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9 【問寂】問道（一）寂寞侯網絡後援會應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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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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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3)

樓主發表於: 2007-10-30 06:0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29 【問寂】問道（一）寂寞侯網絡後援會應援

人品文慎入^^
還是爲寂寞侯網會應援，現在只剩半天時間了，請大家不吝賜予寶貴的一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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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

有道者問天譴，風骨清奇，剛直不阿。配劍者二，一名天伐，一名九錫。嘗游於三界之中，斬妖除害。受陰間獄卒託，尋一惡鬼——本禁於十八層下，其三魂七魄盡離，因卒疏脫，合當散於人間。

問其名，或曰：無名無姓，諡寂寞侯。

章一.天

問天譴上昆侖山時，那雪正下得緊。

山下還是春天，微風拂過，芳草馨香。他追尋至此，在小鎮茶坊酒肆之中便聼獵戶說，山上近日有白衣之鬼出沒，雖未生事，卻也閙得四間人心惶惶。他一面安撫村民，一面禦劍上得山來，頂上覆蓋著的都是積雪，亮得刺眼。雪片在冷風中旋轉飛舞，他手上撚個決，掃落了玄色道袍上大片白雪。

總算是遙遙望見雪松之下似立有一人，他輕拂袍袖，穩穩站在三丈之外，腳下劍自飛入鞘中。卻見那人素衣玄飾，長袖風弄，發冠上流蘇亂舞飛揚，正攏手而立，一雙冷玉般的眼眸淡淡望向他，幾乎融到了風雪之中。其衣冠相貌，倒和獄卒所說甚是相合。

他挑了挑眉。

「……寂寞侯？」

那人輕一闔目，漠然施禮。

「吾名之天。」

天魂。

人死之時，七魄先散，三魂即離。天魂往空中去，難怪在這雪山之頂。

因見對方這般有禮，竟會是地獄十八層下惡鬼，問天譴不免有些意外，卻倏然想到——人之天魂，主智慧清明，最是理性，從面前這一位的神色來看，應是淡泊冷情之至了。想到對方雖有禮，卻未必好説話，不免有些頭疼。

畢竟魂魄一物，除非自願，是被人觸碰不到的。

「在下問天譴。」

「吾知。」

「那麽，我之來意，你也知道了？」

「吾知。」

天魂只淡淡答著，雪片從他靈體之中飄過，落在沒有一點痕跡的地上。那景象莫說是凡人，縱然是他這樣的修道之人看來，都不免有些淒清。此時，夕陽正在緩緩而落，殷染了半邊天空，如同雲煙緩緩褪去。將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也鋪上一層暖色。

而那雙青玉色的眸卻是沉寂的，好似夕陽之下的夜，深得像是要將過去的、未來的、活著的、死了的一切吞噬進去。

然後那雙眸子裏，便一點一點斂去了顏色，一點一點沉澱下清絕，最終變成了令人無法正視的寒冷，乍見之下還覺淡泊，細看之間，竟如刀鋒般銳利。

那目光著實令他也不免心驚。

究竟是怎樣的人……才會有這般清冷至極的眼神啊。

「你是地仙？」

「是。」

「那法器是聚魂缽啊……你是受地府之託，要吾隨你回去？」

「是。」

天魂眸裏的神色一淡，拂袖退開三步，正是山崖絕壁。他似是席地而坐，其實卻只是漂浮在離地半寸之上，方又開口。

「坐罷，陪吾至入夜。」

問天譴更覺意外，卻依言而行——又想那人之諡，莫不只是寂寞了，想找個説話的人而已？如此，便慾要開口問對方被貶下地府的緣由，卻又覺甚爲不妥，話到喉嚨裏又咽了下去。只得靜靜坐了片刻，才又聼天魂開口。

「道者，孤身上寒山，你可有酒？」

「……有。」

其實他原是不需要酒的，偏偏山腳鎮子上的人，誤會了他要上山捉鬼，萬千感謝，便一定要他帶一壺禦寒。此時聼對方一提，他倒真覺著有些冷起來，便拿過腰間那葫蘆，才一拔塞子，一股酒香便飄了出來。

那正是這昆侖山下的名酒「火燒雲」，其是辛辣性烈，多爲獵戶上山禦寒之用。喝到肚裏，就猶如一團火把身體暖了起來，故有此名。

「咳咳……」

不知是否因酒氣太烈太濃，天魂掩袖低低咳了幾聲，見他將葫蘆遞過來，卻只是搖了搖頭，「吾只是隨口一問。以往，吾只喝茶。」

「你有病在身？」

那人微微偏過頭來，風挾襍著雪片吹在臉上有點疼，落霞好似還能在他臉上襯出幾分血色一般。然而即使只是靈體，也能顯出寂寞侯在生前，面上也是如此蒼白的。那一雙眸色中的微光似蒼穹冷月，霜雪如銀。

