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26 【默欲】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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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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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樓主發表於: 2015-08-27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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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6 【默欲】候鸟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握着死亡证明的指节因用力已然微微泛白，尽管内心已然堤毁洪崩，欲星移面上努力保持常态，唇角习惯性的那一抹微笑。
        「辛苦了……」他笑着对医生说着。

       「老三，上任钜子亡故，虽然比预期的要晚太多，但也算是除掉最大的障碍了。接下来该将重心放在俏如来身上……」
       「我退出。」
         靠在太平间对面，欲星移后脑抵在墙上，微微侧首便能透过那扇玻璃窗，看到太平间里面那具已然蒙上白布的冰冷尸体，轻轻吸了口夹在两指尖的香烟，平淡的说了三个字，没再去理会那边已经炸掉了的老七便挂掉了电话，利落得扣掉电池拔掉电话卡，折弯丢弃进医院的垃圾桶。倚着墙头再度重重吸了口香烟，下一秒紧蹙起眉头，扶着墙掩着嘴重重得咳了几声。
       他想不到，默苍离还是死了，死在了他手里，就如当初九算计划的那般，在默苍离的日常饮食中缓缓的掺入慢性毒药，最有效但也最缓慢的方式，当然，这是九算的想法。在欲星移看来，这却最不可能杀死他的方法，在他看来简直说是最可笑的方式。
        九算杀死默苍离，用了七年。
        他们也同居了七年……
        大学时期玩笑似的告白却被给予最真挚的回应，没有热恋期，直接步入最稳定的状态，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在别人看来也许他两更像两个单身，但是事情被戳破的那一刻，却像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当然包括那群九算。在欲星移看来，默苍离不是一个好情人，却是个能和他性向最为契合的那个人，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样平平淡淡的和默苍离走完这一辈子也许……挺不错……？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欲星移提着行李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然日落黄昏，路边稀稀落落得亮着几盏路灯。欲星移轻轻吐了口气，将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了拉，视线余光不经意瞥到天边一群向南迁徙的候鸟，他这才意识到，冬天快来了。
        欲星移悠悠叹了口气，随手拦了辆出租，向机场的方向离去。

       「老三，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脱离我们？」
       「老七，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不可强求。」
        欲星移懒散得窝在沙发里摆弄着手里的单反，头也不抬得应道。窗外棕榈树上落下两只白鹭，扇了扇翅膀就那么歪头看着室内，所谓围观。坐在欲星移对面的对面的玄之玄闻言瞬间，神情变得阴晴不定，比起玄之玄，悠闲的凰后注意到了窗外的两个客人，转身慵懒得伏趴在沙发靠背上，逗弄着窗外的白鹭，看起来似乎悠然自在太多。
      「哈，老七，咱们可是联手干掉了老三同居七年的枕边人啊，就算不留情谊，起码……呵」凰后回过头，娇笑得看向欲星移，话语顿了一下故意不将话说完，目光在欲星移身上游走了片刻，回过身坐正身子，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得交叠着，支首笑道「老三这环境真不错，我快要被迷上了呢。不过，根据影行报道老三这几年过得可是相当清心寡欲呢，想必，钜子那方面，一定很不错吧。老三，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欲星移擦着单反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茶几上烟盒，只是笑了笑。
     「老五，你们没事就在讨论我的夜生活吗？不如将注意力多放在俏如来身上一点。」欲星移神色夸张得不知是真是假，幽幽叹了口气念叨了句做人失败，便恢复了常态，静静擦着手种的单反。
     「我只是在关注下钜子而已，没在他生前次来试一下，哎~不知能不能在床上看到他失控的一面，可真是遗憾呢啊~」
      「哈，老五，你现在才说这话，会不会太晚了。」
      「你可有见过失控的默苍离？」
      「你觉得呢。」
      「哎……越来越好奇……」
      「够了！」玄之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拽着凰后站起来「老三，同门师兄弟一场，各自珍重。」
        玄之玄黑着脸盯着欲星移半晌，轻哼了声，便拉着凰后离开了欲星移现在的住所。
        他们找了欲星移找了三年，用遍所有的方式和渠道，才找到隐居在海南一个偏远小镇上的欲星移，放弃了一切的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自由摄影师。
       经由凰后说起，欲星移猛然才发现自己已经禁欲太久了。放下手中的方巾和单反相机，踱到阳台上懒懒得伸了个懒腰，黄昏残阳，余晖洒落在白玉制的石栏杆上，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懒散得依靠在栏杆上，视线下移，静静看着驾车离开的凰后玄之玄消失在地平线。
        也许该适时的放松下自己吧，欲星移这么想着，毕竟，默苍离已经死了三年……是啊……已经死了三年了……
          死了三年……
        这几个字辗转在舌尖，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走不出来的，还是只有自己吧。欲星移这么想着，莫名一阵焦躁，拿了挂在门边的外套，驱车去了这个小镇唯一的一间酒吧。

