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15 郢書，影書1~12(完)，1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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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宿

東風愁絕無處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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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樓主發表於: 2006-02-07 23:3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5 郢書，影書1~12(完)，18F

郢書，影書　一

　「人生在世，必有名諱。而我……被冠上的不單單只是名字，也是一個無形的枷鎖。此生在世，卻是為他人而活……」

　伺晨鳥拉聲啼鳴，將晨陽喚起現身東方之極，大地原是一片寧靜，萬物還在沈睡之中。突然，聽得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北辰皇朝三王爺──北辰胤率眾出狩，龍旌飄風起；駿騎蹤驃蹄，隨從四分多路，形成獵網似的隊伍，將皇家獵場團團包圍。

　北辰胤身著戎裝，足跨黑鬃駿、手持蒼龍弓，在樹林裡四處搜捕獵物。此時，背後有一名騎黃鬃馬的隨從匆匆趕來，連忙跨下馬跪地回報。

　「報！王爺，我等在西南方樹林裡發現一名幼嬰，請王駕定奪。」隨從左手包覆拳著的右手，並低下頭大聲通報。

　疑問！？幼嬰怎會出現在皇家獵場？這事不太尋常。北辰胤沈思一會後，便開口說道：「嗯──帶路。」語畢，順勢收起蒼龍弓掛在鞍邊，北辰胤拉著玉勒，輕踢黑駿的腹部驅足前往。肩披隨風飄揚，威風不可一世。

　少時，北辰胤駕臨，所有人恭敬跪拜，威凜的虎瞳，教人不敢直視。其中一人懷裡抱著正在嚎啕大哭的幼嬰，跪在他的跟前。

　「王爺。幼嬰在此，不知王爺如何定奪。」將幼嬰雙手呈上。

　襁褓中的幼嬰不停地啼哭，北辰胤翻身下馬，跨步走向前近觀，見那幼嬰長得白淨，是個漂亮的娃娃，然而幼嬰的額上有處明顯的特徵──金黃色的柔絲，而那處柔黃，卻勾起他心裡最深的悸動！讓北辰胤想起他那身在深宮的親生……

　下意識伸出雙手輕柔地抱起，原先在隨從手中哭鬧不已的幼嬰，剎時間停了哭聲，寬厚的胸膛，像舒適的搖籃；心跳的節奏，如難得的天籟。北辰胤細細端詳懷中幼嬰，粉嫩柔軟的頰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一雙小手伸出，像是想要觸摸他的臉一般，不停揮舞。

　伸出手想撫摸幼嬰額上的金髮，然而幼嬰卻用小手緊緊著抓著北辰胤的食指，讓他的心中漾起熱暖……將幼嬰的額頭輕靠在頰邊，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奶香，心中有無限地憐惜。那雙炯炯有神的虎瞳，剎那間變得溫柔，看著幼嬰的眼神滿是愛憐。但此一舉動，並沒有任何人看見。

　隨後，北辰胤將一柄短劍和劍鞘棄之在地，發出鏗然的聲響，隨然冷冷地說：「聽著！幼嬰已死！屍首棄於獵場，隨風飄散。」語畢，北辰胤將披風一角捲起拉至身前，包覆懷中幼嬰，復接著說：「眾人聽令，回轉天錫府。還有，今日所發生的任何事皆必須封口，膽敢洩露者，本王殺無赦！」語畢，隨踩著馬蹬旋身跨上。

　一聲令下，眾人皆跪在地上，為保腦袋心口一致回聲遵命。只是不知……幼嬰生死，已掌握在北辰胤手中。

　

　天錫府外總覆上一股肅殺的氛圍，威凜的氣勢讓人敬之。北辰胤甫回府內，便急召親信──慧娘前來書齋謁見，並且支開書齋外所有守衛和侍者。多年前妻亡故後，慧娘便成為北辰胤最信任的女子，這一急召，讓她急忙趕來謹見。

　「王爺聖安，不知急召妾身有何要事？」方踏進門，她便欠身向北辰胤跪安。

　「免禮了，起身吧。」北辰胤戎裝未解，懷抱幼嬰站在齋內，只輕揚手示意起身，接著又說：「慧娘，妳附耳來，吾有要事託予妳辦。」

　得令後慧娘便站起身走近，方聽北辰胤說罷，是一陣驚愕，而後她什麼都沒多說，只是輕頷首表示遵旨。看著慧娘的動作，北辰胤便將懷中幼嬰交給她，見幼嬰早已睡得香甜，卻不知自己的命運之輪已在轉動。

