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6 【伏婴师/异度魔界日常】玦琢③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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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3-26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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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伏婴师/异度魔界日常】玦琢③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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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琢Ⅲ伴生】伏婴师·初代·朝露之末

写在前面&剧情解析
玦琢1-3是我在17年的作品，内核还是“魔界中心的日常补全”。写1的时候仅仅花了2天，写2腐欢时花了大约一周，而作为结局与前传的3伴生，从17到18，花了小半年才尘埃落定。
在写完玦琢1时，我曾经很伤感，因为我觉得我再也写不出1这样的作品了，从今日的角度来看，其实玦琢1的文笔还很生涩，甚至有矫揉造作之嫌，但它是一切的开源，是我补全心中私设的成品。在这样的开头下，我开始陆续写原剧婴、前传婴。每一个出场的伏婴师，其实都是前代的一部分，伏婴师为一个职称，而不是那个人真实的名字。
玦琢2里，很明显有伏婴师对朱武、弃天帝的狂热，是的，隐形的cp就是弃伏/朱伏。但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转生轮回的婴，所刻在骨子里的“喜欢”，究竟还是不是最初的感情呢？一杯空掉的杯子，里面是不能自己长出水来的。
本篇为魔界最开始的时间线，初代伏婴与最开始的魔神。除了第二篇外，其他篇章我都刻意避开了“性别”这一点。
正如本篇的名字，伴生，是陪伴着魔神入世的追随，也是如伴生玉一般，仅仅只是依附，却无法彻底脱离的感情

那也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魔龙还没长大。
“其中一条”魔龙。

为了纾解脊柱上强加的压力，大魔龙常常会趴下来，与土地分摊身上的重量，它将头搁在地上的时候，鼻孔吹出的气总是把山丘移平，久而久之那些砂石都变成了它指甲缝里的泥垢，桎梏了步伐。魔把那些东西挖出来，一铲一铲送到不毛山道里去，烧成砖石，开始筑墙，每当这时候血狼王就开始爆粗，骂天骂地骂娘，骂弃天帝这个老小子没事找事。等后来魔龙把一座火山搁在背上，第一殿终于不用看他脸色了。
伏婴师那时候在第三殿地基下面沉睡。
魔龙孕育着魔界的血脉兵力，其中男魔能少数几个英俊，其余都仿佛随便长长，有鼻子就嘴就行。而女魔们仿佛都得了魔龙的偏心，容姿曼丽，如珠如玉，但她们并没有好看的首饰。只能去抢。
人间的集市都是粗劣的石头，打磨得好看些便可上头，珍珠与玛瑙雪藏在更珍贵的金盒子里，散发的女魔们从商人口中听说了一种昂贵美丽的石头，叫翡翠，可遇不可求。
好的翡翠矿中会有种伴生的玉石，水沫，也是如翡翠般如出一辙的美丽盈透，几可乱真的程度。
小魔龙是大魔龙的伴生。
伏婴师就沉睡在它的掌心里。

在弃天帝堕天的时候，有一部分追随者同他一道坠落，到地壳以下，攀爬重生。这种关系好像后来的天者与地者一样，不过从追随的人数来说，还是弃天帝不太惨一些。
补剑缺跟弃天帝一道先爬到了地上，但那时候，伏婴师并没能一起上来。而是落在了朝露之城的地中心。半梦半醒睡过了一百年。
露城的地下是深寒的水。
在那百年中，伏婴师还是没有学会游泳，小魔龙把伏婴握在它的掌心，藉此分享汲取的空气，大魔龙不能说话，也没有交流，但这座城池中的力量，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维持着两个魔物的生命。
地底的水底世界一片黑暗，小魔龙把两只前爪握在一起，保护着伏婴师，它在这个世界唯一能抓得住的寄托。伏婴师整天躺在它的手中，不敢呼吸，因为不会游泳。
因为黑暗，也不用睁眼。小魔龙能感受到掌心的这个生命会回应它，触碰着它的触碰。
两个生物相伴着，吐出一个又一个泡泡，睡过了这一百年。
小魔龙逐渐长大，也许有一天，它终也能长成大魔龙的大小，撑碎第三殿的地基，从不见天日中将自己解放出来，与大魔龙一起翱翔，背负魔界，孕育兴衰——它自己也这么想着，边盼望自己快些长大。
终于在有一天——

