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8 小鎮醫院（27F更新八）【封雪／吞宵／朱簫／赭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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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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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樓主發表於: 2015-10-05 23:0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18 小鎮醫院（27F更新八）【封雪／吞宵／朱簫／赭墨】

主配對大概是封雪／吞宵／朱簫／赭墨／襲蓮吧？（歪頭）不過故事本身還是比配對重要的。

這是七年前寫的文了，幾乎沒有公開貼過，最後也斷了頭，最近被提醒了所以就拿出來整理一番，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拚個完結。
是說看到自己七年前的稚嫩真是想挖洞躲起來．．．所以要貼之前，還是修過了。
七年的時光真的很久，當初文中寫到MSN，現在根本就沒有MSN，只能把橋段拿掉了．．．（掩面）

一

－－－－－－

在小鎮裡的醫院其實不只一間，但多半是診所、有點規模的區域醫院還真稱不上是多。數一數，在這鎮上也不過就兩間中大型醫院，兩間都是都市裡醫學中心的分院，規模比起總院總是連比都沒得比，放眼望去就只能令人嘆氣。

這年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是過去幾年醫界有人突然發現這小鎮醫療資源過度不足，大肆宣揚的結果，就是讓幾個醫學中心都興起在此地建分院的念頭；說是提供民眾更方便的服務，說穿了，也不過是要搶醫療經費這塊大餅罷了。

但這分院建是建了，總院派來的高層無心好好經營、調來的醫生只把分院當過渡時期的跳板、新請的護理人員又嚴重缺乏訓練，是故總有點欲振乏力之感；口號很響、計畫很漂亮、遠景很幸福，可惜實際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

在這鎮上的兩間醫學中心分院，都是一樣的情況。

吞佛提著行李下了接駁車，默默地站在老舊日式建築的門口，開始思考他是不是坐錯了接駁車；他是要去醫院上班、不是要來參觀古蹟啊！

或許該花點時間敘述一下這棟老舊日式建築的配置，與其說是像醫院，不如說更像是小學的配置；全部都只有一樓的連棟設計，一共有四排連棟並列，棟與棟之間是草地與花園，負責連結的走廊與穿廊則由一根根的白色圓柱撐起──

你說，這鬼模樣是不是很像小學？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小學，也不會都只有一樓吧？

這棟老舊的日式建築，正是小鎮裡頭的其中一間醫學中心分院；為了日後稱呼方便，現下姑且給它一個簡單的名字，就叫『小鎮醫院』。

說到此處，我們乾脆就稱呼這個醫學中心為『冤大頭』醫學中心好了，要建分院，自己好好地蓋一間又大又漂亮的不是很好嗎？自己蓋醫院、人員自己派不是很自由嗎？何必如此想不開、去接收國軍醫院古老的日式建築以及醫護人員，搞得醫院老舊、人事也搞不定呢？

冤大頭醫學中心到底是少了哪根筋、來接收了這間舊國軍醫院就姑且不論，花了一點時間搞清楚自己確實是到了醫院、不是到了古蹟觀光區的吞佛似乎也沒有空去思考這個問題，他提著行李在日式建築裡鑽來鑽去，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

『外科辦公室』。

你看過哪個醫院的辦公室大門是紗門的？還破了個洞哩。

這是炎熱的八月天，陽光從屋簷邊灑下、一陣令人不愉悅的暖膩從背後暈開，吞佛面無表情地推開紗門，把識別證與醫師證照放在辦公室內唯一一位沒有穿白袍的小姐面前，話講得再精簡不過。「來報到，我是新的主治醫師，叫吞佛。」

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抬起頭來看著他。

吞佛掃過那些眼光，大概有九成以上的面孔都是他熟悉的人；這也不奇怪，會被派到小鎮醫院來的，都是在冤大頭醫學中心裡沒有位置可以升上去當主治醫師、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來這裡待個一年兩年當作跳板，所以都是些他過去就認識的學長。

話又說回來，他也可以算是在冤大頭醫學中心沒有位置升主治醫師，所以才被派來這裡的吧？

「唷，吞佛，本大爺沒想到你會願意來！」螣邪郎是第一個抬頭的人，看到吞佛跑到這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來讓他很是震驚；憑吞佛的能力，就算冤大頭醫學中心沒位置可以升主治，那些私立的區域醫院應該早就端出高薪搶人搶破頭啦，吞佛幹嘛來這鬼地方，薪水少、醫療資源也少。

重點是，沒有病人想在小鎮醫院開刀，一年下來根本沒幾台刀可開，害他大爺心情很不爽～～

哼哼，要不是他心愛的小弟還在冤大頭醫學院唸書，他這當大哥的為了日後能回總院當主治醫師罩小弟才會在這苦守寒窯，完全都是因為手足之情咧，否則這種地方他早待不下去啦！

從外科助理小姐手上拿過一大疊報到資料，對於螣邪郎以及其他眾人好奇的目光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轉身準備離開。「來都來了，沒什麼好說的。」

報到要跑很多地方，不過這小鎮醫院規模小自然也有規模小的好處，吞佛跑了七八個地方，通通都跟外科辦公室在同一條走廊上；這種感覺，就很像唸小學的時候總務處／訓導處／教務處都在同一條走廊上一樣。

不過更棒的不僅於此，連急診室都在這條走廊上。

吞佛站在某個人事專員桌邊，繳出電腦系統使用申請單，那是他手上最後一張報到資料，繳完今天就沒事了；你知道，不會有人想要給第一天來這裡當醫生的人開刀，門診與值班也還沒開始。

他幾乎等於是放假了，或者換句話說，是被廢掉武功軟禁在這個寧靜的小鎮醫院；沒刀可開的外科醫師，算哪門子外科醫師？

螣邪郎沒說出口的疑問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問題早就被很多人問過很多次，幹嘛不要去薪水更高、更有發展性的私立區域醫院？待在小鎮醫院也太委屈了吧，而且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總院，在這裡等了一年兩年三年的人這麼多，他憑甚麼認為自己能比別人早回去？

我什麼時候認為自己能比別人早回去？

忍不住在心底頂回那些疑問，吞佛拎著鑰匙打開宿舍的門；這是小家庭式的宿舍，三房兩廳一衛浴，六十年高齡的軍眷宿舍，雖說目前沒有其他室友、等於整間都是他的，不過看來也是有段時間沒人住，欠缺打掃、灰塵到處都是，牆上有滿片無法忽略的壁癌。

聽說偶爾還能看到蛇跟老鼠鑽進來咧。

過去來這裡住的人、現在在這裡住的人、未來在這裡住的人，都是過客；過客不會對這種暫時的居留所有什麼情感，也就不可能賦予這個地方什麼生命。

如果劍雪在就好了。如果劍雪在，這屋子肯定很快會變得清潔乾淨又有生命力。

吞佛一手拿著掃把，另一手提著裝滿抹布的水桶，對著滿室的灰塵嘆氣；他對灰塵過敏，進來這屋子沒幾分鐘就開始眼睛發癢兼打噴嚏流鼻水，但房子還是要清理，否則他今晚睡哪？這小鎮也沒個幾間像樣旅館。

天氣很熱，吞佛按開每一間房間裡的冷氣，離開房間沒幾分鐘又回來抽出每台冷氣裡的濾網；嘖，看吧他就知道，每個濾網都滿佈著灰塵，難怪他要一直打噴嚏。

他從上午忙到下午、又從下午忙到傍晚，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抬頭瞄了瞄時鐘，正好是晚上七點。

接了電話，是某個涼涼地聽起來有點欠揍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那個沒什麼良心的雙胞胎哥哥。「喂，吞佛，去小鎮醫院好不好玩啊？」

「打掃了一整天的宿舍你說好不好玩、、、哈啾～！」可惡，已經用掉兩包五月花了說，竟然還是拼命打噴嚏，那些濾網他明明就都洗乾淨了！「哼，你在幹嘛？今天第一天當主治醫師不是該很忙？」

「哪會很忙啊，我今天沒班，報到完就沒事啦。」封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慶幸，又似乎也是有點小小的惋惜。「不過沒事也好啦，我今天早早下班就去接阿雪下課啦，剛剛還帶他去吃麥當勞，他高興的咧！」

「又是麥當勞。」為什麼他這個哥哥就不能有點創意呢？想他吞佛這麼地了解如何把妹泡妹、如何將閒情逸致發揮到極致，為什麼當他哥的人卻永遠只知道要帶人家去吃麥當勞呢？

「麥當勞有什麼不好，阿雪很愛啊！」封禪想要繼續抬槓下去，吞佛卻在電話的那一頭聽見劍雪的聲音──

「義父！教我算矩陣！」

「阿雪我跟你說過一百萬次了不要叫我義父～～～～」

封禪的哀嚎聲讓吞佛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在家裡的時候最喜歡聽劍雪撲到沙發上來叫封禪『義父』，然後再聽封禪那個比殺豬還慘烈的哀嚎聲，那總是讓他覺得很開心、很溫暖、一點都不寂寞。

