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5 金银情人节48h Day1 16：00 我等你到3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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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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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2-15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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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5 金银情人节48h Day1 16：00 我等你到35歲

我始終在這裡等待，等待著你的歸來。
他們總是說著，你不會回來了。
最後，我想我只等你到三十五歲。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他面無表情地回絕面前的人告白，無視於那人的欲言又止，當他轉身離去時，他聽到後方的人問著他：「他會回來嗎？」
望著高掛在天上的太陽，他瞇起來雙眼，低聲一語：「不論回不回來，我都會等他……」最後的話未曾出口，只在心裡低語：「而我只等他到三十五歲……。」

倦收天，今年三十五歲，而他還在等待他十七歲時的戀人歸來。

又是一樣的遊戲場景，他坐在那曾經一同併肩坐著的地方，看著那片夜空逐漸轉為明亮，天漸明了，又是一夜過去，他一直等待著那個人回來，卻不見那個人回來。
年少時曾經遊玩過的遊戲，越來越少人遊玩，那他的帳號始終沒有刪去，倦收天卻從來沒有看過他再出現在遊戲裡。
他看著螢幕沉默不語，室友月無缺正推門進來，微醺的的雙眼看著倦收天的表情，無奈地說：「就說他不會回來，你還堅持等他嗎？」
倦收天關掉遊戲，回頭看著他說：「他答應我，會回來的。」

月無缺無奈地坐回他的位置上，打開電腦，手指俐落地在鍵盤上敲打，回覆著一個一個訊息說：「如果他會回來，怎麼不讓你知道他的資訊呢？只在遊戲裡和你約定，我看他恐怕也忘了這個遊戲了。」
「所以，我只等他到35歲，35歲生日一過，我就要放棄了。」
聽到這裡，月無缺聳了聳肩說：「你上一次你說只等到30歲，到了30歲時，又說等到35歲，會不會到35歲時，又說要等到40啊！倦收天，你到底是情聖還是蠢啊！」月無缺回頭嘆一口氣說：「別忘了，他離開遊戲是為了什麼？還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倦收天面無表情地看著月無缺，那雙眼中的情緒令月無缺頓時停下來想說的話語。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說：「有緣，總會見面的。」

過往的事，是兩人的禁語，那場傳說中的幫會戰，加深了兩人的隔閡與誤會，最後的發展迫始其中一人退出了遊戲，自此也失去彼此的聯絡方式。他還記得語音中，那人語句裡的無奈與憤怒，最後只化為一句：「北芳秀，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陣子，就先別聯絡了吧！」
他欲言又止，想解釋一切，又說不出口，遲疑許久後，才小心翼翼開口口：「那當家，你會回來嗎？」
「也許有一日吧！」語音裡，那人一陣輕笑：「等我收拾好心情後，我就會回來。」
「我會等你…」話語還未說完，語音就被切斷，只留下未出口的話語，再也無法傳達給對方…『我會等你回來，不論多久。』

在那個年代，只要一個帳號消失，就失去聯絡，在一起同遊的期間，他也未曾問過對方其他的聯絡方式，還是曾經問過，他也記不清楚，只記得對方輕笑一聲：「你若不離開遊戲，我們怎麼會失聯呢？」

他曾經這麼相信的，兩人不會失去聯絡，到最後卻失去了他。

難得到辦公室，看見那自國外剛回來的同事放下手中的資料，望著他的臉，微瞇起的雙眼，露出的笑意，那雙唇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倦收天。」竟讓他想起那個在語音裡的嗓音，用著同樣的語調叫著他：「北方秀。」

他坐回他的位置上，月無缺正源源不絕傳著訊息給他，把那位新來同事的資料傳給了他，他看著那不知從何弄來的履歷，寫著新同事的名字──原無鄉。
倦收天用著疑惑的神情看著那好事的人一眼時，月無缺竟回覆幾個字：「不用客氣。」

他看那個人資料後，又看著那人戴著手套的手，神情竟有點微黯，看著原無鄉走過來，他竟想起了他…那個他該喚當家的人。

他竟然有些許的動心，明知自己該等待他的歸來，卻在這時間動搖了。
說好了，我等你到三十五歲，但我卻對人動心了。

倦收天看著原無鄉的身影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撇見月無缺帶著興味的神情，不禁收回那神情，雖然專心在螢幕前，注意力卻逐漸遊離，直到聽見原無鄉的聲音在他附近，他猛一回頭，就看到原無鄉正在和月無缺說話，那神情裡有著不屑，也有著些許的擔憂，話還未說完，他看了倦收天一眼，便轉身回到座位上。