　「記得，每月初四帶他過來見吾。記得小心行事，切莫漏了風聲和行蹤。」臨行前，北辰胤又再提醒慧娘一次。之後自袖中掣出一物交給她，「這天錫王令交予妳，若日後出入遭阻，見令如見人。」

　「妾身明白，請王爺放心。」懷抱幼嬰向北辰胤欠身，而後想到一事，遂再稟問：「再啟奏王爺，娃兒是否有名？」

　低頭沈思一會後，北辰胤走向前看著幼嬰酣恬的睡臉，指腹輕劃在他的臉上，緩緩啟口，「是不必然，亦不必不然，郢書……就叫他郢書吧！」

　少時，慧娘便抱著郢書匆匆離開書齋，北辰胤雙手環臂倚在門邊，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想到郢書幼弱的身形。不禁心頭一緊，只想著……這樣做是否正確？是否太過自私？但思及身在宮中的親兒……北辰元凰，他不得不如此。

　郢書…影書……生來註定是要成為北辰元凰的影子而生的。

[ 此貼被朧月在2006-02-16 19: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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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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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1樓發表於: 2006-02-08 01: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出生就被遺棄，之後被當成替身養大
他的人生是為了元凰而存在
不知在他了解自己對王爺的意義時
心中何感
這個問題可能是無解的
因為養他的人不會關心
殺他的人也不會

不過，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嗎？
實在有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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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27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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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2樓發表於: 2006-02-08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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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胤爸多多少少有把他對元凰的心情投注到郢書身上耶
從他第一眼看到嬰孩時的溫柔表情就感覺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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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宿

東風愁絕無處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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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3樓發表於: 2006-02-11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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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Andrea

其實郢書真的是無聲的影子.
他對命令是絕對服從.
然北辰胤撿他回來...(好像流浪動物= =")
對他也不是沒有關愛的.
雖然片子裡郢書哪來的完全不知= =
連名字也只出現過一次Q口Q
不過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係吧@@
說不定只是易容~XD

TO a327384

北辰胤看見郢書時.
重疊看到的是元凰的臉...
雖然是移情作用.他也清楚孩子不是元凰.
但太過相似的容貌.讓他多少灌注憐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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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宿

東風愁絕無處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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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4樓發表於: 2006-02-11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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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書，影書　二

　春生花、夏飄雨、秋落葉、冬吹雪，季節不停交替轉換，十五年的時間如須臾時過，郢書和慧娘深入簡出，隱居在皇城外二十里處的青林內。慧娘看著日漸長大的郢書，才明白當初北辰胤的託付。因為，郢書和北辰元凰……實在長得太像太像了……

　慧娘尋著記憶，依稀記得多年前，北辰胤要她一同進宮謹見太后，偶然見到了現今太子北辰元凰。而她也知道太子其實就是北辰胤的親兒，當初的密謀也只有太后、北辰胤、她自己和太后的侍從秋玲知道而已。

　那次進宮，是北辰胤要慧娘確定郢書和北辰元凰之間，形象是否有差異？

　然而，郢書和北辰元凰，非但外貌異常神似，身形和特徵簡直如出一轍，也難怪北辰胤說什麼也要留下郢書！只是慧娘不解，既然對郢書如此牽掛，為什麼不將他留在身邊？就連每月見面也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停下織布的動作，慧娘轉頭看著躺在一旁榻上睡覺的郢書，想到明天……是初四。「真快……一個月又過去了，也該準備帶郢兒去見王駕。」她細聲喃道。

　離開織布機前，慧娘溫柔地替郢書將被子蓋好。這十五年來，慧娘當郢書是親生兒子一樣愛護，僅管他現在還不知道……但遲早會明白的。

　轉身走到櫃子前，從裡頭翻出一本冊子，慧娘坐在桌前，她總是在夜裡靜靜地寫著，用筆仔細記下每一天，十五年來不間斷。每當記事末了，慧娘便會將冊子再藏回櫃子裡，自然也沒有給郢書看過冊子裡的內容，她打算等百年後，再將此事告訴他……

　兔奔烏飛，天色還未全亮，慧娘早早將郢書喚醒，囑咐他換上體面的衣物，之後讓他坐在銅鏡前，她替他將烏亮的長髮在後頭紮成一個高髻，又順勢將散在前後的髮絲紮成辮子，另外再將金色髮辮從頂上自然垂下，在胸前承現半圓又再繞回頂上去。再仔細一看，那在後頭的髮辮混有金、黑二個顏色！但額前的金髮稍嫌短了些，只得任它隨意在額前飄。

