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3 【鐵競】老古董 by二哈（鐵骕求衣X競日孤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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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4-13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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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3 【鐵競】老古董 by二哈（鐵骕求衣X競日孤鳴）

幫小弟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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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競現代】【老古董】
【這是一個發生在北京四合院裏的，退伍軍人與任性多金古董店鑽石競老五（劃掉）老闆的故事……】
【老古董】【鐵競】
鐵骕求衣仍然習慣早起，清晨五點半，軍隊裏行形成的習慣很難改掉，尤其是本來也不想改掉的時候。五點半的生物鐘，淺眠，軍姿，還有一絲不苟的軍禮。一軍之長的位置已經穩當的落在了他的後生——風逍遙的肩上，可以算是放心。
離開軍隊確實有許多不習慣，但鐵骕求衣還是很好的接受了這種不需要賣命的生活。許多軍人離開軍隊後總會有多多少少的心理障礙，鐵骕求衣卻適應的很好。他年輕時熟識了不少朋友，來自五湖四海，也有許多本地人。有時鐵骕求衣也會與一兩個混熟的鄰居喝喝酒，喝酒，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你……每天在家閑著，就不想找點其他的樂子。”
“你有什麼建議。”
“有沒有興趣玩玩古董？”那人拍了拍的鐵骕求衣的肩膀，“要是研究透了，可是很有樂趣的一件事。”
鐵骕求衣其實還有一個樂趣——看書。最愛看的要屬歷史，諸子百家和兵法類。至於古董，他是半點研究也沒有，不過也算是和歷史沾邊的吧。
“我對古董所知甚少。”他搖搖頭，“恐怕玩不得。”
“嗨！”那人喝的已經微醺，此刻臉已經上了顏色。“不就是圖個樂兒嘛，閑著也是閑著，您說是不是。”
“是這個理。”鐵骕求衣算是略有了些興趣，順勢問道，“有什麼靠譜些的店家嗎。”
“這您就問對人啦，一般的都得去古玩市場，不過我可知道有一家，就藏在胡同裏邊兒。您要只看招牌啊，可真不知道裏邊兒是個什麼……老闆是個男的，長的挺俊，說話好聽脾氣也好，推薦的東西從來沒錯兒……”
鐵骕求衣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把地址記在了隨身攜帶的本子上。

“北競王府。”鐵骕求衣極認真的用筆記本對著牌匾上的字比對，確定地點和名稱都沒有問題，這才走進門。這家古董店確實就跟那人說的一樣，光是看牌匾可真看不出其中乾坤。——首先大門就是一個氣勢恢宏的王府大門，不知是真如那牌匾所說，還是這店裏掌櫃取得，總體觀來，確實是個可以讓不知內情之人望而卻步的地方。

古語道庭院深深深幾許，這王府宅院就要比鐵骕求衣的小四合院大了許多倍，這店中掌櫃恐怕也是個人物否則這若大的王爺府，怎可能由得他用來開古董店。

繞過影壁向裏走，來到正房門前，只見明堂裏擺著一只八仙桌，兩把椅子，頭間一副字畫。鐵骕求衣心中估計約莫就是這裏了，只是一路未見任何人影，心中有些怪異。
方一進屋，絲絲縷縷檀香飄搖而來，屋中光線極好，明亮又不刺眼。屋內擺設除卻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古玩，還有幾副很有些韻味的水墨畫。角落裏擺著一只古琴，看樣子這位掌櫃確是個有品位雅趣的人。
“唉？竟有客人，真是怠慢了。金池，上茶。”
鐵骕求衣的注意力一直在屋子裏的擺設上，一時竟沒有注意到屋子的主人已經走了進來。他聞聲看過去，一個男人站在離他不過十步之外的地方溫和得笑著，冬天的陽光柔和的落在那張俊朗的臉上，以及那身月牙色的馬褂上。
只道是謙謙君子，鐵骕求衣卻第一次深刻的明白如玉一般溫潤的人是怎麼一副樣子。
