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1 【风云生贺五周年99传灯丨风云中心】山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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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1)

樓主發表於: 2024-06-21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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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1 【风云生贺五周年99传灯丨风云中心】山中客

风云生贺五周年99传灯，21:30。

感谢山吹老师的邀约，久违地再次创作了风云相关的作品。这是一个风云儿与剑风云相遇的故事，故事发生的时间应在剑风云还在经历着继任“恒山”大任的期间，以幻想视角展开的一个故事。谨以此文祝贺风云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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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中心丨山中客

风云儿招待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那是一位眉眼与自己有几分俏似的客人。

南域一年四季都暖和，山下海潮翻覆，终年不冻。山林潺潺溪流与瀑布，最终都会奔向那方海潮。新雨过后，潮水氤氲着，雾气杳杳，掩映在繁花醒木的俨然屋舍，裹簇在天光与薄雾之间，笼了层微光薄纱般，莺飞草长都有澄碧般的与世隔绝。远山如黛，潮水染靛，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山与潮、林与花，远近高低、深浅不一的色彩勾勒出雾岚深处的桃源梦乡，仿佛就是什么高人隐居的洞天福地。

然而，林道蜿蜒崎岖，曲径通幽处，却不是什么世外之地，不过是风云儿与他母亲香如昔久居的小院。林风徐徐穿过，拂柳分花，干净洁净的篱笆圈出的一亩三分地上，是艳艳枫树下古拙的庭院。青石铺出登门的路阶，红枫零落，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被打理得生机勃勃，雅致而可爱。

风云儿的舞狮头歪歪斜斜地搁在篱笆墙边，窗边的绿瓷瓶里是新换的忘忧草，母亲平日里爱坐在院子前的竹躺椅被擦拭得纤尘不染，就摆在那红枫木下，对着房檐下悬挂的贝壳风铃。晴风多情，轻轻柔柔地拂来，带起阵阵“琅琅”脆声，山花烂漫深处，院落静好，岁月留居。

他便是晨起推门时，看到山道上有人漫步其上，穿越烟波雾霭，然后庭前驻足。

旅人似有惊诧，眸光幽幽，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后，又落到了那个舞狮头上。

来人的眉目清俊，依稀与自己有几分相仿，倘若自己再年长几分，或许也会是这般的模样——但那人眸色沉沉、眉宇深深，又有种自己永远都不会有沉郁，倒有些像他的师父攀玉趾，或者舅父占云巾沉思间会流露出来的模样。

大抵这份相似带来了亲切，那分忧郁又让他有些怔忪，风云儿对旅人没有多少防备，反倒热忱地迎了上去，笑问客人来自何方，又欲往何处，不介意的话，不妨在他家中歇息片刻，他虽说拿不出来什么好茶招待，然而母亲香如昔的红豆饼也是一绝，他还是愿意拿出来与客人分享。

沉默片刻，客人朝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你是从外头来的吗？”

“嗯。”客人拘谨落座后，似乎又难抑好奇地望周围打量，但他的态度始终审慎，若换作风云儿自己有什么好奇的，一定大张旗鼓地四处张望起来，绝对不会像眼前人这样只是小幅度地转过目光，生怕惊扰了什么。

“这儿是我与母亲住的地方，平日里除了舅父和师父，鲜少有人会来。”

“贸然打扰，你的母亲可会介意？”

“她被舅父接过去了，这几天不在家中。”

那人问了这话，又抿了唇，只是风云儿留意到他抓住手中羽扇的手有意无意地翻转着手中的羽扇，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紧张，亦或只是单纯不知道要同他说些什么话才好。风云儿想了想，只好又挑起了个话头，“方才我看你望着我院前的那个舞狮头，你也喜欢弄狮吗？”

“嗯。”简洁地应了一声后，风云儿以为接下来又会是一阵沉默，但客人随即又缓缓说道，“少时喜爱，如今已经很少再有这种心情了。”

“弄狮需要什么心情啊？我平日里有事没事就想舞上一段，旁的人若是看得开怀当然最好，但是说到底我也打从心底里喜欢。”

客人闻言，怔怔地用手捏住了羽扇的一角羽毛，才说道，“……我有太多的事。”

他看起来的确像一场苦闷求索的旅人。

倒不是说客人瞧着风尘仆仆的，只是他拾步山道时，步履坚定，一步一步的，似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他的肩头，他走得很缓、也很稳，却每一步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会迈出。这一点也有点儿像老攀。

但老攀曾言他是肩负轩昂剑龛，片刻不敢懈怠，否则无颜面见恒山。

然而，老攀也说了，风云儿还小，尚不需要懂得这些。

大抵，他就是不明白的罢。

不过这让他瞧出来了，「弄狮」不是个好话题，他平白无故招人心事，而他们也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旁人又如何能与他交浅言深。