　「娘，今天又要去見王爺了？」郢書看著銅鏡裡的慧娘說道。

　「是呀！還要順道去集裡給郢兒添些新衣服和用品，你長大了，一些舊衣都穿不下了。」慧娘微側著頭，在郢書耳邊回話，紮辮的動作沒有停下。簡單的對話裡，在在顯示慧娘對郢書的疼愛，她本身沒有孩子，當初受到北辰胤的託付，是又驚又喜，便把所有的心思和憐惜都放在他身上。

只要郢書喚她一聲娘；慧娘便當他是一輩子的親生兒子。

　待打理完善，兩人便一起踏出青林。一路上兩雙手牽一起，縱然無語，亦感窩心！天倫就是如此已矣，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感到愉悅？

　良久，兩人進城後便直接驅足前往天錫府。然而在進城之前，慧娘便將一白色布巾纏繞在郢書頭上，遮掩他的面目，只露出那一雙靈秀的眸子。這是北辰胤的命令，不許郢書的面目輕易現出，哪怕天氣是炎熱難耐，他纏著包頭，也沒有一句怨言。

　信步走到天錫府前，只見兩名守衛手持長戟站在門外，且將進門路給擋死，不許外人越雷池一步。慧娘見狀，便將『天錫王令』取出，守衛看見令牌，連忙退至一旁下跪放行。

　站在門外，慧娘看著守衛的舉止，不禁想到，『雖然每月初四都會回來，但天錫府內的人真是一板一眼。也說王爺鐵腕將內外制服得有條有序。』

　跟在慧娘身旁，郢書拉著她的衣角，提醒她說：「娘，可以進去了。」

　回過神的慧娘，轉身撫上郢書的背脊，好讓他跨進門檻，而在門外的守衛，也另外請人通報讓北辰胤知曉。隨後，有一侍從帶他倆前往書齋裡等候。

　看多年未變的書齋，擺設和十五年前一樣，讓慧娘陷入過往的記憶裡。每月初四回來府裡，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個時辰，說著同樣的話，做著同樣的事，表面上北辰胤對郢書的態度是毫不在乎，但私底下仍交代要好好照顧他長大。

雖然……日後郢書有可能會是皇權下的犧牲者……

　突然，一陣『咿呀』的開門聲，讓慧娘回了神，她扶著郢書的肩頭站起身，要他向來人欠身跪安。

　「免禮。長路奔波，辛苦妳了。」北辰胤一進門就驅步向前坐在桌前，摘下官帽放在桌上後復對兩人說：「無須拘謹，賜座。」

　「多謝王爺，郢兒，快向王爺磕頭謝恩。」慧娘輕撫著郢書的背，要他向北辰胤磕頭。

　「是，多謝王爺。」語方落，是畢恭畢敬地拜首。

　看著郢書的身段、氣質和禮數，北辰胤不得不佩服慧娘對他的教養，當初果然沒看錯人！郢書這孩子的談吐恭謙有禮，該記上她一筆功勳。

　「嗯。坐吧！」北辰胤從進書齋起，眼神直盯著郢書，片刻未離。「慧娘，將郢書的包頭解下，本王要看看他的面貌。」

　接下喻令，慧娘便小心翼翼地解開包巾，隨著慧娘收包巾的動作，郢書慢慢地現出真面目，剎那間直叫北辰胤瞠目結舌也驚嘆不已！

　『像！真是越來越像凰兒了，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簡直如出一轍，分毫不差，尤其是額前的金髮，難得！果真奇貨可居也！』北辰胤看得出神，心裡不斷想著北辰元凰的模樣，將他和郢書的臉重疊在一起。

　手指搓揉著下頦，北辰胤那雙虎瞳直盯著郢書瞧，威而不怒的眼神讓他背後直冒冷汗，但仍保持鎮定。

　「哈哈哈───好！這孩子長得好！慧娘教養有方，該賞。」語方畢，北辰胤舉起右手，將中指和拇指相互摩擦，『答、答』兩聲，侍立在外頭的人，以黃錦巾捧了一方盒進入，放在桌上打開後，又無聲的退出去。

