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4 梦中身（黄泉中心完结）【给小思兔的圣诞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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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imura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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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12-2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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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 梦中身（黄泉中心完结）【给小思兔的圣诞贺文】

1.
暗夜行路。
鏖战过后的黄泉终于体力不支，晕厥在山道边。
意识迷离间，他感觉有人从背后搀扶住他。
铠甲的触感是如此熟稔。
大哥，是你吗……
这一次，换你来接我了。
黄泉安心的将身体全部重量交付给来人。

2.
  “大哥……”
“幽溟……”
一连串的呓语从黄泉口中流出。
忽然，他猛的从梦中惊坐起身，“住手！”
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
“嘶。”他倒吸口冷气，方才太过用力的结果是牵动周身伤口，血从绷带下不断外渗。
绷带？
黄泉这才发现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被人细心的包扎过，鲜血浸透的战衣也已换成质地柔软舒适的长袍，厚实温暖的锦被盖在身上，驱走冬夜的寒冷。
房间内不知是谁点起熏香，淡雅的馨香若有若无萦绕在身畔。
若不是床边坐着的人提醒了他此刻的现实，黄泉简直要以为自己正陷入另一个梦境中。
一个他从未得到过，也从不奢望得到的美好梦境。

“是你？”
身影动了动，大约是在点头。。
“多事。”
黄泉丝毫不领取，勉力支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打算离开。
对方早一步洞察他的意图，也不拦阻，只是淡淡道，“你需要静养。”
“嘁。你跟踪我？”
“我在回天都路上遇见你昏倒。”
“无聊。”
罗睺似乎心情不错，“哈。黄泉，你可以当做是被好心的陌生人救起。待你伤势痊愈，来去任你。”
“嗯，好心？”他想起使他惊醒的梦境，忍不住嗤笑道，“罗睺，收起你那多余的好心。”

3.
黄泉梦到了银血与幽溟。
幽溟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正期待的看着他，“幽溟，累。要，抱抱。”
“不要。你自己走。”少年时的自己这样回答。
“喔……”乖乖的答应了一声的幽溟，小脸蛋上写满失望。
他故意找茬，趁机拧了拧幽溟粉嫩粉嫩的脸颊，“嗯？不满吗？”
一时没把把握好力道，小孩儿白净的皮肤上出现了浅浅的红印。
看到幽溟赌气的撅起了小嘴，他在心底偷笑。
明明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但小幽溟生气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哪怕是眼泪汪汪的时候，都太可爱了，所以他才总忍不住想欺负他。
这个时候，少年银血走了过来，抱起幽溟。
“大哥，你太宠他了。”他叫道。
银血则说，“会吗？你小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抱你的。”
小幽溟对他比划，羞，羞。
“哎！多少年前的事情你还提？”
“回家吧。”
“哼。”
“怎么，不走吗？”
“当然走。”
就这样，三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驿路旁的盛开着大片大片广玉兰，雪白的花瓣飘落下来，像是落着芬芳的雪。

走着走着，他走不动了，却不好意思让银血帮忙。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再要大哥抱呢。
就在他快要放弃打算停下脚步休息的时候，银血向他伸出手，温柔的微笑道，
“小夜磷，快跟上。”

4.
然而，正是此刻因为太过幸福，所以到了梦的最后，才更令人绝望。
正当他快要握住银血手心时，场景忽然变换。
月族最终战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被无形的透明壁障阻隔，能够看到所发生的一起，却无力改变。
漫天飞雪中，幽溟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大哥原本伸向他的手臂，硬生生被斩落。
飞溅的鲜血染红黄泉的双目。
“大哥！”
“幽溟！”
罗睺却在轻笑。
他说，这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吗？那么，我赐予你们死亡的殊荣。
说罢双手微扬，刹时天地风云雷动。
“住手……”黄泉目眦欲裂。
大哥、幽溟，你们不能死！
罗睺，你……不要逼我恨你。

5.
“你在想什么。”黑暗中，罗睺看不见黄泉的表情。但他身上陡然散发出毫不掩饰的浓重杀气，必然是想起不好的回忆。
果然，黄泉冷冷答道，“杀你。”
罗睺站起身，语气平静，“等你伤愈之后再来讲这句话。”
“出去。”黄泉低喝道，“有你的所在，只会令我伤口更痛。”
罗睺置若罔闻，顾自走到香炉旁边，往里面添了些东西。
原本若有若无的暗香渐渐混入了甘甜的迷人香气。
等黄泉有所察觉时，他整个身子已经绵软无力重新倒回床榻，神志也恍惚起来，“罗睺，你……”
罗睺回到他身旁，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多思伤神。此药可助你安眠。”
“不必。”黄泉皱眉道，却终于抵挡不住药力，沉沉睡去。

6
黄泉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它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又长又柔软的火红色绒毛，在洒满月光的森林里寻找回家的路。
走呀走，它看到几只山鸡围在一起，朝地上不时啄着什么。
它好奇的走了过去，对为首的山鸡问道，“问天敌，你在干吗？”
问天敌拍拍翅膀，挡着不让它看，“不关你的事，火狐兔，走开。”
火狐兔懒得搭理它，大摇大摆的挤了进去。
原来它们在啄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嫩萝卜缨子。
唔，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火狐兔砸吧砸吧小嘴，“该让开的是你们。”
“不可能！”
“哼，和兔子抢萝卜的人，最鄙视啦！”小兔子说完一顿乱揍，把山鸡们打跑了。

