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3 [赭杉軍七七祭文][蒼赭]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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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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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樓主發表於: 2008-12-03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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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 [赭杉軍七七祭文][蒼赭]卜卦

不知不覺中，赭杉軍離開我們已經有七七四十九天了。
難忘他離開混沌巖池時的沉重與堅定，難忘他肩挑責任的毅然與決心。
已經四十九天了。
那抹紅色的身影，我們懷念他。
——2008.12.1

[赭杉軍七七祭文][蒼赭]卜卦

其實道境玄宗的宗主大人并不是很希望蒼與赭杉軍事事出頭。
比如對付異度魔界這種事情，比如與苦境道友們交流這種事情。哪怕讓他們二人去了，也千叮嚀萬囑咐莫要太過顯山露水。畢竟……玄宗的陣教之寶怎么能輕易讓別人看了去呢。
對於宗主大人的叮囑，蒼的眼睛半開半合，也不知聽進了多少。倒是赭杉軍一臉的認真，仔細聽仔細記，生怕露了什麽內容。

“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吹笛子！人少的地方也不行！”
宗主鄭重地向赭杉交代著，語氣凝重到讓人不敢走神。赭杉軍也鄭重地點頭。一旁的蒼看到這場景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當然身為六弦之首的蒼就算是看到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他也要保持面無表情的冷酷，一旦破功那就不可收拾了。
“除非遇上十分強悍的敵人，不要有事沒事就甩水袖！”
“恩！”
赭杉軍非常非常認真地聽著宗主的每一句叮囑。雖然他的內心深處也覺得這種叮囑似乎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但不管怎么說對方都是玄宗最權威的人，哪怕是禮貌上也要表現出絕對的尊重。
“還有，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的師兄弟們搞曖昧！”
“啊？”
“噗！”
以上兩聲是同時發出來的。發出者分別是赭杉軍和蒼。赭杉軍自然是因為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一時意外而發出的疑問。至於蒼，則是忍耐過久終於忍不下去了。不過還好還好，六弦之首就是六弦之首，他“噗”了一聲之後就又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情，轉換之快令人咋舌。所以嘛，蒼果然是個有著無限可能的人。
“你們有什麽意見么？”
宗主仍然是一臉嚴肅，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么不合時宜。這倒沒什麽，對於宗主大人的講話風格以及興趣愛好，玄宗上下都已經習慣了。
說到這裡，不得不感慨一下，在這個上梁及其不正，下梁也歪得差不多了的道境玄宗，會出現赭杉軍這樣同時擁有俊俏的面孔和木訥正直性格的人，這簡直是……太那個啥的一場奇跡了！
而此時，這個同時擁有俊俏面孔和木訥正直性格的四奇之首正被宗主大人的訓話搞得有點暈頭轉向。
“呃……宗主……我只是不是很明白……”
生怕惹到宗主的殺機，赭杉軍十分小心地詢問他想弄懂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當然宗主是不可能殺害玄宗弟子的。但是若惹到宗主大人的殺機，那就不是會不會失去明日性命的問題了，那將是比失去明日性命更為可怕的事情。不過這個事情也要分兩方面來談，對於受害者來說自然是十分可怕的，但是對於傾慕著受害者的人來說，那可是非常美好的……呃咳咳，這話休談休談。繼續說宗主的訓話。
“小芍藥，你有什麽地方不明白？”
宗主瞇起了眼睛，每次外來的人看到宗主瞇起眼睛的樣子，他們就能十分確定這位宗主一定是蒼的師傅。而且蒼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那種。這就不由得讓人聯想，許多許多許多年以前，那時候的玄宗宗主也許是沒有瞇瞇眼的。至於為何會傳承到今日這個地步，只能用一句詩來形容了——亂花漸欲迷人眼。
赭杉軍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旁邊的蒼嘴角又在抽搐了，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蒼一定會保持六弦之首的威嚴一直到最後的。
“宗主……吾是赭杉軍……”
“我知道你不是劍子仙跡。”
“呃……”
赭杉是很想說問題不在這個，問題在……剛剛的那個稱呼是怎么回事？
宗主注視赭杉一眼，“你想說什麽？”
這時旁邊的蒼再也看不下去了，欺負人也是要有限度的。就算對方是宗主，也不能調戲弟子調戲得太過分。更何況……宗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調戲這個他未來宗主的人？
赭杉軍明明是只有蒼才可以調戲的嘛……（喂！）
“宗主，”蒼很鎮定，這個樣子如果讓那些玄宗的小弟子們看了肯定又會花癡個半天，什麽叫先天啊這才叫先天，什麽叫仙風道骨啊這才叫仙風道骨，什麽叫……哦哦不說了。繼續聽蒼的講話。
“宗主，您剛剛好像呼喚赭杉為……小芍藥。”
“恩？”
這話一出宗主也略顯吃驚。果然人平日里不能胡思亂想，有些稱呼啊什麽的，心裡想太多了，平時講話就可能會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比如，宗主從來只是在心裡稱呼赭杉軍為小芍藥，沒想到這一次就這么脫口而出了。失策啊失策，太失策了，他的形象啊蕩然無存了！（不過好像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存在吧。）
“你們聽錯了。”
宗主平淡地說，“你們一定是聽錯了。不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聽宗主這么說，赭杉軍再次進入認真聽課好孩子的狀態。
宗主仔細盯著蒼和赭杉軍看，好像要把這兩個人看到他的心裡去。這眼神透出些許悲傷，連蒼也覺得心下凝重起來。
“這次吾率玄宗長老們與異度魔界一戰，不知是生是死。”
蒼和赭杉軍想開口說什麽，但宗主揮揮手適宜他們不要講話。
“若是我戰敗，玄宗……就要靠你們了。”