　只見盒裡金銀閃爍，亮得教人難以睜開眼睛，卻又忍不住去多看它兩眼。北辰胤指著方盒，笑著對慧娘說：「這盒就賞賜給妳。下去吧！」

　慧娘收了賞，又將布巾重新纏在郢書頭上掩其面目，而後便帶著他匆匆離開天錫府。三個人，除了北辰胤之外，他倆壓根兒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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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5樓發表於: 2006-02-11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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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書，影書　三

　陽光灑在書齋內的地上，反映一片金黃，寂靜的空間，北辰胤坐在椅上閉目養神，想著每月見郢書一次，是覺得他長得越來越像北辰元凰，當初撿他回來是正確的，思及此，他揚唇輕笑。

　『雖然……郢書他長得和凰兒神似，但他不是凰兒！不是！太后生子已死，只有四人知道凰兒是我的親子，只待日後順利登基。若有什麼變數，就是郢書報答恩情的時候了。』虎瞳微睜，北辰胤起身走出門，仰頭望向蒼藍的天空，想起他身在宮中的兒……

　懷抱著北辰胤的賞賜，慧娘牽著郢書在集上替他添了些新衣，也帶他填飽了肚子之後，才慢慢朝青林步去。待在城裡時，郢書頭上的包巾從未解下來過，直到離皇城周圍有段距離後，才將纏著的包巾解下，經過長時間的纏繞，他斯文俊逸的臉已被悶得紅噗噗，且汗如雨下。

　「很辛苦吧！郢兒，你原諒娘不得不如此，這是王爺的命令……不……不能違抗……」慧娘掣出帕子，心疼地替郢書拭汗。

　「呼──好熱。」方解下，郢書拉著前襟不停地前後搧動，想貪些涼意。然而『好熱』二字聽在慧娘耳裡，不捨填滿心底，但郢書接著說的，是讓她熱淚盈眶，「娘，既然王爺說要這樣，郢兒會乖乖地不抱怨一句，也不會讓娘難為的。」郢書扶著慧娘，臉上掛著天真的笑。

　慧娘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多年來她放不開郢書這個孩子，對北辰胤的命令，她也只能選擇服從，尤其……那一年的密謀，只有服從才能讓郢書苟活在這世上呀！

　冬去春來的轉變只在眨眼之際，郢書已長至十九歲，慧娘含莘茹苦十九載，終於還是見他長大成人。只可惜命運捉弄，慧娘在三年前得了癆咳，病情是日漸嚴重，郢書見她夜咳地厲害，總讓他心傷難忍，日夜湯藥服侍在側，不離不棄，但是大夫一個接一個換，卻是不見她有任何起色。

　雖然曾經和慧娘提說，拜託北辰胤請御醫來醫治，但卻遭她極力反對，只因為她說她明白自己的身體，就算請御醫來也不見得會好轉，所以無須驚動北辰胤前來費心。思及此，郢書內心充滿無奈……

　後天……又是初四，從慧娘染上癆咳後，郢書仍沒忘記每月初四，那個多年來約定好的日子。走著同樣的路，看著不變的青林和皇城，逕自前去天錫府謁見，只是差別在於……他是獨自一個人，不再像以前，有慧娘陪同……

　沈默無言地打理家中一切，郢書照顧臥病在床的慧娘，他不求一切，他只希望她能快些將病養好，哪怕會失去所有他也不怕，只求蒼天憐見，多給他母子一些相處的時間……可惜天不從人願，夜裡慧娘咳得更厲害，朱紅自口中吐出，急得郢書拔腿欲奪門出去請大夫。

　「娘！振作點！我現在馬上去請大夫來，您稱著點！」郢書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馬上將大夫抓來青林。

　然而慧娘嬴弱的伸出手，勉力地想要抓郢書的衣袖，淚水在眼裡打轉，虛弱的她要他不要離開，喘氣的口像要說什麼事一樣。「郢……郢兒……兒，你……你在哪裡？」

　聽見慧娘的呼喚，郢書連忙跑到榻邊跪下，緊緊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這雙手，曾經呵護著他的這雙手，曾幾何時……變得如此瘦骨嶙峋！？

　「娘！郢兒在這！郢兒在這！娘，您看我呀！」握著慧娘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不停的出聲呼喚。

　「咳！別哭…郢…郢兒，娘…不行了。咳咳──你仔細…聽著，要…記得…娘說的…一切，絕對…不可以…違抗，咳！答…應娘……」氣若遊絲，她知道未說完之前她絕不能死！

　甫聽罷，郢書連忙點頭答應，牙齒緊咬下唇直致泛白，是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但熱淚…已掛在頰邊……

