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05 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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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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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06-04-05 11:2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05 等候

我不想見到，你真的會因吾而亡…你突兀地，冒出了這句話。

嗯…？略挑眉，白髮劍客正等著你的下文。

欸，如果啊，我先行一步了，你可要等到，把該作的事，都處理完善後，才能去尋我敘舊喔！你說。

……你不是承諾過，你的命，是吾的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而不會受我牽累…

我又何嘗不是？但，這事兒向來說不得準，所以，你也要答應我。釋然後，劍客便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哎呀…強人所難…倘若是不可抗力怎麼辦？嘟嚷著，你可是一臉委屈。

劍客笑了。那，我會先早你離開。然後，等你。

※※※

別走───！

急急探出的雙臂胡亂揮舞著，像是想抓住什麼般地努力。

你，怔怔地盯著自己撲了空的手。

隨即被另一股溫潤包圍。

素還真，醒醒！

……慈郎…？

不意外地望見滿額濕汗，輕輕替你拭去。又發夢了？

嗯…是啊…不過也好在，他還肯入我夢呢…

自覺說錯了話。抬眼，便是那顯而易見的擔憂。還真，要不要談一談？他問。

你搖搖頭。知道你一向不言疼的習慣，他也不好追問。那，喝杯茶吧。他說。

生火烹水，熟練有技巧地注入盛裝著上等茶葉的壺，燙杯聞香，將第二泡茶倒滿了八分，才遞到你面前。

清香四溢，在糢糊了視線的攀升熱氣中，你憶起了那其實並不久遠的從前，也曾有過這麼個忙碌的身影。

……慈郎，陪我去看他們，好嗎？

本該甘甜的香茗，此時嚐來卻百般苦澀。

料到你心境的變化，照世明燈笑的無奈。

順從你的意，你們緩緩，來到後山的隱密處。怎忍心對你說，不好呢？

就算，那是會令你肝腸寸斷的，痛…

…好友，我來看你了…你，過得好嗎？…哎呀，別忙著訓吾啊……

在一線生面前，你依舊是這般樣地不正經、愛耍賴。

因為那是你的特權。

而，當你的目光，移至另一座碑石，那抹暖黃即悄聲離去，留個清靜給你。

你們倆，不是外人得以介入的。

小釵，吾今天有夢到你喔。是不是我有好好療養之故，所以你給了獎賞？

小釵，小俠那孩子真是可愛得緊，大家都快把他寵上天了；而且啊，與這紛亂的江湖是離得遠遠的。這下，你可安心了吧？

閒聊家常了片刻，你話鋒一轉，斂起笑容。

小釵……你，可曾後悔…？

小釵……

末了，你哽咽著，語已不成句。

難掩心死的悲傷。

撫著那冰涼，你的眸闇了下來。上頭刻了幾個斗大的字：葉小釵之墓。

…我，好想你……

※※※

……三哥…三哥…

迷濛之際，有人這般輕聲呼喊著你。

你累極了，心底著實不願清醒。近來你總易有倦怠，睡得頻繁。不是不知曉這代表了何種意義，眾人不明說，你也不點破；他們僅是笑著，為你在境內的陰涼舒適處備了躺椅軟墊，讓你能隨時在各地安歇，一日，撐過一日。

縱使，那笑容都帶有哀悽的，苦…

三哥，吾回來了。

你總算睜開了眼。你回來了…難得出遊，怎不多待個幾天呢？召奴。

夠本啦，那些景點又不會跑了，要賞，仍有機會的…下次，三哥同我去吧？

你暗自喟然。還真不好拂了召奴的意呢…只是，自己有辦法拖到那時候嗎？你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可這回…唉。

三哥。召奴漆黑的瞳，好似更幽沉了些。這，送你的。

接過禮物，一顆自會發光發熱的明珠，大小正可在手上把玩。

這寶玉，哪弄來的？你問。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材質是什麼，不過溢散的溫度並不灼人，正可給你暖手；看，三哥的手又凍冷了…

召奴？答非所問，讓你好生疑惑。

這明珠，是成雙的唷，另一顆已經在續緣那兒了，而且啊，持有者拿久了，就能夠相互感應到對方狀況的…

好一份厚禮呀…你有點頭疼地想著。這下，好事、壞事，都做不得了。

召奴不願說，你自是不強求，可也真真教人好奇呢。戲謔笑著。好四弟，這該不會是你由皇家寶庫給摸來的吧？

他不語。僅略略偏頭笑了笑，是難得一見的俏皮。

倏地，水藍身影，翩然離去。呵呵…有可能喔。

召奴！一時辨不出真假的你急喝著。你明白，為了使你開懷，那群你最重視的人們，有多麼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只求，你能歡欣，就好。