“等很久了嗎？抱歉，這幾日客人不多，方才去小憩了一會兒，還好醒的及時，不然可真要怠慢咯。”
男人一面笑著一面表達著歉意，一雙眼眸微微垂著，眼波流轉間仿佛含著說不出的意，叫鐵骕求衣有點說不出話來。
“客人，您……還好？”
又是一愣神的功夫，男人就離他只有一步的距離了，對方較他稍矮，正微微臺著下巴看他，鐵骕求衣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咳。”鐵骕求衣尷尬的偏過頭，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懊惱。“無事……本也是閑著，一個好友推薦吾來這裏看一看……”
“噢，您是鐵骕求衣先生吧。”男人露出了然的表情，“我聽說了。我是這裏的掌櫃，競日孤鳴。”
“競日孤鳴……”鐵骕求衣想起了門外的牌匾，“北競王……？”
“哈，巧合而已。”
正說著話，一個穿著綠玉色繡著荷花的旗袍的女人走進屋來，手中端著乘了兩只蓋碗的託盤。她傾了傾身向鐵骕求衣問好，然後把託盤裏的兩只蓋碗分別擺在了八仙桌的兩端。“請用茶。”
說完，女人將託盤收好，隨後坐到了角落裏的古琴旁邊，纖纖手指輕輕一撥，一串古樸的琴音流淌而出。
“她叫金池，照顧了我很多年了，還真是離不開他。來，請坐，她的茶藝我可不是誇口，就算不是一流的也是難遇敵手。”
“恭敬不如從命。”
鐵骕求衣隨著競日孤鳴坐下，拿過茶杯，先是掀開蓋碗嗅了嗅，然後輕輕用茶蓋撥了撥水面，隨後呷了一口。“色清而味甘，微香而小苦。果真是好茶。”
“哈~金池，有人誇你咯。”
後者聞言臉微微紅了一點，小聲答道，“客人不嫌棄就好。”
“嗯~你啊，就是謙虛。”競日孤鳴也呷了一口，微微瞇起眼睛。“好茶果真能讓人身心愉悅，鐵骕先生也是懂茶之人……啊，抱歉，你看我只顧喝茶險險忘了正事。鐵骕求衣先生對古董文玩可有什麼研究或者感興趣的方面呢？”
“實際上……我只為打發時間，要說研究……之前從未研究過。”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有聽你我的那位朋友講過。”競日孤鳴點頭道，“現在倒也沒有其他客人，不如我拿來一些入門的小東西給你瞧一瞧，如何？”
“也好。”鐵骕求衣點點頭。“麻煩了。”
“好說。”
競日孤鳴說完就進內室拿了些小盒子出來，一一擺在桌子上，然後一個一個打開，給鐵骕求衣講述每一個小物件的來歷。他拿出來的都是些小的擺件，說貴不貴，但也不算便宜的那一種，背後的趣事卻也不少，被競日孤鳴講來，亦是絲絲入扣引人入勝。
鐵骕求衣一面喝茶，一面聽著競日孤鳴用溫潤清透的嗓音細細道來，古琴琴音嫋嫋，杯中茶香徐徐，難怪那推薦人這般喜歡來這裏，當真是坐一天一不覺得乏味的好地方。
“說了這多，可有看上什麼了？”
競日孤鳴笑眯眯的捧起最後一個盒子打開，裏面躺著一只圓形的的玉佩，看起來成色不錯，只是看雕工大概不是什麼有名的工匠，許多地方能看出缺漏和不完美的地方。
“這是……？”
“噢？你對這個有興趣？”競日孤鳴有點驚喜，笑起來，“你大概也看的出來，這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年代也沒有考究，所以說起來也不知該給它怎樣的價格。不過我倒也很喜歡這只玉佩，有些質樸的趣味。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上面刻的是‘競’這個字的古書呢。”
“確實有趣。”鐵骕求衣攤開手掌，競日孤鳴便把玉佩輕輕擱在他掌心裏，溫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用指腹輕輕的摩挲著上面的刻字，抬眼看了一眼八仙桌另一頭的競日孤鳴。“掌櫃肯割愛麼。”
“哈……看來你是真心喜歡。這樣的話……”競日孤鳴彎起眼睛，琥珀一樣的眼珠轉了轉，然後轉向鐵骕求衣。“那便送給你當做見面禮吧。”
“這不合適……”鐵骕求衣皺著眉搖搖頭，把玉佩遞回去。
“我可是從不做虧本的生意啊，鐵骕先生且收下，這麼久了我第一次碰見喜歡它的人。古董這種東西若不能被喜愛他的人帶走，哪怕高於我出價的千倍也是帶不走的。”競日孤鳴伸出雙手，把鐵骕求衣乘著玉佩的手攏起來。“權當交個朋友，如何。痛快一些，收下吧。”
鐵骕求衣感受到玉佩的溫度，心裏一動，終於收回手來。“如此，掌櫃破費。”
“哈……”競日孤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溫聲道，“天色已晚，競日孤鳴就不留人咯。”
鐵骕求衣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競日孤鳴柔和的笑臉。“我會再來，告辭。”