伏婴师被轰鸣声惊醒了。
醒来的时候，正对上弃天帝惊天地泣鬼神的盛世美颜，魔神的眼瞳一蓝一红，看透世间种种。
伏婴师卡在小魔龙的指缝里，怎么也出不来，这幼小的生命第一次见到天日，兴奋地展开了尺寸可观的翅膀，珊瑚丛般的骨节挂着一层肉，行动时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它淡金色的眼睛因为阳光照射爆裂充血，全身的皮肤也在腐蚀，肉眼可见的衰败速度让这具方入世就半毁的身躯看起来十分怕人，但这不影响它发挥力量，卷出一阵阵的飓风，让城池惊动，也许还能在日后震撼天地。
然后弃天帝出手，杀死了它。
小魔龙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没了阻碍的伏婴师顺利降到地上，没有看一眼陪伴了百年，一朝毁灭的生命，拖着披风朝弃天帝奔过去，堪比棉被的披风飘啊飘的，十分惹眼。
伏婴师跑到弃天帝脚下，望着把自己抛下了很久很久的君主，嘴角微微扯开，终于露出了第一个微笑。
伏婴师恭谦俯身跪拜，向这个王献上忠诚。
“——魔皇。”
魔神低头，能看见属下发自内心的，压抑不住又强作镇定的浅浅笑容。

【起】
刚开始的生活总是缓慢，偶尔掺杂了无聊。
浑身刺啦着迸溅雷火的狼兽自不毛山道内走出，起先是小小的一团，从恶火炉开始走起，踉跄着挪动四肢，挨挨挤挤往山下爬，血狼王抱着一截废铁，在土窑边观看着，没有扶助的意思，任狼兽们跌跌倒倒。每跑一步，脚爪便长大一些。当跨越不毛山道的最后一步时，落入众魔眼中的身躯已经是壮硕的成兽体型，身缠紫电，脚踩霹雳，它们挨个立定，威风凛凛。也有不屑的流言，说别看这些厚毛狗子们看着威风，背地里不知多少连耳朵都立不起来。
成群的狼兽跑到魔龙背上的最高处——那时候狼族的血脉还是很可观的。它们嗷呜嗥鸣，差点将魔龙吵醒，又引发了一场小小的地震。
火焰之城便狠狠震荡了一下，溢满盆地的岩浆沸腾翻滚，如海浪涨潮，惊涛拍岸，卷走了坝后的东西，赤红色的浆液上冒出白黑的烟，加之一声满足而沉闷的呲，又恢复了平静，谁也不知道，它刚才到底吞下了什么。
练完嗓子的狼兽们心满意足走了，留下一地残局，这一开始总引起不满，后来人员调派，下令如有骁勇战将创下业绩，可赐得一只狼兽，风波才停了下去。
魔界的内部一向自产自销，杂乱的血脉，不断滋生的人口，重重负担全压在魔龙的身上，让它动行艰难，不愿言谈，只是沉默着用自己的血肉孕育生化出一批又一批的魔兵，它职责在此，无非如此。

六欲天地的温度与火焰之城一般炽热。
异灵族的族长与血狼族的族长并肩行在路上，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青色的胡茬薄薄一层，每日都要修剪，但又不是在真的上心捯饬，于是每天都刮得像得了斑秃。
异灵族长说，你这小子今日是不是又穿反裤子了，怎么都拉不开步子。
血狼族长便白他一眼，你才穿错裤子，你全家都穿错裤子。转眼连下一代的娃子们都大了，还连个打理家室的人都没有，好是可怜哦。
异灵族长说去你妈的老子还比你小几千岁。
又转过味来，问魔界哪来的下一代，魔皇他……
话说到此处便收声，不多谈论这个近乎禁忌的名字，魔界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有些事情不可说明，点到即止。
血狼族长自然懂他的欲言又止，说，不就是露城那一只。
异灵族长：哦。
又说：下一代？撑死算个晚生吧？