就好。

※※※

棋盤上的局面，已難扭轉乾坤。你笑了笑。二弟的棋藝，又進步了。

是大哥承讓。一身火紅的他也笑著。大哥似乎有心事？

……二弟，愚兄想請教一事。

大哥請說。以為你又打算避重就輕打太極去，他有那麼絲沮喪。

你的內心世界，旁人總探不得。

──青陽，你可曾後悔？

狀似沒頭沒腦的問題，也只有這些最親近你的人們才會瞭解，那裡中，究竟啣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涵義。

飛快思索後，一抹恍悟暸然於胸，他饒富興味地挑起眉，說，怎這麼問？

吾想知道。你說著，並非真的不懂，可你有時真寧願不懂。

青陽子當然不曾後悔，而且相信所有人皆是！他閉上眼，答得自信。

──…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傻…

大哥早有答案了，不是嗎？笑著同你四兩撥千金，帶點小小惡意的。

──你，值得。──

你笑開來。是啊，是為兄問得愚了…

何須道他人？

塵染白蓮，你，豈不更傻？

※※※

還是那句老話，只有『變』本身是『不變』的，

除了時間以外，有限無限都只存乎一心。

這天，你的精神明顯地好轉，身邊伴的，是你最疼惜的續緣。

爹親。他輕聲喚著你。爹親，您醒著嗎？

懶洋洋地瞥向乖巧的孩子，雖說你，挺想裝睡的。續緣，怎麼了？

湯藥已不燙口了，趁熱喝吧。他道。

微皺眉，仍依言照做著。其實你不愛吃藥的，何況大限將至的你，再多的救命仙丹也屬枉然；可，只要是續緣的要求，你從來不曾拒絕過。

收拾好藥碗，倚在你身旁坐下。爹親，前些日子，續緣外出行醫，經過幾個城鎮和小村落，皆聽聞到相同的一件事…甚至，可算是一個傳說。

哦？這倒有意思…是什麼事呢？

他們或歌功頌德、或著寫傳記，說書唱戲、教授武學，只盼能令其萬古流芳；而他們說的，其實都是指同一人：刀狂劍痴─葉小釵。

你的笑，僵在臉上。

並非續緣刻意提起讓您不悅…可，爹親，真不在意了？

你又笑了。

笑得很寂寞。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從何遙想？難以忘，不如不忘。

永駐心中？

嗯。覆握續緣的手，不喜他因你徒染愁緒。

續緣哪，有一種思念，你愈要將其漠視，記憶卻反會愈發鮮明…直至，你再也忘不了他……

你抱著低低啜泣的續緣，流不出淚。

續緣。

若他非為清香白蓮素還真的兒，是不是，就會過得比較快樂？

你真是不捨。

※※※

他收回診脈的手。瞧那挫敗神色，你只是笑得淡然。

儘管你很清楚，要這護你入骨的僧人放棄你，有多麼的不容易。

你知道？既是如此你居然…

前輩，吾也是萬般無奈啊，可，您也明瞭，這滿身傷的軀殼，是早該殞了的，是再無法忤逆的天命哪…

約莫是你過於無辜的面容，竟教僧人不自禁地，撫上你的顱首。

你怔了怔。這般寵溺的舉止，自那兩人逝世後，已許久不曾有人對你做過了。

你突然很想、很想，暫時當個孩子，向眼前的這人撒撒嬌。

前輩…你的手，可以借我一下嗎？

一愣。倒也不多問，便依了你。

輕捧僧人修長的手，握了握，方細細觀看、描繪。

為你撐起半邊天的豪情，在此刻皆化為繞指柔。

你放縱的，貪著這難能可貴。

前輩…我想，一個人靜靜。半晌，你這麼要求道。

又一愣。隨即明白了些什麼，而趕忙望向你。

映入的，是你眼裡的堅持。

嘆了口氣，沉重地鬆開你的手。有事，記得喚吾…

你允著，目送僧人的身影離去。

將掌貼上面頰，還能感受到，方才僧人遺留的，似冬陽般的餘溫。

暖暖的，暖暖的。

讓你升起了倦意。

唔…好睏哪…打個小盹好了…

闔上眼那一瞬，你彷彿看到了，前頭正對你伸出手的白髮劍客，在微笑著。

我說過，我會等你的。

你，笑了。

和煦的夕日照耀在銀髮智者的身上，竟是顯得無比莊嚴而永恆。

時間，好像就這麼停滯了…

……三哥？

拾起滾落至腳邊、現下應是在某人手上把玩著的明珠，不解地眨了眨美目。

三哥？

召奴往那方向瞧去，只見得這寧靜安詳的一幅畫。

────
　　───…你睡著了嗎……？

【完】

最後一篇，不再貼了

頂端

jad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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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6-04-05 11: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大
妳的意思是說...不再貼文囉
嗚嗚嗚嗚嗚.......
假使是這樣
真的很可惜耶
素素在等候的心情
真令人心疼
然而之前小釵再等他的心情也是這般如此痛苦煎熬吧
希望素素跟釵釵還能再續情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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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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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2樓發表於: 2006-04-05 21: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jadou安安，謝謝您的來訪

嗯，是沒打算貼了，這等程度的文不會可惜的
某樣還是適合當隻沒事送送小花的萬年潛水魚就好

唉呀，讓人感覺像有配對嗎？
其實這是清水到不行的東西而已