但是小鎮醫院沒有封禪、也沒有劍雪，只有充滿灰塵的宿舍以及不停地打著噴嚏的他。

難怪他會覺得有點寂寞。

──────

劍雪，十八歲，剛升高三，明年要考大學。

劍雪這小傢伙第一次按他家門鈴的時候，只有吞佛一個人在家；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不良少年（？）頂著一頭挑染綠頭髮、手上提著書包與行李，開口就問──

『你好，請問你是我義父嗎？』

要不是吞佛擁有良好修養（？）與過人的忍耐力，他早就把小傢伙摔到另一條街外去；搞什麼，黑道拜碼頭也有拜錯家的？他這麼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帥氣優秀醫師，哪裡像這傢伙的義父了？

事後證明，劍雪拜碼頭沒有拜錯家，只是劍雪的『義父』是住在這間房子裡、另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帥氣優秀醫師。

『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釋。』吞佛環著雙臂，瞪著眼前那對討論三角函數討論到渾然忘我的『父子』，他可是一點都不能接受家中突然多了第三個成員，而且還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高中生；更重要的是，封禪什麼時候收了義子？！

『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嘛。』

出了兩題數學給劍雪練習，封禪起身，從書房書櫃的角落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還記得這個吧？我十二歲的時候開始捐錢到那個慈善機構去認養小朋友，阿雪就是我認養的小朋友；喂，應該有印象吧？那時候還有邀你啊，是你說不要的。』

『我想起來了。』看到牛皮紙袋裡的收據，吞佛立刻就有了印象。想當年他每次收到慈善機構寄來的收據，就有種想掐死封禪的衝動；這傢伙為了認養小朋友，每次零用錢都不夠花、都要搶他的，害他常常都想要放火燒了那間慈善機構。

但是，現在的問題不只是這樣吧？有人說認養到十八歲就可以帶回家佔為己有嗎？為什麼劍雪會出現在他家？如果一個月一千塊繳十八年就可以得到一個十八歲的美少年／美少女，那根本就不是認養貧童、而是買賣人口吧！

這樣想想其實也蠻划算，早知道當初不要把零用錢拿去訂空中英語教室，現在就會得到一個十八歲美少女了～～

『你在亂想什麼。』把牛皮紙袋捲成柱狀敲了敲吞佛的頭，封禪的腦袋雖然向來沒有吞佛想的多，不過雙胞胎究竟是雙胞胎，殊途同歸，總是可以得到一樣的結論。『並不是認養完了就變我的，阿雪原本的監護人過世了，而他剛滿十八歲，沒人管了就跑來找我。』

『那你幹嘛就要留他下來住，故事不是這樣演的吧。』

吞佛的口氣不太愉快，封禪也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愛心，看到這麼可愛又上進的高中小男孩，都不會想要好好對待人家嗎？『難不成趕阿雪去睡大馬路？人家明年就考大學了，借住一年也不會怎樣嘛。』

『最好是不會、』

吞佛的抗議都還沒講到一半，劍雪已經拿著計算紙蹦蹦跳跳地在封禪旁邊鑽來鑽去。『義父！我算完了！幫我看～～』

『……劍雪，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義父？』凹嗚，他還不到三十！為什麼要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叫義父，這樣會不會太哀傷了？

望著一臉哀傷的封禪，劍雪大大的眼睛充滿疑問，義父明明就是義父，為什麼不給叫？小說裡面不都是這樣寫的嘛？『義父，為什麼不要叫義父？』

『……』

吞佛的抗議就在到底要不要叫義父這個爭執中被吞沒，老實說吞佛並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一開始他三天兩頭就想跟封禪好好討論這件事情，但後來每天回家他就覺得家裡似乎變得越來越溫暖、越來越像個家；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等他某次去參加外科年會又回來之後，家裡的樣子變得差點讓他以為走錯間。

本來是兩個忙得要死的大男人住在一起，總住院醫師的工作又繁重又複雜，回家倒床就睡是常態，一個月洗一次衣服是因為總共也只有三十套內衣褲，整理房間是等到哪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時候、順手因應奇蹟掃掃地，倒垃圾是等到垃圾桶滿出來了以後、自然會有哪個看不下去的去倒。

這種生活模式，一個家沒有被螞蟻或是蟑螂搬走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至於『家』的感覺？

嗯哼，每當他把累趴在電腦鍵盤上的封禪拎進臥房、或是封禪把棉被丟在醉倒家門前的他身上時，確實是有那麼一點『家』的感覺啦。

這一切在劍雪來了之後，都不一樣了。

這小傢伙會在六點半起來作早餐，七點叫他們起床吃飯，七點十五分自己乖乖背著書包去上學，然後讓他們能在七點半之前趕到醫院去查房或開晨會；他們兩個總住院醫師下班時間不定，有可能是晚上八點、九點、十點或是過了午夜，不管是哪個時間回家，劍雪總是坐在餐桌前唸書，看到有人回來就會熱個菜算是宵夜。

如果先回來的是吞佛，劍雪熱完菜之後還會繼續等，除非封禪那天上急診夜班；如果先回來的是封禪，他就不會讓劍雪漫無止盡地等下去。

急診醫師上班的時間是固定的，白班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或是夜班晚上八點到早上八點，一個月上十五天班；再怎麼算，都比吞佛那種天天上班、假日值班、沒日沒夜地不定時有刀要開來得輕鬆些。

當然啦，吃宵夜是有代價的。如果是封禪，就要讓劍雪問個幾題數學；如果是吞佛，國文英文都得來上一點。

吞佛當然不想要當免錢的家教老師，但是吃人的嘴軟，再說國文英文又不用手算，動動口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沒什麼不划算。

除了吃的以外，劍雪也開始在改變這間屋子。

某天吞佛要出門的時候突然發現那片光禿禿的小花園長出了幾根草，原本以為是雜草，後來那花園逐漸冒出了花，他當自己是眼花，然後又長了顆樹，他想那樹一定是隔壁長過來的，最後樹上結了櫻桃，他忍不住摘顆來吃──

嘖，有夠酸。

吞佛一開始不知道、他猜封禪應該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家裡的地板突然就變得很乾淨，不知道為什麼垃圾桶再也不會滿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月到了不用洗衣服卻還有衣服穿，不知道為什麼棉被蓋起來會有太陽曬過的氣味、而不是以往的潮濕霉味。

還有那些從散落在地上、變成乖乖在書架上的醫學書籍，突然多出來的手工書櫃跟置物架，一夕之間突然看得見桌面的客廳茶几，電視櫃上不知哪生出來的擺設小玩意、、、

後來他知道了，但是繼續假裝不知道，他猜封禪應該也假裝不知道。

不過，從此他就不再跟封禪提起劍雪的居留問題。

「哈啾～！」

嘖，又開始打噴嚏了，這裡的灰塵真是冥頑不靈。

吞佛抽起最後一張抽取式衛生紙，忍不住搖搖頭；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來這裡，也搞不懂為什麼來了以後、就一直想念家裡那兩個傢伙。

認真地算來，或許他不喜歡劍雪，或者說他喜歡也可以。

封禪喜歡的孩子沒道理他不喜歡，劍雪除了問題多點以外也算懂事，而且一住進來就立刻當上廚娘兼管家，除了貿然進住以外，他想不出有不喜歡的理由。

但是，他也想不出喜歡的理由。

劍雪黏封禪，叫『義父』的場景固然很有趣，但是他看著劍雪巴在封禪身上算數學就一整個不舒坦；有時候想把劍雪趕走，去去，他是我哥、你別趴他身上；有時候又想把封禪趕走，這數學我也會算，幹嘛老是問他？

自然，他兩者都沒有做。

說不出是哪裡不喜歡，但看著那兩人黏一起他就是不舒坦，不舒坦到會讓他直接走回房間、倒頭就睡。

想到此處，吞佛覺得自己心底又開始不太舒服。

冤大頭醫學中心、不，應該說是每一個醫學中心，每逢到了總住院醫師要升等的時候就最是頭痛。這一大群總住院醫師，以及另一批在前一年沒有升上主治醫師、留下來當研究員的人，都會同時參與升等的審核。

審核很麻煩，通常要由次專科內開始，然後經專科內部討論，再來是院內討論，最後提報醫學中心上層。

這一年總院的主治醫師缺額給得特別少，只有三位。

吞佛很清楚，他的名字一路過關斬將，到院內討論結果出爐的時候，正好是那三人名單之一，封禪的名字在第四位。

這並不是因為他比封禪優秀、也不是因為醫院比較需要他；這只是一個科與科的鬥爭，是他待的外科部與封禪待的急診部之間的角力，跟他與封禪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有任何高下的意義。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才不會因為什麼兄弟之情就把醫學中心主治醫師這個位置讓給封禪。