伏婴师打了个喷嚏。

【渡】
方才魔龙造成的动荡不止祸延火焰之城。余震牵连着朝露之城，冰层破碎，地下寒水随之而出，再一次冲碎冻壤，让半个城池陷入泥流之中，睡在树上的伏婴师受到牵连，在冰水中挣扎了片刻上岸。
古早时候的魔界人口基数还没那么繁荣，露城中近一半的魔被冲散了，使唤不上，只能先跃到空处自己冲洗披风。
洗完了衣服，便等着风干，伏婴师捧着兵书古籍，似乎看得认真，而旁人从未看得懂这位露城管理者眼中到底有什么，那是深不见底的一潭水，只有回声，不见波澜。
创造了这庞大世界的主人不知是不是怕人间炎热，所以又建立了这座冰封雪冷的城池，常沉眠在此处，不受万物叨扰。魔子们的传说中，这位魔神有漆黑长发无情面容，纵人人想一窥倾世之貌，也止步于不可亵渎的威慑。
伏婴师翻看着书，等君主的醒来。但这也不是唯一做的事，从露城俯视到远方，是遥远人间的景象，开十方水镜，生死百态便跳跃画面之中，魔观视揣摩，逐渐学会了伪装，让笑容符合时宜，动作收敛老成，做事保留算计，一切圆滑机敏。
伏婴师很早之前就学会做一个人了，但却一直没有长大，不过不要紧，身量的大或者小，并不影响计谋的发挥。
有时候，即使是细沙，也能掀起万丈波涛。
伏婴师依旧在学习，学着所需要的一切，再将这一切糅合利用，血脉中的这份牵引在未来也会延续，生生世世，追逐着强权与胜利，一代代的伏婴师用叠加重合的心计编织着咒术红线，手缚星盘指捏命格，默不作声盘点清算。等待一个最强的君主领导魔界，奉上忠诚。
年少老成的军师浅浅打了个哈欠，苍白的手指蘸了点水银，在黑色符纸上写了一道，虚空中伸出绿色的枝桠，托着锦绣下的单薄身躯，供以倚靠。

【承】
魔龙后来又诞生了几个种族，但数量并不够多，仅仅几次更迭混血，那点可怜的血脉就连残存也不够，化作了三大主族的一部分。
血狼族长看着血脉的变迁，眉心皱纹便不知不觉加深，反深刻雕凿了更进一层的男子气概，女魔们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假装被石头绊一跤摔进血狼族长怀里，勾个天雷地火成就一段美丽故事。还是少儿不宜那种。
但狼王似乎不大喜欢主动一些的姑娘，不毛山道的灰尘扬起一次又一次，山头的石头被磨秃了顶，最终跟在狼主身边的，还是异灵族长，性别为雄。
姑娘们的眼神逐渐转为惊悚，一个个散了。
很长一段时间，异灵族长都怪狼王挡走了他的桃花运。
狼王哼哼着说，桃花运？你看看那些姑娘，转算下来有一个够成年就算我输。
伏婴师正画着水道舆图，闻言手一停，差点把墨滴下来。对方恰投目光过来，便不说话了。

伏婴师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似乎是小魔龙那件事也被他目睹，于是与孩子越大越生疏。鬼族一脉似乎天生跟他不合，喜欢的孩子早早就走，相反的却代代相传——后来补剑缺归纳为还是跟弃天帝有关，毕竟鬼族就衍生自这位魔神的力量，而他与魔神一贯不和。
魔界的水土不养魔，小的干瘪大的肥硕，资源的不稳定让各家各自分化，不断拉拢其余零星族脉壮大实力，最终成魔邪鬼三族鼎立之势，到后来的后来，血狼族终于不得不入鬼族管辖。
令下那晚，见证了魔界盛衰变迁的老人坐在恶火炉边，早早熄了火收了工，去喝一坛酒，依旧是老朋友陪着，戒神老者等他喝完，便钻入戒神台守着他的书去了。

