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0 【苍翠】烟青绢（短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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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6-10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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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 【苍翠】烟青绢（短篇一发完）

一楼说明书
六弦之首苍x翠山行
小甜饼，带点肉沫但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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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6-10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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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烟青绢
   天啊，罚写十遍！
   白雪飘愁眉不展的捧着书卷发呆，又有几丝哭笑不得，六弦都已经修得百年之余，竟还用这种小小不足挂齿的惩戒来拿捏他，真不愧是简洁的敲打之法。
   长记性是长了不少，但手指也肯定会磨一大块茧子出来。
   “如果说是翠师兄所罚，你还是遵从就好。”赤云染叹了口气试图安慰白雪飘，又作罢。
   翠山行不是不通人情之人，但他的指令掷地有声说一不二，弦首同他一条心，分毫不差的，若是说玄宗六弦的沟通度宽泛程度，提及他们两人大家都摇头否决。
二人可是一本正经，丝毫不讲情面。
   此番，白雪飘因延误了修行时辰，而当众来晚，于是被罚抄书，翠山行作为首个执行长，众弟子都看着，自然不肯放过他。
   “那若是大师兄代为求情呢？”白雪飘试图挽回几分，明明事出有因，可这番匆忙又要前去排练阵法，居然让他蹲在书斋里抄书自省。
“翠师兄的意思不就是弦首的意思吗？二人一条心罢了。”赤云染摇头苦笑。
    白雪飘泄气抱着书卷，大师兄吗？自然是什么都听翠山行的，想了也白想罢了。
    赤云染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考虑了。
     “二人一条心？”旁边过来讨教的紫荆衣呵呵笑了两声：“含糊其辞，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赤云染望了一眼，紫荆衣来是来寻墨尘音的，与六弦不同，四奇画风迥异，都是有个性的，只得打圆场：“六弦私事，同修见笑。”
“称不上见笑，倒是...偷摸的笑掉大牙。”
白雪飘有些不满，耿直的怼了回去：“四奇之事尚且未捋清晰，同修何必自取其辱？”
闻声而至，紫荆衣摇扇子干笑，见翠山行走出来，沉静的点了点白雪飘：“再多言就加罚一倍。”
     “翠师兄，整天看着六弦之首那张死人脸，只怕无聊透了吧？可那人却着实有几分姿色，高挑健壮连带这么一张细嫩面庞，却栓了一颗老者的心，你倒是甘愿……”
   紫荆衣一向心直口快，翠山行无奈闭眼却又听不下去，只得敷衍：“同修慎言，这是形容女子。弦首身为男子，哪里细嫩有姿色了？”
   “明明近水楼台，却是一套死板老态龙钟，怪不得六弦稚嫩，苍也就罢了，你也不例外。”
    “我整天面对弦首，何来你提及这些世俗所论。”
    “翠师兄的意思是，就算是苍，整天看也看腻了？”
    翠山行眉角挑了挑，一丝愠怒浮起来，却又按压着，青天白日教训白雪飘就是了，何必跟紫荆衣议论起苍呢。
    “翠山行。”闻身后沉静的念他，翠山行回身便见苍走出来，淡淡瞥一眼满脸苦相的白雪飘：“你不必抄书，随赤云染前去修阵法即可。”
    “是。”
白雪飘喜出望外的跟着赤云染离开。苍又望向了摸着门打算溜走的紫荆衣，开口言辞锐利：“金鎏影苦思内功不稳，来藏书阁寻得适宜双修法门许久，该是有同修满足一下他的需求，得以助益。”
不比六弦，苍看似平和，若是冒犯，绝不给人半分薄面。
这说法又暧昧又明晰，像一记耳光打过来，紫荆衣张狂的哈哈笑了几声，回眸瞪眼便化光而行：“若是双修倒也不必大费周章，只怕有人看腻了一张脸，再多心思也只能化在心里，不得要领。”
苍沉默的不再说话。
翠亦是半晌无言。
紫荆衣走后，二人皆是叹息，却各有意义。
