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30 【苗疆】〈醉臥山河〉．番外〈笑盡風雲變〉1F——競日孤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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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危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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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4-30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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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0 【苗疆】〈醉臥山河〉．番外〈笑盡風雲變〉1F——競日孤鳴中心

〔苗疆〕醉臥山河——競日孤鳴中心

其一
　　葡萄美酒夜光杯。

　　啜一口瓊漿玉液，飲一盞綠螘新醅。

　　杯中水酒隨著持觴者白皙的手側傾而微微晃動，揚手他揮停了殿上樂舞。
　　——孤王乏了，下去吧。
　　待得女官領著歌姬和舞姬們告退，摒退一干樂師前，他隨手指了一名身著淡綠衣裳、手抱琵琶的女子。
　　——讓她留下，繼續彈奏。
　　女子有些驚訝地微微抬頭，視線尚未與王座上的男人相接，便又快速低下了頭。
　　那樂師聽令留下，福了福身，正要演奏。
　　——側過身去。
　　他突然開口，手中美酒湊到唇邊卻未沾唇，而唇角仍是那絲縷笑意。
　　樂師自然照做，就著側過身的姿勢彈起懷中琵琶。
　　真像。他淡淡地笑開了，極輕極淺。

　　殿外月光灑落，照進殿中卻照不進他心裡，正如他面上笑意未曾到達眼底那般。

其二
　　欲飲琵琶馬上催。

　　耳中是琵琶弄弦，眼中是山河映月。

　　彷彿是看著那側身撥弦的青衫纖影，又彷彿那道姿影從未曾映入他眼裡。他的視線越過她，看著殿外那片風景。
　　山河綿延，邊城萬里。大好風光收入一雙仿若帶笑的眸中，而那雙眸子微斂，掩在暗影中看來竟是暗紅如血。
　　家國，社稷，斗轉星移，日月更替。如今江山已盡攬在懷，還能有什麼不滿意？
　　當然沒有，怎會能有。

　　低頭他笑看著手中觴，觴中酒映著螢螢燭光，隨纖指輕點杯身餘波盪漾。
　　整了個舒適的姿勢，他一手支頰側過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容，眉眼彎彎，眸中如生水波盈盈。
　　誰能想這對含情目裡曾浮現如何的殺伐決斷，閃過多少權謀盤算，策劃一場又一場金戈鐵馬烽煙亂？
　　最終那些不般配他應有面具的沉著鋒銳，都教他以輕浮笑意掩去，成了一閃而逝的光芒。
　　而今他無須再掩藏那些光輝，映照入眼的亦是屬於他謀略過後的成局。
　　手握王權，腳踏河山，他便做他自己。放膽一展雄才成就大志，保他苗疆國土基業萬年。
　　這樣很好，如此便好。

其三
　　醉臥沙場君莫笑。

　　他似是微微醉了，又似仍一片清明。

　　眼底還保有那七分清醒，卻浮顯三分迷離。迷離的不是醉人酒，非因杯中物，卻是歲月紅塵光陰已度。
　　若能舉觴以忘憂，圖得心靜神寧，他不求人，親手執玉壺注滿瓊觴。
　　殿上樂師彈奏的琵琶曲調，在王者授意下由悠婉清揚轉為音律錚鏦。
　　他疏懶地斜倚金殿龍椅之上，可心思卻跟著琵琶錚鏦之聲越出這滿室華美，飄搖遠去。
　　有時他愈發不想待在宮廷之內，寧願親赴校場，負手立於帳下，檢視那些從令於王的將帥兵馬。
　　寥寥數語引動干戈能使風雲變色，是他一直以來的本領，必要之時他總不吝惜下一步好棋。
　　月暈微光，灑落滿地清輝。當是清風拂面，夜色宜人，卻只映出一室寂寥。
　　垂眸對著杯中酒液他有些出了神，再抬頭倏忽卻是景色一變。
　　此時此刻眼中所見已不再如是，金碧輝煌入得他目皆化作廝殺戰場，多少情景諸般真切又如虛似幻。
　　只他曉得，從前宮廷裡王府中那些貌似歌舞昇平的日子，委實不如想像中美好。
　　至少於他，活得膽顫心驚。
　　爭權奪利弱肉強食，加之可能禍及己身的種種猜疑，便教他智謀過人的才名，年少風發的意氣，皆只能早早化作浮雲。
　　最好過就是當一個不知愁苦的王族子弟，成天吟風弄月。帶病在身更佳，才是構不成任何真正威脅。
　　——哈。
　　他輕笑一聲，笑起自己許多年來的韜光養晦。
　　韜得讓姪孫晚輩對他全心全意；養得卻是逐漸難辨真偽的層層面具。
　　從什麼時候起，自己不論何種情況總能笑容迎面，心中卻波瀾不興，即便對著他人的真心也能虛假以對。
　　究竟是什麼時候，如何起始的呢？

