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4 【太宮，元別】捨得(多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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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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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樓主發表於: 2011-01-24 16:1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4 【太宮，元別】捨得(多視角)

呃，其實跟正劇差不了多少，只是自己小小腦補了些小東西進去。
多視角，請慎入。

※

元別，你明白的，太宮自小就教你：『能捨，才有得。』

「殺戮碎島裡有內奸。」

從祭天臺閉關十日而出的戢武王，首次開朝便語出驚人。

褐彤色的眼瞳裡，明顯藏著壓抑、隱忍的怒火。

威懾逼人的壓力頓時教全場文武權臣們，心頭一凜。

唯一人除外，攝論太宮。
養虎，終究仍是不可行嗎。

王的睿智與機敏，他心中自是明白，也大概能料到接下來的情景。

王會猜到什麼，講出什麼，難道他太宮會猜不出嗎?
自戢武王年幼時，他早就跟在“她”身旁，授與“她”君王之術………

對“她”，他是再瞭解不過了。

沉著的側耳聆聽著王接下來的字句，攝論太宮只覺自己心中有某個認知正悄然崩塌，然後碎裂。

仍舊是徒勞無功嗎。

「什麼！有內奸！」眾臣們一聽見，群起譁瀾。

「王，是伐命太丞督職不周，還請王賜罪！」
說話請罪的是掌管殺戮碎島最高兵權的伐命太丞，臉上充滿惶恐及憂慮的神色。

「太丞，你是該罰！在本王進入祭天臺閉關的這段時間，你竟讓魔王子如闖空城般的踏入碎島土地，甚至擄走吾之王后！你說！此等失誤，該如何定你之罪?」

戢武王冷眼盯視著屈膝在他王座前的伐命太丞，問道。

「吾，臣自知自己罪該萬死，犯下此等彌天大錯，求王讓吾卸下這一身盔罩衫，並降職吧。」
伐命太丞跪在皇座前的石磚地面上，緊握手中那代表著統轄最高兵權的權杖，面容哀悽的央求著。

「不用！事情已至此地步，再追究亦是無用，伐命太丞，吾命你在斷樓壁禁斷十日，好生思索你接下來的處事方針。」

「起來吧。」
戢武王揚了手，示意眼前人起身。

「你，下去吧。」

「謝王開恩。」
伐命太丞匆匆站起，瞥了一臉冷著無緒的攝論太宮一眼，便轉身走往斷樓壁；眼神裡寫著不甘和憤恨的情緒，但手中執握的杖，卻從未鬆開過。

該是吾了。

「攝論太宮。」

「臣在。」他迎上前去。

「吾方才說，碎島裡有內奸。」

「你………明白嗎?」

「明白。」

他答的乾脆。

「攝論雖目不能視物，但擁有異於常人的四耳，王上您忘卻了嗎?」

「攝論太宮此項異稟，吾向來記的深刻。」

「只是，」
戢武王話未說的完全，停頓了半秒。

「就不知道太宮你，能否將吾之命令落實的完全了。」
他覷著眼前人，一字一字，將未了結之話講白。

「吾一直都很信任太宮你，在殺戮碎島的未來和你之私情中，太宮的抉擇呢?」

「吾靜待你給吾之答覆。」語罷，戢武王便離開王座，回歸處所去了。

留太宮一人。

「啊。」

向來一直維持沉著的臉龐，在聽不見王的腳步聲後，頓時變的有些蒼白，攝論太宮緩緩舉起雙手，遮蓋在耳上，久久。

殺戮碎島的未來。 {YIVi:4q
*3y_FTh8ra
殺戮碎島的未來。 lQVK~8t3
I%mGb$Q
和吾之私情。

捨得，能捨棄，才能夠得之。

「啊。」
撐持著意識，他步履顯得蹣跚，緩緩走回聽思台。 Nbt.y 'd
剛剛有那麼一刻，他希望自己是個目不能視物，而也不能聽聲的廢人。 )24 1-b V
.R&jRtb/E

因為這樣，就能把王方才說的話，一字也不察覺的，讓他消逝在空中。 odTIz{9qG
而不是如此刻般，一字一字重重地，劃印在心頭上。 }t1J`+x%
E>YE3-]
2nI^fVR%\
-8sB\E
KtaoU2s
所有情感，都在一聲嘆息後，消失殆盡。 Ots]y

殺戮碎島的未來。

Tuy5h5

* * * * * *

回到聽思臺，此地，有他最熟悉的呼吸聲、腳步聲和………心臟鼓動的聲音。

元別的。 N$P\$

如果，元別不是衡島一族，那麼……… 4&G #Bi

「太宮，你回來了。」還沒來的及思索的念頭，被一聲呼喊給打斷。

「元別。」

「是，吾剛從朝上回聽思臺。」

回來殺你。 P$6Pe>3

「太宮，吾剛聽別的臣子說，碎島裡有內奸在?」
被懾論太宮喚作元別的少年踩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近太宮，並在他身旁坐下。