    “弦首，紫荆衣向来多话的。”他念了几句似乎想打个圆场。
苍垂着的袖子微微抬起来，示意着腰间穿了一半的玉带：“无妨，你继续即可。”
翠山行愣了一下便走过来挽着玉带，动手编制起来。
他方才给苍丈量着新袍带的尺寸，里衣也该更换，苍向来简朴，对身外之物充耳不闻，既然宗主属意，自然形式做派不能想往日那般随性洒脱，更是要代表玄宗的脸面做事了。
苍习惯于赤脚披发而卧在山林之中，抚琴把酒弄香点茶，又从其中顿悟真道，而翠山行往往陪同之时，见苍浸染在自己与自然融合之际的境界，皮肤被树枝刮伤，带几分自然的馈赠，而苍丝毫不曾在意，甚至细雨淋漓满身也装聋作哑般，他从袖管掏出手帕细心的将他的伤裹好，入玄宗后，苍便规矩的守在丹房修室之中，比不得过去二人肆意潇洒，那些细微的雅致爱好，终究还是渐渐隐藏下来。
不过与之不同的，苍的气度和颜容从未因外物而改。
或许宗主所看重便是这个吗？
翠山行百思不得，却深知苍虽随性，却又能在时机之中算得先机，继而守护玄宗上下。
这样的事总是任由翠山行督促着做，直至今日晨起，翠山行见苍静静等着他，招手而示意。
    翠山行轻巧解开苍的衣袍，未带尺线，只得用掌，为苍挽起柔顺的发，指尖和掌根寸寸贴着，肩膀至窄瘦的腰际，习武之人带一层薄薄的肌肉，终日不见光的皮肤比脸颊更皙白，抚摸而下落着，翠山行一不留神脱了手，腕子抠进了他后腰的窝谷。
    苍抬眸而望，带几丝干净和稀奇：“怎么？”
    “弦首……与从前并无分别。”
    翠山行规规矩矩的将尺寸记在心里。苍的事他一向如此。
说是照料玄宗，为了宗主的日常是他的责任，也是一个祈愿。
过去的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单薄，苍终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登上了孤高的峰顶。
“诶？”
正思绪繁杂，苍一把拉过他的手腕，揽在自己的腰上：“你偏了一寸。”
    二人离着极近，翠山行宛若真的揽人入怀般的环着苍的腰肢。
    “谢弦首提醒。”
     翠山行慌忙更替着尺寸，只是在那里，他未曾落掌。
    苍眯着眼睛待他递过旧衣，今日祭礼，繁重的服饰还需要他，他便张开手等着翠山行将袍带穿好，突然哼了一声：“翠山行，吾这般，倒像民间帝王做派。”
“弦首说笑了，这种话，以后不可。”
“像，倒也不像？”
苍转过身望着镜子出神。
    紫衣服饰华贵艳丽，在他身上极其合适尊贵，不似九五之尊，却犹如道观中真神仙君。
    “翠山行？”
    “无事，”翠山行忍不住无奈笑了一声：“今日紫荆衣说的是，日复一日与弦首同处，总是熟悉多些，从未注意这些外物。”
    苍皱了皱眉，却又没说些什么。
    不过，这样的脸，也会腻吗？
他深浅思考了思考。
像紫荆衣所说，几度提起苍的容貌，六弦四奇之中他长了一张青衣般的脸，与其说容颜俊俏，不如说气度不凡更多些吧？
倒也是习惯了，却不是最重要的。
翠山行想着摇了摇头。
    “翠山行，晚间来房中，吾有要事相商。”
     苍只留下这样一句话，留的翠山行有些茫然，手中还差一块玉佩不曾挂在腰间呢，他追着过去不放：“弦首，配饰还未！”
“留下即可。”苍华光而行，消失不见。
这下好了，他捏着紫色佩玉出神。
像是苍的眼眸的颜色，似深沉却又至情至性。
秉烛来访之时，已入了深夜，翠山行擎着烛台缓步，在门后轻轻念了几声：“弦首，翠山行来访。”
他踌躇了半晌，不见房中人应声，便轻叩几番，窄窄的露了一个缝隙：“弦首，我进来了。”
入了房中，翠山行合上了门扉，沉静叹息：“既然在屋里，又不应声，弦首这是何故？”
房中苍与翠山行一样未曾更衣，甚至发髻都还在：“你又是，既然吾告知你深夜前来，又何必装模作样的说些不必要的言辞呢？”
“翠山行遵从礼数自然无错，而玄宗那些幽幽之口，弦首心中自然有数。”
苍高高仰着下巴，他身形修长，此刻坐在房中，早已将怒沧琴盘得光溜溜的，翠山行低头见桌案上茶水和调香都换了几轮：“弦首既然百无聊赖，不如早些说清楚吧。”
“幽幽之口是什么？翠山行你说来听听。”
听得出阴阳怪气，翠山行见状，便上前将桌案上杂乱的东西慢慢的打理着，苍不动声色的见他收好了茶水和香灰，在最后将怀中玉佩掏出放在桌案时的一刻，一掌拍下，窄小的红木桌竟嗡嗡的发出响声。
“送你，岂有归还之意？”
“弦首说笑了，这紫玉自是和紫缎袍襟相称的，怎可轻易送人呢？”
“翠山行！”
糟蹋东西这样不好，虽然想开口这样说，却又望见苍丝丝缕缕的薄怒，他是知道的，苍喜怒不形于色，可那些细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二人相居甚久，怎能不明白呢。
“不以六弦之首身份，可好？”苍低低的道了一声。
眼底又是绽放着些复杂的情愫，又是被狠狠的压抑了下去，苍起身一把揽过翠山行的身子，是不容拒绝吗？翠山行软了几分又僵硬着，张开手掌想推，又攥紧拳头，无奈的念了一声：“弦首。”
“你叫什么？”
“师兄，既然当你是弦首，这样便好。”
“翠山行。”
“...”
