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5 [縱橫子&雨霖鈴] 中秋 (2016中秋節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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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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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樓主發表於: 2016-09-1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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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5 [縱橫子&雨霖鈴] 中秋 (2016中秋節活動)

中秋

#親情向 / 一篇完。

「哥，別再看棋了，快幫我摘花。」

小名鈴鈴的女孩捧著白紗裙衝進敞開的房間，用裙子掬起的花瓣抖落在玄關，將春意帶進一室寂靜。

「哥～最漂亮的那朵開在高處，我搆不著。」嬌小的女孩嘟嘴訴苦，卻見她的哥哥面對棋盤，若有所思，就是不朝她看一眼。

那些黑的白的棋石挪移、靜止間，輕易奪去青年的目光。女孩好生羨慕──棋局之外的哥哥幾乎寵她上了天，唯獨遇到和棋有關之事，就什麼都不顧了。
她想扯他袖擺，喚人回神，卻在手伸出距離一指之遙，收了回來。

粉白的花瓣隨女孩動作，落了一地繽紛。

她看看棋盤，哥哥曾細心指導過她那些提目地空、那些牽攔逐運，她記得，還被誇聰穎，但實在提不起興趣。
看出妹妹無心，愛棋之人也不強求，三天兩頭出外對弈，乘上輕舟數日方歸。每進家門不忘捎回當地土產，或給她說些奇遇。鈴鈴房內堆滿的新奇玩意兒多半是哥哥贈禮，讓她說不上希望哥哥出門，還是回家。

哼，就看你幾時才注意到小妹我。

女孩摸進冰室，用西域糕點在哥哥房間角落佈置一席午茶。
捉下一冊圖本，逍遙自在，看著看的，不知不覺入了夢鄉。

......醒來時頭重腳輕。
爹爹一臉擔憂坐在床頭；娘親為她換上冰涼的毛巾。
哥哥則在門外罰跪，面帶愧色，似是嚇得不輕。
鈴鈴才知道自己染了風寒。

──才知道直至父母回來前，哥哥都沒發現她。

病癒後，兄妹約法三章：進對方房間一定要確實提醒對方。

歲月如梭，鈴鈴進入了荳蔻年華。
青年主動護送妹妹上學堂，並準點在下課時接人回家。兩地一線，不曾耽擱。若遇棋約，通通推延至妹妹的課外時段。

雖教室劃男女之分，但青少男女同處學堂，難免有些交流。
一日，鈴鈴課桌上多了封信，引來小團體欣羨討論，有人並趁機問了她哥哥的戀愛意向。

『原來哥哥這型也有人憧憬啊？』
懷抱一份不可思議，少女答應為同學詢問。

回家途中，夕陽燦耀。
「今天小妹收到這個，你怎麼看？」少女獻寶似的遞出信。

青年接過信，仔細查看姓名，回問：「鈴妹意思？」

「不是我的菜。」實話。比起文學少年，她更嚮往血性男兒。

「那、如此便可。」刷刷撕紙聲俐落傳出，「明日開始，便不會有此事發生了。」
紙片在青年手中，化為餘燼，散入海風。

少女沒有切換表情，仍是一派微笑。

隔天轉告期待情報的女同學：「別吧，我哥很沒良心。」

哥哥帶給她的讀物皆已私下審閱過，但鈴鈴想尋找哥哥未發現的新世界。
拗不過妹妹懇求的哥哥牽人上了市集，海濱的早市滿載異國貨物，鈴鈴拉著大手穿梭人群之中，瀏覽那些新鮮事，日復一日，看到無趣了，便改尋商船訂書。
貨送到府，哥哥仍會不時檢閱，直至妹妹迷戀上女性向書籍，才一瞥封面，苦笑放下。

但有時新書會自動出現架上，就像某人藉機彌補什麼。
哥哥從不帶生人返家，弈棋之餘也不流連，房內更沒什麼奇怪收藏。女性向書籍無論是男女情愛，抑或男男耽美，都不見他翻看，似是對感情事無欲無求。

