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4【觀滄瀾】汙染者之——思念（書素 SF偏未來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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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小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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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0)

樓主發表於: 2015-12-24 22:4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4【觀滄瀾】汙染者之——思念（書素 SF偏未來短篇完結））

寫在前面：

脑坑来自心理测量者<(￣^￣)>
可能会发展成系列，但是暂时只有短篇，以后会不会有后续……
我也布吉岛呀~(o゜▽゜)o☆

-----聖華離散逐香塵，千年一夢染魔氛-----
-----經綸神通空具足，不能複歸九天人-----

頂端

素小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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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0)

1樓發表於: 2015-12-24 22: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汙染者之——思念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次治療，結束。汙染指數，百分之七十八，修正成功。祝您工作愉快。”

隨著一聲氣罩輕響，修正艙上蓋打開，一頁書緩緩睜開了雙眼。

每次修正結束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想要微笑，因爲腦海裏充斥了大量美好和快樂的事件。

“執行官先生，第四街區發現疑似汙染者，監察者提交了配合需求，請您五分鍾內，趕往運送基地。”

“知道了。”

一頁書從修正艙中翻身下來，拎起搭在一旁的外衣穿上，離開時，他左手握緊右手腕上的手表，在胸前停頓片刻，這才按動了旁邊的觸摸鍵。

也許是因爲那個動作太像思念或者是祈禱，當房門打開時，一頁書離開的身影，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味道。

黑暗，霓虹，冰冷的鋼筋，與交錯的光線。

汙染者是個平民，在髒亂的巷子裏與執行者們玩著必然會輸的捉迷藏。一頁書甚至都沒有奔跑，汙染者淩亂而慌張的腳步聲聽在他耳中清晰的無以複加。

左邊，直行，右轉，盡頭是二號A3街道。

一頁書拎起手中的審判，毫不猶豫地往A3街道走去。

奔出巷口的人口中發出不明意義的字眼，跌跌撞撞地摔倒在馬路邊，剛下過雨的街道充斥了泥濘，就那樣濺了滿身。當他試圖擡起頭時，耳邊傳來鞋底敲擊地面的聲音。

一聲，一聲，穩定，冷靜，又殘忍。

“啊啊啊……！我沒有被汙染！我沒有犯罪！我是正常的！你看看我！我昨天還在工作！我……！”

仿佛是一聲輕微噴出的氣流聲響，還在瘋狂嚎叫的人聲音戛然終止于一個怪異的音節，而後身體像是充滿了氣體的氣球一樣驟然膨脹，抵達極限後，砰然炸裂，血肉碎骨散了滿地。

“汙染者，編號SW0957，汙染指數475，不穩定級別C，威脅級別D，給予審判，殺滅。已成功。執行者，執行官A級，一頁書。祝您工作愉快。”

耳邊太虛的聲音響起，一頁書收起手中的審判，走近了那一片狼藉。

汙染者在極力爲自己辯白時，手中瘋狂揮舞著一張紙，此刻那張紙已經被血汙染透。

辭退通知。

紅色染透了這四個黑色的字，一頁書皺起眉。

“太虛的聲音，無論聽過多少次，都是那麽冰冷。哦，這次的是因爲失業而受不了打擊啊。”

旁邊蓦然傳來的聲音，帶著些許遺憾。那人湊近了看著那張辨不清本色的辭退通知，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頁書並沒有意外有人到來，他只是掃視著一地血肉，目光忽然停留在一處。

“嗯？怎麽了？”

不理會來人的疑惑，一頁書俯身將那異物撿起，翻過來一看，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擁著美麗的女子，中間還有個可愛的孩子，面對鏡頭，笑的極爲幸福。

一頁書努力回想，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剛剛汙染者那張猙獰瘋狂的臉和照片上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明明擁有幸福，爲什麽還會有這麽多痛苦？”他扔掉了那張照片，轉身離開了。

汙染者，是由于精神壓力過大，導致心理狀態偏斜，內心具有極強破壞欲望和犯罪意識的人類，是城市犯罪的源頭。這座城市被太虛掌控，用機械來探知人類的破壞意念，當太虛定義一個人爲城市毒瘤時，便會給予相應審判，而實行這一任務的，就是被稱爲監察者和執行官的人。