苍不由分说，手掌牵过翠山行身后的衣带，便解开，手指停顿了半晌，声线中带几丝阴沉：“不抵抗，是因为六弦之首的命令，所以顺从吗？”
“苍。”
“...”
此番月落，已是夜沉，苍迎着月光，虽说愁眉不展，神情却异常清艳逼人。
“因为熟悉，天天看也看腻了？”他严肃的凑得极尽。
他居然因为这种事生气了！
“嗯？”
翠山行内心哭笑不得，却又因苍离得太近而想着退后半寸，可后脑被手掌按按向前方，两瓣柔软的唇荡着几分水迹，皆是不慧笨拙之态，一吻交叠，苍捏他下巴，似乎得意洋洋起来：“师弟，真的看腻了？”
“那是紫荆衣擅自开玩笑，天天随你同行，自然腻了...弦首等等！”
似乎轻松了许久，苍像被喂饱的野兽，炸起来的毛发被顺了下来，安逸的抱着翠山行自顾自住的前往床榻，听见弦首二字再一蹙眉：“师弟？”
“苍，我并非介意流言。”
“吾知晓你的意思，可吾不在意。”
翠山行有些沉不住气，正经的瞪着苍的眼睛：“就是因为你不在意，所以我才必须替你在意。荆棘横生之路不比过去逍遥自在，若是想走，就尽量走得顺利些。”
苍垂眸而凝望片刻：“吾知道，却已早身处黑暗之中。”
翠山行见他深情悲怆，便抬手就解开繁琐的发髻和腰间丝绦，自己的钗襟也被苍胡乱的扯掉扔了一地，二人只隔着一层里衣互相抚摸着微热的身子，苍含笑而念：“真不怕明日早晨推门而出被人瞧见？”
翠山行一愣，放在苍锁骨上的手又停了半分：“既然早就备好万全之策，今日就任你。”
“任吾？”
“...”
“不是弦首？”
“多言不必。”
“你真是，不比过去可爱了。”
“同修多年早已不似孩童般，只有师兄仿照那鹤发童颜未老人，戏弄...嗯...”
紫色丝帐落下，翠山行凝着周身汗水，几欲扯断，苍在耳畔柔声安抚着盼他安心，沉香之中加了一尾轻盈的气息，又是助他松弛，翠山行的碧色发丝勾勒着脖颈的弧度，垂落的泪和汗水皆被苍食用个便，苍轻含他的下颚，又戏弄得带几丝愉悦。
许久不见苍能松懈成这样，翠山行半跪着抵在床榻内围，时而被托举着，又颠簸的换另个姿势，他低声呜咽着承受云雨：“大可不必如双修般，不必过于循规蹈矩！”
双修之术讲究掌法，差分毫都不可，可今日，今日不比。
苍愉悦的含着耳垂慢悠悠的摇头“吾高兴。”
“苍！”
“并非道法，吾喜悦，这理由可好？”
几番情事袅袅，翠山行被弄的软在怀中彻底变了样，苍捏着他被咬的红烂的唇，满足得抱得紧了些：“吾知道你明日将修课安排在了午间，又推了白雪飘的监督，若师弟无心，吾自然是不信的。”
“还不是因为你，如今得偿所愿，就别记得守着玄宗的规矩做你的弦首。”
翠山行沙哑的嗓音竟听出了几分缠绵的羞涩，苍茫然愣了神，欣喜的拥吻着：“自然是做的很好。”
“好与不好，只在众人之口，师兄...唔...”