【转】
说一件奇怪的事，伏婴师亲近魔龙的时间比亲弃天帝的时间还要多。
诚然弃天帝大部分时间借创造的鬼王之身活动在魔界，虽然是傀儡，但鬼王还是有部分自我意识，诸魔生怕撞上君主时不知道切哪个身份，叫错了名，便恭恭敬敬一声吾皇了事，只有不多的几位亲信等辨得清正主。
伏婴师亲弃天帝并不稀奇，但很少有魔知道亲魔龙这茬。

魔龙其实也会感到疼痛。
彼时三座城池还未划分地界，因为这片空间实在还未稳定，三座城池挨挨挤挤。
魔界的土地越发扩张建造，它所背负的压力就越大，它试图往地心爬去，但那些疼痛如如影相随，是它肉体上的一部分，岩浆与镔铁一道道浇灌，烧裂了皮肉，灼干了血液。魔龙的叫声足以毁去魔城的地基，所以它只能默默忍受着无休无止的烧灼，直到铸成钢筋铁骨，感官终于麻木。
每一个魔子从魔龙这颗如兵器般千锤百炼的心脏中走出，天生倔强似乎就是魔龙送给它子女的第一份礼物。

狼王百年前去悬骨冥道看望这魔界的另一个创世主——也就是龙首的位置。他走近时遇见了伏婴师，看见那孩子上身微倾贴在魔龙身上，絮絮说着什么。
孩子是仍显青稚的身体，强撑着要担起华丽精美的锦绣织缎，沉沉挂了满身，从中折显出一种幼嫩的固执。神情却依然是闲适从容的，动行缓缓，贵族般故作骄矜，要扭摆手足做出朵花来，是繁复且无用的精致。
有着最高咒命封灵地位的孩子将脸贴着魔龙的一部分，正笑着，是不发出一丝声音的笑，细细哄逗赤金家兽，身躯斑驳眼神沧桑的魔龙从鼻孔里哼哼一声，吹乱了孩子的鬓发。
对方依旧在笑，硬拗过它的脑袋，脸儿贴着脸儿，勾唇，弯眉，是完美的笑的表情。
年轻的狼王仗着极好的视力，看见转头过来的伏婴师这样的笑容，那双藏着无数心思的眼睛对着他，澄澈无比，深不见底，让他想起了路过人世村落的一夜。
十几户人家的小地方，遥遥半山腰很烂俗地搭着个寺庙，全村的作息仿佛就靠着敲钟声，他半夜被闹醒，心头莫名怦怦个不停，暗骂几句晦气。抬头看去，白茫茫的月光照下来，把星子光明也给盖过了，月色下，村口称作寒潭的小井里，水波荡漾着，满满映着黑蓝的夜色，似乎有什么怪物沉在井底，合着钟声漂浮不定。
珰……珰……珰……
孩子面向着这一边，便好似冲他微笑，一双乌黑的眼睛，见不到一丝白，填满眼眶的只有浓郁的黑暗，像极了夜中寒潭的颜色。

【堕】
弃天帝第一次降世时顺便毁灭了道境，然后又将之重塑。
目睹了一切的追随者表示他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伏婴师对这个任性的孩子气的神的举动并没有发表感言，魔界一向主张物尽其用，以及废物利用，如果没有力量，起不到价值的存在便什么意义也没有。如同当年那只畸形的小魔龙，它是魔龙的伴生物，小时健壮有力，其实永远不能长大，只能拖着骨架濒死而活。
百年多千年多，这孩子透彻魔神的心念底线，却从未跨越。旁人来去辗转，独这一样的眉目一样的心性，藏着百转心思完美面具，伴在君主身侧，他要忠诚，就给他忠诚。重重轮转岁月变迁，露城的冰封终于冷硬到地震不能摧毁的程度，将万物收入怀中妥善封存，不发一言。这位军师也冰封若湖，将细碎枝节并剪，悄然堕入。

