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2 【地天】天賜，下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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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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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樓主發表於: 2010-07-28 18:4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2 【地天】天賜，下　3F

　　無知的人類啊……
　　吾已厭倦爾等貪婪猙獰的臉孔。
　　戰火的焚燒令吾憤怒，刺耳的哀鳴令吾不耐。
　　為了阻止這愚昧的輪迴，吾決定施捨。
　　接下這份大禮吧！祂乃吾天之賜。

※

　　兵戎交接，戰火連天。

　　屍橫遍野的景致成了所處可見的現象，哀號的人民、浴血的戰士……以及四處奔竄的貴族，國王親自率領軍隊抵禦，卻只能勉強守住最後的堡壘；皇后垂淚哭泣對天，懇求著結束這場浩劫。

　　從城堡最高的陽台往下一看，是平時最為繁榮的廣場，但榮華不再，只餘焦黑的炭火和崩毀的屋舍，兩側噴泉無法再釋出清澈冰涼的山泉，被泥沙汙土給掩了去，光芒成了黯淡，令人不勝唏噓。

　　忽然。

　　正中央的聖碑發出了強烈的光，四周冤魂喊叫著，煙消雲散。

　　聖碑聖悲，是上天對人間的憐憫，是神對愚昧的睥睨，六翼天使降臨，肆虐的火焰畏懼般地削弱下去，直剩一縷孤煙。

　　熾天使帶來新生的希望，裸足輕點於聖碑之上，緊閉雙眼也沒有開口，見到此狀，皇后哽噎地說不出話來，立刻跪倒在地，口中是象徵祝福的祈詞。

　　傷痕累累的國王拖著身子回到城堡，戰爭終是告一段落，士兵護衛在旁，擔心可能暗藏的危機，眾人卻在進入廣場範圍時全愣住了，國王只是快步向前，深怕遺漏了天所降達的指令，單膝落地，自是最高的敬意，其餘的兵將們也紛紛趴伏不敢抬頭，為恐褻瀆了神靈，縱然傷口仍流著鮮血也沒多哼一聲。

　　天使不為所動，卻在不久，天音始現。

　　被尊為神之子的王啊，此乃汝自詡為神的後果，怨天不得，吾主下達指示，望汝好自為之。

　　語方落下，聖碑至頂向下裂分數塊，其縫隙宛若黑洞，將光芒全然吸盡，炸裂的同時有如颶風過境，細沙刺得面頰生疼，眾人依然不敢吭聲。純白無瑕的光球進了天使的羽翼之下，再度展開之時，一名白嫩的嬰娃不啼不鬧地窩在白翅中，好不安祥。

　　祂便是爾等之救贖。

　　言畢，那孩子便飛升至皇后懷中，原地也不見天使蹤跡，徒留一片光華燦然，傷口不再疼痛，也止住了血。

　　國王鬆了緊繃的神經，動了動僵直的雙腿，疲憊地遣退所有人，獨自上了城。賢慧的皇后已安頓好一切，國王看著氣息沉穩卻不該屬於世間的生命，深深嘆了口氣。

　　如今看來，神之子這個封號還真是諷刺，眼前的這個小嬰娃才是名符其實的神之子。

　　剛才一席言論便知天不滿自己被眾人供為神子，如今指派任務，清楚剝奪了王的實權，而真正的權力遲早要交給眼前的嬰娃，在那之前自己也只能盡力輔佐，希望未來還能勉強冠上戴罪立功的名義。