“恕不遠送。”
鐵骕求衣走出王府大門的一刻仿佛還能聽到琴音，耳邊還有那溫潤的聲音在說話，唇齒間得茶香一路甘冽入喉。
他再次回頭看了看牌匾上的題字——北競王府。
確實，是個好地方。

[ 此帖被darkmonight在2016-04-13 09: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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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4-13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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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競】【老古董】貳
在北競王府一坐之後，鐵骕求衣開始慢慢的對古董文玩產生了興趣。因此書櫃裏除卻平時常愛讀的種類之外，還多了些鑒賞類的書籍。雖說古玩這種東西，眼光不練上幾年是出不來的，但就如聽競日孤鳴講述那些故事一樣，個中樂趣自有體會。只是無論怎樣翻看書籍，競日孤鳴當做見面禮贈予他的那塊玉佩都沒有任何的相關記載。他本以為與那北競王府有些許相關，查閱之下才發現確實有這樣一個王爺的存在，但資料就如同那枚玉佩一樣，少的可憐。
罷了，也許就只是個手生的小工匠偷拿了料子來刻，而名字裏又剛好有個“競”字吧。鐵骕求衣也不再追究，只是整日的愛握著玉佩把玩，用指腹一遍一遍的撫摸著那些凹凸的刻痕，心中總生出一些刺癢感。不知與這玉佩同名的人此刻在做些什麼，是喝著金池的好茶閑閑聽琴，還是正用那好聽的嗓音為哪位熟客介紹著器件呢？競日孤鳴微笑著的臉就這麼浮現在眼前，還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想到這鐵骕求衣只覺得一愣，怎麼兩日不見，滿腦子都念著這一個人，著魔了嗎？他懊惱的把玉佩收進錦盒裏，想了想，又重新拿了出來，看著古體的競字發呆許久。
已經兩天了，明天再去，是不會顯得太頻繁吧？鐵骕求衣暗暗想著——反正也沒事做，許多人天天跑去古玩市場溜達，不也是一樣的。
第二天清晨，鐵骕求衣又是早早清醒。洗漱之後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又繞著公園跑夠了十公里，這才慢慢的往回走，順便買了一份早點拎在手上，估摸著時間大概還早，回去吃過早飯，再看看書，就可以出發去北競王府了。
北競王府的生意不算是冷清，大部分是熟客，還有熟客介紹來的買家。鐵骕求衣本以為競日孤鳴今日大約不會有客人，進門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人在了。
競日孤鳴正和一個看起約莫有三十幾歲的男人講話，對方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忽的也不知競日孤鳴說了什麼，男人就不高興的嚷嚷起來。
“不去不去！你倒是無事一身輕，我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沒談好，我半年都出不了門了。”
“唉……我這邊也是走不開啊，小千雪，就當我欠你一次咯。”競日孤鳴露出一個困擾的表情，手指輕輕揪住被他叫成“小千雪”的男人的袖子，親昵的扯了扯，語氣裏有點撒嬌的意味。“下一次你若有什麼難事，我來替你擺平顥瓊，如何？”
鐵骕求衣總覺得心裏仿佛起了個疙瘩，彆扭的長在某個抓不到的地方。
這時候競日孤鳴才注意到門外還有一個人，便鬆開了男人向鐵骕求衣迎過來。“哎呀……鐵骕先生，今日有空來了？”
“嗯……”鐵骕求衣看了一眼屋內還站在原地的千雪，悶悶的應道，“無事可做……就來看看……不想你有客人在了。”
“啊……不是，他是我的侄子，千雪孤鳴，家裏有些事……鐵骕先生願意稍坐片刻嗎？我還需要與他商議一下。”
“無妨。”聽到相同的姓氏，鐵骕求衣仿佛一下子順氣了不少，疙瘩也不見了。“我在外面走一走，一會兒回來。”
“嗯……那就謝謝鐵骕先生咯。”競日孤鳴笑了笑，“金池啊~來，帶鐵骕先生去走一走，不要怠慢咯。”
“這……我一人便可，不必麻煩……”
“鐵骕先生莫推辭咯，金池對這裏熟悉，也好為你講上幾句啊。”競日孤鳴打斷了鐵骕求衣的話，然後轉身回到千雪孤鳴得身邊，兩個人又繼續說起來。金池也已經走過來，軟軟的喚了一句。“鐵骕先生，這邊請。”