　「記著，三王爺…咳咳！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的恩情，你…無以…回報。我死…後，你…立刻…前往…天錫府，咳咳咳──唯三王爺…的命令…是從，不得…有任何…違抗，咳咳…你明白…嗎？」費力地將斷續的字句說出，最後的時間，也該讓郢書明白了……

　緊抓著慧娘的手，郢書聽著她口中說出來的一切，教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原來他的命……是三王爺救的……虛軟地癱在榻邊低下頭，身軀不停地顫抖。少時，郢書緩緩抬起頭來，模糊淚眼看著慧娘因病而枯瘦的臉……「郢兒明白，郢兒會遵照娘所說的一切，唯三王爺的命令是從的！」

　聽到滿意的答案，慧娘笑了，那笑容裡填滿的……是無憾……

　「吾兒，娘…生前在…咳咳…櫃子…裡留有…一本…冊子，還有…天錫王令，現在…就都…交給你。郢兒，咳咳咳──娘…不能再…保護你了，日後…你要多多…照顧…自己……」

　語似未完，慧娘看著郢書伸出病弱的手，欲再次撫摸他的臉，但…已是力不從心……半响，那懸在半空的手，自郢書手中滑過，那雙常溢關愛的眸子，從此不再睜開……

　伏在慧娘的遺體上，郢書號啕啼哭，聲聲親喚……卻喚不回逝去的靈魂，回想過去和慈母的點點滴滴，教他怎能不傷心，怎能不痛苦難當！今夜…幽暗的青林裡漫著悲痛的氛圍……

　郢書一夜未眠，帶著哭紅的雙眼出門為慧娘辦理後事，一如往昔，他謹記著她所有的叮嚀，不得輕易現出容貌。走在市集上，郢書帶了鮮花、素果、白紗燈、冥鏹和一付木棺，身穿一襲素服牽著一匹褐鬃馬，並且雇了一輛牛車將木棺載到墓地，替慧娘守孝，送她最後一程。

　如今，郢書真是獨自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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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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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2-12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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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真是好阿＞口＜～～～

真懷疑大大，你就是郢書的轉世＝　＝｜｜｜

猜猜～～我是誰，猜對留你做花肥；
猜猜～～我是誰，猜錯送你去黃泉！
嘻嘻～養肥你才好做花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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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7樓發表於: 2006-02-12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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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寒冰於2006-02-11 23:06發表的: o$Z]qhq
「人生在世，必有名諱。而我……被冠上的不單單只是名字，也是一個無形的枷鎖。此生在世，卻是為他人而活……」 *~^M_wej
6c*QBzNL
a 1~@m[
寫的真是好阿＞口＜～～～ `gdk,L]
Q#pgl
.......

一直覺得郢書是個很謎的角色.
他是死後...名字才第一次出現= =(也是最後一次)
最後那一段.對郢書有莫名的疼惜吶.
天底下哪來這麼忠心的人?@@
他到死都是為了北辰氏呀.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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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6-02-12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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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書，影書　四

　晡夕時分，金烏懶懶地朝西山頭滑下，餘光映在青林外，讓它覆上一身昏黃，郢書將慧娘葬在青林外，跪在墳前素服染了夕照，更添悵然……郢書遙憶慧娘的慈藹和關懷，不禁一陣心酸，淚水似雨直下，從未停下來過。

　想起慧娘說在櫃子裡的那本冊子和天錫王令，郢書雖欲取出一觀，但仍不捨離開，彷彿只有留在那裡，才能感覺到她依然存在。

　良久，強忍哀傷的心情，向墓碑三拜後，郢書快步走回藏在青林的屋子，尋找慧娘所說的『冊子』和『王令』，經過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才找到那本藏在櫃子夾層中的遺物。

　睹物思人，對慧娘的感情和印象太深，而郢書亦感覺她還在身邊，彷彿還能見到她還在屋裡走動。看著不算大的空間，整間屋子裡卻只有郢書一人，靜得讓人感到害怕，不見慈母身影讓他傷心不已，輕輕撫著冊子，並將其抱在懷裡，低聲嗚咽，聞者為之鼻酸。