但為什麼現在在這裡打噴嚏的人是他？

清晨五點四十。

與過敏的鼻子以及滿室的蚊子打了一個晚上的架以後，一夜沒睡的吞佛決定起床。

完全沒辦法睡，鼻塞本來就不舒服，再加上蚊子要不是咬他、就是在他耳邊嗡嗡叫，他想用棉被蒙頭隔絕聲音，又發現這樣他可能會因為鼻塞加缺氧而死在棉被裡；冷氣明明開著、這房子也明明就有紗窗，蚊子卻還是不減其威。天一亮他就決定離開這個房間，與其在自己房間裡面餵蚊子，還不如乾脆到外頭去被叮。

起床的時候吞佛在枕頭與棉被上抓起四五隻血肉糢糊的蚊子屍體，想來是昨晚亂揮的時候打到的；嗯哼，他今天肯定要去買蚊香蚊帳防蚊液滅蚊燈，不跟那些蚊子鬥個你死我活他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醫院像小學的唯一好處，可能是不停地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他在那個充滿空調的醫學中心裡待了這麼多年，幾乎快要忘記沒有空調的世界長什麼樣子；還有草地，在劍雪把花園重新整理起來之前，他都幾乎快要忘記植物是什麼東西了。

清晨總是有那麼點露水，腳踩上微溼草地的瞬間，吞佛頓時感到一陣壓力、從腳踝延伸而來；低頭，一隻棕色混著黑紅褐色花紋、大概有一公尺半長的蛇就這樣慢慢地從他的鞋面往上捲來。

重點是，這蛇的頭好像是三角形的。

嘖，一定是一夜沒睡、腦袋遲鈍，才會連看都沒看就踏到這隻蛇的領地來。

吞佛專注地盯著那隻很快樂地將他小腿當成遊樂場的蛇，正考慮要挑哪個姿勢下手去擺脫牠；可能因為真的是太專注了，所以連旁邊出現了另一個人也不知道──

「有蛇。」

不帶什麼情緒的聲音，可能連一點驚訝或害怕都沒有；吞佛還來不及轉頭，聲音的主人已經對著大蛇伸出手。

「喂、」吞佛想叫人小心已是太遲，領地剛被侵犯、又遭逢調戲（？）的大蛇，對著那隻無故接近自己的手，張嘴就咬。

「唔……」

趁著這個空檔抓住大蛇的嘴巴，吞佛原本想將蛇拋回草叢一角，又想到眼前這人被咬了、他得留著蛇好讓急診醫師知道該開什麼蛇毒血清，於是又把蛇抓在手上；他轉頭看向蹲坐在草地上的人，是個看起來年紀還很輕的少年，似乎跟劍雪差不多大。「把手放低，你有沒有什麼長條形的東西、像是皮帶類的？」

雖然急診室近在咫尺，他還是得先做點處理；這隻蛇的花紋看起來有那麼點類似他記憶裡的龜殼花，無論如何他都得阻止毒血往回流。

「我沒有皮帶。」少年露出困惑的表情，指了指吞佛手上的蛇，「這裡唯一長條形的東西就是牠，牠為什麼要咬我？」

「……」

吞佛花了大概有一點二秒的時間去理解少年的意思，他本來以為少年可能是在開玩笑或是講冷笑話，等到他意會到少年是多麼地認真與懇切之後，孟克的吶喊瞬間在他腦裡浮現；唯一長條形的東西就是蛇？這是沒錯啦，但他總不能用蛇來綁在少年上臂當作是阻止毒血回流的止血帶吧？為什麼蛇要咬人？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你這小伙子到底是八歲還是十八歲啊？

「算了。」

不知道是看過的人太多、還是經歷過劍雪的為什麼地獄，吞佛瞬間就放棄與少年溝通的打算，一手抓蛇、一手緊緊抓住少年的上臂當作是止血帶，不理會少年不停冒出的「為什麼」，拉了人就往急診室跑。

如果你去看醫生，結果那個醫生的名字叫做「吊命」，你會不會想要換間醫院？

是說吞佛這名字也沒好到哪去就是了。

吊命是吞佛的同學，比吞佛早個幾天到小鎮醫院報到，看著急診缺人他就先顧急診，反正他本科是骨科，急診最多摔斷手斷腿的、剛好合他胃口。

不過他只會看骨折，不會看被蛇咬啦！又不是咬到骨頭，他怎麼會看？而且他怕蛇、、、

「吊命，你到底看出這是什麼蛇了沒有？」拎著蛇在吊命面前晃來晃去，吞佛有些焦急；他一進急診室就用止血帶把少年的上臂綁緊，現在整隻手看起來有點要變成紫色了，這個吊命看不出是什麼蛇就算了，到底要不要把蛇毒血清先調出來打啊？

「喂！」迅速閃過吞佛手上的蛇，吊命退到電腦後面，雙手搖了幾下，「我說吞佛，你可不可以不要拿蛇嚇人，你看不出來這是什麼鬼蛇、我當然也看不出來；而且就算看出來也沒用，小鎮醫院根本就沒有蛇毒血清啊。」

沒有蛇毒血清？

吞佛的眼睛迅速瞇了起來，那他抓蛇幹嘛？還跟吊命盧了半天，結果這裡竟然沒有蛇毒血清？沒有蛇毒血清算什麼急診室，封禪的隨身急救包裡面都有的東西，這裡沒有？

「欸，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吊命又退了兩步，沒有蛇毒血清又不是他的錯，沒有也可以借啊！反正這個小鎮上還有另一間醫院嘛！「我們可以跟死對頭借，要是他們也沒有，大不了跟總院借嘛！」

「總院到這裡車程要一個半小時，等蛇毒血清送到，人早就沒救了。」撞開吊命卡在電腦與木桌之間的身體，吞佛沒好氣地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出螣邪郎的手機號碼。

手機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接起來時還頓了兩秒，顯然接電話的人還在睡夢中未醒；吞佛等得幾乎要失去耐性，才聽見螣邪郎在電話那頭既彌留又不耐煩的聲音。「喂～～～是誰早上六點吵本大爺睡覺？！」

「我是吞佛。」不等螣邪郎罵髒話，吞佛迅速把要講的話講完，「急診室有蛇，馬上來。」

「喂！！！！」

抓著手機，螣邪郎在聽到『吞佛』二字的時候就醒過來準備要罵人，結果電話竟然被掛掉了？這傢伙說急診室有什麼？有蛇？有蛇干他屁事啊，他只是名字跟蛇有點關係，難不成吞佛真把他當成蛇王了？！

哼，去就去，怕他不成。

在螣邪郎一邊嘀咕、一邊穿衣服的時候，少年已經皺起眉頭，不安份地轉動著那隻被吞佛用止血帶綁緊的手；又酸麻又冰冷的感覺讓他直想把止血帶拆掉，但這幾個人好像又說綁這個是為他好，害他有點猶豫。

「為什麼要綁這個？我很不舒服。」

抓住少年的手，吞佛看他不舒服得直想把手舉過頭就想罵人，甚至興起乾脆把少年整個人五花大綁比較安全等等念頭。「因為咬你的蛇可能有毒，不能讓毒血回流到心臟去。」

「回流會怎麼樣？」他是真的很不舒服，好像手不是自己的。

「會死得比較快。」

「喔。」少年眨眨眼，認真思考吞佛的話，然後得出結論。「所以，現在這樣綁起來是會死得比較慢？」

吞佛沉默了一下，如果不沉默這一下他應該會把髒話罵出口，他覺得他的修養似乎是越來越好了；這死小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努力要救他？什麼死得比較慢，潑他冷水這樣很開心嗎？好啦，是也沒說錯啦！「……你要這樣解釋也是可以。」

「可是這樣結果都一樣。」

你或許可以說少年悟性高，也可以說少年悟性低，總之得出『結果都一樣、過程是綁著比較不舒服』結論的少年，立刻就伸手去拆止血帶；不過他想得到的吞佛也想得到，在他未受傷的那一手伸過來、尚未碰到止血帶之前，吞佛就已經把那隻手用力拍掉──

嘖，他竟然知道這個智障小孩想幹嘛，他是不是也變智障了？

「我說，你這個死、」算了，不要說死。「我是說你這個小孩，可不可以乖一點、不要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我不是小孩，我快滿十八歲了。」少年發出嚴正抗議，但發出抗議的同時也同時發出疑問，「什麼是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

吞佛覺得有點頭痛、而且有點暈，他想一定是昨天晚上被蚊子吵到一夜沒睡的結果。

「碰～！」急診室的門被人撞開又被摔上，吞佛還沒轉頭、螣邪郎的聲音已經在後頭伴隨物品掉落的乒乓聲響起，「喂吞佛，蛇在哪？本大爺把百科圖鑑跟一堆傳家之寶蛇毒血清都帶來了！」

