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0 【伏婴师中心】玦琢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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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3-21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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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 【伏婴师中心】玦琢Ⅰ

代友发文

无cp。私设如山。此篇为伏婴师中心的异度魔界日常开卷，并非原剧伏婴师，而是前一代。根据会刊资料总结，伏婴师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伏婴一脉的职称，所以每个当选的继承人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只以伏婴称呼。
伏婴为姓，师为地位。本篇便为围绕这个设定衍生出的魔界日常。
注：此篇成于17年年中，因为种种原因本来决定永不公布，但遇见了一些质疑，所以为自证，笔者开始逐步解禁以前的产出。
再注：除了玦琢第二篇的原剧本篇伏婴，其他所出场的伏婴均模糊了性别，可以看做男的，也可以看做女的。
以上。

【伏·前代·军师·视角】

那大约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段日子，一到二殿都不怎么太平。
第三殿幸免于难的原因是，它还没建成，连半个都算不上。
据城脚下的闲兵走卒在抛骰赌酒，谈论今年的樱花的生死，我是最不喜欢碰见这种事的，无论是偷闲，还是猜花。
朝露之城的樱树，是我固执坚守的，在魔界唯一属于我的物件。这片空旷荒土的时间流转，跟女子变换的心情一样，都诡异而起伏不定，有时流淌如晴阳下细弱之泉，缓慢而细微，随时枯萎；而在突如其来的某些日子里，又是惊涛骇浪中拼死沉浮，所有人浸在水里火里，仅有的浮木就是承载不下全体的小舟，除了登船者，其余只能随波逐流，等迟早窒息的时候。
这就是魔界带来的一切。
花下的杂兵还在聒噪，闲言碎语盖过莺啼，我从两边的阶梯走下去，焰城的城墙很高，露城还要再高一些，从一数到一百，等脚踏到平地时，那些嘈杂的碰杯声还是没有停。
我踩过还未盛开就离开枝头的花苞，它们本是有些淡粉色彩的，但经历风沙雪冰的蹂躏，早褪色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花也只是挣扎了一下，从残破之身中迸出最后点滴汁水。
这一季的樱花终究是等不到了。
新一队巡逻的魔将穿了过去。有新兵不懂我为何背对樱树看花，回头看了一眼，其实任他再看，能看见的也只有我单个身影。而在我视线之前，那些取乐嚣张的老一辈玩闹依旧，完全不介意我这个城池之主的注视。
而当他们转过脸，画面就更难看了起来，那些血衣残胄之下，挂着的腐肉日渐消弭干枯，萎缩成纹理清晰的肉块，腐骨之下还是腐骨，干涸的血液凝成了黑红的染料，缀在断裂的骨根缝隙之内除之不去，稍微迟一些归队的，烂得面目全非，仅能从头颅处滴溜转动的眼白来分辨正反面。断了舌头的口腔里嚅喏着，发出含混不清的酒令。
死去的魔界战士们，尸身其实早就一一归位，去了出生的地方，那是魔龙的脏腑之中，血肉之内，魔龙已自身为食，滋生养育了所有魔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除了把他们生育得有些影响城容之外，魔龙给了值得感激的一切，那么给父母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人间苦境也是这么说的。
但肉身消弭之后，魂魄还未死去，魔的两次性命是一种很奢侈的事，魔魂人人可保存，但复活的代价，比一个魔的命更昂贵，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因为残酷，所以奢侈。
他们只能起装饰作用的浑浊眼睛，看我拈起黑符，风吹过，那片地上再没有什么存在不存在的东西。
实在是太吵了。