上古的道魔大战的时候，狼王称病，这是这位骁勇魔将第一次告假高老，然后在不毛山道里住下专心打他的铁，就此分外高产，魔界第二到三代的趁手兵器基本出自他的手里。

伏婴师已经很久没接触过弃天帝真身了，大多数时候，都由鬼王的身躯发号施令。
那一晚弃天帝召，去观视魔界残缺星盘。
仿佛久别重逢，自然是要生出欢喜的。伏婴师携卦而应，登露城之殿。
弃天帝依旧在城中沉睡，分出一道元神在旁做事。
白蜡点出了白色的烛火，那点微蒙的光线下，半透明的元神显出的形象是魔神真正的样子，红蓝的双眸澄澈若璀璨宝石，身后十二黑翼遮天蔽日。
黑染的魔神，羽是漆黑，发也是漆黑，远远观去，极长的发像一道极短的流泉，烛辉反射，看看似清溪上浮起淡淡的寒烟。
伏婴师亲吻了它们。
弃天帝要微微低头才能看到伏婴师，介乎成年与孩童气质的孩子仰头看他，并无所保留，又或者是根本什么都没有。
笼在大堆大堆锦衣中的孩子有近乎苍白的肌肤，独嘴唇殷红，或是夜的加持，氤氲得眉梢眼角流转出一点鲜活的神色，又因为神情近乎乖巧，便糅合生出了说不明的诡谲。
鬼王的身躯抱住了孩子。

【隐】
许多人还记得第二次道魔大战的情景。
那流传的血脉，沿袭了前任的一切，转化为自身的优势，水引波澜，十方战场投影眼前，离魂生魂抱卷相搏，魔道之间纠缠一体，满地鲜血腐肉亦不分彼此，乐声骤停，凄厉弦断声崩开寂静空间。
那一代的伏婴师袖转黑符，五指召阴翻动，魑魅厉鬼咆哮而出，喉中嘶吼震碎放肆阴风，驭神驭鬼发号施令，得心应手。
——很多人都忘了，他们冠以诛心为策的军师，从前也是以将军起家的。

那么让时光倒转，湖水破冰，乌云消弭，继续回到上古。
那个晚上，伏婴师扶住倒落的鬼王的身躯，蜷曲身体伏在了他胸口。
耳边听不到心跳的声音。有一丝惊诧，一瞬间。
即使连月光也能冻住的朝露之城，也无法让这具创造出来的身躯长久。孩子闭了一下眼，固执抱住了已经在腐败的躯壳，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
那道元神只是看他，绝美面貌不曾动容，眼中无悲无喜。

戒神宝典有录，天门开，吾主堕，育魔龙，生血脉，扩疆土，三城三城分鼎立，各自为政，同守魔界，生杀荣耀，战火煌煌。
再千年，魔神灭道境，人间皆惊，风起云涌。
再数月，异灵族长宣隐退，获封戒神老者，入主戒神台，掌魔界史书戒神宝典。
同年，魔神元神归天，六天门开，鬼族之脉献祭天之舞，送吾皇归。

祭天典后，鬼王殁，魔神离，史书翻一页，洪荒时代划线，一段恩怨结。

【合】
忙碌的魔将接踵着川行而过，在逐渐分离剥裂的城池中回归到自己的栖身之地，血统分贵贱，而在此的每一个影子都像蚂蚁，蚂蚁拥挤着构成蚁群，双肩上背负着城砖与令旗，脚下踩踏岩浆与沙砾。过度的疼痛使一张张脸上浮现出逆来顺受的麻木，他们知道要前行的路线，每一道命令仿佛在脑海中冒出来一样整齐，规范出道路与计划，但这声音从何而来？是伟大的魔神发号施令，或血脉中自然的牵系？一切问题并没有答案。

戒神老者背负着巨大的宝典，还未完全与书籍融入的身躯步履维艰，异灵族的分支在他身后绵延，被引领着去往新的归处，步伐不敢僭越。
戒神最后回头望去，朝露之城新种的大片大片的樱树吸吮地脉中的养分，发扬正盛，伏婴师就睡在枝节丰茂的樱树中，姿态惬意。
枝蔓错结，梢头盘亘，那孩子双手交握，双眼阖闭，分明像极了昔年睡在魔龙掌爪中的样子。

【玦琢·全文完】

[ 此帖被凉烟在2023-04-05 18: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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