鐵骕求衣又看了競日孤鳴一會，然後才轉向金池慢慢的點點頭，“如此，麻煩了。”
“不麻煩，請隨我來吧。”
金池的聲音其實也很好聽，溫婉柔和，細細的像春雨一樣，但是總覺得缺了些興致，少了點韻味。跟著金池走了幾處地方，鐵骕求衣忍不住看了看表，時間已經過去了約有四十分鐘，競日孤鳴的家事……應該談完了吧？
金池看出了鐵骕求衣的心不在焉，輕輕笑了笑說，“主人談話應該已經結束了，鐵骕先生隨我回去吧。”
就等這句話了。
鐵骕求衣點點頭，“好。”
回到明堂的時候，競日孤鳴果然已經談完了，正坐在椅子上養神，千雪孤鳴走了，屋裏比鐵骕求衣來時相比安靜了不少。
“主人，我將鐵骕先生帶回來了。”
“嗯~辛苦你咯。”競日孤鳴睜開眼睛，沖鐵骕求衣一笑。“請坐。”
“我去泡茶。”金池細聲說道，然後扭著腰身款款離去。
競日孤鳴今天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褂子，由於這兩日天氣轉冷，就還套了一件黑色繡著金色紋樣的襖子，整個人看起來倒頗像是哪個王爺府裏養尊處優的王爺。
“不曉得今天鐵骕先生會來，又叫你見了一次笑話兒咯。”
“無，你盡可再送我一物，我便不追究。”鐵骕求衣隨口玩笑道，卻不想競日孤鳴卻愣了一下，隨後忍俊不禁的笑起來。
“我……說錯什麼了嗎？”鐵骕求衣有點莫名。
“無……哈，對不起……因為你看起來不像會開玩笑的人，所以有一點……失禮失禮……哈……”競日孤鳴掩著嘴，笑了好一會，惹得剛進門的金池都好奇了起來。
“主人這是發生何事了？笑得這樣開心，也講給金池一聽啊。”金池把茶盞擺好，好奇的問道。
“哈……無事，無事，是我誇張咯……”競日孤鳴擺擺手，然後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這才不再笑了，“真正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抱歉咯鐵骕先生。”
“好久沒見主人這樣笑了呢。”金池看了看鐵骕求衣，溫柔的說道。“我下去了，兩位慢慢談吧。”
金池的話讓鐵骕求衣留了心，他察覺到競日孤鳴臉上也凝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去吧。”
金池走了，屋裏沉默了幾秒。競日孤鳴好像在想什麼，眼神一直停在手裏的茶碗上。
競日孤鳴的臉上其實經常掛著笑容，被金池這樣說來，鐵骕求衣才察覺到，這些笑裏，究竟幾分是真。
“所以，今天你要送我些什麼？”
競日孤鳴聞言，又恢復了一如往常的笑容，也跟著玩笑道。“若是鐵骕先生喜歡，我嗎……在不舍得我也得給啊~”
“那我提出來，你就會答應嗎？”
“嗯~只要不是要我這北競王府的話。”
“那我，只有一個請求。”
“鐵骕先生請講吧。”
“叫我的時候，把先生去掉吧。”
“嗯——？”
“然後，我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這樣如何。”
“哈……鐵骕……你，還真是提了奇怪的要求，不覺得不換些東西來太浪費了嗎。”
“不浪費，這樣很好。”鐵骕求衣嚴肅的搖搖頭，“競日孤鳴，我想直接叫你的名字。”
“哈……那好吧……鐵骕求衣。”
競日孤鳴又笑了，鐵骕求衣覺得這笑容該有七分是真的，因為競日孤鳴的眼睛裏暖的像有桃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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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4-13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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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競】【老古董】三
自那之後，鐵骕求衣就成了北競王府的熟客之一，每週二與週四，競日孤鳴都會留出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給鐵骕求衣。一來二去間，鐵骕求衣漸漸發現了許多競日孤鳴出人意料的地方。比如棋藝，又比如對歷史與戰爭的理解，其深度和廣度，都是鐵骕求衣所認識的人中數一數二的。兩人間的話題往往以古董為起點，漸漸拓展至歷史，軍事，乃至政治等方面。競日孤鳴的獨道見解常常引來鐵骕求衣的共鳴，於是聊到日薄西山就成了常有的事，有時不夠盡興，競日孤鳴還會留他一同用晚餐。