「在那裡。」果然不愧是蛇王，有這麼多蛇毒血清當傳家之寶。

螣邪郎順著吞佛的手勢看去，只見一隻相當無辜（？）可憐（？）瘦弱（？）的一點五公尺花花大蛇，在點滴架上被打了兩個結，頭尾還被綁上紗布、貼了3M紙膠，慘烈的程度讓他在心底猛唸阿彌陀佛；這個吞佛是有虐待動物的癖好還是怎樣，有需要搞成這樣嗎？

是說這個花紋鮮艷歸鮮艷，要說像龜殼花是有一點啦，但好像並不完全一樣；頭也是三角形沒錯，可是這個三角形又不太像那個三角形、、、

「看得怎麼樣？」

吞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螣邪郎還沒研究出個什麼鬼，這隻蛇像龜殼花又不像龜殼花，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結論。「哼哼，大概是龜殼花跟外遇生的！」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吞佛雖然沒講話，不過螣邪郎可以從他眼中讀出冷冽的『不好笑』三個字；咦，真的不好笑嗎？「呃，還是本大爺翻一下百科圖鑑好了。」

「螣邪郎，再拖下去他的手就痛死了。」

把少年的手臂翻給螣邪郎看，吞佛自己則是輕輕按上少年的手腕，脈搏很弱；當然，並不是全身的脈搏都很弱，只是這隻手的脈搏弱。

他用止血帶綑緊了少年的上臂，企圖讓毒血沒辦法從靜脈往回流，可是同時也阻斷了從心臟打出來的動脈血，手的組織得不到血液，會痛是必然的。

少年勉力忍著不適感，額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螣邪郎，你只要跟我說這隻蛇到底有沒有毒，有毒的話要用哪罐蛇毒血清，其他廢話都省下來！」

「好啦，我想這應該是沒有毒。」把大蛇的頭翻來翻去看了半天，螣邪郎腦中突然閃過百科圖鑑的某一頁，「有種黃頷蛇科的蛇、俗名叫大頭蛇，喜歡待在台灣的低海拔樹林或是溪溝草叢裡，外表有點像龜殼花、頭也有點偏三角形，不過並沒有什麼太大毒性，看起來這隻蛇應該就是大頭蛇沒錯。」

「不早講！」

二十分鐘後，手還沒什麼力氣、但是痛覺減輕、精神大好的少年半靠在急診的小床上，繼續他未完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剛剛吊命說要幫少年掛號，吞佛已經把少年全身上下摸過一遍，結果發現少年全身上下只有一個五十塊銅板，其他什麼證件都沒有。「我們急診醫師要幫你掛號，你叫什麼名字？」

「宵。」

──────

名字叫宵真的很麻煩。這一點，沒人能比宵更有體認了。

每一次，從來沒有例外的每一次！！！只要他被問名字報上『宵』，問問題的人就會接著問『蕭什麼？』

什麼蕭什麼，他就是宵啊！

但這次好像不太一樣。

眼前這個把他的手綁得很痛的不良青年──應該是這樣講吧？無艷媽媽都叫他不可以染頭髮、不然就是不良少年，那這個頭髮染得紅通通的傢伙應該就是不良青年吧──總之，這個叫吞佛的人沒有問他『蕭什麼？』

吞佛拿著筆，他剛剛差點以為眼前的少年只記得自己姓氏不記得自己名字、要不然就是只記得名字不記得姓氏，大概是要想一下還是怎樣；但是等了半天，少年好像也沒打算講其他字。好吧，宵就宵吧，一個字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宵，你自己把出生年月日跟身份證字號填一填，要掛號。」理所當然地把掛號單遞給宵，吞佛一邊講話、一邊看著宵臉上越來越疑惑的神情，心底就開始大叫不妙；等等，他講的應該都是人話沒錯吧？這樣也可以聽不懂嗎？

「什麼是出生年月日跟身份證字號？」

「……」不知道身份證字號就算了，不知道出生年月日？這傢伙有上過小學嗎？「宵，你有沒有家長？」

做了個手勢阻止宵接下來的問題，吞佛用膝蓋想也知道宵一定是要問他『什麼是家長』，決定改用幼稚園語言跟宵溝通。「我是說，有沒有誰平常跟你住在一起、照顧你？」

「有啊，我跟無艷媽媽住在一起，今天是出來幫無艷媽媽買早餐。」掏出口袋裡那唯一的五十塊銅板，宵的表情有點沮喪，「拖這麼久還沒回去，無艷媽媽一定很擔心。」

買早餐？你沒事幹嘛跑到醫院來買早餐？別的醫院可能真的有販賣部，但是小鎮醫院又沒有，跑來幹嘛？

為了避免受到十萬個為什麼大攻擊，吞佛把想問的問題全部吞回肚子裡去，他對這個小朋友的智商很有興趣，但是對十萬個為什麼沒有耐心。

想要見宵的家長是因為被蛇咬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後續得注意的地方，但他並不打算直接跟宵講；一來是他對宵的自我照顧能力沒有任何信心，二來是他不想被問很多的『為什麼』。

事實上他只要把人趕回家就行了，雖然宵幫他引開那隻蛇、算是幫了他一個忙，不過那也是宵自己太笨；話又說回來，他都幫宵付了醫藥費，可以說是兩不相欠，但他就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

到底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還是有那麼一點好奇心，吞佛自己也說不上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宵確實讓他想到劍雪、想到封禪，想到昨晚他在被窩裡打蚊子時、是多麼地想回家。

無論是閃著疑惑的大眼睛，或者是不會停止的十萬個為什麼，都讓他懷念起每天晚上回家當家教的過去，即使他才剛剛離開那樣的生活、即使那明明就不算是美好的回憶。

他在家裡教劍雪古文的時候常會被問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字無意義還要擺上來，為什麼這個詞句這樣寫就表示作者很懷念、整句根本看不到半個跟懷念有關的字，又為什麼好好的句子不講、偏偏要倒裝？

英文就更不必講了，劍雪對英文文法的意見之多，還真是如山高、如海深，每一回不搞到他丟書走人是決計不會甘心的。

這兩個小孩的『為什麼』說起來是有程度上的不同，高中生跟幼稚園的程度自然是相差甚遠，但實際上代表的意涵卻是類似的。那些問題，你我也都曾想過，也都曾想問；只是因為身邊的人都沒有問，只是因為曾經問過一次兩次碰了釘子，只是因為問了常被人笑，從此以後便不問了。

於是後來，面對台上授課的大人們問『有沒有問題？』的時刻，下頭大片學生總是沉默。

可以不顧別人看法、不斷問問題的人只有兩種。第一種是他不在意別人怎麼想、想知道就要問，第二種則是他連別人怎麼想都不知道；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沒有一種叫做笨蛋。

會有很多問題的人絕對不是笨蛋，能夠想出問題的腦袋就是好腦袋，吞佛每次教劍雪都以丟書走人收場是一回事，認為劍雪是個天資聰穎的小子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就算宵連什麼是出生年月日都要問，吞佛也知道他絕對不笨。

宵已經這麼大了，還有這麼多東西不懂，必然是學習的時候有什麼障礙才會這樣。可惜他是外科醫師，對於學習障礙這些東西不甚了解，無法從與宵的對談中得到訊息。

「吞佛，你為什麼也在這裡？你也要買早餐嗎？」

時間正逢早上七點多，一離開醫院就馬上跑到早餐店去排隊的宵，跟一大群買早餐的小學生擠了半天，好不容易終於買到早餐；一走出店門口，就看見吞佛等在那裡。

「我不是要買早餐，是要跟你回家。」說完話就不再正視宵的眼睛，不理會眼前那位少年充滿疑問的表情與不斷拋來的問題，吞佛跟在宵身後約莫半步，宵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下，他不必擔心在小鎮醫院沒事做了。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15-11-18 14: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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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you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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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5-10-06 00: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能说我是冲着朱箫和赭墨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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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z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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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10-06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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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是沖著吞宵和赭墨來滴

宵寶寶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問為什麼啊
然後被五花大綁的蛇超可憐
可是我沒良心的笑了

寫的很好喔！加油！

滴水，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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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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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3樓發表於: 2015-10-06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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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對都好喜歡(≧3≦)
宵的為什麼跟劍雪的為什麼都好可愛
劍雪的義父好好笑，封禪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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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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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4樓發表於: 2015-10-06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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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排個隊，看到赭墨進來~

預感這文有一大波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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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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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5樓發表於: 2015-10-08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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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huanyouchen于2015-10-06 00:22發表的 : _8SB+s*
我能说我是冲着朱箫和赭墨来的吗？ 4uE)*1

可以可以，只是他們在後面啊XD
歡迎踩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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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樓shizuku于2015-10-06 08:18發表的 : X16O9qsh
那我就是沖著吞宵和赭墨來滴 39[ylR|\
GM8>u O
宵寶寶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問為什麼啊 t0xE&#4
然後被五花大綁的蛇超可憐 j,%i.[8S
可是我沒良心的笑了 AL&<SxuP
....... u46Z}~xfb

