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6 拂袖 [凯旋侯/拂樱斋主]（微枫樱向，1~8，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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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atrop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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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15-05-16 21:0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16 拂袖 [凯旋侯/拂樱斋主]（微枫樱向，1~8，1F完结）

前言：

写这文是建立在我对凯旋侯与枫岫各种纠结的感情上。

我总在想侯没有死，那之后做什么了，会不会去看枫岫。

一方面我觉得他俩立场不同，这事情又搞成这样，还是不要再相见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有个完满。

就是很矫情的脑洞。。。

1.

巷口的面摊于傍晚时营业，那条路狭长曲折，倒是应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日日客满。

老板看了一眼老板娘，朝巷口努了努嘴。

老板娘点点头，除了日供的吃食外，另做上一锅雪菜排骨。

这里的人吃不惯雪菜的味道，以前也未曾耳闻。

只数月前，去往苦境的商客带回的稀有植物，才在本地土壤开始培植。

老板娘不懂这些，初时只埋怨她家相公，

“不好卖的呀。”

老板看着每天循例出现的年轻人，抚了抚山羊胡，

“少进一些即可。”

说是循例，只因那年轻人定点来吃面，只一碗雪菜排骨，从无例外。

老板娘年轻面嫩，见这后生俊俏，偶尔劝之多吃酒菜，皆被拒绝。

时间久了，二人也暗暗猜测，怕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来自四魌界。

记起之前的那场苦境战事，各自缄口不语。

瞥了一眼正在喝汤的客人，见他望向自己，老板娘微一脸红。

那张面孔好看是好看，却总说不清的诡异。

是了，那眼角黔文邪气得令人惊心动魄。

略一愣神，对方已将铜钱递上。

“客官今日吃得可好？”

“嗯，多谢。”

再一转身，那人早已消失无影。

明天还会来的，大约也是来参加今年秀士林的选拔考试。

想像年轻人日后穿上官服的模样，一定如话本里描写那般挺拔端正。

她不清楚慈光之塔的用人准则，不知道外乡人没有资格参加殿试。

她更不了解另外三界的状况，而眼角黔文却是火宅佛狱地位尊贵的象征。

这人也不是那车水马龙的学子游人，只是一个无国无家的他乡之客。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一定会颇感奇怪。

这人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2.

连续三日自噩梦中惊醒，他挑起夜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劣茶涩苦，倘若小免在，看见自己这副落魄样子，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而梦里小免拉着自己的手，哭得泪眼婆娑，

“斋主，千丈青都坏掉了。”

他刚欲安慰，一张口，喉咙火烧般痛楚。

转瞬间四周生出噬魂囚的墙壁，阴气四泛，不见生路，不知死门。

续茶一杯，稍作冷静。

还是跟红狐九尾做了交易，以裂之卷换得自由之身。

虽然功力全无，尚能喘息，纵使失音残疾，幸而四肢无恙，尚且劳作。

而后来竟靠慈光之塔的医师将喉疾医治好。

如此，便够了。

那日佛狱战乱，魔王子无暇他顾，他亦顺势逃出。

印象中曾有人告诉过自己慈光之塔适于安居乐业，于是一路北上。

幸得从句芒城旧宅取出物品，同过往客商换了钱币。

这才置办下宅院一所，否则怕是要沦落街头。

执起烛台来到院中，自己半生汲汲营营，不过得半亩之隅，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失之天命。

想他凯旋侯薄凉如斯，不知何时起心事重重，在庭院一坐便是一夜。

起身，洗漱，更衣。

今日贫士林的学子进行升级殿试，满街人群熙熙攘攘。

买了两个烧饼边吃边逛。

来这里三月有余，仍然没有适应慈光风俗，本地人头饰奇形怪状，繁琐难言。

不过与集境对比，倒也小巫见大巫了。

想起与苦集两境的恩怨，不过也才数月间，却已恍若隔世。

微微晃神，被撞一趔趄。

是隔壁家的少年郎。

“啊，不好意思。”

“没关系。”

“你也来参加殿试的吗？”

“不是。”

少年出身贫士林，想是刚笔试结束。

“你刚刚从考场出来？”

“是啊。”

对方很是热情，拉着他侃侃而谈。

“不光是考试，之后我们还参拜了圣殿。”

“哦？”

他不知道慈光之塔很多事情，以前或许看过相关记录，或许只是他凭空臆想，此时不免好奇起来。

“圣殿跟我想的一般巍峨壮丽，特别是四依塔。”

“四依塔？那是何处？”

“听说四依塔里安置着历代君王皇胄的陵墓，不过也有一些是身份特殊，有卓越贡献的牺牲者。”

听到是死人的事情，拂樱略一皱眉。

少年仔没有注意对方不耐，只继续说着，

“半年前就有一位，好像是叫什么‘楔子’。”

拂樱没有心情跟他闲扯，草草应付了几句便离开。

自己还要去看铺面操持生计，没有功夫听他人死后福泽。

再显赫又如何，生前名利过往云烟，何况是已死之身。

真是一刻不让人安宁。

死就死了，清清白白的不好么。

3.