監察者，被太虛選中的人，精神汙染指數低于三十，有穩定的心理狀態，幾乎沒有負面意識。他們直接受太虛控制，接受太虛的指令，並從太虛的系統中，獲取城市信息，並監控可能危害城市安全的一切人事物。

而執行官，則是受監察者管理的，特殊心理失衡者。

所有的執行官精神汙染指數都超過穩定值六十，但通常都低于兩百，處于汙染臨界點，雖然不是汙染者，但嚴格來說，他們也是需要接受修正的一類人。但執行官與平民不同的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曾經是通過太虛測試的監察者。

“嗯？一頁書，你冷靜一點，你的波動又開始走高了。”

“我知道。”一頁書將審判收起來，歎了口氣，“佛劍，你的修正頻率最近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被稱爲佛劍的人聳了聳肩。

“是嗎。”一頁書擡頭看了看天空，深夜的霓虹依然璀璨。

“我的頻率，在變快。”一頁書淡然開口，“以前一天一次就足夠了，最近，每次清除一名汙染者，都會出現精神波動，修正所給予的精神清洗，已經漸漸不夠了。”

佛劍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了眉：“……三年多了，你還放不下？”

“放下？怎麽放下？”一頁書反問，“修正艙所給出的所有積極思想，都與他密不可分。離開修正艙時心情有多好，面對汙染者時的心情就有多糟糕。”

“這……”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運送車所在的地方，一頁書看了看時間記錄，忽然開口。

“目前還沒有任務，我回去一趟。”

“……早去早回。”

佛劍知道一頁書要去幹什麽，但他沒有阻止。

“他又去看那個人了嗎？”運送車旁邊站著一個人，有些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來是的。”

“雖然是如此痛苦的思念，但至少還有機會。”那人靜靜地點燃一支煙，煙氣吞沒了話音裏的寂寞。

“蒼……”佛劍歎息。

蒼或許是執行官裏最能體會一頁書感受的人。在成爲執行官之前，蒼有幾個跟班一樣的學弟學妹，還有幾個常常一起喝酒的朋友。

變革事件前夕，蒼那被稱爲爲四奇的朋友中，有兩人精神變異，成爲汙染者，並隨後發動了一場暴動。而在這次暴動中，蒼身邊的人盡數被殺，四奇中，兩人跟隨變革者離開，兩人下落不明，至今都不曾聽聞任何消息。

而蒼，也在那之後，從監察者，降級成了執行官。

“我想要的，已經灰飛煙滅，變成城市裏的空氣和廢墟，而他想要的，還在審判之門裏沈睡。”蒼緩緩地吐出煙氣，語氣十分平淡。

“但是強制沈默的喚醒幾率，是千分之零點零三五，幾近于零。”

“但那也只是幾近于。”

兩個人同時沈默了，肩膀上的發令器不合時宜地響起愉快的音樂，這是太虛給予的，有限的放松時間。

事实上，执行官是不允许离开监察者的掌控范围的，只是一页书因为情况特殊，身上有太虚的直接控制器，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有适度的自由活动。

他向当值监察者报告之后，就独自开车来到了太虚深处，审判之门的所在。

审判之门，其实就是武器审判的原型。城市发展至今，高度发达的医学已经让利刃变成了不再致命的折磨，哪怕是毁掉一个人的大脑，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金钱，都可以从细胞中再次重生，就跟治疗病痛一样容易。

而审判，则是唯一可以致命的武器，但这一武器只对污染者和疑似污染者开启。审判会自动判定目标的污染指数，低于六十者将无法开启伤害模式。太虚就是如此，她给予城市无罪的幸福，也同时收走了人类自我决策的权利。

审判之门正是由数不清的审判拼合而成，没有太虚的特许，只有心理污染指数为零的人才能畅通无阻。自从太虚系统建立，能够通过审判之门进入太虚深处的人，有且只有过一位。而这个人，此刻正沉睡在审判之门的炮口笼罩之下。