「以前，習慣了。」

問天譴尚不知，這以前究竟是多久以前。

不知那人生前有何等重罪，押於地下，許已是千年。這般病骨纏綿的人，原該是叫人憐惜的，然而那神色間冷情淡然，卻分明是至極的傲。若非知他是惡鬼，倒要肅然生出幾分敬意了。

『習慣』這話，最平常不過，卻是平常得叫人心生慼慼。

「你爲何會……」

「時間太久，吾記不得了。」

他才想開口詢問原因，竭力將聲音放平緩些，天魂卻只是淡淡一答，神色間不似有假。他卻知天魂之記憶最是清明，不該如此，料是對方不願說，便更不再問。

一人一靈靜默許久，眼見夕陽漸沉，天魂再度開口。

「道者，吾有幾問。你若答得出，吾便隨你去。」

「嗯，你問。」

天魂轉過頭，他錯覺那雙冷如遠山寒雪一般的眼眸竟似有一絲笑意，極其淺淡的，猶如一縷雲煙散開了。隔著千山萬水重重簾幕在兩人之間，那笑意飄渺得幾乎不存在。

「——何謂天下？」

料想會是難題，卻不想竟如此不著邊際。問天譴微一思索，腦海中仿佛現出一個幻影，卻稍縱即逝了，再想便怎麽也抓不住，只得隨口答道，「受命於天者。」

「對，也不對。」天魂搖了搖頭，流蘇隨之晃動。望著作他不解的表情，便緩緩開口，「流水之中，如何看得清倒影？」

「唯止能止衆止。」

「那，你且看這天下。」因聼他又下意識地答出一句，天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袍袖一揮，指向山下，吐音清冷，「任是王侯將相，翻手爲雲，覆手成雨，百年之後也不過一坯黃土。倘是窮苦小民，踽踽弱者，死後亦與一應花草牲畜無異，爲何還有人志於在廣澤天下？爲何你們道家還會修身仁德，救人於水火之中？咳……你又待說，何謂天下？」

他朝對方手指之處望去，卻見雲霧氤氳之間，卻是微塵不染素潔如天地之初，除了白，還是白。不禁啞然。天魂所問者，也許細細思來，也並非無解，只是片刻之間，卻教他什麽也想不起，便老老實實道，「我答不出。」

頓了一頓，又說，「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你能隨我回去，魂魄散開太久就會不存——這，你可知道？」

天魂回過身看他。

那雙青玉冷眸中好似仍是沒有情緒的，只是安靜地望著他。天魂手中有一片葉子，還是綠的，大約是從山下所取來的。此時一鬆手，那片葉子便卷到風雪中，杳無痕跡了。

那上面似乎有字，他卻看不清。

「問天譴……」

「嗯。」

「罪劍。」

「………欸？」道者聽了那從未聽聞的稱呼，一怔，眉頭微蹙——莫不是、在喚自己？

「有所必爲，有所不爲。吾會隨你回去，但，非是爲你這句話。」

天魂闔起眼睫，看不見那雙冷眸中的清冽之色，問天譴幾乎以爲，那道靈識是在落淚。

但是沒有。

他只是飄在那裏，蒼白的天，蒼白的地，蒼白的流雲，蒼白的山峰，蒼白的衣袖在風裏徐徐伸展。然後他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收入到聚魂缽中。

他有些發怔，看著那輪沉下的紅日，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頓時，火辣辣的氣息入到喉嚨裏，嗆得毫無準備的他也不禁咳了幾聲。

他仿佛聽到，夕陽下的夜幕正在無聲嘆息。

+待續+[/sell]

[ 此貼被芷痕在2007-10-30 01:01重新編輯 ]

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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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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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7-10-30 06: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何以至此……如斯淒清……
歎氣，蹲地仰望，乃又一次成功地讓我無語了……（好吧，其實我只是在爲自己的不說冷笑話就不會說話症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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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酒前

難為知己，難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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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5)

2樓發表於: 2007-10-30 08: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開頭就在想，也許以寂寞侯身前所為，真的合該是十八層地獄之下的惡鬼呢……
在劇中坦坦蕩蕩的一句早已決定要犧牲下那麽多人，
好像草菅人命，好像視爲敝履，
焉知其身後，亦是坦坦蕩蕩的一層層步下十八層，
面不改色的樣子……
而所封之諡號，也是早已在身前就料知，才堂皇用這個名字行走天涯吧……

縂是從骨髓裏透出的清朗冷絕，就是有辦法讓人為之凍徹心骨，
默然的應對著千山雪，迎風淒艾卻又傲然獨立的感覺……

很巧妙的安排問天譴去捉鬼……XDD
想來三魂，是要一個一個去捉，
再一個一個去體味，這個人的性情智，
芷痕君這樣子的解析（誰說是這樣……Orz）尤能透徹呀~

題外話……最近這個事情（哪個事情……XD）
催生了好多文出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功於助選，
起碼造福了讀者，而作者的人品也得到了爆發……XD
很期待這個短文，很想看到病美人不同的側面~~^Q^
而其他話等到這波活動過了再來慢慢回~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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