　少時，郢書擦乾淚水，打起精神點了蠋火，從頭看著冊子裡的一字一句。

　『某年某月　三王爺託我照顧一名在獵場拾回的幼嬰，名喚──郢書。實無血親，但為王令……遂代為郢兒母。王爺交代，每月初四回天錫府一見。』

　『某年某月　三王爺見過郢兒，並說與他的容貌和神情極為相似，王爺大喜之餘，給予重賞。』

　『某年某月　郢兒重病，焦慮且無計可施，只得修書托人寄予三王爺，當天夜裡天錫府上送藥材前來，五日後郢兒病癒，一切平安。』

　『某年某月　…………』

　看著冊子上所載的每一件事，郢書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叫了十九年娘親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明白慧娘為何要他一定要聽從三王爺的命令！原來，這些年來，除了慧娘之外，最在乎他的人就是北辰胤……

　「哈哈…哈哈哈……」他笑，是苦澀。「娘，感謝妳讓我明白了這一切，我也終於明白為何每月初四要前往天錫府的理由。」笑聲夾著淚水，而他卻渾然無所覺……

　他是誰？他不知道……到頭來，他身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北辰胤給予他的，那他自己擁有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就連名字也是……不屬於自己……

　當天夜裡星光散在空中，郢書窩坐在靜寂的屋裡的角落，沒有蠋火搖曳；也沒有細聲喚親，只有黑夜籠罩，只有他自己。

　看見金烏在東方露臉，郢書一夜未瞌眼，雙手掩蓋住整張臉，嘆了口氣後便起身獨自去井邊打水，經過簡單的梳洗之後，並將換上平時穿的布衣，自袖裡掣出長年來纏頭的包巾，捧在手中靜靜地看著，一直都是由慧娘替他纏上，今天卻是要由自己纏住……

　剎那間，五味雜陳全摻在心頭，郢書闔上眸子心想，『這一纏，纏了十九年，卻也纏死了自己的自由。日後，是否連生命也跟著纏在這條包巾之上？』問題無解，也無人能解。

　將包巾纏好後，郢書走出門將鞍韉、轡頭備好，踩著馬蹬翻身上馬，懷中揣著令牌，長驅天錫府。馬蹄躂躂，塵沙飛揚，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郢書已身現天錫府外，一如往昔地踩在石階上，看見守衛，便自行將令牌掣出，讓人傳訊息給北辰胤。

　這回謹見有別於之前，以往是在書齋裡，而今則在一處花苑裡，有一八角亭坐落在花苑正中央，亭內設有桌椅、茶具和一個別緻的小火爐，上頭正燒著熱水，四向舖有石板地可通向長廊，石板地兩側分別架有雅趣的石燈籠，薪嫩、古松，讓人有清淨的感受，郢書站在亭內，看著苑裡的景色，一時茫然了，完全沒發現北辰胤就站在他的後頭。

　北辰胤見他失神有段時間，遂開口說：「郢書，你來了。」

　突然來的聲音，把郢書的心神給拉回來，他轉過頭看向來人，著實也嚇了一大跳，連忙跪在地上向北辰胤磕頭，嘴裡不時說著冒犯，請王爺恕罪之類的話語。

　「無妨，起來吧。」北辰胤走上玉階，繞過郢書身邊，摘下官帽逕自坐在桌前，拿起早已擺在桌上的茶具，自個兒泡起茶來，期間也問道：「慧娘哪裡去了？很久不見她和你一起來？」

　雖曾告訴自己不要輕易哭泣，但聽到北辰胤如是問，郢書再堅強的心防也被打碎，他跪在地上，頭壓得很低，緊咬著下唇，仍隱約傳來細聲低泣，左手緊抓在膝上，力道強得讓五指不見血色；右手撫在纏包巾的臉上，不想讓北辰胤看見他落下的眼淚。

　看到這一幕，北辰胤心裡也有底了，他沒有多問，只是嘆了口氣看向亭外，對郢書的舉止視若無睹，是想暫時讓他發洩悲傷的情緒，也讓他一次哭個夠！

　一刻過後，郢書的情緒稍稍得到了平復，想到自己在北辰胤面前失態，又是一次嗑頭賠罪，「草民郢書不識大體，請王爺原諒草民失禮，請王爺恕罪！」

　「罷了，不怪你，這是人之常情。」北辰胤倒了杯茶，也另倒了杯放在桌子另一頭。淡飲一口杯茶後，復問道：「慧娘她……不在了？什麼時候的事？」

　「回王爺，母親得了癆咳，前日……前日過身。」郢書死咬著下唇，不想再讓自己哭出聲，隨後又說：「母親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便要草民前來天錫府投靠，母親也有交待，要草民以王爺為尊，以王爺之命是從。」

