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2 [月無缺X夢丹青] 月下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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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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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樓主發表於: 2022-07-22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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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2 [月無缺X夢丹青] 月下丹青

　　源自於和朋友聊到喪偶CP組合會有的寫法，最後想到兩個…
　　一種是努力活得很好，走過他們想走的道路，承繼對方的意志，活下去，他們還是想著對方，但是將他放在心裡。

　　一種是浪蕩(放逐自我)，因為珍視自己，自己珍視的人已經不在了，放棄自己，或是…再現對方的壞習慣，彷彿留下了習慣就能讓他如沒離開過般，但他卻很清楚，他已經不在了，永遠不在了。

　　然後不知怎麼的，讓我想到月無缺和夢丹青，所以就…(掩面)

　　如果說一個人自毀，是無聲無息的，只有少數人可以看出來…

　　在靖玄島上，討論完靖玄諸事後，意琦行突然看著原無鄉，想起那久未出現的身影，突然問：夢丹青還好嗎？
　　而原無鄉本想說一切還好，卻在出口的那一刻，停了下來……他只能苦苦一笑說，會注意的。
　　在離去的那一刻，卻聽到意琦行嘆一口氣：「最怕他不願醒來…」

　　原無鄉來到玉川仙境時，卻見散落的畫稿，落在丹桂樹下，卻不見夢丹青的身影，他拾起畫稿時，張張皆是月無缺，畫中那人的神態栩栩如生，然而筆觸零亂，未有過去的精緻。

　　「如此心傷，真的難癒嗎？丹青。」

　　他望向丹桂樹的另一側，一個蜷曲的身影，捧著月無缺的衣物不放，像是沉溺於幻夢之中，酒瓶散落一地，長髮散落一地，隔絕他與外界的連結。原無鄉想接近，卻無法再接近，月桂樹落下的朵朵桂花散落在他身上，卻無法掩去那人憔悴的神情。

　　夢丹青的異常自渾沌一族歸來後，他一人待在玉川仙境內，白日雖若無其事，卻在夜裡徹夜作畫，畫作未完就焚盡畫稿，即使繪成也隨意丟棄畫作，他一人啜飲玉川仙境內的酒，醉倒在丹桂樹下。

　　最初的他們未曾發現，只有偶來探訪的小水仙露出憂慮之色，向他細數近日之事，最後小水仙說：「師尊似乎不對勁，似乎還在心傷…」

　　詢問了本人，卻只得到淡淡一笑，然後夢丹青說無事，燒稿只是因為不太滿意。

　　眾人最初只覺得小水仙杞人憂天，就在一日原無鄉前來探望時，看見夢丹青醉倒在樹下，才感逐漸異樣……，仿若丹青的某些部分逐漸崩解，只是那崩解無聲無息，在某些時刻才顯而易見，丹青的一部分，隨著月無缺去了。

　　一開始他還想勸解，卻被琴心給攔阻，琴心說有些事就連血親也無法了解，也無法安慰，不如先任他去，待他穩定後，再行勸解，至少……丹青的情況比起無缺失去師尊時，已經好算好了。
　　琴心眉目低垂說，他還猶記無缺當時的駭形放浪，而丹青至少好一點，他知道丹青想作什麼…只是想留下什麼在自己身上，不留下什麼，丹青會毀了自己。

　　他與夢丹青雖說是兄弟，卻比不上無缺與丹青相處的時間，畢竟長久的歲月是他與月無缺共同渡過的，而非是他。

　　他只能陪伴在身邊，抱起夢丹青時，那削瘦的身軀如羽翼般輕，輕易能抱起，他心疼地望看著丹青消瘦的臉龐，他輕拂著丹青的臉龐，無聲的問：「沉溺幻夢，真能讓你忘了失去他的痛苦嗎？」
　　將他抱至臥房時，琴心已備妥水，原無鄉願想幫他更衣，卻在擦去臉上的妝容時，夢丹青從幻夢中醒來，醒來時他含著淚水滿懷希望，卻在看到原無鄉的那一刻，轉為失望。

　　原無鄉還未開口，夢丹青靠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那從天火焚盡一切後，未曾流下的淚水，就在此時決堤。