赭墨要到第四章XD
蛇表示牠是無辜的，他沒有毒！

引用
引用第3樓七夜雪于2015-10-06 11:28發表的 : 18kWnF]n=
四對都好喜歡(≧3≦) Az(,Q$"|5
宵的為什麼跟劍雪的為什麼都好可愛 PktnjdFV
劍雪的義父好好笑，封禪臉都綠了(￣∇￣) ^G5fs'd

原則上還會有打醬油用的襲蓮，不過反正只是打醬油沒關係～～～
封禪：我的臉本來就是綠的！！！

引用
引用第4樓happy于2015-10-06 12:09發表的 : uHZjpMoM
那就排個隊，看到赭墨進來~ q)@;8Z=_c
lA6{TH.x
預感這文有一大波乖寶寶 5>H&0>\

赭墨貼到第四章就會有了．．．
我喜歡寫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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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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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6樓發表於: 2015-10-08 22: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吧，本章應該有一點點朱簫，非常一點點的那種。
赭墨應該要到第四章才會出現吧．．．
大雜燴的困難就是很難分配戲份（喂）

二

──────

小鎮醫院規模很小，但是什麼科都有。

你知道，身為冤大頭醫學中心的分院，就是要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所以就算是開來打蚊子，也一定要堅持什麼都有！

於是，有些科總共只有一個醫師，有些科根本沒有醫師、只有從冤大頭醫學中心那邊一星期來看一次診的兼職醫師，反正病人不會知道小鎮醫院到底有什麼科的醫師，病人就是要來看病的！難道你開醫院的還挑病人嗎？

是故，小鎮醫院的醫師群們，通常都會遇到非自己專門科的病人，譬如說現在。

「本大爺說過一百八十萬次了，本大爺是開肚子的！這是神經外科的病人，不要丟給本大爺！」

螣邪郎惡狠狠地對著話筒吼，急診竟然要簽個車禍撞到頭的硬腦膜下腔出血病人給他，這是怎樣？他是一般外科醫師，不是神經外科醫師耶！雖然肚子也會出血，但腦裡面那塊豆腐跟腸子可是差很多的好不好！

急診室的那一頭，一臉無奈的吊命稍稍地讓話筒與耳朵的距離又拉開一些；光是聽著螣邪郎在電話那頭的聲音，他就有一種這傢伙是在他身邊對著他吼的錯覺。「但是螣醫師，我們這裡沒有神經外科醫師。」

「沒有神經外科醫師，就把他轉院啊！」螣邪郎氣呼呼地把話筒摔到桌上又撿回來，不管吊命的耳膜會不會震破，他定要吼得整個急診室都聽得見。「你丟給我、我就會開嗎？本大爺只會開肚子，不會開頭殼，除非開頭殼跟開肚子的方法一樣！」

「可是病人家屬沒有說一定要開刀。」

沒有說一定要開刀，也沒有說一定不開，其實就是還在猶豫。

吊命守急診守了幾天就開始感受到與家屬溝通困難的無力。病人來了，你端詳半天有個影子，要做檢查得要病人家屬同意，他們可是要討論個老半天的；等到檢查做了，終於有底了，要做治療又要解釋半天，病人家屬更要討論半天。有時候還要回去求神問卜、吃齋唸佛，再不還有遠方的家屬也要來參與討論、所以還要再等，或者是國外的大表弟說如何如何、為何你們醫院不如何如何……

偏偏開腦這事不能等。等下去，狀況差了就是沒機會了，解釋半天，家屬還是猶豫；吊命實在不想再聽到『等國外的姊姊回來再討論』之類的話，他對著這一群分批來到的家屬不停地解釋病情，一樣的話已經講四次了。

他總覺得他累都不是為了病人累，都是病人家屬搞得他快發瘋；現在，連外科醫師也要欺負他。

「沒有說要開刀，那就轉神經內科啊！不開刀幹嘛簽外科？」螣邪郎咬咬牙，他是不會開腦手術啦，不過如果是拿刀把吊命的頭剖成兩半、看看裡面是不是空的，這點他好像是做得到。

「可是我問過了，神經內科醫師說這個應該要開刀，所以要簽神經外科。」

「吼！本大爺是要說幾次，這裡沒有神經外科！一般外科也不能當神經外科！」覺得自己的血壓可能在瞬間衝到兩百，螣邪郎一邊想著待會要去跟神經內科醫師好好算帳，一邊用整條走廊都聽得見的音量怒吼，「不管他要不要開，轉院！轉轉轉轉轉！你他媽的知不知道本院等級只是地區醫院啊！」

「可是螣醫師，院長說我們身為冤大頭醫學中心的枝枒，要把自己的責任當作跟醫學中心一樣重大、要想說沒有我們處理不了的病人，所以病人不能隨便外轉。」

「……他媽的，本大爺受夠了！」

螣邪郎「啪」地一聲掛上電話，拎起椅子上的長白袍就往院長室的方向走。為什麼神經外科的病人要送到沒有神經外科的地方來？又為什麼沒有神經外科的醫院不能把神經外科病人轉院？這是哪來的邏輯？！

院長說病人不可以隨便外轉，這他可以接受，但前提應該是他們處理得了吧？他倒是很想知道，如果院長在這裡突然中風或是心肌梗塞，會不會堅持要在小鎮醫院裡面處理、堅持不轉院？

螣邪郎越想越生氣，越想就越恨不得把那個院長抓起來揉成紙屑。

小鎮醫院會變成這樣不上不下，完全都是這個院長策略錯誤；小醫院！到底有沒有自覺自己是小醫院！為什麼要搞每個科都有，為什麼要把這麼多外科的人搬來這裡自廢武功？為什麼自以為了不起，把眼高手低跟好高騖遠當作是有理想有抱負？這個院長到底知不知道他們這些醫師都快受不了、過不下去了啊？！

「馬的，本大爺不爽！」一腳踹開院長室的門，這不是螣邪郎第一次做這個動作了，該用怎樣的力道可以一腳踹開、又不讓門板掉下來，他是很清楚的；如果搞得門板掉下來，修繕費又是一筆，他們小鎮醫院可是很窮、付不起的。

小鎮醫院的院長室當然不比冤大頭醫學中心，小小一間，擺個辦公桌椅跟沙發就已經顯擠；裡頭的人或許也已經很習慣螣邪郎的突襲，陷在一堆公文後面的腦袋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受驚過的震撼，只是用比正常更緩慢的速度探出來。「螣醫師，有事嗎？」

嗯哼，大姨媽來了。

面對眼前怒氣沖沖的大蛇王，傳說中的小鎮醫院院長不慌不忙地先喝口茶，再推推眼鏡；他當然不會讓螣邪郎知道他在私下偷偷把螣邪郎稱作是『大姨媽』。咳咳～差不多二十八天會來發作一次的，應該是這樣叫沒錯吧？

──────

吞佛打從走進宵的房子開始就陷入沉默，宵用包紗布的手掌在吞佛眼前晃了老半天也不見回應，索性拍拍吞佛肩膀，把那個不知道神遊到哪去的傢伙拉回來。「你為什麼在發呆？」

「我不是在發呆，是在想事情。」吞佛認真地覺得，這間房子太讓人吃驚了。

「你在想什麼？」

「想你這屋子怎麼可以這麼空。」重點是擺設都是白的，整間屋子全部都是白的。

白色太過刺眼，吞佛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再重新環視這間房子；桌子是白色，床是白色，椅子是白色，旁邊有隻貓頭鷹也是白色。然後，整間房子沒有其他擺設了。

這裡連一本書都沒有，拿來睡覺可以、住人怎麼可能？如果是他住在這裡，不出三天他就一定會瘋掉。

看到貓頭鷹的時候，吞佛忍不住又轉頭確認宵還在他身邊；雖然他從來沒聽過貓頭鷹也能修煉成精，不過他記得天鵝湖那個故事裡面就有貓頭鷹化身為人的例子，要是現在宵在他面前立刻變成貓頭鷹，他大概也不會太驚訝。

宵伸手摸了摸屋子裡那隻白色貓頭鷹，開了扇窗讓貓頭鷹出去透氣，然後轉頭看著吞佛；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房子空，有床有桌有椅、還有他的雪梟，什麼都有。「這樣很空嗎？」

「豈只是空，根本是什麼都沒有。」

吞佛才剛講完這句話，他身後那道看不見任何裂縫的白牆突然緩緩分開，從中間走出一個女子，看見吞佛的眼神顯然是訝異的。「宵，你帶朋友回家？」

要比訝異，吞佛當然不會比女子好到哪去，從牆裡面跑出一個長髮女子、再怎麼鎮定的人也是會被嚇到。嘖，雖然現在是農曆七月，但是大白天的也會有鬼啊？！

「掛號看急診，這聽起來很像是趁機接近宵的藉口。」

姥無艷坐在沙發上，她與宵的房子只有一牆之隔，但什麼都有。譬如說，現在傳出咖啡香的那個廚房裡，就有酒精燈咖啡機與不知道幾十種的咖啡豆；當然，還有在裡面煮咖啡的宵。

「女性想像力豐富，妳要這麼想也可以。」朝著廚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吞佛到現在還不太敢相信姥無艷竟然叫宵去煮咖啡，而且還是用酒精燈煮！待會要是房子燒起來怎麼辦？「只是那也要他自己跑來讓蛇咬，我才有辦法趁機接近他。」