“执行官A级，一页书，申请进入审判之门。”

“执行官A级，一页书，特批者，请解下审判，接受心理检测。”

……

“检测完成，污染指数，九十五，允许进入时间，十三分钟十四秒。注意，超过时间，审判将会开启。”

面前的地面升起，送出一个手表一样的计时器。上面显示着十三分十四秒。一页书知道，在他踏入审判之门的一瞬间，倒计时就会开始。

他从容地将手表带在左手上，踏入了门内。

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一页书并不想浪费时间，他在一旁的操作台上快速按动着，很快，一个柱形舱体，从纯白的墙壁内，缓缓移出。

那舱体很像修正舱，所不同的是，它看起来更大，散发的温度，也更冰冷。

这是一台沉默舱。

它没有修正精神的作用，它所能做的，是心理冷冻，将一个人的污染指数，永远地停顿在固定的数字上。每一台沉默舱只能开启一次，而后就是彻底的封闭。

这台沉默舱上清晰的标示着沉睡者的污染指数——八百三十五，是一个会被太虚定义毁灭的数字。

一页书将沉默舱的外壳调节为透明状态，毫无缝隙的封壳冰冷地隔绝了里外。舱内充满了如同酒液一般的液体，在纯白的背景下，泛着香槟的色彩。

而在这样浪漫的液体中，静静地沉睡着一个人。他全身赤裸，所有致命的地方，都有铁索或者铁锥加以控制。一页书知道，那些无机质的机械，可以在他发出半丝罪恶念头之前，就伸出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收走他的生命。

他还活着，却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一页书抬手抚摸透明的舱壁，从他的脸，到头发，到肩膀，到手腕。

唯一没有散发冰冷光泽的器械，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块手表。限量定制的The universe，太虚的礼物，用一块手表的空间浓缩了宇宙中星球的转动，世界上只有两支，一支在沉默舱内，一支，在沉默舱外。

同样华美精细的手表，停止在同样的时间上，一页书寻找着合适的角度，在冰冷的舱壁上落下一个吻。

“我来看你了，我的莲花。”

如果有老一辈的监察者在场，他们就会认出，沉睡舱里的人叫做素还真，是任期最长的首席监察者，曾经在太虚的系统里拥有一个记录，心理污染指数长达七年维持在零，被称为，太虚的宠儿。

有很多人在经历背叛，死亡，悲伤和痛苦后都因为本能地逃避导致精神变异而成为污染者，然而素还真在无数次面对罪恶之后，却从未动摇过信念。

可此刻，他却作为一个足以威胁到城市的污染者，沉睡在监察系统之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知道的人，却只想将那段过去彻底清除。

三年前的变革事件，城市监察系统太虚，失去了她的宠儿。

而同是首席监察者的一页书，失去了他最好的搭档，和一个诺言。

——送手表的含义，你清楚吗？

——当然清楚。

——哈……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接受了，并且，我保证，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

——前辈！这么难为情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哈哈！

一页书记得，素还真那时一脸害臊地想给自己一拳，而他抱住他，心跳，像手表指针的跳动一样清晰和激烈。

你的钟情，我的爱恋。

每分每秒相守的誓言。

“警告，距离有效停留时间还有一分钟。”

又是太虚毫无起伏的冰冷女声，一页书从沉思中回神，没有丝毫留恋地将沉睡舱送回。

离开审判之门时，心理检测再次执行，这一次，一页书的污染指数已然下降至六十五。太虚对此表示了认可，这也是她能够勉强同意执行官去见沉睡者的原因。

若一页书从审判之门走出的时候，污染指数不降反升，太虚将会不再接受他的通过申请，无论有任何理由。

太虚，就是如此冰冷地理性着，掌管着城市的安危。

“执行官先生，第六街区发现高危污染者，监察者提交了配合需求，请您三分钟内，赶往运送基地。”

一页书用左手握紧右手腕上的手表，在胸前停顿片刻，踏上了通往运送基地的高速传送带。

不到十三分钟的相见，凝聚的，是从三年前，就不曾停止过的思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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