷而模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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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人散著一頭令人暈眩的白髮，騎在他身上，觸感是那樣真實，溫潤的肌膚，熟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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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又地上的燦黃的服飾，他咬住了那人的喉嚨，噴灑出的鮮血，令青年無端心安。別走。那人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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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慕少艾，又是多年後。不，或者說是認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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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脫下了暖黃的衣袍，罩著一套異域風情的黑布紗衣，飛揚的白髮間，遮不住眼角下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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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繁複的黔印。羽人早已改了名，慕少艾卻在他不知道的那些年月裏成了另一個武林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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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坐在南宮的身邊，左擁右抱著美人，沉潛多年的羽人非獍，在那一刻，也不免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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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腰上的刀早已非六年前的那把彎月，而是神刀天泣，兩層寒刃，削肉剜骨，這把刀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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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出來的傷口，要比一般的刀傷難癒合上兩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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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流計畫收網那一日，忠烈王府的門客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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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火吞噬的奇花異草，有的泛出了七彩煙絲，有的花葉竟似乎痛的顫抖，這番詭異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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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堅定了人們要消滅黑派的決心。羽人帶頭一路殺進去，順利得不可思議，他是在一片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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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找到慕少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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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是一身黑派的標準服飾，黑紗輕揚，桃紅的花瓣在他周身旋起一股醉人薰風，羽人便蟄伏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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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遠遠地看。看著慕少艾，以及與慕少艾並肩而立的南宮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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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之外到處都是刀劍鏗鏘的聲音，卻好像入不了他的二人的眼與耳。桃林宛若隔開了他們二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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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世界，別人既無法攙和，他們亦不打算出來，羽人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下意識握緊了刀，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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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後，見到差點令自己走火入魔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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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面向南宮，單手捧起南宮的臉，沒有再一步逾矩的動作。無聲良久的對視，似有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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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從訴出， 外面的人大喊，黑派滅了！咱們贏了！歡呼漸盛，趁著橘色火光，燒裂的木材劈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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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於黑暗中的羽人卻什麼也聽不見，後來南宮無預警地倒下，慕少艾接住了他，小心翼翼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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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在懷裡，坐在地上，南宮比慕少艾要高一些，慕少艾的動作有些吃力，卻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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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地上拾起一把桃花瓣，朝空中隨意一撒，瞧不出任何意義。羽人卻看得清楚，那些紅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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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慕少艾的頰邊輕柔撫過，不偏不倚落到了南宮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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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高喊找出南宮神醫，找出南宮神醫，慕少艾燃起了火把，毫無猶豫地燒了桃花林，他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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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見了暗處的羽人，也似乎沒看見，而白袍刀客只是定定注視著慕少艾在火光之下恍惚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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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泛起巨大的酸澀，跟著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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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黔印始終與慕少艾生死相依。黑派都滅了，無人知曉為何慕少艾還不將它去掉，每次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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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會得到那人耐人尋味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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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的落下孤燈還是那樣冷。當年滿地的紅雪，早就不知被掩埋得多深，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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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不可能的。而那把斷掉的彎月，隨著那些殘缺的屍體，一齊被羽人埋在了雪裏，年復一年，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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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孤燈中，只有羽人自己知曉，而慕少艾所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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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再度踏進落下孤燈，是在南宮神醫死去的一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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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沒在他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像他這種人，老天爺都不禁格外眷顧他。還是黃顏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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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適合他。見他出現，羽人也不如何描述自己內心的鼓動，他來了，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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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可慕少艾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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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那塊黔印，他說不清楚，那雙眼睛，染上得，就像小師娘當年日夜等著孤獨缺，卻總是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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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顏色。他依然愛笑，羽人卻不再喜歡看他笑了。總覺得太過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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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桃花瓣從他眼角劃過的樣子，太過深刻，彷彿悲傷到極致的眼淚，滾燙地落下，那些眼淚不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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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羽人非獍而流，不是為任何老弱婦孺而流，而是為了那個無惡不作的南宮教主。羽人忽然想起那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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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戲文裏的一句成語，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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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這種事，以往在罪惡坑裏也不算少見。但擺在慕少艾身上，卻讓羽人一刻也難以忍受。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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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你是不是認真的？對南宮，你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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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這樣對他，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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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明白了。這種日漸滋長的情緒，叫妒忌。那是喜愛穿得一身火紅的母親，以往在罪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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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小師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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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忌妒小師娘的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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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娘死在漂亮女人的狠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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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缺殺光了所有欺負小師娘的人，從此行為變得更加乖張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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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給了當年羽人第一件白衣，那顏色成為羽人終生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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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萍生拖垮了慕少艾逍遙自在的權力，從此無論醫者換了哪個名，都注定歸欠南宮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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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欠。是愛的反面。對於心地良善的人來說，與其給他的痛，不如讓他欠你。若你不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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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要你虧欠我一輩子，只要你的良心一天還在，你便會將自己折磨到日落西山的那日，永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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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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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神醫認萍生說不上誰愛誰。可慕少艾是肯定有虧欠的。因為這個人，有一輩子的良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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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當初他怎麼幫羽人梟獍，現在他就要怎麼思念南宮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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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的情，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沉落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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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的初心，在早年慕少艾轉身離去後便跟著失去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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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一年的中秋夜，慕少艾又帶著兩壺濁酒踏上了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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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切都是註定要發生的。不過早晚而已。風月之事在酒過三巡後，總是合情合理的。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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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情難自禁，也非寂寞難耐，或許對於他倆來說，這不過是來遲了的例行之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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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也好，宣洩也罷。羽人沒有太多如願以償的悸動，或者失而復得的感動。沒有，通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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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他更麻木了。抱著慕少艾，這樣的場景像極了九年前第一次的春夢，在夢裡，他也跟慕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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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極盡所能的磨合，那時他才十八，驚醒過來，下身溼濡一片，原來是夢。外頭的屍體都結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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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大雪還在下，他將手伸進了褲子裏，面無表情地自瀆起來，口中呢喃著一個名字，半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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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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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長大了。盼回了慕少艾，自己那顆失去蹤影的心，卻沒有跟著回來。慕少艾也一樣。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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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一場驚心動魄的劫難後，人回來了，心卻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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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們倆都真正成了天涯淪落人，沒有心，卻空留一具軀殼，只有自欺的相互依偎，才能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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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自己，繼續在寒冬中把日子過下去。無訪，只要他還在，他還在，羽人便能不奢求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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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依舊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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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情情在2015-07-13 13: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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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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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13 【羽慕】終生孤寂。 原劇背景 短篇完結
無人不冤，有情皆孽
AH l1{* [
相愛的總難相守,相守的總有無奈
幾多愁 向東流 載滿身破碎溫柔
念歌詩 嘆分離 負千古美麗傳奇
願世間煩憂 化飄雲飛霜
任太虛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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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chie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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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13 【羽慕】終生孤寂。 原劇背景 短篇完結
在情感最真的時候 分離 在一起時已非當初的彼此
AIU=56+ I\
肉體交融 飽含空洞或者複雜的情感
qjrl$[`X:
理所當然 卻感覺有點悲哀 但 至少此刻在一起
EpsjaOmAF
G 9 g -EP\
情大說得好
b$W~ w*O
罪惡坑外 只是更遼闊的罪惡坑
XGCjB{IV
`k ]2*$%
殺人的方法 有千百種 有的不需見血
c`E0sgp
若將人的心 撕成碎片算是....
wS"` ~Ql_
讓人失去希望 活在陰暗中應該也算吧
6 18k-
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