「也罷。只是你既然幫宵付醫藥費，又跟著他回來做什麼？」姥無艷打量著吞佛，這醫生看起來不大正派，就算出示醫師執照，她還是不放心。

醫師執照只能證明這傢伙唸過醫學系、考過醫師國考，可一點都沒證明這個紅髮不良青年是好人。

「他連出生年月日是什麼都不知道，身為一個醫生，對此有意見是應該的。」譬如說，宵沒有接受正規教育，這個就算虐待兒童了吧？

說不過吞佛，姥無艷皺了下眉，事實上她也很希望宵可以比目前的情況更好，但是吞佛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可靠的人，哪個做長輩的放心把孩子交給他？「你是精神科醫師還是小兒科醫師？」

「如果都不是，就不能覺得他這樣的表現不合乎年齡、就不能覺得奇怪、就不能表現關心嗎？」

「如果都不是，那你就幫不了他。」盯著端咖啡出來的宵，姥無艷突然有種想送客的心情；既然不是專科醫師，那擺明是來鬧的！

「我的醫師證書上可沒有說精神科或小兒科我就不能看。」嘖，他考醫師執照可是每一科都有考的好不好！雖然每一科了不起考個六題，但是有考就是有考！誰說他不能看小兒精神科？

既然講到精神科，吞佛倒是想起一事。「對了，我記得這兩天我們小鎮醫院就要招新的精神科主治醫師，說不定我可以請院長優先挑選專精於兒童心理的精神科醫師？」

──────

另一方面，在小鎮醫院院長室的戰鬥還持續著。

「銀鍠朱武，你不要以為裝死本大爺就沒辦法！」

螣邪郎重重地拍了下桌，他打從唸書時代就有一千萬個理由看這大情聖不爽，其中一個最大的理由當然就是這傢伙幹總醫師的時候追過他老母九禍。他老母在冤大頭醫學中心當麻醉科主任、自然是能幹美麗又有氣質，銀鍠朱武想追他老母也是理所當然，問題是他老母已經有家有室還有兩個兒子了！

雖然最後銀鍠朱武的追求沒有成功，但螣邪郎對於此事還是相當不爽快，偏偏以前是學長學弟關係發不得飆；現在他也是主治醫師了，難不成還怕這個沒辦法開刀的外科醫師？

他是不知道為什麼，銀鍠朱武好好一個全國神經外科專科醫師考試榜首的神外醫師，會在一夕之間、沒有任何理由就再也開不了刀；不過那干他大爺屁事，外科醫師不能開刀就是廢物。

誰不知道銀鍠朱武就是因為不能開刀、才會被派到小鎮這鬼地方當院長，名義上是派人才來經營分院，實際上只不過是拿沒有用的人來塞在沒人想來的地方。

小鎮醫院為什麼會沒有神經外科？除了沒人想來以外，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不能開刀的院長佔住了小鎮醫院唯一一個神經外科醫師缺額，讓他們想招新的神經外科醫師都不行！

「嗯？我看起來像是在裝死嗎？」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銀鍠朱武其實還蠻享受這種一個月一次的震撼教育，螣邪郎擁有神似九禍的容貌，會讓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一段逢順眼便追、看對眼就上床的荒唐日子。

他的總醫師生涯多采多姿。

這是個非常累的工作，也是個權力無限上綱的工作。必須排科內所有大大小小醫師的班表，就能操控誰要跟誰一起值班；必須控管科內所有的刀房，就能讓誰有刀開不得、讓誰先有刀房先有人手可用，還能刻意安排一起上刀的人員。

當年他也沒扯弄過什麼心機，也不過就是看上了誰便把誰排與他一起值班、一起上刀，總醫師時期的病人顧得最多、刀開得也最多，誰看了都覺得帥氣厲害；桃花要恣意生長總是攔不住的，他頭先也沒想過效果會如此之好，男男女女都成了生命過客。

那段時間唯二讓他吃鱉者，就只有九禍以及一個銀髮小學弟，所謂得不到的最好，他至今仍然對於這二者耿耿於懷。

想追九禍這輩子看來是沒希望了，小學弟倒是還有點機會。只是、、、

「本大爺在跟你說硬腦膜下腔出血病人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又拍了一次桌子，螣邪郎知道門外那些個探頭探腦的職員們一定又在蒐集八卦材料，現在整個小鎮醫院都傳說他螣邪郎不把院長等高層放在眼底，但事實卻是這個院長拼命裝死。

要不是銀鍠朱武裝死，這個病人根本就該收銀鍠朱武名下！有神經外科醫師當院長的醫院沒辦法收神經外科病人，搞什麼鬼嘛。

「喔～原來是這個啊。」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就是老問題嘛。「螣邪郎，這個病人收你名下，再適合不過了。」

「去你的適合！本大爺是開肚子的！開肚子！肚子！不是腦子！！」

「不都差不多嘛，裡面都有軟軟的東西。」

還想在喇咧幾句，銀鍠朱武看螣邪郎一臉想翻桌的表情，決定還是算了；俗話說得好，虎母無犬子，螣邪郎這傢伙是容易生小氣，真要大怒起來可就跟九禍一樣不好惹了。「好啦，我是說，你最關心這個病人，所以你最適合照顧他。」

「屁！你敢讓他收本大爺名下，我一定會在明天招考主治醫師的時候鬧你會場，到時看還有誰會被騙來小鎮醫院做牛做馬！」

一聽到螣邪郎把主意打到主治醫師招考上頭，銀鍠朱武立即抱住那個招考事項資料夾；天曉得他為此事已經籌備多久了，拓展小鎮醫院就是需要人才，怎麼能讓螣邪郎跑出來鬧場呢？「喂喂喂，作人要留點餘地。」

「餘地？你乾脆叫我留余天給你。」不自覺地又講了個冷笑話，螣邪郎見銀鍠朱武已有退讓之勢，很乾脆地擺擺手，「總而言本大爺不要那個病人，其他你自己看著辦！」

撂完話，然後走人。

「嘖，難搞。」

銀鍠朱武緩慢地翻著手上那個資料夾，眼光停在資料上的一個名字。

總醫師時代大部分的荒唐情事都結束在他瀟灑揮手說再見之上，久了整個醫院也都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前頭幾個還能說得上是無辜、後來者就只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能綁住風流情聖的人必然少之又少，偏偏每個人都自以為是那萬中選一。

他的萬中選一在這裡。

銀鍠朱武用指尖撫觸著那個名字，影印機的碳粉在紙上創造出細微的凹凸，他可以用指尖的紋路感覺得到、與心底的渴望一同呼喊著。

這是他的萬中選一。因為不告而別、因為沒有得到就結束，所以成為萬中選一。

學弟，終於等到你了。

──────

大部分的風流情聖，身邊的情人都來來去去、沒有誰是固定的。上述這句話是小說裡常出現的情節。

在現實生活中，這個情聖身邊通常會有一個固定的伴侶，他們往往已經相識有十年以上，而且這個伴侶不只是他情感上的伴侶，也是食衣住行與性生活上的伴侶。

情聖之所以可以風流，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伴侶。

當他玩累的時候，回頭可以有人瞪他一眼、丟個棉被枕頭讓他去睡沙發；當整個世界都認為他這樣的人沒有真心沒有長久，他還可以拉出這個固定伴侶來證實自己『堅定不移的真心』；反正不管他在外如何玩樂，只要不是把自己玩掉了，任何時候願意回頭都還有人能夠陪伴他。

對銀鍠朱武而言，伏嬰師曾經是這樣一個存在。

伏嬰師是他的表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在他們的親人都旅居國外以後，也幾乎變成他的主要照顧者，明明小他三歲卻比他更會打點一切。

少年時期的大男孩總愛些瘋狂極限的遊戲，伏嬰師名義上是跟著玩，實際上是盯他盯得緊緊，幾次該溺死該摔死該被車撞死該被火燒成灰的、都是伏嬰師把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一直到他突發奇想、跟伏嬰師玩上了床之前，他都只當這表弟就是生來照顧他的。

銀鍠朱武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他自然愛女人，喜歡白嫩平滑細緻的肌膚，喜歡豐潤的胸臀與姣好的容貌，喜歡女人踏著高跟走路的搖曳生姿，偶爾也享受女人任性嬌嗔的撒賴。