他看著月無缺看似神態自若，卻又帶著些許的煩燥，想問怎麼了，又想起方才聽到的關鍵字「丹青」，不禁想起那個在遊戲裡與那人關係很好的人──夢丹青。

倦收天皺起眉，想著總不會那麼巧合，卻在下一刻心中升起了一絲期待，或許透過月無缺的朋友，可以找到那個人…。

下班之後，原無鄉謝絕眾人的邀約，說家裡有人等著要趕緊回去，話語剛落，只見門口處有台車搖下車窗，一個金髮美人正望著原無鄉笑吟吟地說：「不回家嗎？」
原無鄉語氣驚喜地說：「丹青你怎麼來了？」
「剛好想出來透氣，就來接你了。」金髮美人看了倦收天一眼，神情就變得凝重，馬上轉移了目光，對著原無鄉說：「所以還不回家嗎？走吧！」

語氣裡的親暱與那相處的方式，分明與自己無關，卻令倦收天皺起眉來，好似這人怎麼可以與他說話一般，還來不及思考心裡的異樣感覺，就見到月無缺逕自打開車門坐在金髮美人的旁邊，而原無鄉發出嘖一聲，便坐在後座。

車子駛離時，倦收天皺起了眉，難以言喻的感覺，令他覺得被刻意的排除在外。

在車上，夢丹青手轉著方向盤，神情凝重地用看著後照鏡裡的人說：「真的沒想到會遇到他，你就不怕他認出你來嗎？」
原無鄉望著車窗外的景色，神情凝重地說：「他認不出我來，怕什麼呢！」右手按住了左手腕，手套下的疤痕仍在，卻無意相認。「但是無缺說他一直在等你…」
月無缺轉頭看著原無鄉說：「他等你這麼多年，從17歲等到現在，又說要等你到35歲…」
「那又如何？」原無鄉語句中帶著冷意，他苦笑說：「他也不是沒認出我來嗎？」說什麼等我到35歲，說什麼不會忘了我，如今我在他眼前了，他不是沒認出來嗎？
月無缺與夢丹青互相看了一眼，兩人迅速交換了意見，也下了某些決定。

在辦公室裡，原無鄉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腦中卻將思緒飄向昨晚晚餐時的閒聊，月無缺有意無意提到過去的事，提到到倦收天從十七歲後那極度枯燥的生活裡，一直以曾經的約定為核心，總在空閒時進入遊戲中，連任務也不作，只是在一個場景裡流連不去，甚至枯坐到天明。
總跟人說著，他要等人等到35歲，在那之前不和他人交往，曾經有無數的人想告白，卻終是被他拒之於門外。

月無缺看著他問：「他說他想等你回來，而你不回來嗎？」
在當下原無鄉沒好氣的說：「等什麼，又沒真的約定要再見面不是…」
月無缺瞇起雙眼說：「但你們當年結了情緣？」
原無鄉倒下一杯自已釀的酒，隨口一句：「那又不作數的……」不過只是年少無知時的約定罷了。

以往過於甜膩的酒，竟然有些許苦澀味道，他隨口飲下酒後，只是苦笑一陣，然後…想結束這個話題，卻在那兩人的視線下知道這話題結束不了。只能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再隨手倒了杯酒，他說：「而且我也忘了帳號與密碼了。」

塵封，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反正也早已無關了。
帳號和密碼可以找回來，但心卻已失去可以放置的位置。

他看了倦收天專注於電腦的神情，心想也許等到35歲，一切就該結束了。

其實倦收天一直不知道，那年原無鄉曾經遠遠看過他，雖然只是語音聊天，也不曾約見面過，卻在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知道北芳秀是誰了，倦收天遠比他想像的耀眼，而他卻只是個平凡人。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令這個人懷念，那年的幫會戰後，他確實想放下一切，不再進入遊戲，卻沒想到他的手卻在這時間受傷，這些年陸續作手術，也積極作復建，卻不再有當年的靈巧。

某一日他坐在電腦前，打開遊戲的登入畫面，看著帳號與密碼錯誤的訊息，他第一次哭了，落下的眼淚不知道對北芳秀的懷念，還是不甘心。

之後他強迫自己忘了他，也該放下他了，一切都結束了，那人的等待，只是他的事與自己無關。

卻沒想到回憶裡的遊戲，突發了一個線下活動，活動的主題是「回憶與約定」，歡迎各家文手、繪師投稿，畫出對遊戲的回憶，在各家的投稿中，橫空出世一個短篇漫畫，題材是屬於他們的回憶，作品裡大膽使用遊戲的名字「北芳秀」與「銀驃當家」，描寫這兩人之間的相識與最後別離的過程，結局卻是分別與現實世界的擦身而過，作為整篇結尾。