　「是嗎……她一直很堅強的……別難過了，相信你母親也不願見到你軟弱的樣子。」語畢，北辰胤站起身背著郢書，若有所思地看著苑裡，悲傷藏在心裡，不輕易顯出。慧娘，這十九年來也辛苦妳了，好好去吧。

　微側過身，郢書還跪在地上，再看見他頭上的包巾，北辰胤便走向前去，將他扶起，讓他坐在石椅上。「取下包巾吧，讓吾仔細看你的臉。」北辰胤旋身坐回原位，茶又泡了一回，方才的另一杯已冷，他順手取回重新倒過。

　收下命令後，郢書不發一語，靜靜地將包巾取下。現臉的同時，北辰胤與郢書四目相交，他的唇上帶著些許滿意的微笑。『越長大越像……』

　「你真的長大了，和小時候都不一樣了。」語畢，順手將茶杯放在郢書面前，示意賜茶。而後北辰胤看著他淡淡地說：「不過吾身邊仍有急事待辦，你暫且先回青林，不要輕易現身。待時機成熟，吾會給你一項任務！」

　語方落，北辰胤起身經過郢書身邊，在他肩上輕拍兩下後便轉身離開八角亭，走過石板地踏上長廊，沿途喊著備馬進宮，只留下郢書和桌上一杯仍熱的香茗。郢書端著杯子，心湖平靜地看了片刻，隨即仰首一口飲盡。

　坐在八角亭裡，抬頭看著蒼藍的天空，郢書雙手自然地放在膝上，顫抖的手捧著茶杯，嘴裡細聲喃道：「將到了…為王爺賣命的時刻……吾這一生所為何？是為留命報恩而來啊……」

　放下杯子，郢書沒再多看花苑一眼，便悄悄地離開天錫府，踏上回程。而天錫府內，除了茗香，還留有一襲憂傷的感覺，那是郢書…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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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宿

東風愁絕無處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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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9樓發表於: 2006-02-12 21: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郢書，影書　五

　青林有如世外桃源，平時少有人會經過，自那天離開天錫府後，郢書獨自在青林內過了數日，偶爾會進城裡走動，自然也聽到皇城內發生了一些事情，新帝北辰元凰登基後，唯恐三王爺北辰胤勢力坐大，便設下連環計追捕。

　不過最後新帝的佈局失敗，北辰胤受傷脫逃，讓麾下部屬夜鵂部隊解救。

　城中到處能見到黃榜，上書『通報叛亂者賞；窩藏叛亂者罰！』，郢書牽著馬在集上聽見傳聞和看見黃榜上的內容，先是一陣驚愕，而後輾轉得知北辰胤被人救走時，又鬆了口氣。

　『天錫府已不能回去了，不過還好王爺順利逃脫，但不知現在身在何處？』纏著包巾低頭沈思，郢書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

　突然，郢書沒注意身邊，被迎面而來的人給撞了一下，只是一個瞬間，來人塞了一張打了結的紙條在他手中，而後便快速消失在人群裡。

　沒來得及叫住來人，郢書低頭看著手上的紙條，靜默一陣後隨即收在腰帶夾層裡，便牽馬火速離開吵鬧的市集，直到人群較少的道上才騎上馬頭也不回地飛奔出城，直到郊外才收拉韁繩，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他才取出展開一觀。

　「郢書：

　　　你此時不宜外出遊蕩，見字如見令，立刻回轉青林！

　　　　　　　　　　　　　　　　　　　　　　　天錫王　胤　令」

　甫看罷，郢書復將紙條收在腰帶間，策馬揚鞭趕回青林，馬前蹄才剛到，就見到外頭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在外頭，他戒慎恐懼地拿出平常放在身上的王令和方才拿到的字條，黑衣人見狀，便馬上讓他進入。青林裡有十數名黑衣人在外巡視，郢書將手中的王令握得死緊，汗水佈滿他的掌心。

　走進屋裡，便看見北辰胤坐在榻上閉目調息，汗珠點點不停自額上流下，郢書見狀，便拿了個木盆到外頭井邊打水，而後又取來一條方巾沾水站在榻邊替他拭汗。一陣涼意自額間竄入，熱感沖消讓北辰胤倍感舒適，調息末了，虎瞳微睜正看見郢書正在用力擰著方巾。

