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2 丹楓、青松(憶秋年、洛子商)201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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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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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0-1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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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 丹楓、青松(憶秋年、洛子商)2017-6-8

丹楓、青松(憶秋年、洛子商)2017-6-8

「洛兄。」那人說。

劍痞憶秋年。

「來，洛兄。」劍痞手招一招，要面前的少年出劍。

洛子商遲疑了一會兒，五指握緊劍柄，邊覷探著師父的臉色，劍尖指前，師父微微一笑：

「來，洛兄，招式盡展。」

洛子商一咬脣，劍招盡出──

憶秋年一個撥手彈開劍式，一邊口中輕浮道：「再來，我教你的應不該只是如此──」

「啊──隨風點穴──」

憶秋年一指點按，把洛子商劍身直定下入地，洛子商劍身下沉，勢力偏下落去，憶秋年說：「再來！」

「啊──血光旋刃──」

憶秋年微微一笑，兩指捏住洛子商劍尖，道：「洛兄，再來！」

洛子商忍住氣，咬住牙：「如臨秋意──」

憶秋年兩個袖子搧開，輕笑道：「洛兄，秋意何在？」

洛子商踏了踏腳，「師父，你作弊！」

「哎呀，洛兄，使性子了？」憶秋年道。

八歲的稚嫩孩童跺著腳，把劍往地上一擲，氣惱道：「師父你欺負我！」

憶秋年笑道：「有嗎？是洛兄你太好高騖遠了。」

憶秋年笑著把少年的劍撿起來，「拿著，好好珍惜，玉璃劍，是你從此以後的好朋友，少了它，相信我，你會非常非常地傷腦筋的……」

少年嘟著嘴把劍接下來，惱怒道，「師父你……」

「我怎樣？」

「教了這麼多還是贏不了你！」少年洛子商道。

「哈！」憶秋年笑，「你之劍招只在勝負嗎？」

洛子商道：「不為勝負又為哪端呢？」

憶秋年摸摸八歲的洛子商頭頂，「你覺得呢？」

「不管！」洛子商蹬腳，「你一定要教到我會！」

對於一個八歲的少年來說，談這些似乎言之過早，但憶秋年說，「洛兄，當有一日你知道自己的劍為何為出，恐怕師父已經不在人間了……」

「呸呸呸！死老頭！幹嘛說不吉祥話！」洛子商輕啐。

「你都咒我死了……」憶秋年閉眸很遺憾表示，「為師也不愛惜生命，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著你長大成人……」

「呸！死老頭！你會長命百歲的，別瞎說了！」

憶秋年抹了一把下巴鬍鬚，淡道：「那麼洛兄，再練過吧？」

洛子商瞪翻了眼，叫道：「來就來！怕你啊，死老頭？！」

憶秋年一一指點，洛子商一一學習，曾幾何時已經成為了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沉著穩健的......啊，青年。

那一年，洛子商二十八歲，他師父大了他兩輪，不止……關於武林傳說所謂先天，都是活超過了幾百年的，既然不知道憶秋年的真實年歲，這方面讀者觀眾們倒也不用特地去追索憶秋年到底活過了幾百年或幾千歲，總之，憶秋年的外表年齡看起來是約莫七十多春秋的，洛子商都不知道自己師父這麼大把年紀是怎麼把自己帶大的？

總之，洛子商長大了，年方二十八，不是二乘以八的十六，總之，洛子商年紀二十八了，這一年……技藝該成熟了，臉也長熟了，師父也七十多歲了…..唉，

「洛兄，」這一日師父對洛子商說，「洛兄啊……」

「嗯？幹嘛？」死老頭安準沒好事。

憶秋年說，「林邊楓樹已紅，崖邊松樹尚青，讓為師見證一下你的能為吧？」

「嗄──！」

洛子商心底X了好大一聲，有事沒事又要測驗？當徒弟很閒嗎？

洛子商滴嘀咕著站到定位，手拿劍起手式，很沒精打采地道了一聲道：「來了。」

憶秋年手把耳朵邊攏住道：「什麼？為師的沒聽清？」

洛子商翻了個白眼，懨懨道：「來…..第一個起手式，師父你看清楚了？」

「啊……」憶秋年很滿意道，「來了啊洛兄，第一個起手式……」

洛子商比了個姿勢：「雁歸秋風。」唉。心底嘆了一聲。

「洛兄，再來了啊？第二個起手式──」憶秋年甚至比個了開跑！的動作。

洛子商依樣比了一招，道：「雁落平西──」

「洛兄再來了啊！第三個起手式──」那邊師父像個教練一般比著手勢要洛子商轉個身，洛子商道：

「雁回洛陽……」

懶洋洋地抬起道：「師父，可不可以別醬了？都練過幾回了，當徒弟不懂嗎？」

這是遲來的叛逆期。憶秋年心想。

道：「徒弟，為師的都是為了你好。」

落子商又翻了個白眼，把玉璃劍收到劍鞘裡，眼白溜了他一眼，無聲地道：我都幾歲了，師父你這樣我很為難的……。

憶秋年空轉在原地，沒想到徒弟過了青春期竟然還有個後青春期，好發在二十八歲跟三十六歲之間，就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憶秋年沒法，只好隨他去，所謂的老來才來出癖(老了才出痘診)，就是說這種情形。