“谢谢。”
从地底传出的声音吓了兔子一跳，“哇！萝卜居然会说话！”
“萝卜为什么不能说话？”
火狐兔歪过脑袋想了想，“笨。因为萝卜是用来吃的呀！我吃过那么多红萝卜白萝卜，没见过哪个萝卜会讲话。”
“……”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是红萝卜。”
“白的？”
“也不是白萝卜。”
“彩色的？”
“金色的。”
“喔——”火狐兔拖长了语气，“很稀有的颜色嗳！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金色萝卜哦！”
“是吗？”
“我说是就是啦。”
      “嗯。”
“我决定，不吃你啦！”小兔子绕着萝卜转呀转，很欢乐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为什么又不吃我了？”
真是只爱提问的萝卜呀，小兔子想。
不过此刻它心情非常好，于是回答了萝卜的问题，“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的金色萝卜呀。”

火狐兔留了下来，开始照顾金色萝卜。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兔子忘了要回家的事，它一门心思花在萝卜身上。
在这期间，它击退过很多觊觎萝卜的家伙们。
等到森林里落下第一场雪，黄金萝卜成熟了。
“真好。”小兔子对着刚从坑里出来的萝卜赞叹道。
“咳，谢谢。”萝卜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说你看起来真的是非常好吃的样子呢。”
“……”
“嘿嘿嘿，”兔子狡黠的笑道，“我改变主意了，要把你吃掉！”
可出乎它的意料，萝卜很干脆的答应了。
“喂，我要把你吃掉哦！啃啃啃，啃得一点一滴都不剩，全部吃进肚子里哦。被我吃掉也没关系吗？”
“嗯。”萝卜的声音听起来很忧伤，“如果是你的话，吃掉也没关系。”
“我逗你玩的啦！”火狐兔连忙安慰它。
“吃掉好了。”萝卜没精打采。
“好啦好啦，刚才是你听错了。不是兔子要吃萝卜，是……”火狐兔随口编了句，“是兔子可以被萝卜吃。”
“哦？”
萝卜要吃兔子？哪门子规矩啊？小兔子觉得自己跟萝卜在一起后，智力都开始退化了。可为了让萝卜开心起来，它举起小爪子发誓道，“我保证，萝卜它可以吃兔子。兔子绝对不可以吃萝卜。”
萝卜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
“狡猾的萝卜！原来你刚才在骗我。”
“哈。”
玩闹中，兔子突然大叫一声，“惨了。忘记答应大哥不可以贪玩太久，要在下雪之前回家的事情了。”
它背起萝卜，开始朝家的方向奔跑。

雪越落越大，厚厚的积雪掩盖了回家的路。
火狐兔终于跑不动了。
它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萝卜藏在一个安全的树洞里。
萝卜说，“你累了吗，枕着我的胸口睡吧。”
“嗯……”兔子把小脑袋搁在萝卜的胸口准备睡一觉补充体力。
然而饥饿和寒冷却让它迟迟无法入睡。
它使劲把身子蜷成一团，浑浑噩噩的想，会被冻死的……我死了……萝卜怎么办……大哥会伤心……小弟会不停的哭啊哭……

这个时候，从树洞外钻进一颗小小的紫玉米来。
它细声细气的朝外说，“大哥大哥，找到了。”
又从外面进来一株银色的白菜。
萝卜警觉的看着它们，“你们是谁。”
银白菜没有说话。它张开自己的叶瓣，将小兔子瑟瑟发抖的身体包裹起来。
“是我的大哥和小弟。”火狐兔示意萝卜用不着紧张。
紫玉米问兔子，“为什么不按时回家？你难道不晓得我和大哥会担心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多少地方才找到你？”
“小孩子家家别那么多为什么。”暖和过来的火狐兔轻轻一爪子，把紫玉米拎到自己的怀里，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不要咬我啦。”
“吃一点又不会死。”
“呜呜呜，为什么不去啃它。”小玉米指指金灿灿的萝卜。
“它不好吃的。”
“你吃过了？”
“没有。”
“那为什么说它不好吃的。”
“约定啦。”
“咦？是什么约定呀？”
“再问就真的把你吃掉哦！”
火狐兔想，这是我和萝卜之间的约定。
    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保护你……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只属于我的金色萝卜。

7.
见鬼的约定。
黄泉狠狠瞪了一眼再次醒来后，依旧守在床边的罗睺。
“天都很空吗？”
“嗯？”
“你不去清理门户，讨回失落的眉角？”
“你先照顾好自己。”罗睺替他捻严实被角，“若是染上风寒，对伤势不利。”
“喂。”黄泉出声抗议，“我不是小孩子。”
“我知。”
“我不是你那娇柔的风吹吹就会咳嗽的小侄女。”
“休息吧。”
“……”
黄泉彻底放弃与对方的沟通。

他回想那个奇怪的梦境，以及，更为久远的从前。
想了很久，很久。

8
罗睺独自一人站在天都的高塔上。
自从黄泉离开后，再也无人可以并且敢于靠近这里。
离开前，黄泉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罗睺。”
“嗯？”
“希望你有命活到我来杀你的那天。”
哈……罗睺无声的笑了，“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关心吗？”

“黄泉……”
他想起黄泉伤愈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必须杀你。
说着这话时的黄泉，目光并没有直视他。
而是略微茫然的落向遥远天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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