──哪天，會不會就和棋子結婚了。
看著哥哥細細為棋子擦拭水珠，妹妹如是想。並在問句打上了肯定的結尾。

某人習武，尋訪不著順手的利器，她便學鑄術，將他喜愛的那些黑的白的鑄在劍內。

「小妹薄禮，大哥還滿意嗎？」

「好手藝！為兄多謝鈴妹了。」
哥哥揖了身，將妹妹巨作反覆看過，才戀戀不捨收入行囊。

「祝大哥此行順遂。」她垂下眼簾，「小妹的鑄水聽風樓也即日開張，以後尋我，就來此吧。」

「一定。」

雙親過世後，哥哥便放心遠行，出門像丟掉，回來像撿到；她不忍獨對故園內蕭瑟楓紅，幾乎整日跑鑄場，驅使流水潺潺，化去記憶中慈愛的容顏。

也是該遷居了。

正式搬遷前，她再往吞噬父母的大海祭拜，撿到一位沒有過去的大個頭。
她為之取名為〝任濤濤〞，招待前往鑄水聽風樓，供了一陣吃住。這大個頭性子比大哥還像大哥，豪情重義。但那個和自己面容相仿、蒼白堅毅的某人實在太有存在感，於是大個頭只能是任濤濤，她也只能是任濤濤的好閨密〝小雨〞。

遷居後她在鑄水聽風樓後院、自己居所邊植了楓樹。
而他，也種了一株。

海濱出身的兄妹不約而同比山而居。
就像與過去告別一般。

年紀越長，有感山高偏冷，哥哥計畫為妹妹做件禦寒的毛料披風。
白色毛料易得，很快一件用料實在不失典雅的雪白狐毛披風便裁製而成。
他倆都偏好與自己髮色對應的色彩，看著哥哥單薄，她笑道，「可惜世上卻無藍色狐狸。」

沒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與他的倔強，變成一齣不願回想的鬧劇。

──要你不來，怎就真的不來了呢。
她焚燒了那件他送的披風，隱姓埋名，藏匿於江湖之外。

為了保身，她勤習武藝，是劍，單鋒。與某人相似，卻是本質不同。

然後這意外盛名的鑄術，讓女子遇見了撥動她心弦的男人──亂世狂刀。
「來，陪芙妹談心～」她取笑著這相對自己年輕許多的武士。
天曉得她心裡在哭，淌淚一塌糊塗。
藉由喚他〝大哥〞淡去依戀。將之定位最緊密，卻只得仰望的存在。

如今保留給某人的，只剩下〝鈴妹〞了......還不回來？
二十四嶺天地琴的夜空很美，月色漫漫，卻無法圓滿。

解鋒鏑計畫成功，她終遠離惡夢。
但小舟漂流，群山綿延，潺潺而去──又剩下自己一人。

有些在意應笑我的執著，但討厭之人，惦念何用。
她被某人害得大半輩子腦內積滿垃圾，該是時候清理了。
記憶中的刷刷撕紙聲，滌淨渾沌，俐落明快。

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她漫步海邊。

看著深邃大海，想起的不是那個帶領一群蘿蔔頭的妻奴兼顧家好男人。
而是，那似空如水的藍，她小時最仰仗的背影，卻在之後恨了數甲子的人。

木香早已淡去。

皎潔月光，又是幾度中秋？
踩踏波光粼粼，忽然那些酸的苦的盡化浮光掠影。
刻在心中的是那曾抱她飛高高的藍影。光是遠眺，就能感受到平靜與溫暖的人。

「難道，被唸幾句就不敢再找本小姐了嗎？」她自嘲。
毒舌又厚顏的人只對認定的少數人例外，其一是她。

──這世上，她又怎能不明白。

酸楚。
無法抑制的淚落。
放下的裙擺已被浪沾濕，隨波浮沉。

忽然，風起，奏響清脆金屬敲擊聲。
女子轉身，啞然，然後撲向她逃避過、等待過，而終於回來的歸人。

轉了一圈江湖，她仍是無瑕的白；而他，僅存一身傲骨。

無視那些已然難辨的殘酷，鈴鈴緊緊擁抱唯一的哥哥。

融入海天一色。

(END)

---
二三事：
看完古原第43章的有感而發......
希望鈴妹能順利退隱，並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 此帖被秋水綿綿在2016-09-15 23:5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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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15 [縱橫子&雨霖鈴] 中秋 (2016中秋節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