被堵住的嘴唇便不再说些牢骚话了，苍这样想着，眼底浅浅的染了再一层爱欲。
...
“翠师兄事事以弦首为准，未免过于顺从了些，太听话了小绵羊似的。”
“如若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可弦首的事，只有翠师兄催得更紧些。”
“论民间说辞，这叫妻管严。”
“喂。”
翠山行难得在午间醒过来，见苍温柔的俯视着他，床间早就打理的干净，自己也被换上了寝衣，这人明明可以做得到，偏巧是不爱做，照顾他的人性竟然也是他的责任。
“第一次在你醒了之前醒过来，竟发现翠山行睡过去的时候，比醒着更可爱些。”
“醒着就可以对你发牢骚，你是想这样问责吗？”
“哪里问责呢，这是事实。”
耳畔听见众弟子的声音，翠山行骤然红了整张脸，翻身就要起来，却觉得腰身酸软动不得，便恼怒的瞪着苍：“又叫人来做甚！”
苍默默摇头：“别人自己来的，与吾何干？”
“昨日明明说好了午间，弦首！你！”
“吾与翠山行，行双修妙法，功体自是升了几层，如今二人习得要领，巴不得给众弟子讲学传授，若是你自然最好不过，吾是不擅教学的。”
“你！苍！”
见翠山行真的急了，苍便赶紧拦着他放在被褥中躺好，转过身微弱的传音给外面的赤云染：“翠山行走火入魔，需静缓，今日大休。”
赤云染与白雪飘高兴的领了命，不久弟子退散。
原本只是例行的早课前来拜见罢了，翠山行领众弟子分派习功，他不在，道子们自然喜出望外，打发走了就是。
“你才是走火入魔，”翠山行埋在被中喃喃自语：“这番真是乱来...”
苍缓步的走过来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翠山行的身子：“再过一个时辰，吾有要事求见宗主。”
“何事？”
“嗯...”
苍温和的眼神之中又带了几丝空净，翠山行顿觉周身有些害怕，便忍不住张手一把握住苍的胳膊：“苍...”
他随时羽化登仙，这样的悲凉又再度袭来。
“无事，只是劳烦你将吾新订制的衣袍穿好，前番还欠缺了块玉佩。”
苍任由他抓紧，手臂张开将他揽入怀中，柔柔的拍打了几下。
又似长者，又似少年。
二人秘而不提，不约而同，默契如旧。
道境之事，妖魔作乱，命数将近。
翠山行暖暖的被包裹着，他的手掌又小又纤细，似少女般的抚摸着苍的面庞，第一次觉得这张俊秀又清丽的脸，似乎真如紫荆衣所说那般惹人妄想？
苍顺从的任由他抚摸，鼻息喷在指尖上。
“若是有命，翠山行便也只能替你更衣侍茶。”翠山行被盯的害羞，只得话题转过。
苍认真的回答着：“更衣珍重，侍茶更是重中之重，莫要轻贱。”
翠山行噤声。
言多必失，他知晓再多也终究是难以再度开口，苍手中高擎知天时的神杖，他攀援却永无尽头，若是仅仅守护，也可，攀援不及，便稳在合适的地方建造着周全的城池。
替他更衣，在紫色丝绦滑落后，苍深深的望了一眼，一时情深难持，却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了吻额头。
翠山行垂手而立，随弦首走出了房门。
怀中那枚玉佩染了些温度，他突然想到此事：“弦首，还差一枚...”
竟又忘了此事。
苍摇头：“赠你。”
至于是否佩戴，就依你的意吧。
/
“弦首习功差了分毫便走火入魔，与我无关，我以助弦首脱离了魔障，众人切勿传递谣言。”
白雪飘拉过赤云染的袖子：“师姐，翠师兄的玉佩竟然变了颜色。”
“匆忙之中‘走火入魔’，自然是戴错了。”一旁墨尘音听红了脸，紫荆衣在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个不停。
“可不要再抄书了。”
待到六弦之首归来之时看看玉佩的颜色就知道了。
紫荆衣得意的翘着尾巴。
翠山行若是有心，下次寻他，赖一杯清茶也是极好，既然成全，自是套杯喜酒。
哦，是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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