一
我是伏婴师，魔界为数不多与吾皇弃天帝有血亲关系的领导者之一。
尽管我觉得，这个血亲关系也是要用问句的。跟我现在的名字一样，都是会被猜疑的事。
伏婴师这三个字，自然不是我的真名，但姓氏对咒术师而言，就是一件非常重视而无关紧要的事。最擅通灵布阵以名下咒的咒术师，同时就绝不会泄漏自己真实的名字。
最近，狼伯的工作开始成倍增长，能察觉出这让他很是不耐，毕竟，位高权重之后，麻烦差事也棘手。初生到现在连千年也未满的魔界，能担大梁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狼族这位不算年轻但十足英俊的长老开始疲于奔命。
所以偶尔，我也会觉得凝滞难解。
多是一瞬间的失语，周遭的小魔忙忙碌碌走过，所有的魔，就算再想挤出时间，也找不到偷懒放松的机会，但凡睁眼的时候，手上都担着一份自己的任务，就算女子也不例外。于是在井然有序的庸碌轮转中，四下的影子都化作了渺茫的黑雾，只保留一个模糊的形状，快行快进，像是露城夜深时樱树下，画符召来的魑魅魍魉，不闻不问不知不觉自己的生死命数，随牵动而躁动。
我伸出手，掐住了那只在白日出现的小鬼。算是补偿了被迫出门的不悦。
狼伯曾说，若外人想从魔界里挑个魔洗脑拉成战友，第一个被挑中的可能就是我。而这会是他做错误的决定。
最迥异旁观的人，却是最忠诚的人。狼伯对我说，伏婴一族真是魔界的异数。
我笑，弯起嘴角，不发出声音的那种。
狼伯对我的态度一向是疏离的，我知道这与我的前代有关。
我不知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前代，也叫伏婴师，是不知第几代的封灵咒术师，我以其死为代价，才继承了这个名字，或是这个称号。
我们都是不需要真名的，同根同命的血缘传承之缠。
狼伯是自魔界创立之初，就随魔皇一同堕天的追随者，因此直到很久以后，他依然享有与魔界君主平起平坐的资格。
据说，当每一代的伏婴师死时，被捆缚在露城城基下的万鬼欢呼沸腾，庆贺折磨他们的罪魁祸首之死，连丧钟也无法盖过的泣鸣不绝。后来当被誉为脾气火爆的狼族长老提刀斩不断那些干扰，骂天骂地之际，我出现了。
这让他一瞬如被冻住了全身。
我站在黄泥地上，死者躺在黑石床上，身边站了很多魔，我们有神似的面孔，那张脸的死相很平静，并不会让人笑话，但，被围观这种事，是我们都讨厌的事。
我看见狼伯三分惊讶，三分茫然，三分疑惑，一分恐惧之外，十足不敢置信的神情，向他行礼，烧起的火遮挡了我的眼神。身后魔将在议论纷纷。这两个魔如同批量登场，在前人的葬礼上。我从面具下看过去，不带表情。
而这时的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当下一把招魂白幡还未随风初扬，好发出落泪信号时，又会有一位青丝之妖自露城风花雪中走出，立足惊愕人群中不动声色排布一切。为延续再从地狱走回人间，用前代留下的一切，重复并传承伏婴一脉的忠诚。人来人往停停走走，当后来的后来，昔日狼族长老也垂垂老矣时，露城之主依旧一张如旧画誊录的脸，身披锦裘手牵红线，闪现白发衰骨之间，容颜如新，验证永恒的诡谲。

我脚步不停，离不毛山道越来越远。
这次出门，并非是来找他的的。
他不太爱见我，这大概也与前代有关。
我们实在是太像了。

二
殿前坐君主，半靠软榻，长发委地，从过远的距离外看，如同一道黑色的溪流。我曾亲吻过它们，以跪在此前的姿态，黑羽与黑发擦过我眉间嘴角。顺意抬眸时，透过躯壳骨架，与这具身体中真正操控一切的主人对话。
魔皇总有睥睨一切的漠视游离态度，但在自己家之内，对下属依然是这种态度，这让我很难做。
他睁眼，唤我名字，伏婴，伏婴。
我应声，离近了些。他用喜怒不形于色的眼看我，我知道，在这具身躯之后，会有一双更好看的眼睛，一张更完美的脸。到现在都没能目睹，还是有些遗憾的。
魔皇问我，今天虽然来得准时，但你身上沾了别的气息。
吾皇的洁癖很重，甚至有越来越变态的趋势。
我面不改色，道我去了将军处，先讨论了一局。
在魔皇面前，耍小聪明是最愚蠢的行为，说实话才是明哲保身。我的确跟将军战了一回合，不过沙场是他那张不算舒服的床。
睡得我有些腰疼。
我跟将军算是半路伴侣，各取所需，起因基本已经不可考了，毕竟，那算不得重要的事，最多也不过朝露之城的深夜凌晨，凝聚在花蕊梢头的一颗朝露，不动声色生发生存，能映得出日月星辰，却无形无色无悲无喜，抱着不属于自己的颜色，破晓之前，消匿无声。

魔皇今日传唤，为让我布置主母生产的事。
我知我身为魔皇亲信，基本大小之事都染指了个遍，但如今被使唤到家务事方面，又令我感受到了为人臣属的无奈。但再抬起头时，看那个王座，魔界最高之位，但坐上去的却是个傀儡，被创造，改变，出生为被附身。他拥有一呼百应的权利，却没有完美的思维，只能听令行事，操纵听令，儿子不像儿子，父亲不像父亲，君主不像君主。
我与他谁更可怜呢。
是我多一些。