所以跟伏嬰師上床這件事只是好玩罷了，他一開始也沒想那麼多。

大約就是少那麼點心思，他與伏嬰師的關係不得不在那之後變質；不只是他們的關係變了，他覺得他也變了。

他物色的對象不再只是踩著高跟的窈窕淑女，繼而開始出現了一些與他相同性別的人們。

大致上說來，伏嬰師對他的風流並沒有什麼意見，交代的通常是保險套不要偷懶不戴、對象要挑不要帶病回來、要量力而為不要精盡人亡這類話題；對於銀鍠朱武的對象是男是女，伏嬰師多半都是不問不理，就算銀鍠朱武與他在床第之間叫錯了名字，伏嬰師也不會把怒氣表現出來。

縱使是在銀鍠朱武當總醫師那段荒唐日子，伏嬰師也沒皺過幾下眉頭。

這個平衡在銀鍠朱武卸任總醫師之後三個月被打破。

那時候伏嬰師在整型外科天天忙得昏天黑地，他則在準備神經外科專科醫師考試，每天除了唸書以外也沒別的事了，閒著就在醫院晃來晃去，不小心就看到了來實習的小學弟。

小學弟不太與同學打鬧，天天都冷著一張臉做事，那張臉在銀鍠朱武的標準上其實算不上是最好看，他心目中最完美的臉蛋是九禍的瓜子臉、搭上靈動的眉眼與細微的表情變化，讓他總是遺憾沒有早生個二十年；小學弟的五官都長得好，但是一張臉冷冷硬硬，就算盯著看半小時大概也看不到第二種表情。

要是換了別人有這種臉，銀鍠朱武可能會想叫來削一頓，不過這小學弟整體氣質看來就是走這種冷情風，倒是讓他覺得很特別；雖然已經卸任總醫師、但還是想試一試，再怎麼說他未來也要升主治醫師了，泡一下小實習醫師又怎麼樣，還可以拉小學弟來走外科，多好。

世事難料。

小學弟出奇好騙，才讓他說了兩個禮拜就傻傻地答應他要走外科。

誰不知道外科是人才羅織困難科，能騙到一個是一個，招考過程都免了，他馬上就跟外科助理聯絡、騙小學弟簽了約蓋了章；原本想要繼續多玩幾個月，等什麼都做完之後再來瀟灑揮手說再見，誰知道伏嬰師竟然在此時出現，強烈反對他與小學弟繼續交往。

他不知道為什麼伏嬰師要反對，也不知道要如何應付伏嬰師突如其來的反彈，但原本只想要玩一玩的念頭，卻在遭到反對之後開始變得執著；於是他開始陽奉陰違、虛以尾蛇，一邊安撫伏嬰師，另一邊卻開始認真對待起小學弟來。

認真對待，就像一般人談戀愛一樣，從牽手看電影吃西餐開始。

伏嬰師何許人也，怎麼會不知銀鍠朱武的算盤？動不了銀鍠朱武就動小學弟，三番兩次要小學弟知難而退未果，面對那張冷得像冰塊的臉、忍不住出手打人這事也是有過的，只是這些在銀鍠朱武眼底、全變成了伏嬰師單方面胡鬧，兩人的衝突益發激烈。

他們有時拍桌大吵，有時直接在住院醫師辦公室上演全武行，伏嬰師偶爾鬧得過份了，他會忍不住把人拉進值班室壓倒在床上，一次解決他的怒氣與伏嬰師的任性；幸虧醫院提供的值班服褲子好脫，而且就算損毀了也不必他們付費，否則銀鍠朱武還真不知道他得要付多少錢在被撕爛的衣服上。

那時候他只覺得又累又煩，每天看見伏嬰師回家他就裝睡，見面的時間能多少就多少；相對於總是讓他煩惱火大的伏嬰師，小學弟的存在變成了一種救贖。

明知道伏嬰師的胡鬧根源來自小學弟，明知道他只要遠離小學弟、伏嬰師就會安靜不吵鬧，他偏生無法一日不見到小學弟；就算只是經過刀房時的一個眼神，都足以讓他煩躁的心情平靜。

他能在這種氛圍下考到神經外科專科醫師考試榜首，這也真是奇了。

放榜的那天他心情出奇地好，因為伏嬰師打電話來恭喜的聲音不慍不火不吵不鬧也沒有諷刺的意味，就像他們以前一樣。

他記得當時他問伏嬰師晚上要不要與他一起慶祝，伏嬰師說我今天值班呢，你要我怎麼跟你一起慶祝？他想想值班到半夜也不見得有事，就說我半夜一點到值班室找你吧，你今天打算睡哪？

那時候伏嬰師猶豫了一下，但銀鍠朱武沒有察覺，只是記住了伏嬰師晚上要睡的值班室樓層，就開開心心地給小學弟打電話報喜訊去。

這麼巧，小學弟那日也值班；銀鍠朱武索性帶了披薩去醫院找小學弟聊天，順便也幫小學弟處理些雜事，待到晚上十點多才走。

這中間伏嬰師也是來過的，倒是沒像平時一樣對兩人冷嘲熱諷，只是笑吟吟地帶走一塊披薩，沒吵也沒鬧，讓銀鍠朱武一度以為伏嬰師默許了他與小學弟的事。

那晚後來的事情，銀鍠朱武現在實在也沒辦法說清楚了。

他半夜一點帶了紅酒去敲值班室的門，裡頭沒有回應，他想伏嬰師大概是太累先睡了，就讓人先睡一會兒；他一個人在外頭護理站一邊盯著牆上貼的紅紙『賀本科銀鍠朱武醫師榮獲神經外科專科醫師考試榜首』，一邊喝掉手上半瓶紅酒，後來想想一個人喝酒容易醉，時間到了兩點還是決定去把伏嬰師挖起來。

值班室的門沒有上鎖，他敲了幾次不得回應就自己開門進去了，一片黑暗的值班室裡他聽得見伏嬰師平緩的呼吸；嘖，這傢伙倒是睡得舒服，都把他們約好的事情忘記了。

這樣一想就真有些不甘。

銀鍠朱武撲上床去，也不管人醒了沒有，翻過那人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吻，接著該做什麼當然就做什麼，他想做的事情向來都沒有人能用任何理由阻擋他。

『伏嬰，你真是過份，先是把我跟學弟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又把我們約好的事情給忘了。』

他壓住那雙在半夢半醒間下意識要掙扎的手，靠近伏嬰師的耳邊一邊吹氣一邊說話。

『我說你啊，當我表弟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我性子嗎？我與學弟一開始也不過就是玩玩，你都看過這麼多了，還鬧什麼，這下我被激得認真了，你豈不更煩惱。』

一個斷句就是一個律動，銀鍠朱武可以聽見在伏嬰師咽喉處不受壓抑而出的細微呻吟；以前伏嬰師與他在床上不是這個模樣，在小學弟出現之前，他們在床上可是玩得很瘋的。

這樣一想他又覺得似乎有哪裡對伏嬰師不起了，口氣也就放軟了那麼些，就像他剛開始哄伏嬰師一樣。

『過了今晚就乖些吧，這麼多年來跟我一起的不就只有你而已嗎？你知道我跟學弟不會長久的，只是就算是遊戲也要玩到破關才算數，我跟學弟到現在才拉拉手，這可不成，你明白總是要滾完棉被才算結束的。』

這話說一說沒聽得那人有回應，他伸手探去卻在伏嬰師臉上摸到液體，那想來應該也就是淚水了；這伏嬰師打出娘胎沒哭過的、竟然讓他這席話說到哭了，銀鍠朱武嘆口氣，緊緊抱住身下那人，再沒多說過什麼。

清晨五點，冬夜還沒轉成白晝，銀鍠朱武抱著懷裡一絲不掛的情人正迷糊睡去，他的手機卻很不識相地響了起來。

『搞什麼，這個時候。』

他接起手機，那是急診醫師倉促的語氣，告訴他樓下外科急診有個車禍病人有嚴重的腦出血，而且生命徵象不太穩定，可能需要急開。

聽到有病人需要開腦就馬上清醒，銀鍠朱武甩甩頭，用棉被裹住身邊那人，然後立刻起身抓了衣服就衝下急診；然後，在那裡看到他至今仍覺得不可置信的一幕。

『朱武學長，伏嬰學長被送來的時候，雙側瞳孔都已經放大了。』守在急診的是他們外科第二年住院醫師華顏，當年還是個嬌弱的小女生，見到他來，眼眶立即就紅了。

伏嬰？伏嬰剛剛還在樓上值班室讓他抱著，什麼時候到急診來了？

銀鍠朱武大步跨過急診室地板那些剛被醫護人員剪破的傷患衣物，急匆匆地走到推床邊，把那個被撞得滿身是傷的傢伙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

這確實是他的伏嬰師。

銀鍠朱武衝回值班室的時候，整個房間裡只有紊亂的被褥與他留下的半瓶酒。

雙側瞳孔都放大的病人，理論上就算開了腦也沒什麼機會救回來；身為伏嬰師最近的親人，銀鍠朱武還是簽了手術與麻醉同意書，然後親自剃光伏嬰師的頭髮，把人推進開刀房，親自開刀。