看來某樣文筆還有待加強
不過也無妨，您看的角度也是另種體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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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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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6-04-08 12: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大安安喔
其實這是個人解讀的不同
假使有誤解的地方多多包含囉
這等之清文
猶如輕風吹拂過
淡而無味
但是最能引起思痛
素素得內心永遠藏著無法抹滅的痛
追隨他一生一世
過往只能鎖諸高閣
不再觸碰不再過問
讓自己的心淡如水淡如風
這樣才能堅持自己的己任
武林和平阿
大大再接再厲喔
期待能再拜讀到大大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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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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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4樓發表於: 2006-05-17 17: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哎～劍客終究候著伊人尋來了嗎～

劍客始終是默默守護著
即使在另一世界
也時常入夢來，沒讓蓮寂寞著啊 ^^\\

清文嗎～著實讓我陪上幾滴清淚～
只是
我總覺得劍客付出太多，也被忽視太久
白蓮的痛讓我平衡許多.....（素：踹飛....）

送上小花一朵，聊表心意！！

最近萌上雲忘歸及玉離經~閃亮亮滴~>///<

王道之路不由分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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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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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5-17 20: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等候，無論是以前小釵的漫長等候。
還是現在素素的煎熬等候。
都是那麽的讓人感到孤獨與寂寞。
衆人明瞭，所以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他，
但是，畢竟不是那個人……
入夢了，安詳寧靜，不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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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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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6樓發表於: 2006-05-18 09: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jadou安～

正因個人解讀的迥異，才能讓人有另番不同的體會，您別擔心^^
其實某樣下筆時沒想太多，也沒料到大家有這麼多角度的切入，算是很意外的收穫
（是說怎麼好像沒人注意到屈杯杯啊？真沒存在感…）
時間有時是最好的傷藥，但心如止水不代表不痛不在乎了
如您所說那份痛苦煎熬必須束之高閣以衛己任，那是最悲情的堅強
偏生某朵白蓮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

公子雨安～

……兩人畢竟是心意相通的生死至交，某種程度的心靈支柱
不偶爾入夢安撫，某白蓮大概隨時有爆走的危險吧？（被巴飛）
某樣承認我一貫文風就是比白開水還清淡引不起多少漣漪
可我沒有要催淚啊啊啊啊～道友要相信某樣～～～
不過我覺得沒有誰付出比較多或比較少的問題
對他們來說其實那樣也就夠了，是說道友似乎怨念深重…？（抖）
多謝您的小花～^^（轉圈圈）

風神夜月安～

>>入夢了，安詳寧靜，不起一絲漣漪

道友這段結語下得很好呢，有一份難言的莊嚴詳靜，比某樣義寓深遠多了
小釵的沈穩讓人有種無論何事都會在你背影護守之感
習慣依賴的人一旦不在了，尾隨而來的孤獨寂寞既漫長且空虛
不離不棄的誓言也許抵不過瞬息萬變的紅塵巨浪
他看似不在人間了卻也無所不在，而那份心意將永存不朽
一個人可以讓無數人永遠懷想，思念的痛楚也就不算什麼了

再次感謝各位的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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