既然都發了痘，不讓這一波熱潮過去是不行的了，洛兄正值敏感的時期，少說這為人師者的也不能不體諒體諒則個是麼？

於是……憶秋年一大清早就叫洛子商起床練武，年輕人就是常常不活動筋骨才會懶散，多動動身體，做些運動，棒球啊什麼的……身體自然就會好了。身為一個長者很單純的念頭，就把洛子商一大早就拖下床運動。

「知道我高中的時候是棒球隊來著的嗎？……」憶秋年揮舞著球棒，挑了挑眉道。

「師父，還不知道您是明星來著的……」洛子商挑了挑眉道。

「知道我大學的時候是籃球隊來著的嗎？……」憶秋年半蹲著拍著籃球，挑了挑眉道。

「師父，還不知道您是主力來著的……」

憶秋年道：「洛兄，您這樣年少就外強中乾好嗎？」

洛子商一下子被激到了腦門上，憤道：「谁外強中乾來著？要讓谁爽不是就讓谁爽！」

「洛兄，有女朋友了嗎？怎麼沒帶回來讓為師看看，只管嘴砲？」憶秋年難免虧了一下。

洛子商噫了一聲，喉嚨很大聲地道：「谁說沒有？就有！就那個那個！暗戀我的那個！──」

「誰呀？」憶秋年涼涼地吹著摳出的耳屑道。

「有個人他一直很喜歡我，我也一直覺得他是喜歡我的，但是我從來都覺得，也許他只是覺得我在籃球場上太帥，或者我在棒球場上帥到了他，誰知道呢？我的粉絲有多少？我怎麼會把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看在眼底，但大概是我……」

「嗯？」憶秋年很專心地聽著徒弟罕能說出的戀愛史。

「那一年，他是我專業的教授，到了場邊，看學生們如何青春，我想著教授大概也有自己的青春吧？於是……」

憶秋年愣一愣，突然脫口道：「那一年，是你把便當放在我的研究室門口？」

洛子商低下了頭，嘆道：「是的，教授，你吃了嗎？」

憶秋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沒有，學生送得很多，所以我沒能吃得完，但是……」

洛子商抬起頭，眼中有尋問：「教授你……」

憶秋年道：「有一個便當很特別，只是白飯中間填了一顆梅干，下一層是日式蛋捲，雞糖揚，醃蘿蔔乾或者甘味蒟蒻，我覺得這個學生……」

「欸？」落子商不免心裡七上八下地期望了幾分。

「應該是個日本留學生吧？」憶秋年道。

洛子商聽了差點沒昏倒。

好，所謂的教授總是異於常人，他總算是見識到了。

好吧，那一年，外強中乾的洛子商入了憶秋年的師門，很有些不發奮，憶秋年鞭策了他好些時，最後還是覺得眾生都有眾生的道路吧，別勉強了，管他入地獄也不是我入地獄，何必心煩呢？

於是憶秋年帶著被曲解的慈悲心入了塵寰，看著一個死一個死一個，反正地獄是無境的嘛……既然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大不了也是不成佛而已，有什麼好愁的嗎？

於是憶秋年那一年成為了洛子商的老師。

那一年秋，風寒地透徹，洛子商突然有一點覺得，或許不到出師自已就要冷死了。

只見他師父──憶秋年，身披著鶴氅(他媽太奢華)，嘴裡抽著菸(能不能不抽啊？)，腳裡踏著一隻金龜跟一隻白鶴，因為聽說要這樣才像是仙人來的，收伏了這種種什麼妖精鬼怪、跟著媽祖娘娘修行的什麼千里眼順風耳的，才是正道，於是一個不甘信教的人倒也有點信了起來。

於是……那誰？哎呀憶秋年，那一年正好七十幾了，被一個徒弟磨得什麼爽不爽的，唉，這年頭，讓好人都不讓做了？於是憶秋年說，徒弟，信不信我讓護法神去夢裡打你屁屁？

於是憶秋年正著臉說，「洛兄，上去！」

手搭著一個彈床，將落子商彈上青松的頂尖，憶秋年道：「洛兄，上去！」

兩手交插著搭著，讓洛子商踩住，將他用勁力催了上去！

「師父護著你，上去！」

到頂峰。

洛子商往下看了一眼。

師父，你不上來呀？

到了頂峰告訴我頂峰看到的是什麼？師父等著你。

而我所看見的，在覺觀之中，做了什麼事都沒有。

爽不爽啊？

洛兄？

又跟隨別人了。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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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12 丹楓、青松(憶秋年、洛子商)2017-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