　　「丹青……」血親之間的共感，令原無鄉輕撫著他的臉龐，輕聲說：「無缺他已經不在了……」
　　夢丹青先是一怔，然後啞然失笑，他說：「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我想追隨他而去，卻又知道他會回來，我要等他，卻又不知他何時回來…」
　　夢丹青望著窗外的丹桂樹，含淚笑著說：「兄長，我知曉你們擔憂我，我沒事的，我會為他活下來……」
　　「但他不希望你這樣活著……」

　　夢丹青不知何時褪下女裝，身著白色的裡衣，淡金色的長髮化為黑髮，臉上的胎記在臉上浮現，從床上起身，他望向原無鄉，淡淡一笑：「他說過我是他生命中那一抹極豔又瑰麗的霞陽，是為他點綴的丹青，而他是我的明月，是那一輪帶我走出黑暗的明月。」

　　「無缺他不希望你如此…」

　　夢丹青推開房門走到丹桂樹下，仰望著丹桂樹與那輪明月：「這麼作，至少我可以抓緊那輪殘月…」他倚靠著丹桂樹，含著笑說：「兄長，你知曉人在何時最為痛苦嗎？」
　　沒等到原無鄉回答，夢丹青閉上眼說：「我以為無法作自己就是痛苦，但到了現在才懂，人在半夢半醒之間，最為痛苦，緊抓著幻夢不放，但你也清楚那人不在了。」夢丹青含笑地說：「兄長，你覺得我很傻嗎？」
　　「丹青…」
　　「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你們說他會回來，不過是給留下的人希望，但這希望近似絕望…」夢丹青化出夢筆，繪紙向空飛去，他繪出那人的面容，不出幾筆，便停下筆，將其焚盡：「兄長你可知，我怨他……將我留下，怨他說話不算話，怨他給我希望，又給我絕望。」

　　夢筆再起，再繪一筆時，卻出現他曾與月無缺相依的場景：「兄長我知曉你們騙我……騙我和琴心……」

　　原無鄉感到一陣絕望，急欲解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化為一聲嘆息，而丹青卻又含笑說：「我不知該謝你們，還是該恨你們，至少你們給我一絲希望……儘管是渺茫的希望。」

　　丹桂樹被風吹動，落下了數片葉子，夢丹青手接下了落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眼淚滑落了臉龐，他穿著素衣，黑髮散落在身後，含笑地望月卻有些茫然：「我知道你有千百件事想問，卻問不出口，但在我心中很清楚，他比你重要許多。」

　　夢丹青手指滑過在天火後重建的一切，丹桂樹下仍放著月無缺的物品，玉樞龍琴也立在樹旁，只是舊主不再彈奏，夢丹青手指撥過龍琴時，發出聲響：「我還記得在這裡，那時他抱緊我和琴心說會把握我們，不會在虛擲光陰了，但…最後他還是離開了。」

　　原無鄉知曉夢丹青飲了不少酒，聽著他說出的一切，他才知道原來他從未了解過自己的手足，自己唯一親人……那堅強外表下的脆弱與茫然。

　　「兄長，你覺得我醉了嗎？也許吧……但我比平時還清醒…」夢丹青回頭一笑：「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時間到了，我就會好的……」

　　話語未歇，夢丹青揮起衣袖，將原無鄉送出玉川仙境，而原無鄉只能看著夢丹青身影，在月下起舞，仿若那人仍在，月下兩人相依，而他卻作不了任何事…。

　　下一個月圓之夜，夢丹青一人坐在丹桂樹下，飲酒隨意作畫，最後倚靠著丹青樹沉沉睡去，口中輕喚著那人的名字……無缺……

　　那尋人的聲音在玉川仙境中回盪著，卻無人能回，只有風吹動了丹桂樹的幼苗，丹桂樹旁若有似無的一個身影望著那孤單的身影，手想觸摸那人卻落了空……

　　而夢丹青卻似感覺到一般，抬頭望向身影的所在，露出那笑容，那笑中帶著眼淚。

　　玉川仙境內再無謫仙人，卻獨留一人等待著那人回來，再次抱擁著他，輕聲喚他的名字：「丹青…」

[ 此帖被雪紛飛在2022-07-23 21: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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