选好店铺，便是每日如流水的进货，出货，记账。

琐碎却也平静。

并非凯旋侯，不再是佛狱三公，只与常人一般劳作，安歇。

未曾涉入江湖时，在拂樱斋的百年岁月也是这么度过。

倘若小免相伴在侧，定会为自己分忧不少。

想到梦中的小免哭声令人心碎，又是徒增叹息。

这日有贵客相访，据下人讲来自诗意天城。

来者白衣金发，见到拂樱后拔刀砍向其脖颈。

拂樱凛眉相视，不做反抗，对方略一打量，

“你功体已失？”

拂樱不答，予以默认。

来者冷笑道，

“即是如此，倒是现世现报。笑剑钝不杀手无寸铁之人，望你好自为之。”

再无多言，自顾离去。

望着走远的身影，记起这人名曰天刀笑剑钝，来自上天界的刀龙一脉。

自己在苦境仇家众多，若不是珥界主私自毁去血暗沉渊，凭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只得任人鱼肉。

可见他方才一副恨意拳拳的神色，自己虽帮佛狱开阔疆土，却与刀龙五人并无私仇。

理不清头绪，他想凯旋侯掌下亡灵数不胜数，足以死上千百回，活一天挣一天罢了。

这样算起来，自己倒竟是赚了。

4.

隔壁家的少年郎自殿试那日后便常常来访。

大概知晓他也是读书识字的，少年人嗜好交友，不免以此为乐。

这日又是闲聊很晚，彼此饮酒之余详谈甚欢。

少年人不胜酒力，拂樱虽嫌麻烦，却只得搀其回房。

对方初升秀士林，桌案布满书简。

记起席间谈及少许慈光旧事，拂樱不禁向桌上看去。

书简上搁置一本厚书，封皮名曰“荒木载记”，作者署名“楔子”。

这便是当日少年人提过的楔子？

初闻其名时，便生似曾相识之感。

虽然对内容颇感兴趣，却也不是要紧事，就此搁置下。

又过几日，拂樱于闹市闲逛至一书摊，那摊贩网罗各路旧书倒卖。

略略淘过，又见那本荒木载记，纸张发黄，有些年代的样子。

鬼使神差得自荷包掏了银钱。

边翻边皱眉，这里面的故事自己是知道的。

四魌界秘闻，桩桩件件。

没有印象，但是确实知道。

头痛欲裂，自后脑部起，至天灵，额头。

被刀斧手砍过大概就是这种疼痛，拂樱扶着头靠上床畔。

这本书果真是不祥之物，这个楔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二人未曾相识就已相克，所谓孽缘不过如此。

还是把书烧了好。

末了他也没有烧书，并不是暴君，何苦做那焚书的恶事。

虽然看着碍眼，倒是用来垫桌脚合适。

倘使小免在，定又会嘲笑自己一番。

拂樱想那人幸亏死得早，若是自己功体尚在，倒不知又生出多少事端。

5.

再不看那书一眼，头痛症也一日好似一日。

到底还是求生意志占了上风，拂樱心道自己艰难存活至今日，若是死于一本旧书，到了阴间也会被太息公取笑。

别人的血海深仇也就算了，这楔子跟自己非亲非故，是下了什么咒什么怨。

这日有商队经过，因签约数额庞大，需往上天界交涉。

心存侥幸前去，却仍是冤家聚首。

笑剑钝神色凝肃立于宫墙外。

拂樱只身上前，略一抱拳，

“我为生意而来，不知贵主方便否？”

笑剑钝面朝身侧的下人微一使眼色，对方带拂樱至宫内。

双方签署契约后，共饮详谈。

席间天刀仍不发一言，拂樱碍于身份亦不便多话。

三杯过后，拂樱率先开口，

“我与你并无私怨。虽然功力已失，但我拂樱亦不是敢做不敢当之辈。”

天刀听言微一沉吟，

“你确实与我无仇怨，但有一人却是关系重大，你倒是忘了。”

“是为太君治死之故？”

“太君治与其说被你所杀，不如说因白尘子而亡。况且站在你的立场当日之事也无可厚非。”

拂樱细细思索，不懂对方所指的关系重大之人。

“那人与我有何关系？”

笑剑钝又一轻笑，笑得极是好看，又极是诡谲。

“这么说来，你在慈光之塔这些日子从未去过四依塔？”

又是四依塔，拂樱想，那个安放着不祥之人棺木的不祥之地。

自己为何要去。

话已至此，二人再无可言。

6.