　　忍不住又嘆口氣。

　　「這個孩子真的會帶來幸福麼？」

　　皇后不忍夫君的顧慮，搭上了他的手，緊緊握住以表心意，溫柔治癒的笑撫平了國王的煩躁，不過乾涸的淚跡亦讓他不捨，另隻手覆蓋上去，代表堅定。

　　「不管如何，先替祂取個名字吧。」視線拉回不受干擾的嬰娃，輕道。

　　「我想祂真正需要的並不是名字，也不應該由我們來決定。」

　　「……就暫時稱呼祂為天者吧。」

　　這個暫時就稱了二十年。

※

　　天者並沒有特別長得快或高大，就如同一般小孩，按照步調成長著，期間國家完全沒有發生戰士，安和平樂、風調雨順、物資豐饒，不可思議的完美。

　　但國王並沒有因此放下戒心。

　　天者愛笑，卻始終笑得不真，看著祂遊玩時所露出的笑容，他就覺得絲毫不可懈怠，更加派人手在周圍，以保護之名，行監視之實。

　　在告知人手增加時，天者那充滿笑意的眼神，更讓他不寒而慄。

　　甜甜地說句好，都聽父王的，誰知心裡又在想些什麼呢。

　　他當然不是沒有想過殺了祂，即使會遭天罰，他也願意犧牲自己斷了長久以來的心頭之患，但這孩子不只有來自上天的特殊身分，還相當受大地萬物的眷顧，他根本無從下手。

　　想當年天者初學步，就時常愛到處亂跑，尤其喜歡到城堡後方的空地，因為護城河就在不遠處，趁著祂正樂不可支地望著水中倒影，他彷彿惡魔上身，伸手推了一把企圖淹死祂，但河底的海草非但沒有纏住祂，甚至像是有生命般將祂推回岸邊，而天者只是甩著水說很涼快。

　　國王只覺奇怪，護城河裡頭養著食人魚，儘管被送回也不可能完好無缺，派人調查，才發現魚群全被海草勒死，無一生還。

　　還有一次，祂隨著皇后一同到墓地祭祀，那邊有種尖刺的雜草，遍地都是很扎腳，但祭祀的禮儀是不准著鞋的，連身經百戰的戰士，腳底的繭也會給磨破，可天者方踏上，那塊範圍就成了柔軟的細草，每走一步皆是如此，一離地就變回原樣，毫髮無傷地完成祭祀。

　　無可奈何，真真無可奈何。

　　受到天地屏棄的自己又如何對抗？

　　不過他也沒多久時間煩惱了，在天者二十歲那日，推翻政權，篡奪王位，對外放話國王年老有意安享晚年。有異議者殺無赦，順從者依其能力分派職位，國王皇后關入地牢，賜毒酒。阿修羅、夜神兩大將軍為極大功臣，封號並交與軍隊訓練。

　　而事實上，繼任儀式那天，人民才首次見到傳說中天者的模樣，由此可知，國王並沒有透露天使降臨及祂任何的資訊，人民也就毫不懷疑，甚至為天者之容貌著迷，對其手段更是崇拜，表面上的和平持續。

　　私底下天者是個熱愛征戰之人，挑選精銳更是為了在人民可接受的時間內打下祂所想要的地域，從北方雪地、南方原野、西方險地，一直到東方森林。

　　人民只管眼前生活富裕，只懂得讚揚新王的能力，卻無法防範未來的一切，結果還是只能走向毀滅。

　　天者來到喜愛的那片空地，未穿鞋，直接坐在地面，完全沒有國王的架子，雙掌向後撐著身子，仰起頭看著藍天，此時沒有需要微笑，於是祂面無表情，但心情無疑是頗好的，從小愛往這跑就是因為無花無草，能夠碰觸大地最純樸的一面。

　　記憶中有一處，告訴祂天地本是一體，將其分離千里遙遠的，就是險惡的人。所以祂厭惡人類，虛應了事只為尋找上天賦予自己的使命，雖然沒有任何消息，但祂知道自己來到人間不是為了維持這個國家這麼簡單的事情。

　　夜神悄然來到，為的是五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天者心下百般無聊，卻還是揚起笑容，說全部都準備好了。

　　但祂萬萬沒料到，竟有計畫之外的變數。

───

≠後記：

　現在就是把坑都發出來再一個一個慢慢填意味（欸）
　稍微說一下，這裡的世界觀並非崇拜天神，而是害怕天神。
　所以神並不是多高尚，只是惡劣而已XD

[ 此帖被叛逆銀翼在2012-10-19 02: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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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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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樓發表於: 2010-07-28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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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
惡劣的神讓我想到死神大人跟棄總(笑
地天地天地天~~~
這麼小就開始寵人家,不愧是地者,寵愛慾什麼的最萌了
話說我好擔心天者真的把神之子吃了(淚
吃掉就會破格的預感真的很不好