　正當郢書轉身要重覆拭汗動作時，看見北辰胤正笑著看他，眼神流露出和平常不同的感覺，連忙放下方巾跪著行禮說道：「草民郢書拜見王爺。方才進門時，見王爺正在調息，所以……逾矩了，請王爺降罪。」

　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郢書，又想到日前……和北辰元凰之間，那齣父子相殘的劇碼，心中感到可悲也可笑，但虎父無犬子，豪氣干雲的態度，讓北辰胤絲毫不在意，然而，他現在在意的……是眼前這個多年前拾回來的孩子。

　「哈哈哈！好孩子，你何罪之有？起來吧。」自榻上起身，北辰胤伸手將郢書扶起，「屋裡只有吾和你，外頭的人都是吾的部屬，將包巾取下吧！」

　聽見北辰胤的指示，郢書飛快地將包巾取下，露出的臉已不若以往那樣稚氣難脫，而是越發斯文俊逸。北辰胤搓揉著下頦滿意的點頭，隨後伸手搭上郢書的肩膀說道：「郢書，你從現在起無須再纏面，但是絕對不能再踏出青林一步。」

　「是。」郢書面無表情，心如止水的回答。

　郢書不知道，命運隨時都在改變，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生命掌控在北辰胤的手裡。

　自追捕事件發生後，北辰胤和郢書都待在青林裡，一步也沒離開，在外頭有他直屬的部隊駐守，安全無須堪慮，但唯一叫郢書不自在也不安的是，和他同在一個屋簷下……

　雖然北辰胤曾多次說明無須拘束，但單單是身份上的差距，讓郢書怎麼敢和他同起同坐，並肩而行。北辰胤沒說賜坐，他會像羊一樣乖乖地站一整天；北辰胤沒說賜食，他會很認命地整天不吃不喝。

　看著郢書的行為舉止，北辰胤是好氣又好笑。郢書和北辰元凰明明長成同一張臉，個性卻是天差地遠，這也難怪……畢竟兩人生長的環境孑然不同，以往每個月只見一面，讓北辰胤沒機會好好認識他，現在有幸能暫居在一起，對他是越發欣賞和喜歡，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北辰胤的心裡很清楚也很明白，對郢書不能放太多的情感，太過感情用事……會壞大事……

　然而北辰胤也發現，郢書的話很少，在他那張年輕的面容上，總帶著憂愁的感覺，雖然他一直極力想以面無表情做為隱藏的面具，但敏銳的北辰胤早已察覺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全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多問。

　整天面對同一個人，北辰胤坐在榻上，試著想了解郢書，手中拿著書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的表情，有些試探地問道：「郢書，你的臉上寫著焦燥不安？是發生何事？」

　對於北辰胤的問話，郢書侍立在一旁微側身略低下頭面對北辰胤，語氣異常地平穩，「回王爺，只是天氣有些熱。郢書沒事，謝王爺關心。」他一臉正經地回答，沒有任何抑揚頓挫，冷得像冰一樣。

　聽到郢書的回答，北辰胤的心裡有些失望，但沒有表現在臉上，隨即將目光移至手上的書，淡淡地回答：「是嗎？沒事就好。」不過北辰胤想也知道，他是在掩飾自己的不安，所以怎麼可能沒事，現在是十月涼風天，天氣怎麼會熱！？

　和北辰胤同處一室，那壓力往往讓郢書喘不過去來，每當他忍到一個極限時，便就會主動開口央求，「啟稟王爺，草民可以出屋外……在青林內走走嗎？」

　「可以。」北辰胤看著郢書，並順手將書闔起放在膝上，隨後又笑著說：「郢書，別再自稱草民了。」

　一句如雷貫耳的話傳入郢書的耳裡，讓他的腦袋頓時停了思考。十九年來，郢書前往天錫府謹見北辰胤時，從來不敢逾矩，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自己只是個一切依恃王爺的小草……能得到北辰胤這一句話，郢書壓不住心中的喜悅，笑容在臉上浮現。

　「是！謹尊王令！草……郢書明白。」語畢，轉身退出門去。

　坐在榻上，北辰胤看著郢書離去，雖然知道只是在青林裡走動，他前腳才走出屋子，北辰胤便暗中指示夜鵂部隊跟護，這才寬心許多。將手中的書捲起，抵在下頷，閉上雙眼想著下一步棋該如何走……這條單行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日後若對郢書有任何虧欠，他……也只能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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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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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15 郢書，影書1~12(完)，1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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