那之後宗主還囑咐了許多。比如蒼不要一臉哀怨地彈琴那樣只會惹來更多花癡少女的尖叫，比如赭杉要多動用心機不要被魔界那個帶著面具身披棉被的人騙了，比如師弟師妹還小你們要多關照他們但是人小鬼大你們也別被年下了，還比如，照顧好玄宗。
一切都講完之後，宗主問他們二人有沒有什麽想說的話。
赭杉握緊拳頭，語氣凝重地說：“吾與蒼會照顧要玄宗，等您勝利歸來。”
宗主苦笑，不過這也算是安慰了。
蒼繼續瞇著眼睛，“苦境有一句話。”
宗主不解，“什麽話？”
“禍害遺千年。”
宗主笑，儘管這笑中含了許多苦澀。

那場戰役，宗主終究是沒有回來。
失去了宗主的玄宗雖然顯得無聊了許多，但是因為玄宗上下都在準備選出下一任宗主的事情，再加上要不時地方異度魔界的來襲，大家過得倒也充實。
而那位同時擁有俊俏面孔和木訥正直性格的四奇之首，也仿佛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成熟到讓蒼看得有些心疼。
“赭杉，吾來為你卜一卦。”
這是某天蒼來找赭杉時講的第一句話。當時赭杉正在練劍，聽到蒼說要為他卜卦，一個愣神劍意慢下了不少。
“赭杉，這是破綻。”
如今的蒼已經很有些宗主風範。
赭杉聽到蒼的半教訓的話，收起劍后認真地點了點頭，“恩，下次我不會再露出這種破綻。”
赭杉的頭上已經汗涔涔，看得出他練劍練了很久。
“你太拼命了。”
“爲了防止異度魔界進犯，吾必須時刻加強自身。”
知道這個話題無論怎樣進行下去都不會有什麽結果，蒼直接說出來此的目的：“赭杉，吾來此是要為你卜算一卦。”
聞言，赭杉軍也講出了適才的疑問：“好友，你不是以觀天象為長？”
“所以啊，卜卦就先以你練習。”
原來只是練習而已啊。
赭杉軍心想宗主死後蒼依然是那個高深莫測的蒼，只不過更加的高深莫測了。
“那好。”

赭杉軍與蒼分別坐在院子內石桌的對面。
蒼擺弄著手中八卦與銅錢，一番卜算之後，蒼瞇起眼睛看著那卦象，陷入沉思。
“蒼，卦上如何說？”
“卦上說……好友真的想聽么？”
一次試驗性質的卜卦而已，有何聽不得的？
“但說無妨。”
赭杉軍一臉坦然，蒼只好告訴他：“卦上的結果說，今後汝將會與一位紫袍持琴知天命的道人雙宿雙飛。”
“這……”
蒼抬頭看赭杉軍，此時赭杉軍的臉已經瞬間紅透。倒真如宗主之前所說，宛如小芍藥一般。
紫袍持琴知天命的道人……除了蒼還能是誰？
赭杉軍開始懷疑蒼來此的目的了。
蒼也看出赭杉軍的懷疑，就把卦象攤在赭杉軍的眼下。“這卦象好友可查閱書籍，看是否如我所說。”
赭杉軍知道蒼不會騙他，但……但這個結果……
“赭杉？”蒼問。雖然赭杉窘迫的樣子十分可愛也十分好看，但是這樣僵持著總不是辦法。
“蒼。”
“恩。”
“吾要繼續練劍了。”
哎呀這算是在逃避嗎。不過嘛，來日方長，蒼也不急於這一時。

而不遠處本該辛苦練劍的兩個玄宗弟子正偷懶望著那邊的蒼與赭杉軍。
“蒼師兄又在調戲赭杉師兄了誒……”
“比當年宗主有過之無不及啊。”
此番再次說明，玄宗果然是一代更勝一代的。

* * * * * *

風很冷，很澀很干。
幾片枯黃的落葉被風吹到地上，吹到紫袍道人的身上，吹到道人身前的一座矮矮的墳墓上。
紫袍道人看著眼下的墓碑，好似陷入了十分遙遠的回憶當中。

這時另一位白衣道人也來到墓前。
“今日是赭杉的七七祭日。”
“恩。”
紫袍道人輕聲答應著。
白衣道人不知到該如何安慰他，只能站在他的身側一同悼念這墓中之人。
“蒼，”沉默許久后，白衣道人說，“該啟程去無風源了。”
“劍子，吾知曉了。”
雖然面上是不捨，但蒼終歸是不能一直在這裡陪伴赭杉軍。
這時，蒼忽然問劍子：“你的卜卦能力如何？”
“尚可，蒼為何這樣問？”
蒼沒有直接回答，只自嘲般地說：
“吾對卜卦果真是一竅不通啊。”

落葉飄零，天若有情天亦老。

——完——

[ 此貼被公子然在2008-12-03 14: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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