如此又过数月，转眼已至年底。

不同于苦境春秋分明，慈光之塔四季如春。

这里的习俗，年末皇室于圣殿祈福，与上天缔结平安。

拂樱方才记起四依塔之事，虽然心不情愿，但他并不善于逃避。

这日新年前夕，向下人交待了生意，点清账目，便往四依塔处而去。

四依塔高耸入云，铃音入耳清绝。

葬于这般所在，到也舒服得很。

自己死后不知会埋骨何方，想到此节竟隐隐羡慕起这里的亡魂。

慢慢前行，观详一位位碑墓篆刻生前事迹，倒似游玩一般，也不觉得乏味。

可自己参看了每一处，并没有见到天刀口中的“关系重大之人”。

到达塔顶之时，已过黄昏。

云端处紫玉生烟，如临仙境。

最后一处，想必这就是那位“楔子”。

思极书中之事，下意识头痛。

拂樱暗生恼怒，定是要看看这人生前行事。

“楔子，曾为登仙道之天舞神司，因撰写‘荒木载记’一书，涉及数宗四魌界密事被上天界缉拿。后私逃自苦境，化名枫岫主人。。。。。。。。”

方才了解，这人就是苦境赫赫有名的枫岫主人。

再往下瞧，

“死于噬魂囚内。以国礼葬于四依塔。”

嗯，明白了。

再用手指细细描摹过，石板上字字刻骨锥心。

又端详一遍，枫岫主人，死于噬魂囚内。

这便好了，四依塔之行到此结束，自己也有个清楚，这里并没有天刀所讲的“关系重大之人”。

只有一个四魌死囚，生时祸乱四界，死后魂归故乡。

也算求仁得仁。

7.

这一夜他睡得极为安稳。

众人庆贺新岁，举国赞颂，百灯联营。

梦里却是具是平和安详。

又回到了苦境的拂樱斋，春和日暖，一人着紫袍于风中款款而立。

见他来到，羽扇遮面，

“好友，你今日前来所为何故？”

他想这人真是一贯惺惺作态。

正欲讽刺回去，小免忽地蹿出，与那人玩至一处，嬉闹非常。

那人不语，只偶尔望着自己微笑。

这双神棍眉眼倒是一直未曾有变。

不过一时，那人走近将他手拉过，

“拂樱。”

“嗯？”

“叫我的名字。”

“平白无故的，叫什么名字。”

“叫我的名字。”

他想这人真是不明所以的愈发奇怪，心生厌烦，匆匆道，

“枫岫。”

一言既出，仿佛天鼓若雷，山崩地陷，拂樱猛然睁眼。

这才记起，这里是慈光之塔，不是苦境。

他是逃离至此的佛狱凯旋侯，不是苦境拂樱斋的拂樱。

那个人是楔子，也是枫岫。

他的枫岫死了，死于噬魂囚中。

8.

最后一次见到拂樱是在来年的冬至，上天界白雪皑皑。

看着他薄衫短靴地出现，笑剑钝暗道，这人失了功体，竟似也感觉不到寒冷。

尚待开口，却被对方抢先，

“他在四依塔很好。”

“你既已恢复记忆，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我来游历。”

“上天界是个很无聊的地方。”

“我知道。”

虽然有闻他与枫岫的前尘过往，猜测出对方心思并非难事，笑剑钝还是暗自讶异了一番。

佛狱杀人如麻的凯旋侯竟也有痴心一面。

记得诗中多言，许为知己犹按剑,纵使负心敌难为。

可这二人，谁将谁做了知己，谁又先辜负了谁。

对方是在做无用之功，他想拂樱也必定清楚。

但是听说若诚心求见一个人，有一天定是会遇见。

所为孽缘，不外乎如是。

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多年后拂樱重建了句芒城，再比如又过了一甲子，忘川河畔，一人着粉衣翩翩而至。

等待他的是一紫衣仙人，发已花白，眉目清润。

“好友，你总算来了。”

俯仰之间，恩怨抵消。

所谓圆满，不过如此。

[ 此帖被goldatropine在2015-05-17 00: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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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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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1樓發表於: 2015-05-17 13: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因為愛的太深傷人傷的太重
所以遺忘
立場不同選擇不一樣
造成無奈的結局
如真能再世輪迴
願來生落戶山水
尋常布衣家有你陪拂櫻（楓岫）
相信是兩人的心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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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atrop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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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樓發表於: 2015-05-17 17: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樓(宜蓁) 的帖子

嗯嗯，希望他俩心结打开。其实不做恋人，只一直做损友也很好。哎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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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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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3樓發表於: 2015-09-21 23: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发现前面恩怨交缠的爱恨都不如这样前尘皆忘的虐，虽然樱花最后终于想起来柚子，但是在行文至半时却的确隐隐担心他永远不再想起那个曾经紫衣执扇之人。但是这样静默的怀念其实很好吧，毕竟生前的两人横亘着不可逾越的立场之别，纵然柚子身死，他于樱花心中依然不如佛狱之百一。只有在所有王侯将相的故事都落幕的时候，才有这样的余暇，去把曾经把酒言欢的岁月酝酿成记忆悠长。

但是真心十分美好，这种沧桑过尽后再次相逢的感觉，真的是十分圆满。

默默对大大表白，表示文中哪怕经过大起大落的也依然坚强自立的樱花真的特别还原，希望那些柴米油盐的生活大概就是真的樱花退隐之后的生活www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