那天他把伏嬰師的一塊頭蓋骨鋸開時，伏嬰師的腦就像充氣的氣球一般、不斷地變大湧出，身為神經外科專科醫師考試榜首，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那是腦受到太大傷害，腦水腫得厲害，腦壓高得驚人，所以他一拿掉頭蓋骨、壓力得到釋放，那些水腫嚴重的腦部組織就通通往外衝；在醫學上這有個名稱，叫angry brain，意思是被壓了太久而憤怒衝出的腦。

通常，神經外科醫師面對不斷湧出的腦，就要用手術刀把這些腦都切掉，也往往在切掉這些腦部組織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個病人大約也沒什麼希望可言了。

但那天銀鍠朱武沒有切伏嬰師的腦，他呆楞地站在那裡看著angry brain不斷變大，想著昨晚與他纏綿的人、想著那人的淚水，絲毫不理會麻醉科醫師與刷手護士的叫喚，就這樣一路發呆到伏嬰師的血壓與心跳都開始下降，一路發呆到伏嬰師失去生命。

那天以後，他就失去了開刀的能力。

──────

「無艷媽媽，我們今天不去簫老師那邊嗎？」

宵站在玻璃櫃前盯著月曆，月曆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今天要去找簫老師聊天，為什麼不去？

「宵。」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姥無艷對上宵不解的眼神，給了個令人放心的微笑。「簫老師這兩天有事，叫我們不必上北部去找他，他說明天會來看你，不要擔心。」

吞佛一邊聽母子兩人對話，一邊輕啜著黑咖啡；他不是刻意忽略宵端出來的熱牛奶與冰糖，只是宵煮出來的咖啡出乎他想像的好，讓他決定就這樣品嚐。不可否認，咖啡好喝的要素一是咖啡豆品質不錯，但以他對宵的認識，竟然沒把咖啡豆的原味毀掉，這也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吞佛知道，宵口中的簫老師，其實並不真是個老師；方才，姥無艷一說出那個簫老師的名字，他腦裡就立即浮現那人的樣貌。

嘖，不就是那個曾經讓他與封禪懷疑是被外星人抓走、才會都聯絡不到，跟外科簽完約，就跑得不見人影的簫同學嗎？

西歐有很多個君主叫普魯士，有那麼幾個是有點什麼能講的，學歷史的人大概可以講出很多，學醫學的人則只認識一個普魯士君主。這個普魯士君主之所以有名並不是因為有種藍色叫做普魯士藍，也非是他擁有什麼偉大的事蹟或彪炳的戰功，而是他曾經做過一個歷史上最可怕的『科學研究』。

應該有很多人聽過了，就是那個把大群嬰兒養在一起、供吃供喝就是不與他們說話的實驗。

由於所有嬰兒都死亡的結果太過驚悚，這個世界沒有第二個人敢再做第二次相同的事。

上述只是檯面上的說法。

你知道的，不是每個人在養小白鼠的時候都會與小白鼠講話，但小白鼠還是會活著，為什麼人不能？

於是有個對於科學實驗向來很有熱誠、認為他這輩子沒當科學家是人類損失的企業家，叫夜重生的，決定再試一次。

夜重生不是什麼西歐的君主，他只是個企業家，沒辦法要每個人乖乖進貢自家嬰兒給他實驗，於是就派人去各大小醫院搜刮棄嬰，以及還在未婚媽媽肚裡、快要成為棄嬰的娃娃們。

文獻上查不到普魯士君王做那個實驗的細節，夜重生只能自己想；嘖，反正就是不跟嬰兒說話就行了吧？

夜重生的實驗比普魯士君王要來得幸運，真有那麼一個嬰兒靜靜地活過了周歲，於是夜重生就收養了這個孩子，也就是宵。

但傷害已經造成。在週歲前該有的語言刺激與人際互動，宵完全沒有；平時小小嬰兒聽到聲音就會對發聲處產生注意力的本能，也因為毫無變化而變得微弱；當夜重生第一次看到宵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養到了一塊會吃跟睡的木頭。

而這個傷害幾乎無法彌補，神經的成長有其時限，沒有在期限內被完成的工作就永遠是缺口，後來再怎麼補也永遠補不起來；夜重生試過無限多種方式，找過醫生做過早期療育，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於是夜重生失去了耐性。他不想繼續養育一塊木頭，但又基於宵是他實驗中唯一的存活者，養大這個小孩似乎也是他的責任，於是他為宵找了一個全職家教。

這個倒楣的家教老師，就是姥無艷。從師範體系畢業後努力兩年還是沒考上教師甄試，姥無艷因緣際會知道大企業家夜重生在徵全職家教、待遇又優渥，想都沒想就去應徵了。

當然，真正見到宵之後才知道這工作不容易，要不是宵能走能吃能動，她還真會以為這工作是要照顧植物人；幸虧夜重生也沒有對她抱什麼期望，只是要她照顧宵的生活起居，不要打擾到自己工作，如此而已。

姥無艷從來沒想過要當長期的家教，但這工作卻一做十六年。

宵第一次說話是在精神科醫師專科醫師考試會場，他被精神科醫學會拿來當作考題，那只是一年多前的事情而已。或許就像神經傳導的原理一樣，過了閾值以後就自然產生動作電位，在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宵的各方面能力就開始進步。

當年讓宵開了金口的考生當然順利地拿到了精神科專科醫師執照，也是同組考生裡唯一通過考試的人；那個人就是簫中劍，宵口裡的簫老師。

可惜的是，簫中劍任職的醫院在北部，距離小鎮有兩個半小時車程，宵每次要看病就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兩個月才看一次醫生的結果就是進展不快；姥無艷提過幾次想帶著宵搬上北部、如此可以方便就醫，簫中劍總是搖頭，說是宵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大都市的環境。

吞佛想，有關於宵的故事大致便是如此，但他更有興趣的是他們親愛的簫中劍同學，這些年都去了哪裡、現在又成了什麼模樣；嘴角微微拉起零點一公分，吞佛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找理由再來一趟。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15-10-12 12: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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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z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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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7樓發表於: 2015-10-08 23: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個迷迷糊糊中和朱武『嗶--』的人該不會就是冷冷的小學弟吧(奸笑

是說夜重生你太過分太不道德了
會遭天譴的
雖然你沒有打罵虐待宵寶寶
但我還是要詛咒你！！！

然後儂好期待赭墨喔~

讓我猜猜
赭杉是醫生
塵音是患者
不用懷疑，這是個人愛好(///艸///)

滴水，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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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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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

8樓發表於: 2015-10-10 10: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是奔著朱蕭,襲蓮,封雪,吞宵.....嗯,這文的配對根本都是我的菜呀

只是,大爺怎麼孤家寡人一枚?
雖然大家都猜到那天在休息室裡的應該就是蕭小學弟了
但伏嬰為何故意要騙朱武?伏嬰是怎麼發生意外的,好想趕快知道呀.......(滿地打滾)
另外想請教,為何是銀鍠朱武而不是朱聞蒼日呢O_O?
蹲等~

[ 此帖被柳絮生在2015-10-10 10:23重新編輯 ]

那位高手願意寫明珠求瑕與談無欲的CP文~
搬板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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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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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9樓發表於: 2015-10-12 12: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7樓shizuku于2015-10-08 23:51發表的 : bx_`S#*N
那個迷迷糊糊中和朱武『嗶--』的人該不會就是冷冷的小學弟吧(奸笑 \!Cix}}1
]Nz~4ebB
是說夜重生你太過分太不道德了 =* oFs|v
會遭天譴的 wt0^R<28
雖然你沒有打罵虐待宵寶寶 meA=lg?
....... e)]9u$x

大家都應該猜得到是小學弟啊XD
伏嬰應該是分身乏術這樣～～

醫生跟病人，呃，這種組合剛好是我寫不出來的．．．
不過小墨之後還是會可愛地出場啦．．．

引用
引用第8樓柳絮生于2015-10-10 10:15發表的 : j6]+fo&3
我是奔著朱蕭,襲蓮,封雪,吞宵.....嗯,這文的配對根本都是我的菜呀 RY3ANEu+
只是,大爺怎麼孤家寡人一枚? r9McCebIW
雖然大家都猜到那天在休息室裡的應該就是蕭小學弟了 e33j&:O
但伏嬰為何故意要騙朱武?伏嬰是怎麼發生意外的,好想趕快知道呀.......(滿地打滾) SR7$m<0t*
另外想請教,為何是銀鍠朱武而不是朱聞蒼日呢O_O? Y_tLSOD#/
....... h U\)CM

因為大爺要守著他弟弟，所以只好孤家寡人了．．．
伏嬰就是愛恨分明佔有慾強，後面應該會再回頭提。

為什麼是銀鍠朱武不是朱聞蒼日，好問題！
因為朱聞蒼日在後面才會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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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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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18 小鎮醫院（27F更新八）【封雪／吞宵／朱簫／赭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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