“告辭，多謝款待。”
又一次用過晚膳後才離去，鐵骕求衣仍然有絲絲不舍，甚至有幾次就險險脫口而出想在古董店裏幫工的話，但又一次次的覺得不妥，就這麼生生吞回肚子裏。他再一次轉頭看了看站在昏黃的燈光裏向他微笑著揮手告別的競日孤鳴，轉身離開了。
夜裏的胡同不算太冷清，只是現在臨近年下，小商販們陸陸續續回了老家過年。北競王府四周自然是清淨，只是已經走出三條街，巷子裏還是遠不比往常熱鬧。因此由一條小胡同裏傳來的嘈雜聲引起了鐵骕求衣的注意。
“老頭，拿不出錢來還想走，當我們老大吃素的！？”
“我……我孫子上學的錢……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有鐵骕求衣的角度看過去，約莫能看出是七八個人圍住了一個老人，這動靜，除了搶劫是沒跑了。這種程度的搶，就算員警來了至多也只有幾日的看守，只是這老人日後怕是不好過。鐵骕求衣皺皺眉，七個人，若無槍與刀，全部擺平倒也有八分把握在。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其中一個混混發現了鐵骕求衣的存在，惡狠狠的威脅道，“再看！打折你腿，滾！”
上一次被威脅說要打折腿仿佛都已經是很長時間之前的事了。鐵骕求衣將手伸進衣服的內兜裏摸了一下，確定玉佩被很好的保護在衣服裏之後，才放心的向巷子裏走過去。“來。”他瞧著裏面一群有點錯愕的人，很穩的招了招手，“一起上，省時間。”
“x他媽，揍丫的！”
為首的混子啐了一口，惡狠狠的沖鐵骕求衣走過去。

“哎喲哎喲，爺爺饒命，手！手要斷了！”
戰鬥過程並不長，鐵骕求衣軍人出身，底子上已經比這些大都是裝腔作勢的混子好很多，加之經驗的差距，同時放倒七八個人實在不算困難。他微微一用力，混子頭頭的手臂立刻發出哢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淒慘的哀嚎。“哎喲——！祖宗！您是我祖宗！”
鐵驌求衣見罰得夠了，鬆手放了人。
“下次，莫讓我再看見。否則就不是脫臼那麽簡單。”
其他的人見打不過早就四散跑沒了影子，只剩這倒黴的帶頭人，誰叫就他罵的最起勁兒，鐵驌求衣就忍不住多給了他點苦頭，同時其他人也被威懾的差不多了。
鐵驌求衣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直到第二天晨練歸來被二十幾個人堵在箱巷子裏。
為首的依然是那個被他修理的最慘的人，只不過胳膊還沒好，再加上心裡對鐵驌求衣的手腕心有餘悸，講起話來底氣不足。“你、你攤上大事兒了！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叫你多管閒事！給我打！”
說完，二十個小混混互相擁擠著往胡同裏衝。鐵驌求衣只用了五秒就幹掉了第一個衝上來的人，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等到一半的人都倒下地上的時候，一群人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的戰術出現了極大的失誤。
“你們該多讀一些書，否則以這個人數至少還能傷到我。”鐵驌求衣輕輕的拍了拍袖子，氣定神閑的好像剛剛做完熱身。“還要繼續嗎。”
“靠！”
原本浩浩蕩蕩前來尋仇，沒想到折了一半的人進去，連鐵骕求衣的汗毛都沒傷到，臉面過不去不說，還受了譏諷。一群人都不敢上前，最後又是狼狽的互相攙扶著離開了。
但打這一架不要緊，卻與同競日孤鳴約定好的時間晚了一刻鐘。
“真是少見。”
鐵骕求衣踏進們的時候，競日孤鳴正拿著一本書卷看著，瞧見人來了，便出聲調侃。“莫不是見了哪家的姑娘，聊忘了時間？”
“無……遇上些麻煩事。”
鐵骕求衣端起已經備好的茶啜了一口，“抱歉，並非有意遲來。”
“噢……？”競日孤鳴聞言，把手裏的書擱在一邊，好奇的問道。“是何事，還能難到鐵骕大將軍咯。”
“並非什麼大事……”鐵骕求衣確實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便當做喝茶的話題，給競日孤鳴前前後後敘了一遍。
“噢……”競日孤鳴笑了笑，“你出身軍隊，身手果真不凡呐。若是我，怕要吃虧咯。”
“本也不過一群宵小之徒，戰術尚且不懂。”鐵骕求衣說到這裏，很是嚴肅的批評了一句，“如今的年輕人，過於浮躁。”