跨出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某次跟将军的对话，我说，你这个德行，是要被人家甩的。
他不服，然后又用行动证明了我的话。

三
神子最近不太爱说话。
我并不清楚是为什么，就像我至今不能理解为何魔皇要创造他一样。
说来都令人不信，鸩盘神子，是能够影响甚至分裂魔界的一个存在，育出并让这么个祸害化做活体到处跑，用狼伯的话说，这就是魔皇纯闲的，孩子气。
火焰之城的高温，是连飞鸟也要畏惧不前的，我曾经翻阅戒神宝典，里面除了这不到千年的历史，还有戒神老者无聊写的八卦批注，里面有段是这么写的，某某年某某月，西壤彩凤借路，凤身骨肉亭匀，细窕如竹，虞兮娜娆，一翼载天，一翼荡涛，驰电潜雷，羽洗醴雪，尾钩晔彩，金冠赤睛，啸清长吟，兰藻蕙涤，五色曜炫。
然后给烫跌进了岩浆里，老者吃了一块，捞起来太晚，肉苦了。
神子在那边自然是活不下去的，但朝露之城比焰城还要糟糕一些，因为这里终年低温，持续亘古。
魔界是留不住一朵花的。
于是神子找到的生路是，钻进了我的披风里。一边取暖一边问，军师，为什么你要带着棉被走来走去。
但紧接着双皇子就来了，新生的少年们让我寸步难行，弃被而逃。
踏上台阶的时候，我看见了躲在花盆后面的孤月公主，以及她跟纯良柔弱这种词搭不上边的眼神。
挽月是之前主君主母在苦境某处捡来的弃婴，这大概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自己做出的决定。魔皇还是准许了这个孩子的存在，魔界赐她公主之身，孤月之名，算是普通女子们得不到的优渥的一切。
只除一样，银锽之姓，大发慈悲的赏赐对他是很容易的，但这个象征魔界最高贵血脉的姓，她得不到，配不上。

我在高处看着那些孩子，忽然对我的孩子产生了同情。
我只需要服侍傀儡，而他们未来的效忠对象，却是想掌握自己命运的魔与人。

四
伏婴是我唯一承认的孩子，伏婴一脉这一代最完美的候选者，那么多的孩子里，只能挑出一个，出生决定天赋，天赋决定命运，命运决定名字，再送予上一代命运继承者手里，一切就是这么残忍。
前代接我的时候，是知道我的本名的，而当我们面对时，我就只剩下伏婴这个姓氏。总有一天，下一个继承者会接过我手里的符咒，笔墨，学识，记忆。戴上一张老图案的新面具，在日月星辰守序转圜的刹那，偷得倒逆阴阳的一线契机，走在露城的樱花里，如同我们的生世那样。
一代一代，噬尾而生，再重复向死而活。
但很明显，伏婴会比我更优秀。
我叫那个名字，伏婴，伏婴，伏婴。
稚童回头，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狼伯又开始魂不守舍的时候，我已经不用独自办那么多事了。所以我很快发觉了这点。
用苦境的话说，这大约叫思春。他也的确是溜去苦境后变得这样的。甚至想偷偷旷工。
看在长辈的份上，我便当做没看见，然后让伏婴给狼族添一点工作。
长老嘛，毕竟年纪大了，猛增还是不太好。伏婴说，狼族最近驯养雷狼电豹，先让他们松一松，过几天紧紧，更好。
我说，你果然是善解眼色，照顾你狼叔。
伏婴对我笑，不发出声音的那种。
我又去望头顶的樱花，露城竣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其上是鬼族水云川林，那里与现在的露城，算是魔界两道异数，花发草长，生在这荒凉炽热的魔界内。
露城已经种了很多樱花，但花期总是很晚，晚到没能开放，就已经枯萎。
喜欢樱花，似乎是每一代伏婴师的共通点之一，又或者，其实只是初代延续的一切，又重复回到了我们身上，用其肉，其血，再到喜好，记忆，从远古流传到现在，融入一代代血脉中长存，不断重复原本的一切，血脉不停，便永无止境。而这个谜题，露城只能用满城的落红落白，沉默回答。
伏婴吹散了它们。
活着的这千年里，我抛弃了很多琐事，有时连带忘记什么，也在所难免。
比如，我现在才发现，忘了把感情这件事教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