　　他竟記不得了。

其四
　　古來征戰幾人回。

　　執一樽遙想故人，敬一杯逝去情義。

　　對影獨酌，他脈脈含笑藉月相酹。
　　許是終其一生僅能消磨於此處罷，他曾想。思量著卻竟琢磨起某年某月，某時某地或許便會與昔日親今日仇狹路相逢。
　　一是無緣為他所用的孤狼、一是心性純然由他教養成長的幼狼。
　　兩種溫情，有生之年若未能將之握在手中，那便唯有毀去一途。
　　於是親手打破信任亦不言悔，只求別壞了他精心布置的局。
　　負了數人，卻不負自己，更不負天下人。這是他的路，生於王族那一刻起便注定好的路。
　　若問何妨一行回頭路？只道是局已定，再無歸途。
　　即使他深切知曉，在踏上名為王權鬥爭的沙場後，從未有一人能全身而退。
　　自古至今皇權相爭，血親相殘，歷歷皆然。
　　罷，反正從來他也未曾認為自己能不沾半點鮮血地凱旋而歸。

　　忽地錚鏦聲斷，他亦回過神來，千迴百轉的心緒方定。
　　——無妨，續彈。
　　不甚在意地命著那側身彈曲的樂師，平靜語氣透幾分慵懶醉意，已足夠撫去女子面上閃過的驚惶。
　　弦音再起。
　　他這才停了手上動作微傾，止住觴中輕晃，復又輕啟噙笑薄唇，飲下滿樽金波，縱酒烈喉。
　　轉瞬間王座上的男人回到從前那副溫雅模樣，眉目柔和無限風流。誰又得見他翻手間傾覆天下的那分優雅從容。
　　帶著三分笑意微微，他靜靜闔了眸。
　　呵，莫管時局難測風雲變化，而今笑對誰家天下。
　　只教他一樽飲罷，再聽一曲琵琶。

－－柳．危雩，2014/04/18

　　（因篇幅關係故將正文與番外分兩樓貼出，後續請見1F番外〈笑盡風雲變〉）

[ 此帖被柳．危雩在2014-12-28 22: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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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危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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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2)

1樓發表於: 2014-04-30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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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笑盡風雲變

　　——北龍歸心號蒼穹，競曰風雲山河；轅門策令戰驍馳，盡下一步干戈。

　　他曾回首，可已無人相顧。

　　自從當上王者，他的氣質越顯深沉，可面上那拂不去扯不掉的盈盈笑意卻能教人意外地覺得有一絲親和。
　　然後轉念想來再細細一看，便更顯這雍容華貴的外皮底下有著令人難以捉摸鮮能測度的心思。

　　一路走來他總是那樣態度輕鬆，就算面臨不得不動手弒親的局面，他也笑得如此從容。
　　原本他是想兵不血刃地奪下這棋局掌握這江山，可一朝風雲變化，便是險些脫出全盤掌控的莫測。
　　於是他也只能笑著迎上親者仇痛的眼神，一掌輪迴劫絕學盡出，送入王姪胸口。

　　＊

　　風雲驟起，山河更動。

　　那是一場棋局，而他們都是他安排在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僅僅是如此，也只能是如此。
　　每走一步他便得有棄一顆子的覺悟，否則將會滿盤皆輸。而他不願，更不甘自己敗亡。
　　窮此一生他只為精采而過，絕非提心吊膽萬般求全。即便要殞於這片不得不與至親爭鬥的戰場之上，也得讓自己無悔而去。