“哈……若真懂些，豈不是更麻煩。”競日孤鳴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不過我竟不知這附近還有這班人，還真是得小心些呢。”
“確實，你這若大的王府，貴重的玩意兒不知道有多少，晚上應當小心些。”
“唉~我倒還無妨，只是有些擔心金池。”
“你也擔心一下自己的好。”鐵骕求衣脫口而出說道，兩人皆尷尬了一下，好在鐵骕求衣又趕緊補了一句玩笑話，“一看便是多金的，免得被人綁去勒索了。”
“哈~聽你這樣講，還真是有些令人擔心咯。”競日孤鳴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他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鐵骕求衣。
“不如……今晚留下可好？王府裏客房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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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4-13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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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競】老古董·肆
雖然心存困惑，鐵驌求衣幾乎沒加太多思索就說了一個字，“好。”
有什麽理由拒絕呢，想想茶餘飯後又能和競日孤鳴閑聊一個晚上，是與否就太明顯了。

晚飯是炸醬面，味道正宗，配上點青綠色的臘八蒜，老北京的味道總是很吸引人。

酒足飯飽，競日孤鳴縮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舒了一口氣。“時間尚早，鐵骕你可有想做的事？平時在家裏都做些什麼呢？”
“無非是看書，偶爾……出門喝酒。”鐵骕求衣看了看坐在桌子另一邊的人，“你呢。”
“我嗎……大部分時間都沒事情做呀~”競日孤鳴玩笑了一句，隨後叫了金池來沏茶。“偶爾下下棋，看兩本書，也就該困咯。”
飯後一盞茶，清油解膩，還可趁此閒聊兩句。
鐵骕求衣呷了一口茶，又問道。“我倒好奇你這古董店的來歷。”
“嗯？來歷嗎……”競日孤鳴撐著下巴想了一會，“也是我一時任性，再者也是身體的原因。”
“你身體不好？”鐵骕求衣不自覺的往前傾了傾，“怎麼回事。”
“都是從前的事情咯……以前身體不好，心肺功能不全，做了手術才活到現在，也是不易咯。”競日孤鳴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到，聽到鐵骕求衣耳朵裏，叫他愣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現在……好全了？”過了很久，鐵骕求衣才慢慢的問了一句。
“嗯~算是吧，但也算是落下病根咯。……”競日孤鳴抬起頭，又笑道，“也許我也是命不該絕。”
“……我也曾被子彈集中，貫穿傷。”鐵骕求衣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緩緩說到。“被自己人打的，從後面。我亦是命不該絕。所以……活著很好。”他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競日孤鳴。“否則此時，我也無法坐在這裏，與你聊天。”
競日孤鳴聞言，很軟很軟的笑了一下。“是啊……活著很好。”
室內的燈光是淡淡的暖黃色，溫暖又柔軟，像是被包裹在一大團雛雞的絨毛裏。金池換了古箏，指下輕撥著說不出名字的小曲兒，瑩瑩繞繞的。被這份溫暖所染，競日孤鳴談著談著就開始犯困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的眯著，叫鐵骕求衣想起來那種姿態慵懶的家貓，看似粘人又乖順，實際的性情卻又讓人琢磨不透。
“你若困了，就睡吧。”鐵骕求衣很仔細的觀賞了一下競日孤鳴的倦態，然後才捨得開口提醒。
“唉……真是抱歉，平日睡得總是很早，到了時間，就撐不住了……”競日孤鳴歎氣道，金池很快走上來，為競日孤鳴披上一件斗篷。“夜深露重，主人小心著涼。”
“嗯，辛苦你咯~”競日孤鳴慢慢的站起來，沖鐵骕求衣眨眨眼睛。“先帶鐵骕你去看看客房吧……”
“你去歇著，金池帶我便可。”鐵骕求衣不願勞動競日孤鳴，倒更希望他能早去歇著。