五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死了一次。
应该不是错觉。

将军有些老了，然而还未服老。
一些时候，他会很仔细看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而他就更爱看我露出情绪的样子。
然后感叹，你真是不会变的。
如果可以，我的确想自夸，几多变迁之后，一二三殿浮云黄沙，只有我固守我的朝露之城，就像那万年不能解冻的冰封一样顽固。
曾经的一千万年前，魔界只是异度空间里的一块石头，无数埃尘，被呼啸飓风卷裹着带过来，有的留下，有的擦过，留下的也逐渐风干，风化，分裂，分离。于是陨坑沉没，地壳里喷射的岩浆用了许多年填满了它。浮土上升，逐渐堆叠成城，魔龙伏在上面，艰难承担着所有重量，过于庞大的结构压折了他的翅膀，断裂之处露出折开的黑骨，敲上去有铁石之响，后来，狼伯用其中一块铸了兵器，用之战无不胜。
而再往后，再过两千万年左右，如今的三座城池也会随着地壳的震动而偏移，露城挤压着水云川林，推向火焰之城，让第一殿地势下陷，落在岩浆以下。生生世世是真，不离不弃是真，至死不渝也是真，我们如今所处的，为之信奉赤诚的这一些，都是未来某日的永恒。

这段时间，伏婴跟魔皇走的很近，并不曾嫌弃主君已经崩溃的身体，腐烂这种东西，小时候就已经接触到没感觉了。
第一次回来之后，我发问，有没有明白魔皇想要什么。
伏婴回答我，涤荡，永恒。
然后问我，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这时候的伏婴，已经长得很大了，大得我不能像裹皇子们一样去抱住，于是我摸了摸那一握掺了红的黑发，指尖过处流下了鲜血，我掐破指尖，让两种血混在一起。
那是我不断重复言明的，从远古流传至今的血液，不淡反浓，永永远远。
我说，他要忠诚，你就给他忠诚。

伏婴又出去了。
我站在城头，看那些花与木。近日来，我已经不大想走动，魔界太大了，逛着很是劳累。露城的城墙很高，即使如此，那些魔兵讨论的声音还是能隐隐飘上来。
他们总爱谈一个古老的传说，樱花之所以开得那么美丽，是因为树根下，满是尸体。
其实这种故事无聊得要命，只要埋尸体，无论什么花草都能开得好。樱花下面的确终是要埋下鲜血，但这也是需要奉献资格的。
孤月公主在跟她的两个哥哥玩着捉迷藏，朱武带着玄影跑，让她怎么都抓不到，气急了，就开始一摔帕子嚎啕大哭，眼角却不见泪水。
我其实挺期待看见她真流眼泪的。
伏婴在这时候回来了。
走到我身侧时这样对比，我的孩子与我几乎一模一样，衣，身，指，唇，细节之处，无一不精妙，除了眼神未染上积年的淡漠，这种东西，是非时间不足以成就的。
那是我们的生世，如在劫难逃，无所变幻。
伏婴说，这一代咒术师的诞生，老一代是会有感应的。
我说，对，这代表考验的时候到了。
恭喜你，我的孩子，伏婴之后，终于能接了这个师字。
当抽出召阴诀的时候，我明显感到心脏抽疼了一下，好像连着脉络被狠狠扯断了。
试炼终结，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我捂了捂心口的位置，那生就空旷的地方没有给我回应。
伏婴转身走了。
今日无云，是个好天气。
将军正巧从城下走来，向我说午安，在魔前的时候，我们总是做足派头。还要假惺惺关怀问候。
见多了彼此仓皇狼狈，再拿腔拿调，难免就有些忍俊不禁。我心情大好，甚至拍了拍他的肩，其实想问他一句话，但被他先开了口。
将军说，魔皇要见，特来跑腿。
我笑，说今日旷工，特此拒召。
他重点没有在我有生之年第一次旷工，而对我说，难得，看见你真的在笑。
我又大笑，往城下走去了。
每一步都比平时更慢，当我从一百级的阶梯下来时，里衣已经被浸湿了，我抬头往上望去，试图再看一眼百年不变的冰雪茫茫，乌云被冻在城池以上，缓慢移动，等待有东西能破茧而出。
但今日却是有些不同，在露城这个冰窟里，我奇异地见到了晴日中冰天雪地的场景。
我起身去了樱花下，抬头去看时，能望见繁枝疏叶之间，有密密麻麻的颜色，是花苞初现展，烟青，淡黄，嫩红，乳白，十足鲜活的颜色层层叠叠，让我很满足。
我躺在樱树下，回望一眼青色的城池，依然是霜天晓角，冰重花繁，云中遥遥响起冥冥歌声，久违的咏叹之吟如梦似幻。
我长长舒了口气。

今年的樱花终于要开了。

[ 此帖被凉烟在2023-04-05 18: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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