　　突然之間他有些懷念起從前，被自己攬在身邊不肯輕易放手的兩個小輩。
　　可卻非因念及過往種種相處的歲月靜好，而是在腦海裡細細地刻劃起那兩隻小狼的面容，然後在心底揚起一絲企盼。
　　他是期盼。著實懷有希望地設想起將來是否能再得見，相見時那兩人又會是怎生的神態。
　　又，會是怎樣地踏著深刻血仇，毫不容情地舉刀向他揮來。

　　＊

　　他信步踱下王座，背手迎風而立，華貴衣袍的一角被流風掀捲而起。
　　悠然神色中一抹笑容隱含睥睨天下的氣度替他平添多少風華。
　　沉澱之後他斂眸拋卻惱人思緒，既是身已在此，便讓過往一切隨風逝去。

－－柳．危雩，2014/04/19

※配圖授權感謝斑雅明（斑子／竹修），繪者噗浪在此。

〔後記〕

　　正文其一～其四開頭句引自唐代詩人王翰的《涼州詞》。
　　儘管此詩應是豪放曠達、慷慨悲壯的，但我想借它來帶出文中王者的一種想法和胸懷。
　　待得真要將此想法在後記裡說清道明，我一時又詞窮了。
　　或許詮釋得不好，但某方面而言，我認為小王醉臥在宴飲之上，冷眼笑看世局籌謀的時候，其實是有一種視死如歸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感悟了吧。
　　由他之手佈下這一場以命為賭的盛宴，而這背後誰又知道藏著的究竟有多少真心，幾分悲涼？
　　當然這純屬個人想法，後話不提。

　　番外開頭引用了北競王－－競日孤鳴的詩號，除去個人私心非常喜歡以外，這也是大局將定他已成王後才首度出現的詩號。
　　吟著這般詩號出場，也象徵著如今的競日孤鳴與昔日那個體虛氣弱的北競王有所不同了。
　　不僅是身分地位上的，更是一種心境吧。有點難形容，畢竟此局已定，再難回頭，至少他無法再回到昔年那樣的生活，甚或者再無法擁有那幾分純粹的情感。
　　競日，你回不去了。（不要正經到一半又突然崩）

　　或許小王一直告訴自己，他一路走來並沒有錯也並無悔恨，但某些時候總仍免不了會想起那些曾駐在他心底一角的人吧。
　　如今我只希望小王可以有一個好的收場（各方面來說）。（？）

↓　防雷提示：以下是與正文溫差很大的後記吼該該以及長串練肖威，不適應者請不要再看下去（喂）　↓

〔不正經後記〕－－什麼？你說這種話癆的玩意兒是本體後記？！

　　小王不要在我腦裡拿著酒杯吟那涼州詞！你又不是親身披掛上陣金戈鐵馬踏遍山河的征人啊不然你現在是想鬧～哪～樣～～～（崩潰）
　　竹修學姐的小王持觴圖~~（雖然後來畫完酒杯不見了）~~配上那~~看起來夠閃瞎人眼的~~背景，彷彿象徵著競日先生燈紅酒綠的生活（並沒有）
　　就因為這張圖這個念頭我隨手借了涼州詞第一句來開篇，結果開下去發覺泥煤是個坑啊！簡直不能太！救！命！（咆哮體）
　　（中間喝口水緩個氣，略）~~（略什麼略你到底慘叫了多長）~~
　　自其一寫到其四是個由順到卡的節奏我就不說了（你已經說了），怎麼琢磨到最後覺著虐呢（~~嗯虐的是說我不是說小王~~←）
　　不虐他不虐他當真不虐他，~~我才不會說我每寫他就算是傻白甜文寫到最後還是想轉身給小王一個不苦也惆悵的回馬槍（你真的愛他嗎）~~
　　哎。競日孤鳴先森王座上的小日子過得可好？三不五時拿你家（曾經的）小千雪小蒼狼好金池來~~給個痛你一痛的領悟~~是否還通體舒暢？