“唉……也好。”競日孤鳴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對金池說道。“帶鐵骕去最近的客房吧。”說完，又沖鐵骕求衣笑了笑，然後伸手輕輕推了一下金池的肩膀。
這個動作叫鐵骕求衣捕捉了去，所以當金池羞澀的走到他身邊時，他不由自主的擰起了眉。
總有一種，似乎被誤會了什麼的感覺。
鐵骕求衣越想越覺得氣悶，連金池向他道別都沒有心思回應。
鐵骕求衣因為軍旅生活一直單身，其實並非沒有機會，一大部分也是在於他心思一直不在這種方面。而且習慣了獨居之後，就變成了一種無所謂的心態。初時還有朋友願意為他牽線搭橋，最後見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也就紛紛不再提起了。但競日孤鳴此舉，卻叫他有一股無名火。難道競日孤鳴當真以為他每每前來是為了多看他那位貼身侍女兩眼不成？
思及此處，鐵骕求衣也不禁愣了一下。
他日日想見競日孤鳴，難道才該叫正常嗎？如此想來，競日孤鳴這樣心思細密的人會有這類想法卻也正常。他又想起來暖黃色的燈光下，那張臉上貓兒一樣的倦意。
——原來那一瞬間，很想抱住他。
鐵骕求衣越想眉頭蹩得越緊，他掏出很少使用的手機，打開了流覽器。
——被喜歡的人誤會自己喜歡他閨密怎麼辦？
鐵骕求衣看著剛剛打出幾個字就自動給出推薦的網頁，眉頭又深了。
但他也可以確定一件事，自己是真的愛上了競日孤鳴這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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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2)

4樓發表於: 2016-04-13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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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競】老古董·伍
淩晨五點半，鐵驌求衣照常清醒。窗外的陽光有點發白，窗子上已經結了冰花，溫度大約又要降了。鐵驌求衣起身洗漱，整理完畢之後也不過六點。他想著競日孤鳴這麽早大約是不會起來的，就乾脆跑到院子裏打拳。一套拳下來，舒展筋骨又能熱身，鐵驌求衣回屋擦了擦臉，又找了兩本書看，看著鐘錶好不容易指到了八點，這才由客房出來往正堂裏去。
剛剛走到廊口，就碰到了端著早點的金池。後者柔柔的衝鐵驌求衣問了句早，然後把早點端了進去。再往裏去，果然競日孤鳴已經坐在那裏，兩隻手都攏在袖子裏，在椅子上縮成一團，脖子上圍著一圈皮裘，旁邊還擺著一隻電暖爐。
“早。”
“早啊，你是不是已經起來很早了？抱歉，我忘記軍人作息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無妨……”鐵驌求衣跟著坐下，然後看了看仍然縮成一團的競日孤鳴。“你……這麽怕冷。”
“唉……身體虛，一直這樣。”
鐵驌求衣聞言又不禁皺起眉，反倒惹得競日孤鳴笑起來。
“這樣嚴肅做什麽……快吃早點吧，要涼咯。”競日孤鳴說著，率先拿起筷子加了一只包子咬。“嗯~金池的手藝又精進咯。來，快吃吧。”
鐵驌求衣也夾了一只包子放進嘴裡，就著米粥，一口氣就吃完了五六個。
競日孤鳴飯量不大，吃了兩三個就不再動筷子，最後乾脆坐在旁邊興致勃勃的數鐵驌求衣到底吃了多少個包子。等到盤子空了，他又喚了金池來，叮囑再多蒸幾個。
“咳……不用，我吃飽了。”鐵驌求衣看著空空蕩蕩的盤子，一下子有點不好意思。
“唉~包子而已，早飯要吃飽啊~”競日孤鳴笑著，堅持叫金池又蒸了一籠，然後慢悠悠的剝著水煮蛋，像是很羨慕似的說道。“胃口好就是好啊~”
“……是你吃的太少了。”鐵驌求衣看著競日孤鳴的手指，“多吃一點。”
“我也想啊~可惜咯，總歸是吃不下。”競日孤鳴搖搖頭，然後把手裡剝好的雞蛋放到鐵驌求衣的碟子裏，一副投餵鐵驌求衣是什麽很叫人的事一樣。“來~”
“多謝……”
說著話，金池已經又蒸好了包子端上來。
“吃吧~”競日孤鳴又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撐著下巴笑瞇瞇的看鐵驌求衣吃飯。
“…………”
雖然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但鐵驌求衣還是很給面子的吃完了包子。