最後最後一頁的空白，寫著：『我等你到三十五歲，而你還記得嗎？我的當家。』

最尋常的結束，卻是滿是無奈與苦澀，寫盡成年人的的心酸與青澀的記憶。

這篇看似平淡的漫畫，看似沒什麼，但是卻在老玩家群體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首先是銀驃當家的徒弟莫尋蹤在這篇漫畫下留言：「從那日起，我不曾再見到我的師父，不知道銀驃當家在何方，但我想說：師父，我好想你。」

再來是當時對幫會戰仍有記憶的人，寫下當時的記憶與追憶金銀雙秀的記憶，最後只化為一聲嘆息，一切可惜了，曾經的金銀雙秀就此不見，消失在人群之中。

原無鄉無意間看到這篇漫畫時，手顫抖一下，差點讓手機掉地上，他看向在一旁看書的夢丹青，只問一句：「這是無缺的意思嗎？」
「無缺說了，不想讓你們留下遺憾，所以要我畫出你們的故事。」夢丹青看向原無鄉：「他說帳號可以找回來，但是要你願意才行。」

倦收天看著那篇漫畫時，看向那室友，月無缺的手正按著手機，無視於他的反應說：「不用謝了，這個只是交代一句而己，只是你還想追回來嗎？」
倦收天低垂著眼神，低聲的問一句：「一切還能重頭嗎？」

「只要你想，還有什麼不成的嗎？」月無缺的手指飛速按進遊戲，神行到約定的位置那裡站著一名畫仙，月無缺的雙眼浮現笑意，彎成兩輪明月：「約定的人始終都在，總之你想清楚吧。」

「我沒辦法回去，我再也無法打幫會戰了。」
「沒人要你回去打幫會戰啊？」夢丹青正在遊戲裡牽起那人的手，笑得極為溫柔說：「兄長，當年是你要我跨出那一步，如今我也希望你可以跨出那一步。」
原無鄉還沒說話，夢丹青又傳一個網址給原無鄉，看著原無鄉的神情微微一笑：「這是那個人的回覆，你不看一下嗎？」

原無鄉用著顫抖的手點開網頁，看了幾眼後，又關掉網頁，深吸一口氣後，問一句：「說要找回帳號，是要怎麼找回來？」

其實原無鄉沒有看完全文，只是看到了最後一句話：「我只等你到35歲，老地方見。」

他吸了一口氣，心想一切也許有結束的一日，這應該是最後一面了。

他按著月無缺提供的程序，申請查詢過去的帳號與密碼，過往的他不是不知道該怎麼申請，只是…該說是存心逃避，不願申請罷了。

再次登錄遊戲時，才進入遊戲的當下，私訊開始紛紛傳來，莫尋踨、罪負英雄、九指驕雄、靈犀指瑕紛紛傳來訊息，幫會頻道也開始沸騰，他沒有多理會，只想往著那舊日最喜歡的地方，地圖上標記的地方神行過去。

那人還是坐在那裡望著日出的方向，像是發呆，也像是等著什麼一樣。

他看著螢幕裡面那人的身影，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你還是在這裡啊！』在地圖頻上傳來這樣的訊息，倦收天皺了眉頭，想著不理會，那人自動會離開的，每次總是這樣，卻看到發訊息的人，竟是他，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時那人坐在他的身邊，訊息欄中出現了：『聽說你想我？』『嗯。』
『還想等我到35歲嗎？你可以不用等了。』
『我很想你，很想見你。』
『我就看看，等等就要下了。再不下等等一堆人會來找我。』他可以想像那個人在螢幕的苦笑，手指快速的KEY下：『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
『線上等我有空吧！線下也許有一天吧！』
還未等他回覆訊息，就見對方下線了，對話框還有未打出來的話語：『我遇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
『是你嗎？原無鄉？』

又是坐在那處直到天明，卻不再是寂寞，而是滿滿的期待。

隔日一早，倦收天坐在辦公桌前時，他還在恍惚之時，咖啡的香氣撲鼻而來，他探頭一看，接著聽到原無鄉的聲音：「接著。」接過了一杯熱咖啡，他看著原無鄉的臉，說不出話來。
原無鄉看著他想說謝的神情，便說了：「別客氣，只是多泡了一杯，昨天晚上太晚睡了，本來想著下線就算了，誰知道還沒下線，就被抓回幫會去開會。」
他聽著原無鄉隨口說的話語，飲下一口咖啡，原無鄉也沒說什麼，只是在他旁邊說聊著遊戲的事，到了最後，他聽到原無鄉低聲說：「是我。所以你不用放棄等我了，因為我就你在身邊。」

遊戲裡的形象和現實逐漸合一，他看著原無鄉怔怔出神：「你是當家嗎？」
「北芳秀，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啊！」

[ 此帖被雪紛飛在2023-02-15 22:4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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