少年生的眉目清秀，身著一身墨黑，一頭烏黑長髮朝上梳化成一個高高的髻，並用上好的絲絹仔細纏繞，還留了些長度在身後，素白色的絹布隨著風輕輕飄揚。

唯一詭異的，是少年眼神中無意間透露出的殺戮之氣。 q5\iQ2f{WV
太過銳利。 o~26<Lk

但下一秒又消逝無跡。

「是了。」

「那王知道是何人嗎?」名為元別的少年問。
他知曉太宮的聽覺極為敏瑞，極力壓抑著心上的焦躁，不讓情緒被聽出。

殊不知他緊抓衣袖的微弱細聲，坐在臺子上的人，早已聽的分明。

你是虎啊，元別。 %]N|?9L"=
有著尖嘴利牙的虎。 rTim1<IXR

「沒。王已下令要碎島眾臣查清。」

「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嗯。」
少年應聲。

「元別，你剛才沒陪吾上朝，是去了衡島，是嗎?」

從風飄散過來，嗅入鼻息間的，是衡島舊址的塵土味。
當年，他發現沉睡中的元別時，也是這股味道。 Y$s4 *)%
讓他熟悉，讓他惆悵了。

「啊，太宮你怎知元別是回去衡島?」

「元別，你忘記太宮除了擁有四耳之外，嗅覺也是非同尋常人嗎?」
他回應著身旁不解的提問，話裡有著笑意。

「啊，是啊。」少年敲敲自己的頭，語氣輕鬆地說道。

「還是是你在吾身邊待太久，忘卻了。」

是了，是久了。 i)$ySlEh
吾扶著元別的手，究竟踏遍了多少路呢?

「哈。或許真的是如此吧。」

「仔細想想，元別自十三歲時，被太宮從衡島舊址喚醒，至今在太宮身邊也有好長一段時日了呢。」少年微偏頭，腦中畫面不停流竄而過。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生命中的景色，總有太宮作伴。 {?"X\5n0
太宮扶著他的手，而他牽著太宮。

「是啊。」

「那時元別你才十三歲，而太宮我，視力也只來的及看見你十三歲時那童稚的面容，此後便失明了。」

「沒關係啊，就算太宮看不見吾之面容，也無妨。」

「怎說。」元別這話，讓他疑惑了。

「因為元別會一直陪伴在太宮左右。」他將身子朝太宮挨近了些，讓他聽得明白。

元別，對不住，原諒吾無法完你這個願。 TBky+]p@
因為在那之後，你便不存在了。 uH,/S4?X

「元別。」
片刻，他出聲喚道。

「太宮，吾在這裡。」
少年緩緩站起身來，答覆著。

「吾近來公事繁雜，你陪吾至外頭走走。」
也該是下抉擇的時候了。 V~Z)^.6
元別，原諒吾。

盤坐雙腿坐於臺上的人站起，小心地順著臺階一梯一梯走下，而少年有默契的站至一旁，伸出手，等著攝論太宮牽扶住。

「太宮注意。」

「嗯。」

並行的身影，一步一步踱出聽思臺。

* * * * * *

暮色時分，尚未落下的夕陽映照出兩人的影子，格外明顯。

他握著他的手，往前方走去。

無語，是更為雜亂的心緒奔竄。 Zm|il9y4m
'O9Yu{M
緩行的人，交煎在一條名為不捨的路上。 B}*\ pdJ

他輕柔地踩著每一個步伐，在心中數著步履的數量。

踩下的每一步，都是疼痛。 cXN0D\%`
踩了多少，痛就有多少。 v<g#/X8

「太宮，你欲往哪裡去?這裡是要去婆羅塹的方向。」
他見太宮這一路走來都不說話，問道。

「嗯。」

「太宮?」

「元別，吾走的累了，我們回聽思臺。」

如果這條道路上，能有更多的選擇性。 SxC(:k2b;
那就好了。

「是。」少年扶著他的手，轉身回程。

走了又走，他忽地開口問：
「元別，你在吾的身邊，覺得適應嗎?如果能讓你再選一次，你還會跟隨在吾身邊嗎?」

「太宮，吾………」
少年未來的及開口說話，就被硬生生給打斷。

「吾記得衡島之人擅彈船琴，但吾一直無緣聽得，若吾想聽，你能否為吾彈奏?」

「太宮，你有心事，今早的朝會上王給了你什麼……」

「你不願意為吾彈奏嗎?」

「待到聽思臺，吾便為太宮彈奏。」少年簡短的答道。

「嗯。」

「吾看，咱們還是去婆羅塹。」
話畢，懾論太宮快速轉身，換了方向；原本牽扶在元別手上的手，抽離了。

必須捨，才能得。 !myF_cv}'

「太宮！」
少年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以然。
見前方之人走的疾快，他也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腳後。

「你知曉般咒橋，其上佇立的橋頭人像之由來嗎?」
他問著走在自己身後的人兒，語氣淡然，不帶任何一絲情感。

「嗯，聽過。」

「聽說是吾衡島先祖之靈所化。」

「嗯。」

「那你不想知曉吾到婆羅塹的理由，是什麼嗎?」
他緊接著詢問，語氣開始有些飄忽。

是為了殺你。 07+Qai-]