　　愛是沉重的，情感亦然。對於~~雖然很不想挑明但某方面說來的確有點自作自受的~~小王，我對他絕對有愛，但是，沉重的。（你等等）
　　總之我糾結了一晚上一凌晨把他擼出來了（淚流滿面），而小王的不科學之所以會讓我忍不住爆氣該該真心不是沒有原因的－－
　　依照我原先的設想只是個短短的小段子，大約寫下競日先生~~有酒喝有表演看過太爽~~的生活，可驀然回首間再不見故人的微微惆悵。
　　但第一段還沒擼完呢，寫著就改了心思，想說乾脆湊個四小段吧？讓他好好走一趟涼州詞~~看之後競先生可否在我腦裡安生一陣子~~。
　　事實證明我錯了，到底為什麼會出了個番外……再不愛了。

〔關於標題〕－－總不能真叫個與情節看來八竿子沒相關的涼州詞！

　　腦裡先出了前兩字醉臥，後面突然很想接個什麼美人膝啊殿前歡之類光看就一很糟糕標題的我快速打醒了自己（你看看你）
　　接著想到的是江山／山河／風雲等等詞語作為接續。
　　醉臥江山我莫名有種好似錯~~到隔壁~~棚之感；醉臥風雲~~我靠這也太唱秋~~不如改笑臥風雲但也沒比較好……突然就覺著醉臥山河乍看之下還算順眼不如就暫定這個吧！
　　~~然我存完檔後就再沒動過改標題的心思了。（魂淡）~~
　　柳君，（不明）歲，人生中再度體驗到自己有多不熟取標題這檔事情。為什麼就不認真點醒醒呢，柳君。（不要突然人生自己）

　　番外其實算是片段棄稿加上靈感拾遺（？）組成的，~~修一修居然又多出一篇我也不知發生何事~~（一口血）
　　只能說句番外名稱非常的亂來＆有沒有番外生得比正文順的八卦（深情）

　　最後謝謝斑子（竹修／斑雅明）學姐借我這麼帥美高端的小王圖讓我配著文發（看全圖其實背景也沒有很燈紅酒綠嘛我當初到底是在眼花什麼……）、也謝謝SK上坑友們願意被我的試閱騷擾（喂）
　　以及，感謝賞文的各位。

by　柳君，2014.04.29

[ 此帖被柳．危雩在2014-12-28 23: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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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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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04-30 04: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還是要先說
哈哈哈小王你看看你!!!!! (欸

你看吧現在得在陌生人身上尋求以前熟悉的身影QQ
如果苗王不是那種個性，小王也無須裝病，不知今日是否又該擔心可能功高震主?!
智計太高總是讓人無法放心吧...

才不信你不後悔拉!!!!!!!
照顧小千雪跟蒼兔那麼久!!!!
但就算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也要一路黑的走到底吧.....

有夠想把小王抓過來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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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2)

3樓發表於: 2014-06-14 17: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小心拖了太久才來回文和列感謝狀（艸）

TO 小銀：
　哎XDDDDDDDDDDD（看到第一句就忍不住）（喂喂）
　我懂小銀你說的小王UCCU之意！（沉痛）

　雖有智謀才能、或許心比天高，在時勢所迫之下也只能如他當初所選擇的那般沉潛並韜光養晦吧……
　突然忍不住想感嘆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啊，更何況扯到至高無上的權位那真是腥風血雨（毆）
　想想做為一個皇族子弟有時反倒不如平民百姓能平淡度日了。
　競日，一路走來不容易啊競日～（不要人生語氣）

　我也不信他不後悔更不信他對親情完全無感嚶嚶嚶嚶！！！
　面具戴久了拿不下來當真好虐，可總有種無論如何他都會毫不遲疑地踏上自己所選的路的感覺。
　然後他還會告訴自己要笑著走到最後（躺）（邊寫邊痛邊陣亡）（？）

　想把小王抓過來揉+1..........（掩面）
　謝謝親愛的小銀還特地來回文，也感謝你的鮮花～////

最後感謝mozuli、showtsau、斑雅明、孤羽、翔翼楓的鮮花以及看文的大家～
~~（以上感謝名單根本都小廚房的大家啦謝謝你們投花包養我XDDDD）（被巴）~~

再補個：也謝謝行雨的鮮花！

[ 此帖被柳．危雩在2018-09-11 21: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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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0 【苗疆】〈醉臥山河〉．番外〈笑盡風雲變〉1F——競日孤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