早飯過後，競日孤鳴陸續有客人上門。鐵驌求衣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理所應當似的賴在宅子裏亂逛，競日孤鳴忙的時候，他就四處走走看看，或者一搭無一搭的跟金池聊天。
“你家主人，沒娶妻嗎？”
“沒有呢，主人一直都沒有心儀的伴侶，連本家都拿他沒辦法。”金池說著，露出一個有點擔憂的神色。“主人總是說不能耽誤別人，其實……”
鐵驌求衣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神色一凝，轉了話題。“本家？他的家人，有許多麽。”
“是呀，孤鳴家是一個很大的家族了，祖上也是名門望族。主人算是輩分很高的了，是現在家主的叔叔，也是上次您見過的千雪的叔叔呢。家主還有一個兒子，就是蒼越孤鳴大少爺了，也是主人的侄孫。”金池笑了笑，“平時二老爺來的多一些，過些日子家裡面還有聚會呢。”
鐵驌求衣還記得千雪孤鳴，性格與競日孤鳴全然不同，是個很豪爽直率的人。
“前些日子二老爺去日本那邊幫主人談生意去了，所以才沒見到他，不過，應當也該回來了的。”
鐵驌求衣點點頭，正想著再多瞭解些東西，金池就被競日孤鳴叫了去。過了一會，才一臉為難的跑回來。
“怎麽了？”鐵驌求衣詢問道。
“唉……來了一個客人，非要主人唱戲給他聽……”金池一邊說著一邊嘆氣，然後從櫃子裏翻出來一隻京胡，想了想，又放回原處，一路小跑著回了正堂。
鐵驌求衣跟在後面，正聽到屋子裏金池細細柔柔的說話聲。“主人，弦斷了，唱不了了。”
“嗯……如此，可惜咯。”
競日孤鳴的聲音也傳過來，可以聽出有一點凝滯，許是為被對方無理要求所惱的緣故。
話音未落，裏面就傳來男人不悅的譏諷。“競老闆也太高傲些，不過唱一句，也這般推脫。”
“非是我不唱，只是客人你也聽到了，唱不了啊。”
“清唱幾句能如何，倒沒見過你這樣矯情的人，做生意都不會哄人，做什麽生意。”
緊接著，裏面又傳來金池的聲音，平時細聲細氣的一個人，大約也是真的氣急了，說起話來毫不客氣。“你這個人好不講道理，我家主人又不是給你唱戲的，你這樣無理就罷了，還好意思厚著臉說主人矯情，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了……”
“一個下人在這裏說個什麽，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凝滯，競日孤鳴抿著嘴，眼裡已經聚了陰寒的氣息，他瞧著那個出言不遜的客人，手裡得熱茶險些就要潑過去。
就在此時，鐵驌求衣走進來了。
“你又是哪來的。”
鐵驌求衣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客人，獐頭鼠目的，看著就是那種仗勢欺人之輩，恐怕就是那暴發戶類的人，空有些錢財，腦袋裏沒裝幾本書只會作威作福了。他沒理他，只負著手，沉著聲音叫了一聲。“主人。”
競日孤鳴驚訝的看著忽然出現的鐵驌求衣，一是有點反應不急，只能愣愣的應了一聲。“嗯——？”
“剛剛那個鬧事的我已經扔出去了。”鐵驌求衣說著，又斜著眼睛瞟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男人。“您可還有其他吩咐。”
“哈……”競日孤鳴明白了幾分鐵驌求衣的用意，便順著鐵驌求衣說道。“暫時還沒有，你在外面侯著吧。”
“是，主人。”鐵驌求衣又沉聲應到，走前不忘故作凶惡的看了一眼已經被他一席話嚇的哆哆嗦嗦的男人，然後大跨步走到門口，雕像似的站在外面不動了，眼睛卻還目不轉睛的看著堂內。他握了握拳，骨節發出哢哢兩聲脆響。
“我……我我我……我還有急事……我們下次聊，下次聊……競老闆再見。”
獐頭鼠目的男人被這陣勢嚇的魂都給丟了，忙不迭的告辭奪門而去，背影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競日孤鳴瞧著那人消失在視線裏，這才忍不住笑起來。
“鐵驌你……還真是總能讓我驚喜啊。只是還讓你叫我主人，真是委屈咯。”
他笑著，招呼鐵驌求衣坐下。“我也是很久沒碰到這種客人了，還要多謝你。”
“小事……”鐵驌求衣搖搖頭，“倒是你這裏，只有你與金池兩人，當真忙的過來？”
“嗯，大部分時間倒是沒問題的，今天……實在是意料之外咯。”
“考慮一下吧？”
“嗯……？”
“考慮……請個保鏢。”鐵驌求衣很認真的看著競日孤鳴說道，“包吃住……工資……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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