      「啊！抱歉抱歉，我没注意，你还好吧。」
        欲星移才一进门就被一个蓝发的陌生男人撞了个满怀，被对方手里的啤酒撒了一身。看起来今天似乎不太适合出门。欲星移低头看着洁白衬衣上大块的酒渍，默默地想着。
         「不下心走神了，实在是对不起啊……」对方手忙脚乱得帮他擦着身上的酒，一边念叨着抬起头，愣住了。
        「……是你。」是肯定句。
         欲星移敏锐得捕捉了这一细节，微笑着问道「你认识我？我们在哪见过吗？」
        「没！我认错人了。」男人回神，赶忙摇了摇头，不太自然得回避开欲星移的视线，挠了挠额顶的短发「啊……我家就在附近，去换件衣服吧，黏糊糊湿哒哒的怪难受。作为赔礼，待会我请你喝几杯吧。」
        这个男人叫做冥医，起码他是这么介绍的，相当豪爽大气的一个人。刚刚他去冥医家的时候，某个房间的格局有几分眼熟，冥医说那是他室友的房间，不过现在室友外出了。以及，冥医在欲星移洗澡的时候去翻了下衣服，说他自己的衣服欲星移穿着可能会太大，不过看起来欲星移和他室友的体格差不多，给他拿了室友的一套，室友人挺好的，不会介意。
        别想了，默苍离那日就死在自己面前，这比什么都真实。欲星移仰头饮尽杯里的马提尼，衣服上的淡淡的薄荷香味，陌生又熟悉，不消一会，有一搭没一搭得跟着冥医闲聊着，旁边的空杯亦越来越多。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个度都没有」冥医低头看着手机，突然说了句「新闻都是这种事，怎么就不知道世上难买后悔药呢。」
      「有些事，到痛到后悔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也许是喝多了，压抑的情绪借着酒精一并爆发了出来，欲星移一口一口得闷着喝酒，对着冥医开始说起他和默苍离的故事。
      「你后悔吗？」冥医突然说了句。
      「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的。」欲星移微笑着回答，只是脸颊边滑下了一滴泪水，滴落在衬衣上晕出一小块湿痕。
       后面的事，欲星移记得不太清了，依稀记得被人驾着离开了酒吧，然后冥医好像在和谁在通电话，似乎还起了争执。
        再度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人丢进了放满水的浴缸，欲星移被狠狠呛了一口水，挣扎着扒着浴缸的边缘坐起来。
       「清醒了么。」
        熟悉得音调听不出喜怒，欲星移愣了愣，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水，赶忙看向声音来源。
        倚在浴室门口的修长身影，双手随意得插在裤兜，翠色的短发映衬着室内暖色的灯光，看起来有些不真实的模糊。
        一瞬间，感觉时间都静止了似得，整个房间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欲星移睁大了眼睛楞楞得看着对方不确定是否是在梦境，直至水滴沿着发梢滑落迷了眼睛，他回过神，顾不上湿漉漉的一身，狼狈得跨出浴缸急赤着双足急匆匆的走过去，想要确认对方是否是真的存在，一个没注意脚底打滑，就那么对着那人扑了过去。
        听着屋里惊天动地得响声，冥医头疼得揉了揉额角，关掉了电视起身拿起钥匙和外套出门，决定今晚不回来了。
          硬生生承受了爱人重逢热情的默苍离，皱着眉头身形不稳得往后面退了两步，闷哼了声重重得被压在了地板上。
      「你把我的衣服弄湿了。」默苍离挑眉看着压在身上的欲星移，以极为平常的语调述说了一件事实，对方脑袋不偏不倚得压在他胸口，默苍离目光有点微妙了起来。
      「……」欲星移却没有任何反应，默苍离也没有动，两者就这么僵持着躺在地板上，蓦然欲星移手指紧紧扣住了默苍离的手臂，肩膀亦微微颤抖起来「……我以为你死了。」
      「嗯，我的确死过一次。」
      「……」扣住手臂的五指收紧了几分。
      「阎王不愿收我，所以我回来了。」默苍离是这么说的，语气一如既往得平淡。
       好像……哭了……？
       默苍离静静感受了下胸口异样晕开的温热液体，幽幽叹了口气只手揽住欲星移坐起身，调整姿势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垂首埋在欲星移颈窝处轻轻蹭了蹭
      「 ……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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