黑白顏控,傲嬌控,胃痛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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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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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2樓發表於: 2010-08-02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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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玄墨于2010-07-28 20:30發表的 : O~.U:45t
沙發! 6G'<[gL j
惡劣的神讓我想到死神大人跟棄總(笑 ue@8voZhS/
地天地天地天~~~ pFpZbU^
這麼小就開始寵人家,不愧是地者,寵愛慾什麼的最萌了 1xz\=HOT
話說我好擔心天者真的把神之子吃了(淚 j8pFgnQ
....... +L0J_.5%^

噗，也只有沙發啦，吾其實很不擅長這種背景=3=
惡劣的神，其實……嗯……（何）

感謝回覆（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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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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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3樓發表於: 2010-08-02 19: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與大家認知中的祭天不同，夜晚的祭典看起來就是低調許多，也陰森許多。水池四周點著燭火，照得噴泉閃閃發光，軍隊羅列兩旁，身後是一般民眾，中間空出的走道鋪了酒紅地毯，蓋過了原本聖碑所在的地方，一直延伸出去，氣派非常。

　　天者開起陽台的窗戶，俯視著自己的子民們，頭帶皇冠、面掩珠簾，一襲白袍在黑暗中特別亮眼，額間的紋是象徵和平的鴿子，如此華美的形象，幾乎讓所有人著迷其中。

　　象徵祝福的祈辭迴盪在廣場間，和皇后二十年前所念的一模一樣，這種氣氛，與其說是祭典，更像是某種巫術或者儀式。

　　正當程序進行到一半，守在外面的侍衛竟帶傷闖入，夜神正準備處以極刑，阿修羅上前斥喝阻止，還沒問清緣由，遠方就有一抹人影披著一身夜色走來，釋放出的氣質讓人無法靠近，像是在周邊佈下結界一般的壓迫感，只不過那並非人為，而是天生。

　　民眾開始發出不安的噪音，幾名兵將已經抽出寶劍戒備，面對那個發出不祥之氣的人，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金飾奪走了注意力，導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其步伐大小可推測是名男子，那人不急不徐地向前行，在天者的眼下，絲毫沒有猶疑，堅定的、虔誠的。

　　由心而生的恐懼像蟲子般爬上心房，獨獨只有天者不是，祂雖不視來者，內心卻有一種狂熱，卻又不知為何狂熱，脖頸甚至因為心情而微微發著燙，幸好位於高樓，燈光不佳沒有人會發現。

　　幾名士兵上前想要驅趕，卻被莫名的力量給彈開，傷勢不重，只是力量讓人有所驚嚇罷了，他踏上聖碑曾經的位置，二話不說，靜靜地跪了下來，倒是一片嘩然此起彼落，討論著眼前這陌生的男子。

　　「無禮的入侵者啊，你所求為何？」

　　原本緊閉的雙唇輕啟，彷彿會被夜風所吹散盡，男子抬起的眼眸在聽聞瞬間狀似變了情緒，但因為昏暗的天色，祂僅能以月光的指引窺知一二。

　　「我只求與您並肩而立。」

　　「大膽！」

　　侍衛們一陣躁動，尤以夜神最無法克制，忍不住插嘴，甚至想繼續斥責下去，卻被天者開口制止。

　　「你來自何方？」祂再問，習慣性的露出應付大眾的笑容。

　　「您最熟悉的故鄉。」男子眉頭皺起，竟是對這樣的反應不甚贊同。

　　面對這樣的回答祂始料未及，天者一愣，興趣更為濃厚。

　　「理由呢？」

　　「理由？」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本來平淡的表情扯出輕蔑的笑：「這是必然的結果。」

　　對夜神而言，天者是絕對不可侵犯的存在，他雖從小沉默寡言，只聽從天者的命令，但只要有人對其不敬，最先跳出來的肯定是自己，他引以為傲，也因此成為天者最強力的左右手，連擁有統帥以及調動軍對權力的阿修羅都無法比擬的忠誠。夜神就是看不慣來者的態度，旋身立刻跪下，以劍刃抵著心窩，代表最無悔的請求，希望能與這來路不明的男子一決勝負。