作为赔礼，风云儿让他的客人静候了片刻，他从厨房取来了香如昔出门前给他备下的红豆饼。他清晨才在灶里热上的，还暖呼呼地冒着烟。香如昔原也不是个擅长厨房诸事的女子，毕竟他那位素未谋面的生父，据说虽是行不正之事、又是大恶之途，却对他的母亲一往情深，宠得她仍如闺中的甜蜜小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他到底身份败露，被琴狐就地正法了，香如昔尽管深明大义，到底与同琴狐交好的舅父生了嫌隙，生下风云儿后，就独自带着孩儿住到这里。鹿巾倒是从来没有短了对妹妹的照顾，可终归是一夕之间，成了能为孩儿撑起一片天的母亲了，香如昔也就渐渐学起了家事。这些年也不说厨艺就精湛了，不过这一手红豆饼因着风云儿喜欢，倒是顶好的手艺了，比南域集市里叫卖的都要好。红豆满满香甜，又软又糯，饼皮香酥，刚出炉那会儿还有些焦脆。即便是重新温热的，甜糯的口感仍能叫人一口下去，暖融得肠胃妥帖，风云儿觉得，眼前的客人定也是会喜欢的。

那人捻起一块，果真细细品尝起来，他轻轻闭上了双目，轻盈的羽睫隐隐颤动，想来正是体会个中滋味。半晌，客人才慢慢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风云儿的错觉，总觉得琉璃色泽的眼眸似有些润湿，但浅浅的笑意，又从那眉梢眼角酝酿开来，轻盈盈地望向他时，风云儿又觉得：这人连笑起来的时候都这样克制自持，眉宇那点抹不开的忧郁，这时看来竟隐隐有几分疏落的寂寥。

“谢谢你，风云儿，是很美味的红豆饼。”

风云儿怔愣的片刻，疑惑地想到：我与他说起我的姓名了吗？

“你有一位很爱你的母亲。”

“也不止是母亲，舅父、老攀……也就是我师父，还有琴狐，他们都很爱我。”

心直口快的，风云儿不禁有点儿自得，可转念一想，这么说来，总是有炫耀之嫌。尤其眼前人萧索清寂的气质，指不定经历了人世间多少分离，他一瞬间又愧疚起来，嗫嚅着不知所措。

大抵觉察了他的心事，客人轻轻抚过扇面的仙羽，慢悠悠说道，“没关系，我也有很爱我的人们。”

“那此行你是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吗？”

客人稍稍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们对我有很深的寄望，所以我有我要去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

“九仞之峰，巍峨山巅。”

“攀山啊，那可是一条不容易走的道路。”

风云儿想着，他的这位客人，和他的师父应该就是一样的人，恒山九仞，亦是危乎高哉，难如上青天，饶是如此，老攀仍行而不辍，履践致远。那个在他心目中威严而又宽慈如父的人，也曾对他说过：恒之一道，在于行，也在于心。他不因高峰不可攀而气馁，亦不惧终其一生都行于途上。恒山一道，总有承其志，践其行的后来者。风云儿也知道，攀玉趾会这样郑重地告诉他，便是对他的未来寄予了厚望。

眼前人，是不是也有这样深切期盼过他的师长，所以他的步伐才能从不动摇？

“但是，我觉得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抵达。”

没来由的，风云儿就是这样笃信，不知道信心从何而来，却也是没有分毫动摇。

“谢谢。”那人朝他颔首，然而神情又再一次变得局促，“如此，我也得启程了。”

“不多留片刻了吗？”客人忽地这么一说，风云儿心中竟泛起了奇怪的不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累了想歇歇脚的话，可以再坐一阵。往前，可就没有别的人家了。”

“不要紧的，我已经歇息够了。”

可是，这也不过片刻，不是吗？可风云儿没有这么对他说，他只是默默地起了身，陪伴在客人的身侧，亲自又将他送了出门，与欢天喜地将人迎入时不同，这会儿他两人都不免怅然。

最后，出门的时候，他的客人终是下了什么决定般，折返回来，蓦地抱住了他。

风云儿先是一愣，随后，又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拥抱。

他想，兴许，对方也是累的，也是想从他这儿汲取一点儿温暖的。

却是听见，那人贴着他的耳畔，低声说道，“……这是我一桩幻梦也好，一段奇想也罢，风云儿，答应我，往后的日子，你要过得好好的，同爱着你的人们一道。”

风云儿没能看见对方的神情，只能猜想这或许是客人临别前的祝福，他按下胸中翻涌的难过与不舍，闷闷地点了点头。“我也祝你，所愿皆得，无名的山中来客。”

他在篱笆墙外目送客人远去。那人一如来时，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地离开。

对方没有回头。奇怪的是，风云儿好像也知道他定然不会回头似的，并没有感到失落。

山中的枝木葱葱郁郁，天光晴岚笼罩，光与影的斑驳间，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幽深之中，慢慢地，慢慢地，再也看不见了。风云儿伫立庭前良久，最后蹲坐在舞狮头边上，摸着上头眼睫处细密的绒毛，又轻轻地说道：祝你，所愿皆得，终有一日，重拾旧时喜爱。

FIN

[ 此帖被阿叁阿肆在2024-06-21 21:4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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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21 【风云生贺五周年99传灯丨风云中心】山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