「太宮想去，吾便陪同。」

「跟在吾的身邊，很辛苦吧?」

「太宮。」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是………」

「吾之耳覺十分不適。」

「咱們還是先回聽思臺，聽你奏船琴。」說著，身一旋，又轉回聽思臺的方向。

「嗯。」
少年雖覺怪異，仍是相隨在後。

「王出了什麼難題給太宮你?若是元別………」

「吾記得你初來時，曾被廣誅諸多刁難，你會恨他嗎?」

「太宮！」

「如果我把他拉下太丞之位，元別你會因此而感到欣喜嗎?」

「吾不會。」

「太宮曾說過，高興的心情，不可能在仇恨中尋得，屢屢太丞對我有所刁難時，讓我記得的，總是太宮挺在我身前的諸多迴護。」

吾明白你懂，但終究，仇恨的種子還是在你心上萌芽。 lN)U8

「咱們還是到婆羅塹吧。」
他轉身就走。

「太宮！！」
少年急急喊道，卻已喚不回他的決心。

無章的步伐，不定的方向，幾次回頭，幾次轉向； 8'_>A5L/C
|f&)@fUI
太宮，太宮，聲聲太宮，究竟要怎樣才能走出這份不捨的迷宮。

那個時候，他在衡島舊址發現了沉眠於石棺裡的他，他用指腹反覆在棺蓋上摸索，棺上的雕花紋飾，百花綻放，萬獸騰瑞；每一刻劃皆是栩栩如生，他立刻明白此棺絕非尋常百姓能夠擁有，所以，裡頭沉睡的少年，是衡島的王嗣。

殺戮碎島與天罡衡島間的恩恩怨怨。

明知道留下這孩子，在往後的日子裡必會有掀起波瀾的一天，但他還是下不了手。

這麼做，無疑是在養虎。 z;@;jQ7

虎，終會為患，是吧。 kG/:fP
q3adhY9|)0
不僅成碎島之患，也成他心上之患。 N_lQz(nG/2
患串心，穿心，如一把鋒利的刀，貫心而過。 OACRw%J:X{
xGCW-YR9
;3OQgKI

他給孩子一個名：元別。 )1wC].RFYm
如今，這個名字，卻只能成為他心頭上的一塊肉………

「太宮。」

「嗯。」

「等回到聽思臺，吾會彈一首吾最拿手的調子給你聽。」
元別加大步伐追上他，再一次牽起那自幼便摸著的手。
輕輕包覆。

太宮指腹上的膚質摸來極為柔嫩，他猜想該是與他的殘疾有關，也就不多去細想了。

那時頭一次握上太宮的手，小小年紀的他只覺像在摸上等絹子似的，一握上便捨不得放手。
經年累月下來，讓他有了個小習慣：他總會下意識摩娑著太宮的指腹，這小動作一維持就持續到現在。
每每搓摩，在指腹上劃圓時，總讓他感覺心安，並拾到太宮指肉上的一點溫熱。

他珍惜和太宮共度的時光。

「到了。」許久未曾踏上的土地，從沒想過，不是為了手刃來自佛獄的敵兵；而是自己熟稔的…………

「原來這就是我的衡島先祖！」
少年邊喊邊朝巨大石像走去，語氣中的情緒有些傷感和激昂。

「其實我一直害怕來到這裡，因為……」
他轉身，眼前一亮，只感到頸間一抹涼意，隨即嘴角一勾，像是明白了什麼，便緩緩闔眼。

太宮，元別不是說了，會為你奏船琴嗎?

來不及說清的一切，都結束在一劍之下，無聲嚎哭。

心臟鼓動的聲音沒了呢，元別。
你一定忘了太宮教過你：「要捨，才能得。」他走至他身旁，囁嚅著。

綿綿細雨如針，刺痛著肌膚；更似線，牽扯著情線。

一路走回，他嗅見赤腥的血味，卻分不清是石像流淌下的，還是他自己的，又或者，是手中劍刃上的捨棄…………

元別死後七日，他到了他夢裡，奏船琴給他聽。
唯一不同的是，元別是十三歲的模樣。

那是最溫柔的夢鄉。

完

[ 此帖被茶荼在2011-01-25 12: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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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6u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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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

1樓發表於: 2011-01-24 16: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搶到頭香XD
樓主的文筆很細膩呢
最近看過新戲以後越來越喜歡太宮了
比誰都能夠捨去的太宮
其實是最難過、承受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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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336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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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0)

2樓發表於: 2011-01-24 19: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心疼太宮和元別喔~當看到太宮毫不留情的把元別殺死時
總覺得太宮並不是真的很想讓元別離開他~可是卻又不能違抗戢武王的命令~
元別如果再選一次~應該不會再走錯路了吧~
這次實在好想看到元別已是未來的模樣~讓太宮欣賞他奏船琴
太宮心理的不捨也只能停再元別13歲的時候了~
道友寫的真好~深深感受到2人之間的痛~

世界就是一齣狗血肥皂劇每個人都依照劇中設定演完終幕
是神都有妄想何況是人?所以我的一生都在書寫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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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24 【太宮，元別】捨得(多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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