　　天者只覺有趣，也想藉機試探對方的能力，不過祂雖然許下請求，卻是讓阿修羅代替夜神上場。

　　儘管不明所以，阿修羅還是從最側邊的隊伍踏正步出頭，眼神已盯上獵物，手按背上的刀柄，眨眼便出現在男子面前，反手劈下。

　　地毯被砍成兩半，廣場的地磚飛揚，隨著塵土一同落地，而男子卻不閃不避，因為那刀根本失了準頭，只在他面前砍下，而他無畏無懼、不為所動。就連身經百戰的士兵都被這一刻給震懾，由衷佩服眼前的兩人，只覺是遙不可及的目標，更顯無地自容。

　　阿修羅收回武器，和不曾站起的夜神並肩跪下，等待天者的旨意。

　　看透事實真相的祂是真的欣喜，方才的一切已經讓祂確定了對方的身分，迫不及待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只能由您親自認命。」

　　「那就叫地者。」沒留時間給其他人驚訝，祂接著問：「你是祭司？」

　　在大陸上，只有微薄的群眾能被賦予異能，通常都是不能直接攻擊他人的祭司，擁有守護及治癒的能力，天者看他的舉動皆沒有直接傷害，於是如此下結論。

　　「不，我是渾沌祭司。」

　　語畢，撥開了掩住半面的黑髮，那紫紅刺青令人戰慄。

　　「開啟城門，讓他進來。」勾起謎樣的微笑，命令道：「祭典繼續。」

※

　　沿著石階一步一步上樓，窄小的路掛著火把，通往他所要到達的目的地。面無表情地推開大門，視線所及，是被大大敞開的窗，簾幕被風拂開，連同那人的衣袍白髮。

　　天者低頭禱告著被打斷的祈辭，終於在禮成之後，草草說了幾句話敷衍了事，回身投入男子的懷抱。

　　地者，渾沌祭司，來自大地的守護。

　　若是形容自己為天之化身，對方亦同，而天地本為一，不該分離。

　　趴伏在男子胸前，天者真心而笑，但卻不再是眾人所熟悉的美麗，而是危險；地者則寵溺的在髮漩落下一吻。

　　天地所賦予兩人的使命已確實傳達……

　　──毀滅人間。

　　那日過後，原本毫無禍端的國家忽然下了一夜暴雨，雷電交加，有如虎嘯；怒海翻騰，擾民難安。鄰國的王得知消息，以為是祭天所帶來的災厄，以替天行道為名討伐，卻在誅殺至城外之際，集體暴斃，似是天罰，大火一片燃燒殆盡，不留痕跡。

　　二十年前的戰火再度襲捲，此回卻如末日來臨，吞沒。

　　人類最終也不過是眾神的玩具，免不了厭煩時被扼殺的命運。

　　天地本是相愛，神州四根支柱便是其溝通的橋樑，死神的惡作劇卻引導人類毀滅支柱，用以為基底，打造滿足權利慾望的家園，雙神自然憤怒，如今也不過是小小的回敬罷了。

　　在軟床上安穩沉眠的天者有所感應而清醒，見一手撐起的國家毀於一旦，非但不憤怒，反而感覺舒適暢快，身著絲製睡袍走到窗邊，和地者一同看著紛亂的塵世，被臂彎輕摟著的祂揚起得逞的笑，笑著為祂容貌著迷的子民、笑著愚忠的夜神，更笑著死神功虧一簣的遊戲。

　　接下來兩人應該怎麼辦呢？

　　誰在乎，這一刻伴著彼此，就夠了。

───

≠後記：

　……這不是天者，這個冠上天者名字的妖孽是誰啊Orz
　其實吾想寫的完全不是這一回事，卻變成了這一回事。
　算了，就當作誤會一場吧大家趕快案叉叉QVQ
　下台一鞠躬（掩面奔）

[ 此帖被叛逆銀翼在2012-10-19 02: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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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劍蹤-爾

卡文於是開坑，連坑都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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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4樓發表於: 2010-08-05 18: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啦~完結了？
好像地者從一開始就在人間，卻只在最後露面，帶來毀滅。
其實這樣空想的地天也很不錯呀~

行在山稜，左望腐海，右見書崖，可歎！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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